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纹章教内战篇』 第421话 王都的用途

<p>——可以的话，停下来啊好不好。</p>

<p>理查德·帕米里斯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这样的想法。眼前是他的弟子路基斯。还有，就像被锁链缠住似的紧紧地围住他的女人们。</p>

<p>骑士卡利娅·巴德尼克，魔术师芙拉朵·拉·伏尔加格勒，还有精灵女王芬·艾尔蒂斯。</p>

<p>倘若只看这光景的话，似乎路基斯是英雄好色的体现。无论如何，理查德总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想法。</p>

<p>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的颜色都很危险。不是那种只会说“喜欢”“不喜欢”的女人。是比那更沉重，孕育着比什么都厚重的东西。</p>

<p>理查德把带来的酒瓶放在桌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靠着椅子。然后一边往手边的容器里倒葡萄酒一边说。</p>

<p>「……不介意的话，想两个男人谈谈，行不？」</p>

<p>摇晃着白胡须，突然这么说着，六只眼睛做出强烈的反应，改变了形状。那色调已经接近敌意了。不，本来就是敌将，这种反应或许没有错。</p>

<p>伴随着奇妙的黑暗，银色动了，卡利娅·巴德尼克瞪住理查德的眼睛说道。</p>

<p>「理查德·帕米里斯，这提案真是难以完成啊。你和路基斯只是暂时的同盟，一对一的密谈是不可允许的」</p>

<p>「而且」卡利娅露出奇妙的艳丽笑容说。至少，这是以前在军事会议上见面时从未见过的表情。</p>

<p>「而且，路基斯已经发誓不会辜负我了，那也没必要偷偷摸摸地隐瞒什么吧？」</p>

<p>「……好吧，老爷子，如果你那边没问题的话就直说吧」</p>

<p>听到这句话，突然朝路基斯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边抽动着脸，一边低下了头。理查德不太明白他的本意，可似乎是真的。</p>

<p>魔术师之女和精灵女王陛下似乎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在这里。该说没节操呢，还是该说不赖啊，这么悠闲呢？</p>

<p>三个人都是路基斯选的女人，所以不会说什么。理查德歪了歪嘴，是不是掌握了太多主导权啦。</p>

<p>理查德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发言。浓烈的气味逗弄着鼻子。</p>

<p>「——算了。关于这个王都的用途，路基斯。尽管是座残次品，但还是很有价值的。那么，在有价值的时候，就应该决定未来」</p>

<p>是卖出去，还是花光？二选一。</p>

<p>理查德刚说完这句话，路基斯就惊讶地眯起眼睛，好像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插嘴，仅点了点头，催促着继续说下去。</p>

<p>「大致知道你特么想干什么，就是想好好利用那个庶出的公主殿下吧。那之后打算怎么办，路基斯」</p>

<p>理查德那双老狐狸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窥视路基斯的表情。其中包含着真挚的色彩。</p>

<p>——————————————————————</p>

<p>之后打算怎么办？一边在嘴里回味着老爷子说过的话，一边抚摸着下巴。从眼睛深处探寻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p>

<p>老爷子。大概早就料到我想让菲洛斯·特雷特登上加莱斯特的王位，篡夺王权。</p>

<p>那之后又是什么呢？在那之前，老爷子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p>

<p>关于政治的话题，那就在我掌控的缰绳之外。玛蒂娅，安以及菲洛斯等人都是佼佼者。</p>

<p>用老爷子带来的葡萄酒浸湿口腔，然后张开了嘴。一旁的卡利娅，芙拉朵，艾尔蒂斯等人似乎无意插嘴。说到底只是在场而已吧。</p>

<p>「没别的。她会成为正统的公主，然后在这个都城施展王权。纹章教会成为她的后盾，顶替掉大圣教。仅此而已」</p>

<p>加莱斯特王国的都城周边仍是肥沃的大地。倒不如正因为如此才被称为王都。</p>

<p>一旦完全掌控了王都，纹章教就不再是迄今为止只控制要冲都市的小规模组织了。可以说，作为占据大陆的一股势力，获得了大幅飞跃的明确基础。</p>

<p>以此基本盘成为讨伐魔兽灾害的旗帜，与各国联手解决大灾害。这是目前最大的目的。</p>

<p>当然，这话听起来很简单，也知道并不是一条简单的路，仅仅是一种幻想。</p>

<p>即便如此，在加莱斯特王都陷落，国防军逃往北方的今天，也只能这么做了。</p>

<p>不管发生什么事，让大圣堂，不，阿尔蒂娅那家伙掌握主导权是绝对不能容许的。那个超喜欢耍嘴皮子的家伙。其实是准备了无聊的剧本吧。牺牲大多数人那样美好的东西。</p>

<p>因此，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予以否定，并从她手中夺回阿琉珥娜。</p>

<p>边剪取一部分，边这样说着，老爷子用拳头抵住太阳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p>

<p>「不是的，路基斯。我问的是，你小子把这个国家吞了，想干什么？」</p>

<p>听到老爷子的这个问题，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僵硬。万万没有想到，话题里出现的并不是纹章教，而是国家本身。不知该怎么回答，斟酌着话语。</p>

<p>老爷子的眼睛只看着我。卡利娅和芙拉朵自不必说。就连加萨利亚的女王艾尔蒂斯也没有进入其视野。</p>

<p>把装着一半以上葡萄酒容器放在桌子上，正面看着老爷子说。</p>

<p>「……这事对我这样的平民来说太大了，我想应该是圣女玛蒂娅和公主殿下的领域」</p>

<p>「混蛋！我是很认真问你的。而且，你已经越过那种口头上能逃脱的地方了。如果什么都不想，你迟早会成为对某人有利的傀儡」</p>

<p>是圣女大人还是公主殿下？或者是其他的人，说完，老爷子的视线从其他人身上移开。</p>

<p>看到卡利娅和艾尔蒂斯的眼神在斜视着他。其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安静，这种安静反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p>

<p>我把手掌托在下巴上，压住嘴唇咽下一口气。很清楚老爷子想说什么。</p>

<p>终究是这场战役，大灾害结束之后的事。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好想想，只会被人使唤，就是这样。</p>

<p>但是，又如何呢。我会如何吗。从头到尾都在思考，却什么也想不出来。</p>

<p>没错。一是抓住阿琉珥娜的手，二是成为像赫尔特·斯坦利那样的英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正如所谓的，一无所有。从没想过。</p>

<p>是大灾害之后吗？思考了几秒钟，才开口。</p>

<p>老爷子的眼睛直直盯着这边。算了吧。应该知道我没有说大话的教养吧。</p>

<p>「事到如今，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的。令那个趾高气昂的神，永不踏入这个国家。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p>

<p>扬起脸颊，耸了耸肩说。老爷子眯起眼睛，把葡萄酒倒在嘴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