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四章擅长捉弄人的三谷同学

和彩乃约会那天夜里，慧辉正在客厅看综艺节目，瑞叶洗好澡后，笑盈盈地跑来说：

「哥哥、哥哥，我们今天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喔，好啊。」

瑞叶的兴趣是电影欣赏，兄妹俩假日时也常常一起看片。

「所以，你今天打算看什么？」

「这个。」

她手里拿的是一片，叫做『冲煞幼稚园』的恐怖片DVD。

「咦？恐怖片？」

「嗯。这是这个月才进出租店的新片。」

「可是瑞叶你不是对这种片没辙吗？每次不信邪地看了灵异节目，当天晚上就会不敢一个人睡觉……」

「然后呢？」

「呃，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看了这个，今晚大概就得一起睡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趁妹妹不在家时，把其他女生带到房间里推倒的哥哥？」

「请让我陪您一同观赏吧！」

慧辉和彩乃之间的情事（误会）被妹妹撞见，是两小时之前的事。

他解释了前因后果也道了歉，但瑞叶似乎还是怒意未消。

如此这般，慧辉最后还是陪瑞叶一起看了电影，而她借的这部新片虽然标题俗又有力，内容以恐怖片来说却相当硬派──

「……哥哥？你要是先睡著我会生气喔！」

「所以我就说嘛……」

两人在熄了灯的客厅里共度约两小时，把恐怖电影从头看到尾，导致瑞叶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上，钻进哥哥的被窝里。

「真的是太恐怖了……坦白讲，我实在不该借这部片的。」

「毕竟日本的恐怖电影在气氛营造上，可不是闹著玩的。」

那不是洋片那种惊吓式的恐怖，而是悄然逼近的沉默式恐怖，确实令人看得毛骨悚然。

（可是我目前体验的，都是超出恐怖电影的惊悚啊……）

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妹妹穿著睡衣跟自己待在同张床上的状况。

之前虽说是酒醉，但她可是曾经有过夜袭的前科。慧辉真的担心自己的贞操被妹妹夺走。

「哥哥～……」

「喂，拜托不要抱上来好吗！哥哥的理性会支撑不住的！」

「那脱衣服呢？」

「当然一样不行啊！」

若慧辉不晓得瑞叶是义妹，状况或许还另当别论。

但一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瑞叶对自己怀的是对异性的好感，让慧辉也或多或少把她当成异性看待。

在这种状态下要是她拿胸部顶人或者脱光衣服，这可就不太妙了。

「不过，哥哥说到最后还是愿意陪我一起睡。我就喜欢哥哥的这一点。」

「让我来说的话，我实在不太喜欢妹妹这么任性。」

「真的吗？」

「抱歉，我撒谎了。坦白讲，我还真的喜欢你的任性要求。」

「呵呵，毕竟哥哥可是个妹控嘛。」

「瑞叶你的兄控程度也不输我吧。」

否则一个妹妹到了这年纪，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跟哥哥一起睡觉。

这样的交谈持续著，两人也自然而然地背靠著背，些许沉默随后降临。

「……那个，瑞叶？」

「什么事？」

「刚刚藤本同学那件事，真的是一场误会。」

「嗯，我知道。」

「那，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不会。我不会生气……只是很担心。」

「担心？」

「因为哥哥你动不动就跟其他女生那么要好，学生会又都是可爱的女生。身为一个喜欢哥哥的人，我当然会担心了。」

「瑞叶……」

「加上最近社团暂停……哥哥又那么晚……才回……家……」

瑞叶的声音愈变愈细。

「才会有点……寂寞……」

最后这句说完，瑞叶坠入梦乡。

「寂寞、吗……？」

慧辉这几天确实因为学生会业务繁重，让他忙到比较晚才回家。

而既然书法社的活动暂停，瑞叶放学后都是一个人在家等慧辉回来。

「抱歉啊，我太迟钝没发现……」

接著，慧辉为了避免吵醒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由于父母都是大忙人，鲜少回家，慧辉晓得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感觉是何等无助，却还是放妹妹孤单一人。

「……从明天起，尽量早点回家吧。」

慧辉打定就像是要早点下班回家陪娇妻的上班族决心，随后也闭上眼睛。

如此这般，发生许多事的假日结束了──

长夜过去，崭新朝阳升起的时刻。

慧辉因喘不过气而醒来，却发现视野被什么遮住了。

「……？什么东西？」

他撑起上半身，盖在脸上的东西飘然落下。

「这、这是……！？」

纯白色的那东西，原来是女生的小裤裤。

看来瑞叶睡觉时，下意识地把它脱了下来。

而她脱掉的还不只小裤裤。如今床的四周散落著上下两件睡衣，甚至连尺码超出慧辉想像的胸罩都掉在一旁。

「也就是说，难不成……」

慧辉戒慎恐惧地一瞧身旁，全裸的妹妹正发出幸福的吐息，而刺激过头的画面，害慧辉像个女人般发出惊叫。

「真受不了。瑞叶的暴露癖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改善……」

若她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全裸，就算再多理性也不够用。

慧辉边回想早上发生的事，边走在校舍里，没多久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辛苦了～」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里，干部已全数到齐，忙著工作之余也不忘跟慧辉打声招呼。

「桐生同学，今天也辛苦了。」

「呃，喔……你也辛苦了，藤本同学……」

学生会办公室里的慧辉，就坐在负责带新人的彩乃隔壁。

慧辉打完招呼并坐上椅子，但一见到她的脸，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先不论实际状况如何，他毕竟是在床上抱著一个女生。

加上她最后还说「要是不闻味道，这样抱著也没关系吗？」那种引人遐想的话，实在让人很难不想入非非。

「……（瞄）」

结果一旁的彩乃看来也在偷瞄慧辉，使得房间一隅酝酿出某种微妙的气氛。

「对、对了，谘询的事怎样了？」

「呃、嗯……我刚刚回信了。」

「是、是喔……」

「嗯……」

「……」

就是这别扭的氛围。

就算是刚交往的青涩情侣，恐怕都还比他们有话聊。

看他们两人的模样，凛的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

「慧慧学长跟彩彩学姊，发生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

「嗯，没什么。」

「真的吗？……有点可疑喔？」其实两人之间发生一大堆事，但当然不可能从实招出。

「倒是三谷学妹，你这姿势应该不太好吧。」

她目前抱膝坐在椅子上。

这本来是很常见的坐姿，但要是穿著短裙这样坐，问题可就大了。

具体来说，三谷目前裙底风光若隐若现。

「啊，学长你好奇吗？原来如此，毕竟慧慧学长也是男生嘛～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我对那一点都不好奇！」

抱歉，这是谎话。

坦白讲，世上应该没有男生会不好奇吧。

「既然学长都已经小鹿乱撞了，我看我还是回座位乖乖坐好吧。」

「拜托以后千万要当心啊，三谷。你那样实在太不设防了……」

她虽然没什么胸部，但富有女人味的一颦一笑还是让人看得动心，而有时展现出不设防的氛围，更是害人忐忑不安。搞不好，这人是个带有魔性的女生也说不定。

而坐在慧辉另一头的爱梨，冷眼看著被学妹耍著玩的他。

「跟三谷那种人有什么好脸红的……」

「真的很抱歉！接下来我会认真工作！」

「……我无所谓就是了。你们想打情骂俏就随便你们吧……」

「咦？长濑学妹……？」

对风纪向来斤斤计较的会计大人，竟然欢迎他们打情骂俏。

明明平常彩乃一抱著慧辉，马上就得挨她的白眼。

「唉……」

除此之外，还外加这叹息声。

看她手边工作似乎毫无进展，显然状况不太对劲。

「……那个，志帆学姊，我可以到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这当然无所谓……不过爱梨，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

爱梨以听起来不太像没事的口吻说完，打开门离开学生会办公室。

「……」

虽然慧辉知道这样有点鸡婆，但看到爱梨的无精打采样，就是让他放不下心。

「鹰崎学姊，我也到外头一趟！」

「是，两位请慢走～♪」

慧辉一起身离开，志帆立刻笑咪咪地目送他。

心思被看透虽然让人有点难为情，但慧辉还是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慧辉以亚麻色的双马尾为目标，在校园内穿梭寻找，最后隔著走廊窗户，看见坐在中庭长凳上的爱梨身影。

「长濑学妹！」

「咦，桐生学长？您怎么了吗？」

「这才是我想问的话。看你刚刚那样叹气，还以为是怎么了。」

「……那不关桐生学长您的事。」

爱梨向来不坦率，这样的反应早在慧辉预料之内。

想要从她身上问出事情，还得再经过一个阶段。

「长濑学妹你之前给过我建议，这次该换我给你建议了。」

「……唉，桐生学长您真是个烂好人。」

说完，学妹莞尔一笑。

爱梨这类人做任何事都有理可循，因此只要像这样讲，她就没办法置之不理。慧辉和她相处至今，对她也算是有些瞭解。

慧辉一坐到她隔壁，爱梨便嘀嘀咕咕地开始道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前几天我邀古贺同学去看电影，结果被她一口回绝……」

「啊～……」

「加上今天我邀她一起吃午餐也被拒绝，甚至跟她说话也不太回应，实在是让人有点伤心……」

「所以你才那样叹气吗？」

慧辉想起之前她们俩在图书室的书库里谈事情时，爱梨也说想跟唯花交朋友，却被她拒绝。

看来在那之后，她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发动攻势。

「长濑学妹，为什么你这么想跟小唯交朋友？」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古贺同学太可爱了！」

「咦？」

「她的肌肤白得惊人，又有漂亮的金发，迷你的身材就像是一尊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抱紧！……桐生学长您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差得远了。」

「是啦，跟小唯比的话，我哪可能比得上。」

超级美少女跟平凡男生，不管是谁都会挑选美少女这一方。

「所以我的目标就是跟她交朋友，然后尽情地用脸蹭她那可爱的脸颊！」

「……长濑学妹，我说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性向吧？」

听完她的一连串发言，让人不禁有些不安。

「不过古贺同学就是连一丁点机会都不给。」

「因为小唯她怎么说呢，就有点像是刺猬嘛。」

像唯花这种本质带点内向的人，想跟她打好交情并不容易。

她担任图书委员时的笑容是「营业用」的，目前她只有在面对家人或是书法社的成员，才会展露她真正的面貌。

「桐生学长，能请您帮帮我，让我跟古贺同学更要好吗？」

「帮忙吗……」

若只是单纯帮忙，他当然义不容辞，但爱梨看待唯花的眼光，实在让人有点不放心。

毕竟不说别的，她甚至曾经以唯花跟纱雪为角色，写成色色的小说。

把要好的学妹介绍给这样的危险人物，这样做真的好吗……？

（……等等。要是小唯能交个朋友，也许有机会治好她那抖S的个性也说不定？）

只要能交到同年纪的朋友，让心灵更为充实，也许特殊癖好就会跟著淡化消失。

慧辉提倡的『脱离变态计画』至今依旧毫无进展。

要是有什么能尝试的方法，他都愿意试试看。

而且，就算不管这计画，唯花也需要一些跟自己同年纪的朋友。

「好！我就帮你的忙吧！」

如此这般，慧辉决定支持并支援爱梨的单相思。

另外，当天是慧辉的生日，瑞叶做了个可口的蛋糕为他庆生。

◇

隔天放学后，慧辉为了帮爱梨与唯花培养友情，跟志帆请假后，马上设法找来目标对象。

唯花似乎待在图书室看书。慧辉一传讯问『要一起去吃茶店坐坐吗？』没多久马上就收到『好啊！』的回覆。

慧辉跟爱梨一起来到车站附近的吃茶店里，坐下没多久，金发天使也进入店内。

唯花一发现靠窗位子的学长身影，先是一脸眉飞色舞。

「慧辉学──咦？」

但当坐慧辉对面的爱梨一映入眼帘，原本开心的笑容立刻转为带有戒心的表情。

「……为什么长濑同学也在呢？」

「喔～是这样的，我来这里刚好遇到她，就问她要不要一起坐。」

「原来这就是直接到店会合的原因吗……？」

唯花一双蓝眼珠子斜瞋著学长，以神色不满地表达「学长算计我？」。

「唔……还以为有机会能跟慧辉学长两个人一起过的。」

「那、那个……要是打扰到你们，我看我还是离开好了。」

「不必这样啦……否则这好像唯花在赶人似地。」

唯花说完叹了一声，也坐上位子。

而她坐在慧辉隔壁，不是爱梨那头。

但至少她愿意同席而没有逃避，那表示对爱梨应该还不到讨厌的地步。

「唉～唯花突然好想吃个圣代。」

「那么今天就让我请客吧。」

慧辉赶紧叫来店员，点了个店里最贵的圣代。

「让您久等了～」

才过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店员就将餐点送上桌来。

那豪华圣代上装饰了满满水果，也难怪它的价格会如此高了。

唯花舀了一匙高级圣代送入口中，顿时展露笑颜。

「哈呜……好吃到舌头都要融化了。」

唯花那甜蜜的笑容，彷佛能将幸福的氛围传染给看到的人，让同样一脸幸福的爱梨陶然地看著她。

「啊，吃著圣代的古贺同学真可爱……果然本人还是比照片可爱多了……真想将她外带回家摸头摸一整天……」

变态百合作家发出的，是满满的危险欲望。

爱梨那急促到不自然的气息，若她外观不是美少女而是中年大叔，应该会被报警处理吧。

虽然这让人有点担心，慧辉不知道该不该把她介绍给唯花，但既然都答应要帮忙，也只好想办法破解金发少女那铜墙铁壁般的心防了。

「那个，小唯我就直接问吧，你觉得长濑学妹怎么样？」

「桐生学长！？这样问会不会太直接了！？」

爱梨对直捣核心的提问感到傻眼之余，观望的眼神战战兢兢地瞥向唯花。

「唯花不讨厌长濑同学。」

「咦！？」

「不过也不特别喜欢。」

「咦咦……」

爱梨听到「不讨厌」觉得开心，听到「不特别喜欢」却又消沉下来。

一喜一忧的她，让人看得莞尔。

「只是突然说什么交朋友的，这样让唯花很为难。唯花对长濑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古贺唯花是个内向的女孩，不擅长与人往来，甚至公然说过书本才是她的朋友。

事实上，她刚升上高中那阵子，的确成天都窝在图书室里看书。

唯花就是这样的人，面对意图不明的人就是会感到不安。

「既然这样，你就陪长濑学妹聊聊，深入瞭解她不就好了？至于要不要交朋友，等那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可是总觉得要是我照做，就称了慧辉学长的心意了……」

学妹嘟起嘴，表达她的不满。

话虽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面向爱梨。

「那个，长濑同学。」

「啊，是！」

「就如唯花刚说的，你突然接近让唯花有点困扰。」

「……嗯。」

「不过怎么说，其实有人愿意跟唯花聊天，有点开心……态度会那么冷漠，也只是一种、惊吓的反应吧……」

「呃、嗯？」

「会拒绝只是因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而那是因为唯花还不太认识长濑同学你……但并不是讨厌关于交朋友的事……」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

爱梨一头雾水地问完，慧辉赶紧帮腔说了。

「简单说，就是小唯实在超级不坦率，但其实心中想跟长濑学妹你交朋友想得不得了。」

「唯花没有那样说喔！？」

「欸，别再装了～小唯你就是太不坦白了。你其实很想跟长濑学妹交朋友吧？所以试著说说看『我们交朋友好吗？』不就好了吗？或者，要是你不想说，不如就由我来──」

「──慧辉学长？」

见学长开始得意忘形，唯花对著他扬起嘴角。

「您要是不闭上嘴，小心唯花再用内裤塞进您的嘴喔？」

「咿～～！？」

慧辉之前差点因内裤窒息的心理创伤复发，身子打起哆嗦。

但现在可不是对唯花大人的惩罚提心吊胆的时候。

「古、古贺……同学？」

还不知道唯花本性的同席者，痴痴地望著态度豹变的同学。

金发少女大惊之余摀起嘴，但当然为时已晚。

「……古贺同学刚说用内裤塞嘴。古贺同学刚说用内裤塞嘴。古贺同学刚说用内裤塞嘴……」

「长、长濑学妹……？」

面无表情如念咒般重复著同样话语的爱梨，看起来怪恐怖的。

可能发现唯花的本性这件事，就是让她这么震惊吧。

慧辉也是被她造成心灵创伤的人，对那感觉非常能感同身受。

「难不成……古贺同学是个抖S型的女生？」

「如果是抖S的话又怎样？你就不交朋友了吗？」

「小、小唯！？」

「不，这反而让我更喜欢你了！抖S的古贺同学……这也挺不错的！」

「不错吗！？」

「这样印象大翻转，感觉反而更贴合你给人的感觉！」

「咦咦咦……」

看来对爱梨来说，抖S版的唯花还在容许范围之内。

「……虽然有点惊讶，不过这或许能说是意外惊喜吧。一想像小恶魔般的古贺学妹欺侮蹂躏朱鹭原学姊的剧情……看来今晚应该能大有进展！」

「……？大有进展是指什么？」

「小唯你可以不必知道。」

若她发现自己在爱梨心中被塑造成什么形象，交朋友什么的大概也甭谈了。

「既然事情穿帮那就顺便说一声。唯花已经锁定慧辉学长，要将他收为奴隶，长濑同学你可别对学长出手喔！」

「收桐生学长……为奴隶？」

「还是你想说，唯花不该做这种破坏风纪的事？」

「我倒希望你好好念念她。」

好好念念唯花，让她死了这条心。

而唯花未来的奴隶虽然抱著一抹淡淡的期待──

「我觉得这样非常好！」

爱梨预期外的兴致盎然，粉碎了他的期待。

「男人这种生物当奴隶就够了！而且能当古贺同学这么可爱的女生的奴隶，甚至都该感到光荣！古贺同学，我支持你！」

「长濑同学……」

金发女孩凝望著爱梨，眼里带点感动。

两人直至先前的别扭彷佛不曾存在。眼前弥漫的是亲密氛围。

「……咦？这是什么发展？」

到了这节骨眼，两名女孩竟然急转直下地臭味相投了起来。

这下两人确实是要好了起来，『这根本不对啊』慧辉却觉得强烈的不对劲。

总之到最后，就这么事与愿违地，唯花不但没有被导正，甚至多出一名赞同她奴隶计画的虔诚信徒。

「我该不会……搞砸了吧？」

是的。看来真的是一大失策。

◇

平日的最后一天，星期五的午休。

慧辉应纱雪的召唤来到社办，却见她如活尸似地趴在桌上。

「纱雪学姊？」

「啊～……欢迎光临，我的主人……」

「虽然我不是主人，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是啊，的确是困得不得了。」

「又熬夜写作品了吗？」

「不是的，是打不习惯的工，疲劳累积下来才变这样。」

她最近下课后就到餐厅打工，过著忙碌的每一天，甚至连假日都排班，可能因此导致睡眠不足以消除疲劳。

「赚钱还真是辛苦呢……」

「这下你明白挪用社费是多恶质的事情了吧？」

「是。我有深切反省了。」

她似乎有认真反省。

「可是反省归反省，打工还是太累人了。我当初是为了得到慧辉的奖励才这么努力，不过看来，对打屁屁的向往已经不足以驱动我继续下去了。」

「喔，我懂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今天要找我来了。」

「真是一点就通──简单说，我想请慧辉你好好疼爱我！」

「免谈。」

「啊啊嗯～这么不屑的秒答对我来说已经是种恩赐了！」

「看来你精神根本好得很嘛。」

看来这个抖M还是很节能的。

要是能给她五花大绑之类的妄想，她大概就能再认真工作一个月。

「嗯，不过，学姊你最近看来真的很认真，那么稍微给点奖励也行。」

「真的吗！？」

「所以，我该怎么做才好？」

「嗯～那就请你帮我按摩吧。」

「按摩？」

「我在打工地点总是跑来跑去，肩膀实在酸痛得不得了。我因为胸部大，其实平常肩膀就已经够酸了。」

「这些话你最好别在小唯面前说。」

否则一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在洗衣板女孩眼里，波霸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总而言之，我只要帮学姊按摩肩膀就行了吗？」

「是啊，或者要不小心手滑揉到胸部也OK。」

「好，那我要开始了。」

「装作耳边风！？」

慧辉没理睬她的玩笑话，绕到坐在椅子上的纱雪身后，手搭到她肩膀上。

（哇……纱雪学姊的肩膀还真单薄啊……这么单薄的部位要挂著一对傲人双峰，也难怪她肩膀会酸了……）

体悟到女体奥秘的慧辉，开始帮辛苦打工的纱雪按摩。

「嗯……啊啊，感觉真不错。真是……嗯……太舒服了……」

「是、是喔……」

「啊，那里……哈啊嗯！？再、再来！再更大力一点……！！」

「…………」

按摩是开始了，但纱雪泄出的妩媚声，让人听得耿耿于怀。

明明只是按个摩，给人感觉却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那个，纱雪学姊？你声音性感过头了，能请你收个声吗？」

「只不过是按摩而已，你想入非非到哪里去了？慧辉大色狼。」

「我不能接受！！」

「好了，快点继续吧，否则午休就要结束了。」

「好啦……但是拜托你压低音量吧。」

「真拿你没办法。」

于是慧辉甩掉杂念，继续先前的按摩。

「……嗯……呼……呜、嗯！？嗯嗯嗯～！？」

「…………」

声音是有比先前收敛些。

可是虽说收敛，听起来却像是正在做那档事而憋声的女生，反倒比先前更加下流。

（纱雪学姊还真是个，不打马赛克就不能公开亮相的生物啊。）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十八禁，容貌、声音跟个性全都很情色。

对处男来说，这个大姊姊带来的刺激太强烈了。

按摩之余还得与七情六欲天人交战的慧辉动作持续了一阵子，纱雪突然主动开口：

「……欸，慧辉？」

「什么事？」

「我接下来会更加把劲。等社费还清后，大家再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找乐子吧。」

「纱雪学姊……」

说到找乐子，慧辉回忆得出一堆事。在书法社共度的时光对他来说，就是这么无可取代。

而更重要的是，他很高兴两人能共享同一份感受。

「好啊，但你接下来可得在打工上头更加把劲才行。」

「好的，我会用身体努力赚钱！」

「你的用词……」

「只要我稍微摇几下胸部，男客人没人招架得了的。」

「那不是能够在餐厅里提供的服务好吗！」

要是能回到像以前在社办打屁的日子，慧辉觉得首先该把纱雪开黄腔的坏毛病矫正过来。

当天放学后，志帆出完外勤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向大家宣布：

「各位，明天是星期六，不过方便的话能请你们来学校吗？」

「是要做什么吗？」

「打扫游泳池。」

「打扫游泳池？」

「今年因为夏天天气热，游泳池开放到九月底，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人上门了。我们得把游泳池的水放光后打扫乾净，为明年做好准备。」

「原来学生会的业务还包办到这里吗？」

「喔，不是的。这本来是游泳社的工作，但因为临时决定跟其他学校合办加强训练赛，社员们目前全都不在学校。对手是有实力的强校，游泳社说绝不能放弃这提升经验的机会。」

「喔，所以工作才会落到学生会头上吗？」

原本负责打扫的人有急事不在校内。

而志帆正好来到教职员室，就被游泳社的指导老师拜托了这件事。

「虽然假日还要来学校很麻烦，不过这下就卖了游泳社一大笔人情，下次就能把苦差事丢给他们了。嗯呵呵。」

「……鹰崎学姊这人，有时候还挺心机的啊。」

「嗯，是那种绝不会乖乖吃闷亏的人。」

「不过这就是帆帆学姊迷人的地方嘛。」

「虽然平常不在乎三谷的意见，不过这次我倒是同意。」

正当慧辉、彩乃、凛与爱梨四人交头接耳，不以为意的志帆将话题作结。

「看来大家都方便，那么我就当你们都参加了。明天请各自带上泳装或者短裤来学校！」

「「「「是～！」」」」

如此这般，慧辉的星期六规划，就定案为打扫学校游泳池。

◇

星期六一早，慧辉跟平日一样时间抵达学校，在充满游泳池独特氯味的更衣室里脱掉制服，换成短袖短裤来到游泳池畔。

「喔，看来似乎挺有得扫的。」

游泳池的水已事先排光，池底藏污纳垢的地方一览无遗。

他原本担心的天气，则是绝佳的游泳池打扫天。

十月虽然已进入中旬，幸好今天一大早，太阳就精力充沛地普照大地，将气温提升到穿著短裤也没问题的程度。

「慧辉，久等了～」

「久等了。」

「久等了……」

来到池畔的是志帆、彩乃、爱梨三人。

大家都穿著学校泳装搭上短袖T恤，为触动爱好者心房的迷人打扮。露出的大腿十分炫目，更是让人兴奋难耐。

「你们三人穿起泳装跟短袖都挺好看的。」

「啊哈哈，谢谢～」

「被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

「……学长的眼神太猥琐了。所以我才讨厌男生。」

有人开心接受赞美，有人羞答答，有人冷眼以对。各不相同的反应也挺有意思的。

结果就在这时──

「抱歉，来晚了～！」

凛就像是被姊妹拋下的老么般随后赶来。

前来会合的她不同于三人，并没穿学校泳装，而是运动服配上短裤，但同样是迷人打扮。

「结果三谷你才是最大牌最晚到的。」

「真的对不起啦，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但她起码还是在集合时间前赶到，也算够尽职了吧。

「三谷学妹你不是穿泳装来啊？」

「啊哈哈，因为我穿学校泳装会害羞嘛。」

手指卷著短发，腼腆而笑的学妹还真是可爱。光看到这模样，慧辉觉得今天上学也值回票价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开始打扫游泳池吧！」

「「「「喔～！」」」」

学生会长一声令下，游泳池的打扫工作也跟著展开。

「那么，首先我想先分配工作。因为地板刷只有四根，一个人得负责拿水管洒水。」

「我！我负责水管！」

听到有冲水的工作，爱梨一马当先地举手。

「否则要是让桐生学长拿到水管，搞不好会为了什么养眼的目的对别人洒水。」

「我在你眼中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总之，既然水管有人掌管，剩下的四人也就自动分配到刷地工作。由凛负责游泳池畔，剩下的志帆、彩乃、慧辉则负责游泳池内的清洁工作。

「哇哇！想不到水溅得还真远。幸好有穿上泳装。」

「脚底滑溜溜的触感，还挺不赖的……」

「藤本同学你的知觉到底是怎样的构造啊？」

负责泳池的三人组拿著地板刷下到池底，各自感受著脚底的触感与脏污程度。

「话说，游泳池的水放光的话，游泳社要在哪里练习啊？」

「我们学校的游泳社，都是去市立的室内游泳池练习。」

「喔喔，室内游泳池的话冬天也能游，的确最适合社团活动。」

三人一面聊著，一面隔出适当的距离，开始刷起游泳池的脏污，而拿著业务用水管的爱梨则是负责洒水，以这样的队形运作。

下到游泳池拿著水管洒水的学妹，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啊哈，负责洒水还真是挺轻松的。」

「啊，那里很滑你小心点。」

「咦？……啊，咿呀啊啊啊啊！？」

慧辉才刚提醒完，只见踩上滑溜区的爱梨，夸张地一屁股滑倒在地。

这也就罢了，失去控制的水管喷出的水，还整个淋上她的身体，害她当场成了落汤鸡。

「啊呜……好冷……」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人家都踏上去了才提醒，根本来不及好吗！」

她泪眼汪汪地扯嗓抱怨，看来这一摔把爱梨的屁股摔得挺疼的。

「对不起啦，起来吧……」

「啊……谢谢……」

慧辉一伸出手，她也乖乖地伸手回握。

这若是发生在当初相遇时，可是难以想像的事。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对慧辉可是排斥到连靠近都不给靠近，之后才渐渐要好。到兔女郎事件时又被讨厌，目前关系还算良好。

「接下来你要多留意脚下，否则屁股摔出瘀青就不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

爱梨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捡起水管一溜烟地跑开了。

「真难得看到长濑学妹这么兴奋……」

平常的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把傲娇的傲的部分浓缩起来，因此她那尽情忘我地洒水的模样，对慧辉可说弥足珍贵。

「…………」

慧辉停下扫除动作，不经意地环视周遭。

志帆和爱梨正一同刷洗墙面的脏污。

而在不远处的彩乃，则默默地刷著池底地板。

他的目光一对上池畔的凛，她也笑咪咪地对著慧辉挥手。

「……啊，果然没错。这真是愉快啊。」

他还记得这种感觉。

众人投入于同一件事，共度相同的时光，所得到的振奋感。

过程虽然辛苦，但就是这样的辛苦令人不亦乐乎，看似矛盾的感觉。

这就好像是──

「……桐生同学，你还好吗？」

慧辉一回过神，彩乃已经来到他面前。

看来她发现慧辉一动也不动，出于担心才过来看他。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觉得这就好像以前社办大扫除的时候。」

「大扫除？」

「以前纱雪学姊把社办搞得一团糟被指导老师骂，我也被学姊叫去帮忙，小唯、南条跟瑞叶也赶来……那次虽然辛苦，却是很好玩的一次经验。」

五月的某一天，大家搞得一身墨渍，一起打扫社办。

后来慧辉还发现寄件者不明的情书，被一旁随附的小裤裤吓了一跳，成了各方面都难以忘怀的回忆。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感觉，就跟当时一样是吗？」

「是啊，这么说应该没错。」

心念一旦转为字句，慧辉也跟著豁然开朗。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跟当时社办里一样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有件事希望你能考虑看看。」

「嗯？」

「只要桐生你愿意，等社费还清后，还是能继续留在学生会。我指的不是临时成员，而是正式的学生会干部。」

「咦……？」

只要社费清偿完，慧辉当然会回到书法社。

这就是志帆当初开的条件，慧辉也是基于这条件前来支援。

彩乃现在却说，希望慧辉留下来。

这意味著只要慧辉愿意，也能够继续待在学生会。

「其实我从以前就希望桐生同学能加入学生会，而其他人应该也有这念头。爱梨虽然没说出口，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能听你这样讲，我是很开心啦……」

能被他人需要，是光荣的事情。

但这件事，却不是三两下就能决定的。

「喂，那边！你们在摸什么鱼～？」

慧辉迟迟不能决定，而远处的爱梨就在这时，对著停下动作的两人扯嗓喊道。

「要是动作不快点，天就要黑了～！」

「喔、喔喔……知道了！」

「嗯，现在还是认真打扫吧。」

于是事情延到下次再谈，两人继续先前的打扫。

在那之后，慧辉默默作业，彩乃前不久说的话，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之后，到了过正午的时分，游泳池终于打扫完。

「……好，扫除工具都收拾好了，我也该赶紧换衣服了。」

慧辉在猜拳对决里沦为最后一名，获得负责收拾地板刷与水管这重要使命，让他迟了一会儿才前往更衣室。

几个小时打扫下来，虽然程度不如在泳池里滑倒的爱梨，但他的衣服还是几乎都湿了。

为了避免身体著凉导致感冒，他打开更衣室的门一进入──

「啊，慧慧学长。」

「……咦？」

照理说不该有人在的室内，凛却光溜溜地站在里头。

值得庆幸的是，她是背对慧辉的，所以他并没看到凛的重点部位，但女性的纤细肩膀，勾勒出美丽弧线的腰杆，以及小尺码的可爱臀部全都一览无遗──

「真的非常抱歉～～～～～～！！」

承受不住的偷窥狂全力冲出更衣室，接著逃向另外一间更衣室里。

「呼、呼……真是怪了……我怎么会搞错更衣室呢？」

难不成是自己打扫游泳池太累了吗？

误闯女子更衣室，是绅士所不该有的失态。

（晚点得跟三谷学妹磕头道歉才行。）

虽然一开门就撞见光溜溜的女生让慧辉备受惊吓，但现在躲进男更衣室里，姑且可以安心了──

「桐生……同学？」

「……咦？」

传来某人的错愕声，打断了慧辉的思考。

他一抬头寻找声音的主人，发现穿著内衣的彩乃立于眼前──

「怎么会！？」

他想不惊叫也不行。

因为这实在不合理。

既然刚刚那间更衣室里有凛在，没道理这间更衣室又出现彩乃。

「为什么藤本同学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女子更衣室。」

「你说什么！？」

这下他总算恍然大悟。

（搞错更衣室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三谷学妹啊！）

谜团终于解开。但就算真相水落石出，眼前状况还是没有改变……

「那个……请不要这样盯著我瞧，我会不好意思……」

「唔哇！？抱、抱歉！？」

面对理所当然的责难，慧辉赶紧转过身。

彩乃只穿内衣的模样实在太美，害他情不自禁地看得出神。

纤弱的肩膀，她自己也深具信心的美型胸部，白皙到让人忍不住想摸摸看的双脚，全都深深烙进慧辉的视网膜里。

他暗自忏悔，自己身处这情况下，竟然还觉得有点幸运。

「桐生同学，你要是不赶快离开，爱梨她们马上就要──」

彩乃才刚说到一半，里头就在这时传来女生的说话声。

「哇哇，不妙……！？」

看来爱梨跟志帆已经淋浴完回来了。

慧辉现身女子更衣室已经够糟了，要是再被人撞见跟只穿内衣的彩乃在一起，到时就真的没戏唱了。

「怎、怎怎怎怎么办！？」

「桐生同学，过来这里！」

「咦！？藤本同学！？」

在这绝望的情境下伸出援手的，却是当前的受害者彩乃。

她握起慧辉的手，迅速将他塞进一旁的置物柜里。

但不知怎地，连她自己也躲了进来。

等两人一躲好，缠著浴巾的爱梨与志帆这才抵达更衣室。

「咦？彩乃学姊不见了，她换好衣服了吗？」

「看来应该是吧。」

「话说回来，今天还真是有点累。」

「是啊，我明天大概会肌肉酸痛吧。」

两人一面和乐融融地聊天，一面换起衣服，柜子里的慧辉和彩乃则是努力地屏著气。

「（千万……别出声喔！）」

「（喔、喔喔……）」

「（不可以偷看她们换衣服。）」

「（这我知道啦。）」

慧辉还没差劲到，在这种处境下还偷窥女生更衣。

（何况坦白讲，藤本同学这头比那边糟糕多了……！）

在狭小的柜子里，她跟慧辉面对面紧紧互贴。

前阵子慧辉也跟爱梨体验过藏柜游戏，但目前状况跟当时明显不同。

彩乃目前只穿内衣，跟光著身子几乎没有两样。

要是在这种状态下持续紧贴，那不只是心中小鹿乱撞，连慧辉底下最自豪的小弟弟都要跟著起反应了。

（呜……！虽然不想使用这招……不过也没办法了！）

要是这时胀大，人生就玩完了。慧辉只好使出最终手段──回想爸妈的脸，才勉强克制住躁动的小弟弟。

「（而且话说啊，为什么连藤本同学你也跟著钻进来！？）」

「（啊，这我没想太多。）」

「（藤本同学～～～～！？）」

人愈是紧张，愈无法发挥正常判断力。

看来她刚刚忙著把慧辉藏起来，脑袋却来不及思考下一步。

「（只是这样一来……）」

「（嗯，只能在这里暂时待著了。）」

「（我想也是……）」

柜子里的对话到此中断。

两人谨守沉默，这却害慧辉注意力飘到其他事情上。具体来说，她胸部的触感太过迷人，让慧辉眼看就要不堪负荷……

（这根本是折腾人嘛！？）

慧辉一放低视线，就看得到灰色胸罩罩著的迷人双峰，彩乃的香肩与锁骨也让人看得心痒，柜子里弥漫著女孩特有的醉人芬芳，更是害慧辉神智恍惚。

而这些感受，似乎也发生在她的身上。

「……哈啊……哈啊……」

慧辉一回过神才发现，彩乃的状况异常得一目瞭然。

她的吐息渐渐升温，眼神早已迷蒙，娇滴滴的腮帮子染成红色，好像就要融化似的。

这完全就是那种『开关』被打开的状态。

「桐生……同学……」

「藤、藤本同学……？」

「我现在……因为你的味道，心里怦怦跳著……」

彩乃说完像是表白的话，就像被花蜜吸引的蝴蝶般，把脸埋进慧辉胸膛。

「等等啊，藤本同学！？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桐生同学你难道不会……对女生的味道心跳加速吗？」

「这……」

说不会当然是骗人的。

他的确也曾经对女生飘出的迷人芬芳感到心动过。

好比说现在，置物柜的空间里充塞著她的味道，也令人颇为兴奋。

「我的确是比一般人要更敏感，可是喜欢闻异性的味道，这种事也许并没有桐生同学你所想的那么奇怪喔！」

「是、是这样吗……？」

「嗯。所以──」

她挺出自己的胸部，像是在邀请慧辉。

「桐生同学也来，闻闻我的味道吧……？」

足以融解理性的甘美诱惑，让他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液。

在他面前是微微渗著汗、炫目到近乎刺眼的女性肌肤。

要是能把脸埋进里头，大概会舒服到升天吧……

而慧辉因为这一点，即使知道不该这么做，嘴巴却无法吐出拒绝的话语。

「桐生同学……」

这声呼唤就像起跑枪响，让他就彷佛被吸入般，身子往她胸部依偎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

结果，被换上制服的爱梨撞见这幅景象。

这也难怪了。既然两人对话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在那之后，慧辉解释了来龙去脉，让爱梨听得哭笑不得。

但她最后愿意相信慧辉，或许这也证明了，两人的亲密度确实比过去提升了不少。

好不容易获得无罪判决，重回男子更衣室换上制服的慧辉来到走廊，同样换上制服的凛已经独自在那儿等候。

「只有三谷学妹你在？其他人呢？」

「她们相亲相爱地一起去上厕所了，说之后要找间店开庆功宴。」

「这样啊。」

「话说我刚刚听帆帆学姊说了，能看到彩彩学姊穿内衣的模样，学长还真有眼福耶。」

「只是也被长濑学妹凶了一顿就是了。」

「喔～对啦，长濑对这方面特别严格。」

不管有任何理由，他刚刚溜进了女子更衣室是个事实。

关于这点，慧辉已经诚心诚意地道过歉了。

「我也得跟三谷学妹你道歉才行。虽说是意外，但我刚刚还是不小心看到你的裸体了。」

「我的话完全没差喔！反正就算被男生看到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这种事不能没差吧？」

慧辉这下不禁担心起她的贞操观念。

像她这么可爱的人，就算没拘谨到爱梨那种程度，也该要有最基本的危机意识。

「话说回来，今天真是把我累惨了……」

「因为学长打扫完游泳池又被长濑抓去侦讯嘛。辛苦您了。」

「都是因为三谷你搞错更衣室，才把我害得这么惨啊。」

「──咦？可是我没有搞错啊？」

「……啥？」

凛出乎意料的回应，让慧辉不禁发愣。

「等等等等，你明明搞错了不是吗？我那时亲眼看到你在男子更衣室里换衣服。」

「是啊，所以我并没有走错。」

「？？？」

不知怎地，慧辉总觉得两人像是在鸡同鸭讲。

他找不出哪儿出错，正感到一头雾水，凛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双手一拍。

「喔，对喔，学长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什么？……咦，三谷学妹？」

只见她走到困惑的学长面前，牵起慧辉的手。

接著，把那只手导向自己的下腹部。

「喂！？」

虽说隔著一层裙子，但这下慧辉还是碰到了她的私密部位。

凛这晴天霹雳的举动带来的冲击令慧辉脑袋短路，但是紧接著──

「……嗯？……嗯嗯嗯！？」

慧辉脸上浮现的，是惊愕的表情──

「我到男子更衣室并没有走错，因为我──身心都是男生啦。」

用可爱到离谱的笑脸，『他』道出最糟的真相。

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但慧辉的手隔著裙子传来的鲜明触感毫无疑问，是凛身为男生的证据。

发现自己正摸著男生那话儿的下个瞬间，慧辉满怀绝望的哀号声响遍校舍。

第六卷 第四章 擅长捉弄人的三谷同学

第六卷第四章擅长捉弄人的三谷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