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四章休战

对我使用麻痹药物的本人梅丽莎，比起先前突袭我的时候来得憔悴多了。听说是为了跟老爷战斗，她使用了暂时增强魔力药物的缘故。结果虽然魔力增强，却还是不敌倒下。那也难怪，要是稍微增加一些魔力就能打倒老爷，就用不着辛苦了。尽管她过量摄取暂时增加魔力的药物，不过由于老爷的机智，她在完全吸收以前就吐出来了。据说因而她只是很憔悴但捡回了一命。多亏如此我才能顺利让用药的本人亲手解除我的麻痹。这种麻痹药还是梅丽莎自制的特殊药物，解毒魔术效用不大。要是她死了，就要花很多时间解除麻痹了。解毒过后，大家一起移动到曾经封印魔王的地底下，同时我依序说明发生过的事件。起初梅丽莎三人组无法相信莎娜迪亚受伤和菈菈的背叛，不过当我们抵达封印地点，看见面前横躺在诺拉大腿上的莎娜迪亚时，她们便崩溃痛哭。为了想让她们冷静下来，我走了过去，但双脚却在途中停了下来。我因为吃惊停下了脚步。吃惊的原因是仍旧在床上沉睡的魔王。在菈菈从她身上抽出某样东西以前，她应该是个胸大腰细的美女，然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名小女孩的样子。起初我还以为是别人，然而紫色的肌肤、像在燃烧般的红发，还有从头部两旁长出的黑角却几乎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的皮衣都一起缩小了。认为是同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可是为什么会从一名绝世美女，变成小女孩的模样呢？我压着发疼的脑袋，总而言之做我们能做的事。首先为了让落泪的三名少女冷静下来，我将医治莎娜迪亚一事交给「Noir」的药师梅丽莎。诺拉则用魔术治疗她的伤势。梅丽莎正在确认莎娜迪亚的性命有没有大碍。我则在这段期间对PEACEMAKER的团员们做出指示。我请丽丝从「无限收纳」里拿出干净的床单、床铺、棉被、给大家坐的椅子、桌子、饮用水和食物等等。为了让大家稳定情绪，我叫席雅煮了热汤。以防万一叫白雪、克莉丝和梅亚去监视四周。奇奇先生也主动提出要帮忙这件事。让老爷待在魔王的身边。老爷他保护封印魔王的这个洞穴入口，并自诩为「守护者」。在做完所有指示之后，我走近「Noir」少女们的身旁。她们围绕着在丽丝拿出的床铺上沉睡的莎娜迪亚。在床上沉睡的莎娜迪亚相当美丽，仿佛是童话︽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中的一幕。在「Noir」负责医疗的药师梅丽莎刚好诊察完毕。「莎娜迪亚的状况如何？」「……她头上的伤治好了，呼吸、脉搏都很稳定。现在的情况就等同于只是在睡觉。但是姐姐大人受到攻击的部位不太好，说不定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也不一定。」「那是什么意思？」梅丽莎用一脸尴尬的神情告知。我不禁回想起莎娜迪亚受伤的脸庞──从眼、鼻、口、耳流出鲜红血液的光景。梅丽莎继续说道：「偶尔会有人得到称为『生梦』，一种极为罕见、再也无法从梦中醒来的疾病。主因是由于头部遭到重击等等，是活着却一直在作梦的疾病。而且病人会就这样衰弱下去，最后就……」她毕竟还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于是一言不发。生梦……换句话说就是指脑死或植物人状态啊。「梅丽莎姐姐大人！要怎样才能治好莎娜迪亚姐姐大人的病！」「对不起。目前还没有治疗方法。我也不曾听说过有人痊愈……」「不、不会吧……」诺拉用哭哭啼啼的声音继续呼唤着莎娜迪亚的名字。然而不管怎样叫她，她却一点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样子。其他的少女们也流着眼泪，发出呜噎声。「少爷。」席雅悄悄从背后向我搭话。我回头一看，她已经备好了桌椅、热汤与轻食。似乎是准备就绪了。我向席雅点点头，回首望向「Noir」的少女们。等她们从呜噎平复过来以后，我向她们搭话。「总而言之我明白大家都很悲伤，但为了了解现况我想跟大家谈一谈。也准备了一些轻食，大家就边吃边谈吧？」虽然直到不久前还互为敌对，但对方是一群女孩子。而且对她们而言，名副其实比起自己更重要的人，也许再也不会醒来了。如今战力相差悬殊，心情上我也没办法用对俘虏那种粗暴的方式对待她们。我尽可能温柔地向她们搭话。她们带着哭红的双眼犹豫着。虽然我的提议最合理，也应该进行确认现况的讨论，不过她们似乎不想将目光从莎娜迪亚身上移开。「丽丝、席雅，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在莎娜迪亚的身边拿出新的桌椅吗？我们会把餐点放在那里，你们吃吧。相对地你们要有个代表来这边，好好听我说话。」「……琉特大人，谢谢您的费心。」我提出妥协方案后，以梅丽莎为代表向我道谢。丽丝重新拿出桌椅放在床旁边。「Noir」的少女们也帮忙把餐点移到桌子上。虽然汤变得温温的，不过也因此容易入口，要续碗锅子里还有很多热呼呼的。为了方便她们吃，放在不会阻碍到的位置上。「Noir」的代表兼药师梅丽莎为了说明，坐在位子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妖精族的Ｂ级魔术师，『Noir』的药师梅丽莎。」「我是担任PEACEMAKER团长的人族琉特．甘史密斯。」我们彼此打了招呼。席雅倒好不知何时准备的香茶，接着退到我身后。接下来她似乎想以女仆的身份服侍大家。丽丝拿出桌子、食物做完准备，就让她跟白雪她们轮流负责戒备周遭。我打算叫她们轮替休息，让她们也有时间稍微吃点东西。虽然我想不会发生，但姑且还是要戒备菈菈突袭。在这段期间，我就「Noir至今都做了些什么？」这件事，听对方依序道来。由于我们跟在监视或休息的白雪她们距离并不远，因此她们也能听见我们跟梅丽莎之间的对话内容。梅丽莎滔滔不绝地说起关于「Noir」成立的来龙去脉。我的亲生父亲凯斯兰国王，他的兴趣是历史和考古学，尤其把重心摆在天神和遭到封印的五大魔王、五族勇者相关的研究。西纳克．尼禄．凯斯兰的幸运在于自己的国家是最古老的国家。托这的福，包括天神或遭到封印的五大魔王、五族勇者的资料数量，即使在这个异世界也是首屈一指。对于历史与考古学者来说，再无其他如此理想的地方了吧。他的不幸，同样也是自己的国家是最古老的国家。师，始原团长阿尔特利维斯．亚迦据说也在最前线战斗。莎娜迪亚母女虽然从灭亡的祖国逃脱，但是途中被枚路提亚士兵追上。就在母亲在面前遭人杀害，莎娜迪亚自己也险些遇害的前夕──千钧一发的危机中出现的是菈菈．艾诺尔．美美亚。她拯救了莎娜迪亚。在带莎娜迪亚到安全圈之后，菈菈告诉她为何大国枚路提亚会打过来，知道真相以后的莎娜迪亚发誓要向大国枚路提亚复仇、复兴祖国与统一全世界。到此为止跟我从莎娜迪亚本人那边听说的内容相同。由于白雪她们是第一次听到，大家各自露出五味杂陈的神色。「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正在休息当中的丽丝举起手对梅丽莎这么说。她点点头催促丽丝继续。「我知道菈菈姐姐大人救了莎娜迪亚小姐……但是为什么要救她呢？动机是什么？」「菈菈姐姐大人──不，是菈菈本人告诉我们，『从预知梦中看见了莎娜迪亚姐姐大人统一世界，引导人们迈向和平』。但是我们现在明白了那是谎言呢。」梅丽莎不甘心地咬牙切齿道。莎娜迪亚她们至今多亏菈菈的「梦见预言者」，得到了莫大的利益。要是听见她说「从预知梦中看见了莎娜迪亚姐姐大人统一世界，引导人们迈向和平」的话，她们理所当然会相信吧。我明了了为何她们会信奉莎娜迪亚所说的「乌托邦」信到那种程度。不仅仅是拯救、帮助她们脱离困境。还由于菈菈断言「她梦见了预言梦」使她们深信不疑。实际上她们也好几次受到「梦见预言者」的力量所救吧。会深信不疑也无可奈何。梅丽莎冷静下来以后继续说下去。得菈菈搭救的莎娜迪亚，最初所做的就是周游世界汇集同伴与资金。然后汇集到的就是遭到疏远、排挤的诺拉等人。「虽然我有魔术的才能，但是家里很穷……我被见钱眼开的父母给卖掉了。而且还是卖给恶名昭彰的变态商人──」梅丽莎说到一半咬紧牙根，用力闭上双眼。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忍耐涌上心头的憎恨、厌恶和痛苦。救她脱离那种地狱的，据说就是莎娜迪亚。就这样筹集到人才与资金的莎娜迪亚设立了「Noir」。她们首先做的事，是调查关于在与大国枚路提亚、天神教会和始原战斗中，想必会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的、遭到封印的魔王们的遗迹。据说封印在其他大陆的魔王们，就她们所确认到的范围，似乎全都落空了。「不过真亏你们能进入封印魔王们的地方。我记得封印魔王的地方，会冒出许多强大的魔物，不容易靠近对吧？」这是我在北大陆听过的事。应该是类似「北大陆封印魔王的地方有巨人族徘徊，连要靠近都很困难」之类的事。梅丽莎回答我的疑问。「因为有爱莲娜的特异魔术。」爱莲娜──就是刘海遮住眼睛的少女，她的特异魔术似乎是能消除给予魔力的物体其气息、味道、震动与存在等等。只要有那种力量，要到达封印地点并不困难。与搜寻仍活着的魔王同时一起进行的，则是「是否能人为创造出魔术师」那样的研究。这个研究听说是由菈菈主导进行的。「诺拉你在寇寇里市搜集魔术师的尸体，也是为了那个研究吗？」待在莎娜迪亚身边的诺拉听见提起自己的名字，肩膀稍微抖了一下。「没、没错。诺拉是依菈菈姐姐大人的指示搜集的。」当初邂逅之际的态度就像是假的一样，她害怕得边发抖边回答。我并没有打算欺负她，因此看到她害怕得那么明显的模样，让我有点沮丧。梅丽莎继续说道：「正如诺拉所言，我们是依据菈菈的指示搜集魔术师与魔物的尸体等等。计划是增加人工魔术师以备齐战力，赢过枚路提亚或天神教等等。但结果研究失败，只完成能暂时提升魔力的药物。之后的副作用也很严重，并不是实用的东西。」是实际上在刚刚跟老爷的战斗中，梅丽莎使用过的东西。「琉特。」『哥哥……』跟丽丝换班休息的白雪和克莉丝向我搭话。我明白她们想要说些什么。高等精灵王国第三公主露娜．艾诺尔．美美亚曾遭到绑架。在救她的时候，我跟将我卖身为奴的其中一人，兽人族的阿尔泽特再次相遇。他从怀中拿出装有绿色液体的针筒使用。当我说出当时的事，梅丽莎充满歉意地皱紧眉头说：「是的。那恐怕是我们的相关组织。」据她表示「Noir」好像也存在着下级组织。她们是「Noir」的首席组织成员，主要是调查或入侵魔王封印的地点，倘若有指示，也会帮忙搜集魔术师的尸体等等。下级组织则是为了筹措资金，负责做不光彩的工作、搜集情报与其他杂事。下级组织的统筹者，担任首脑的男人就是开发出细针头针筒的人物。是菈菈带来的人物，听闻对方原本是个卖药的无赖。（针筒的开发者吗……难不成跟我一样是来自地球的转生者吗？）「怎么了吗？」梅丽莎用畏畏缩缩像在刺探的口气询问陷入沉思的我。她是在紧张由于自己的笨拙惹我不高兴了。我急忙面露微笑回道：「我们也针对针筒做了很多调查，之后可以详细告诉我，关于那个下级组织统筹者的事吗？」「当然了。只要是琉特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因为是她们的首领莎娜迪亚的未婚夫，所以即使外人知道会很不妙的内幕，她也打算毫不隐藏都告诉我。虽然我尚未承认莎娜迪亚是未婚妻，但就算争论也毫无意义。于是我闭上嘴，让话题进行下去。梅丽莎继续说。她们进入天神教的禁书库，得到了魔物大陆的最新地图，之后就是我们也知道的事了。透过梦见预言者得知PEACEMAKER会与尚且存活在魔物大陆的魔王接触的「Noir」，召集所有高层成员。她们利用刘海遮眼的爱莲娜的特异魔术，让马车变得透明，再用琵拉娘代替马拉车，硬是跟踪过来。真亏她能跟上悍马车的速度。她们追上来进入洞穴内部搜集情报。之后见有机可乘，她们就发动猛攻抓住我一起带到魔王沉睡的这个地方，但是却遭到菈菈背叛，莎娜迪亚受了伤。莎娜迪亚罹患「生梦」，说不定再也不会醒来了。虽然不免有点急促，但这就是自「Noir」设立以来直到现在的过程。▼「结果菈菈是五族勇者的间谍吗？」在听完所有事情之后，我提出疑问。奇奇先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个人认为那种可能性很低。」「此话怎讲？」定了那种可能性。「菈菈姐姐大人虽然有两种加护，但也并非绝对能保护自身安全。要是听到那种提议，我肯定会率先反对。因为没必要让第一公主从事那样危险的任务。」「那么她果然是想要女魔王的『魔法核』吗？」不对，如果真的想要力量，她应该会从更久以前就拼命寻找女魔王才是。事到如今五族勇者的子孙也没有为了想要「魔法核」，不顾一切展开行动的理由。不如说随便弄出「Noir」之类的组织，让她们去寻找魔王，我们才会得知过去的真相。如果想要隐匿五族勇者的真相，创造出这种敌对组织根本毫无意义。「……想要知道真相的话，除非抓住菈菈本人，或是见到她问个究竟。总之这个话题先告一段落，来谈谈今后该怎么办吧。」我向坐在我对面的「Noir」临时代表梅丽莎抛出话题。尽管她明白会遭到拒绝，仍旧客气地说出了盼望。「如今莎娜迪亚姐姐大人被打倒，遭到菈菈背叛，我们希望琉特大人务必能担任我们的代表引导大家……」「果然会变成这样啊。抱歉，我不打算成为『Noir』的代表喔。」包括听见我回答的梅丽莎在内，在依然沉睡的莎娜迪亚身旁的少女们，用紧缠不放的眼神望着我。是简直像下雨天被抛弃的小狗那样的眼神。可是即使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也没有打算成为她们的首领引导她们。纵然也有稍微想过让她们加入PEACEMAKER，但我立刻就放弃了。就前纯洁少女骑士团团员们的角度来看，她们是让前组织崩溃的一群人物。就算表面上不会拒绝，但内心肯定会累积不满。对士气也会造成影响吧。这对妻子们也是一样的。更重要的是一旦让她们加入组织，哪天这情报要是泄漏给始原或大国枚路提亚等等，就会跟他们为敌。仿佛是在寇寇里市内部埋下一颗炸弹。光是想到有可能会忽然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在城市里跟始原他们开战，我的头就痛了起来。纵然还不知道菈菈是抱持什么想法行动，不过老实说要把她们所有人带在身边是不可能的，实在太过显眼了。虽说如此，既不能把她们交给始原，也不能在这里说声「好，再见」就放了她们。就最低限度使我们能监视她们的含义上，得让她们藏身在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让她们待在始原、枚路提亚和菈菈等人找不到的地方，就算是为了治疗莎娜迪亚，也只能让她们躲起来了。问题是要让她们藏身在哪里。她们非常引人注目。无论再怎么将她们藏在不起眼的城镇里，情报也会立刻走漏吧。最好是高山深处，或是没有任何人的大陆内陆……不过生活环境过于恶劣。当我正在烦恼之际，老爷提出了解决对策。「那么住在这里不就好了！」老爷露出热力四射的笑容笃定说道。「这里……这位女魔王──这种讲法不太礼貌吧。您说封印她的这个洞穴吗？可是菈菈已经知道这里的位置了，之后说不定会有大军压境喔！」「就是知道才要留在这里。她也想不到她们会一直待在这里吧？况且琉特，你忘记了吗？这里是魔物大陆！要是发动大军进攻，转眼间就会遭到魔物们袭击吞进肚子里啦！」一如老爷所言，这里是魔物大陆。要是大军压境，会立即碰上魔物开战。到达这里的期间会减少一半，最糟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此外如果是那样的大军与魔物们开战，她们立刻就能发现有敌人接近。那么若是以少数精锐熟练地进攻呢？老爷说这个洞穴除了我们进入的路线以外还有其他路。他会告诉我们好几条路线，只要用那逃走就行了。而且不幸中的大幸是，虽然女魔王的封印解除，但以类似水晶矿物构筑的大树，尚且残存封印的力量。据说因为有这种力量，魔物大陆的魔物不会接近洞穴。另外由于这种力量，使得内部能不受洞穴外的温度影响，保有易于生活的一定温度与湿度。其他因为还有半魔物的城市，因此衣服、水与食物都不虞匮乏。如果能代替老爷去城市购物，他们想必会很高兴地欢迎她们。要是缺乏资金，只要「Noir」的成员打倒魔物大陆的魔物，拿素材去城市换钱就行。以她们的实力，只要留意一点就不会输给魔物大陆的魔物们吧。的确是理想的环境。倘若是这里，比起其他不起眼城镇要来得安全多了。不过老爷说出正经事，让我觉得有点不协调呢。我为了消除没礼貌的想法，清了清喉咙做出总结。「那么梅丽莎你们就住在这个洞穴里，麻烦你们照顾莎娜迪亚了。我们也会以几个月或一年一次的频率来看看状况。」「我明白了。莎娜迪亚姐姐大人的事就交给我吧。」虽然她们因为少了首领泛起不安的表情，但多亏提示了大方针，她们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之后就是该拿『Noir』的下级组织怎么办了吧。老实说已经不需要了，我认为应该解散组织，不过梅丽莎你怎么看？」「如同琉特大人所言，我认为选择解散很妥当。因为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不需要的东西了」「那么要到组织走一遭，让他们解散才行呢。因为不能所有人一起行动，只能找谁出来当代表解散组织了。」「那么我推荐诺拉。」听见提起自己的名字，诺拉浮现出讶异的表情。梅丽莎不予理会继续说道：「基本上代为处理下级组织事务的男性，是交给制作出针筒的人，诺拉的话跟他认识，她跟琉特大人你们年纪相近，因此待在组织里也不会太过显眼，我想突兀感也会比较少。」「那么我就暂时借走诺拉了。一旦事情办完我就会带她回来。」「感谢您的费心。诺拉。」「是、是的！」被梅丽莎叫到名字，她一副像被叫到要回答问题的学生那样大声回应。「身为『Noir』的代表，解散组织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要成为琉特大人的左右手，鞠躬尽瘁协助他喔。」「明、明白了，梅丽莎姐姐大人！」尽管声音听起来高八度，她还是清楚地做出答复。她们两人对话结束之际，我丢出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最后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是你们杀了弥夏吗？」在魔物大陆的都市阿巴塔。我在那里遇见欺骗我、将我卖身为奴的三人组其中一人，魔人族中恶魔族的弥夏。然而在遇见她的几天后，她遭到某人杀害了。从在这个洞穴遇上「Noir」之后，我就在怀疑她们是不是杀了弥夏的犯人。当我陈述完杀害弥夏事件的详情后，梅丽莎她们不知所措地予以否定。「我们也跟在琉特大人你们的后头，因此人在阿巴塔，但是我们没有杀害『弥夏』这号人物！说到底琉特大人受骗卖身为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的反应简直就像遭到新主人怀疑，脸色发白的奴隶。老实讲我很怕这种态度。「啊，不过有件事诺拉很在意……」诺拉是听到当时的事回想起了吗？她举手回答。「诺拉有听见那天晚上菈菈姐姐大人从被窝里溜出来到外面去的声音。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同一张床上，当时诺拉睡得很浅，所以有听清楚周遭的声音。」听说诺拉起初以为菈菈是去上厕所，但发现到她没有立刻回来，自己又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结果就天亮了。等诺拉溜下床到了莎娜迪亚过夜的套房时，就发觉菈菈已经在她的身边了。她似乎以为是自己睡着以后菈菈就回来了吧，于是没有太在意。（难不成是菈菈深夜从房里溜出来杀了弥夏吗？）我充其量只是从「Noir」待过那个城市的情形中，推测她们说不定杀了弥夏。要是菈菈真的独自一人杀了弥夏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可能是我被弥夏欺骗成为奴隶这件事令她火大而杀了弥夏吧。又多了一件事得去问菈菈本人。我们进一步谈了更多细节并做出决定。由于这天大家都很累了，就在洞穴内部过了一晚。虽说是在洞穴内部，但我们姑且还是保持警戒，商定了戒备周遭的站哨时间。结果当我们离开洞穴内部时，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了。▼以「千里眼」逃离封印魔王洞穴的菈菈，在魔物大陆上独自一人飞奔着。是为了不让琉特等人碍事而拉开距离。等拉开足够距离的时候，她拿出联络用的魔术道具。这样东西有如呼叫机，只能单向联络他人，无法做到通讯。即使如此仍旧是稀有的魔术道具，是没有在市场上贩卖的东西。菈菈发出联络，在短暂的寂静过后──有名黑衣人进行空间转移，出现在她的眼前。对方身穿连头都整个遮住的外套、长裤、手套和靴子，遮脸的面具没有开任何透气孔。因此连那人究竟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菈菈兴奋地脸颊潮红，单膝跪地将「魔法核」献给出现在眼前的人物。「我终于拿到原始的了。这样一来就快达成我们的夙愿了！」黑衣人用右手抓住她递出的「魔法核」，投以像在细细研究宝石那样饶富兴趣的视线。菈菈面对那样的他，用跟刚才截然不同的严肃语气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报告。」听到她的话，黑衣人将目光从「魔法核」转向菈菈。菈菈的脸颊上流下一滴冷汗，像是把话挤出来那样开口报告：「在开发魔力之际用来当成实验体的女人，曾经出现在魔物大陆的城市。她由于过去的实验变成废人，因此我毫无警戒在她面前说了那件事，然而她似乎记得当时的内容……虽然我立刻处理掉了，但她有可能在他们面前说出了内容。」黑衣人即使听完报告，仍旧保持一动也不动。她也依然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味持续等待对方的回答。「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在两人上空有一群双头龙飞过。数量有几百只。全长约十五至二十公尺。双头龙全身上下都覆有用手一碰好像就会被割伤那样锐利坚硬的鳞片，以背后张开的翅膀在空中自由飞翔。跟一般的龙不同的特色在于有两颗头。这种魔物故而得名为双头龙。那群双头龙认知到菈菈等人是食物。它们再次发出嚎叫，争先恐后涌去。「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然而它们的嚎叫却在途中变成了惨叫。从最接近两人的那群双头龙开始，它们好似从体内爆开那般整只爆破开来。察觉到事态有异的其他双头龙们匆匆想要逃走，不过它们简直像是连锁般爆炸。一整群有好几百只，不到十秒就全军覆没。双头龙的血液、内脏、鳞片、骨头与肌肉等等，尸体如大雨一般倾注在大地之上。可是两人完全没动，身体和衣物连一点脏掉的迹象都没有。在下着双头龙的尸体雨之际，黑衣人终于动了起来，对着菈菈说话。由于雨声太大，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谁都听不见。不过菈菈听到简短的话语后，立即泛起似乎很欢喜的表情。看样子她得到了原谅。双头龙的尸体雨停了。菈菈站了起来，靠进黑衣人的怀中。「啊……」

第十卷 第四章 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