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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1934 娑婆篇Alice in Jails 序Ⅱ 副社长凯旋

作者:成田良悟 字数:7644 更新:2024-02-23 03:13:06

<p>「副社长!已经到了!赶快下来了!快点,快点!」</p>

<p>纽约——宾夕法尼亚车站。</p>

<p>横穿大陆的铁路。在列车的东终点,是代表着美国象征的城市人口。就在那里回荡着和冷冰冰的铁皮车厢不相符的可爱的声音。</p>

<p>「好啦,那我就先走了啊!睡过头再往西边去的话,就要被我们社长笑话了啊,那个尼古拉斯也会苦笑不已的。还有那个亨利,一定会用鼻子哼哼地笑话我,还有那个成天阴沉着脸的爱列安估计又要陷入狂躁的暴走状态了,那个蕾琪尔也又要开始逃票了。」</p>

<p>这列列车,内部设计高雅,行驶动力强劲,而且现在还是人流高峰期。就在这样的车厢里面,那个可爱声音的主人——一个少女用着如同小鸟般的声音说着话,从车厢里面蹦了出来。</p>

<p>虽然车站并不是那么地拥挤,但是人潮还是来来往往,汹涌不绝,每一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行走着。</p>

<p>而这个从列车上跳下来的少女,仿佛在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一样,在人群里面来来回回地转着。</p>

<p>看她的样子还不满15岁,周身散发着和自己的年龄相符的气息。</p>

<p>但是,在她的脖子上却有着一个明显不和谐的东西——一个新闻记者用的大号照相机就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而这种不协调的搭配,反而更加突出了少女身形的娇小。</p>

<p>这个照相机不可能是玩具——机身黑白的对比,莱卡镜头,这个相机使得少女周围的气氛显得凝重。</p>

<p>少女在这样的气氛中悠然自得,啦啦啦地用鼻子哼着莫名其妙的歌曲,等待着同行伙伴下车。</p>

<p>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就在少女翻了好几次眼珠子之后出现了。</p>

<p>「唔……不要那么着急啊。凯萝尔。」</p>

<p>从车窗里面探出头说话的是一个有着锐利眼神的正值盛年的男人。</p>

<p>乍一看去男人非常的年轻,但是头发中夹杂着白发,让人无法正确的判断出此人的年龄。男人的眼神闪烁着鹰一样锐利的光芒。在他的左脸上挂着一只眼镜。</p>

<p>这样的一个镜片,与其说是一只眼镜,倒不如说是一面镜子——而且是一面凸透镜。它将车厢内部的所有环境都歪曲地映射在了凸型镜片上。</p>

<p>男人的穿戴整齐得体,无论是身上的名牌服装还是放在椅子旁边的看上去非常高级的雨伞,让这个男人怎么看上去都是一个富足的财阀领导。正因为如此,所以他那如同恶人般锐利的眼神就显得如此地格格不入,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让人难以忘怀。</p>

<p>「啊。总算下来了啊!真慢啊你,副社长!」</p>

<p>刚才邪个提着相机的少女,看着下车的这个危险男人,满脸的微笑,毫不害怕。</p>

<p>「快些——我非常想快点把这次的长途旅行写成新闻啊!」</p>

<p>「哎呀哎呀……如果说人这一生的心脏跳动的次数是一定的话,刚才让人心跳加快的时刻可真算得上是减寿啊。」</p>

<p>「这种认识我看还是算了吧。对于新闻记者来说,速度就是生命啊!如果我们不快点回报社写报道什么的话就来不及了啊!」</p>

<p>看着恨不得早一刻飞回去的少女,男人开口说着。</p>

<p>「唔……速度并不等于生命啊。凯萝尔。这样的话,最多也就只有2648点啊。」</p>

<p>「……什么多少点啊?」</p>

<p>毫不在意来自凯萝尔眯着眼睛的眼神,被称为「副社长」的男人,接着淡淡地说道。</p>

<p>「虽然我想说对于新闻记者来说,情报的快速准确是很重要……啊,但是实际上不单单如此啊。单纯的夸大其实也算是一种报道。哎呀,甚至有时候夸大其事的报道反倒卖得很好。所以总要的是感觉,运气和体力。身体和心脏是我们的资本,正在跳动着的心脏和恩考中的大脑,这一切表明着我们记者的生命和普通人并没有差别……虽然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但是到底在这一点上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在这一点上不能做出2649点的分数啊。」</p>

<p>「只差一点!?……啊,这样就够了。那这一点不用理它了,那我们就赶快回公司养精蓄锐好了——」</p>

<p>想要早早地结束谈话的凯萝尔——视线突然落在了副社长的身后,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张大了嘴巴。</p>

<p>「哎?那个……哎?」</p>

<p>「怎么了啊,你,凯萝尔。身为一名淑女,可不能像你这样用食指去指对方的啊。」</p>

<p>副社长一边责备着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凯萝尔,一边用手重新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睛。</p>

<p>看着自己这副样子的副社长,凯萝尔满脑子的疑问,开口问道。</p>

<p>「那——个。副社长。这一次的采访取材,只有我和副社长两个人吗?」</p>

<p>「嗯……可以说这次行动中,我和你是共同行动的伙伴。但是,与其特意地询问这种事情,我更感兴趣的是凯萝尔你的视线,也就是说在我的背后。我知道有些什么东西,你就把你想要说的说出来好了。」</p>

<p>「……那个……」</p>

<p>凯萝尔在一瞬间思考着——</p>

<p>然后,虽然面对着副社长,但是却是对着他身后的那个莫名的存在,开口问道。</p>

<p>「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p>

<p>此时,站在副社长身后的那个「她」,噗哧一声轻笑着,用非常清澈的声音回答着问题。</p>

<p>「你好。」</p>

<p>「唔……?」</p>

<p>「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呢?或者还是应该说『我们又见面了啊』。」</p>

<p>副社长听到身后的声音,只是扭过头去,看到在那里站着一个女人。</p>

<p>眼前的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普通女性旅行者的气息,脸上浮现着明朗的微笑,仿佛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似的,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讲了出来。</p>

<p>「您是DD报社的副社长吧。或者……应该称呼您是情报员比较好吧?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先生。……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名字是否是您的真名。」</p>

<p>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态度过分地恭敬,询问着面前的男人。</p>

<p>凯萝尔对此感到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藏在了副社长的影子里面,而副社长本人——古斯塔夫则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是回击似的也用非常夸张恭敬的语气回答道。</p>

<p>「每一个都是真实可信的,所以清您想怎么称呼,就随您的便吧。只不过,您究竟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下和我们接触的呢,根据您的立场不同。我们也会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的啊。」</p>

<p>副社长说着话,懒懒地伸了一下懒腰,用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终于转过身来正式地面对着那个陌生的女人。</p>

<p>陌生的女人温柔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仍旧用淡淡的语气确认着对方的身份。</p>

<p>于是,古斯塔夫两个人马上给与了对方想要的回答。</p>

<p>「我听说你们……DD报社的情报员们,无论怎么样的情报都能搞到手,对吧?」</p>

<p>「唔……确实如此啊。我们是情报站。我们将情报作为货币,来购买金钱。对于我们来说,情报本身拥有着成为社会基准的绝对价值。情报的价格变化,与股市的行情相比更加的激烈。根据交易对象的不同,价格也是有高有低,上下波动。我们所从事的就是这样一种只能以此为生的艰难的行当。无论是世间丑闻。还是名人秘辛,街头议论,小巷传说,社会风传,千古奇闻,只要顾客有要求,就算是不着影的风闻还是虚闻,都可以拿来当作商品来卖。……那么,就把您当成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拜托给我们的最为重要的客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p>

<p>副社长的冗长的语言就像是宣传广告一般,非常殷切</p><p>热情地向着对方推销着自己的公司和业务。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根本找不到一丝对于顾客的谄媚和讨好。副社长的表情就像是将对手看透一般的了然平静。</p>

<p>紧接着——那个陌生的女人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已经被副社长看穿一样。</p>

<p>柔和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改变。</p>

<p>淡淡的轻轻的动作。</p>

<p>动作的幅度,非常地小,几乎看不出来。</p>

<p>她只不过是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闪耀着黑光的小铁块,伸出手来对着副社长的胸口——仅此而已。</p>

<p>「我还是重新说一下,我是要和你们说初次见面的好呢。还是说好久不见了好呢。」</p>

<p>「哎……哈!?」</p>

<p>凯萝尔注意到在那个陌生女人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把手枪的时候,表情不由自主地僵住了。</p>

<p>而副社长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凶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混乱,静静地朝着对面的女人说道。</p>

<p>「原来如此。如果把情报当成货币的话,那么遭遇强盗被洗劫一空也是理所应当可以想象得到的……既然你不是我们的客人,那也就没有必要对你这么客气了,啊。」</p>

<p>「唉,副社长!不是这样的……」</p>

<p>战战兢兢地颤抖着紧紧握着手中的相机的凯萝尔开口说道。副社长微微向前迈了一步,遮挡住了身后的凯萝尔,淡淡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p>

<p>「那么,强盗小姐,特意冒着被警察抓住的危险,来这里想要从我们这里抢走什么样的情报呢?……不过,在此之前,至少也该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吧?」</p>

<p>即便此时面对着强盗的手枪,副社长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殷勤热情。只不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p>

<p>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手的女人,手里握着枪,笑眯眯地。对于副社长和隐藏在女人自己衣服下的小手枪,远远呆在一边的站台工作人员一点都没有发觉。</p>

<p>「我的名字叫做希尔顿。是『双子』中的一个啊。」</p>

<p>非常干脆的自报家门。</p>

<p>「唔。我知道了。不过……和报上自己组织的名字相比,还是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真帮大忙了啊。」</p>

<p>副社长的回答也非常得干净利落。</p>

<p>凯萝尔对于跟前发生了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一味地握紧自己手中的相机。</p>

<p>在一瞬间的静寂之后,那个自称是希尔顿的女人静静地摇了摇头——笑容只不过有些僵硬,但是口中说出的话确实非常的危险。</p>

<p>「……是吗。看来您……也害怕这个地方啊。」</p>

<p>「哈?」</p>

<p>「情报站,情报站,情报站!只要以此为名义,就算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为过!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一副俨然是世界支配者摸样!你们这些人……说老实话。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啊?对于我们的事情……我的事情!」</p>

<p>陌生的女人,虽然还没有完全的失控,但是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认为就算她现在扣动扳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副社长,作为情报员。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话。</p>

<p>「唔……说到我们都知道些什么啊,这样说起来答案还真的有模棱两可啊,就算是我自己也对此感到难以回答。……如果你要是问我『你到底想要了解多少』的话,或许我还能够回答出来。」</p>

<p>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思考着对方的问题,副社长仍旧自言自语地说着。</p>

<p>「对于我们知道的事情,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我只能想到一个词可以表达啊。对于我已经了解了多少的这个问题,我只能用一句话来表示了。那就是『我能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仅此而已。」</p>

<p>「别给我开玩笑了!」</p>

<p>听到副社长的话,这个叫做希尔顿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刷地一下子消失了,脸色凝重地开口接着说着。</p>

<p>「你们,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面天天转悠着。你们算是无所不在啊。竟然和我们一样,无所不在!」</p>

<p>「不好意思,我要更正一下啊,强盗小姐。我们并不是像你所说的,你在美国的什么地方我们就尾随在那个地方——因为,在你不在的地方我们也有人在啊。」</p>

<p>听到副社长如同谜语般的回答,希尔顿紧紧地咬了一下牙齿,让自己的感情冷静了下来之后,又再一次地向对方提问道。</p>

<p>「是的,所以我们才想要知道的啊。」</p>

<p>但是,似乎并不能真正的完全冷静下来,随着声音话题的深入,希尔顿的声音慢慢地狂躁了起来。</p>

<p>「修伊大人他……修伊大人他想了解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左眼……到底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芝加哥和恶魔岛的情况看来——你们『情报站』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啊。」</p>

<p>希尔顿说完这些话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静静地重新稳定住已经偏离方向的手枪。</p>

<p>到目前为止的焦躁纯粹是由于本人的愤怒,绝对不是因为拿枪指着人而产生的紧张。</p>

<p>这个女人锋利的眼神表明本人有着不止一次的杀人经历,不单单是副社长,连凯萝尔都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威胁。</p>

<p>真是让人头疼啊,即便是告诉这个女人她想要的情报,也不可能平安地回去的吧。紧紧抱着照相机的少女心中这样地想着——而副社长则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半是惊讶地摇着头。</p>

<p>「你相信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p>

<p>「……你说的是什么意思?」</p>

<p>「屈服于威胁的情报员,所说的话一定是谎言。为了保命而开口的情报员,为了让自己活命,必定会毫不在乎地说一些混淆视听的对自己有利的谎言,不是吗?」</p>

<p>「…………」</p>

<p>虽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女人沉思的表情,但是希尔顿并没有因此放下自己的手枪。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力气也没有丝毫的松懈。</p>

<p>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副社长还是丝毫不让步地接着说着。</p>

<p>「DD报社从来不会屈服于威胁,歪曲的事实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是『强盗』的话,……我就索性放弃抵抗告诉你好了。所有的事情。」</p>

<p>「哼,副社长,反正你终归还是耍说的,你就不能放下姿态说啊!?」</p>

<p>凯萝尔满眼的不知所谓,泫然若泣,可是副社长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对于自己助手的表现视而不见,盯着对方的眼睛的深处,闪闪发光。</p>

<p>「在这里的话,终究会被车站站员给发现的。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啊。」</p>

<p>「……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啊。反正你们也没有想耍逃跑的打算……如果原本打算设圈套的话,之后会怎样……对于了解我的秘密的你们来说,你们也早就知晓了吧?」</p>

<p>「非常地了解了。那么,我还是边走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做好准备好了。」</p>

<p>「准备?」</p>

<p>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副社长接下来的话更加得让人摸不着头脑。</p>

<p>「不同对手无差别地将所有的情报都给抢过去,甚至连最好不要知道的情报,所有的所有都统统知晓的心理准备。」</p>

<p>说出的这些话,仿佛是把这个叫做希尔顿的女人的全部都看透了的感觉。</p>

<p>甚至连在此之前,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全部地,毫无保留地——</p>

<p>「你最好给我记着。知道了结果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强盗顾客,我们不会提供售后服务之类的买卖的啊。这就是我们这样一个情报站的职业。」</p>

<p>副社长就这样慢慢地,沉重地,安静地说着这些话。</p>

<p>「那么……为了帮助你来整理头绪,</p><p>那我就边走边来确认你们的事情好了吧。你们,被称之为『吸血鬼』的『手下』,在芝加哥这个城市中做了些什么,不能做什么——那么,我就开始说了啊。」</p>

<p>「将那些真正的事实……毫不隐瞒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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