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七话重生吧！魔王大人

「铃铃铃」的闹钟声震耳欲聋。缩在温暖的被窝中，我沿着声音的方向，往枕头旁伸手一拍，恰好按在闹钟的开关上，四周重新归于宁静。接着我睁开双眼，将头探出被窝，冬季清晨寒冽的空气，立刻以温差刺痛了脸部肌肤。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我转动颈子，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比对窗外的树木高度，房间似乎位于二楼。房间有八张榻榻米大小，我睡的被窝处于房间正中间，近窗的墙边有一张堆置着几本教科书的书桌，另一面墙边散乱排着不同类型书籍的矮书柜，书柜旁是一台老旧计算机，房间角落还有一个纸箱，里面堆着棒球手套与一颗篮球。而一个正正方方的黑色环扣型书包，则是摆放在枕头上方不远处。我伸手将书包翻了过来，看见正面印着「县立高级X中学」的字样。这是……我从被窝中跳起，在寒冷的气温中打了个哆嗦，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觉手脚都变得短小，身高也比之前矮上许多。综合那书包上的文字线索，可以推测出这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个国中生。不过，我仍清楚记得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正在虚拟现实机中进行轻小说体验。可以说，我是以柳天云的意识，穿越到了小说主角的身体里。触觉、嗅觉、视觉……所有感官都仿真得十分完美，如果不是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记忆，我甚至会误以为这里才是现实世界。「或许……就另一个层面来说，这里也是现实世界。」我思想飞驰，心道：「对这个故事世界的原角色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所有人都认真努力地『活着』。」我先尝试往空气中打了几记刺拳，出拳软弱无力，这身体的力量非常弱。接着原地跳了几下，不止跳得不高，还立刻就气喘吁吁。没力量，耐力也十分不足——我对这身体的评价下降了几分。「算了，反正我是主角。「哼哼，所谓的主角呢，当然不会缺乏主角威能这东西，体力弱又怎么样，说不定废柴流反而是让女主角们喜欢的萌点呀。」想到这里，我安心了下来。不过……我现在要做什么？一看闹钟，发现已经早上七点了。「嗯，按照正常展开，这时候应该拎起书包，离开家里去上学。」我一边赞叹着自己的机智，拿起书包，推开房间大门走了出去——一名留着及肩短发、穿着柔道服的橙发美少女，映入我的眼帘。她就站在大门口，脸颊被寒风冻得红扑扑的，似乎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这样啊，来这种套路。」轻小说宗师如我，随即理解一切，朝她露出笑容，「一起上学的青梅竹马是吧？非常好，我喜欢！」「呵呵。」面对我的微笑，橙发美少女也以笑容回报。这时我注意到她双手空空，并没有带书包……嗯，这说不定是个容易忘记东西的迷糊蛋，看来必须开口提醒。「你没有带书……呜噗！」原本提在我手上的书包落地，身体像断线风筝般，被强大的力道一拳打回房间里。「呵呵呵呵呵，魔王耕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橙发少女仍站在门口，一边大笑，身上竟然开始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斗气？如格斗游戏中怒气值满槽的人物般，强烈的红色光芒正不断自她身上冲出。「就算你躲到人间界，附在别人的身体上，我还是会追来……给你致命一击！」「？」我勉强爬起身来，猝遇怪事，愕然不解。橙发美少女的左掌划了个半圆，放到腰际上，右掌同时往前伸出，掌心向我直立，摆出了战斗架式。「接招吧，吃我的灭·气·真·升·龙！」橙影闪动。当我再次看清橙发少女的身影时，她已经轻巧地站在……——站在我的身后，房间内的窗户前！橙发少女望着窗外，没有回头，以带着一丝落寞的语气，淡淡道别：「再会了，魔王耕助。我们五百年来的恩怨……归于尘土，就此揭过。」碰！伴着她话声落下，我的胸前衣服碎开，出现一个发红发烫的拳印。「呜噗！」仿佛早已注定般，我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视线逐渐倾斜。——「魔王耕助」的身躯倒下。✎「铃铃铃」的闹钟声震耳欲聋。缩在温暖的被窝中，我沿着声音的方向，往枕头旁伸手一拍，恰好按在闹钟的开关上，四周重新归于宁静。接着我睁开双眼，将头探出被窝，冬季清晨寒冽的空气，立刻以温差刺痛了脸部肌肤。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我转动颈子，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真熟悉的场景。我刚刚，好像死了一次。想起之前胸口上的赤红拳印，推测渐渐转为了确信——就像游戏输了能够重来那样，看来轻小说虚拟现实机，也附带自动重新开始的功能，这已经是第二次体验这部轻小说了。下一秒，强烈的愤怒与困惑，如狂猛的浪潮般一起涌上心头。「乌沙跟那！(注)」我猛然一拍地板，掌心传来一阵真实无比的疼痛感。（注：发音为日文的「开什么玩笑」。）说好的主角威能呢？为何我柳天云竟然刚照面就被一脸女主角样的家伙给秒杀！从橙发少女的话语来推测，魔王耕助至少也活了五百岁，就算附身在人类身体上，被敌人一拳打死，也弱小得过分夸张！……魔王？「等一下！」我想到可能的解释后，心头一凛，「该不会这魔王是法术系的？」「好……来试试！」「火焰流星！」我伸手一招。毫无反应，连半点火星也没发出。「冰霜之环！」四周气温确实很冷，不过跟我的冰霜之环没半点关系。「火龙翔天！」「千度火神！」「海神刀！」(注)（注：这三招源于国产经典漫画《折纸战士》，该漫画已完结多年。）我胡乱喊着小时候看过的漫画里的帅气招名，虚弱的身体喊得微微喘气，却施展不出半点想象中的魔力。什么鬼魔王啊，一整个超弱的啊！我坐在床上生着闷气，时不时看向大门。有了前车之鉴，我知道现在如果推开门，立刻就会撞见橙发美少女，然后展开剧情战斗，而且对方的战斗力至少是我的一百倍、不，一千倍。「等一下，柳天云。」我以指腹按着下巴，自言自语。「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是一部能被选入C高中轻小说排行前二十名的轻小说，质量绝对不低。也就是说，不太可能会发生故事才刚开始，就马上迎来结局这种不合理的怪事。」顺藤摸瓜，有了基础思路后，我进一步做出臆测。「这具身体是魔王耕助的，但……主意识与操纵行动的，却是我柳天云。」我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教科书，撕下其中一页。拿着纸页，我喃喃道：「我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行动……不受任何限制。」我将纸折成了钝头纸飞机，接着随手扔出，飞机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撞到墙壁落地。「换句话说，我可以违背原本的剧情，不照『魔王耕助』原本会抉择的路走。」望着落在地上的纸飞机，我脑中仿佛闪过一道电光，瞬间明白了一切。「……我懂了！八九不离十……是因为我违背了魔王耕助的行事原则，所以我才被橙发少女当场轰杀！「或许魔王耕助说出某些关键句子，就会让对方心软，从而不下杀手！只是我没有魔王耕助的记忆，所以被当场痛宰，导致上一轮的故事Game Over！」我刚想通一切，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应对，这时随着「砰匡」一声巨响，异变突生！——！在我暴突双眼的注视中，大量木屑飘飞，门板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橙发少女自破洞中走了进来，一脸怒色。「魔王耕助，受死！接招吧，吃我的灭·气·真·升·龙！」我双手用力猛摇，「等……」橙光乍现。我剩下的言语，被淹没在强大的拳劲中。✎「铃铃铃」的闹钟声震耳欲聋。连冬天的寒意都无法平息我的怒火，我在被窝中伸手猛力一拍，将闹钟铃声关闭。「搞什么鬼啊啊啊啊！老子已经死两次了啊！这轻小说虚拟现实机到底是怎样，还让不让人玩了？这部小说的名字该不会叫做《千里大逃杀》吧！「说好的萌妹妹呢？说好的美少女投怀送抱呢！」我大怒之下，声量失去了控制，骂声在宁静的清晨听来格外响亮。……等等。声音格外响亮？我脸色一变。砰！大量木屑飘飞，门板被打出一个大洞，橙发少女自破洞中走了进来，一脸怒色。「魔王耕助，我听见你的声音了，速速受死！「接招吧，吃我的灭·气·真·升·龙！」……橙光闪动。✎「铃铃铃」的闹钟声震耳欲聋。我缩在被窝里，连闹钟都懒得关掉。以魔王耕助的身份，我已经连续被杀三次了。——简直像游戏中被人杀回重生点，出了安全区域后，又不断重复死亡过程的地狱倒霉鬼。我察觉到，随着死亡次数增多，慢慢的，内心对「死亡」一事开始变得习惯，明知能复活后，心里也没那么恐惧了。出门会死……不出门，也会死。很好，很好——这岂不是……很有趣吗！被逼到极限后，我忍不住以手按脸，发出富有柳天云风格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非常好！如果以魔王耕助的身份不行，那我就以……柳天云的方式，来解决这场闹剧！我爬起身，大步前进，接着猛然推开了门。果不其然，橙发美少女站在门后，道出开场白，全身散出肉眼可见的斗气，左掌划了半圈放在腰际，右手成掌立在身前，摆出我看过Ｎ次的大招架式。「这招……是灭气真升龙对吧？」我面不改色，朝她摇晃手指，充满轻视地道：「你难道真的以为，这招能够灭杀我魔王耕助？」我原本只是随口胡扯，没想到话一出口，橙发美少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连连后退，身上的斗气也随之溃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招是我在深山中修炼了三十年的终极秘密武器，从未在别人面前施展过，就连名字也是十分钟前刚刚定下——你是怎么知道的，魔王耕助！」我是怎么知道的？……喂，我被你这招足足杀了三次。我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轻小说中的人物，自然不会有前一轮经历的记忆，不过还是很想吐槽。「魔王……之指！」我摆出雍容气度，伸指比向她，「你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中了我的魔王之指，之后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当然，我也知道怎么破解你的灭气真升龙。「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我不想杀你。在我魔王耕助动怒之前……你还有离开的机会。」闻言，橙发少女思忖良久，脸色复杂，最后面向我，沿着走廊慢慢后退，倒退走下楼梯。「魔王耕助，今日放过我……你会后悔的。」真是死要面子，她连逃跑也不忘说句场面话。目送少女走远后，我精神疲惫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我看向地上的书包，弯下腰，打算低头将它拾起——「魔王耕助，难道你真的以为……对付你这种厉害家伙，我们会只派出一个人？」我的手指刚碰到书包把手，一阵迥异于橙发少女的清亮话声，自我的身后传来。我维持着弯腰姿势，缓缓回过头。不知何时，我身后出现了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忍者，她全身被布料遮得只露出一对眼睛，背上负着忍者刀，头下脚上，如蝙蝠般倒挂在天花板上。「刚刚的女孩，只是我们阵营中最弱的一人。」……很经典的战术，最弱的总是最先出场，试探敌人实力，就像象棋中的卒先当炮灰送死一样。「这么说来，你是阵营中倒数第二弱的？」我冷冷发问。「好个魔王耕助，竟然连这点都料到了吗？」「不，我只是料到了你们的智商，又或者说作者的老套。」「……作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忍者一个漂亮的回旋翻身，巧妙落地，接着从背后抽出了明晃晃的武士刀，「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接下我的最强一击吧——魔王耕助！」不，我深深觉得你用最弱的那招就够了。「忍法·分身术！」「忍法·二重分身术！」「忍法·三重分身术！」随着她话声落下，女忍者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变成了八个人将我围在中心。接着八名女忍者脚步一踏，口中急速念着「临兵斗者皆数组在前」同时跃向我，八人在半空中横刀蓄势，一看就知道威力非同小可。「忍法·终之太刀——乱刃浪！」……我闭目。✎之后，我死了很多次，非常非常多次。一百次？还是两百次？死到几乎麻木，连自己姓什名谁都快忘了。累积了无数次死亡后，我慢慢变得熟练，逐渐学会生存之道——并下定决心，出去后一定要揍扁写出这个故事的作者。但我没有收到后宫，连一个也没有，我对这点感到非常疑惑。照理来说我是主角，后宫应该要多到可以组成女子棒球队才对。随着剧情进展，我意外发觉魔王耕助在设定上其实是个善良的好魔王，一身魔力为了拯救人间界而消耗殆尽，破坏人间界的凶手是耕助的亲弟弟——二魔王耕树。带着以钱雇来的佣兵，包含会使「灭气真升龙」的橙发美少女，还有会分身术的女忍者，加上其余十多位高手，在我又死亡三十多次后，我们终于成功讨伐了二魔王耕树。……好个大义灭亲。最后二魔王耕树临死前，又道出了惊人的真相，他其实是为了拯救得了重病、需要吸收人间界精气的妹妹——三魔王「耕柔」，才毅然决然踏上了反逆之路。为了妹妹，他不顾魔界大臣反对，以一人之力与人间界对抗。见到这段剧情时，我心中一惊，才猛然想起所有人的轻小说题目都是妹控走向，只是我死到变得疯狂，已经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二魔王耕树独自一人承受压力已久，最后他选择在死前吐露真相，要求我——大魔王耕助做出一个选择，要牺牲人间界守护最爱的妹妹，还是选择保护人间界的人类。我在这里大概又死了五十次。说也奇怪，我如果想选择人类一方，就会出现隐世强者将我斩杀，或是从时空裂缝中跳出魔界援军，甚至是天空降下莫名其妙的陨石砸死我。以不依不饶的实验精神，我终于明白过来——这作者肯定是写了选择妹妹魔王的结局，而设定好的结局是不可逆的，我只要违背作者的原定结局，就会被外力强行杀死，然后又要从头到尾跑一遍剧情。这就好像我被限定要登上一座险峻的山峰顶端，过程中的路线随便我选，但最后就是得爬到峰顶，才能完成任务交差。被杀到心力交瘁的我，最终选择了妥协——「哇哈哈哈哈，其实我魔王耕助……从一开始就在设计你们！」「什么！」「你……我们的盟友誓约呢！」「耕助，你原来是这种人吗？呜呜……」这次很顺利，没有触发奇特的事件。如果说保全人类线的难度好比一拳打碎月球，妹线剧情的难度就跟戳穿一张卫生纸同样容易。我发出标准的魔王式笑声，抱着魔王妹妹，扫视周遭一圈，转身而走。——通往结局的最后一幕，是我抱起妹妹耕柔，将众人类们留在身后，身影渐去渐远……眼前跳出了白底蓝字——「恭喜您，成功经历了《为了魔王妹妹一切都难不倒我》轻小说！主线完成度16％，支线剧情完成度5％，综合评价：超级轻小说菜鸟。」……好低的评价。随即我注意到了书名，怒火瞬间上涌。混账，这书名就是彻头彻尾的捏他！倒是在轻小说开始前就把书名告诉我啊，这样就不会冤枉多死那么多次，我死了破百遍啊破百遍！虚拟现实机的设计人给我出来！写这本轻小说的人给我出来！看着却像只卑微的哥布尔。」「汝……怀抱着满满怨念，有成为黑暗眷属的资质。」桓紫音原本一直刻意维持的扑克脸也软化了几分，「零点一，吾可以勉为其难收汝为黑暗骑士。」就连披着黑袍的幻樱也走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弟子一号。」她柔声道：「听说过了三十岁还保有童贞的男人，可以转职成魔法师喔。以你的潜力，绝对可以一路进化为传奇级别的贤者，到时就能放出法术了。」幻樱一贯以温柔的语气说着恶毒的话。「柳同学也真是可怜呢。」「这么多后宫出现过，却一个也没收到。」「嗯……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能追到沁芷柔大人。」「就是就是。」甚至连不相干的同学，也对我展开毫不留情的批评。听到这我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弟子一号。」幻樱轻叹，「机器里头的时间，似乎与外面的流速是不同的，你可能觉得在虚拟现实里待了很久，但我们现实世界只过了二十分钟而已。机器还会自动剪接你经历的剧情片段，像电影那样播出重点给我们看。」她说到这，伸手朝着教室前方的墙壁一指。我转头向墙壁看去，果然看见虚拟现实机就像投影机般，在墙壁上投影出一片黄色光幕，只是现在没有播放影片。「所以呢？」我狐疑。「所以我们看见了你一直死、一直死，像个蠢蛋一样一直死，却没发现推进剧情的重要道具，也没与任何美少女有感情发展。「打个比方来说，你一开始在房间里睡醒时，只要打开放在头顶上方的书包，就可以看见里面有一本魔导书；念诵其中的文字，就能够施放出强力咒语，接着可以轻易打倒来袭的杀手，并收她为第一个后宫。」我目瞪口呆。「是……是这样的吗？」该不会第一条咒语是萨喀尔(注)吧。（注：出自《魔法少年贾修》。咒语萨喀尔（ザケル），能让贾修从嘴里放出电流攻击敌人。）「当然。」一个戴眼镜、书呆子外表的男学生道：「因为那本轻小说是在下写的，我在轻小说排行榜里，排行十六。」「……」幻樱继续苛责我：「你却不按牌理出牌，因为怕被杀，竟然逃避主线剧情跳窗户逃跑！」「我有逃跑的理由。」我说道。「说！」幻樱道。「人被杀，就会死(注)。」（注：《Fate/Stay Night》中卫宫士郎的一句话，看似废话，其实需要连结动画上下对白来看，描述士郎体内阿瓦隆剑鞘被取出后，他将丧失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被杀的话就会死，却被人单独取出台词用来吐槽。）伴随着怒火满满的呿声，我的侧腹挨了一记肝脏攻击。这可是很有名的台词呀！为了守护经典台词的重要性，我愤愤道：「为什么这样就揍我？」「我想看看剑鞘会不会被揍出来。」原来你也懂这句台词！「……刚刚那先不说，上学途中有美少女昏厥倒地，你竟然直接走过去，理也不理？」幻樱又问。我摸了摸头，道：「当然呀，那又不是现实世界，救她肯定会发生奇怪的事，如果她忽然跳起来赏我一记波动拳，我岂不是又白死一次？」「你要明白一件事，碰见美少女代表会发生好事！」幻樱解释。我看了看幻樱，又瞧了瞧沁芷柔，「……我不觉得。」这两人的美少女指数满分，但遇见这两人以来，几乎倒霉到家。「弟子一号，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像是在暗示什么。」幻樱斗篷微微掀起，我猜她扬起了藏在底下的拳头，「……揍你喔？」劲风响起。我本来以为幻樱又挥出了羚羊拳之类的招式，意料不到的是，对我动手的竟然是……沁芷柔？「可恶的家伙！」沁芷柔如旋风般冲近，像是怕我逃跑般，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将我拽近，怒道：「倒地美少女＝命运邂逅！你竟然把美少女当作地上的垃圾一样，看一眼便转开视线，就这样走过去！」沁芷柔的音量非常大，说话的同时更拼命摇晃我，完全不顾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我一愕，她现在应该是校园偶像模式呀，优雅又高傲，为什么会像「水云流少女」一样对我做出这么粗暴的行为？除非……我真的太过分了。过分到，让她忍无可忍。……由于被她晃得十分难受，我试图劝阻对方。仔细回想，除了对路边的美少女见死不救，我好像没有犯什么错呀。「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吧？也就一件小事而已。」「小事？」沁芷柔震惊，「好个小事！你在转角撞到咬着吐司的女孩，拍拍屁股就走人；有美少女从天上掉下来，你竟然闪开而不是接住对方，任她跌个狗吃屎！这……柳天云，你竟然称为小事？」「从天而降的美少女，怀里露出炸弹的引线。」我十分无奈，解释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深深觉得她会杀掉我。」被一堆莫名其妙的大招轰杀后，我真的是死怕了。「那转角撞到咬着吐司的女孩呢？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你还有什么理由？」「啊啊……关于这个，我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就是你。「你还没死过，怎么知道她们会杀你！」沁芷柔再度反驳。「不，我觉得有些事是不必亲身尝试的。」「就算是这样好了，能被二次元美少女宰掉也是你的荣幸！」「我已经获得好几百次荣幸了，还是把这份殊荣让给别人吧。」沁芷柔摆出「竟然有这种人」的愤怒脸孔，气愤至极，「你……你简直胆小如鼠！」「至少是活着的老鼠。」「汝等……在吾面前，切忌嬉闹。」桓紫音略微有些不满，「今晚的目的是让菁英班二十人轮流体验虚拟现实机，所以吾才会集合所有人到此，并一再催促未到场的眷属过来。亲身体验别人的故事，能让汝等以主观角度去探查剧情，换取日后写作时更流畅的思路。「如果听懂的话……立刻停止让吾起鸡皮疙瘩的打情骂俏。」沁芷柔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桓紫音想了想，道：「零点一，由于汝的表现实在太过残念，残念到让人无法直视、忍不住产生同情，吾决定破例再让汝尝试一次。」再试一次？我连忙道：「再试一次可以，但我要好一点的故事，主角要强、世界观要正常！对了……无节操美少女也要多！」「呼呣。」幻樱突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手从黑袍底下伸出，狠狠往我腰间捏了一把。我不懂幻樱为什么捏我，朝她望了一眼，却看见她头罩底下的双眼闪着寒光。我一看之下更是胡涂，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但幻樱的目光如一盆冰水般当头浇下，让我再次忆起这个名义上师父的恐怖之处。……好吧，闭上嘴巴乖乖再试一次轻小说虚拟现实机，看来才是最好的对策。我朝桓紫音一点头，戴上蓝色头盔，视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等一下！这机器可以几个人一起使用？」我还没按下开始钮，耳边忽然响起了沁芷柔的声音。她很着急。那着急程度，活像已经看见我再次不理会倒在路边的美少女那样。「吾记得……说明书上有写，一台机器如果连上两个头盔，可以两个人一起体验。」桓紫音以不太确定的嗓音做出回答，「如果两个人一起体验，似乎会挑选一个适合的人担任当主角，余下那人担任重要配角，帮助推进剧情。」

第一卷 第七话 重生吧！魔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