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绝对音感VS.莉子的直觉 分析结果

<p>新宿区大久保三—四—一，早稻田大学西早稻田校区六十三号馆，其中的三楼2B教室是一间研究室。</p><p>墙边有个类似黑色监视摄影机的物体，听说叫做「音响光学可变波长滤波器的近红外线分光光度计」，可以用来分辨塑胶种类、管理农作物品质之类的。它的旁边有一组电脑，叫做「音响分析装置」，用来分析频率。</p><p>小笠原每听完一段说明，就急忙抄笔记。平时没什么机会来这种地方，当然要尽量搜集资讯。身为记者，要拥有各种知识，以备不时之需。</p><p>再隔壁的一组仪器，看起来好像微波炉。这究竟是什么呢？</p><p>「冰室先生，」小笠原问道：「这又是什么仪器呢？」</p><p>三十五岁左右的瘦削男子走了过来。一身白袍底下的老旧西装，看起来像是名牌货。他的眼神锐利，五官端正，应该很有女人缘，而且悠然自得的态度也颇具亲和力。圆滑优雅的动作，宛如歌舞伎的女形（注：类似国剧的花旦〕。</p><p>「哦～」冰室随口说：「那就是微波炉呀，用来热午餐的。」</p><p>小笠原握笔的手停了下来。</p><p>冰室噗嗤一笑：「不用那么紧张啦！这些又不是多罕见的仪器。」</p><p>「是吗？我都看傻眼了。冰室先生知道这里所有仪器的每个按钮有什么功能吗？」</p><p>「也没有全都知道啦。这里不是我的专用研究室，我也很少跟同事借设备。看来，你应该是专攻文组的吧？」</p><p>「答对了。」小笠原走回桌边，坐在椅子上。「从读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很钦佩理组人的聪明脑袋。」</p><p>「出社会之后，文组的收入反而比较高喔。」</p><p>门外响起敲门声。冰室说了声「请进」，就看到莉子拎着手提包进来。</p><p>莉子身穿白色罩衫，行礼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还不熟悉西早稻田校区。」</p><p>冰室从架上拿出档案夹…「我本来想在常用的研究室里做实验，不过学校不借仪器给我。好了，分析结果在哪一页呢……」</p><p>两天前，他们向私立神乐坂学园高中的藏谷老师要来了这片CD。今天傍晚收到冰室的连络，就飞奔而来。小笠原真的很想知道，那神秘的听力测验究竟有什么机关？</p><p>「啊，就是这个。」冰室从档案夹里抽出两张文件。「这张是连续函数的分析结果，而这张是功率频谱的列印。」</p><p>桌上两张文件，都印着复杂的曲线图与密密麻麻的数値。文组的小笠原完全不了解这些代表什么含意。但是仔细一看，图表上到处都有红色的标记。</p><p>冰室用笔尖指着图表说：「红色标记的部分，代表听力测验念到正确选项的瞬间。你们可以看到，这段时间会产生每秒一次、高达十八千赫（kHz）的高音。」</p><p>「十八千赫？！」小笠原不禁惊呼。</p><p>莉子瞪大了眼睛。「你当时没发现吗？」</p><p>「不……我什么都没听到。」</p><p>冰室若无其事地说：「我也是啊。这种声音只有未成年的人才听得见。人类的儿童可以听到的频率上限是二十千赫，但随着年龄增长，听力会逐渐衰退，很快就会降到十五千赫左右。就算听得到，也只觉得是蚊子叫，就像昆虫飞舞的声音。所以，长时间听下来会觉得不舒服。这片光碟每秒发出一次这种声音，所以影响应该不大。」</p><p>「喔喔，我们家杂志也曾经报导过，足立区为了赶走半夜在公园游荡的年轻人，实验性地引进这项技术，整个晚上播放蚊子叫。」</p><p>冰室苦笑道：「那凛田晚上就不能去足立区的公园啦。」</p><p>莉子困惑地微笑着说：「我都二十三岁了……是我乳臭未干的意思吗？」</p><p>「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啦。」</p><p>原来还有个别差异啊？小笠原内心大受打击，感觉突然老了好几岁。</p><p>冰室轻笑了一声：「人家常说我比实际年龄年轻，但耳朵还是比不上十几岁的年轻人。总之，这些听力测验都录进了暗号，只有年轻人才知道正确答案。」</p><p>「嗯……」莉子若有所思地说：「假设阳菜能听到蚊子叫，如果没有事先被告知，会知道那是正确答案的暗号吗……」</p><p>冰室摇摇头：「不可能。那个女学生一定知道蚊子叫的意义。」</p><p>小笠原突然想到：「下载考题的HQ.这个网站呢？其他考题也都有这种情况吗？」</p><p>「关于这个呢……」冰室握住旁边一部电脑的滑鼠。</p><p>荧幕上的保护程式跳开，显示出网页浏览器。浏览器显示出商用网站的首页。名称是HQ.，底下有新考题的分类一览表，最下面的计数器数字非常惊人。</p><p>冰室操作游标，点击其中一个连结，就播放出英文语音，远比那张CD上的考题更快速、更艰深。</p><p>冰室回头说道：「我们大学的英文会话课，好像也常用这个网站的题目，但是……」</p><p>莉子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叹气道：「没有蚊子叫，对吧？」</p><p>「对呀。」冰室点点头。「我请大一生帮忙，尽量去听各种各样的考题，但都没听到类似的声音。透过仪器分析，也证实除了考题声音之外，没有掺杂其他声音。」</p><p>「会不会是直到两天前，都还有蚊子叫声？」</p><p>「不，我看过网路上的评价，从来没有任何蚊子叫的案例。如果曾经有这件事，我家：大一生应该早就闹翻天了。」</p><p>小笠原看向莉子：「那个导师说，这个网站也要注册会员对吧？」</p><p>「是啊。」莉子板起脸孔。「跟Labrador用过的SBGM网站一样。发布者针对特ID的登入，传送不同资料。那一天，HQ.的管理员知道藏谷老师要下载听力测验题，而单独接受补考的飞鸟阳菜，也被告知蚊子叫就是正确答案的暗号。」</p><p>「……跟钱有关系吗？」</p><p>「应该吧。打着免费网站的旗帜，私底下却要求特别服务费。只要接受委托，就针对注册会员的出题者，发布偷偷加了蚊子叫的档案。」</p><p>「那位妈妈很可疑。」</p><p>「我有同感。」</p><p>冰室耸耸肩：「那个叫阳菜的女学生，也知道老师听不到蚊子叫啊！跟妈妈是半斤两。」</p><p>是这样吗……小笠原抱持怀疑态度。</p><p>那天在校门口看到阳菜，她的表情黯淡。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罪恶感吧？</p><p>而且，如果不想让老师发现自己作弊，就算知道每一题的正确答案，也应该故意错个几题假装一下，全部答对反而很不自然。</p><p>但是，她还是拿了满分。这不就代表她希望老师发现吗？她无法违抗母命，被迫执行，但还是希望有人发现这件事吧？小笠原是这么想的。</p><p>莉子问冰室：「你知道这网站是哪家公司营运的吗？」</p><p>冰室回头看着电脑，操作滑鼠。「我是有査过，但没有明确记载。」</p><p>网站资料并没有显示企业名称。营运单位是「日本听力研究所」，下面的URL是HQ.的首页网址。没有邮件信箱，也没有提到与发布者连络的方式。</p><p>跟SBGM网站很像，不，是一模一样……</p><p>在一阵寂静中，传出了简讯的铃声。莉子伸手进手提包，拿出手机。</p><p>她看了液晶画面一眼，立刻皱起眉头呢喃道：「Labrador的星合小姐传简讯来了。」小笠原凑上前去：「内容是什么？」<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小笠原也向冰室行了个礼，跟着莉子离开。</p><p>来到走廊上，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莉子快步走向楼梯，小笠原就跟在她身边。</p><p>小笠原说了：「CD上面有证据，要找阳菜的妈妈问出真相，应该不难吧？或许可以透过这条线找出收钱的对象，也就是网站营运者的真面目喔！」</p><p>「不。」莉子低声说：「光一片CD算不上铁证如山。如果对方说是我们捏造的，就没辙了。」</p><p>「那就请藏谷老师再登入一次……」</p><p>「网站不会再发布有蚊子叫的档案了。就跟Labrador的情况一样，肯定只有那天会发布而已。」<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