第一卷 从今天开始魔之自由业 第二章

<p>“陛下！”，那个人这么叫我。</p>

<p>那个人有着深灰色的长发和紫罗兰般的淡紫色眼睛，以及修长的九头身。</p>

<p>由于我不会一个人下马，只好一直坐在马背上，困惑着该如何应答。被尊称为陛下的我，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而且对方竟然还是个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的超级美男子！</p>

<p>我之所以无法贴切地形容出他的俊美，并不是因为我的辞藻太贫乏，也不是因为我的CPU处理速度太慢。而是以一个高一生来说，身边根本看不到这种美男子，而且眼前的男子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日本人。</p>

<p>一直紧抓着维拉卿的背部约有半天之久的我，对第一次骑马的感觉只有痛苦二字可以形容。经过一段痛苦的骑程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比刚才的村子规模还要小一点的木造建筑村落。这里的房子只有十五间左右，因此与其说是村落，应该说比较像一个小邻里。不远之处有一片森林，可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从四面八方回到森林入口。可怕的是每一组人马都有“飞吧，人体骨骼标本！”跟随着他们。我心想，搞不好人体骨骼标本就是这个主题乐园的吉祥物。如果真的是这样，这里的品味还真叫人不敢恭维，噢，但也十分令人耳目一新就是了。</p>

<p>和士兵们分开之后，我们进入村落的中心，来到一个偌大（差不多是四房二厅大小）的房子前，这时有人用力地将门打开，飞奔了出来。</p>

<p>看到他的长相的那一瞬间，我完全哑口无言。他就是那种超美形、超级美形、超级无敌美形的……男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反正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副聪明相的超级美形男！虽然这样形容他显得我很笨。</p>

<p>他除了外表美形之外，嗓音意思出奇的悦耳。虽然刚刚的阿达尔贝鲁特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帅哥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已经达到只要少女一看到就会马上失神的完美程度。他的年纪看来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所以会失神的应该不只是少女而已。就连熟女、老太……只要是女的可能都难以幸免。</p>

<p>“孔拉德，快点扶陛下下马……”</p>

<p>“是是，陛下，请稍微倾斜您的身体，慢慢地下马。对，慢慢来。”</p>

<p>维拉卿的名字好像叫作孔拉德。我终于可以离开马背，两脚踏在平坦的地面上了。可是身体感觉仍在上下摇晃。</p>

<p>“陛下，恭喜您平安归来！您可知道微臣冯克莱塞特，是多么引颈期望这一天的到来吗？”</p>

<p>他以仿佛在做戏般的语调说着，并跪了下去。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突然的动作让我的臀部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不禁啧地叫了一声，美男子顿时脸色大变。</p>

<p>“陛下，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孔拉德，你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吗？”</p>

<p>“您是屁股痛吧，陛下。这应该是您第一次骑马！”</p>

<p>被人笑眯眯地说“你是屁股痛吧”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这个叫做冯克莱塞特的美男子可不只是这种反应而已。</p>

<p>“第一次？！最近的初等教育都没有骑马的吗？为什么真王会把陛下送到那种世界去呢……”</p>

<p>“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浚达，刚刚差点就被冯古阑兹给捷足先登了。”</p>

<p>“被阿达尔贝鲁特捷足先登！陛下，他们有没有伤害到您呀？！”</p>

<p>“……是有被他们丢石头，还被他们拿着铁锹和锄头威胁啦……”</p>

<p>“您说什么！那些人类……可是，陛下，为什么您会……”</p>

<p>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语言会通吧！我无力地挥挥右手，摆出一脸虚脱的表情。</p>

<p>“真是的，大家的日语真的讲得都很棒耶。根本用不着这么谦虚，还怕我听不懂。你们已经出师了啦，真的，大家的日语流利得让我吓了一跳，太厉害了，真是演员中的演员。你们来日本几年了？从哪一个国家来的？”</p>

<p>“我们的国家……就是这里呀！”</p>

<p>“你是在日本出生的？！”</p>

<p>这时候，维拉卿说出了冲击性的发言。</p>

<p>“陛下，这里并不是日本哦！”</p>

<p>“啊，看吧，你果然不是在日本出生的吧……咦？不然这时哪里？”</p>

<p>什么？</p>

<p>这里不是日本？</p>

<p>你刚刚是不是说这里不是日本？</p>

<p>“那，那为什么大家都会讲日语呢？”</p>

<p>“我们并没有讲日语。”</p>

<p>这时候我才从正面清楚地看到维拉卿的脸孔。他的身材看起来大约十九、二十岁，身上穿着与刚刚所遇见的村民们大不相同的实用性服饰。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电视和电影的影响，皮带和长靴都是用卡其色的皮革制成，看起来很像某些国家的军服。</p>

<p>他有着深咖啡色的短发和散发着银色虹彩的棕色眼珠，眉毛旁边有一道旧伤疤。不过有伤疤的地方不只是那里而已，两手的指尖和手指上也有。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刻意将目光往下看。</p>

<p>“这里并不是日本，有利。不只不是日本，甚至不是你所生长的世界。”</p>

<p>他们告诉我这些令人震撼的事情，可是我却恍恍惚惚的想着其它的事情。啊，我知道这种人。如果要我来谈谈这个人，我一定可以很厉害地把他分析出来。</p>

<p>维拉卿·孔拉德这个人呢，就是那种在温布顿中央网球场上不经意地做出胜利姿势时，全场的观众就会起立为他鼓掌的那种人。但是，这些鼓励并不是拜他的长相所赐。比起浚达和阿达尔贝鲁特，他长得比较普通，很多好莱坞的配角都是这种长相。但是从这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历尽了人生沧桑。他不受神的眷顾，也不是艺术家手下的完美作品，但是他活出了自己的人生。</p>

<p>孔拉德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觉得我可以向大家如此介绍他。</p>

<p>“康拉德……不对，呃……是孔拉德。”</p>

<p>“咦？哦，如果听惯英文，康拉德是比较好发音没错，我朋友也有人这样叫我。”</p>

<p>“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p>

<p>孔拉德稍微想了一下，又摇摇头说：</p>

<p>“没有吧！”</p>

<p>有着灰色长发和紫罗兰眼珠的年长美男子插嘴说道：</p>

<p>“总之陛下，这边比较不好说话。这屋子有点简陋，还请您见谅，里面请！”</p>

<p>在别人的地盘上还乱讲话的浚达，赶紧催促着我进了屋子。不经意地转身一看，发现在每一间质朴的木造房屋里，看起来像是村民的人们正贴在蒙着一层灰的窗户上窥视着我们。</p>

<p>屋子里很暖和，壁炉里还烧着柴火，教仍旧穿着湿嗒嗒的学生制服的我觉得感激涕零。直到刚才我还置身日本的五月天，但现在这时哪里？又是几月呀？眼睛里只看得到橙色的夕阳，从分不清是向东还是向西的肮脏窗户外投射进来。</p>

<p>被公园的马桶水浸湿后被冲到这个地方，直到现在浑身还是要干不干的，如果这里是日本的家，我早就冲去洗澡了。</p>

<p>我脱下湿黏恶心的上衣，把它晾在火炉旁。这个举动似乎让浚达特别感动。</p>

<p>“陛下，您平时都穿着黑色衣服吧！的确非常非常适合您！平时就穿着黑衣，是只有大王和至亲的嫡子才能做的事。还有那高贵的黑头发黑眼睛，您果真是我们的陛下！”</p>

<p>“……虽然听你这么说，可是这只是日本的学生制服而已……而且大部分的日本人，一出生就是黑头发、黑眼睛呀……”</p>

<p>虽然随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不同，肤色有时候也可能改变。像之前有一阵子很流行的109辣妹和松崎茂（注：唯一肤色黝黑的日本著名歌手）就是代表。我呢，在国三下学期前都还是棒球社团的社员，之后好不容易头发终于可以留长。可是一到了暑假，我就想放弃了。</p><p>“学生制服？这种上衣叫做学生制服？原来如此，这一定是特别请全国手艺最好的裁缝师为陛下缝制的吧！”</p>

<p>实际上是成衣厂大量生产的，也是日本全国男高中生的爱用品。而且我为了准备穿三年，尺码还比现在的身材大一点。</p>

<p>“陛下，您现在可能会有点冷，但这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春天了。”</p>

<p>孔拉德说完就往大门旁一站。他应该是打算站岗吧，只见他将剑立在地上，两手抱胸，头就这样靠在墙壁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p>

<p>没办法，我只好尽可能将椅子拖到火炉附近，靠在深山的艺品店里才看得到的粗糙圆木桌子上。一般来说应该会吊着电灯的天花板上，却只有一盏在山中小木屋里才看得到的小灯笼。</p>

<p>“……连季节都设定好了……真是一场细腻的表演秀啊……”</p>

<p>“这并不是什么表演秀。”</p>

<p>孔拉德眼也没张地纠正了我。</p>

<p>“可是你们说的这些话，叫我要怎么相信！我现在心里想的大概只有三个可能，第一、这是某座重金建造的主体乐园里举办的一场很逼真的秀；第二、就是电视上常看到的‘整人节目"；第三、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就这几个可能。如果要我选择，个人希望是第三。”</p>

<p>孔拉德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充满困惑的浚达，念着他不曾听过的单词，向我走来。</p>

<p>“主题……整人……？请等等，陛下，我会按照顺序慢慢向您解释的，请您冷静一点，也请原谅我无法了解异国的单词。”</p>

<p>“好，我会冷静下来。即使接下来你要说你是我妈妈，我也只会拍手笑笑，回你一个美国式笑话。”</p>

<p>我举手投降、坐在我对面的浚达马上趋身向前开始说道：</p>

<p>“那微臣就来向您解释一切吧。陛下，距今大约十八年前，陛下的灵魂原本应该是要出生在这个国家的。但是由于当时战后的纷乱不断，以及国内四处谣传有人将取您的性命，在真王的明断下，决定将您的灵魂送往异世界。于是我们遵照真王的命令，将当时尚未出生的陛下魂魄送到您所谓的地球上去。陛下在那里拜您现在的令尊令堂之赐获得了形体，直到今日都在那个世界里成长。原本打算让您到成年之前，都一直平安无事地待在异世界的，但是就在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些事，必须提早将您请回来……”</p>

<p>“等等，您来您去的让我听不太懂，可不可以讲得口语一点！”</p>

<p>“恕微臣无法遵从。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我们只是您的臣子。”</p>

<p>“不要再一直陛下陛下的，我叫做有利，就是涉谷有利，原宿不利啦！虽然好久没这样开自己玩笑了。那你说的是不是这样？！其实我本来应该要出生在这个世界，因为某个理由，我在另一个世界长大成人。但现在突然要用到我，才把我从日本叫回来。是不是这样？”</p>

<p>“太厉害了，陛下说得一点也没错。陛下的聪明才智真是令微臣钦佩不已。”</p>

<p>对于我简短的解释，浚达似乎打从心底开心地深深点着头。</p>

<p>这是《那里亚故事集》（注：《TheiclesofNarnia》，C.S.Lewis于半世纪前发表的经典童话）吗？不，应该不是，只是刚好这剧情很常看到而已。电影里常出现这种剧情，卡通和漫画也常利用这类题材。一般的小说和儿童文学也是，不管品质好坏，已经有数不完的小说卖得惨兮兮的了，原因是题材大多乏善可陈。但是，实际上会碰到这种事应该不多，而且，发生地点竟然还是公厕，这可就更稀罕了。</p>

<p>“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从厕所的马桶穿越连接异世界的隧道，才掉到刚刚那个山坡上的咯！”</p>

<p>“是的。本来是计算好让您降临在都城的领域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过多的力量，竟然让您掉在边境外的人类城镇。真是十分抱歉，陛下。幸好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在边境派驻的人员之一孔拉德能及时赶上，实在是谢天谢地。这里是我国的领土，竟没有危险的疑虑了，请陛下务必放心。”</p>

<p>“虽然你叫我放心，但我想就连你们这些人也放心不下吧！我真的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就日本的人口密度来看，你们非常有可能是找错人了啦！而且我的外表和脑袋都很普通，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痣……”</p>

<p>我的身体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特殊标记。如果硬要找的话，左手肘上倒是有一个小时候挫伤的疤痕。</p>

<p>“而且，浚达……先生，左手臂上看起来像是烫伤的东西，是我在打棒球的时候擦到人工草皮留下的伤痕。什么与身俱来的‘陛下印记"之类的东西，我身上是没有的喔……”</p>

<p>我原本那副知性的模样，这下开始有些装不下去了。说好听一点，现在我变得像是在回应记者关于热恋绯闻的演员，说难听一点，就像是在聊自己养的猫的饲主。</p>

<p>“不，当我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就有一股强烈直觉告诉我就是您没有错！高雅的黑发、清澈的黑眼珠，天生就是如此完美高贵的颜色。而且，还穿着乌黑的衣服，除了您之外还会有谁？”</p>

<p>啊，他是说我完美吗？真正完美的应该是像你这样的人吧！</p>

<p>“而且，您也通晓我们的语言，使我更确信就是您没有错。阿达尔贝鲁特在您身上做的事……说来很惭愧……因为他从陛下的灵魂沟渠之中引出了记忆中的语言。每个灵魂都会累积至今所活过的每一‘世"的记忆，绝无例外。当然通常这扇门是不能被开启的，能运用的就只有当‘世"所学到的知识。可是，那家伙将您的这扇门打开，强迫唤醒已被封印的一部分记忆。这是野蛮、卑鄙又毫无操守的人类才会使用的法术！”</p>

<p>看他解释的那么激动，我战战兢兢地回答说。</p>

<p>“……听起来好像蛮好用的……”</p>

<p>“千万不可！如果只是技巧性地唤醒言语的部分，或许还可以，但是若是不小心唤醒了不必要的记忆，那该如何是好！这世上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知道自己的灵魂所经历过的每一世的。”</p>

<p>在日本还满多人想知道的。在大门旁边，孔拉德冷静地加入了谈话。</p>

<p>“但是仔细想想，我们能够像这样和陛下谈话，也多亏了阿达尔贝鲁特的法术。至今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可就太浪费时间了，冯克莱塞特卿。”</p>

<p>“……为了教陛下高等贵族的语言，我还特别准备了教科书和尺过来……”</p>

<p>听他的语气似乎略带了遗憾，让我不由得在意起那支尺的功用。如果只是要划线倒是没什么大问题。</p>

<p>“总之，拥有语言记忆这一点，就是陛下的灵魂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现在我更能肯定这一点了！”</p>

<p>“浚达先生也真是的……说不定我只是刚好听过而已……”</p>

<p>他们似乎非常确定我就使他们的“陛下”。</p>

<p>但是，像这种剧情通常应该都是那种被称为勇士、救世主，还是王子、公主的主角解决了那个世界的问题后，就可喜可贺地落幕才对。</p>

<p>不是HAPPYENDING的故事都不会受欢迎，这是某位知名畅销作家曾说过的话。</p>

<p>“好吧，但要叫我相信可能还是有点困难。总之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也只能乖乖听你们的话了，所以呢，我们就快点把事情解决吧，我到这里来的使命是什么？要去就哪个公主？还是要去打败Dragon？”</p>

<p>“Dragon？您说的是龙吧？我们是不杀龙的，由于人类的猎捕而濒临绝种的龙，反而是我们努力保护的动物呀？”</p>

<p>在这个世界，龙被列为最上等的保育类动物。</p>

<p>这时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木门，孔拉德拿起剑，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小缝。站在门外的是一群差不多十岁出头的小孩们，全都抬</p><p>头看着孔拉德，露出满面的笑容。</p>

<p>“孔拉德！快教我投球，我怎么投都投不进球带！”</p>

<p>“也教我打击，之前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到球！”</p>

<p>大人们似乎很害怕士兵而不敢踏出家门，可是小孩们却毫不在乎。或许对他们来说，管他是维拉卿还是什么大人，他只是比他们年长一点的孔拉德罢了。</p>

<p>“小朋友们，等一下太阳就要下山，会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喔！”</p>

<p>“还没啦！”</p>

<p>“还可以玩啦！”</p>

<p>他困惑的转向我，点了个头就走出了屋子。</p>

<p>“……从小孩子都很喜欢他的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噢。”</p>

<p>“是呀，就军人来说，他应该是我们国家的第一栋梁，我引以为傲的学生。”</p>

<p>“原来你是个老师呀，呃，应该叫你冯克莱斯特卿吧！”</p>

<p>“请您叫我浚达就好。是的，我是老师，而且我身为宰相，必须辅佐大王陛下。”</p>

<p>“那，浚达，既然你是老师，请你简单扼要地告诉我，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该做些什么呢？我必须打倒什么麻烦的敌人，才能回到琦玉县的老家呢？”</p>

<p>“就是人类！”</p>

<p>此时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开。</p>

<p>“……人类……然后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p>

<p>“并没有特定的人物，陛下。我们必须消灭与我国为敌的所有人类，并摧毁他们的国家。因此现在我们必须借重身为最高领导者，也是一国之君的陛下您的力量。”</p>

<p>消灭人类，摧毁他们的国家？</p>

<p>消灭人类？！</p>

<p>我不小心踢到椅子，往背后一仰，屁股整个跌在地上。浚达慌张地跑上前来。</p>

<p>“陛下，您没事吧？”</p>

<p>“哇，等等！你刚刚说要消灭人类？！浚达，那不是连我也会被杀吗！可是我只是个平凡的人类而已呀，不对，这么说来，你们不也是人类吗，虽然长得有点不太一样……可是你们毕竟还是人类呀！”</p>

<p>“不管怎么看，陛下都和我们一样是魔族的人。不，您身上具有完美高贵的黑色，更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贵人！身体上具有与生俱来的黑色，就只有魔族之王或者是被选出来的灵魂才有的。而且头发与瞳孔都是黑色，您就是拥有双黑之人呀……”</p>

<p>总觉得每一句话都得仔细听才行。</p>

<p>“你说和你们一样是什么？”</p>

<p>“魔族。”</p>

<p>怎么可能！</p>

<p>“……那，我是什么陛下？”</p>

<p>“您是我们的魔王陛下！”</p>

<p>魔王？</p>

<p>爸爸，爸爸，“魔王”好可怕喔！</p>

<p>“魔王”？“喷唾大魔怪”里的“魔王”？</p>

<p>还是职棒选手——横滨“大魔神”佐佐木主浩？</p>

<p>那这个“魔王”到底是什么意思？</p>

<p>总觉得就是那种会诅咒人类、攻击人类、杀害人类，感觉很可怕的魔头。</p>

<p>先别管那么多，你说我是什么陛下？</p>

<p>“振作呀，笔下，请您一定要振作！保持您的头脑明晰！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因为您是我们第二十七代的魔王陛下呀。”</p>

<p>啊啊，果然，他们果然也叫我魔王。不过二十七这个数字还真不错，二十七代——。</p>

<p>他们抓着我的肩膀一前一后地摇晃着。由于我惊吓过度，大脑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现实。因为这个人竟然叫我当他们的魔王，替他们消灭人类。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为什么我的敌人不是史莱姆、邪恶魔法师，还是什么恶龙、大魔王之类的！而且我自己才是魔王，所以我在这个世界里是邪恶的一方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会有一个人类的勇者或救世主，他在最终迷宫中打倒了最终魔王就是我吗？！可恶！那我一定要拼了老命和勇者战斗，让玩家不多按个几次RESET钮就无法破关！为了让对方等级没有升到99之前都别想看到结局，我拼死也要……喂喂喂还说什么拼死也要，被当作最终魔王的我根本就死定了嘛！我在遇到危机时心头思绪就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而且受到敌人的魔法攻击而呈现混乱状态！</p>

<p>啊啊啊，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p>

<p>“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您确实是魔王。恭喜您，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的魔王了！”</p>

<p>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啦！</p>

<p>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一大半，另外一半则还带点橘黄色。</p>

<p>从每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也都只是摇摇晃晃的昏暗油灯灯火。</p>

<p>偶尔还可以听到小孩子的笑闹声，也能隐约地看见他们的笑脸。</p>

<p>“陛下？”</p>

<p>“哇，别这样叫我，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p>

<p>孔拉德仍旧两手抱胸地靠在墙上。</p>

<p>在距离他二步远的地方有一块四角形木板，木板旁边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两手紧抓着棒子，看起来像是介于板球和棒球之间的游戏。握棒的地方缠了一些布，感觉球棒特别粗，在投手后方只有两个内野手，而且场上一个捕手都没有。</p>

<p>“我不太了解板球的玩法，不过这个打者之后，下一个轮到谁上场呢？”</p>

<p>“哪有得轮呀，这个村子里只有五个小孩而已。”</p>

<p>还有一个守在外野，在黄昏里看起来只有一个影子。</p>

<p>投手投出看起来像是棒球的球形物体，打者使劲挥棒，但是挥了个空。</p>

<p>孔拉德捡起打中墙壁掉到地上的球，传回去给他们，就这样一直反复地进行这个游戏。</p>

<p>“挥棒落空，出局，郝威鲁，换你去守一垒。”</p>

<p>“原来是棒球啊！”</p>

<p>可是在这个又是刀又是魔法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棒球呢……。原本在外野的孩子跑了过来，他是在五人当中长得最高大，留着一头金色头发的少年。</p>

<p>“等一下，既然是棒球，怎么可以没有捕手呢。你来蹲不就好了。”</p>

<p>“因为有大人加入会不公平。”</p>

<p>“也不能这么说，啊，那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守外野的，你叫什么名字？”</p>

<p>“布兰登。”</p>

<p>果然是正值变声时期的少年，声音听起来很沙哑。</p>

<p>“那布兰登，就你来当捕手。你看，就像我这样蹲着，球来了就接。啊，你们不会没有捕手手套吧，啊，该不会连一半的手套都没有吧？！”</p>

<p>“陛下……啊，有利少爷，这里是从国境那里逃难过来的难民所居住的村落，所以玩具并不是很齐全。”</p>

<p>这时小孩甩开我的手，以畏惧的眼神看着我。</p>

<p>“陛下？！你刚刚叫他陛下，孔拉德，难道这个人就是，就是妈妈她们说的那个很可怕的人吗？”</p>

<p>“布兰登！这一位就是我国的国王。他不是可怕的人，是一个可以保护这个村子的大好人喔！”</p>

<p>别随便跟小孩说些我压根没想过的事好吗？</p>

<p>“国王？！”</p>

<p>这五个人……四男一女，当场就跪了下来向我行大礼，有的甚至还磕了头。可是看起来却不像是尊敬的举动。</p>

<p>“请原谅我们，国王，请您不要砍我们的头，不要烧掉我们的房子。”</p>

<p>“郝威鲁，你们没做错什么事情，陛下是不会随便就做这种事情的。来，艾玛，快点把头抬起来！”</p>

<p>“可是，国王把爸爸给……”</p>

<p>少女好像想起什么悲伤的会议，开始放声大哭。这时有某些人家的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母亲们叫着小孩们的名字，小孩们听到之后，一齐向家里飞奔而去。</p>

<p>我捡起落在脚边的棒球。球的重量很轻，而且又是那个小投手投的，对</p><p>捕手来说应该用不到面罩和捕手手套吧。虽然说是棒球，其实也只不过是皮囊里塞了些稻草的软球，投这种球，应该连投手本人都无法预测自己到底会投出怎样的变化球吧！</p>

<p>“我还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玩棒球玩到天黑才回家。回家之后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动，完全没有时间写功课。”</p>

<p>“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吧！”</p>

<p>我踩了踩充当垒板的木板。</p>

<p>“喂，孔拉德。”</p>

<p>“是！”</p>

<p>“我真的是国王吗？而且是人人敬畏的大魔王吗？”</p>

<p>“是的，当然并不一定要加上大字，但是陛下的的确确是第二十七代真魔国国王。”</p>

<p>“那么，我也会砍人民的头咯！”</p>

<p>“那可不一定！我也说过这里是个难民村。大约在六年前的冬天，由于宗教上的一些误会而受到打压，男人们全部都被处死。为求庇护而来到国境一带的老弱妇孺，在她们答应不会扩张农地的条件下，我们几乎没有课税就借给她们这块土地。杀了那些男人又烧掉她们房子的人，正是她们所背弃的人类国家的愚蠢国王。当然……”</p>

<p>孔拉德咬紧嘴唇，不甘心地低下了头。</p>

<p>“……当然不是每个人类都会做这种事，希望陛下能了解这一点。来，陛下，我们进屋子去吧！天黑之后这里的气温会急速下降，再不进去，等一下一定又得听浚达说教了。”</p>

<p>天上的星星开始闪烁，月亮也还在半空中。从窗户透出来的灯火，模模糊糊地，感觉随时都会熄灭。</p>

<p>其余没有一处是亮着的。没有霓虹灯，没有自动贩卖机，没有便利商店，更没有街灯。</p>

<p>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p>

<p>“……我究竟是掉进了什么样的陷阱里呢？”</p>

<p>“这里是属于您的世界呀。”</p>

<p>孔拉德一边打开大门，一边笑着。在没有其他光线的黑夜里，室内的灯光仿佛探照灯般投射了出来。</p>

<p>“欢迎归来，陛下。”</p>

<p>欢迎回到您的灵魂该存在的世界。</p>

<p>啊啊，可怕的饮食文化差异！</p>

<p>他们称之为晚餐的东西，竟然是连狗也咬不动的造鞋皮，和即使在常温之下也可以拿来钉钉子的干面包。还有与其用咬的，不如用舔的对牙齿还比较好的水果干！</p>

<p>“因为这是军队的粮食，所以才会又干又硬。”</p>

<p>我面向如此大言不惭地如此说道德浚达，默默地进行着每一口咀嚼三十次的动作。虽然肚子饿得要死，但是吃起如此难以下咽的肉干也只能慢慢来。</p>

<p>深受小孩欢迎的军人孔拉德，好像跑去布兰登、郝威鲁、艾玛，还有其他两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孩家吃晚餐去了。</p>

<p>“我也要去他们那里吃——”</p>

<p>“万万不可。这里是人类的村子，如果食用了人类的东西坏了陛下的龙体，该怎么办才好？”</p>

<p>“我也是人类，所以美关系吧！”</p>

<p>“不行！陛下又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图谋不轨？要臣下不顾陛下的性命，让陛下暴露在危险当中，使绝对不可能的！”</p>

<p>接下来，天啊，睡觉文化上也有差异！</p>

<p>想当然的，我始终都相信自己应该会睡在向村民借来的房子里最高级的那一间。因为我毕竟是他们所说的魔王嘛，所以他们应该会让精疲力尽的我躺在松软的棉被里吧！就我从刚刚到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来说，这时候应该不能说棉被，而是床铺才对。但是浚达以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了我的问题。</p>

<p>“为什么？喂，为什么我得睡睡袋，而刚刚走进房间的士兵就可以睡在舒服的床铺上呀？！喂，我真的是魔王吗？这个睡袋有没有拿出去晒过太阳呀？”</p>

<p>“如果有刺客闯进房里行刺陛下，那要怎么办才好？所以安排了刚刚的士兵做为陛下的替身。而且这边没有窗户，不用担心会被袭击，大门则有孔拉德看守，请陛下安心。”</p>

<p>“陛下明天还要骑一整天的马，今晚请好好休息，以恢复体力。”</p>

<p>虽然叫我要好好休息，可是这里连个窗户也没有。在既狭窄又满是尘埃的密闭储藏室里，要摊开一个没装多少棉花的咖啡色户外用睡袋，这实在有点……。地板很硬，睡的还是只适合硬汉使用的睡袋，再加上我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在两个西洋帅哥的簇拥下进入梦乡。啊啊，这就是所谓的“川”字睡眠吧。任何一个“当皇帝”的男人，也绝对比我要自由一点吧！</p>

<p>接下来的翌日早晨，啊啊，又体验到了交通文化上的差异！</p>

<p>五只活蹦乱跳的栗毛马被牵到睡眠不足的我面前。每一匹的鼻孔在早上清新的空气里都冒着大量的白烟。</p>

<p>“又是马？！”</p>

<p>我就这样穿着那件湿了以后被晾干的学生服，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巨大的生物。马儿突然嘶叫一声，于是手又赶紧缩了回去。</p>

<p>“对了，你们不是魔族吗，应该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吧？”</p>

<p>“法术……您指的是魔法吧！”</p>

<p>“嗯，没错，就是魔法。所以你们有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到都城也好，城堡也好的魔法？不需要快马加鞭地赶路，只要用魔法就可以一口气把我送到目的地，这不就好了吗？”</p>

<p>就像任意门，或是竹蜻蜓之类的方便的道具。</p>

<p>浚达故意咳了一下清清喉咙说：</p>

<p>“陛下，魔法并不是万能的。”</p>

<p>“哪有？我常常在电视上看到巫婆，还有魔法师，他们几乎不把科学放在眼里，只要挥一挥魔杖就万事OK了。”</p>

<p>“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写的歌剧或舞台剧，但您所提到的都是夸大不实的资讯，魔法几乎只有在战斗时才能派上用场，除此之外，就是像把陛下召唤回来时那种非常重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用到。”</p>

<p>原来电视和现实生活是不一样的？正当我还想要再继续抱怨时。</p>

<p>“总之说得简单点，就是节省能源。”</p>

<p>孔拉德一边抚摸着马的鼻子一边说道：</p>

<p>“当然，让没有魔法的我来说这些话，好像不太有说服力。那么，陛下，今天您要和我，还是和浚达共乘一匹马呢？昨天您提到您的骑马经验是……”</p>

<p>“坐过几次旋转木马。”</p>

<p>“没错，您说您只坐过旋转木马。这样的话就算花上三天也到不了王城，所以还是请您坐在我的背后吧！虽然会增加马的负担，但是只要适度换乘，应该可以勉强撑过去才对。”</p>

<p>“可是我的屁股从昨天痛到现在……咦，你怎么会知道旋转木马？”</p>

<p>“总之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比昨天还痛。”</p>

<p>走在队伍前头的士兵向他们行过礼后一一出发。往上一看，天空上飞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人体骨骼标本。当然，连我们的头上也有。果然它们就是吉祥物吧，该取什么名字好呢？骨飞号？钙质先生？</p>

<p>“就叫骨飞好了。喂——骨飞，虽然我看不出你是不是昨天那一个，不过昨天真的很感谢你。”</p>

<p>我自作主张地替它取了名字，并静静地朝它挥手。这时候，骨飞的下巴开始咯咯咯地作响，还不断地拍动着翅膀，看起来真的非常怪异。我不由得问教育官：</p>

<p>“哇，生气了！喂喂，它们现在是在生气吗？！”</p>

<p>“不实的，它们是因为承蒙陛下的召唤，正感动着呢。它们没有所谓的‘个体"的观念，所以您只要和其中一人讲话，就会传达给所有人。骨飞族人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互相传达简单的讯息，所以用来做为巡逻和侦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p>困难的辞藻实在太多，有点听不太懂，但是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观念吧</p><p>。</p>

<p>“陛下，我们也该出发了！”</p>

<p>孔拉德右手拉着缰绳，伸出左手打算拉我上马。这时原本大概是因为害怕而一直没露面的村民，有一户人家把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可以看到留着一头金色短发的男孩正伫立在门后。</p>

<p>我对着他大喊了几句。</p>

<p>“真是太可惜了！如果用重一点硬一点的球练习的话，那群小孩一定会进步得很快的！球棒如果再削得光滑一点，握棒的地方再细一点的话，就一定会打得更好，而且……”</p>

<p>还有，就是一定要有捕手。</p>

<p>“而且玩棒球——，怎么可以没有捕手呢？”</p>

<p>只看到金发男孩被母亲给抓了进去，并慌张地把门关上。</p>

<p>“我偶尔会顺道经过这个村子。”</p>

<p>孔拉德用力将我拉上马。</p>

<p>“虽然他们曾经经历过一段痛苦的经验，但那些孩子们还是活得很坚强。”</p>

<p>“是呀！”</p>

<p>其实我根本无法想像父亲被处死，房子被放火烧光这种事。</p>

<p>浚达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我佯装没看见，踢了踢马的肚子。</p>

<p>犹如地狱般的一天就此展开。</p>

<p>根据手上指针式的G-SHOCK来看，从早上开始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六个小时了，我们在称之为中继站的地方换了两次马匹。在第三个中继站，我们来到一个比刚刚那个村子规模要大很多的城镇。将马匹绑在栅栏后，一群士兵在浚达的命令下也都休息去了。</p>

<p>“您看起来似乎很疲累，而且从刚才就一直念着高深莫测的话语呢，陛下。”</p>

<p>由于孔拉德一直不断地催促马匹前进，所以不知不觉就记下了它们的名字。这时，差点从榛果色的母马诺坎蒂的身上摔下来，我以沙哑的嗓音呼救：</p>

<p>“帮帮我！”</p>

<p>“当然。只要走完剩下的路程，不管什么吩咐我会悉听尊便。”</p>

<p>“不是啦，我是说现在。”</p>

<p>“总之我们先补充一点能量吧！也就是吃午饭。”</p>

<p>虽然双脚已经踩在地面上了，感觉却仍像坐在船上一样。现在才不过是入春的第二个月而已，却有着令人想起冰箱的炙热阳光。</p>

<p>“总觉得没什么食欲。晚上那么冷，白天又这么热，我的喉咙就像吃到沙子一样又干又哑，啊啊！”</p>

<p>眼前突然出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不由得伸出手又赶紧缩了回来。</p>

<p>一只看似外行人自己DIY制造的粗糙玻璃杯里面注满了冰水，由于水的冰凉，使得杯子外侧罩着一层水气。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p>

<p>“……冰水……”</p>

<p>“陛下！”</p>

<p>浚达快步的跑过来，想必是要来警告我不能再取用人类给与的任何食物吧。可是，捧着竹篮过来的女孩也不过是十来岁，头发和眼睛都是紫罗兰色的。除了这个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和人类没两样样，但是……</p>

<p>“你应该是魔族吧？”</p>

<p>小女孩点点头。</p>

<p>“是的陛下，这是我们所剩无几的一些水，希望这些能够让陛下感到舒服一点。”</p>

<p>所以没关系咯！她是魔族，我是魔族的国王。用手碰了碰玻璃杯，这水果然正如想像中般冰凉无比，教育官又说了一些话。</p>

<p>“陛下，请等一等……”</p>

<p>这时候手上的水突然不见了，往旁边一看，原来是孔拉德从我手上接过玻璃杯，并将杯子望嘴上送。喝了一口之后，才把水递回来给我，并且悄悄说了一句“最后一口请不要喝”。</p>

<p>将喝到仅剩下一定点的玻璃杯放回篮子后，小女孩开心地向我行了个礼就走了。一道冰凉感通过喉咙，一鼓作气地在胸前扩散开来，眉头间也仿佛吃完挫冰般痛了起来，在一瞬间让我站都站不稳。脑袋则立刻清醒多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四周的绿地。</p>

<p>“……看来我真的超~渴的，就像是夏天参加社团活动后的脱水状况一样。”</p>

<p>“那孩子能够将茶水献给陛下，这一生一定都会感到非常荣幸。”</p>

<p>但是，像刚才那种场景大概也只有在古装剧里才看得到。孔拉德刚才替我试了毒。为了我，他竟然帮我试了毒。</p>

<p>教育官一连错愕地靠了过来。</p>

<p>“陛下，我不是再三告诉过您，除了我们带来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能取用吗？”</p>

<p>“可是这里是属于魔族的村子吧？而且这里的居民，看起来都跟浚达长得很像，个个都长得超美形的。”</p>

<p>“所以刚才我不是试了毒吗……”</p>

<p>孔拉德把诺坎蒂身上的马鞍卸下来，就有如对待人一般喂水给它喝。</p>

<p>“水并没有怪味，而且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毒物沉淀在杯底，所以也请陛下留下最后一口不要喝。更何况陛下也是个懂事的人，不过是第一杯水想尝尝冰的，之后不管是水囊的水，还是行军的干粮，陛下应该都有胃口可是食用了吧？”</p>

<p>“孔拉德，你太袒护人民了。”</p>

<p>“那又怎么样？”</p>

<p>孔拉德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p>

<p>“不袒护人民，要袒护谁呢？啊，那当然就是……”</p>

<p>诺坎蒂咬了咬孔拉德的头发，看起来很开心。</p>

<p>“对陛下不要说是袒护，我连这双手、这颗心，甚至这条命都可以献给您。”</p>

<p>“……我才不要你的心还是命呢！”</p>

<p>“请不要这么说。”</p>

<p>“要不然就借用一下你的魔法。我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请你用魔法一口气把我送过去。我不要再骑马了，骑马太辛苦了。”</p>

<p>“若是魔法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之前不是就跟您说过我没有魔力吗？想用魔法的话，那当然得找号称我国最强魔法师的第一把交椅、浚达大师莫属了。”</p>

<p>浚达皱起眉头。哇——浚达大师连忧郁的样子也超帅的。</p>

<p>“比起我，陛下本身具有的魔力更是强大。若要论起历代魔王的能力，那可是连神族都会惧怕的呀！”</p>

<p>“等等。我是人类，所以身上没有法力，没有魔力，也没有超能力！”</p>

<p>“陛、下、是、不、折、不、扣、的、魔、族！”</p>

<p>“可是我既看不到幽灵，没中过乐透，也没办法透视女生的泳装，就连那次玩钱仙十块钱硬币会动都是……”</p>

<p>在这里我要坦诚一件事。</p>

<p>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和同学下了课后留在教室玩钱仙，当时是我移动了十块钱。和我一起玩的野泽同学吓得哭了出来，所以让我根本不敢说那是我玩的把戏。不知道浚达是不是会错了意，很有感触地对我笑了笑。</p>

<p>“您心里所想的是异国的什么高级仪式吗？是不是和魔法有关系，由于微臣孤陋寡闻，所以并不了解……但是绝对没问题的，陛下。魔力是来自灵魂的资质。或许现在还无法使用，但是总有一天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会顺着陛下的想法进行的。”</p>

<p>“我倒不这么觉得。”</p>

<p>身上没有任何魔力的孔拉德轻抚着爱马的鼻子说道：</p>

<p>“虽然我不会魔法，但是也不曾因此感到不便。总之，那是未来的长期计划。目前比较重要的，是先让陛下学会自己骑马才对。”</p>

<p>“自己骑马，我吗？”</p>

<p>诺坎蒂激动地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它喝剩的水，还是它的鼻水飞溅了出来。要让我……骑它？！</p>

<p>“不，当然不会让您一直自己骑马，只有在进入王城的那一段路而已。您应该不希望让人民失望吧？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强势又有威严的国王，因此我们不得不让您独自骑马，让您英气十足地入城。”</p>

<p>“那我……要骑它吗？”</p>

<p>“不是的。我们特别为陛下准备了一匹温顺的母</p><p>马。出生的时候是我接生的，而且是我辛苦调教出来的一匹爱马，是一匹非常适合陛下的黑马。”</p>

<p>看来，我乘着白马奔驰的梦，破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