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1705 The Ironic Light Orchestra 番外三 少女心中的纠葛

<p>第8节番外三少女心中的纠葛</p>

<p>波罗尼亚卢宅邸食堂</p>

<p>“妮基小姐，你的心情怎么样？”</p>

<p>“哎，那个……”</p>

<p>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艾斯佩朗萨伯爵向孤零零地坐在食堂里的妮基打了声招呼。</p>

<p>是他叫妮基过来吃中饭的，因为其他的佣人们还在工作之中，所以妮基是第一个踏进食堂的人。</p>

<p>放在妮基面前的是用鸡汤和小牛小腿上的肉一起煮制的汤，汤里面还加了番红花、肉蔻等香料，的确称得上是一道清淡却刺激食欲的人间美味，而且只要闻一闻它的香味，人们自然就会有喝干它的冲动了。</p>

<p>“不用介意！你昨晚没有食欲，没吃什么东西，我想你现在应该饿了。先喝点汤润润舌好了。”</p>

<p>叫做艾斯佩朗萨的男子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很有耐心地在劝少女进食。</p>

<p>“那……我就把汤喝了……”</p>

<p>少女似乎很不好意思，低声说了这句话后，就有点笨拙地把匙子放进了汤碗里。</p>

<p>含一口汤在嘴里，恰到好处的热度和香辣调味料的酥麻在口中扩散开来，然后清爽鲜美的鸡肉味接踵而至，抚平了舌头所受的热辣辣的刺激。</p>

<p>少女从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汤，她瞪圆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味，不由得舀起了第二匙汤。</p>

<p>喝了几口汤后，少女才想到了此时自己该说什么话——咽下口里的汤后，她对着艾斯佩朗萨说道：</p>

<p>“……很好吃！”</p>

<p>“那太棒了！”</p>

<p>艾斯佩朗萨听了少女的话，好像很开心似的，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微笑。</p>

<p>妮基看到他的笑脸，不由得放松了戒心。虽然她不喜欢贵族，而且眼前的男子的装扮即使在贵族中也算得上是奇装异服——但是她知道这个男子不是坏人。</p>

<p>妮基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匙子送进嘴里。</p>

<p>“艾尔玛看到那个后才从窗户跳出去的。”</p>

<p>“是那样啊……艾尔玛先生看到窗外的……”</p>

<p>吃完午饭后——</p>

<p>因为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妮基继续和艾斯佩朗萨聊着天。</p>

<p>他们只是随意地聊了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妮基突然感到脸颊处一阵疼痛，于是抚了抚脸上的淤青处。</p>

<p>“！小姐，你没事吧？”</p>

<p>“嗯，没什么事，只是昨天受伤的地方有点痛而已……”</p>

<p>艾斯佩朗萨明知这样问不礼貌，但他还是问起了妮基的伤。</p>

<p>“那个伤痕……你是被谁打了吗？”</p>

<p>“哎……”</p>

<p>“是被别人打的，对吧？”</p>

<p>谈话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艾斯佩朗萨原本像枭一样圆圆的眼睛眯成了半月状，说话的语气比刚才重，语调也变得尖锐了。</p>

<p>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化而产生的压力，妮基不禁说出了事实。</p>

<p>“……因为工作没做好……被师傅打的。”</p>

<p>“他叫什么？”</p>

<p>“哎？”</p>

<p>“我要去找他决斗。”</p>

<p>艾斯佩朗萨边说着边要站起身来，妮基慌忙摇手阻止他。</p>

<p>“请不要这样做！”</p>

<p>“无论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原谅殴打女性的人。即使是为了教育女儿，除非他变成用巴掌打，否则我绝不会容许。”</p>

<p>“……”</p>

<p>“妮基小姐的伤痕应该是他用拳头打的吧。而且他也不是你的父亲。所以，我没有理由原谅他。”</p>

<p>看到艾斯佩朗萨一副想拿起剑就往市场冲去的样子，少女觉得自己要想办法阻止他，于是善意地撒了个谎。</p>

<p>“那个人对我而言就像父亲一样！我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我非常爱戴我的师傅！”</p>

<p>“……”</p>

<p>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艾斯佩朗萨恢复了冷静，回到了座位上。</p>

<p>“请原谅我令人见笑的无礼言行。”</p>

<p>“没、没什么……”</p>

<p>“不过，如果你有什么痛苦，请一定告诉我！”</p>

<p>艾斯佩朗萨用力地笑了笑，虽然瞪得大大的眼睛有些令人害怕，但是他的笑脸让人觉得很可爱。</p>

<p>——总觉得……从昨天开始，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p>

<p>少女静静地低下了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张开了口。</p>

<p>她想和眼前的贵族、艾尔玛、昨天救了自己的少年和少女，</p>

<p>——说更多更多的事情。</p>

<p>少女心中涌起了这个愿望的一霎那——有一个客人来到了食堂，破坏了她的心愿。</p>

<p>“艾斯佩朗萨殿下！你在这里啊。”</p>

<p>“太无礼了，警察署长先生。”</p>

<p>艾斯佩朗萨听到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后，心情顿时恶化。</p>

<p>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径直走进食堂的男人正是前些天刚来过这儿的警察署长拉罗夫。</p>

<p>妮基看到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身体不由得僵住了。</p>

<p>“你有什么紧急事情要报告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不必说任何话就可以打道回府了。”</p>

<p>艾斯佩朗萨对警察署长的态度和对女性的态度截然相反。听到“领主”的喃喃自语，警察署长平静地摇了摇头。</p>

<p>“又有人被‘假面职业杀手’杀了。”</p>

<p>“！”</p>

<p>听到警察署长的话，妮基顿时全身都绷紧了。</p>

<p>艾斯佩朗萨和警察署长都没有注意到少女样子的变化。</p>

<p>“……又有人被杀了吗？”</p>

<p>“不过您请放心，这次的被害者是……男……性……”</p>

<p>警察署长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就被艾斯佩朗萨的手拽住了。</p>

<p>“署长，你好象弄错了我的意思吧？嗯，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的意思。”</p>

<p>“什么……”</p>

<p>“说不定会有某位女性因为那个男人的被杀而悲伤。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某位女性会因此而悲伤。你说我怎么能够安心？就算抛开这个不谈，作为领主的我知道又有人被杀害了，你觉得我可能安心吗？”</p>

<p>“您……说得完全对！完全对！”</p>

<p>脸被拽得紧紧的警察署长拼命地点着头。</p>

<p>艾斯佩朗萨的目光越过警察署长的肩膀看到妮基吓得身体颤抖不已，就立刻松开了手。</p>

<p>“糟糕，竟然在女士的面前作出了这样的丑态！”</p>

<p>“得……救了。……嗯？”</p>

<p>警察署长朝救了自己的少女望过去——皱起眉头说道：</p>

<p>“你为什么会在这里？”</p>

<p>听到警察署长的话，艾斯佩朗萨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p>

<p>“嗯？署长，你认识她？”</p>

<p>“哎，算认识吧。”</p>

<p>无视说话结巴的署长，妮基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嘴唇颤动着——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像要逃走似的朝食堂外走去。</p>

<p>艾斯佩朗萨目瞪口呆地看着妮基向食堂外走去，他猛地抓住署长的胸襟，咬牙切齿地说道：</p>

<p>“你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p>

<p>“我没做什么！您误会了！我认识她只是因为……”</p>

<p>“是什么？”</p>

<p>“她是……前些日子，目击到了‘假面职业杀手’的人……”</p>

<p>听了警察署长的话，艾斯佩朗萨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p>

<p>“不过她离开了这里正好……”</p>

<p>“因为这次被杀的少年正好是在她前一位的‘假面职业杀手’的目击者。”</p>

<p>“……看来真的是这样。”</p>

<p>少女回到了昨晚被带去的卧室，不禁自言自语起来。</p>

<p>“果然是逃不掉的。”</p>

<p>少女思考着被</p><p>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命运有什么意义。</p>

<p>自己作为“假面职业杀手”的目击者的生存意义。</p>

<p>死并不可怕，而且自己从内心渴望能逃离痛苦的现实世界。</p>

<p>但是，但是——这两天，她遇到了很多新的人，发现了新的世界。</p>

<p>逃出食堂后——她并没去外面，而是回到了这个自己只待过半天的房间。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呢？</p>

<p>其实原因很简单，自己非常厌恶外面的世界，厌恶自己从小长大的这个城市。</p>

<p>但是，从昨天起，自己看到了一个犹如梦境般美好的现实世界。</p>

<p>知道了幸福的滋味。</p>

<p>“神啊……你太残酷了。”</p>

<p>即使明白自己只是运气好而已，即使明白这种幸福只是暂时的，但是自己发现了，活下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幸福。</p>

<p>“本来还觉得死了比较好……但是遇到这些人后……经历了这些事后……我好想再……好想再多活一些时间……”</p>

<p>含着泪的少女的身心——全部都被“假面职业杀手”支配着。</p>

<p>少女的梦想、笑容、未来，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被压抑在了她无表情的颜面之下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