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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序幕

作者:鰤/牙 字数:4089 更新:2024-02-21 20:20:17

<p>「一朗少爷,茶泡好了。」</p>

<p>「嗯,谢谢。」</p>

<p>一如既往的早晨,一如既往的画面。这里是耸立于世田谷区三轩茶屋町的高级大厦顶楼,石蕗一朗正待在石蕗家,优雅地享受早餐后的品茶时光。</p>

<p>早餐后的八点到九点,是他一天里最自在的时段。桌上有英文、财经、运动等各种报纸,不分高尚通俗,一切来者不拒。一朗边过目那些,边看着腿上的平板电脑,以及眼前的特大HD映像管荧幕,忙着吸收各种新知。</p>

<p>而樱子会随当天早晨的心情,改变红茶的风味,但那心情不是指一朗的,是她自己率性而为。话虽如此,她从来不会泡出一朗当天不想喝的东西,其随意奉上的红茶,也成了一朗每天早晨的期待。</p>

<p>「今天是伯爵茶。」</p>

<p>「白桃佛手柑,是吗?」</p>

<p>「是的,您猜对了。」</p>

<p>就连这样的交流,也别有一番趣味。</p>

<p>扇樱子是石蕗一朗五年前雇用至今的女仆,本来称作女佣会更贴切些,但当事人却坚称自己是个「女仆」,一身女仆装也是她本人的癖好。关于两人的相遇,虽然可以说上长篇大论,不过现在不是该叙述这件事的时候。</p>

<p>一看电视,上头正报导着各地海水浴场开放的新闻。</p>

<p>「是海边耶,真不错。」</p>

<p>樱子有感而发似地念念有辞。</p>

<p>「樱子小姐,妳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p>

<p>一朗并没看向她,只是泰然地喝着自己的红茶。</p>

<p>听到他这句话,樱子神情凝重地说:</p>

<p>「是的,我的确是有话想说,但我毕竟是个佣人,面对自己的主人一朗少爷,不应有过度任性的要求。」</p>

<p>「但这台映像管电视,当初可是樱子小姐妳说想要用大荧幕玩游戏才买的,不是吗?」</p>

<p>「这么说也是!一朗少爷,我们今年何不去海边玩呢!」</p>

<p>「等我有心情。」</p>

<p>这并不是在欺负人,倾听跟听从佣人的话毕竟是两回事。樱子只念了句『我想也是』,噘起淡桃红色的嘴唇。</p>

<p>「要是想游泳,我们家不就有室内游泳池了吗?」</p>

<p>「我知道有那泳池,也知道一朗少爷您每天早餐前都会去游上一次。事实上,负责打扫游泳池的就是我。」</p>

<p>石蕗一朗虽是个少爷,但他对于自我锻炼可从未懈怠──虽然与其说是健身,正确来说就只是单纯喜欢活动筋骨罢了。即使最近常泡在VRMMO的虚拟世界里,他还是会使用自家的室内泳池或是健身设备,尽情消耗多余的能量。</p>

<p>至于他再怎么健身也不会练出过剩的肌肉,这点或许也能算是某种天赋吧。</p>

<p>不提这个。</p>

<p>「可是,我还是比较想去海边!」</p>

<p>「我倒是不怎么想。」</p>

<p>「您去年不是有天半夜把我挖起来,搭着直升机直飞函馆湾吗?」</p>

<p>「那次我只是心血来潮想吃墨鱼罢了。所以妳想再去吗?想的话我们立刻叫船出海垂钓吧?」</p>

<p>「啊,不了,我想去的是海滩而不是海上……」</p>

<p>「我想也是。」</p>

<p>一朗的目光瞥了下电视画面。海边开放的新闻结束,这次轮到综艺味十足的巷弄美食报导,而樱子明明才刚吃过早餐,却浑然忘我地说着『啊~看起来真不错……』。看在食量不大的一朗眼里,实在是难以理解的举动。</p>

<p>「樱子小姐,妳不洗碗吗?」</p>

<p>「已经洗好了,连打扫洗衣等其他早上的家事都做完了。」</p>

<p>「喔,是喔……最近妳动作还真快啊。」</p>

<p>一朗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勤奋地提前做完工作。她只是想早点登入VRMMORPG「奇巧幻想Online」,哪怕只是快个一秒钟都好。本来就已经是重度玩家的樱子,自从一朗也加入游戏,又变本加厉了。</p>

<p>然而她想归想,却还是保有身为佣人的矜持,绝不会催促一朗登入。不管在现实还是游戏里都担任仆从的她,称得上是个十足工作狂,不过或许也可以反过来说,她是「以兴趣为工作」这种人物的极致存在。</p>

<p>「既然这样,让樱子小姐妳继续枯等下去也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登入吧。」</p>

<p>一接下一朗递出的见底茶杯,樱子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端着一套茶具暂时回厨房,一朗则是把桌上的各类报纸与平板电脑全部整齐地叠成一叠。</p>

<p>这本来也是樱子的分内工作,而她对自己的职责可是有难以想像的矜持,因此一朗除了偶尔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外,平常并不会做这种抢走她工作的事。</p>

<p>「让您久等了。」</p>

<p>扇樱子动作很快,并没让人等候太久,但也绝没有因此浑水摸鱼。关于这部分,由于两人相处已久,一朗相当信赖她。</p>

<p>两人使用的商用VR电玩机体MiLive Gear Cocoon,就摆在石蕗家众多空房间的某一间里,里头还有些买来营造气氛用的2D对战格斗游戏专用机以及夹娃娃机等机台,乍看就像是间迷你游乐场。那些东西跟摆饰差不多,一朗平常是不太碰的,不过樱子倒是挺乐在其中。</p>

<p>即使是前往那间游戏室,樱子也绝不与一朗并肩而行,而是待在后头打开小笔记本,边走边向一朗报告。</p>

<p>「话说一朗少爷,关于明天的行程──」</p>

<p>「喔喔,嗯,我早上会到希斯尔去,到时会在那儿聚餐,樱子小姐妳午餐就自理吧。」</p>

<p>「到傍晚就会回来了是吗?」</p>

<p>「应该是吧。我回家前会先联络妳,晚餐就等我回来后再准备吧。」</p>

<p>他不必回头也知道,樱子正微笑着。</p>

<p>「好的,一朗少爷。」</p>

<p>一朗从不曾想过要当她的好主人,不过以他那种即使熟稔了也常突然疏远的人际关系来看,与樱子的主仆关系也算维持得够长久了。</p>

<p>「算算都五年了呢。」</p>

<p>樱子当然看不透一朗的心思,但还是轻叹了一声。</p>

<p>「是啊,五年了。」</p>

<p>「多亏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一朗少爷您的摆布,不过每次看到爱莉丝与明日叶的反应,还是会觉得一朗少爷您果然是个怪人啊。」</p>

<p>「这话毫无意义。」</p>

<p>樱子身为仆人的心态基本上相当健全,说起话来却有口无遮拦的倾向。</p>

<p>「之前找上门的那位合欢小姐,我想一定也是一朗少爷您种下的因吧?」</p>

<p>「『一定』这个字眼并不精确,来找爱莉丝麻烦是她自己的决定,不过要是客观分析,我倒不否认自己是原因之一。」</p>

<p>「喔,嗯,好吧,您的说法要是由我们这种普通人来概括,那就叫做『一朗少爷种下的因』了。」</p>

<p>樱子的语气不知怎地,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哄小孩。</p>

<p>她提到的合欢,是之前在奇想里遇见的玩家角色名称。对方的本名叫做芙蓉希,是日本三大综合企业之一的角红商事的千金,也是目前当红的年轻时尚服饰品牌「MiZUNO」的社长。她之所以大费周章隐藏真面目来到游戏里,向一朗等人所属公会「爱莉丝名牌馆」的成员•爱莉丝找麻烦,原因可说是一言难尽。</p>

<p>「总而言之,不管怎样──」</p>

<p>「喔喔,樱子小姐要进入总结了。」</p>

<p>「因为房间就快要到了。不管怎样,一朗少爷您的形象,对明日叶这类没见过世面的女生而言,实在是太过古怪反常了。要是您对对方没意思,那么到时请带着诚意郑重拒绝她吧。」</p>

<p>「总觉得妳对我似乎有些很失礼的想像啊。」</p>

<p>一接近房门,原本沉稳地待在后头的樱子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打开门把,并且在一朗进房时,待在门前毕恭毕敬地躬身。</p>

<p>「希小姐的确是不只一次表达出对我有意思的态度,但我也都郑重回绝她了。」</p>

<p>坐上机体内座椅的一朗说完,樱子从隔壁座椅里探出身子。</p>

<p>「怎样的回绝法?」</p>

<p>「我说,毫无意义。」</p>

<p>「听起来还真是毫无诚意可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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