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章小蜥的节奏

为了反复品味这种轻飘飘的舒坦感受，啾朵又在温泉里泡了好久。

懒洋洋的微风吹着水蒸气……等啾朵回过神，才发现丽莎已经来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了。姊姊那反射着丝绸般柔滑光芒的大胸部，正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

至于另一边则是门房玛娜、梅娜的身影，那两尊石像正在跟百香与巴不知聊些什么。在温泉这种地方不必拘泥主仆或上下关系，确实很像丽莎的作风。

静谧的姊姊将银色长发盘在头顶，以宛如在热水中游泳的姿势接近啾朵。

「泡温泉很舒服吧?」

丽莎以优雅的微笑问，啾朵立刻率直地点头。

「就是嘛?幸好先让风热鸟睡着了。」

「我听说风热鸟是一种脾气很暴躁的动物，应该没问题吧?」

「呼呼，其实它意外地可爱呢。」

丽莎笑得更开心了。

对「静谧之祸」来说，不论是多么凶猛或具威胁性的生物，都可以用「可爱」一语概括。

住在遥远彼方的这位姊姊，身为冯塔纳家的三女，即使是在高等魔族当中依然具备名列前茅的强大能力。而她——丽莎如今正跟啾朵肩并肩，享受泡温泉的乐趣。

在这之前，啾朵早已不知被姊姊紧抱、亲吻过几次，手牵手散步的经验更是数也数不清，她已经相当熟悉丽莎的巨乳触感了。

不过，像这样一起赤身裸体地悠闲泡在热水里，倒还是第一次。

「能让啾朵开心真是太好了。」

丽莎的肺腑之言缓缓沁入了啾朵的体内，就好像这温泉水中的精华一样——缓缓地、深沉地、毫不保留地。

啾朵突然很想回魔界省亲。

彷佛看准了啾朵的想法并乘胜追击般，丽莎又说。

「你不会想念魔界吗?」

「……嗯，这个嘛……如果要说完全不想是骗人的。」

丽莎的脸色突然亮了起来。

「就是说嘛?既然你是魔界人，当然还是生活在魔界比较好罗!所以不如就……」

「但我是来人类世界求学的，不能就这样轻易回家。」

「当、当然，念书也很重要啦，可是在魔界也可以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呀?」

啾朵仰望丽莎那张端丽的脸庞。

「任何事都要亲身体验过才能真正学会——这句话不是丽莎姊姊当初告诉我的吗?」

过去丽莎不厌其烦地一步步教导自己魔法时，这句话就是她的口头禅。

「你在人类世界不是已经体验够了吗?」

啾朵觉得自己的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滑了进来，原来是丽莎姊姊从热水下伸出双臂，对方接着便温柔但又紧紧地将瞅朵搂近自己胸前。

啾朵的脸颊靠在丽莎胸口，彷佛跟温泉的效果起了相互作用，她只觉得身体内好像有一股暖意不停地涌现。

这让人不禁回想起幼年的记忆——在很久之前，啾朵还在摇摇晃晃学步的时候……

丽莎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且经常紧紧抱住自己、抚摸自己的头，或是摩娑自己的脸颊、帮忙梳头发……不断在旁守护啾朵，姊姊给她的感受是如此温暖、和煦。

「请你回魔界吧。」

丽莎甜美过头的说话声听在耳里好舒服。

或许回魔界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可是……自己在人类世界还有好多得学的事物，也有了朋友……

朋友?例如里i媛……巴……百香……还有一个人……

——理刀。

理刀的笑容突然从水蒸气的另一侧朦胧地浮现。

啾朵努力地将几乎要把身体融化的快感给推开，并从姊姊丽莎的胸前抬起头。然后，她那对天蓝色的清澈眸子浮现了笑意：

「我要继续努力。在人类世界，还有很多必须加油的地方呢!」

理刀与黑媛一同步入车站前大马路旁的某间咖啡厅，当然，小蜥也跟去了。

这间店竖立着「可携带宠物」的招牌，所以带小蜥进去应该无妨吧……不过，店内的服务生与客人还是理所当然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从公寓到咖啡厅途中，理刀等人……正确来说应该是小蜥才对，不停接受往来行人的注目礼，被手机拍照的次数更是难以计算。

因此，店员与客人的反应也是可以预料的……他们纷纷对小蜥露出难以接受的目光，其中甚至包含了带着恐惧的视线。

从魔界进口动物似乎受到相当严厉的法律规范，因此一般老百姓是很难在日常生活中亲眼目睹魔界生物的。

所以，像这样突然有只龙在眼前现身，很多人都慌了手脚——比起好奇地打量这种稀有生物，或许更多人感到的是危险与害怕吧?

咖啡厅内有六张圆桌，其中有五张已经被先来的客人占据了，另外还有三只狗，分别是两只迷你腊肠与一只黄金猎犬。

虽然三只狗都对着小蜥开始摇尾巴，但饲主们的目光却仍隐约带刺。

黑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迳自坐在空桌子旁。

理刀也模仿她一屁股坐了下去，但态度实在没办法像她那样光明正大，他总觉得处在这种氛围之下有点不是滋味。

两位女服务生分别将菜单夹在腋下，端着放有玻璃水杯的托盘，怯生生地接近理刀他们的位子。

其它客人都对店员寄予同情，并对理刀他们散发出反感的情绪，即便如此，还是可以察觉到他们对小蜥一举手一投足的好奇心。

理刀努力屏除周围的视线，轻轻抚摸正乖乖伫立于桌旁的小蜥头顶。

这时，小蜥突然展开了饶富趣味的才艺表演。

它以两只前脚轻轻拍打圆桌，发出「咚、咚、咚咚」的节奏。

理刀不禁与黑媛对望了一眼。

咚、咚、咚——小蜥看似很愉快地敲打着桌面，好像小朋友在耍弄玩具太鼓一样。

咚、咚、咚咚、咚。

光是这样就让距离最近的女店员表情和缓下来，露出了代表开朗笑容的唇形，周围的客人也明显卸下了原先的紧绷感。

很快地，黑媛也开始以指尖在桌面上附和。

咚、咚、咚、咚咚、咚。

小蜥一听，立刻模仿相同的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黑媛继续敲打。

咚咚、咚咚、咚咚咚。

善解人意的小蜥迅速配合她的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不觉中，黑媛与小蜥的节奏融为一体。

「呼嗯，小蜥对声音与节拍的反应很敏锐嘛。」

黑媛略微瞪大了眼。

理刀再度使劲抚摸着小蜥的头。

「小蜥，你真了不起。」

喵喔——小蜥交替望着理刀与黑媛，从喉咙深处发出鸣叫。这种类似猫的可爱叫声立刻让店内气氛整个明朗起来。

隔壁桌的黄金猎犬与对面桌子底下的两只迷你腊肠几乎是对小蜥目不转睛，而且不停摇着尾巴。咖啡厅内的氛围已经跟理刀他们刚进来时大为不同了。

对着端水来的女服务生点完菜后，隔壁桌立刻有人向理刀他们出声询问——原来是黄金猎犬的饲主。

「那孩子的名字是?」

对方是位年约六十的女性……身着气质高雅的淡绿色连身套装。然而尽管她的穿著看来雍容华贵，却因为没化妆且斑驳的头发未经梳理，所以总觉得隐约散发出一种倦态。

「它叫小蜥，虽然真正的饲主并不是我们……」

理刀的答案让女性微偏着头、露出「是吗?」的表情。

总不能告诉对方，小蜥的真正主人是「魔界之至宝」吧?这不但会让对方吓一跳，被视为鬼扯的可能性也很大。

「那您的黄金猎犬呢?」

黑媛反问对方相同的问题。

女性低头看着自己的宠物，露出若有所思、仿佛在回忆什么的表情，让理刀颇为在意。

「它叫吉娜，全名是三濑吉娜。」

既然宠物姓三濑，代表这位女性也是这个姓罗?

「应该是女生吧?眼睛很漂亮……」

黑媛俯瞰着吉娜的脸庞。

吉娜的毛似乎经过相当细心的梳理，整体散发出闪闪动人的光彩。比起自己脸上化的妆，三濑女士似乎更在意宠物的打扮。

三濑女士交替望着黑媛与吉娜，然后又开口……

「你们两位是带宠物出来散步兼约会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理刀差点洒了玻璃杯中的水。

自己跟黑媛看起来像男女朋友?她可是「蛇发女妖之眼」耶……自己呢?

理刀不知该如何回答，对面的黑媛则微微挑着眉。

「约会?唔~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接近于好朋友一起出来吃午饭吧，我想这样的形容比较恰当。」

黑媛不见半点狼狈地对三濑冷静笑道，这种对应态度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理刀在内心「呼——」地叹了口气。「是出来散步兼约会吗?」被陌生人这么问，理刀才急速意识到黑媛的女性身分。

「跟吉娜一起轻松地吃午饭也很愉快吧。」

为了不想与初次见面的三濑之间产生尴尬的气氛，黑媛接着说道。

三濑女士的桌上放着已经暍了一半的咖啡以及三明治，对于理刀这些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午餐分量明显不足。

连口红都没擦的三濑望着脚边的爱犬，边叹气边笑道：

「这孩子每天都跟我寸步不离。因为腻在一起久了，几乎不会意识到我们究竟快不快乐。」

「那是因为您很疼爱它吧。」

黑媛的这句话让三濑扬起有气无力的嘴唇。

「真正爱这孩子的其实原本是我老公。我……该怎么说，应该是比较不擅长与动物相处的类型吧，就算到了现在还是一样。这孩子长得这么大只、又很爱吃……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照顾动物了。」

理刀对三濑女士的话非常在意。

她说她老公很疼爱吉娜，但用的却是过去式。也就是说……

黑媛大概也察觉到相同的事了，只见她的眉宇微微揪在一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濑将手搁在吉娜的头上。

「我老公白天是个很认真的白领阶级，到了晚上就变得又激动又爱喝酒。每次陪他晚酌的对象都是吉娜，而我只能在旁边准备老公与吉娜的宵夜，而且每天从不问断……」

「那您老公呢?」理刀差点就将这个疑问脱口而出，不过最后还是「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他总觉得提出这个问题不是很得体。

黑媛默默不语地交替望着三濑与吉娜。

小蜥则依旧伫立于理刀身边，很好奇地端详着店内其它客人以及三濑、吉娜的脸。

「啊，对不起，我竟然说了这么多无聊的话……」

三濑女士在自己面前轻轻挥手，并对理刀与黑媛重新展露笑容。

黑媛见状也同样报以微笑。

「不，我觉得吉娜有您老公的细心照顾，一定感到很幸福，当然，现在也是。只要看宠物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主人的心态了，唯有被饲主疼爱的孩子才会露出这样的幸福表情。」

「是吗?」

「是的。」见黑媛用力点头，三濑女士将目光栘开，在改注视着自己消瘦左手腕上的手表后，马上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差不多该带吉娜去散步了……我想吉娜应该也还记得我老公对它的爱吧，毕竟他去世还不到三个月。」

尽管这番话的内容相当哀伤，但三濑的眼神却很平静。她那无暇顾及化妆的疲惫脸孔上，似乎不带丝毫痛苦。

但理刀却认为三个月前才丧夫的三濑女士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失去重要的另一半，只能跟吉娜相依为命的日子中，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很想与丈夫相见，却永远无法重逢，甚至连言语都无法传达。

对自己而言分量最重的那个人，其笑容就这么永远地在生活中消失。

这种失去配偶的感受真是难以体会啊——理刀心想。

因为对方的表情很平静，便以为她一点也不孤独——这种解读方式确实太肤浅了——就是因为刻意隐藏起来，才显得寂寞有多么深沉——这实在令人感伤。

或许是自己多管闲事吧，理刀希望能让对方稍微笑一笑……即使是一点点也好，要是能让对方的孤寂稍微被抚平……理刀深切地这么希望着。

「那就先这样了。」

三濑女士拿起帐单走向柜台，只见圆桌上还留着三分之一杯的咖啡以及半个三明治。

在与店员交谈时，对方还一度回头对理刀与黑媛挥挥手，理刀与黑媛则一同低头朝对方致意。

之后，理刀便将点来的牛角面包与鸡肉三明治跟小蜥平分。「这样应该不够吧?」黑媛边说也边将自己的煎蛋三明治分了出来，两人的午餐大概只吃了六分饱。

等到他们要去结帐时，才被店员告知「已经由那位女士先付了」。

理刀跟黑媛迅速地走出咖啡厅，当然，那位三濑女士早就不知去向。

以温泉彻底洗去长期累积下来的压力，并让肌肤尽情吸收天地精华后，啾朵裹上了薄薄的一袭浴袍，在隶属静谧宫的女仆们引领下，来到另一问房间，当然，巴与百香也是。

在那里，啾朵被涂上了不知是什么的液体——包括颈部、肩膀、手臂、背部、腰、大腿、小腿、甚至脚底在内，每一寸肌肤都没被放过——接受了整套的按摩……

接受按摩的啾朵痒得想呵呵笑出声，这种舒适的感受确实沁入了她的身体内部。

要说是一种快感也行……不知何时，她竞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小公主，已经结束罗。」

有个平静的声音将啾朵唤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轻盈。

仔细一瞧，连指甲都被精心修整过了。指甲旁多余的软皮也被去除，形状变得非常美观，甚至还发出闪闪动人的光彩，简直就像十颗小宝石一样。

垂在脸颊旁的银发也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恰的香气，每一根发丝都亮了起来，这种美容的成果让啾朵忍不住吐出赞叹的气息。

这时，隔壁床的帘幕另一边传出——

「太棒了~」

百香发出非常兴奋的声音。

她应该也跟啾朵一样进行了全身的调理吧。

皮肤、头发、指甲，还有心灵都处于最美丽的状态，朋友也感到十分开心……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等到全身美容结束后，啾朵等人又被带往另一个房间。

跟着三名女仆走进室内后，百香首先发出惊呼声。

「哇!」

顶着一头乌黑亮丽、闪烁着天使之环的黑发，她一边惊奇地东张西望，一边加紧脚步深入房内。

至于肌肤白皙到几近透明的巴也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吊挂在房内的物品。

她们被带到了一间巨大的衣物收藏室。

室内的左右两侧都挂着各式不同的衣服，数量多到一路延伸至房间深处。这里或许有一千件以上的服装也说不定。

「小公主的尺码我们已经知道了。另外虽然有点失礼，但两位同学的尺寸刚才也—起测量过了。如果各位有发现喜欢的服装，我们会立刻送上合身的相同款式。」

女仆们说完后，恭敬地低下头。

啾朵几乎两眼发直地紧盯着那些吊挂在四周的衣服，眉毛也因兴奋而高高扬起。数量有这么多，光是要选出自己喜爱的服装就得费上一番工夫吧?

「哪一套比较好呢?」

百香一边以食指拨弄着自己的下唇，一边对着这些衣服发愣。

巴则迅速地拿起一件还不错的衣服，朝嵌在墙壁上的镜子比划着，想看看穿在自己身上究竟怎么样。

很好——啾朵也看上了某套衣服并伸出手……

「小公主的部分我们已经事先准备好了。」

「咦?只有我吗?」

「这是静谧的主人特别吩咐的……」

「丽莎姊姊帮我选的?」

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六名女仆，毕恭毕敬地团团围在啾朵身边。

「是的，只有小公主。主人特别希望您穿上主人挑选的款式……静谧的主人极力强调这点。」

「讨厌，丽莎姊姊真是的……到底是哪套衣服嘛?」

这么一来就失去自己挑选的乐趣了，不过啾朵却没办法生对方的气，毕竟托了姊姊的福，自己才能像现在这样享受完全放松的滋味。

两名女仆双手捧着衣服走了出来——看起来是一套全身绣满了蓬松蕾丝的礼服。底色为粉红色，不过上头还薄薄地加了一层刺绣花纹，就连蓬松的蕾丝也是盛开的花朵图案，明显可以看出制作者花了多少巧思与苦工在这套衣服上。

另外一边，百香与巴也在女仆们的协助下，迅速更换自己挑上的衣服。既然都是女孩子，应该没有必要特别移动到更衣室吧。

「那，我就试穿看看好了。」

在啾朵的这句话说出口后，女仆们便一齐展开了行动。

一人先将啾朵身上的浴袍流畅地脱掉，使她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丝不挂的状态。

自己没什么信心的胸、腰、臀部，还有双腿……就这样彻彻底底、毫无遮掩地映人了女仆们的眼底。

不管是在魔界或人类世界都是自己一个人换衣服的啾朵，面对这种在公爵家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习惯，总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心脏在胸口内激烈地跳动着，可是自己毕竟是公爵家的血脉，所以千万不能脸红——啾朵只得拚命掩饰内心的动摇。

这时，附近传来了……

「呀啊，好痒唷。」

「那、那个，请、请请请请……请不要碰……那里……啊，噫呀!」

百香与巴纷纷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她们本来就不是生于公爵家，对这种别人代为更衣的方式自然不可能会习惯。

啾朵在女仆们的指引下动着自己的四肢，几乎是任凭她们摆布。

礼服用的内衣裤穿好了，腰部也被紧紧地束起，手腕通过衣袖、胸部前则塞了一点……不，应该是很多填充物才对——这让啾朵有点不舒服——最后才将背部至腰部的绑带用力束起。

接着，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又被搬到啾朵面前。

虽然她也曾在前不久的《星影祭》中穿过正式礼服，但这套的气氛又截然不同。

大胆敞开的胸口，装饰在领口四周的彩色藤蔓刺绣，简直是彻底而巧妙地揉合了性感与可爱的双重魅力。

这种胸口的开法一定会引来男性们的注意力吧?当然，也会让同为女性者的羡慕目光集中过来——也就是说，连啾朵自己都觉得这种低胸的设计太有魅惑力。

礼服的其它部分也不遑多让。只不过，这裙摆会不会太短了一点呀……

「根据静谧的主人表示，这套是人类世界传说中的礼服。」

在旁伺候的女仆以略带自豪的口吻对着镜中的啾朵身影说道。

「传说中的礼服?」

「是的，从人类世界的圣地——秋叶原——急速传播至整个人类世界的，就是这套神奇的衣服。据说只要穿上它，便能牢牢抓住另一半的目光……」

「喔~」

「我们所穿的女仆制服进化后就是这个样子——小公主不妨这么想。」

「也就是说，这套是女仆装?」

「是的。不过这件应该说是以传统的女仆制服为基本型，将整体的线条、色调、蕾丝的分量与配置、对款式设计的热情，以及其它诸要素都强化过后的版本，跟我们身上这种衣服比起来，已经可说是完全不同次元的产物了。」

女仆的声调不知为何好像越来越热血，尽管对方拚命想消除脸上的情绪反应，还是能感受到女仆对这种衣服的强烈喜爱。

啾朵听了，再度检视镜中的自己。

虽然自卖自夸好像有点奇怪……但这样穿的确很可爱o~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虽然镜子里并没有显示出来，但自己说不定已经长了翅膀——不光是心情，就连身体也变轻了，等一下或许还能振翅高飞呢!

好想给他看看……啾朵突然有这个念头，不过，是要给谁看呢?

想让他看……又涌现出相同的冲动了，不过不过，「他」到底是谁?

丽莎?百香?巴?呃……?在人类世界等待自己的……黑媛?嗯?咦?

有某个人正在自己的脑海露出微笑。啊、啊，对哟!

——理刀。

春日理刀，「混沌中的真实」能力者，也是自己在人类世界中第一个认识的异忭朋友。

他的脸孔浮现于啾朵脑海，但马上又让啾朵的胸中充满苦涩。

为什么自己无法马上想起理刀的事呢?

这个地方太快乐、太舒适了，让啾朵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

良心不安与寂寞悲伤造成的涟漪，缓缓地扩散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啾朵学姊，你怎么了吗?」

百香蹦蹦跳跳地进入啾朵的视野。

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强调可爱姿态的礼服。

这套整体以蓝色为主，特意制造出一种蓬松、柔软感的礼服，使百香简直就像在魔界的迪尔岛上为数众多的昙花妖精一样。

「百香，你的这套礼服好可爱。」

「啾朵学姊才可爱呢。哇!开低胸的地方好性感，男生一定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摆。」

在耀眼蓝色礼服的加持下，百香开朗的微笑更显灿烂了。这么一来，除了「妖精」之外还真找不出其它形容词。

这时，百香又将注意力栘往啾朵的后方。

「你看，小巴也变得好漂亮唷!」

啾朵回过头，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巴将手指交叉在自己胸前，脸颊泛起红晕地伫立着。

她身穿一件从上到下紧贴身体曲线的淡红色礼服，由于礼服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所以让白金首饰看起来更加亮眼。

这套礼服大概只适合巴这种身材纤细的人穿吧?从脚踝一路开叉到大腿根部的设计更是极具魅力，只要稍微走几步路，白皙的肌肤就会若隐若现，假使走路的动作再放大一点，真不知道会有哪些部分跑出来见人。

察觉到啾朵与百香的视线都集中在开叉处后，巴的脸更为涨红了，从额头到颈部，就像是一颗熟透的西红柿。

「那个……请问……怎么样?」

「小巴跟啾朵学姊都太可爱了——!」

张开双手狂喜的百香也很可爱，

女仆们集中在啾朵的后方，其中一人开口说：

「三位都很美丽。那么，接下来请栘驾到那边的房间，让我们整理头发。」

没想到还有呀?

既然要精心装扮，便不能忽略任何一项细节。

啾朵对着百香、巴点点头。

两人也以轻松的表情颔首回应。

三人就这样一边欢欣鼓舞地讨论着，一边移动到下一个房间。

嗯?啾朵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在想什么事……

嗯?嗯?唔，算了，反正应该不重要吧?

离开咖啡厅后，理刀与黑媛带着小蜥来到附近的公园。

——环绕着大池塘的周围，有一条全长超过两公里的散步道，这座公园彷佛是在都市中难得的绿洲一般。

散步道的两旁并排着将商品堆放在塑胶垫或布上叫卖的小贩。

摊贩所陈列的商品非常多样化——

有手制的卡片、照片、手绘明信片、布偶、小饰品，以及自创的诗……等等。

此外还聚集着歌手、演奏家，甚至是扭气球的街头艺人，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非常热闹。

在这种地方——正如理刀所预料……不，应该说超乎他的猜想才对，小蜥再度成为众人的焦点。

由于遭遇了小朋友跑过来摸它、散步中的小狗凑近闻一闻，还有女高中生拿出手机拍照留念、路人们一一上前攀谈等等情况，他们想前进十公尺都很困难。

没想到来公园会遇上这种状况——理刀与黑媛不由得相视苦笑。

们即使被乱摸一气，或是处于乱哄哄的气氛下，小蜥仍非常冷静地持续待在理刀身边，看来它不只是身体，就连心智也得到了充分的成长。

就在当下——

「呀哇!」

黑媛突然怪叫了一声。

「嗯?」

喵喔?

表情紧绷的她冷不防将身体靠向理刀。

「怎、怎么了吗?」

她雄伟的胸部对理刀造成了脸红心跳的庞大压力，顺着对方紧张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是一张在散步道一隅铺开的塑胶垫。

一堆巨大的昆虫正挤在狭窄的垫子上。

包括蜘蛛、娱蚣、蜘蛛蜘蛛蜘蛛、娱蚣娱蚣娱蚣，甚至还夸张地夹杂了蟑螂，或独角仙、锹形虫、蜻蜓以及摩斯拉(注1 一九六一年上映的日本怪兽电影。摩斯拉是一种假想的怪兽。）等等。

全~部都是橡胶的玩具嘛!

「玩具?」

理刀的提醒让黑媛倏地离开他身体，并且尴尬地假咳一声。

「这、这也做得太像了吧!弄得这么逼真干么?」

黑媛虽然似乎稍微动了气，但也很像是在掩饰害羞。

理刀拉着似乎对橡胶玩具很有兴趣、不停低头观察的小蜥，再度向前迈步，黑媛也并排在他身旁。

理刀瞥着黑媛的侧面。

「亚威同学，你很讨厌昆虫吗?」

「老实说，我拿虫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腿很多的玩意儿，例如毛毛虫之类的……啊啊，不行啦!我没办法想象那种东西。」

「喔—」

「蛇发女妖之眼」竟然会怕昆虫，老实说理刀非常惊讶。钻石级的【时之统治者】毕竟也只是少女——这种体验让他咸觉非常新鲜。

「在这种公园摆昆虫玩具会有人买吗?供给跟需求明显无法取得平衡吧!」

黑媛微皱着眉，继续喃喃地冒出怨言。

这种模样其实也满可爱的。

总是摇曳着一头凛然的黑发、严以律己，堪称是所有学生好榜样的亚威黑媛。

——这是在与黑媛有私人交情前，理刀对「蛇发女妖之眼」抱持的第一印象。

不过那也只是一种先人为主的看法罢了。

她所拥有的「蛇发女妖之眼」称号，加上身为钻石级【时之统治者】这不动如山的事实，让周遭的人们擅自为亚威黑嫒塑造出如此的形象。

确实，亚威的外貌生得威风凛凛，要说她是巾帼须眉也行，但这只是她的外表而已。

真正的亚威黑媛，依旧保有少女纤细的一面。

理刀至此终于了解了。

「我一看到虫就会自动冒出鸡皮疙瘩，而且身体还会变得非常沉重，甚至感到恶心，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真是没辙啊——黑媛虽然这么喃喃感慨着，但却没露出困窘的表情，只是抚摸着小蜥的脖子。

喵喔——小蜥也如此回应着。

就在这时——

「对不起，你们有兴趣参加『秀出你的宠物大赛』吗?不，应该说请两位务必要出场!」

突然有位短发的女性像是刻意要挡住理刀与黑媛前进般从旁跳了出来，对方的年纪大约在廿五岁左右。

「秀出你的宠物?」

理刀瞥了身旁的小蜥一眼。

「大赛?」

黑媛也将目光转向小蜥。

短发女性用力点头。

「是的，电视台也会来录影喔!你们可以带那只龙参加吗?不会浪费两位太多时间的，拜托?」

女性深深地低下头。

看来她应该是电视台的助理导播之类的吧。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黑媛隔着小蜥敲了敲理刀的肩膀。只见她眼中闪烁着光彩，看来已经将橡胶昆虫玩具的事完全抛诸脑后了。

理刀一边抚摸小蜥的头顶，一边征询道：

「你想参加比赛吗?」

喵喔喔喔!

小蜥报以力道十足的叫声，不过理刀很怀疑它究竟有没有听懂。

「拜托你们!」

女性再度恭敬地低下头。

喵喔!小蜥这回甚至「啪沙啪沙」地用力拍打翅膀。

「不必多虑了，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看来小蜥跟黑媛都打定了要参加的主意。

理刀等人被短发女性领到搭建于公园广场上的露天舞台后方。

许多人都带着他们的宠物聚集在这，至于那些动物大多数都是狗。

小型犬、中型犬、大型犬……除了狗以外，也有不少人抱着猫，肩膀上站着一只鹦鹉的已经算很稀奇了。

大声吠叫的狗、被狗叫声吓得想躲起来的猫、吵吵闹闹的鹦鹉，这些宠物全都因为小蜥的登场而停止了骚动、喧哗。

饲主与宠物——在场所有的视线全都一齐往理刀等人集中。

「龙?」

「呜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

「没想到还满可爱的嘛?」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示意见。

理刀觉得很不好意思。

人群当中，有一位男性朝他们走近。男子的年纪约三十多岁，眼皮厚厚的，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身旁则牵着一条拥有线条优美的身形、在犬界中可称得上是帅哥的大型犬。

「一只龙大概要多少钱啊?五、六百万够吗?」

对方的说话声虽然很洪亮，但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问起小蜥价钱的这点，让理刀吓了一跳。

黑媛亦微微蹙起了端整的眉毛。

而理刀没办法像她那么会忍，直接露出了明显的不悦表情。

但男子却丝毫不在乎理刀等人的反应，他大概是那种完全不看对方脸色与现场气氛的人吧?

「买一辆BMW的钱够吗?我的伯若犬（Borzoi）名叫拿破仑，是花了一百二十万买的，跟龙相比应该算便宜了吧?一百二十万只能买辆破车而已。」

宠物的价值完全看售价吗?理刀很想这么吐槽，但还是回了一句：「价格任由你想象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伯若犬……也就是苏俄牧羊犬吧?果然非常有气质，不但很听话、不会乱吠，身体又很健壮。」

黑媛说出了明显的客套话后，对着那只拿破仑——而不是男子——露出微笑。

「你对伯若犬很熟?有兴趣吗?」

「是啊，因为我家有三只。」

「咦?三只?哈、哈哈，真是了不起啊，难怪连龙都买得起。」

男子的笑容看得出来有些僵硬。

「这孩子并不是我的宠物，只是某个认识的人暂时寄放的。」

理刀完全不看对方，迳自抚摸小蜥的脖子。

小蜥「喵喔喔」地以脸磨蹭着理刀的胸膛，这种撒娇的模样确实十分可爱。

「耶，原来是这样?既然是龙，就算不会表演任何特技，应该也能在大赛中拿到高分吧?这么一来应该有资格当我家拿破仑的对手，等一下还要拜托你们手下留情啊。」

男子的发言虽然让人很不悦，但理刀却没有回嘴。这时如果陷入了争执，反而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差。

黑媛大概也有同样的看法吧。她只是紧闭着唇，眼睛盯着其它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有声音传来——

「呃——各位参赛的贵宾，这么热的天气真是辛苦了，非常感谢大家。啊——那么，大赛即将展开，请依照刚才分发的卡片顺序，依序登上舞台。呃——首先，第一号选手请上台。其它贵宾可以在那边的帐篷下享用饮料，轻松等待上台时间，等到号码轮到您时将会另行通知~」

当初招揽理刀加入的女性助理导播正负责对出赛者广播。

话说回来，理刀他们先前并没有拿到卡片，不过只要在这里等着，迟早会有人招呼自己吧?

这么想着，理刀也跟着其它参赛者与那位伯若犬的饲主走向帐篷，不过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

「喂，春日，我们并不知道大赛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干脆先站在这里观察先出赛的人吧?」

理刀回过头，只见黑媛正对着自己眨眼睛。

「好啊，小蜥，我们走吧。」

喵喔~

理刀并没有反对黑媛意见的理由，况且主办单位也没有禁止这么做吧?

于是理刀与黑媛便走近垂在舞台侧面的布幕，梢稍掀开一点缝隙，窥看舞台上的样子。

一共有两台电视用摄影机，此外也有专业的照明与收音器材。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甚至还有许多人是用站的，这个场面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吧。

「没想到来看热闹的人还真多。」

「这么一来我们可不能认输。」

黑媛的眼珠顿时闪过一道光芒，她对于这种竞争的场合似乎特别热血。

话说回来，女助理导播先前说这是「秀出你的宠物大赛」，到底是怎么个「秀」法呢?

舞台上站着一名理刀曾在电视上看过的女主持人，她手拿着麦克风，介绍起参赛者。最初登场的是一位中年女性，所带的宠物则是一只贵宾犬。贵宾犬身上茶色的毛被修剪得像布偶一样，模样十分可爱。

那只贵宾犬先是跳越了十个等间隔排列的木箱，接着又以单脚站立，的确是水准相当高的演出。

原来如此……「秀出你的宠物大赛」就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比赛的评分标准是看宠物表演的精彩程度。

理刀回头对着静静站在背后的小蜥问。

「小蜥，你会表演什么特技吗?」

喵喔喔喔喔喔!小蜥发出了略带恫吓意味的威风叫声，但它究竟懂不懂什么叫作「特技」，理刀还是很怀疑。

黑媛听了噗嗤一笑，并将头转向小蜥。

「小蜥光是出场就能制造极大的震撼力了，打开翅膀随便飞一飞应该便能吓死现场的所有人吧?」

喵喔喔!小蜥用力地层开翅膀，的确很有压迫感。

「很好，接下来再对空吐出火焰……」

吼喔喔!小蜥毫不客气地喷出火舌。打开双翼喷火的姿态果然就跟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

黑媛抓住小蜥的手。

「正式上场就像这样!」

喵喔喔喔喔!

交给我吧!小蜥的前脚「啪嚏啪跶」地不停拍打着，好像在对黑媛拍胸脯保证。

「我不是说了吗?让龙参赛是犯规的，到底要我强调几遍!」

这时，突然有怒吼声传人他们耳中。

理刀紧张兮兮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周围却没半个人。

「像龙这种珍奇异兽，光是站着不动就够吸引人了，还需要表演什么特技吗?」

说话声再度传来。

看来在停在舞台后方的某辆休旅车里，有人正在对小蜥的出赛资格发出怨言。

「我们会进行严格的审查。」

一道女性声音如此回答。

「拜托，不要只看宠物的种类，先看看它要表演哪种『特技』吧，不然我们出赛还有什么意义?另外，我顺便提醒你，你们公司的台长跟副台长都是我老爸的朋友，你最好别忘了这点。」

「是、是的……」

「我们走吧，拿破仑。」

只见刚才跟理刀他们交谈过的那位伯若犬饲主从休旅车后方走了出来，并没有察觉到理刀等人的存在，直接朝帐篷的方向移动，女助理导播也跟他在一块。

理刀目送着那两人的背影。

「应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很火大吧?」

黑媛喃喃地问。

「不，我听了也很生气，真想用力扁那个伯若犬小子一顿。」

「呼嗯，但暴力是不好的行为。既然是难得的大赛，电视台的小姐也说会公平审查，我们就堂堂正正地以小蜥的弓特技』决胜负吧。」

「没错，小蜥，让那些观众迷死你!」

喵喔!小蜥发出高亢的叫声。

它这个样子的确非常可爱……

伯若犬的饲主说得没错，他的拿破仑确实准备了非常精采的表演。

除了连续接住抛出的球外，还灵巧地钻过好几道呼拉圈，并站在事先准备好的木箱上奋力跳起，咬住射出的飞盘，所有的动作都表现得十分完美。

黑媛将双手交叉在丰满的胸部下，由衷地赞佩道：

「要让伯若犬学会那么多的动作的确不容易，因为那种狗的个性满小心眼的，跟猫颇为类似。拿破仑的表现比我家那几只要聪明多了。」

出场顺序刚好排在伯若犬之后的理刀等人，于对方表演结束后，在后台与伯若犬的饲主擦身而过。

就在双方接近时，那位饲主吐出一句话：

「你们的宠物总该会坐下吧?」

理刀听得很清楚。

这让他咸到非常火，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住，乖乖顺着助理导播的指挥登上舞台。

『下一位要出场的参赛者~竟然是只龙!』

配合小蜥的身影在台上出现，主持人的说话声也从扩音器传出。

观众席立刻发出「喔喔喔喔喔~」的鼓噪声。

黑媛也随着小蜥登上舞台。

站在舞台中央后，理刀立刻察觉到「她」的存在，这让他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在咖啡厅碰过面的三濑女士正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当然，吉娜的身影也出现在她脚边。

「亚威同学。」

「嗯，我也注意到了。」

「这么一来，我们更要好好加油。」

「是啊。」

喵喔喔喔喔喔!

『这只龙的名字是?』

「它叫小蜥。」

光是看到女主持人将麦克风伸过来，就让理刀感到面红耳赤，看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来得紧张许多。

『那么，小蜥要为大家带来哪种表演呢?乙

在麦克风的指示下，小蜥转往观众席的方向。

尽善尽美——虽然没到这种程度，但理刀他们也事先排演过了。

只要理刀一发出指示，小蜥就会用力张开双翼，对着半空喷出壮观的火焰，这之后，它还会抓起理刀飞上高空。只要一切顺利，观众们应该都会被吓破胆吧?

到目前为止，唯一会飞的宠物就只有那只鹦鹉而已。

很好，小蜥，上吧!让观众们见识一下龙的厉害!只不过，千万别把喷火的方向搞错了。

理刀对黑媛点了点头。

「小蜥，开始吧!」

于是小蜥便奋力打开翅膀……结果并没有……它反而从喉咙发出「喵喔」的叫声，摇摇晃晃地走回舞台后方。

「喂!喂!小蜥，你要上哪……」

喵喔。

「小蜥?」

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黑媛也愕然地望着小蜥的背影。

本来以为它就要这样消失在舞台的布幕后，结果小蜥没多久又跑了回来，胸前还多抱了一只木箱。

那是高约一公尺的玩意儿。小蜥直接把木箱「砰」地放在舞台正中央，并将前腿搁在上头。

它到底想做什么?观众的视线纷纷对着它紧盯不放。理刀也搞不懂，小蜥现在这套是在玩什么把戏。

咚、咚、咚、咚、咚。

小蜥缓缓地敲起了木箱。咚、咚、咚、咚、咚、咚。

手持收音器材的工作人员见状，立刻走到小蜥附近。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打木箱的节奏徐徐加快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观众席上的人们逐渐绽放笑容，小蜥的节奏也逐渐渗透进每个人的心，现场的气氛更是变得异常轻快。

喀、喀、喀——在木箱旁，黑媛也开始以鞋跟敲击地板，接着便直接配合节奏跳起了舞。

是踢踏舞?

咚咚、咚。喀。咚咚咚。喀、喀喀、喀。

小蜥与黑媛发出了相辅相成的节奏，他们的模样看来非常快乐，几乎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女主持人慌忙将麦克风伸向黑媛的腿边。

小蜥敲打木箱的声音……

黑媛踢着水泥地板的声音……

两种节奏逐渐混合、重叠在一块儿，最后终于融为一体。

理刀也随着节奏，轻快而反复地摇摆着身体。

打击的声音。

弹跳的声音。

黑媛的黑色长发彷佛拥有独立意志般，不住地舞动，丰满的胸部也随着节拍，夸张地上下晃着。

心剧烈地跃动着。仔细一瞧，只见连底下的观众都跟着摆动身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小蜥与黑媛的节奏，在此时精准地同时刹车。

黑媛的额头上虽然浮现汗珠，嘴边却挂着笑容。

喵喔喔喔——小蜥也将脸转向理刀，露出了「我表演得怎么样?」的撒娇表情。

该怎么说呢……

此时的观众席已经朝舞台发出了如海啸般的疯狂掌声。

对小蜥的节奏与黑媛的舞蹈，欣赏者们做出了完全正面的评价。

第四卷 第二章 小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