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三章与信仰的攻防

对印地安而言，响尾蛇是最危险的神秘存在，是理应崇拜的邻人。它不会主动攻击，通常只有在危机逼近己身，为求防卫时，才会使出那种致命毒素。准备要张口狠咬之际还会发出声响，警告对方赶快逃离它的毒液。此处彰显出了智者的处事态度。遭响尾蛇咬到的肉体会发黑腐烂，破败崩解，最终成为大地的一部分。说起来虽然相当怪诞，但这并非受到诅咒而死，只是回归大自然怀抱。犯罪者、好战者都因毒液回归大自然，转生为全新的生命。传说这些生命大多会转生成一条条新生的响尾蛇。过去是人类的响尾蛇成了守护著，以毒液引导人类，不让他们犯下罪行，面对灾难之际，还会赋予无罪之人神秘（medie）的庇佑。意即响尾蛇是大自然意志（Great Spirit）的伟大代理人。因此无论何处，只要有罪行存在，它就会出现。从缝隙、地底滑溜现踪，甚至也会从落下──化为状如之字形的闪电到来。来自空中的审判之雷，是从天而寄降的蛇类。此种审判一旦落下，人们便无处可逃──若无悔改的余地，就只能欣然接受死亡，毕竟这本来就是不应畏惧的事情。所以她──暗中咏唱了咒文。「沉眠于士兵河（Soldiers Creek）畔，过去为同胞的代理人们啊，快自万物缝隙、大地之底、天际裂缝中现身，细数人类大地的罪行啊。」这个咒文咏唱连夏绿蒂．李文弗劳这种知觉能力高手都无法察觉吧。「响尾蛇降临至此（Rattlesnake ing）。」这正是奇袭。圆顶都市拉斯维加斯瞬间崩灭。柏油地面裂开，圆顶的天花板碎裂，碎片倾盆落下，建筑物从细微龟裂开始崩解。接著就从柏油地面的裂缝、天花板的裂缝、城里到处都是的裂缝──一切的裂缝中，爬出了数十条的蛇。不过一般民众已经完成避难，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驻屯在城里的仅有北美骑士团的小规模兵力──大部分的主力部队已经移往科罗拉多河沿岸，等待敌军来袭。然而目前就是敌方避开这种布局后发动的奇袭。拉斯维加斯中留有来自日本的协助者一树等人，和最高指挥官克拉克及其精锐。这时一树和克拉克非常著急地冲到户外，思绪一片混乱。蛇会挑出魔力较弱的存在──机械士兵，接著缠住并且成群结队地一起狠咬他们。被害者虽会挣扎、抵抗，但不久后防卫魔力便会用尽。失去防卫魔力，无法抵抗毒素者──就会在短时间内变化成蛇，立场转为全新的袭击者。蛇不断地增加。面对恶梦般的情景，骑士们溃不成军，四处逃窜。「你们这些笨蛋，冷静点！」克拉克．穆亚放声大喊。在这个国家里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后不感到害怕。同一时间，宛如暴风的子弹，驱散了克拉克周边的蛇群。那是克拉克上战场时一定会在她身旁待命的少女──洁蕾米．巴雷特，眼下她正握著两把手枪。根本不像来自手枪的连续射击，全部准确地贯穿蛇只，解救了一个个遭到袭击的人们。但是那些蛇也没有弱小到一颗含有魔力的子弹就能致它们于死地。一树从世界树饭店冲到外头，环视了四周的状况。根本是骇人的惨状。当前必须先掌握蛇潜伏在何处，又有多少数量。「尚香！」一树从同伴中挑出一人这么呼唤。「真拿你没办法耶。」这名女子说完话后拿出一幅卷轴神器，在眼前摊开。「让我尽收眼底，『阴阳大极图』！神眼解魂，天地自然之图！」太极图轻飘飘地浮至空中，从尚香身上吸取庞大的魔力后，大大地扩及至周围一带。这个神器就如张起一面巨大的网子──提供尚香所有的知觉资讯。「王！南美大军从军事界线一齐攻过来了！」沉著的传令兵冲进了呈现恐慌状态的拉斯维加斯。「这是你没见过的魔法吗？」一树在等待尚香回话的同时，询问了克拉克。「嗯。」克拉克颔首以对。「但是从这一条条蛇的强度来看……这不是召来魔兽之类的魔法。看样子每条蛇本来都是圣痕魔法使。这是让自己人变身成蛇后再将其送入敌阵的魔法。」蛇只三两下就打倒机械士兵，即使遭到洁蕾米枪击也不会轻易死去。这么看来克拉克的分析是正确的。原来是强大的精锐部队，在特殊魔法之下变身成蛇，潜入至此。南美的印地安们还留存了这种压箱的奇袭魔法。「那是操控蛇精灵的师导者──跳舞蛇（Dang Snake）干的好事。」一树拔出天丛云剑厌烦地斩除袭击而来的蛇只。「我们必须掌握到现况才行。尚香，进展如何？」一树大声说完这句话后，克拉克也将视线移往了尚香身上。尚香面露难色说：「讲小声点比较好吧。」她的意思是别将情报传到克拉克耳里比较好。「把敌人对城市和人民造成的损害控制到最小才是目前最优先的事情吧，蠢蛋！」一树瞬间开口斥责──尚香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别呆在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啊啊……真是的，我已经好几年没被别人骂了，不知不觉地就呆掉了。我粗略地在一百公里的范围内搜寻了敌人，发现共有七十只蛇入侵到拉斯维加斯圆顶内。它们入侵的路径是经由天空、地面和建筑物缝隙，突然传送过来。应该是有这种概念的神话吧。科罗拉多河那边也有数千名士兵正在进军，根本数不清。」「看来对方是无法以这个魔法将所有兵力送来此地，所以只派出七十名精锐来扰乱我方内部，同时让主力部队前进啊。」精锐──袭击人们的那些蛇开始使用召唤魔法了。由于是圣痕魔法使变化为蛇，因此在取得蛇的能力的同时，本来的召唤魔法也能运用自如。眼下四处都刮起魔法的爆炸气浪。「看来不只是蛇的总数，你也能知道哪个地方有多少蛇在吧？」克拉克立刻掌握到尚香使出的能力，等不及她回应，直接向传令兵下达了命令。「还留在圆顶内的兵力通通撤出圆顶，全部去和科罗拉多河的部队会合！由你们迎击敌方主力！至于入侵圆顶内的蛇，就交给我、Numbers和来自日本的援军这些人来收拾！」然后她重新面向了尚香。「中国人，我记得你叫尚香吧。为了不让要撤退到圆顶外的士兵遭蛇袭击，你快去下达指示给你周围的同伴们。在掌握蛇的分布位置的同时，以位在危险位置的人优先，依序进行处理，就像在玩打地鼠一样。」「我不是你的部下吧？」「尚香，我也拜托你，就那样做。」一树也插话了。「我方被蛇打倒的人，好像都会化成蛇变为敌人。再这样下去，敌人会不断增加。虽然这样说不好听，但是不怎么强的普通士兵别留在这里会比较好。」在一来一往交谈的期间，一树的同伴们和Numbers依旧为了拯救周围的士兵而四处奔走，给予蛇只重重的一击。然而比起乱无章法地到处奔逐，其实有必要探察出正陷于生死关头的士兵所在位置，优先前去救助。目前得尽早收拾这个混乱局面，让精锐打精锐，其他兵力对抗其他兵力才是上策。「呿，不过……那倒是合理的判断。你们所有人全都听我下令！」「你去那边！」「你是那一边！」尚香俐落地指挥著到处攻击蛇的同伴们，宛如在玩打地鼠般撒下了包围网，不让那些蛇群能追击已开始撤退的士兵。毕竟她原本也是统帅组织的将士。「啊──烦耶！这种蛇也太强了吧！」美樱叫苦连天。蛇弯曲扭摆著身躯，不停闪开她的单纯攻击魔法。然而当鼎和琥珀上前追赶时，蛇却发动了攻击魔法和防御魔法。虽然每条蛇的外观都看不出差异，但每一条都是难有可趁之机的精锐。「呼啊～～～～～～～～～～！」因躁进而过于向前的美樱，被蛇咬住了。那条蛇──紧咬不放的同时还咏唱咒文，散发出魔力光芒……大事不妙！「山中独行的孤高野兽啊，犹如四季荏苒不断历经生与死的汝，乃是轮回的化身……」蛇依旧咬著美樱不放，身体却开始膨胀，越变越巨大。「灰棕熊降临至此（Grizzly ing）。」它的身躯膨大，化为一只超过五公尺的巨熊。与蛇形态有著悬殊落差的利牙，粗爪正一直没入美樱的防卫魔力中。一树见状，将魔力灌入位在胸口的项炼式魔导礼装──「所罗门之印」。所罗门之印启动后，一直涌入菲尼克斯的力量。小体积的项炼式魔导礼装化为包覆一树全身的火焰铠甲礼装。一树未经咏唱，直接发动了魔法。「令天堂之光宿于己身的极乐鸟啊，听我倾诉烧尽地上的罪恶！制裁极光（Ethereal Judgement）！」极粗的光线，从侧面重击了袭击美樱的巨熊。熊脚步摇晃，放开了美樱……遭破坏力十足的等级6魔法击中，居然只是脚步摇晃。魔法效能压倒性地凌驾于人类之上──对人类而言是具有超强攻击力的魔法，对熊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熊──所有的动物越弱小就越依赖群体，如成年熊这般孤高的存在，在陆地上是独一无二。它于山中独自静处的身影，看起来简直是种神秘的物种。一般俗称狮子维万兽之王，但印地安们却是将熊崇敬维至高无上的存在。由于是狮子会成群结队，不过熊都是独来独往，因此熊被奉为「万兽之神」。克拉克喊了对方的名字。「操控熊精灵的师导者──站立熊（Standing Bear）！」那家伙也是师导者啊……！「一树，这家伙就交给我处理！……武人的庇佑啊，令缠绕吾身的神威（Megin）倍增！驱人踏向无限战场的神之意志加于此身！……缠绕的神威之带（Megin Gjord）！」贝亚特丽克斯对全身施加强化魔法后，边「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挡到一树前方，边前倾身体紧紧地和熊相互擒抱。「咕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熊打算要压垮贝亚特丽克斯似的狂吼。「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贝亚特丽克斯也吼了回去。贝亚特丽克斯和熊在比力气……这个画面真是惊人。此时一树也加入了追赶蛇群的行列。「林崎一树，蛇从那边来了！」尚香回头吶喊。眼前一条蛇「正咻咻咻」地从旁边的建筑物缝隙中爬了出来。这条蛇……在移动时原来没有使用魔力，所以才会难以察觉！即使不施展身体能力强化魔法，速度也远比人类来得快！悄悄靠到一树身旁的蛇，边绽放光芒边变得巨大。「朋友啊，实在可爱的大平原邻人啊……汝之肉将化为吾之肉，汝之血将化为吾之智慧，过往丧失之那份恩惠再次归附吾身……」那条蛇变身为一名肃穆的女子，她有著一头纯白的长卷发，身上穿著纯白皮革制成的服装。她头上长著堪称雄壮的两只角，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女子以坐在地上这种令人费解的姿势，浮上了空中。「洁白贤牛降临至此（White Buffalo ing）。」纯白女将单手高举向天后──圆顶的天花板崩落得更加严重，接著无数以骨头制成的箭矢，从露出的天空中朝一树倾盆而降，就像是场雨势大到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的豪雨。由于毫无动用魔力的前兆，因此一树无法瞬间使出防御魔法加以抵御。「贯穿远方，『同田贯』！拔刀解魂──天岚镰鼬！」不过琥珀挥舞神器「同田贯」，藉由其刀身产出的暴风扫开了箭矢。然而纯白女将另一只手举向了地面。结果周遭的蛇全都生长成大蟒蛇左右的大小，变得相当巨大──那是广范围强化魔法。野牛──平原印地安人的生活全是仰赖栖息于大平原的它们来支撑。用野牛的血与肉维持生命，皮和骨成了衣服、武器，甚至是住居。在印地安人眼里，野牛不是单纯的狩猎对象，而是自然而然地视为大自然派来的使者。野牛会试探人类是如何与大自然相处，印地安人只要谦虚以待，它就会应允永恒的恩惠。因此白人决定屠杀印地安人时，率先就是扑杀野牛。过去教导、引领印地安人过上现在这种印地安式生活的使者，便是传说中流传的「洁白贤牛」。克拉克叫了女子的名字：「身上栖宿洁白贤牛的最强师导者──坐姿牛（Sitting Bull）！」「放开你那只手！」一树感应到坐姿牛朝向地面的那只手，正在强化战场上所有的蛇只，因而挥剑砍了过去。坐姿牛虽然看起来毫无防备，但光是用方才举向天际的那只手对往一树，这次就生成了无数的骨制长枪。她以长枪阵正面迎击一树。一树此次预先判读对手比魔力还要先产生的意志，躲开了攻击。他与伊莉亚艾丽雅和移香斋交战以来，只要让意识清晰至极限便能做到如此攻防。坐姿牛维持坐姿，「嗖──」地飞往了后方。「慢著！」能够确实躲开她刚刚那种攻击的人，现场恐怕就只有自己和可操控风的琥珀及光学姊。再说她还正在强化蛇只，必须优先打倒此人才行。然而当一树想上前追赶时，又有另一条蛇毫无前兆地「咻」地爬到了他的前面。「有段时间没见了，林崎一树。先前已经讲过，下次见面时我们就是敌人了。」蛇用一树曾经听过的声音这么说。「异国人中最后的友人啊，战友啊！于此一起挥舞反抗文明社会的旗帜吧！疯狂地仰天嘶鸣！」那条蛇伴随光芒不断胀大──最后成了一名跨坐巨大马匹之上的威风女战士。「疯马降临至此（Crazy Horse ing）……！」巨大马「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地发出不会愧对庞然身形，足以地动山摇的嘶鸣。而且当中还蕴含著魔力──蕴含著斗志激昂的力量。不对，那应该是斗志奔放的力量。变得有如蟒蛇般巨大的那些蛇，发狂似的扭摆身躯。这个动作让蛇的力道更为加强，以长身勒紧骑士们，或是用长尾巴扫扫开靠近的人。藉由增幅后的意志力施展出的魔法，其威力也有提高。那是带头冲锋陷阵的骑兵之力……！骑兵透过本身的勇猛去鼓舞其他同伴。将之称为神秘狗（Medie Dog），不过双方立刻成了亲密的伙伴。印地安人甚至变得远比西方人还更能灵巧驾驭，在与白人的战争中马更是不可或缺的战友了。因为比起西方人，马儿挑上的是印地安人。其他所有自然生物（友人）们消逝后，对印地安人而言，马成了最后的最后陪在身边的存在。不只是马，如今又有一条蛇出现在一树前方了。它的身躯伴随光芒产生变化，成为一名裸体上有蛇缠绕的迷人女子。她正摇摆著妖艳的手脚，宛如在跳舞……这家伙肯定是蛇的师导者「跳舞蛇」。女子咏唱了咒文。「天空啊鸣响吧，化为之字形的光辉，烧毁沙上的楼阁！雷蛇降临（Rattle Lightning）！」漆黑的雷云像在侵蚀似的，从明显破损的圆顶都市天花板窜了进来。黑云宛如在威吓敌人的响尾蛇般发出声响，同时不断分裂，化为无数的光蛇，倾注而下。但是，一树已预知会出现此种状况，然而问题在于其破坏的规模实在太大。一树对神邑使了眼色。神邑虽然不谙预先判读的技巧，不过仍是确实理解出一树递眼神的意思，以及自己受到他什么样的期待。「大蛇之上汇云气，在天吾等即为神！向白云之钢宣示镇守国家……高举之剑为天丛云剑！白云之铠！」神邑手中生成一把仿造的天丛云剑，头上则是白云翻腾，最后卷为漩涡。一树也藉由神器，引发了相同的魔法现象。「吾于此立下守护誓约，『天丛云剑』……拔刀解魂，白云之铠。」泄溢而出的两道白云，陆续在每位同伴和撤退中的北美骑士身上，化为守护其身的铠甲。不过集两人之力也无法顾及到Numbers她们，一树为此在心中喊了声抱歉。产自黑云的雷电，和生自白云的蒸气铠甲相互缠斗。带有魔力的水分像是要加以吸取似的引导电力，进而让它烟消云散，失去效力。「沙尘之铁啊，化为祝福，覆盖吾之诅咒之身……荒野外套（Desperado）！」然而，一树其实用不著担心，那位洁蕾米先是卷起沙尘暴，接著将之变成一大块布，摊到了Numbers同伴们的头顶上。以铁砂构成的那块布也像是要加以吸取似的引导电力，让它流入地面。「你露出破绽了！」但是一记强力的攻击──打飞了使出神器之力的一树。疯马将马匹的冲刺力全都汇集至长枪尖锋，发动了猛烈的突击。一树正面接下疯马大幅挥下的凶猛一击，弹飞了出去。他当然已先预先判读出对方的这个动作，但是却以保护大家为优先。眼下一树整个人陷进建筑物的墙壁。「大肆蹂躏吧，吾友（Appaloosa）！」疯马的爱马以两条后腿站起身子，像是要覆盖对方之势，用力踩踏了陷进墙壁的一树。「唔啦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疯马见机不可失，用手中长枪从马背上来回猛刺一树。「人类历史上蓄积的睿智啊，幻化为覆盖其身之层层装甲！沉重、厚实，抵挡一切的蛮横之举吧！黑钢之机动装甲（Seusenhofer）！」一树立刻发动防御魔法，穿上了白银铠甲。银色铠甲和蒸气铠甲相互叠合，闪闪发光。但是犹如大象的巨大马的两条前腿，还有长枪的猛烈突刺──三根极粗的铁棒狂殴著一树的身体，双重防御转眼间就消散无踪了。居然连逃脱的时间都没争取到……！「若能施咒于汝，吾将不惜受伤……共享痛楚乃吾之欢愉！如镜中人般一齐哭喊吧！自残的漆黑（Suicide Black）！」一树勉强发动了下一个咒文。这种魔法在敌方的攻击之下，能反射相应的幻想痛觉，让对手感到畏惧。「唔啦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树是为了缓和对方猛攻才发动这个魔法──没想到印地安的猛将毫不惧怕。疯马明明应该已经感觉到撕裂全身般的剧痛，但是她就如其名，两眼充血到通红，将所有意志都投注在「蹂躏」这件事上了。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让她变成这副德性的是──对于信仰的狂喜（trance）。当信众视信仰为一切后，就会像先前神邑提过的，连任何形式的苦痛和恐惧，都能解释成神所赐予的礼物。「自残的漆黑」并无实质的防御效果，因此一树的防卫魔力正不断地遭到削弱。「大气的流动啊！伸向吾手，成为击退仇敌的矛吧！伸向吾手的是暴风的矛头！风神击烈矛（Mymoon）！」因强化魔法而全身散发金黄光辉的光学姊，双手紧握产出暴风的长矛，从侧面突击了疯马。在这记攻击之下，那般勇猛的马匹和战士也「喀！」地一声，脚步蹒跚，接著疯马将布满血丝的疯狂目光移向光学姊，回敬了一记长枪攻击。「哇啊！」光学姊虽然勉强挡下，但是力气完全敌不顾对方，步伐整个踉跄摇晃。但是有这么一瞬间，一树就足以重振旗鼓。「闭锁封印，『八尺琼勾玉』！开绪解魂，八门束缚！」他解放了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的力量。原本缠绕于左手腕的勾玉细绳瞬间松开，脱离手腕，将疯马连同坐骑五花大绑。疯马的狂奔就此而止。「击沉百船，潜于深海的海洋威胁啊！随我歌声引导浮上……展现你的全貌！……伸出你的尖牙！冰山大波涛（Ice Buster）！」此时小雪也从疯马身旁边咏唱魔法边冲了过来。小雪朝停止动作的疯马伸出双手，接著自其双手接连不断地生成无数的冰块。数吨重的冰山生成后，撞飞、压垮了疯马。「我刚刚好焦急，还以为没有人来会救我了。」一树说完话后，光学姊「啊哈哈」地笑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啦。」「每救你一次，你就要给一个奖赏喔。」小雪的眼睛顿时发亮。然而原本还不断堆压疯马的冰山，这时「咻沙」地蒸发了。疯马自建筑物的瓦砾中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此时马匹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疯马全身以换上马毛皮的铠甲，从那些马毛上还不断喷起火焰。看来她直至刚才根本没穿魔导礼装。「一树，Mission plete……！」一树在忙于战斗时，神邑开口说出像是打电玩破关的话语，并且在和一树对到眼后，用力地高举起大拇指。原来是北美骑士团在神邑以防御魔法护送之下，终于撤退至圆顶外了。「谢啦，强尼。」一树也举起了大拇指。四处奔波下达指示的尚香，明明没什么在战斗，却也「呼──」地喘了一口气。照这样看来，他们应该会和于科罗拉多河等待的敌军主力本队会合。如此一来，日本、北美和印地安的精锐便可无拘无束地在圆顶内相互较劲。「林崎一树，你那边的四位师导者就交给你对付了！」克拉克大声疾呼。来。「无人可逃出荒野之戒律……投绳之女舞者（Roping& Jitterbug）！」不过洁蕾米以套索捕捉到她后，拉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如果真要分的这么清楚……一树点了点头。据闻师导者共有七人。跳舞蛇、站立熊、坐姿牛、疯马──我方对付四人，他们对付三人的话实属不公。但是相较于对面只有克拉克和Numbers八名成员，一树自己和结有羁绊的同伴们的我方人数几近他们的一倍。而且克拉克的力量听说消耗后就难以恢复。若是考量到要战胜南美，克拉克的提议便是正确的。「大家听好，要速战速决喔！」一树对同伴们这么呼喊。没错，要速战速决。如果克拉克他们先打倒师导者，会坦率地助我方一臂之力吗？看来是不会。她们恐怕……从背后狙击一树。反之，假如我方先击溃敌人，就能获得从背后狙击克拉克的机会。原来克拉克的言外之意是要来场竞争啊。……越想越觉得这是场诡谲的战斗。为了拿捏背叛对方的时机、达到有利己方的背叛，所以要赶快解决眼前的敌人……要对付的师导者虽然仅有四人，但变得既巨大又狂暴的数十条蛇，明明像是完全无从区分的背景群众，却又十分强大。北美骑士团和机械士兵虽也实力坚强，不过这些蛇原本也是圣痕魔法使，因此强度自然不在话下。一树方才之所以感到不安，觉得没有人会去拯救他，也是因为感受到同伴们陷入了苦战。话虽如此，亚瑟手握「短白流星剑（wenhan）」，加快自身速度，独自一人对付将近十条蛇。虽然更乐见他能迅速帮我方收拾掉师导者，不过他应该是认自己不该在这个场子引人注目。「先来解除这些蛇的强化魔法喔！」跳舞蛇把人化为蛇，坐姿牛把它们变得巨大，疯马使它们狂暴──不打倒其中几个家伙，战况就不会好转吧。「咕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与强化魔法无关的站立熊，一直在和贝亚特丽克斯单挑打相扑，看她好像战得很欢乐，就交给她处理好了…………那家伙和我以外的人对战，看起来打得还满开心的嘛。这种嫉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哎呀，这种战斗不乾不脆，真烦人！茜，来用平常那种方式一口气解决喔☆」「好，花音。」花音学姊和茜学姊一味地逃开蛇只，躲到了琥珀的背后。琥珀操控无数神器守护两人的身影，简直就是武藏坊弁庆。乍看之下是两位很没用的大学姊，不过一树倒是知道那两人具有强大无比的合作技能，而且咏唱速度也是极为快速。施展那项能力的时候到了。「要上了喽☆挥舞叛逆蓝旗，浑身受伤的天使啊……在地上解放汝被贬抑成『无价值』的沉静愤怒！天降蓝色红莲（Emission Flare）！」花音学姊的身旁，浮现出了全身飘动蓝色火焰的美丽天使虚像。他是花音学姊的契约神魔「彼列」。那个魔法──「天降蓝色红莲」是扣除等级10和第一原创等特殊魔法后，一树所知最具破坏力的攻击魔法。同时也有好几道蓝色火焰从天而降，接著火光便像向外满溢，从著地处陆续大范围地弥漫晕散。那是足以和宇宙恒星匹敌的蓝色火焰。那种爆炸性的热能，无视花音学姊的控制，打算将一切燃烧殆尽。不过茜学姊也同时发动了魔法，在她身旁的是让人感到害怕的枭首神魔「亚蒙」。「汝羽翼卷起刮风改变一切天象……神之风啊！推动世界根源，随汝意支配万物吧！神性元素潮流（Rizomata Mastery）！」圆顶内刮起了惊人强风。茜学姊像是在指挥般摆动手部后，便随心所欲地操控起那阵风，让其包覆了越变越巨大的蓝色火球。那阵风是神之风，五大元素能量都归它统辖。风勾勒出螺旋，不断压所火焰，使其变成犹如小恒星的光点。那个光点，在茜学姊的意志操控下，延伸成了光线。那是条死亡能量线（ley line），碰触到的防卫魔力都会被消除得一乾二净。「疯马降临至此……！」但是疯马在这个时候，再次发动了刚才也咏唱过的魔法。「惨了！」一树在前一秒瞬间察觉到疯马的意图，但是有别于能用防御魔法抵御的一般攻击魔法，目前手上的防卫魔法无从对付她那种魔法。狂暴奔腾的波动──笼罩了茜学姊。「咦……？」茜学姊一副大感意外的模样，然而那种表情就像碎裂般扭曲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发出彷佛要扯破喉咙的尖叫声。茜学姊的心灵屈服于狂暴之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这个时候神之风失去控制，庞大的能量泄溢而出。「茜，你在干嘛，这样很不负责任耶！我也没办法控制那种火焰哟☆」花音学姊在大喊最不负责任的到底是谁。茜学姊边按著头，边勉强取回了理智，但是……「对不起，大家快用防御魔法……！」从螺旋状风势中溢出的大量蓝色强光，准备裹覆住一切──「一树！」就在强光临前时，神邑看了一树。天照大神擅长守护之力，神邑示意要一树一起使用他的力量。一树点了点头。「「蚀天之灭亡漆黑浮于天际，直至破晓前，让吾等栖身于那道犹如母亲之墙里……御国守护结界──天岩户！」」一树和其同伴的前方划过无数条光线，那个起起伏伏的轮廓线条，化为了一道实体的纯白岩壁。「天岩户」是天照大神的茧居空间，一树也曾于歪界见过，这个结界则是直接重现出该处的防御力。「我就觉得事情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辉夜学姊也对三年级的学姊们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信任。「弟弟，我要出招了喔……！」辉夜学姊不再舍不得使出新的力量──她摇身一变为宠姬魔法使，发动了崭新的魔法。「割下世界，封于虚无！吞噬所有一切的光芒，置于吾之胎内……完全吸光空间（Vantablack Hall）！」辉夜学姊全身上下喷出漆黑的魔力。漆黑魔力具备几乎不可能存在于物理法则的可视光吸收率，如今卷成漩涡一直旋转，不断地吸进蓝色光芒──这种防御魔法对带有光属性的攻击特别有效。「身为母亲的大自然啊……现在进逼而来的灾难也属于大自然，吾等亦属于大自然，因此请调和一切，守护吾等……神秘之皮革小屋（Crispel Tipy）。」最强的师导者坐姿牛举起了双手，结果就像布幕「唰」地落下，有块轻柔又正在波动起伏的白色皮革降到了他们的眼前。上头缀有美丽神秘刺绣的白色皮革，努力要这必那道蓝色的极光。迎来了最终面貌。岩户、黑洞和神秘的皮革全部崩解，每个人的伤势都不小。「花音学姊，你这个笨蛋！」光学姊以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表情大骂。「刚刚那样也是情势所逼……大家没事吧☆」「神性元素潮流」虽然某个程度压低了拉斯维加斯受到的损害，但是附近一带已是呈现出犹如异世界的景象。柏油路和建筑物崩坏塌陷，地面溶解到变得光秃一片。到处出现的大型圆坑中，倒趴著十几位印地安人。应该是因为伤势陷入魔力醉后变身效果解除，恢复成原本的姿态吧。要说这种结果是好还是坏，看情形好的比例感觉较高。「刚刚我们相扑……打得正起劲耶。」原本打成一团，在比力气大小的贝亚特丽克斯和站立熊也被冲击波弹飞，再次回到对战前的状态。「辉夜学姊……」「弟弟，我们迅速解决他们吧。」辉夜学姊的姿容与先前不同。宠姬魔法使──辉夜学姊身穿的魔导礼装变得更像仅遮蔽局部的纹路，背部的装饰则变化成让人想到梦魔或魅魔的翅膀。「辉夜学姊……还有大家也是！接下来就拜托各位了！」即使不知克拉克准备了哪种对策，但在这个她有在地场合中，自己不想再暴露更多王者之力了。但是必须尽早取得胜利，必须全面活用大家的力量。「好，速战速决！」光学姊也持相同看法，以光芒包覆了全身，散发出令人联想到星星和闪电的金黄光辉……此时她的外型也变成了宠姬魔法使。那是一套深深陷入皮肤内的直线V字形服装，恰似表现出学姊那种洒脱的性情。肩膀和背部还延伸出类似羽衣的物体，无时无刻都会从该处「劈哩啪啦」地散出亮光和火花。「我、我也是宠姬魔法使呀！」「噗。」美樱和小雪两人也将其身姿，转变为从前见识过的进化型态。对一树来说于魔女之馆最先熟识的四人，目前同时华丽登场。「看样子那四个人就是你们神话的菁英了。」疯马、坐姿牛、跳舞蛇、站立熊……无不赌上自身神话的骄傲，露出锐利的目光。一树发动全新获得的力量──日本神话的「和合之力」，将魔力分配给了四人。「和」──一树抱持和同伴们结合成一团的感觉。他能藉此感应出所有人的魔力──进而自由自在地操控这些魔力。一树让魔力汇入并集中至四名宠姬魔法使体内。为的是使她们能更快速发动更强大的魔法，以一决胜负。「印地安神话，来一较高下！本小姐要证明就算是和其他国家的神话比较……我在国际标准上也是等级A！」美樱气势十足地这么吶喊──并且发动了菲尼克斯的等级9魔法。「反覆于生死间之不死鸟啊！……从灰烬中孕育出生命的无限火种降临于此！原初之日轮（Super Nova）！」美樱的手掌中击出了小火种。在那个实在微小的火种里，压缩著拥有无限生命的菲尼克斯的一切。火种对准正和一树在战斗的疯马飞了过去。「……吾之真名为奥露德．蕾蒂．赫斯，看我迎击那股力量。」原本自称疯马的女子这么嘀咕后，施展了魔力。「伟大的太阳啊，降至吾身吧！吾等将会持续奔驰至此身化为灰烬！到达可看见永恒彼方之未来前，绝不停下脚步！极限太阳祭！」疯马「唔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狂似的嘶吼，全身上下喷出火焰，让自己的身躯化为太阳。压缩在微小火种的不死鸟生命之焰，和化为太阳的印地安之魂相互撞击。「让你陷入永久的冬眠。定律（波兹曼分布）啊，反转过来。吸收无限的能量，将彼之仇敌封闭至超越绝对的负。超越冷界（ive Overzero）！」小雪和人鱼威沛，呼出了具有负的绝对温度的原子气体吐息。这个魔法不断地夺走空间中的热能，即使超越绝对零度也不停歇。所谓「负的温度」的真正含意，并非是指低于零度。无限地掠夺温度──敞开门扉，前往超越绝对零度的未知低温世界──这才是「负」。此处绝对冷界被置于小雪延伸至站立熊间的直线空间。「吾名为迪克．夫鲁！」站立熊解除熊的变身，恢复成两公尺高的魁梧女子外型后，面向了那处冰冷世界。「你能杀得了我再说吧！吾为轮回无限生死之孤高野兽！死神都要屈服于吾！永无止境之泪水旅程（Long Way）！」站立熊让全身弥漫无限再生的力量，同时冲进了超越绝对的冰冷世界。「蛇先生，很抱歉，我对雷属性有特殊情感，而且一树也曾说我很适合黄色！右手雷神，左手风神！雷电暴风并非破坏，而是恩惠（卡丽斯）与威势（巴力）！风雷双击破（Charis Yagrush）！」光学姊在右手生成放逐锤（Yagrush），左手变出击退矛（Aymur），双手交并后，两把兵器边闪耀光辉边合成一道光芒。光芒内犹如天神之怒的雷鸣和暴风巨响不停循环，在学姊的手中鸣动。光学姊一面以右手高举那道光芒，一面冲向了跳舞蛇。「吾之名为马萨耶斯本！闪电将降至罪孽深重的文明，用毒牙贯穿其心脏！闪电于此代行大自然之真理！天蛇必灭！」跳舞蛇的右臂折曲起来，变为一道闪电。他迎击了光学姊，打算以那道闪电挖出心脏。「蕴含永劫轮回的精神之暗啊！闪耀于其中的七星啊！照亮创造天地的小宇宙，为人们指引方向！……光辉之夜（Galay）！」辉夜学姊运用更快的咏唱速度及更为强大的魔力，朝最强师导者坐姿牛释放出了自己的第一原创。以坐姿漂浮在空中的坐姿牛，被拋进漆黑一片的宇宙空间，闪闪发光的流星和宇宙射线袭击了她。「吾之名为萨当克……混有凯欧瓦族血液的神圣野牛啊……于此展拓出你那静谧的睿智小宇宙。无限和谐宇宙（Tokpella Twinkaki）！」此时净白宇宙从静谧的坐姿牛身上向外拓出，将流星和宇宙射线全都吞噬，漆黑的世界不断地转为洁净的白色。辉夜学姊那栖宿星辰闪光的漆黑，和空荡静谧的洁白野牛的净白争斗不下。四种魔法和四种魔法相互碰撞，成为四团闪光。无论是剩余持续作乱的蛇，还是一树等人，在令人怀疑自己眼睛的阵阵魔力波下，都被震慑到停下动作。一树边透过和合之力传输魔力给四人，边倒抽一口气，注视著那四团光芒。然而光芒从未中断过。「……反正我们只是弃子……」此时从光芒中传出了疯马看开一切的话语。弃子……是什么意思？一树竖起了耳朵聆听。「不过……不管是今天，还是无时无刻，都是死亡的绝佳好日子。」「没错，我们在成为印地安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祈愿一切的和谐，舍去了自我。」「这么说来，这个命运相较于其他的一切也没什么不同。」光芒中断消失了。「我们赢了……？不对，印地安他们……不在这里？」蓝色魔力──宛如魔兽从恶性界异（cer）诞生的瞬间，不断地歪曲、蠕动，物质化为复杂的形状。那个物体要仰头观望，显现出犹如拉斯维加斯巨型饭店的庞然外形。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构造复杂奇怪的混合兽（奇美拉），其拥有马、熊、牛、蛇四种动物头颅，身躯也不规则地混和了此四种生物的各种部位。一树脑中瞬间浮现的是高杉兄弟变化而成的八岐大蛇。「他们是舍弃自我……？和神话融为了一体！」四颗兽首张开嘴巴，嘶吼出了混合四种叫声的不协调音。此时倒趴在附近一带的印地安魔法使们，就像被看一双双不见的手拖行，缓缓地靠往了混合兽的所在方向。脑中立刻闪过不好预感的人应该不会只有一树。印地安神话是将死亡转化为力量，但是，他们难道连还没死去的人类都可以强加利用……？「等等，那样也太残忍了！」美樱看不下去，因此往一名被拖拉走的印地安人冲了过去。然而连喊声「危险」制止她的时间都没有。混合兽的头部之一──马首未经咏唱，直接从口中吐出了让人联想到强力召唤魔法的火球。美樱刚施展完大型魔法，正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这时火球猛击而至，她发出「啊！」的惨叫声后飞弹出去。以此为开端，其他所有头部也纷纷展开攻击──蛇口吐出闪电，牛口朝四周扫射无数的骨制子弹。甚至身体还伸出两条熊臂，大肆破坏周围，让其乱成一片。「将接触的东西全部烧尽……无从靠近的否定灼热！炎势铠（Self Burnning）！」「绝对零度的拒绝啊，化为守护吾身的孤傲之铠！冰牢结界（Freeze Barrier）！」「大气的流向啊！收束到吾身，成为拒绝仇敌的风暴！台风眼正是我的王位！风阵结界（Storm Fort）！」一树他们急忙发动了防御魔法。混合兽无比残虐的攻击不分敌我，把还在战斗的蛇群也都卷入，打算吞噬那些蛇只。无论是火焰、闪电还是骨制子弹，混合兽感觉是要吐尽己身所有的能量才肯收首罢休。这让一树等人回想起化为实体的神魔──赫尔，先前在无咏唱状态下连续引发魔法现象发动攻势时的景象，如今他们被逼得只能趋于守势。毫无余力出手攻击。「一树！」原本拚命咏唱防御魔法的神邑，放弃施展魔法，冲到了一树身旁。她虽然被飞来的火焰横向击中，步伐东倒西歪，但还是紧抓住了一树的手。「我讨厌……那个！讨厌那种东西！我想打倒它！」她拚命地倾诉。那是神邑在摩天轮中提过她「最讨厌的一种存在」。「……没错，我们赶快打倒它吧。」强制遭到并吞的人们，应该还没完全跟那只混合兽融为一体，甚至那四位师导者本身也是如此。趁早打倒混合兽，或许能解放那些人们。此时琥珀像是要守护一树和神邑的互动，纵身挡在两人和混合兽之间。「承受抵挡吧，『太郎太刀』！拔刀解魂──大树之镐！」琥珀将魔力倾注至手持的大太刀神器中后，其巨大化到数十倍，「咚」地插进地面，成为一只守护己身和一树等人的盾牌。一树察觉到神邑的意图，将她娇小的身体一把搂了过来。「不、不只是因为现在需要力量，那个……我……一直也希望你来亲我……因、因为我最喜欢你了……所以请你亲我。」神邑从一树身上撇开视线，不停扭动身体，声音越讲越小声。一树轻轻地抬起她那窄尖的下巴，吻了樱花瓣般的可爱小嘴。当嘴唇一相互碰触，神邑也突然积极主动地吸吮。两人之间的魔力回路顿时扩张得又宽又强大，这时具有意志的魔力──日本神话主神天照大神的力量源源流入其中。现下一树脑中已充满了资讯──应称为引发神魔化为实体这种魔法现象的设计图。天照大神在一旁化成了实体。眼前是位威严十足的年幼少女，身穿传统大紬及上衣的古代服饰，还从腰际把衣裳扩展开来──决不是穿运动服或是崇尚美式风格的皮革夹克。「来吧，一树，接下来就要开启认真工作模式喽。」天照大神罕见地发出了绷紧神经的声音。但是，神邑压根没打算离开一树，反而更加投入亲吻了。……咦？现在是？「嗯……嗯。」她用鼻子发出急促的呼气声，并将舌头滑溜地探进了一树的口中。一树也予以回应，让自己的舌头黏密交缠。不对，现在不是能亲得这么火热的时候……「嘿嘿嘿──你们在干嘛？是要吻到什么时候啊？本天照大神已经化为实体了喔？」天照大神「嗖嗖嗖」地做著挥棒的动作。「一、一树，你那边怎么处理得有点久……哇啊！」撑著巨大太刀拚命抵挡攻击的琥珀，回头看往两人，结果见到火热的接吻场面后整张脸都涨红了。「嗯～～♡嗯～～♡」此时琥珀的太郎太刀终于抵挡不住冲击力道，恢复成原来的大小，琥珀遭火球正面击中，「哇呀！」地发出惨叫。一树虽然也深深陶醉于神邑的热吻，不过现下已经「啾啵」地急忙移开了双唇。「强尼，这里是战场。」「啊……对、对对对对不起！」一树边轻抚神邑的头，边面向了如同混沌的混合兽。神邑说她无法接受这种东西，而自己也深感同意。「……从前御中主（世界）犹如油脂，亦如水母，毫无姿容，只是摇曳飘荡。吾让吾手显现的是键结（产灵）之力。起源三神意指阴阳之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其彰显的为『分解』与『搅拌』之力……吾（天照大神）将再度代行彼之力。」「好了，所罗门王，一起跃升天际吧。」天照大神绕至一树的背后，边紧抱起他的腰边向上跳起。天照大神每跳跃一次，脚下就会架起彩虹，她以彩虹为踏脚处，宛如一直要跳上月亮的狡兔，「咚咚咚」地飞舞而上。天照大神到达低头看混合兽已如豆粒的高度后，停止跳跃，用力踏稳了脚步，也让一树下到了该处。彩虹桥──这是日本神话最初登场的舞台。无数彩虹汇集至一树的双手，变成一根御神柱。「一树，再来你就把这东西狠狠插进那团混沌，然后『咕隆咕隆』地搅拌一下。」天照大神这么催促。一树便遵照他所说的──「创世真理于此重现……自天浮桥上刺穿地面混沌！天沼矛！」一树朝著大地刺下了光柱，其完全凌驾于狙击、回避等概念之上──只是要刺穿日本神话主神和王都无法认可的物体。原在肆虐地面的混合兽如今已遭刺穿──从一树所在的高度俯瞰，看起来就像昆虫标本。混合兽的狂吼连在这里都能听见。一树进行了搅拌。他一摇动光柱「天沼矛」，混合兽的根源粒子就会伴随著「咕隆咕隆」的奇妙手感，渐渐分解消逝。它是静静地、毫不留情地摧毁事物的存在。「『咕隆咕隆』是怎样啊？」斗带来了终结。一树突然转向俯瞰切割开来的另一个战场，那边场上的魔力火花已经沉寂。刚才因为混合兽的凶猛所以无法分心留意，不过现在看来那边也已经顺利收拾掉三名师导者和蛇群了。……两边战斗是同时结束吗？还是，他们没有在打偷袭的主意？完成任务的天沼矛正渐渐消失。「Good bye喵。」天照大神的实体也越变越淡。一树跳下快要消失的彩虹桥，回到了地面。由于混合兽肆虐，附近数十公尺一带已经完全变成荒芜空地。「我看到了喔。你不只是单纯杀了那个东西（混合兽），而是完美地恢复到原样，这可是立了大功。这下我了解了，你不是出张嘴说说而已。」克拉克边拖拉著三名师导者，边往我方走了过来。身穿印地安服饰的三人，应该已经陷入魔力醉，一动也不动了。Numbers也跟著走在她后方。「这家伙是操控郊狼精灵的师导者克罗．达克，剩下的两个……叫什么来著？」「现在是悠闲聊天的时候吗？」一树打断她的话后提出质问。如果不是要在这边摊牌的话……「我觉得我们现在要马上前去科罗拉多河，加入主力军队的战斗。」「你说的也是……」克拉克听闻一树的意见后，缓缓地抬头仰望科罗拉多河的方向。虽说圆顶已有破损，但是从此处应该还是看不见战场才对……这时原已倒地的两名师导者的身体突然挺立了起来。那两具肉身瞬间在全身布满身体能力强化魔法，加快了速度，一人擒抱一树的腰部，另一人则用更快的速度绕到一树背后，将他牢牢架住。就在这么一个转瞬之间──一树被夺走了行动自由。他感到困惑，拚命想用快要一片空白的脑筋思考。为什么？原以为已被打倒的师导者，为何像是和克拉克串通好的？师导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两个人……『两个人。』克拉克开口了。「很抱歉，印地安的战斗师导者不是七个而是五个人，我撒谎了。我们是所有人全都去对付克罗．达克一人，剩下的就只是在假装战斗而已。」思考──好像又要再度中止。原来如此，是疏忽了那个地方。当时应该加以确认。不对，就是因为确认过，所以才会有这种认知。这两个人是……两名印地安人的外形黏稠地融化了，身形一阵扭曲后，成了完全不同的其他人。紧抱住一树下半身的是吉尼，快速绕到背后牢牢架住他的是玛丽。这一切都肇因于自吉尼那个诡异的契约魔神「偶像（Pop Star）」。她能使用变身魔法，一树曾亲眼目睹过一次。遭到背叛了……等等。于克拉克身后待命的Numbers之一洁蕾米．巴雷特，眼下发出要危害一树之意，然而与此同时一树也动用了魔力。那是短暂的咏唱，霎时间现场无人能阻碍他。「炎势铠！」一树能做到的事，也就只有让菲尼克斯栖宿至所罗门之印中，瞬间施展防御魔法而已。「填入弹仓中的乃为弱者漆黑之魂。沾染成悲叹，以泪水磨耗，玷污成嘶喊，即使如此意不放弃继续爱著世界──吾之漆黑也是种色彩。」洁蕾米咏唱了咒文。感觉起来她咏唱得格外缓慢。她的背后浮现出了抽象性神魔「开拓精神」的虚像，那是团耀眼的油亮漆黑火焰。弱者、贫困者、可怜人、衣衫褴褛者、贱民、庸俗恶劣者、粗鄙者、邋遢的人。丑人、卑屈者、阴险者、狡诈者、卑鄙的人、悲惨的人、被压抑者、被歧视者、受诅咒者。与此些存在全部共通的漆黑之色，正凭藉不择手段的意志猛烈燃烧。那团漆黑火焰充满了野心──彷佛要将克拉克．穆亚德的思想化为具体形式。那团火焰根本就是克拉克．穆亚德这位女子本人。洁蕾米是个傀儡般的信徒，现下她已将漆黑火焰装入了弹匣之中。「接下这道光辉吧！……击穿极星的嘶吼声讨（Giant Killing）！」

第十一卷 第三章 与信仰的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