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1705 The Ironic Light Orchestra 小插曲 故事的开演

<p>第12节小插曲故事的开演</p>

<p>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黎明一如往常般降临。</p>

<p>除了港口周边的建筑还在冒着烟，朝阳如过去的每一天那样照耀着这座城市。</p>

<p>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既有贵族、平民也有炼金术师，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陷入了同一场大骚乱——从距离遥远的山坡上的一角是无法看到这种景象的。</p>

<p>在那个山坡上——贵族宅邸间的大道，某个角落里，两个人影正在俯视山坡下的街道。</p>

<p>“啊啊，昨晚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有认识的人跟我说‘看到市面上有在卖你造的那些劣质药’，我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竟然变成这样了。那家伙真是的，竟然说我正在造的药是劣等货，还说有人在擅自出售它。不过这么一来麻烦更大，你不觉得吗？”</p>

<p>一个装扮很像经商者的男人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长长一段话，站在他旁边的正是“臭鸡蛋”的老大艾伊鲁。艾伊鲁歪着一张脸，脸色极为难看，沉默地瞪着说话的那个男人。</p>

<p>“……贝格·加罗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p>

<p>长而蓬松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的被称为贝格的男人，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再次噼里啪啦地展开他的长篇大论。</p>

<p>“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只是受你父亲之托给他开了个药方而已，而且是你父亲让街上的医生量产那种药的。不过我倒没想到街上的人们会把还在研制阶段的药拿去量产。那个着火的地方好像是他们造药的作坊，怎么会发生火灾呢？从烟的颜色来看就知道是劣等货。太糟糕了！”</p>

<p>“……劣等货？用过药的那些家伙看上去心情都超好。看到那些人的样子，我都觉得可怕。”</p>

<p>“无论那种药能带来多大的快乐，它对人体的危害实在太大了。如果用过度的话，脑子就会出问题，开始想毁灭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如果是那种让人感到更多更多幸福的药，即使会要吸食者用生命去交换都不奇怪。但是我可不想为了这种劣等货而变成破坏世界的罪人，也不希望人们用这种药。”</p>

<p>说完这些话后，贝格转过身对艾伊鲁挥挥手。</p>

<p>“我要走了。我老师一家最近因为事故都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孙子，名叫切斯沃夫，大约五岁左右，好像暂时由新人菲鲁梅特在照顾。菲鲁梅特人太和善了，不大适合教育小孩。所以我必须早点回去照顾切斯……”</p>

<p>贝格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身影已经消失在大街的拐角处了。</p>

<p>目送贝格的身影渐渐远去，艾伊鲁暗暗叹了一口气。</p>

<p>“……炼金术师们都是像他那样的家伙吗？”</p>

<p>艾伊鲁一边在心里对炼金术师们嗤之以鼻，一边眺望着下面的大街——</p>

<p>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p>

<p>“麦萨哥哥！”</p>

<p>“……你这家伙。”</p>

<p>艾伊鲁转过身，瞪着跑到他跟前的少年，咬牙切齿地大声斥责道：</p>

<p>“不要用麦萨那个名字喊我！干嘛给我起个这么好笑的名字……！用阿瓦洛家族的名字叫我有什么不好吗？”</p>

<p>“哥哥，现在不是谈名字的时候。听说昨晚发生暴动了，波罗尼亚鲁大人出动了私家部队镇压。大街上好像发生了不小的骚动……”</p>

<p>“——……哦，那个色狼终于坐不住了。”</p>

<p>听到弟弟的报告，艾伊鲁眯起了锐利的眼睛，朝冒着黑烟的大街上望了望。</p>

<p>“如果这样做能让这里有所改善的话，那就太好了。”</p>

<p>虽然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艾伊鲁心里希望如此。</p>

<p>他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到底能为这里做些什么——口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愿望。</p>

<p>“贵族也好，平民也好，奴隶也好……希望这座城市能变得更好。”</p>

<p>几天后第三图书馆藏书库二楼</p>

<p>“——也就是说，刚才艾尔玛示范的血液蒸馏法经过了众多前人的研究，其中包括达尔顿老师，他也是血液蒸馏法的创始人之一。很厉害，对吧？”</p>

<p>修伊把露妮的讲课当作耳旁风。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继续翻阅手中的书。</p>

<p>最后，私塾的学生们被无罪释放了。</p>

<p>艾斯佩朗萨好像暗中出了不少力，还有因为达尔顿用飞鸽传书，把消息透露给了周边城市，所以周边城市也有人向都市警察当局施加了压力。</p>

<p>修伊原本做好了自己秘藏的财产会和药一样被没收的心理准备——但警察们不知何故没有追查造假金币的事情，只是彻底查处了有关药的事情。</p>

<p>修伊又回到了和往常一样的生活——他对这种结局很不满意。</p>

<p>——关于假金币的事情……难道达尔顿他们早就知道，而且默认了？</p>

<p>修伊想到这里心情有点不快，觉得自己好像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似的。他又开始诅咒这个世界了。</p>

<p>——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所有人都死掉好了。……所有的人……</p>

<p>满脑子这种念头的修伊突然被坐在旁边的艾尔玛用手肘顶了一下。</p>

<p>修伊不耐烦地扭头一看，艾尔玛还是挂着那副笑脸。</p>

<p>艾尔玛扬了扬下巴，示意修伊看莫妮卡。莫妮卡此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地瞟修伊两眼，而是完全没有在听露妮的课，一心盯着修伊看。</p>

<p>当她和修伊的目光对上时，脸立刻变得通红，好像刚煮熟的虾子一样，把脸埋进了书本里默不作声。</p>

<p>——……她和之前的“假面职业杀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p>

<p>除了知道她是艾斯佩朗萨的妹妹外，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艾尔玛好像知道些什么，自己试着问了他一下，他只是说“如果你真心喜欢上了莫妮卡，一定要告诉我哦。”</p>

<p>——自己实在太愚蠢了。还想着要利用她什么的，完全是自己在唱独角戏。</p>

<p>艾尔马小声对修伊说了句“莫妮卡的生日就快到了，我们给她庆祝生日吧”后，就没在听课，而是用笔在纸上写生日晚会的计划书。</p>

<p>修伊一开始没有理会艾尔玛——当他看到纸上写着的礼物选项中有一项是“绑着丝带的修伊”时，忍不住狠狠地踩了艾尔玛一脚。</p>

<p>艾尔玛动作敏捷地躲过了修伊踩下来的脚，不过整个人却砰的一声，身子向后仰倒在了地上。</p>

<p>看着瞪圆了眼睛的露妮和开心地笑起来的同学们，修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p>

<p>——不过，艾尔玛……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呢？</p>

<p>——虽然他说是恰巧救了妮基——但他说的是真话吗？还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全部事情……是不是第一次找我搭话时，他就已经从达尔顿那里打听到了所有事情？</p>

<p>有很多可疑之处——不过即使自己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得出答案，所以修伊决定放弃继续思考此事。</p>

<p>憎恨世界的少年心中藏着一本书，在艾尔玛和莫妮卡的那页上，修伊用书签做好了标记。</p>

<p>这本描述了所有他知道的人的书中，其他人都被打上了“敌人”的标记——但是对于莫妮卡和艾尔玛，他换上了“保留”的标记。</p>

<p>——……嗯。</p>

<p>他的世界开始静静地发生了变化，慢慢的、细微的变化。</p>

<p>虽然预感到即将来临的“变化”，但修伊没想过要抗拒它。</p>

<p>他想知道这种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在自己了解会发生何种变化后，再阻止它的发生也不迟。</p>

<p>修伊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别人不易察觉的隐隐的微笑。</p>

<p>只有修伊自己明白此刻的笑容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真心的——</p>

<p>希望总有一天，自己能明白母亲最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p><p>的含义。少年此刻是为自己而微笑的。</p>

<p>时间再次追溯到几天前。</p>

<p>“马儿啊马儿，赶快跑赶快跑~”</p>

<p>贝格一边驾着马车赶往郊外一边自言自语，马车上堆着如山高的行李。</p>

<p>不过马儿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快跑起来，而是慢腾腾地在大街上踱着步。</p>

<p>前方有一个少女站在路边向他招手。</p>

<p>他在少女身边停下了马车。</p>

<p>“……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搭车到下个城市吗？”</p>

<p>“你竟然一个人旅行？真是了不起。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想去哪里？”</p>

<p>“我要花费一生的时间……去寻找安息的场所。”</p>

<p>衣衫褴褛的少女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但是她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有点危险。</p>

<p>贝格凭直觉意识到少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什么也没问，指了指身后的货车让她坐上去。</p>

<p>少女背靠木箱坐在了车上，身体随着马车摇晃，呆呆地望向天空。</p>

<p>和艾斯佩朗萨一样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的栗发少女合着马蹄的节拍，静静地哼起了歌。</p>

<p>恶魔们提着灯笼来了，</p>

<p>他们戴着面具，</p>

<p>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p>

<p>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p>

<p>边唱边笑的少女曾经既是恶魔也是罪人——</p>

<p>但是至少此刻——她觉得幸福。</p>

<p>带有嘲讽意味的歌声从货车上飞出来，在空气中轻轻地弥散开。</p>

<p>之后，乐团开始奏起带有讽刺意味的乐章。</p>

<p>为了把讯息传递给几年后或者几百年后的世界。</p>

<p>乐曲声开始渗透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为了把充满希望的嘲讽声散播到更广阔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