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记者发布会场

<p>霞关经济产业省预订召开的记者发布会被大幅推迟，下午一点才开始，直到刚才才结束。为此小笠原不仅没能吃上午饭，还在混乱人群中等了很长时间。但也幸亏发布会出现延迟，小笠原总算没迟到。</p><p>小笠原和同事宫牧混在从会场涌出的人群中往会场外走着。宫牧一边在大厅里迈着脚步一边抱怨着说，</p><p>「狄野也太会使唤人了，居然派出和会场抽票一样多的人来。」</p><p>「结果，」小笠原说道，「不仅是前辈，连我们也被叫来了。感觉是来者不拒。」</p><p>「现在不已经不是记者限定了嘛，连自由记者都可以随便进出了。简直就像是好莱坞明星来日本了一样。嘛、可惜会见的不是什么明星，一群散着丧家犬气味的阴沉官僚就是了。」</p><p>「你声音太大了。」</p><p>「没关系没关系，实际不也是没有一丁点好消息吗？」</p><p>宫牧说的没错，发牢骚也情有可原。周围的记者们都阴沉着脸，今天的新闻恐怕没有哪个媒体能乐观接手。</p><p>与说话遮遮掩掩的政府和财务省不同，经济产业省的发布很直率。会上他们正式承认了年金和社会债的债券价值暴跌、利息上涨以及股价暴跌，如此下去，国内的所有产业恐怕都会在一个月之内破产。</p><p>其中尤显严重的是支撑人们生活的能源业。由于石油进口困难，电力供应今后会被限制，据说地方会断续出现断电的状况，而都市也终将采取同样的措施。在煤气和自来水方面，相关企业也似乎有采取同样措施的迹象。</p><p>此外，东京电力和东京煤气征收费用时决定收取美元，而日元方面则会参照当下价格水平。说白了就是大幅涨价。</p><p>而相对照的是，年金的金额并没有变化。更糟糕的是，几乎所有公司都在扣留员工薪水。这简直是要国民都饿死啊。</p><p>宫牧不客气地继续说，</p><p>「而且说回来，那么大的人了也该替我们这些带着PHS到处跑的人想想吧，连小学生都会笑我们的啊。」</p><p>「时代不同风气就不同啊，」小笠原说，「手机都没法用的话也是无可奈何吧，大臣不也说了，现在打电话都只能在本市本区内打了。」</p><p>「那说的不是其它地方和离岛么？不是城市部除外？我们这些在城里工作的人没法相互联络的话，也太糟糕了。」</p><p>「现在连生协会的牛奶也要九千日元一盒啊，事到如今再感叹也没用了。」</p><p>【译注：生协会，日本生活协同联合会。】</p><p>「那么，」宫牧睁大了他的滴溜大眼，「那麦当劳的零元微笑，现在要收费五千了吗？」</p><p>「零再怎么乘也是零吧，但老实说，这世道里的笑容恐怕也会很贵。」</p><p>「你说些什么漂亮话啊，兰博吗你？」</p><p>「兰博说过那种话？」</p><p>「我说的不是史泰龙那个兰博，是那个诗人。」</p><p>这时，他们察觉到一个西装白发的男子向他们走过来了，听惯的声音随即传来，</p><p>「你们看起来很有干劲嘛，有你们这份干劲的话，带头不领薪水想必也没问题，员工的表率啊。」</p><p>宫牧黑着脸说道，「狄野先生，您的玩笑言重了。」</p><p>编辑长狄野却严肃地回答说，「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啊。工资不会变，这是刚才社长通知的，说没法更改员工合同上的基本工资。」</p><p>「哈哈不是真的吧。」宫牧无力地笑起来，摸着头走开了。</p><p>小笠原看着狄野说道，「找前辈们的话，刚才说先回公司了」</p><p>「啊啊，我刚才在会场入口见到了，听说是异常很沉重的发布会。」</p><p>「就像您现在看到的气氛一样，彻夜加班过似的呢。」</p><p>「看起来是的。那好，回公司吧。当然，是走回去。」</p><p>狄野说着就转身迈出了脚步。</p><p>「那个，狄野先生。」</p><p>「什么事？」</p><p>小笠原试图把从今天一早就困扰他的事情说出来，</p><p>「我想要去冲绳出差」</p><p>「又是那事？」狄野板起脸来，</p><p>「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嘛，那个什么？说工艺官以前曾经在冲绳那事？」</p><p>「是的。汉语恐吓信也很有可能是在冲绳写出来的。」</p><p>「公安部不是在秘密调查么？」</p><p>「不，他们没有注意到冲绳方向。」</p><p>「你哪来的自信啊，难道在搜查员那边有什么特殊关系？就算去冲绳，去了之后干什么？难不成去享受冲浪?」</p><p>「我不是去玩，是去寻找线索」</p><p>「你想去就去好了。前提是你自费。」</p><p>「怎么能那样啊？工资不是都已经被扣住了么？我的储蓄付完机票就光了啊。」</p><p>「那你就挣钱，就算少也权当是为了国家社会。但取材要保持在不花交通费的范围里。少花钱写出好报道来，这是当下的铁则。」</p><p>说完这句，狄野便快步离开了。</p><p>宫牧对呆呆目送着狄野背影的小笠原说，</p><p>「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能看到飞鲂仔的好去处？」<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