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算了，在这上面签名吧。”</p>
<p>“贝利塔宫使用许可证？”</p>
<p>凯特尔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接过文件在上面签上了名字。签完后，费尔德便立刻夺走了文件。</p>
<p>“谁要在那里住一个星期？”</p>
<p>凯特尔递过笔随口问了一句，费尔德嘿嘿一笑。笑得这么欠揍，恐怕也只有这个人能做到了。</p>
<p>唉呦，真是欠揍。</p>
<p>“秘密！”</p>
<p>这一次凯特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我放在旁边的玩具扔了出去。</p>
<p>额啊！</p>
<p>我亲眼目睹自己的玩具，打在了费尔德的肩膀上，然后又掉到地上，随之发出一声巨响。</p>
<p>我的玩具！我的玩具竟然碎了！</p>
<p>“话说，你越来越像你爸了？”</p>
<p>费尔德露出微笑，凯特尔则皱了皱眉头。</p>
<p>“闭嘴。”</p>
<p>遭遇冷漠的费尔德，此时化身成了受伤的小绵羊，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而我则在独自黯然伤神。</p>
<p>我的玩具，我的玩具做错了什么呀！老爹呀，你再生气也不能乱摔女儿的东西吧？老实说，在你身边成长，我真的很为自己的健全人格担忧啊！你都没有这种担忧吗？</p>
<p>“你不是12月结婚吗？怎么突然推迟到1月了？”</p>
<p>“啊，那不都怪你，你这个坏蛋！”</p>
<p>凯特尔把我放到了地上。</p>
<p>嗯？老爸，你这是要跟我玩吗？</p>
<p>他握着我的双手，然后看着我同样握着他的手，俩人就这么呆呆地互相望着。啊，人家的腿还用不上劲儿啦……</p>
<p>“诗露菲生我的气了，最近都不跟我说话了，呜呜呜”</p>
<p>“那就别结了。”</p>
<p>“她本来要悔婚的，是我苦苦哀求了一个星期，她才勉强答应跟我结婚。但条件是，我必须找到一处谁也没有去过的地方，作为我们的蜜月圣地。”</p>
<p>果然，学步还是要跟莎莲娜一起……</p>
<p>虽然各种不愿意，但看得出老爸实在是想陪我学，无奈我也只能好心地陪他玩一会儿啦。我认真地、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这家伙之前那么快，这回又慢的要死。</p>
<p>我又不是乌龟！</p>
<p>“那你找到了吗？”</p>
<p>“嗯！所以才能结婚啊！”</p>
<p>费尔德幸福地笑开了花。</p>
<p>这对虐狗情侣！难道你感觉不到这里两只单身狗的愤怒吗？！</p>
<p>“我好喜欢诗露菲啊！！”</p>
<p>费尔德倒在沙发上，把抱枕当成诗露菲紧紧抱在怀里，凯特尔淡定地朝费尔德扔出了我的铃铛。</p>
<p>喂！你把我的玩具当成什么了？！别扔了！</p>
<p>“干嘛打我？！”</p>
<p>这一次被打疼，费尔德也忍不住终于发火了。可这时凯特尔的回答……也真是绝了。</p>
<p>“闹心。”“……”</p>
<p>这种烦躁，我和其他人也同样感受到了。虽然名义上拥有很多女人，但我爸终究还是逃不了单身狗的命运。</p>
<p>我居然能和我老爸共享这种愤怒。</p>
<p>啊，粑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地爱你，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很好地相处了。</p>
<p>“喂，我会受伤的！”</p>
<p>这人撒狗粮还上瘾了，真是！</p>
<p>我好想离这个虐狗狂人远点，可费尔德偏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p>
<p>喂，这位疯狂的信徒，请你别再爱我了好不好？我已经承受不了你对我的爱了。</p>
<p>“我家闺女还是这么可爱呢，哎呦呦。”</p>
<p>“哎呦呦！”</p>
<p>费尔德听到我学他说话，都要开心死了。当初学英语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个毛病，喜欢随口说听来的话。这会儿，毛病又犯了。这还不都是因为，我太想快点说话了嘛。</p>
<p>笑死吧，死了算了，你就尽管笑吧。</p>
<p>“谁是你女儿？”</p>
<p>费尔德一靠前，凯特尔就把我藏了起来，费尔德委屈地撇撇嘴。</p>
<p>“说说而已嘛！我也会有女儿的，哼！”</p>
<p>那只是你单方面的主张。</p>
<p>幸好我爸和我的想法一样，为了不让费尔德见到我。此时的我，在凯特尔怀里苦苦挣扎。这个可恶的老爸，还是把我当东西一样对待，呜呜。</p>
<p>老爸呀，人家可是宝宝呢，要小心对待呀！</p>
<p>“哎呀，好可爱，像兔子似的！”</p>
<p>“兔子！”</p>
<p>我挣扎的样子很像兔子吗？你想尝试一下兔兔拳的威力吗？</p>
<p>我狠狠瞪着费尔德，独自平息着内心的怒火。不出所料，我爸又不安分的补了一刀。</p>
<p>“像狗。”</p>
<p>......</p>
<p>所以，我现在的人生到底算好还是坏？</p>
<p>是不是当时我一出生就死掉的话，反而会比较好？现在我渐渐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甚至连吃饭都可以自己吃的像模像样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说，我像狗！难道非要我像狗一样咬你一口，你才肯收回那句话吗？啊？！</p>
<p>“你是在骂人吗？”</p>
<p>“没有。”“……”</p>
<p>费尔德的表情十分地微妙。</p>
<p>嗯嗯，我十分了解你此时的心情，因为我的心情也是如此。</p>
<p>我该拿这个老爸怎么办才好？唉~</p>
<p>“凯特尔。”</p>
<p>费尔德难得这么正经地叫了凯特尔一声，他双手环着胸，表情严肃地对凯特尔说教了起来。</p>
<p>“你得学着把话说得委婉一点。”</p>
<p>“学那个有什么用？”</p>
<p>不，它的用处很多的，爸爸。首先你可以试着和我说话，还有和我交谈，还有为了和我对话，还有试图想要跟我交涉。看吧，是不是很多？</p>
<p>“小孩子是那种，连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使他们受伤的生命体哦。”</p>
<p>“反正也听不懂。”</p>
<p>喂！我听得懂，你给我委婉一点！</p>
<p>怎么会有这么难沟通的疯狗！我正想郁闷地叹气，没想到旁边的费尔德也深深叹了一口气。</p>
<p>我们的处境如此这般，都怪这个可恶的家伙。</p>
<p>“可为什么偏偏比喻成狗？明明还有兔子、猪、马跟狐狸那些动物啊？”</p>
<p>费尔德，你为什么要好奇这种事？</p>
<p>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凯特尔居然没有直接无视。我也懒得理会他们了，转过头去拿起了一旁的铃铛。那铃铛被绑在一根圆圆的棍子上，像一条小鱼。</p>
<p>小鱼！小鱼！</p>
<p>我正想开口咬这条小鱼，结果被凯特尔抢走了。</p>
<p>啊，人家牙痒痒啦老爸！</p>
<p>“眼睛。”“嗯？”</p>
<p>我使尽全力守护我的小鱼，可铃铛还是落到了凯特尔手上。</p>
<p>它曾经是个好铃铛，呜呜。</p>
<p>“眼睛里只有我的样子，像狗。”</p>
<p>“话的意思好像不是骂人，可是听起来好像骂人啊？”</p>
<p>所以，我的眼睛这么像狗吗？</p>
<p>明明不是在骂人，可听起来总觉得凯特尔在骂我。难道是因为我思想太不单纯了吗？</p>
<p>“听说就算被主人打死，狗也会对主人摇尾巴。”</p>
<p>这又是什么话？</p>
<p>原本无趣的凯特尔，这一刻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p>
<p>他看起来有些消沉，我深呼一口气，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声。</p>
<p>“看到这双眼睛，我就想到这个。”</p>
<p>说完这句话，凯特尔便不再做声了。</p>
<p>粑粑，我小声地唤着，伸手抚向他的脸颊。</p>
<p>老爸呀，我真的喜欢你所有的地方，唯独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p>
<p>刚刚明明都很好……</p>
<p>可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p><!-- <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721f27;">（本章未完）</p> --><p>像被抛弃了的狗狗呢，为什么会是爸爸你露出那样的表情呢？.</p>
<p>我抚摸起凯特尔的脸颊，我多么想告诉他没必要那样。可我的手跟他的脸比起来小得可怜，搞的人家心情都变差了。</p>
<p>这只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p>
<p>还要等多久，这只手才能大到盖住他的脸呢？</p>
<p>“看着很烦。”</p>
<p>费尔德的表情一僵。</p>
<p>“为什么？”</p>
<p>凯特尔抓住了我的腰。与我四目相对的，是他那和我一样的深红色双眸。华丽、象征着生命，同时也象征着死亡的红色。</p>
<p>“就因为我是她父亲就依赖着我，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我可能会杀了她。”</p>
<p>“所以你要杀了她吗？”</p>
<p>凯特尔把视线转向费尔德。费尔德的表情很平淡，跟现在严肃的状况完全不相符。他看起来就像是在一旁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样。</p>
<p>“不。”</p>
<p>我已经准备好，哪怕他的回答中有那么一丁点儿肯定的意思，我就头也不回马上逃跑。不过幸好他还算是亲爸，凯特尔的回答是否定的。他把视线重新转向我，他那迷乱的目光竟然把我迷住了。</p>
<p>莫非连我也跟着一起疯了？</p>
<p>“那你还担心什么？你有时候真奇怪。”</p>
<p>“应该不是有时候吧。”</p>
<p>“对，你一直都很奇怪。”</p>
<p>此时还嘴的代价，就是又被揍了一拳。</p>
<p>那张嘴是用来呼唤拳头的无疑。</p>
<p>我不忘用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费尔德，然后回头对上捕捉着我的眼神。</p>
<p>“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p>
<p>你？大概是疯子吧。</p>
<p>“如果我要杀她该怎么办”</p>
<p>凯特尔的疑问是发自真心的。我倒不担心这个疑问会成真，可对他而言似乎不是这样。他抱我入怀，小声地喃喃自语。</p>
<p>“你太没戒备了。”</p>
<p>那是因为我还是个孩子……</p>
<p>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才让我毫无戒备，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其实这是一个艰难的提问，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他来说都是。</p>
<p>费尔德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显然这个难题让他也无言以对。</p>
<p>“你们好歹是父女啊，难道就不能放下戒备吗？”</p>
<p>“从来没人教过我，父女关系就可以放下戒备。”</p>
<p>这句话，很明显地透露出了他过去走过的人生路，在那嘲讽背后是无底的黑暗。出于压迫的气氛，我只能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蠕动。</p>
<p>“所以，你是怕这双眼睛背叛你吗？”</p>
<p>“不是。”</p>
<p>“那到底是为了什么？”</p>
<p>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我想知道，想为他解惑，为他解开心结。</p>
<p>但我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为什么感到困惑，对什么感到畏惧。凯特尔，实在是一个越接近就越让人看不透的人。</p>
<p>“我想到了阿西西。”</p>
<p>抱着我的手，似乎是在颤抖。这种感觉，很奇怪。</p>
<p>看来我和你之间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大约是太阳和地球之前的距离？或者是陌生到熟悉的距离？</p>
<p>虽然人心的距离无法丈量，但跟太阳和地球之间的距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只是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凯特尔的过去，了解了凯特尔的想法和心情，这个男人在我眼中会变成什么样呢？我还会喜欢他吗？还是厌恶他呢？现在我什么都不能断言。</p>
<p>不过最重要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凯特尔始终是我的爸爸。</p>
<p>“你应该再相信她一点。”</p>
<p>费尔德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凯特尔和我对视的眼神，浓烈得让人窒息。</p>
<p>“她好歹是你女儿啊。”</p>
<p>是啊，没有比这更能让人确信的事了。我立刻颔首，凯特尔却皱了眉头。</p>
<p>“不要试图劝我。”</p>
<p>“劝你都不行？”</p>
<p>费尔德委屈地走开了。我有点高兴，凯特尔好像又回到我爸爸的样子了。我立刻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p>
<p>“粑粑！”</p>
<p>不过老爸呀，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万一有一天你要杀我，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的。我已经可以爬了！不要小瞧我哦！</p>
<p>“话说回来，如果我生了儿子，就把你女儿嫁到我们家吧？”</p>
<p>“做梦！”</p>
<p>朝着嘿嘿傻笑的费尔德飞过去的，又是我的铃铛。</p>
<p>又扔我的玩具！这个败家子，我的铃铛不是标枪！不是可以随便乱扔的东西啦！</p>
<p>“干嘛？我不够资格做你的亲家吗？”</p>
<p>“嗯。”</p>
<p>凯特尔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费尔德顿时黑了脸。</p>
<p>“完全没有资格。”</p>
<p>留下这句话，凯特尔就抱上我离开了。只留下费尔德在身后大喊。</p>
<p>“你这个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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