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久远之魂 World.4 永恒之囚

1

白色墓地「表层部」北侧。

哗……

瀑布一般的轰鸣声响彻，巨量的水从天花板上喷出，积累在地板上，然后被地板的坑洼处吸走。

大瀑布。

被守护兽阿米密特追逐而逃跑的贞德一行人面前，是超乎想象的景色。

「……无法相信。建筑物里居然有瀑布。」

水花溅在了贞德的脸上。

毫无疑问是真正的水。像是雪刚融化般冰冷清爽的水，不断地从白色墙壁的裂隙处流落。

这么大量的水到底是从哪里流出，又要流向何方呢。

「我好像对看到什么都感不到惊讶了……」

「是啊。就算前面广大得如同沙漠般，我也不会惊讶了。这里就是这样的空间吧。」

同样仰望着瀑布的花琳，眼神也有些呆滞。

人类所无法触及的领域。

这里并非只是封印四种族用的器具。也是大始祖的大本营。

「喂喂，可恶……是我，快回答！」

指挥官巴鲁姆克的怒号声，混杂着瀑布的流水声回荡着。

「亲卫队？……啧。突击班，斥候部队！」

「不，不行指挥官！通信机无法使用……不，不对。能够使用但是好像有什么妨碍了我们的通信……」

通信部队的少女用快要消失般的微弱声音说着。

「现在，墓地中进行通信相当困难。」

「唉。最少还想确定一下他们是否安全。大家，不要出事啊……阿卡因，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才对！」

巴鲁姆克啧着舌。

贞德一边斜视着这样的他，一边把通信机收进怀里。已经试过好几次了，可怎么也无法联络上走散的部下。

墓地内部的佣兵们就不用说了。

可连在外部待机的联合军也联系不上。

凯和主天阿尔弗雷亚的位置也不知道。说到底，现在众人连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更别提汇合了。

「巴鲁姆克殿下，和别的部队的联络暂时放弃吧。现在应该团结在场的大家进行探索，对吧？」

「是，是的！」

「我们一起上！」

纱纪和阿修兰一样的北部乌尔萨部下们四名。

加上贞德和花琳，北部乌尔萨的总人数为六人。而另一边南部由伦指挥官巴鲁姆克和他的部下一共是四人。

也就是合计仅仅只有十人。

「百人以上的战力一下子只有十个人了。看来前途多难了啊。」

巴鲁姆克面带苦涩的说道。

「敌人的战力是大始祖。以及刚才的怪物吗……要是不碰到敌人就能和部下汇合就好了。从内部破坏掉墓地看起来很艰难。总之不要说空话了先行动吧……喂小不点。快点过来。」

巴鲁姆克招手的对象是通道深处的大妖精希尔克。

「要走了。和刚才的广场一样，想要进到这里面去少了你可不行。好好活跃一番吧。」

「呐人类，你看你看，前面有条小河！」

「河？」

「还有鱼在游。」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建筑物里啊。这建筑物整体到底是……」

常识在这不管用。

在这白色石材做成的地板和道路前方到底会设置着什么呢。

「贞德大人，我改变想法了。」

花琳拔出了一对弯刀——加工制成的亚龙之牙，像是要引导在场的人们前进般迈出脚步。

「墓地里设置着陷阱，我想这个想法仍不够充分。」

「……什么？」

「这里是狩猎场。」

咚，咚。

发出轻轻脚步声的花琳继续开口。

「自称为神的怪物躲在暗处，而我们就是它的猎物。做好这种程度的觉悟前进吧。」

白色墓地「中层」——

被墙壁包围的通道和到处分散着的「空无一物」的房间。凯走在这放着光芒的洁白地板上。

「…………」

停了下来。

一瞬间低头看向附在通信机上的时钟，凯再次迈开步子。

……我和贞德才分开了二十分钟。

……可为什么体感好像已经经过了这十倍的时间一样。

大始祖和巨兽阿米密特什么时候现身都不奇怪。

每走几步走要回头看向背后，确认是否有没有异常，然后继续前进。每秒钟都在消耗着体力和精神力前进。

「阿尔弗雷亚。」

对着走在前面的大天使，凯搭话道。

「还没有具体的反应吗？」

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但是凯二人并非是毫无探测的手段。现在二人正在前往的地方，就是主天阿尔弗雷亚感应到法力的方向。

「用人类你的感觉来做比喻很困难。只是『从这边走能听到声音』这程度的感觉。而我感受到的那个法力巨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大步前进的主天阿尔弗雷亚。

「是大始祖吗，或者是它的眷属吗，还是说是巨大的法具散发出来的法力呢。这些我都不知道。要是希尔克在的话就能判明了。」

「……她没事吧。」

「妖精的危险感知能力很强。只要不是这个墓地完全塌掉的话，她应该都能逃得掉的。」

沉默。

过了一会，天使又加上了一句话。

「这么想比较好吧。」

「……我知道了。」

凯没有继续问。

二人是同样的心境。挂念着同伴们而感到不安。

将这从自己的意识中排除。需要集中注意的是确保自己的性命。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余裕去考虑别的事。

「说起来，这东西真的安全吗……？」

浮在空中的球状石头。

大小大概是凯能抱着，重量最低超过了十千克的球体，正漂浮在自己二人前进的通道中。

……这个墓地下层涌出的法力让这些石头飘了起来。

……虽然听起来说得通。

可看上去却还是像陷阱一样。

在我们通过的时候，这些石头会不会加速朝我们撞过来？

「只是浮着而已。你就把它想成飘在天上的云吧。」

「无害?」

「是不是无害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大始祖准备的陷阱。如果是它们做的话，肯定不会用这种区区石头就了事的。」

「……也是。」

凯直直走入和之前一样的圆顶型房间。

从佣兵王阿卡因和黑色巨兽阿米密特的袭击中逃离后，现在自己没有一点会受到大始祖袭击的迹象。

「等等。」

「停下。」

人类凯和天使阿尔弗雷亚的制止声重叠在了一起。

两人视线交汇在了地板上。

在那里，黑色的液体宛如血迹般滴落的痕迹。

经过一段时间已经风化了。

朝向通道的右边，血痕拐了过去。

……是谁？这个血痕，是昨天今天刚滴落的痕迹啊。

……可以肯定不是贞德她们。

说不定这甚至不是血液。那么这到底是什么？

在这一瞬，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凯，对通路上出现的气息的察觉慢了一步。

叮。

金属的摩擦音。

「这是——！？」

钢铁色的锁瞄准凯飞了过来。比主天的动作更快，锁像是缠绕在一起一般锁住了亚龙爪的前端。

「咕……！」

手臂要被扯断了？

不敌这运输车般的巨大力量，凯松开了手上的亚龙爪。

缠在亚龙爪上的锁，将亚龙爪拉进了通道的深处。

剑被什么人夺走了。

对这个事实，凯感到背上一阵寒意。

「不好——！」

「等等。」

对想要夺回枪剑而迈出步子的凯，主天阿尔弗雷亚伸出了手。

——停下。

在凯的面前，被锁链缠住的亚龙爪被带向了通道深处。

「奇遇啊。」

仍没有动作的阿尔弗雷亚开口说道。

「我们正追着的法力，正是从那锁飞出来的道路方向传来的。它是那把奇妙的锁的主人的可能性很高。」

「……什么。」

「做好这打算前进吧。」

沿着锁返回的方向前进。而在这边，比之前更多的血迹像是要把墙壁染成黑色般到处都是。

通过通道——

凯来到了一个小房间。

而在白色墙壁的包裹中，有一个全身钢铁色的巨人。

残留的机钢种，吗？

「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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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在内心叱责着自己。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这里，在作为墓地上浮前都还是机钢种的住处啊。

自己凯发现的白色墓地——

最初只是为了探索袭击了修露兹联邦的机钢种的老巢而已。

……还有残存的吗！

……而且还是能动的个体！？

首领玛查·B被打倒后凯认为剩下的全部个体也将无法行动。

而现在它出现在墓地内确实出乎了凯的意料。

只是。

『…………』

它的样子很奇怪？

让摆好架势的凯皱起眉头的原因是，钢铁色的巨人一直保持着跪倒的姿势，没有要行动的样子。

滴答，滴答。

从机钢种胸口处低落的黑色液体。

动力电缆被破坏，从中如重油一般带着臭味的液体不断渗出落在地上。

比作人类的话就是出血。

而且看起来伤势相当严重，所以它才陷入了无法行动的状态吧。

「这就是机钢种吗？」

大天使看着钢铁的巨人说道。

「从地底现身的第六种族。刚听到时我还只是半信半疑。原来如此。它的波长我确实是头一次感觉到。」

「……啊啊。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它。」

对着大天使点头的凯正面看着机钢种。

机钢种正抱着凯的亚龙爪。如果这就是扔出锁的个体的话，那么它什么时候会再扔出锁也不奇怪。

「好像受了重伤，但还是不要大意。机钢种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咬紧牙关。

必须要把剑夺回来。可要是在这受到大群机钢种的袭击的话，一切就完了。

只是。

在连眼都不眨的盯着看的凯面前，受伤的机钢种仍是蹲着没有动静。

也没有想放开亚龙爪。

……它到底在想什么。

……是陷阱吗？为了让我们感到困惑。

在这片寂静中。

『我……们……』

齿轮的声音响起。

笨拙的人类的预言是从钢铁装甲的缝隙中发出的。

『聚合生命体玛查·B……失去……』

「！」

从生锈的声带中发出的名字，让凯瞬间往后方跳去。

……玛查·B，难道是！

……因为自己的头头被打倒了，所以为了复仇而等在这吗！

凯这么判断了。

在一秒就足以分出生死的情况下，这么判断也是当然的。

只是。

『以玛查·B的最终决定——』

对机钢种之后说出的话，凯当场呆住了。

『大战，结束了。』

「…………什……什么？」

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抱着敌人凯的武器亚龙爪而不动的姿势——就像是机钢种的「停战」的意志一般，凯总算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但是，这是为什么。

「怎么回事！玛查·B……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玛查·B是聚合生命体。拥有对全体机钢种的意志进行集约的个体。』

「这个我知道。那么，它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做丶出丶判丶断丶的丶是丶人类你。』

机钢种行动了。

它将夺过来的亚龙爪的前端，对准了凯。

『存在着只有人类繁荣的未来。可是你并没有选择它。』

「……！」

『所以玛查·B重新做出了最终判断。』

「…………难道是。」

第二次死斗的最后瞬间。

受到凛奈的世界坐标之匙攻击的机钢种玛查·B消失之前不断大笑着。

"怎么……果然……你丶选丶择丶了丶那丶边丶吗丶。"

"没关系。这也只是让机钢种混入那边而已……作为个人我想要报复，可对种族来说这也不坏。"

未丶来丶有丶两丶个丶。

一个是按照大始祖的提示，排除所有的他种族「只有人类的理想未来结局」。

以及更远大的未来。

对于自己凯做出的选择，察觉到了的玛查·B笑着被消灭了。

『人类你，允许了人类以外的种族存在。』

「…………」

『人类你允许人类以外的他种族——机钢种存在的话，就停止大战。这就是玛查·B的最终判断。』

凯没有说话。

只是接受机钢种话语中带着的分量就已经是极限了。

……怎么会，那玛查·B它。

……变成那种面目全非的样子，也要来袭击我的理由是。

为了鉴定自己。

四种族被封印，失去了同伴的人类，孤身一人下会不会接受「只有人类的理想未来结局」。

"碍事的四种族消失，人类沉浸在了和平之中。……只是。"

"只有你，说丶不丶定丶还丶能丶做丶什丶么丶。"

「…………」

现在想想。

机钢种玛查·B的话里确实可以往这方面进行联想。

在它漆黑杀意的底部，装着微小的期待。

『以玛查·B的最终判断。』

枪剑飞在了空中。

被机钢种夺走的亚龙爪朝凯扔了回来。

『我们机钢种在此。选择人类你。』

接住漆黑的枪剑。

握住枪柄。

「这……是？」

极小的差距。

比挥舞至今的亚龙爪仅仅重丶了丶几丶克丶。用身体记住了亚龙爪的凯的直觉，在这么诉说着。

这个微小的差距到底是。

『对冲击性17%，耐热性4%强化。欠损修复。』

「什！?」

凯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机钢种要夺走亚龙爪，又这么在乎的抱着呢。

因为它在修复亚龙爪。

但是这并不是简单的作业。

修复就需要「素材」。不管是伤还是磨损，如果缺少了素材，再怎么样的名刀和剑都无法修好。而这里就没有素材。

那丶么丶它丶是丶用丶什丶么丶代丶替丶的丶呢丶。

「你……用自己的部位修复了亚龙爪吗！？」

至今为止——

和五种族的英雄以及切除器官，大始祖的眷属不断战斗，亚龙爪在看不见的时候已经积累了许多伤痕。

这是当然的。

不管是怎样的名刀，持续使用刀刃也会损毁。

但是制作亚龙爪的素材碳素纤维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在五种族大战中败北的人类的生产工厂被破坏，已经无法进行开发了。

只是。

在不该存于世上的人——因世界轮回而诞生的机钢种体内却存在着这种素材。

"即使挥下亚龙爪，却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碳素纤维电缆吗！？"

比作人类的话就是脏器移植。

在凯没注意到时迎来界限的亚龙爪。而只有机钢种听到了亚龙爪发出的听不见的悲鸣。

『————』

钢铁的巨人没有再说话。

只是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走吧。」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大天使行动了。

他转向背后，朝来的通路走了回去。

「这里没有敌人。从前面的岔路也能感到些法力。回去吧。」

「……啊啊。」

重了一些。

带着修好的亚龙爪凯迈开步子。已经没有留在这的理由和与身后的巨人说话的时间了。

有人为自己铺好了路的话——

在这路上全力跑过，就是对铺路人最好的肯定。

2

白色墓地「中层」。

从表层来到了深处的中层。

事实上能客观证明一行人正在接近这金字塔中心的这种法术并不存在。在纯白的墙壁上并没有什么标记，走在脚下的地板花纹也没有丝毫变化。

谁也无法断言。

即便如此——

北部乌尔萨和南部由伦的联合部队的十人仍无言地停下脚步，像在警戒般环视着四周。

「…………」

咕地咽下一口气。

就连这小小的动作也会让人感到吵闹般，异样的寂静笼罩着众人。

「——花琳。」

「我也是同感。在走过之前那个拐角时空间突然改变了。要说就像是潜入海中一般的压迫感吗？」

被贞德喊着名字的护卫附和道。

是的。

对花琳说的话，贞德也是同样的感觉。痛苦。就像是全身被绳子绑住了一般的不舒服和压迫感传来。

「巴鲁姆克殿下。」

「前方没有异常。起码现在是。」

背着巨大重机关枪的巴鲁姆克。

能把士兵两人才能勉强抬起的大口径武器背在背上走到这里，果然是坚强的男子汉。

「这空气真让人讨厌啊。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在被大群圣灵族袭击前感受到的温暖的风了。喂小不点。在哪。」

「…………」

「喂小不点。」

「咿呀！？」

大妖精希尔克发出悲鸣跳了起来。

用小身体轻松的从地面跳起了近两米的她抓住了巴鲁姆克的头。

「喂，喂你这家伙！怎么又到我头上……」

「别吓我，人类。现在希尔克正在集中注意力呢！」

「集中注意力？为什么。」

「野兽的气息——」

带着过去不曾有过的紧张口吻。

蛮神族的小人缓缓开口道。

「和极乐鸟God Bird一样。比虫子还弱小的气息在不断靠近变强。希尔克，讨厌这个气息。」

「喂，难道是……」

皱起眉的巴鲁姆克正想说什么——

巨大野兽的咆哮，震动着墓地的墙壁。

白色墓地「中层」前。

和机钢种的遭遇就像是梦境一般，现在凯二人正在隔壁的通道上若无其事的前进。

大始祖的身影和气息都感觉不到。

突然就在这时。

「这么想起来。我们能走到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走在前面的阿尔弗雷亚突然开口。

「走到这么深的地方也没有受到一点阻碍。虽然和希尔克分开有点难受，可我的力量几乎完全没有消耗就能来到这也是足够幸运了。」

「天使宫殿的炮击呢?」

「那是放出了储存在宫殿内部上百年的法力，不是我的力量。」

沉默。

在互相响起脚步声的通道上，凯用力握紧了亚龙爪。阿尔弗雷亚话里的隐藏含义是——

……能走到这，已丶经丶是丶不幸中的大幸吗？

……可以无伤走这么久，真就只是我们运气好而已。

总算来了。

快警戒——这样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的灾祸接近了。

蛮神族的英雄这么传达着。

「阿尔弗雷亚，法力的反应在哪?」

「这堵墙的另一边。」

穿过迷宫般的通道后的凯二人面前，是一个景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空间。

无数闪耀的柱子。

以及比凯还要巨大的水晶群。

——水晶的大空间。

附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绚烂水晶，装点着这个空间。

而在地板上铺着像是碎掉的水晶形成的粉末一样的东西。这些粉末在凯的面前漂浮了起来。

风吹起。

这是之前走过的通道里从没发生过的现象。

……风，或者是法力吗？

……阿尔弗雷亚感受到的法力就是从这发出的。

化作气流卷起漩涡的巨大法力。

主天阿尔弗雷亚大步迈向房间中心。

「就是这个了。」

耸立在中央的水晶之柱。

这跟柱子还起着支撑住天花板的作用吧。现在那透明的柱子里正闪着光。

……我，知道这个光？

……是那个时候。这和四种族被封印进墓地时的光一样不是吗！

封印之光。

也就是说这就是——

「阿尔弗雷亚！」

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无法抑制住紧张和高扬的凯咬住嘴唇。

「这个水晶里封印着四种族中的某一族对吧！」

「没错。这个光就是超压缩后的隔离空间。恐怕从外部进行物理干涉就可以了——希尔克。」

阿尔弗雷亚喊出了不在场的大妖精的名字。

「念话传达。可能很难接收到但你一定要听到啊。……我们发现了四种族的。那是用水晶做成的圆柱。」

之后阿尔弗雷亚自己靠近柱子。

瞬间，像是要拒绝他的接近般，小小的火花亮起。

「和预想一样的麻烦结界。希尔克，首先找到封印石吧。在找到封印蛮神族的石头之前，把每一个封印石全都破坏掉。」

阿尔弗雷亚伸出手。

在他手上，一把前端分成三段的银色三叉矛显现了出来。

——天罚之矛。

能够贯穿法力屏障的法具。凯还记得在自己第一次和主天阿尔弗雷亚交战时，这把矛曾贯穿过蕾蕾的灵装「七姬守护阵」。

……虽然不是个有好回忆的武器。

……但确实，它是突破封印的最理想武器。

凯往后退了数步。

而代替凯大天使走向前，准备挥下手中的银色三叉矛——

『你这可是大罪，天使。』

背后的墙壁伴随数十根水晶之柱一起破碎了。

人类大小的水晶被轻而易举地吹飞，踩烂。一体和极乐鸟God Bird体型类似的黑毛皮巨兽冲了进来。

像马一样鬃毛倒立着，强韧的四肢踩在地上。

『这里是灵魂安眠之地。建造在现世中的冥界的一处。』

守护兽阿米密特——

这只大始祖眷属的野兽看着凯和大天使阿尔弗雷亚开口了。

『余是，这冥界的守护者。』

第八卷 久远之魂 World.4 永恒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