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条杜绝一切异性勾引

安全裤。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觉，反复思量的都是小梦那件黑色短裤，突然间觉得男性真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他们被大脑里内建的色情细胞控制，会盲目追求女性身上莫名其妙的地方。当裙底下的东西，是未知的时候，色情细胞就开始建构出各式内裤的画面，可是一旦知道里面是安全裤以后，什么不好的欲望马上就会消退，而且还会为自己试图去看一件黑色短裤感到可耻与无奈。今天睡不着的原因不只那件黑色短裤……还有一封信，不对，更确切来说是一封恐吓信，在我放学回家后就出现在我的书桌上，透露出满满的恶意，上面写着——我会死死盯住你替你杜绝异性的勾引我会狠狠咬住你执行大姐开口的命令这是警告还是劝戒就看你的选择就这样，没有署名是谁写给我的，一共四十六个字，都是用报纸里的字一个一个剪下来拼凑而成，标标准准就像电视上绑匪给家属的勒索信，我实在不懂四姐要恐吓我，为何还要花那么多心力。此刻，她就睡在我隔壁房间。我露出淡淡的苦笑，同时睡在旁边的五姐一个翻身，因为我的单人床和她的单人床并在一起，所以我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在橘黄色的小夜灯中，五姐打破宁静说话了。「龙龙睡不着吗？」「嗯……」「我也是呢。」「怎么了吗？」「有心事。」「想告诉我吗？」「想，可是我想先听你的。」「我没有什么心事啊。」「骗人，四姐的信，我也有看到好不好。」「喔。」我不置可否。五姐掀开自己的熊猫棉被，像条虫一般蠕动过来，钻进我的棉被里，还没问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将我的右手臂绕过她的后颈，再侧躺在被当成枕头使用的右胸，我简直像一棵树，五姐则成了无尾熊。这姿势让我可怜的右手有点尴尬，躲到没地方放，又让五姐逮到，活生生被她抱在胸前。「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睡不着，大姐又不给我们电视看，都这样依偎在一起聊天，聊著聊著……就这样睡着了。」身上只有穿一套熊猫睡衣的五姐甜甜笑了。想起以前，我也笑了。「其实四姐……真的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之一，她和我比起来，就是嘴巴很坏、表情很凶，可是每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先想到你喔。」五姐轻轻地说。「你又知道了。」我有点不太高兴，不过任谁收到恐吓信一定都高兴不起来吧。「她只比我早出生五分钟，我怎么会不知道四姐在想什么？」她都已经搬出双胞胎会心有灵犀的论点，看来我是无法反驳了。「其实，我已经高二，交交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就像五姐也可以去找一个心仪的男生交往看看啊。」要扭转五位姐姐根深柢固的观念，目前我只能从最亲的五姐开始洗脑。「不行、不行，大姐说不行就是不行了。」五姐如波浪鼓般用力摇头，「大姐也不是针对你而已，我们五个姐姐都以身作则，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男朋友啊，这是非常公平的喔。」「……」我有点茫然，关于公平的定义。「像是今天呀，隔壁班……有、有一位男同学跟我告白了。」五姐说到一半，就紧紧抱着我，「龙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五姐一定会改进的，我已经彻彻底底回绝掉那位男同学，连他要给我的情书都没有碰，真的！」「……为什么我要生气？」我的脑袋里开始有点混乱，现在到底在演哪出啊？五姐瞪了我一眼，嘟起嘴巴不愿说话，那双矇眬的眼睛，像是在说「你还装傻，真讨厌」。「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是真的不知道，我发誓。」「你！」五姐非常气恼地说：「难道你看到我和外面的男生在一起也不生气？难道我变成其他男生的女朋友也不生气吗？以后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也不生气吗？」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我目瞪口呆地摇摇头，算是回应刚刚一连串的问题。五姐一把推开我，坐在她的床和我的床之间，弯下腰来狠狠咬住我的手臂。对，没错，就是刚刚她躺得很舒适的那条手臂，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忘恩负义。咬完以后，五姐一声不吭，移了移屁股，回到自己的单人床躺下，拉起熊猫棉被盖住整个身体，显然就是在生气。我龇牙咧嘴地揉揉被咬的地方，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要怎么安慰五姐。反倒是五姐，一下子用棉被盖住头，一下子又拉下棉被看我，一下子又再度盖回棉被、一下子又掀开棉被看我……这样来来回回三四次，终于才忍不住滚到我的身边。她抿起唇，眉眼之间全是歉意，用双手揉揉我的伤处，连眼眶都有一点泛红。「很痛吗？需要擦擦药吗？对不起……五姐不是故意要咬你的，会不会太痛……会不会留下伤痕呢？」「……不是故意？」「谁叫你要让我生气！」「……」「不痛了吗？」「嗯……」「那快点睡吧。」五姐替我拉好被子，擦了擦眼角，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欸……」我忽然想到某件很重要的事，挪一挪身体，偏向五姐的方向，「你跟四姐的感情好吗？」「当然好啊，我跟所有姐姐感情都好。」五姐拉起两边的发丝，互相拨弄旋转。「对呀，我想双胞胎应该是血浓于水，虽然你们外表性格都差很多，可是感情应该是很好很好吧？」我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五姐坦然道：「嗯，我和四姐很好。」我见话题已经顺利引导至此，继续说：「那我跟四姐换房间睡，这样子你们双胞胎姐妹就可以整天都待在一起，半夜睡不着觉也可以聊聊天嘛，而且女生之间的话题更多喔。」半晌。五姐没说半个字，哪怕是发出一个声响都没有，她只是翻过身去背对我，再无任何表示。嗯，五姐震怒了。后果，恐怕很严重。❦　❦　❦　❦昨天早上，五姐没等我就出门了。昨天中午，五姐没找我吃中餐。今天早上，五姐再度没等我就出门了。今天中午，五姐再度没找我吃中餐。虽然有一点不适应，可是当我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就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我和她虽然是一起长大的姐弟，不过总有一天要分开生活。早一点适应，让我早一点自立自强，真的不算是坏事。座位在我后面的云逸拍拍我的肩，微笑说：「看你已经臭脸两天了，学姐还是没原谅你吗？」「我又没做错事，她是要原谅我什么？」「这个嘛……」他绕到我身前，拉开前方同学的课椅，径自坐在椅背，和我面对面，「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们家六个孩子，真的都有血缘关系吗？」我单手扶额，无奈地说：「怎么可能，我和五姐才差一岁，五姐和三姐又差一岁，这想一想也不太可能。」「那你家这么多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云逸推推眼镜。「我也不清楚，大姐不太愿意说，不过怎么想，一定是我那混蛋老爸的男女关系太混乱，所以弄到后来，到底谁是谁的孩子也不清楚，最后就统统归我老爸去养……喔，更正，是我大姐养。」这种家庭丑事，我是不太爱说的，可是云逸一脸本山人自有妙计的神情，我只好告诉他。「所以你也没办法确定谁跟谁是有血缘关系吧，因为你父亲可能同时和多位女性交往，外面的女性也可能和多位男性交往，于是混乱到甚至不能确定，你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父亲，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是有可能……」「为什么不去DNA检验一下，答案不是就清楚了？」「这是我大姐的最大忌讳，没有人敢去碰她的逆鳞。」「我猜……可能是大姐对你们一视同仁吧？」像是三年忠班的学长，我有去打听一番，听说功课很好，长相也算帅气。」「所以说嘛，你五姐一定是有心动，可是又放不下心，怕自己交男朋友的话，照顾你的时间就要大大缩短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人都是会有母爱的嘛，何况学姐从小照顾你长大，这时候她已经不能全心全意对你，自然会没来由的气恼，我看多半也是在气自己。」「不过，是我说到和四姐换房睡，她才整个大怒。」云逸一脸诸葛神算的模样，缓缓道：「以后她交男朋友，就一定要换房睡啦，所以你一讲到这个，当然是更难过嘛。」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真如此。我和他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就能够将整个谜团抽丝剥茧，展现出更清晰的样貌。「那我该怎么做？」「很简单，要告诉你五姐，她心中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可以接受没有她的日子了，请放心地和欣赏的男人交往吧。」「好，我懂了，你不愧是女性观察家呐。」云逸双手抱胸，一向低调的他难得露出骄傲的姿态。短暂的下课时间，班上吵吵闹闹打打闹闹，我们在最角落的位子，又不是什么风云人物，所以班上的同学向来很少理会我们，可是偏偏小梦偶尔会走过来。就像是现在。「在聊什么？」小梦靠在我的桌边。云逸就像是老鼠碰上猫，尾巴夹紧说一句要去厕所，马上一溜烟逃走。「他为什么总是看到人就跑？」小梦困惑地问我。基于兄弟道义，我实在不方便说是因为他在偷窥女性的时候被你看到，所以现在羞耻到不敢和你见面，就像是我上次看●片被三姐撞见，我羞耻到一个礼拜不敢看三姐一样，所以我很能体会。「他对女生都是这样，你别太在意……同班两年多，我也没看过这家伙和女生说过啥话。」我打了马虎眼，希望能随意带过。小梦一副理解的样子，便调整我前面座位椅子的角度，学云逸坐在椅背上，只不过她的制服裙子有点短，就算她将裙䙓夹在大腿之间，还是害我的眼睛不知道该摆哪里。「就是安全裤，你到底是想看什么啦？」呃……没想到我的视线如此明显。不过这不能怪我，她虽然身高不高，可是双腿的比例很漂亮，尤其是黑色膝上袜和裙䙓中间的那块乳白色的绝对领域，让我很难控制眼珠。「对、对不起……」我垂下头。「算了，你爱看就给你看吧。」小梦弯起一边的眉，好气又好笑地将裙䙓缓缓拉高，以一秒钟零点五公分的速度上升。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为，我义正词严地说：「不要让我看见安全裤，请勿破坏我那美丽的妄想，摧毁那片神圣的领域。」「怪人。」小梦抱怨一声，才放开抓住裙䙓的手。「对了、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约定，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光碟盒，「我答应要借你的DVD，拿回家看吧。」小梦欣喜的接过印有「猛兽战队」字样的光碟盒，马上看起盒后的剧情介绍，一双大眼睛像是放射出某种兴奋的光芒，每当她眼皮张合，那光芒就像是在闪烁一般。我喜欢看她此时的表情，仿佛小孩子得到棒棒糖那样满足。小梦欣赏这片典藏版的DVD，而我欣赏著小梦。她用拆开棒棒糖包装纸的速度，立刻将光碟盒给打开。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闪烁的光芒都消失了，小梦原本闪亮的脸此时忽然黯淡。「怎么了？」她没回我，只是将《猛兽战队》的光碟盒扔在我桌面。我低头一看，光碟上明显有一排字……『AV学园！梦之师生大○交！时间暂停吧！』不管任何人来看，这都是一张私自烧录的色情光碟。真的由衷希望，此时手上有一条绳索……我真的好希望……「死变态！你喜欢看学生的也就算了！连老师都五十岁了你也能……你也能够……呼，好恶心！」小梦涨红脸，大声指责完我以后就离开了，我想她再也不会跟我这个变态说话了。如果有条绳索，能让我吊死在天花板……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望着天花板，我将身体慢慢靠在椅背，嘴里喃喃自语。「四姐……你终于还是出手了。」❦　❦　❦　❦四姐这样冲康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高中两年……不对，不只两年，算上国中时期，每次我遇见心仪女生之后，所发生各种光怪陆离的事迹实在太多了。诸如，请女同学吃蛋糕，结果蛋糕上有三个像是巧克力的斑点，拿起来看才知道是死蟑螂；约女同学出去看电影，结果我在电影院门口瞎等一个多小时，打电话过去询问，女同学茫然地跟我说，刚刚我不是寄简讯跟她说改期……反正太多太多了，都是四姐的杰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风风火火一下课就回家。一打开家门，只见大姐和五姐用很怪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很好，所有事情可以一并解决。「五姐！」我大吼：「我有话要告诉你！」五姐仿佛受到惊吓，肩膀缩了几下。不过我吼完以后，才看清楚她们之间的姿势，就像是摩托车双载一样，大姐在前、五姐在后，而五姐的双掌则覆盖在大姐的左右胸部上搓揉。<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3/3038/151418/180254.jpg" class="imagecontent">「你们到底是……在？」「有话过来说，刚好五妹的手也酸了。」大姐指了指身后的位子，再将电视关掉。我一头雾水地走到沙发，取代原本五姐的位子，双手不知道该摆在哪，也不知道我坐在大姐屁股后面是要干么。大姐后仰躺在我身上，拉起我两只手放在她的胸部上面，欣慰地说：「我就是太少按摩胸部才没长大，唉……含辛茹苦拉拔你们长大，也该是你们报恩的时刻了……快点替我揉一揉。」「……」我捧著一对胸部，感到一阵错愕。「干么！」大姐用手肘后敲我的腹部，「快一点啊，万一我永远都小B你是要赔我喔。」长姐如母，就算按摩也是我应该做的，可是位置有一点太尴尬了。「大姐……我是男生，这应该让五姐……」我话说到一半，大姐的肘击马上又来一发，不爽道：「在我们家男女平等，别以为你独生子就可以嚣张，五妹已经替我按摩半个多小时了，现在换你。」「好啦……」我的十指开始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五姐的胸部碰多了，总觉得大姐的胸部真的是非常「轻」，捏起来没啥分量，好像跟捏我自己的没差多少。「龙龙……你不是有事要告诉五妹吗？」大姐躺在我的胸口，各看了我们一眼。「喔对，五姐，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除了手正在摸胸部以外，我整个人都超级严肃。「是、是的。」五姐看我正经，她端坐在沙发另一端，还调整了凌乱的马尾，拉平还没换掉的学校制服。「五姐，经过这两天我深思熟虑，决定要非常慎重地感谢你多年来的照料，让我健健康康长到十七岁，能够自立自强地生活，所以如果你有心仪的男性，想要交男朋友……甚至是要嫁出去，身为你唯一的弟弟，我一定会给你全心全意的祝福，五姐可以不必顾虑我了，听说那个学长人帅功课好，你如果愿意，就放心交往吧！」一大串说完，我竟有点喘。整个客厅陷入一种怪异的宁静。五姐从原本略略期待的表情，变得有一点异常，原本她精致的五官，慢慢开始皱在一起，一双手捧在自己心口，失神间往前一倒，滚在客厅地板上。说真的，这画面就像是我拿手枪射在五姐的心脏。已经看到呆若木鸡。「唉……你这混蛋东西，你知道我等等要安抚多久吗？」大姐有点哀怨。「……大、大姐，我该怎么办？」「这你没办法，一定要我来了。」「那就交给你了。」「欸，你欠我一次喔。」「我知道。」「三次李狂龙人体按摩机使用券。」「是是是……大姐说怎样就怎样吧。」「成交。」我和大姐在耳鬓边轻声达成协议，这一整个烂摊子，大姐愿意为我收拾……我真的是非常感谢。「你这逆子！」大姐猛然站起，一脚踹在我的腹部，「今天你五姐就是被你气到身体不舒服才提早回家，而你还敢忤逆姐姐！你是在找死吗？我不想看见你！马上给我滚去房间！听到没有！」我有点呆滞地抬头，只见大姐正对我挤眉弄眼，就我们长达十七年培养出来的默契，我立刻知道大姐是要我先退场。不用第二句话，我马上如丧家之犬般夹紧尾巴逃到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好身体，再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间穿衣服，看一看时间居然才七点多，我又悄悄去冰箱拿一些食物，打算今晚都躲在房间不出去了。在大姐的安抚下，五姐应该会去主卧室和大姐睡。坐在书桌前，好不容易我才镇定下来。然后，立刻用电脑传长达五十字的脏话给云逸，我居然会相信一个死处男的话，现在想想简直是被鬼遮眼，他居然还敢自称女性观察家，马的，他的脑袋是宅到坏掉了吗？对了，还有小梦的事。四姐有上晚自习所以会晚点回家，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可以踏出房门，想必是无法找她理论了。不过，换个角度想，依四姐古怪的个性，一定不会承认，就算承认了也有一堆歪理在等我。「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自救。」这个信念很重要，重要到我需要说一遍。虽然我不能肯定，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小梦对我一定也是有好感，要不然是不可能给我看安全裤的，这样解释没错吧？哪有少女随随便便就给陌生男人看裙底的东西，一定是越熟看得越多啊。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四姐破坏掉我即将萌芽的恋情。不过小梦现在已经认定我是变态了，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和看臭水沟里的蛆虫差不多，我到底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挽回小梦呢？我的瞳孔渐渐放松，忽然我看见柜子上的一叠空白光碟。「干！有了！」双掌一拍，我惊喜地打开电脑内某一个软件。庆幸上电脑课时还算专心，这软件用起来得心应手，只是素材取得有一点困难，但我在网络上持续搜索，还是找到了不少可以用的东西。才过不久，我的心思本来完全在电脑上面，却发现房外的杂音越来越大声，大到让我不得不回过神来，凝视着房门外面。「别拦我！让我打死这条忤逆姐姐的畜生，走开！别挡！」我心脏一突，这条忤逆姐姐的畜生数来数去只有我是唯一的可能，大姐怎么会突然发疯，嚷嚷要把我打死呢？还搞不清楚状况，大姐已经冲进房间，一张原本还算漂亮的脸现在和母夜叉差不多，手上拿一根衣架，摆出要给我死的姿态。从国中之后，大姐就很少动手打我了，现在怎么会……我懂了！我看着大姐飘忽的瞳孔就懂了。「大姐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我马上求饶。大姐揪起我的衣领，将我拖到床上，动手动脚演出狠狠的动作修理我，可是大部分都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有真正打到我。「啊！我不敢了，大姐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再打啦——」我扯开喉咙求饶。躲在房门外的五姐尖声大叫：「大姐，说好只是给龙龙教训，不要打成这样！」「你闭嘴，今天不打断他一条腿，他永远学不会什么叫『长姐如母』，哼！」大姐说完，又抽了我几下。五姐心疼得看不下去，跑过来拦腰抱住大姐，声泪俱下地替我说话，坦白她刚刚只是说气话，不要再打人了。虽然一出比《蓝色●●网》还狗血的家庭剧就在我面前上演，可是我还是乐于配合演出，五姐不管多生气，终究对我还是心软，当然大姐也是。大姐的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像是非常愤怒，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是在笑。「反正我们五位姐姐都讨厌他，打死就算了吧，这种弟弟不要也罢。」大姐似乎意犹未尽。五姐梨花带雨地说：「不对，我还要啦……」「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有多讨厌有多痛恨弟弟吗？」「……」五姐抿抿嘴，红著脸说：「大姐……别说嘛……」「到底是怎么样？」「我、我不知道……」「那打死算了。」「不要、不要打！」「……所以你们要相亲相爱了吗？」大姐扠腰，环视我和五姐。「对对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和五姐最好了，即使我说错话，五姐一定也会原谅我。」然后……五姐垂下头，缓缓地点了点。事情终于和平收场。小时候我还不觉得，可是当我年纪越大，就越是佩服大姐的能力，家里六个人能快快乐乐的相处都是大姐的功劳，她知道家里所有人的个性和习惯，所有人都在她的安排与掌握中，却没有人有意见。时间渐渐晚了，该回房的人都回房了，我也洗好脸、刷好牙，假装要睡觉。看起来心情变得比较好的五姐一边道歉一边抱怨，她怪我不守信用、见色忘姐，下几秒又关心我是不是受伤，反正五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小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只要听她说话，过一会她就心满意足地睡了。我翻下床，重新回到电脑前，继续我刚刚未完成的作业。❦　❦　❦　❦时间有限，一旦我在小梦的脑袋里烙下「变态」的印记，那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昨晚熬夜赶工，只是为了抓住最后一点希望。午休时间，小梦和杨文泱正面对面吃饭，因为她们吃得很慢，所以才拖到现在。我非常不识相地走到她们面前。杨文泱立刻摆出臭到不行的专用表情，仿佛我是一坨会移动的排泄物。小梦对我好一点，可是依旧不理睬我，把我当成是空气。「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我提着一袋类似公事包的东西。「一切都是误会，让我解释清楚，如果你还是很生气，那我再也不会吵你。」小梦放下筷子似乎有点犹豫。我一改往常，要是以前我早就退缩了，可是高中只有三年，我已经被四姐破坏掉太多可能的恋情，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见她有些动摇，杨文泱出手按着她的掌。「没关系，我就听听看，等等就回来。」小梦笑着和自己的手帕交解释。我唯一的机会终于来了。走出教室外面，我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午休时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在走廊上走动，安静的情况下，不知不觉我们都放轻了脚步声。很快，我就知道小梦要带我去哪里。我们爬上楼梯，一路来到最高层，在顶楼和天台之间的楼梯间停止。这里更加安静，头顶只有一盏日光灯在发亮，的确很适合说话，因为平时没有学生会跑来这。「说吧，死变态。」小梦靠在铁门上，脸上仍有不满。我半蹲下来，打开我和云逸借来的公事包，里面是一台尺寸很小的笔记型电脑，我将其开机预备，再拿出昨天那张《猛兽战队》的光碟盒。一见到《猛兽战队》，小梦的脸更不高兴，转头立刻就要走，好险我眼明手快，马上抓住她的手腕。「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变态。」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强硬，小梦愣了几秒钟，才决定不走。随时都有可能走人，我的时间紧迫，赶快将光碟盒打开，拿出依然是昨天那片不堪入目的光碟，我没有浪费时间解释，光碟被我塞进笔电的光驱中，播放。小梦双手掩嘴，惊呼一声。就算是死变态，也是喜欢你的死变态，只猥亵你一个人。」我们之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小梦面无表情，只是很专注地看我昨晚熬夜赶出的影片。「我家女生很多，我怕姐姐们会找到这张光碟，所以、所以才在光碟上写●片的片名……藏在《猛兽战队》的光碟盒中，没想到我带来学校，忘记换回正确的光碟。」我低声表示，也怕被其他人听见。「……里面、里面我的照片和影片是从哪里来的。」小梦开口，双眸里尽是无法解读的复杂。「从班网上或是同学的FB下载的……我哪敢、哪敢拿相机拍你，所以只好用别人拍的。」「万一这光碟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你、你真的是……」小梦想骂我，可是又骂不下去。「不会，我姐姐们光看见色情光碟，二话不说就是先揍我一顿，而且二姐都待在日本，没有人会发现。」那张『AV学园！梦之师生大○交！时间暂停吧！』的光碟，根本就是从我房间那叠空白光碟中拿出来用奇异笔写的，我敢打包票四姐根本就没看过这类影片，只是在网络上看到就抄下来，AV学园和时间暂停器根本是不同系列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同一片里。所以这只是一张无内容的空白光碟，而我正好可以拿去烧录。「下次你要照片，记得要跟我拿啊。」小梦越看越不满意，「这影片来来去去就这三、四十张而已。」「嗯，下次我会改进。」我心中已经放起破关成功的配乐和烟火。小梦用红通通的脸面向我，我们就这样互看，半晌都没说半句话，最后她似乎欲言又止，可是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活生生吞了下去，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感谢电脑老师。「下次不准把我的影片，写上变态下流的片名，听懂没有？」「懂了，下次不会。」「做这种影片的时间拿去构思美术报告不是很好吗？」「……嗯，抱歉。」「我已经想好要怎么拍了喔。」小梦说到这里，虽然是还有几分气恼，不过大多已经不放在心上。「去哪里拍？」我傻乎乎地问出这一句。我几乎可以对天发誓，这是我这辈子问过最愚蠢的话。小梦略带兴奋地回答我，让我马上有如临阿修罗地狱的感觉，万千众生翻搅在血色的肉泥中，口齿无法用来哀号，只能咬断舌根，企图让痛苦减短哪怕是一秒也好，地狱相让我只差没腿软跪下。「去你家拍吧，我已经构图好了。」「……」我已经嗅到我家传来的血腥味。「很棒，等等让你看我的构图，绝对可以将李狂龙这个人彻彻底底展现出来，让老师一眼就能看透你的人生。」小梦相当臭屁，我一边手脚发冷、一边觉得她很可爱。「我们约这个礼拜六，低调一点就可以，我不会耽误太久。」看来小梦已经完全计划好了啊。「怎么样？你觉得可以吗？」「可、可可可以吧……」为了作业，我真的于公于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试问……「啊，我姐姐很讨厌弟弟有好感的女性，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别来」、「作业根本不重要，外面随便拍一拍就好」、「没有任何同学来过我家，你也不会是第一个」，诸如此类的讲法，是哪个能用？我是姐宝的身份，也不希望让小梦知道。这场洗清我变态之名的见面，虽然成功洗刷了我的冤情，可是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唯一让我心情好点的地方，是小梦在又恼又喜的矛盾状态中，没收我粗制滥造的光碟。虽然她拿光碟离开前警告了我几句，不过我知道她原谅我了，我们又恢复原本的关系。提笔电拿去还给云逸，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即使是半残的女性观察家，好替我处理即将发生的命案。云逸非常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个态度让我增加不少信任。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云逸跟我说要理一理头绪才能告诉我看法，我知道这件事非常复杂，何况我才详细地告诉他所有来龙去脉，所以我能体会，他需要时间。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对我来说，现在才是午休的开始。我趴在桌上用课本挡住睡觉，后方却有一团纸扔在我后脑上。还没有睡，我不爽地回头瞪了云逸一眼，可是他的表情很怪，似乎是遭受到某种沉痛的打击一般。「干么？」我用嘴型问，因为老师还在上课。他只是对我摇摇头，浑身散发出一种包含无奈、无言、怨怼、悲凄的苦味，仿佛有人杀他全家，而我正好是杀手这样。回过头，确定老师没在看我，我漫不经心地打开纸团。上面写……『所以你跟小梦告白了？她居然没有拒绝你？』等一等！等一等喔！我再重新看完纸条上的短短几字。「干，我这样也算告白吗？」我脱口而出，数学老师的粉笔立刻轰在我脸上，班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看我，脸上挂满讥笑，只有小梦双眼里满是问号，似乎没听见我刚刚的自言自语。没错，她应该没有听到，毕竟我和她的座位天差地远，我只不过是小声惊呼，她不可能会听见，可是有听见的同学就把我当笨蛋一样嘲笑。我并没有很在乎，只是在心里默哀，我和小梦的关系大概到此为止了，最多最多到美术分组结束，我们也就结束了。没想到我一直强忍不说，却还是被「告白」扼杀掉我和小梦的最后一点可能。我的告白从没有好下场，这次恐怕也……难逃死劫。❦　❦　❦　❦放学。我第一个低头走出校门，现在只想回家。云逸这阵子都没有和我一起去找乐子玩，他号称和映河妹进展顺利，所以每天都早早回家，不过他到底去哪里，我没有确认。今天难得，云逸跟在我屁股后面追问，要我说清楚和小梦之间到底发生何事，毕竟这事关我们的赌注，他很想要探听敌情。功败垂成这种话我说不出来，为了安抚云逸紧张兮兮的情绪，我特地停下脚步，告诉他小梦没有任何回应，就是当作没看到一样，包括细微的暗示都没有。云逸看起来很怕当我的小弟，他没有多说，只是望了我一眼就闪人了。一样的步骤，我搭公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四姐的鞋子在，没想到今天是四姐提早回家。原本我阻止四姐的奸计得逞，应该是要感到高兴才对，可是眼前的困难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走进房间前，会经过四姐的房门，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里面有不少低闷的撞击声传出，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痛殴五姐那只等人高的大熊猫玩偶。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四姐的个性很怪，每次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会痛扁五姐的熊猫，万一让五姐知道，大概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标准程序。所以四姐提早回家就是要趁主人不在，好好发泄一下内心的阴暗面。这也不关我的事，我都已经踏出脚步回房间，可是四姐娇柔的叫骂声挽留了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居然会没用，那该死的淫荡女人！看到色色、色情光碟也没关系吗？变态、淫荡！我总有一天一定要将她放在木马上面，让她痛苦而死。」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可怜的熊猫再度被拳打脚踢。还有，这件事果然是四姐干的没错。不过有一点非常可疑，这才是我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四姐怎么会知道，那张光碟已经没用？我还来不及细想，四姐又恨恨地嚷嚷。「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彻底破坏他们，李狂龙你等我！我一定要报仇啊啊啊啊啊啊啊！谁都不能阻挡我！这一回，我要使出更狠的招数，哼哼哼哼……大姐一定会乐观其成，大姐一定会称赞我的，我要用照片，一张照片毁掉他们！」照片？是什么照片？我心脏一突，决定静观其变。四姐还没打算认输，我不能够急躁。力抵抗的熊猫布偶，一路走到我和五姐的房间。四姐想将熊猫归位，反正布偶不会记恨、不会痛，从外观上看来，五姐也判断不出自己心爱的熊猫已经惨遭虐待。可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因为四姐待在我的房间太长了，一点都不像是偷偷物归原主的模样。阴谋的味道在我的鼻腔蔓延，我继续等待……终于，四姐从我的房间出来了，这段期间居然整整有四十分钟。现在该我行动了，礼拜六小梦要来家里，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差池。踮起脚尖，我无声地重新回到客厅，故意用力的开门与关门，再大剌剌扔下书包，假装我刚刚回家。刻意地走过四姐房间，我轻笑几声，展现出胜利者松懈的姿态，很快，就引来愤怒的四姐一脚踹在门板上，她在演戏，我也在演戏，可是谁技高一筹要等等才知道。信步走进我的房间，我立刻锁上门，然后像一条缉毒犬在所有的角落搜查，务必要找到阴谋的所在之处。四姐藏得太棒了。就算我们立场不同，我还是由衷惊叹。一个拇指大小的针孔摄影机，就藏在天花板的日光灯内，只露出黑黑的一小点。我咧开嘴角笑了，可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四姐的想法很简单，在我的房间安装摄影机，就能够监控我的一举一动不说，还能够拍到我比较「秘密」的照片，再送给小梦看，毁掉我建立起来的形象。拆掉针孔摄影机很简单，可是我一拆，四姐就会发现。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四姐还会想出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无限多的阴谋。我还不如假装不知道，在镜头面前过着正人君子般的生活，让四姐一丁点把柄都抓不到。没错，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可是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五姐，她是不可测的变数，只能见招拆招面对。❦　❦　❦　❦一直到晚上，我都若无其事地生活，穿戴整齐在房间内不是打电动就是看漫画，任何违禁品我都不敢拿出来，甚至连挖鼻孔都不敢。等到全家都吃完饭，整理好分工的家务，三姐和四姐照例回到房间休息，大姐和五姐则一如往常在客厅看电视，我才确认现在是开口的最好时机。此时，我的屁眼就像插入一根冲天炮，只是炮口向内，引信的火光越来越接近我的肛门，随时都能让我屎血齐流，却无法阻止。「大姐……我礼拜六有同学要来家里做作业，作业的状况是……」我一五一十向这位一家之主报告，直到说完大姐都没有吭声。五姐在一旁弯起她的眉毛，似乎是第一次有我的同学要来家里，让她感到困惑。「龙龙，这家也是你的，你要带朋友来，我当然是没有意见啊。」大姐将自己修长的腿盘起，「不过这位同学是男是女呢？」「是女生，老师抽签选人，随机的。」我解释，屁眼好像要爆了。「你喜欢她吗？」大姐开门见山，让我有点错愕，赶紧收回心神。「没有，就是一般同学。」「龙龙过来。」她朝我招招手，让我坐在她旁边，好方便她一手揽住我的肩，「大姐告诉你，其实你喜不喜欢她都无所谓，高中生的年纪难免容易喜欢上异性，这我都懂……大姐只要求你一点，就是不要和任何人交往，要忍住那份爱慕之情。」「……为什么？」我反射性地问，不过理由我早就听过无数次，不外乎「年纪还小要以课业为重」、「交女朋友没有意义」之类的话。「外面的女生很坏嘛，你会被骗啊。」大姐轻声说。「对呀，难道是姐姐对你不好吗？」五姐终于忍不住插话，「女朋友能做的事，我都可以做啊，你有什么需求，我一定都能满足你。」「……」我打算略过五姐说的话。「而且。」大姐将我整颗头拉进怀里，用弯曲的食指刮我的脑袋，「你答应过要娶五个姐姐当老婆欸！休想反悔！」「小时候说的话不算数吧。」我像条淋湿的狗，正在扭动身体。「欸，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什么叫作不算数！」大姐用手肘磨我的脸，我还能感受到五姐正在偷捏我的腰。「你都忘记了对不对？」大姐忽然停下虐待我的手，一本正经道：「小时候的事情，都没有印象了吗？」「……什么事？」我从大姐的怀里起来，茫然地看向两位姐姐。「很多事。」居然是五姐开口。我的小时候，如果是用国小六年级以下来定义，也是快要十二年的光阴，一定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她们这样问我，我怎么会记得。大姐像是缅怀起过往的时光，向往地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个弟弟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不知道为何话题会突然偏到这里，可是当大姐用第三人称描述了某一段我小时候的故事，我突然又觉得这话题并没有偏离，从头到尾大姐想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故事说完，大姐幽幽地说：「同学要来我们家，以后都不必再问我，但是……万一是女朋友，就别怪我生气了。」不准交女朋友的禁令依然存在，大姐没有一点想要退让的意思。❦　❦　❦　❦这件事我当然还记得。大概是小学五年级，四姐和五姐大我一岁，所以她们已经六年级了。那一天，天气不算太冷，只是正要入秋，外头的风携带寒意。我们三个因为交叉感染的关系，统统同时感冒，头晕目眩、鼻水直流、又咳又吐，真的快折磨死我们。当天早上大姐看我们病况严重，可是手上有重要的工作不得不出门，所以她和我们约定中午提早回家，要带我们去看医生。要知道，我们家是没有大人的，不管是贫病饥苦，到最后一定是姐弟们自己处理。所以我就异想天开，拖正在沉睡中的两位姐姐就医。我等不及大姐回家，先用棉被将五姐捆好放在推车里，再用好几件外套绑起四姐背在身后，带好健保卡跟新台币就出门，毕竟诊所并不远，大概几百米而已。我一个弟弟扛两位大我一岁的姐姐去看医生，不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想的，似乎是有点害怕又有点担心，害怕姐姐们就这样一睡不醒，那每天陪我玩的人就会消失了。到达诊所，护士阿姨吓一大跳，我给她健保卡，我们三个小孩顺利挂到号，在诊疗室外等待排队。秋天真的是流行性感冒盛行的时候，所以我在诊所内巧遇同班的一位女同学，她和我一样都是感冒，不一样的是她有妈妈陪伴。很快就轮到女同学的号码，下一号就是我了。我进去让医生伯伯诊断，他称赞我是个小大人，还会照顾姐姐，我呵呵得意大笑，连打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出来诊疗室，那位女同学和妈妈已经领完药准备要走了。我有一点失落，毕竟我很喜欢绑着两条辫子的可爱同学，刚刚难得聊了几句，实在是很不想结束这短暂却又美好的时光……所以我就跟在她们身后偷偷跟随，希望能知道女同学家住在哪里，以后就能去她家玩了。最后我成功跟到女同学的家，从头到尾都没被发现喔，呵呵。结果……回家差点被大姐活活打死。我那两位姐姐在诊所醒来，莫名其妙从自己的床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立刻放声号啕大哭，惹来护士安慰，最后打电话给大姐，她们才顺利看完医生拿药回家。那时候，我所有姐姐都领悟到一个现实，就是她们的弟弟很喜欢异性，是未来可以预期的痴汉。「我才不是痴汉，我只是曾经跟踪过女生而已！」猛然醒过来，我满头热汗，对于过去尴尬的梦，我感到不知所措，可是当我环视周围，发现现在是全班安静的午休时间，热汗顿时变成冷汗。好险班上同学只剩一半在教室，否则我的痴汉宣言势必更加宣扬。马上抱着音乐课本再度落荒而逃。昨天我不小心告白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这两天虽然我们有说话，关系也似乎变得更好，可是对于告白她却绝口不提，仿佛没听到一样。「说，你是跟踪哪位可怜的女生？」小梦用卷起的笔记本指我的脸，可是神情却是喜孜孜的，像是抓到我的小辫子。「国小的时候，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无奈之下才将整个梦境说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小梦如老学究般晃晃脑袋瓜子：「一定是你的初恋情人对不对？」「不是，我连她叫什么都忘记了，就是被我大姐打得太惨，所以才有点印象。」「真是可惜……我上次看杂志，男生都会对初恋的女孩子念念不忘。」「应该不至于吧……」「看你在班上追过这么多女生都失败，如果这位初恋还晓得是谁，让我帮你追，保证成功。」小梦拍拍胸口。「……」现在终于要为我的恶名昭彰还债，我无话可说。见我惨淡的鸟样，小梦用肩膀撞我，像是一种鼓舞和打气，她的眼眸流光溢彩，闪烁著恶作剧得逞的璀璨光芒，我就知道她有听到我从前对女同学们的乱枪告白，这么低能的告白技巧，可是绝无仅有呐。我自嘲地笑了笑，小梦也没有再纠缠，一起开始讨论这礼拜六，有关于分组报告的细节，果然她非常认真，准备不少道具要搬来，希望我能够提供帮助。这当然是没有问题，问题是我那几位姐姐是不是还有啥阴招，我可是没有忘记在房间日光灯内的针孔摄影机。「放心吧，我大姐说OK就是OK，礼拜六一定会顺顺利利。」我嘴巴虽然这样说，可是身体依然是打了个冷颤。❦　❦　❦　❦阳光普照。美好的一个礼拜六，我却是提心吊胆。姐姐们的表现太正常，反而太不正常。没有人提到今天有客人要来，就像是刻意遗忘，假装根本没事情发生。今天一大早，大姐就带着五姐出门，她们说是很久以前就约好要去逛百货公司的周年庆，所以趁早排队抢开门的瞬间进入大采购一番。周年庆时的百货公司根本就是战场，以往都要我当开路先锋替诸位姐姐们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取得特价或是限量的商品，可是这一回……大姐连提都没提，早早就和五姐出门。整个家就只剩三姐和四姐，可是她们通常都躲在房间里，现在也不例外。我是第二批出门的人，去学校门口接小梦，顺便替她提了两大箱行李，里面到底是装什么东西，我虽然很好奇，可是没有多问，反正当初就说好，这次分组报告小梦是策划者，我只是执行者。回到家。家里一片寻常的宁静。我和小梦直接走到房间没有多一秒停留。小梦像是好奇宝宝般到处打量，试图将她的想像与实际的图像相契合，我不知道这间五姐布置过的熊猫房到底合不合她的构图。「好可爱的房间，和你形容的差不多。」「嗯……就是太女孩子气了。」「你和姐姐睡在一起？」「没有。」我庆幸自己已经将原本合并的两张单人床拆开，中间还塞进一个木柜隔离，「因为家里姐姐太多，所以没办法才共用一个房间。」「好好，我羡慕大家庭的孩子。」「……哈哈。」我偷瞄天花板上的摄影机，不知所谓地干笑。小梦径自打开带来的行李，里面有好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她开始投入到某种认真的状态中，收起犹如太阳般的笑容，双手飞快地动作。「换上去。」小梦没瞧我一眼，只是扔给我一套黑白相间的套装。我摊开一看，才知道这是熊猫装，就跟路边商家为招揽客人而请来的吉祥物一样，笼罩住我全身，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和可笑。「坐过来。」小梦再度发出命令。我就像一只乖得跟狗差不多的熊猫，抱着还没戴上的头套，不敢吭声地坐在床边。小梦一手画笔、一手是我认不出来的颜料或是化妆品，二话不说就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此时我们忽然靠得好近，我能明显感受到心脏在加速，甚至能闻到由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别乱动……」她稍稍地张口，我都能感受到微微的热气。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小梦，我只能说她的五官好精致，每个都摆在恰当的位置，谨守着完美的比例，似乎连一毫米的误差都没有，要是前几年的我，大概又会告白了吧。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学会忍耐，克制自己白痴般的告白爱好。花了半个多小时，小梦才意犹未尽地说搞定。我拿来一面镜子，映入眼帘的画面让我久久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股明显却又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身体里乱窜。镜中的我被画成一只熊猫，可是奇异的地方在于，这只熊猫在哭，眉眼间除了未落的眼泪外，还有满溢的不甘愿和愤怒。「为什么，这样……」我不太懂。「这样很棒。」小梦用审视作品的眼光看我，满意道：「这就是我心中的李狂龙啊。」为什么我在小梦心中是一只又哭又怒的熊猫啊？不过甩掉这诡异的想法，我真的不得不说小梦的手法实在是太巧妙了，这个熊猫妆有好多渐层，绝对不是画上两个黑眼圈而已。「开始拍吧。」小梦开始架起一看就很专业的相机。她真的专业到不像是高中生，这个分组报告立刻被拉抬到我判断不了的程度。我接受命令，摆出几个有点别扭的姿势，第一个是双手扯开熊猫装，表情极度挣扎，第二个是颓废坐在地板上，表情木然得像是在哭，后面当然还有几个怪动作，可是我描述不出来。喀嚓、喀嚓、喀嚓……快门声不断充斥在我的房间，让我有些头晕目眩。小梦紫色的Ｔ恤配上黑色的吊带短裙在我面前晃过来又晃过去，清纯之上又添加了知性的美感，虽然她身高不高，可是却不会让人小觑，她对一个计划的掌握和执行能力都令我佩服。不久，她终于放开快门，开始检查刚刚拍出来的照片，从头到尾都没有理我，只是沉浸在线条与颜色的世界，而我则是一只被冷落的熊猫，也不知道这样算是结束没有，便拿出手机上上网、拍拍照、玩玩游戏。果然还是不足，小梦调整我房间内的窗帘，又拿起相机补拍几张照片。折腾到中午，她才终于点点头，表示大功告成。我松一大口气，跑去厕所洗掉脸上的妆。「你的照片搞定，再来就换我了，请问李狂龙同学，是否有好的建议，把我拍得美美呢？」小梦也跟进厕所，插队洗了手。「看你打算怎么拍吧。」我可不想班门弄斧。「这个嘛……」小梦面有难色，犹豫一会才说：「你家还有其他人在吗？」我点头说：「三姐和四姐都在，可是她们很少管我的事，何况大姐都说可以拍了，你就别担心这个。」「那、那我就放心了。」小梦轻轻一笑。「嗯，那我该做什么？」「按快门就好，可是要先让我换一下衣服。」小梦又侧头想了想，「能不能借我一条大浴巾。」「当然好。」一边走出厕所、一边佩服小梦，她连要换的服装都是自己准备，反观我在分组报告中，只负责打扮成一只熊猫，根本等于什么都没做。拿了五姐专用的熊猫大浴巾，我递给已经半关上厕所门的小梦后，就从冰箱拿出两罐牛奶和两包饼干，打算等等给小梦先填填肚子。我在自己房间内吃饼干、喝牛奶，开始想像这次美术课的学期成绩恐怕会破纪录，成为这辈子最高分的一次吧。傻笑到一半，小梦就推开房门进来，手上捧著刚刚换下的Ｔ恤和吊带裙，她身上围着大浴巾，我看不出来里面穿了什么衣服。「准备好没有？」她将手上的衣服整齐放在书桌桌面。「嗯，不先吃点东西吗？」我看了小梦一眼，一口将牛奶喝干净。「不了，晚一点，现在我什么都没穿，有一点点冷。」。「噗……」牛奶从我口腔中无法控制地喷出！因为我刚刚在小梦上床的动作中，似乎看见一颗光溜溜的屁股！鼻血不知道为何就流了下来，稀释在刚刚喷出的牛奶上，变成奇特的粉红色。原来人兴奋的确会流鼻血……但对我这个处男来说，这是不可承受之重啊啊啊啊啊啊啊！完全无法冷静，就像是彗星撞在我家门口一样震撼，我不懂小梦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她也很喜欢我，所以迫不及待要色诱我？就跟SOD上面演得一样对不对？见我失魂落魄，小梦不怀好意地笑，随后拉开棉被的一角，露出整条洁白的大腿侧面，而光华嫩白的肌肤上还有几道美丽的斑纹。「这是人体彩绘，我自己在家画了几个图案，你帮我拍吧。」喔喔喔……原来是人体彩绘，我在电视上看过，女模特儿会穿三点式的肤色内衣，让彩绘师在身上作画，也算是艺术的一种啦，是我大惊小怪。不过，我刚刚看到的屁股是怎么回事。「你根本就是裸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算是身上有图案也还是裸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快崩溃了，鼻血又再度流出。「哎唷，我不是用棉被挡住了吗？」小梦扭过身躯，让她无瑕的美背面对我，「就是拍局部，像是从后背拍或是拍有图案的地方就好了。」这样不对！我感受到一股隐约的寒意，告诉我这样不对！把僵硬的脖子缓缓往上抬，我黯淡无光的双眼注视着房间天花板。日光灯里……有针孔摄影机啊！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要守护小梦！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我没有拿起照相机，而是强忍着煮沸全身血液的冲动，用棉被将小梦整个捆起来，再像堆高机般双手用新娘抱的方式，让她离开我的床和我的房间。确认，三姐和四姐都没在外头。我抓紧时机，如保护公主的忍者，没有制造出多余的声响，一溜烟就窜进浴室里。这里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四姐再大胆也不敢在浴室加装摄影机。将小梦平稳地放下，让她坐在浴缸边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总不可能说「我的房间有摄影机在偷拍」、「你的裸体会被拍到」、「虽然有针孔在，可是我绝对不是变态喔」，或是欲盖弥彰「摄影机不是我的」、「我对偷拍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知道，统统不清楚」……不管是哪一条，听起来都像是借口啊。像条寿司的小梦露出无奈的表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艺术，你不要用色情的眼光看待，就不会大惊小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四姐之间的对抗，她一定不能体会我的苦衷。「走吧。」小梦浅浅一笑，从棉被里伸出洁白的手拍拍我的肩，「我们的分组报告一定是全班第一。」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那该死的报告了啊，如果真的让四姐拍到小梦全裸躲在床上的照片，先不说大姐那关我必死无疑，只要她散播到学校去，我绝对会遗臭万年了。「怎么了？还有顾虑吗？」小梦耸耸暴露在外的双肩。我坐在马桶上，双手搓乱原本就不整齐的头发。「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小梦嘟起嘴。「我是真的有顾虑……」我苦涩地开口。「什么顾虑呢？」「我可以坦白说，而你、你不会生气吗？」「可以，我保证不会生气。」「好……」我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将整个肺部填满。「我没办法看到或是想到你的身体，因为我会控制不住体内的兽欲，想尽情释放在你身上，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直到我甘愿为止，你就不要……不要引诱我了，我真的会发疯，我是正值青春期的健康男性，所以你这样就是在为难我，我真的很不想变成坏人，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去坐牢……」我觉得心脏破了一个洞，超级痛。浴室静下来了，小梦垂下头，我也垂下头。久久没人说话。我是无话可说，可是我不懂为何小梦也不说话。照理来说她应该尖叫着逃出浴室才对吧。「……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什么？」小梦忽然说话，而我其实也听得很清楚，只是内容太震撼，脑袋还转不过来。「对不起，是我没为你着想。」小梦幽幽地说：「男生和女生天生就是不同的，都怪我做事太不经大脑……」咦？她并没有生气？「可以替我去拿来衣服吗？分组作业我再想想办法。」小梦歉然地请求我帮忙，虽然有一点可惜，但是没道理不帮这个忙。我闪出浴室，跑进房间捧起小梦折叠整齐的衣物，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去，成功将衣物交在小梦手中，而我当然不可能在里面看她穿衣服，所以退了出来在房间等待。不知道为啥，小梦在浴室里待得特别久。十五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我没有特别计算，只是我用卫生纸收拾好我刚刚喷出的牛奶再吃完一包饼干以后，小梦还是没有回来。就在我有一点担心的时候，小梦才推开门进来。一样的紫色Ｔ恤、一样的黑色吊带裙，可是却截然不同的神色，我从来没看过她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像是有点恼怒、有点羞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双手死死按在短短的裙䙓上。「怎么了？」我嚼著还没吞咽的饼干问。「你、你……」小梦死死咬著下唇，片刻之后才用最低的音量说：「你有看到我的裤子……吗？」裤子？明明就穿裙子来，是哪里来的裤子？「蛤？」「就、就是内裤啦……」「内裤？」小梦双颊绯红地对我点头。等、一、等！所以这时候小梦的裙子下，该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吧？两滴鼻血落在我的领子上。我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不管是那件消失的内裤或是我今天一直流血的糗样，统统都不能理解。「我夹在衣服里，可是现在不见了……」小梦浑身不自在地扭动身子，一对大腿紧紧贴合，「快一点帮我找找，会不会是不小心掉了。」我回过神来，像条缉毒犬一样开始搜索，将整个房间翻过来找，一条摆好的内裤绝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一定是我拿起那叠衣物的时候不小心遗落，脚再不小心踢到。「是什么颜色的？」我钻进床底，忽然觉得这样问有点怪……「是、是黑色。」「了解，请问是长什么样子？」「变、变态！」「对不起。」只要是疑似黑色布料的东西都被我翻出来查看，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我真的不懂它还能跑去哪里。床底下有很多五姐的杂物，我一一将其搬出来，然后不小心看见小梦快滴出血的脸蛋，突然有一个很好奇的疑问。「你脱光光都没关系了，为什么只是内裤没穿……就、就紧张成这样？」「那是为了艺术，现在又不是！」小梦尖声大喊，我只好乖乖闭嘴去找。不过这条内裤像是生了两条腿，我已经翻出所有床底的杂物，推开衣柜、书柜查看，但是依然连块黑色的布片都没发现，更别说是小梦的贴身衣物了。盲目地找到后来，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小梦在整我，内裤根本就穿在身上，只是想看我的蠢样所以才说不见，可是这个怀疑一下子就被我推翻，小梦现在要哭要哭的窘样不可能是演戏。「浴室找过吗？」我问。「找过了，我找好几遍了……」小梦委屈地说。「这样不是办法，不然我先找条长裤让你穿，先纾解你的……不舒服。」「好……好吧。」我从衣柜拿出一条运动长裤，小梦接过去向我点头示意，就赶紧套在双脚上穿好。果然有一条裤子在，她就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要不然我先回去好了，礼拜一的美术课就要上台做分组报告了，我们只有一个礼拜天可以利用……」小梦朝我眨眨眼，压低音量说：「找到之后……顺便带来还我，谢谢你。」也只能这样子，我没有反对，因为明天还能跟小梦见面，今天就算是早早和她分开也变得没有太大影响了。「我送你吧。」候将房间被移动的家具归位，希望不会引起五姐的注意，一切都是那样的寻常。就像是同学来家里做作业，时间到了同学收拾书包要回家，这在一般人眼中是再平凡不过的画面，可是对我来说却多了点新奇与感动。即便我有五个姐姐，但我也仍是个希望同学常常来家里玩的高中生。尤其小梦还不会嘲笑我的房间太女孩子气。「让我送你回去吧。」见小梦已经收拾完毕，我提出邀请。毕竟那行李对她娇小的个子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一点，如果她不愿意让我送她回家，至少我也要送她到车站。「谢谢。」她没有拒绝。除了那条消失的内裤之外，今天真的是很完美的一天呢，我一边微笑、一边拉开我书桌的抽屉，打算拿出钥匙和皮包，准备送小梦出门。可是呢。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慢了下来。好慢、好慢，我拉开抽屉的速度变得好缓慢。在我的钥匙和皮夹上面，覆盖着一团黑色的东西……鼻尖的冷汗悄然滑落，我甚至都能看见冷汗以一格一格的方式坠落，就在我祈祷这绝对不要是小梦内裤的那一刹那——事与愿违。拉开抽屉的我和小梦面面相觑，里面有一条小到不行的黑色内裤。「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偷的，不可能是我啊。」啪！一巴掌阻断我苍白无力的辩解。「送你也没关系，可是你不能骗我！」小梦眼角含泪地生气道。「……」来不及再解释，我只能傻傻看着她转身，在脑袋里反复咀嚼她对我说的话。小梦离开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就是怀着对我的失望和愤怒离开了。我仿佛是一位亲眼见证九一一事件双子星大楼倒塌的幸存者，在几秒钟之内，真的有一股世界即将要迈向末日的骇人错觉，即使后来我发现我不是在纽约，今天也不是九月十一日，可是那样的震撼依然没有消退。结束了，就算我和小梦之间曾经有些什么，现在也都没有了。不知不觉，我的双腿一软，跪在地板上。「四姐，你未免太狠了吧。」

第一卷 第二条 杜绝一切异性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