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五章妹妹的去向

「村子……正在毁灭。是怎么回事亚美？」

「那种事，我也想知道！」

顺平和半狂乱的亚美一起奔跑着。

亚美的眼睛布满血丝。鼻息慌乱不仅仅是因为跑步吧。

「喂，亚美冷静下来」

「这个怎么能冷静下来吗！这是把妹妹寄放在的地方哦？你是个局外人，当然能冷静下来……总之快点吧！」

连自己的失言都注意到，亚美缺乏冷静。

正如亚美所说，不管如何，对这个村子来说顺平都只是局外人。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连孩子都能知道这种话该不该对顺平说。

话虽如此……顺平想。

想让亚美冷静下来是不可能的，总之自己必须先冷静下……那么。

我从没见过亚美的妹妹坂口奈奈美的脸。

同样，那对亚美说的对自己很好的老夫妇，自然也不认识。

对顺平来说，虽然亚美很重要，但剩下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只不过算是一种附赠品。

即使如此，如果对亚美来说是重要的，那也意味着他们将会受到顺平的庇护。

「总之……不要着急」

从远处看，村子里的民房被破坏烧毁了。

肯定是受到了某种形式的暴力。

如果是魔物或野生动物，就会重点破坏农作物和粮库吧。

但是，那方面的损失完全没有。

其他可能性，是遭到武装抢劫集团的袭击，或是卷入了国家之间的战争。

但如果是战争造成的，作为粮食的粮库也会被破坏掉吧。

「这么说来，是野盗之类的吧」

闯入民宅洗劫年轻女子和钱财的话是与现状最为贴切。

抢劫这一行以疾风迅雷为宗旨是基本。

像风一样出现，像风一样杀死，像风一样夺走，随着风一起消失。

逃走慢了的话据点就有可能会被发现。

那样一来，冒险者公会的赏金猎人就会赶来，最坏的情况是国立骑士团也有可能介入。

因此逃跑时，没有哪个傻瓜会把装满了也没多少钱的小麦等重麻袋扛进大货车。

「顺平？」

「什么？」

「马上就到了」

跑过坡道。

倾斜度相当大。我以猛烈的速度往下跑。

离村子越近，烧焦之类的味道就越重。

户外烤肉之后，在燃烧殆尽的木炭上浇上水时的味道。

树林徐徐展开，民房零零丁丁地出现在路旁。

「你家在哪儿？去哪里好呢？」

「我来领头」

追随着亚美继续前进。

越靠近村子中央，民房的密度就越大。被火烧过的房屋也格外显眼。

在呛人的烧焦味中，熟悉的东西开始混在一起，顺平咂了咂舌。

「果然这里……被袭击了」

「嗯。血与肉的味道」

亚美用苍白的表情附和道。

然后，亚美在分成两边的道路上向右手边拐去。

左手那边的民宅看起来密度更大。恐怕那边就是村子的中央方向吧。因为她在那里果断地拐向了人烟稀少的方向——那边差不多就是亚美的目的地了。

「羊们……吗……」

亚美哑口无言。

他们前进的道路连着山丘。在山丘上，羊们放养在那里，自顾自地吃着草。

「这么说来，照顾你的爷爷，是不是在做奶农和小麦种植的混合农业呢？」

「……啊……啊……」

亚美在那里停下脚步，差点当场崩溃。

但是，总算忍耐了下来，虚弱地开始走了过去。

顺平明白了大概的情况，摇了摇头。

「喂、亚美？」

「……什么？」

「本来应该在家畜小屋或某个地方被严格管理的家畜被放生了吧？」

「……是这么回事呢」

「我想如果就这样去确认房子的话会看到很痛苦的景象，真的要去现场吗？心理准备做好了吗……」

亚美叹了口气。

「嗯，就这样走吧。心理准备什么的……在我置身于一个充满暴力的世界之时就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

「嗯。现在……重要的是要快。首先确认谁死了谁还活着。然后采取最合适的行动」

顺平将手掌放在亚美的头上胡乱地抚摸了一通。

「啊啊，这样就好。不是十分冷静吗？」

「嘛，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亲人全部死亡的最糟糕的状况了。反而决定做好了觉悟。」

「那我们走吧」

人后，两人正要再次跑出去的时候，传来了叫住他们的声音。

「亚美……是亚美酱吗？」

「科维斯先生？」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胖男人。

虽然头顶相当秃，但两侧都是长发。

在日本人看来，这是一副落魄武士的姿态吧。

「科维斯先生！那个……我妹妹……老爷爷和老奶奶呢？」

亚美马上跑到科维兹面前，质问似的问道。

「亚美酱……山丘上的你的家还没有去确认吧？」

「……」

亚美无言地点头，科维兹紧紧抱住她。

「还是不看为好。野盗们……那个杀人方法……太残酷了。老爷爷和老奶奶……」

「…………」

长长的长长的沉默。

不久，亚美压低颤抖的声音，用不自然的平坦的声音问道。

「……妹妹呢？」

「野盗出现是三天前的事了。恐怕老爷爷和老奶奶……我想是为了保护小奈才抵抗的吧。所以脑袋才被敲碎的吧……」

「……所以……妹妹呢？」

「年轻的女人都被掳走了。和值钱的东西一起全部带走，一切有用的东西。没事的人们都在村子外的森林里避难。没事的由男的八成，女的六成吧」

「是被掳走了吗？」

「就是这样。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们没有糟蹋田地。粮库也大致平安无事。这样就可以熬过冬天了吧……」

「…………」

一直默默听着事情经过的顺平叹着气问道。

「那么，大叔为什么能得救呢？」

「嗯？你是？」

「啊啊，我是亚美的旅伴。然后，我想问……为什么大叔还活着？」

「……？只要不抵抗野盗集团就不会被杀。他们不想做不赚钱的事导致悬赏金上升」

「嗯……问题的意图好像没有表达清楚。我是说，女人和孩子都被掳走──为什么大叔你能忍着不抵抗看着事情发生呢？」

这时中年男子睁大了眼睛。

「象我们这样的普通的农民抵抗野盗？你认为我能正面抵抗武装组织吗？」

「剩下的男人有八成是吧？这样的话即使只是两成的男人，也有战斗的能力吧。包括亚美的老爷爷在内」

于是亚美把手搭在顺平的肩膀上。

「别说了……」

「不，但是……」

「不要说了。没有战斗能力的人采取不战斗的选择并不是坏事。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不好」

顺平用手托着下巴仰望天空。

自己曾经被木户们欺凌过。

那个时候，如果抵抗他们的话会有什么变化吗……

特别是木户，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脑子应该可以说是精神病了。

如果变成抵抗的话，那岂不是要被杀死之后扔进了富士山树海吗……没有他想不到的事。

作为对付欺凌的手段，有一种将讨厌的事情清楚地传达给对方的做法。

或者如果受到了不讲理的暴力，也有即使输了也无所谓的不断还手的手段。因为欺负无抵抗的人没有风险比较有趣，对于那些有可能死命反击的对手，为了乐趣去欺负这些人是做不到的。

确实两个都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但前提是对方是普通人。

如果对方是像这个世界的居民一样，缺乏道德观，头脑很混乱的人……如果在暴力面前应对不当，就等于死亡。

这么一想，亚美的理由也是能明白的。而且顺平自己也不知道中年男子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是正确的。

「总之……没有时间拖拖拉拉的了。走吧？」

顺平拉着亚美的手，打算走向与山丘相反的道路。

「诶？但是……如果不埋葬爷爷和奶奶……」

「正如大叔所说，现在最好不要去现场确认。结束后再葬礼吧」

「……但是」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的人。有比那种事更应该优先的事」

亚美皱起了眉头。

「死去的人要置之不理吗？那不是很过分吗？」

「不是这样的哟」

「那是怎么回事呢？」

「每多过一秒你的妹妹都可能会被玷污。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吧？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姓坂口的。坂口亚美和坂口奈奈美……只有两姐妹吧？」

「那是当然的，但是我不知道她再哪里啊……！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行动了……」

顺平把手搭在亚美垂下的肩膀上。

「你真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嗯？」

「最近，我们以异常的速度在追杀毁灭悬赏的人们吧？」

「嗯。因为我也是在一起做的，所以我当然知道哟」

「那个时候最有用的是什么？」

「那不是顺平异常的战斗能力吗？」

于是顺平摇了摇头。

「要想获得奖金，最重要的不是强度哟……」

「什么意思？」

「是情报收集和索敌能力哟？因为原本就很难遇见那些四处逃窜的不良集团」

「这么说来，顺平可以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搜索呢。不是用技能做的那个，而是用不同寻常的状态值……总觉得能够了解周围的状况。真是惊人的能力呢」

「啊啊，从刚才感觉到村子有异变的瞬间开始，搜索能力的开关就打开了」

「你想说什么？」

「所以才说的对吧？不要着急」

原本是蓝色发青的亚美，隐约浮现出了希望的色彩。

「那该不会是……」

啊啊，顺平点点头，指着东边的方向说。

「看来相当走运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们并没有赶快远离……好像在那附近扎营了」

一听到这句话，亚美就朝东边跑了出去。

「顺平快走！」

看着亚美的背影，顺平无奈地说。

「哎，切换得真快啊……嘛，亚美就是亚美呢」

顺平开始向亚美追了过去。

然后，顺平想。

──今天索敌的感觉很好。不，范围确实比平时大。

而且身体很轻。

背上的大量行装，也确实比平时轻松多了。

顺平有点在意，把手伸进怀里拿出状态面板。

「什么啊……这个是……？」

目光落在状态面板上，就那样无语了。

脚步也停下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全部状态值……曾加了2000？全部一起……为什么……？」

正感到困惑的顺平，从两百米的前方传来了亚美的叫声。

「再拖拖拉拉的话就放着你不管了啦！」

「……」

「快来！没有你的指示怎么打群架啊！？」

确实是分秒必争。

「以后再考虑发生了什么吧。现在……救出亚美的妹妹是最优先的」

就这样，顺平以疾风般的速度开始向亚美冲了过去。

▼　▼　▼

黄昏的森林里。

某个悬崖上，有一个巨大的洞窟的入口。

洞口前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围搭起了几顶大型帐篷。

野盗集团的规模大约有四十人，以篝火为中心，有五顶六人用的帐篷。剩下的干部级人员将木材带到清理过的洞穴内，制造简易的住宅。

虽说是简易住宅，但其水平也相当不错。

最初，在洞窟内彻底地熏烟，所以不用担心虫子。没有雨水流入的情况也在事前确认过了。

既有隔间又有单间，考虑到是户外的临时住所，可以说是十分奢侈的一类。

「可是个瘦小子啊」

一个消瘦的男人背对着篝火这么说。

个子高，给人像是枯木的印象。

在他的视线前方，有一个全身颤抖，三角坐着眼睛垂下的少女。

「真是的。年轻的姑娘中长相端正的有4人。其中一人就是这样的小鬼。其他的丑女们作为商品也不过是两捆三文钱，根本没有品味的意思」

瘦男人和发福的男人──以及一名少女。

两个男人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猛甩皮带。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吧。

「但是乍一看，是不是初潮才刚来呢？」

瘦弱的男人说了这样的话，胖男人劝谏道。

「话说回来，其他三个人都被玩坏了吧？再干下去弄坏的话会被大姐惩罚的」

「大姐吗……。因为是头目的情妇，所以就得意忘形。大概那家伙来这里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当他从诺奇拉斯那里回来的时候，干部的面都肿了」

「从以前开始头目就对那女人太天真了。如果是我玩腻了我会立刻把她扔掉，不管怎样都无所谓……」

「玛尔大姐的那时候真的太过分了。当头目换新的女人的瞬间，就丢给我们所有人轮奸，最后被卖给了奴隶贩子。」

这时男人们发出了低贱的笑声。

「就是这么回事啊。即使现在很了不起，也会马上转到我们这里的。现在的这么了不起我就记下了，等到那个时候就通通返还吧」

「没错，的确如此。」

「对了……你听说过吗？我们兄弟的事」「兄弟？」

「是独立于我们的纳沙尔大叔那边的事哦。好像被死神袭击了」

于是胖男人拍了拍手掌。

「死神……你是说最近在到处捣毁我们的同行吗？」

「啊啊。男女两个人。男人用的是必中的投掷刀，女人好像使用了不太清楚的像筒一样的武器——这也是百发百中的，身体被打中了会开个洞。」

「诺奇拉斯和纳沙尔的大叔连续被捣毁了吗？凯尔贝洛斯与死神……光想想运气就会变差呢」

「话虽如此，还是死神更好吧。你也看见了吧？那个凯尔贝洛斯的集体杀戮现场。相当于A级冒险者的诺奇拉斯一击变成了肉块哟？」

「哦。令人吃惊的是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真的很幸运呢」

说完这番话后，胖男人摇摇头说「不」。

「说了好笑的话，运气真的会变差哦？」

「啊啊，抱歉了」

两人再次露出低贱的笑容。

「这么说吧，嘛……也差不多该享受享受了吧」

只是眼睛垂向地面的胆怯的少女──颤抖变得更加激烈了。

「但是黑发吗……真少见呢」

「啊啊，作为奴隶能卖很贵。即使卖到娼馆也会卖到高级街吧。嘛，虽然是很有个性，但看起来也不坏，而且很漂亮。能品味到那家伙的初夜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大哥……你对这件事还不满意吗？」

「啊啊，我刚才也反对袭击那个简陋的村子。我们可是A级悬赏的啊？如果做得好，是连边境的地方领主那种程度都能攻克的战力」

「那不是没办法嘛。不管怎么说，头头的目标好像是别的呢」

「总之这次只做到半毁的程度，主要是想看看领主的态度……是吗？如果领主懒得动，那我们就占领了那个村子……」

听到身材瘦小的男人的话，微胖的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说。

「在那之后，攻略沉睡着宝藏的迷宫应该也是很简单的吧。但因为入口被堵住了，所以像我们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一定很忙吧」

于是那个身材瘦弱的男人无奈地仰天长叹。

「……我们不是寻宝猎人呢」

「头目是这么说的，没办法吧……。而且那个人对宝物的气味真的很敏感吧？出乎意料……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在沉睡吗？」

「那样就好了……反正，就把那当个差役吧」

说话的同时，两人脱下裤子露出下体。

屹立着鸡鸡的两人一起迈向了那名少女之时──暮色中响起了声音。

「等一下」

厚厚的妆和鲜红的胭脂红。

超过适量的香水味让人联想到夜晚的蝴蝶。

项链和手镯，还有戒指。

以黄金为基底，点缀着宝石，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华丽。

「大姐……不……纪、纪、纪……子小姐？」

穿着奶子被强调着，背部也大开的高领露出度高的礼服。

黑发女子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多岁。散发出熏人的香味。

「这孩子虽然很瘦……脸本身还是非常漂亮的呢」

在被称为纪子的女人的视线前方，和她一样黑发的少女垂下了眼睛一个劲地颤抖着。

纪子瞥了两个人一眼，用力点头。

「这孩子由我来调教成性奴隶」

「调教……？」

取出烟蒂的纪子摇了摇头。

然后就那样把烟雾吹向了那个肥胖的男人。

「你知道我本来就是性奴隶吗？」

「嗯，当然知道……也有被巨人饲养过。那个地方被弄得很大所以头目得那个大玩意……」

纪子的太阳穴抽动着说。

「喂笨蛋」

瘦削的男人一拳打在发福男人的头上，纪子无奈地左右摇了摇头。

「下次再说我就杀了你」

「……对不起」

「然后呢」

纪子继续说。

「我最清楚怎样才能把奴隶卖出高价。变态们，虽然要求很多……但是给得钱也很多呢。不，因为有钱所以厌倦了普通的性交而想要寻求改变的事……嘛，这个的话怎么样都行」

「……所以呢？」

「就是因为这样，这孩子由我来管，调教成变态喜欢的人。顺便一提，我稍微觉得……在不伤害初夜的情况下完成性奴隶得调教是最好的。所以，你们赶快把那些粗糙的玩意儿收起来吧」

纪子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瞥了一眼两个男人的下体。

「但是纪子小姐！这是我们的好处……」

「好处没有了。这孩子能卖得很贵。那些奇怪的习惯会让我们损失惨重的。所以你们不要插手了」

然后纪子蹲了下来。

「那黑发……你是日本人吧？或者是亚洲的某个地方？」

「……」

纪子对少女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态度咂了咂舌。

右手抓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被这两个人在现场侵犯的话会更幸福吧……因为被我盯上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运气不好呢」

纪子充满恶意地笑着，用冷酷的声音继续说着。

「反正我也被那样做了……。弱者只能被夺取，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这次轮到我竭尽全力地照顾弱者了……抱歉呢？」

第五卷 第五章 妹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