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四 王者之路！？ 失去最重要的人

<p>就算那个人相信有鬼，可是傲慢的占卜师却不相信。</p>

<p>抄捷径穿过森林。</p>

<p>如果骑马通过这条跨越土地界线的隧道，就高度来说稍徽太低了。</p>

<p>尤其是在距离出口不远之处，有几颗石头的位置相当靠近，很可能会撞到额头。</p>

<p>伟拉卿轻轻摸了一下坐在前面的人的头发，要他把头低下。</p>

<p>以前的人是不是都比我矮啊？</p>

<p>怎么说？</p>

<p>如果全速冲刺的时候不幸撞上，下场应该不只摔马吧？</p>

<p>搞不好这就是那些石头的存在目的。</p>

<p>通过昏暗的场所，来到看得见市区的石板路，有利不禁大口吐气，放松肩膀的力量。后方的肯拉德慢慢贴近他：</p>

<p>怎么了？你在紧张什么？</p>

<p>因为刚刚那里很危险啊。</p>

<p>危险？这里是陛下的领土，虽然感觉起来有点阴沉黑暗，却是不曾发生过什么动乱的地区哟。</p>

<p>啊我不是指犯罪之类的事。像我妈每次走过那种场所，表情都会很难看。还说：十之八九有阿飘。</p>

<p>阿飘？</p>

<p>没错，就是那些无法升天的人。以你们的理论来解释，应该是那些对这个世间还有所牵挂，不愿投胎转世的人。</p>

<p>听到年轻主人这段出人意表的言词，肯拉德的脑海不禁浮现十几年前见过面的女性脸庞。</p>

<p>她的个性温柔，但是似乎天不怕地不怕。</p>

<p>虽然我是个不相信有鬼的人，可是每次只要听我妈讲这些事，就会觉得说不定是真的。我妈还说一开始就面露凶相或是表情充满怨恨反而不用担心，只要不让视线对上、不靠近就没事了。据说是笑脸盈盈的小孩子跟女人最恐怖，因为她们的长相会突然变得很狰狞。你相信吗？这些都是灵异故事喔！</p>

<p>他歪着头这么问道。</p>

<p>肯拉德则是很狡猾地反问：</p>

<p>陛下认为呢？</p>

<p>别叫我陛下啦！我完全看不见那种东西，可是我妈的表情实在太过正经，害我不禁怀疑那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所以当我得知父母之中有人是魔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觉得是我妈！心想：哇！我妈是恶魔不对、是魔族！难怪她看得见阿飘！</p>

<p>肯拉德微微耸肩。这个人的说话方式真是既率真又让人觉得舒服。</p>

<p>你把魔族跟灵媒混为一谈了。</p>

<p>应该是说，我把它们都归类为超自然。</p>

<p>庙会前夕的街道比往常热闹，这也证实这个都市的繁荣。由于脚边有小孩子跟着他们，他们只好改用徒步的方式前进。</p>

<p>有利早在被人发现以前就做好万全的准备，戴上上衣的帽子并已压低。</p>

<p>看样子他越来越有自觉了。</p>

<p>原来不仅是魔族，人类也有阴阳眼。</p>

<p>有利一脸诧异：</p>

<p>难道你也有阴阳眼？</p>

<p>不，我没有。</p>

<p>如果真的有那种能力，过去早就为了补偿死去的部下，跑去当和尚了。</p>

<p>太好了。如果我身边真的有看得见阿飘的人，我很希望对方能告诉我，我的身边到底有没有。因为只要他们的视线往我肩膀后面移动，我就会以为有什么东西附在我的身上，吓得直发抖了。</p>

<p>两人穿过一群摊贩，走出两侧尽是商店的繁华大街。</p>

<p>有利站在贩卖异国饰品的杂货店前面，像个孩子一样大喊：</p>

<p>你看，肯拉德，地球仪耶、地球仪！虽然这里并不是地球。不过只要有了这个，就能够掌握整个星球，仿佛一整颗星球都属于我虽然只是模型。</p>

<p>别说是模型了，请务必将这个世界收为己有吧。不过那个还是先放回去吧，带着它到处走太碍事了。</p>

<p>照这个情况来看，在还没找到要买的东西以前，两手就会先被别的东西塞满。</p>

<p>于是他们先跟店老板照会一下，请他帮忙把唯一的模型保留起来，之后才往街上走。</p>

<p>结果连旁边的星象图也一起买下来了。少爷就是这么难以抗拒圆形物体……</p>

<p>你这话也太失礼了，我又不是因为喜欢球体才肯拉德？</p>

<p>看到街角不寻常地挤满人潮，伟拉卿停下脚步，看到好几个熟面孔。</p>

<p>怎么了？是什么要排队的店吗？拉面店？可是没闻到味道啊。</p>

<p>记得这里是从南方流浪到此的街头艺人租借的地方。</p>

<p>陛下。您相信算命吗？</p>

<p>算命？别说是相信了，我简直恨之入骨。先前我在正式比赛前一天想问自己是否有机会上场代打，所以跑去算命，结果那位了不起的算命师说：明天会中！想不到当天在牛棚和投手热身的时候，界外球狠狠砸中我的后脑勺，害得我不但没上场代打，还在比赛途中送到医院。</p>

<p>就某种意义来说，不是很准吗？</p>

<p>既然不是幸运而是衰运，怎么不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叫我小心一点呢？</p>

<p>肯拉德握着有利的手，对视线交会的人打个暗号。</p>

<p>那名男子立刻离开队伍，朝他们这边跑来。街上有许多人都是同样打扮，看来他们的真正身份并不是商人，而是军人。</p>

<p>毕竟锐利的眼神跟特有的步伐是隐藏不了的。</p>

<p>好久不见了，阁下。您怎么会来这里？是来视察吗？</p>

<p>不，只是碰巧经过，但是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倒是你们在这边做什么？怎么在排队算命？该不会是想询问该不该退役回到领地吧？</p>

<p>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纯粹来工作至于这位是难不成是，陛！</p>

<p>嘘！我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买东西。</p>

<p>听到国王本人的阻止，疑似士兵的男子连忙将嘴巴捂住。肯拉德继续说道：</p>

<p>只不过是生意兴隆的占卜师吧？谍报室应该没有必要特地留意吧？</p>

<p>这个嘛因为最近信徒急遽增加。比起占卜，现在比较接近宗教性质。我派了几名部下卧底当她的信徒，一旦发现有些许背叛国王的不利行为，随时可以将她逮捕。</p>

<p>太夸张了。</p>

<p>阁下，话不是这么说，难道您忘了欧鲁维提暴动吗？</p>

<p>那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p>

<p>尽管如此</p>

<p>男子闭上嘴巴，沉默一会儿之后又再度开口：</p>

<p>尽管如此，只要拥有些许力量的代言者都必须特别小心。说行话的业余占卜师固然无罪，就算仅仅是极小的事实和现象，只要他们信口说那是真王的圣旨，就会跟那时侯一样，成为撼动国家的罪魁祸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p>

<p>伟拉卿稍微拾起下巴，望着那一条喧哗的人龙。</p>

<p>去确认看看吧。</p>

<p>啊？</p>

<p>我亲自去确认她是无害的业余占卜师，还是迟早会形成威胁的祸害。少爷你待在这里等我一下</p>

<p>那我也一起去。</p>

<p>但是有利却因为无法露脸而不能接受占卜，只好成为单纯的小跟班。</p>

<p>两人被请进昏暗又寒冷的室内坐下。</p>

<p>伟拉卿觉得待在里面不是很舒服。</p>

<p>而披挂着多余布匹的桌子后方，一名年轻女子正歪着细到快要断掉的脖子。她用植物染料把头发染成绿色，一束绿发垂到胸前。</p>

<p>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对你的未来造成很大的影响。</p>

<p>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人能够完全摆脱过去而活吧？</p>

<p>肯拉德露出讽刺的笑容，不过在对方发现之前连忙恢复稳重的态度。</p>

<p>那个时候，坐在隔壁的有利动了一下身体。</p>

<p>等一下！先不要往下讲毕竟攸关个人隐私，果然还是不好。我还是不要听。</p>

<p>没关系的，少爷。</p>

<p>有利低着头，双手捂住耳朵。这样应该昕不见了。</p><p>那女人看了一下低着头的有利，但是只看得到淡棕色的帽子。不过也因为灯光昏暗，所以看起来有些接近灰色。</p>

<p>可能是判断他并非什么值得注意的存在，于是她面对肯拉德继续说话。</p>

<p>这种想法就真的是业余水准了。</p>

<p>你过去失去很重要的人因此现在变得非常胆小你被事实与悲伤所束缚，无法踏出重要的一步</p>

<p>女人的声音低沉又甜美，具有让人进入轻微催眠状态的效果。即使她讲的是很稀松平常的话，不过对于上门求助的人来说，听起来却格外受用。</p>

<p>但是将手交叉在胸前的肯拉德，在以轻轻点头代替回应的过程中，忍不住开始想笑。</p>

<p>你千万不能被过去困住。只要你还有一丝牵挂，你失去的那个人的灵魂就无法开始新的人生。那个人应该也希望你能够幸福。绝不能老是对那个人怀抱眷恋，责备自己</p>

<p>这些话留着跟阿达尔贝鲁特说吧。</p>

<p>少爷。</p>

<p>肯拉德轻碰有利僵住的手，再轻轻抓住他的手。接着慢慢将他的手从头部拉开，并且在没有人听到的情况下，在他的耳边低声呼喊他的名字。</p>

<p>有利，已经结束了。</p>

<p>结果怎么样？准确度多高？对了，不用跟我讲她说些什么也没关系。</p>

<p>快步穿过昏暗的通道，有利抓住伙伴的手臂。</p>

<p>肯拉德露出一脸沉稳的微笑，把年轻主人的帽子往上拉。</p>

<p>她是个无害的业余占卜师。她跟我说你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因为那伴事的束缚而无法往前进。</p>

<p>那个</p>

<p>有利咽下想同不准吗？的冲动，用漆黑的眼睛往上看。</p>

<p>那是肤浅又随处可闻的占卜用语。无论是谁都会失去一两个重要的人。就算年纪轻轻，身旁没什么人过世，那么套在崇拜的人物或是视为家人的动物身上也行。就连房子跟财产也都能够拿来比喻。迷信的人类一旦听到人家说你失去很重要的人，就会在内心寻找那个对象，然后不知不觉拼命将他找出来。</p>

<p>他轻轻摇头：</p>

<p>那是一句可以套用在每个人身上的话。</p>

<p>回到午后的太阳底下，他们轻轻叹了口气。</p>

<p>昏暗的环境让人感到紧张。</p>

<p>这家店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成功。</p>

<p>即使有必要监视，也不用太过神经质。那是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己毁灭的集团。</p>

<p>肯拉德原封不动地将这番话告诉曾经是自己部下的男子，再对有利投以真心的笑容：</p>

<p>好了。少爷，你说要去哪里？宝石商是最后的目标吧？</p>

<p>我们是来找发蜡的，肯拉德！是来找能够代替它的东西。</p>

<p>每当穿过街上杂沓的人潮就一定会想起。</p>

<p>抬头望着暮色渐暗的桔色天空，伟拉卿长叹一口气。</p>

<p>自己的确失去最重要的人。</p>

<p>根本就不需要占卜师来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