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堂课

某天，时间大约是深夜到清晨之间。我在家中带着因熬夜进行作业而朦胧不清的意识，完成了与和恋共同合作的报告。若让和恋和我两人独处进行作业，不但不合风纪规范，加上我又几乎不会插手的缘故，如此一来绝对无法赶上提交报告的截止日期。因此逼不得已只好将绫姊和翠莲都一起拉进来帮忙。「真是的，老师不是已经叮咛过好几次要你们把这份合作报告完成吗?为什么你还是把它当耳边风!?」翠莲怒发冲冠地质问着。冠的部首是「冖」，应该很少人知道吧。「小、小莲，你就原谅小静吧。我想他应该也是很努力想完成这份报告的。」「绫音学姊你实在是太宠静姬了啦!」「才、才没有呢。我每天都很严格地管教他啊。小静，握手。」「喵——」绫姊只要提出要求，我就会自动地将手伸出。这是由绫姊长期运用点心等饲料所确立的系统。「你的管教方向错了吧!?」「说到绫姊的管教方式，大概就是让我全裸地戴上项圈和附有尾巴的肛门按摩棒，然后在夜晚的公园徘徊散步之类的吧——」「姊姊才没有做那种事呢!?」「……」和恋露出陶醉在我方才的发言里的眼神。这家伙果然可怕。就在此时。家里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因为电话总不可能渐渐地响起来吧。「……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电话来?真不吉利呢。」「不吉利?」我起身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嘴上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听见我的话后，翠莲也露出不安的表情。「对啊。这种时间还打电话到家里来，想必一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事。可能是睡到一半吐得整床都是之类的。」「虽然那确实不是一般的事，但是也不会特地打电话到别人家里报告吧!?」「说得也是，正常来说应该会写信报告才对吧?」「收到这种内容的信应该会很困扰吧!?」「那种感觉就酷似收到情书时的反应吧。」「小静，你要不要快点接电话?」电话仍然持续地响着。话说回来，我在想家里的电话或许该从走廊改放到其他地方会比较好。由于原本另外设有子机的关系，因此到目前为止我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后来因为子机陆续地沉入浴缸之中，或是拿来攻击某种又黑又硬又油亮，而且又喜欢狭窄湿润场所的高速生物而接连报销的缘故，最后才会将电话放置在最安全的走廊上……「……你好，这里是姬武家……喔，什么嘛，是老爸啊。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来?会不会太没常识了一点?你该不会是睡到一半吐得整床都是了吧?」《你的推测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爸爸都快被你的话吓死了啦!》既然是老爸打的电话，表示他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幸才对。不然就成了灵异电话了……《啊啊，对喔……你那边现在是早上嘛。因为有时差的关系……》「应该差了24个小时左右吧。」《那和在日本有什么不一样!》原来他穿越到过去或未来一天的日本了。就像科幻故事的情节一样。「老爸，你现在人在哪里啊……?」《你还真是不关心你的父亲呢——我在英国啦时差的话是九小时……不过现在是日光节约时间，所以时差是八小时。》「也就是说，这通电话是来自八小时前的咯……」《拜托你不要把普通的时差和星光抵达地球的时间差混为一谈好吗……唉，我又不是要和你讨论这种事才打电话来的!听好了，爸爸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对你来说重要的的事永远都是恋爱告白而已!?》因为我的青春时光之中已经没有比这还要重要的事了啊……《我要讲的不是那件事啦。你给我冷静地仔细听好了。其实……你将会有个新妈妈……》「那我没办法顺便换个新爸爸吗?」《喂——!!》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对我来说，我的爸爸、妈妈、姊姊……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在那场车祸中消失了。那是无可取代的人事物。当然，也是绝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的人事物。「老爸，你要再婚吗……?」《是啊……还有，她希望能够和你一起住。》「和我……?」《嗯。我和她两个人已经好好谈过了。我告诉她关于你的事之后，她好像非常想见你一面。》「…………算了吧。我已经不是那种会去当新婚电灯泡的小鬼了。」我自己也清楚现在所说的话稍微带着情绪波动所造成的棘刺·老爸似乎也咸受到我异于平时的幼稚反应，说话语气也跟着变得有些寂寞……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甚至让我有种老爸顿时苍老的错觉。《都是因为爸爸太没用……才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孤单，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对你庇到很抱歉……不过，我也知道……现在已经无法补偿我的罪过了……对不起，爸爸只是希望能够再次为了你组成一个家庭，但是我似乎冲得太快了些。》「那叫做※尿道球腺液对吧?」（译注：男性因性兴奋在射精前先行分泌的液体。）《你不认真听人说话的本事真的是天才级的耶……》「……」正是。因为我从不认为老爸会在意我的感受，因此现在的我才会感到有些迷惑也说不定。就算是因为妈妈和姊姊过世而倍受打击的小孩眼中看来，老爸的表现也实在难以用寻常称之。如果他从那时候起就和我住在一起，现在我们两个人可能都已经成了废人了吧。因为有这样的过去，我对于父亲才会存有几乎不抱期待的绝望想法。如今回想起来，我对老爸置之不理的做法，其实也有令自己感到欣慰之处。因为翠莲的老爸曾经说过：『就精神面而言，你比你的父亲还更像个大人。』因为我们分隔两地，才让我有了成长和喘息的空间。「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老爸?」《咦……啊、我知道了……啊，当然，你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爸爸只要看到你能过得幸福就足够了。》「那你给我两万七千圆。」《不要想用金钱买幸福啦……而且你本来就不是打算要拿来买幸福，而是想买其他的东西吧!?喂，听好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喔!?那我先挂电话了!》因为他似乎不打算给我两万七千圆，因此我没好气地应了个声后，便迳自挂上了电话，然后回到翠莲她们所在的客厅。翠莲、绫姊还有和恋带着昏昏欲睡的表情，一齐抬头望向我。「是谁打来的电话?」「是我老爸。他说他睡到一半吐了……」「你们父子是怎么回事啊……」完全相信我的说词的和恋令我不寒而栗。……只是他还是不给我两万七千圆就是了。」「你向你爸爸讨零用钱……?」「你想要什么吗?姊姊可以借给你喔?」「粉红色的跳蛋。」「谁会经常用那种东西啊!?」和恋用一副理解似的表情望着翠莲。因为我经常带她去逛大人的玩具店，因此使得翠莲累积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多余知识。「什么是粉红色的跳蛋呢?」绫姊忽然提出了一个适合凌晨的清爽问题，我则是有些词穷地试着转移话题。「不要管那个了，我们还是赶快把报告完成吧……咦，外面好像天亮了耶……」长年认识及交往的经验似乎让绫姊还有翠莲看出此刻的我并不是那么想说话，于是她们也就不再深入追问。我十分感谢她们的贴心。毕竟连自己都还没整理好当下的心情，当然也无法好好地向她们述说这件事了……几天后。报告一如预期地被退还了三次。而每次遭到打回票时，被牵扯进来的人就会随之增加，最后连隔壁班的同学也被卷了进来。最后，在众人齐心合作下终于生出了报告。我们学园的学生好管闲事的个性确实帮了我大忙，和想要※挺起龟头冲刺的我相当有得拚。（译注：日文中「好管闲事」和「挺起龟头冲刺」发音相近。）在这阵子的忙碌之下，虽然我曾一度忘记老爸说过的事，但偶尔还是会想到必须将自己的答案告诉他才行……每当想起这件事，我都会因此感到精神不振。要和老爸还有他的再婚对象一起住，对此时的我来说也并非不行。但是这么一来，我可能就得立刻到英国去了也说不定……「你怎么了?」如此一来，我就得和此刻在我的房间里边喝着红茶边休息的翠莲与叶美琉等人分隔两地……不只是叶美琉，翠莲和我更是从刚懂事时就一直在一起，她几乎就等同于我的家人。如今若真的要分开，翠莲究竟会变得怎样呢……?「你为什么突然看着我哭了起来!?」「怎、怎么了吗，哥哥……?」叶美琉手忙脚乱地从口袋取出手帕，为我擦拭起脸颊和泪水婆娑的眼角。「我在想翠莲的下场……究竟会变成怎样时，我就……呜、呜呜……!!」「你太没礼貌了吧!!」「哥哥真的很重视姊姊呢。」笑咪咪的叶美琉，泪流满面的我，以及气呼呼的翠莲各据一方，而前来叫我们吃晚餐的绫姊走进这一幕的现场时，也不禁讶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用过晚餐，翠莲和叶美琉回家后，我便一屁股地坐在客厅窗边，用指甲弹起被丢在某个房间且购入者不明的谜之吉他。此时，刚洗完澡的绫姊仍然毫无防备，只围着一条浴巾就走了进来。「小静，浴室已经可以用罗～?」「……嗯。」我随意地应了声，便将视线移向高挂在大型窗户外头的明月。此时，一阵肥皂的香味飘来，同时肩膀和背上有种既以重又柔软的东西加压在上头的感觉。我忍不住转过头确认那高温且濡湿的物体究竟为何。「绫姊!?」身体仍飘散着温热的水气，且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绫姊伸出双手绕过我的脖子，然后贴着我的背顺势抱住了我。在她抱住我的瞬间，我瞥见她身上的浴巾轻轻地飘落在地。也就是说，此刻的她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遮蔽物。「※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娜姊!?」（译注：日文中「绫」和「娜」发音相似。）「……那是谁?」娜姊是住在※纳屋里，会以十分情色的打扮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超色的。（译注：纳屋指日本江户时代的仓库，而日文中「娜姊」与「纳屋」发音相似。）「小静，你在烦恼要不要去英国这件事吗?」「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绫姊。」绫姊忧心地注视着我的脸，我则是悄悄地将手叠放在绫姊抱住我的手上。「嗯……我是听我妈妈说的。对不起喔。」「我想你应该是因为你妈妈听说了这件事，所以不得不代替她道歉对吧……」「咦，这根本就没关系吧!?」我们家从以前起就一直很受绫姊家的照顾……我猜老爸应该也和绫姊的父母亲谈过关于这次的事。此时，绫姊忽然从我的身上离开，但不过一瞬间，那温暖的重量又再次回到了我的背上。「……你要去吗?」甜美的声音令人几乎忘了她比我还要年长。「我还没决定。」「这样啊……姊姊一直都认为你一定会选择留下来呢。」「……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也该尽点孝道了。毕竟我已经没办法为妈妈做任何事……所以至少希望可以为老爸做点什么。」「伯母遭遇不幸时……小静还很小呢。」「我记得大概只有两公厘那么小吧……」「也太小了吧!」绫姊惊讶地向前倾，加压而至的胸部重量真是不可小觑。「……我也有想过你会就这样留下来。但是，姊姊总觉得……就算不是现在，小静总有一天也会离开这座城市的。」「咦?」「对小静来说，这座城市或许太狭隘了点也说不定。」「……绫姊。」「嘻嘻……」「太狭隘……是吗?嗯，不过我之后确实会变得相当巨大就是了。」「你刚才不是说以前只有两公厘那么小吗!?」我的伸缩幅度还真不是普通大呢……就像是小弟弟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就像是要让可爱的小孩子外出旅行才能增广见闻一样。你考虑要去英国这件事，或许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爱的小孩子啊。嗯，因为我确实很可爱的关系吧。」绫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苦笑回应我的诙谐。看见这样的她，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的，被绫姊用这么温柔的声音一说，害我又开始东想西想地变得退缩了，我好像笨蛋一样喔。」「咦——怎么这么说人家～」鼓着双颊表示抗议的绫姊直接将下巴放到了我的肩膀上。「好!我决定了!!虽然深思熟虑才符合我的作风，但是这次我决定不再考虑那么多了，我要去英国!!如果在那里活不下去，大不了再回来就行了!我要跨过整个世界!」我让单膝跪地的绫姊靠在自己背上，气势十足地猛然站起。「你说你要跨过什么……?」正确来说应该是要跨过全世界女生的双腿之间才对，不过详细说明的话必定会遭来一阵殴打，于是我决定保持缄默，并且不作声地紧握着拳头直伫在原地。「……」然而此时绫姊却出乎意外地用惊讶却又带点寂寞，难以言喻的视线抬头望向我。「嗯，怎么了?」「没……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决定得这么突然。」「可是明明就是绫姊你说这样比较好的啊!?」会有错。」「……这、这样啊……可是，姊姊并不觉得自己对小静有那么大的影响呢。」「不仅不会影响到对我不利的事，绫姊还会经常说一些不利于我的事呢……」「你应该是要说『对你有帮助的事』吧!?哈啾!」「谁叫你不穿衣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喔?」此时绫姊似乎才终于发现围在自己身上的浴巾已经掉在地上。她「噫啊」地发出短促而可爱的惊叫声，并且急忙拾起浴巾遮住身体。但是，没有重新卷好的浴巾怎么遮都无法完全遮住身体，她的胸部和大腿几乎都呈现呼之欲出的状态，绫姊只得嘻嘻地傻笑几声，然后匆匆忙忙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我则是同样嘻嘻地傻笑着，并且匆匆忙忙地跟在绫姊后头而去。然而我和犯罪者没两样的举动，当然立刻换来了绫姊的巴掌伺候。过了几天，当我打电话向老爸告知我决定要前往英国这件事时，电话的另一头似乎可以听见老爸的呜咽声。仔细想想，这或许是我第一次顺着老爸的意思去做而让他感动落泪的样子。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后来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叫我弄坏了他的泰国浴气垫，才害得他心痛掉泪也说不定……不过我记得那块泰国浴气垫应该是我买了之后，擅自放在老爸房间里的东西才对啊?总之，我一边回想着这些事，一边代替外出购物的绫姊将衣物收进从内。万一被突然下起的大雨淋湿就不好了。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回到家的绫姊慌张地大叫：「哎啊，下大雨了啦～!衣服衣服～!」的声音。当然她不可能从二楼进门，那太可怕了。「啊、咦?小静，你帮我把衣服收进来了?」「嗯，因为不能让绫姊的内裤变得湿淋淋又黏答答的啊。」「怎么可能会黏答答的!?」呵呵，其实我早就让它变成那样了……我带着意有所指的好笑说着，绫姊立刻将我折好的内裤一把抢了过来，然后红通着脸将它藏在身后。由于绫姊经常将内裤晒在庭院里，所以我早就不知道摸过几次内裤的私密处了。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自己一定有问题才对。「唉唷，小静你真的很色耶，不乖!」绫姊用食指用力地抵住了我的额头。「好了……那我就先去把刚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然后拿吸尘器打扫房间，还要清洗浴室才行……咦?你已经帮我吸过房间了吗?」「对啊，我都搞定了。还有浴室我也洗好了。」「呜咦咦!?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绫姊像是受到严重打击似地向后退开一步并且睁大双眼，在维持这个姿势好一段时间后，绫姊才作势要测量我的体温似地将手放到我的额头上。「没有啦……因为下星期我就要去英国了嘛。所以我才想帮绫姊做些事，表示我对你的感谢……但是我也只能做这些事而已……」「小静……!」绫姊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并且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等等……绫……!?」「呜、呜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静!!」接着开始嚎啕大哭。「姊姊我……姊姊我……呜哇啊啊啊啊啊啊!谢谢、谢谢你、小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类的泪腺好像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愈来愈脆弱呢……此时，翠莲和叶美琉也从二楼走了下来。这些家伙超可怕的。「发、发生了什么事吗，绫音姊姊……?」看见手上抓着附有粉红荷叶边淡定内裤，一边紧抱着我大哭的绫姊，叶美琉等人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眼睛周围黑白分明的状态大概就和熊猫没两样，至少不会是人类应有的样貌。（译注：日文中「瞪大双眼」和「眼睛周围黑一—分明」只差了三个字。）二人组之中的翠莲带着满是同情的视线望向绫姊，并且拍了拍她的肩膀。「绫音学姊，被静姬用污秽的体液玷污，那种冲击我完全可以了解……可是，再怎么说静姬毕竟也是个大男生了，所以请你原谅他吧……静姬，我不是一再叮咛你，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吗!?」「你还真是了解我呢……我好像快要爱上你了。」「什、什么嘛，现在才这么说……」翠莲虽然嘴上不饶人地斥责着我，但脸颊却泛起红潮，身体也不断地扭动着。叶美琉始终在一旁呆滞地看着哭哭啼啼的绫姊还有身体扭动不止的翠莲，此时她终于开口提问了。「什么叫做体液?」「就是※小弟弟在内裤中的位置……咕呜呸!!」（译注：原文为「ちんぼじ」，为英文「penis position」而来的外来语。）就在我差点说出不适用于小孩教育的单字时，绫姊和翠莲的双重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腹部上。「位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呵呵。」「对啊，叶美琉。还有，小莲，其实小静并没有恶作剧喔，而且他还帮我做了很多家事呢!不但帮我把衣服收进来，还帮我打扫了家里……所以我才会因为一时太过感动而哭……」「……竟然会因为这点事哭成那样，你平常到底是把多少家事丢给绫音学姊啊……」翠莲用极度鄙视的白眼无奈地看着我。「可是，如果太过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的话，很多东西可能都会被我的体液沾得乱七八糟喔。」「你真的累积了那么多吗!?」是没有那么多啦。「不过，翠莲也真是大胆耶。你竟然愿意献身到那种地步，也难怪向你求爱的男生始终大排长龙呢……」「我、我才不是对谁都会说那种话的女生!……那、那是因为对方是静姬你的关系……因为是静姬我才会那么说的!!哎唷，你到底让我说了什么啊，讨厌啦!!」自己说了一堆难为情的话之后，又因为太难为情而闪着泪光的翠莲，对着我不明就里地乱打一阵。相较之下已经习惯这种状况的我，便用像是要抱住她的头似的动作抚摸着她的脑袋来发慰她，翠莲也因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而一旁和平时无异，用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似的表情注视着我们的绫姊，匆然用紧握的拳头按压在胸部附近，并且露出痛苦的神情走到我和翠莲中间。「不、不可以这样，这么做不好啦!!」看见绫姊有别于平时的焦急模样，我和翠莲都不免感到惊讶。「的确，我也觉得叶美琉穿那条超级低腰的内裤不是很好。」「为什么你会知道!?」泪眼汪汪的叶美琉赶紧用双手按住裙子下方的膝盖附近。如果下半身开始长毛的话，穿那种内裤一定会曝光的。以前因为好奇心而试穿了翠莲的低腰内裤，结果害那条内裤变得松垮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话题在一瞬间被转移到了低腰内裤上头，但当我再次确认以几乎紧贴的近距离和我站在一起的翠莲，以及夹在我们中间的绫姊时，我们三人立刻想起了原本所处的状况。「我、我的意思是……感、感情好当然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如果太过火的话，姊姊还是觉得不太好……」「「……」」绫姊的反应和她平时的吃醋模样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对于从小就一直接收着她吃醋反应的我和翠莲而言，也敏锐地咸受到其中差异而不自觉地陷入了沉默。「我可以说句话吗?」「什、什么事?」我调整情绪，带着严肃的口气开口说话。绫姊则是有些畏缩地拾起眼神望向我。「下星期你们要去买叶美琉的生理期内裤时，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不行!!」在我说出完整的内容前，从旁边插入我们之间的叶美琉狠狠地拒绝了我。接着她更是伸出双手捏着我的脸颊，并且开始急迫地逼问起我。「为什么哥哥会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可称得上是生理期内裤业界的趋势领导者，而且还拥有『※业界人间贝姆』的称号。不过我很想早点成为业界里的人类就是了。」（译注：暗指动画「妖怪人间贝姆」，日本于一九六〇年代播出，讲述妖怪主角贝姆为建立人类和妖怪良好的沟通桥梁，而致力于消灭破坏和平的妖怪。）「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业界人士!!」叶美琉不留情面地戳入我的痛处。不过这也是因为我的发言里往往有太多痛处的关系，使得要戳到痛处变得相对简单。另一方面，曾经被我戳过两腿之间痛处的翠莲则是面露歉色地安抚着叶美琉。「对、对不起喔，叶美琉。因为我告诉他我和叶美琉还有绫音三个人约好一起出门的关系，结果静姬就用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死缠烂打地要我告诉他我们要去哪里做什么，结果最后我就把情报泄漏给他了。」「翠莲当时还大叫：『你再那么问下去的话，我真的会漏出来的啦——!』呢。」我的后脑勺被翠莲狠狠地打了一下，清脆的响声随之掠过耳际。「姊姊觉得，小静对内裤实在太过沉迷了。」「嗯，所以我才想和你们一起去。」「不、不行不行!我要穿的内裤如果被哥哥看见的话，我会觉得很丢脸的!」「你在说什么啊。万一你碰上有走光危险的时候，里头穿的竟然是我不知道的内裤，这样不是更丢脸吗!?」「真、真的是……这个样子吗?」「从一开始就先让对方看过，如此一来无论什么时候被看到，害羞的程度绝对会减低不是吗!!」我拚命地说服叶美琉，但一旁的翠莲却只是用冷漠的视线直盯着我瞧。「真希望你能把这种说服别人的热情用在其他地方呢……」「为什么静姬你对这件事会执着到这种地步……?」看见说什么都要跟着小女孩一起去买内裤的我，始终凝视着我的绫姊似乎感受到某种危险，手中也依然紧握着方才拿到的内裤。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们在家里用完餐，然后由我送翠莲和叶美琉回家。当我回到家里时，原本准备出门的绫姊在我的劝说之下先去洗澡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人几乎已成了用餐时间的常驻成员呢……搞不好是得了午餐共食症候群也说不定。如果没有人陪午餐共食症候群患者吃午餐的话，他们就会成群结队地发出「啊——」的叫声，并且朝着购物中心的人群房动袭击，而遭到袭击的人也会染上午餐共食症候群，然后再次发出「啊——」的叫声并朝着其他购物中心的人群发动袭击。这些家伙好像很喜欢购物中心的样子。我一边想着这些画面，一边毫无意义地发出「啊——」的叫声，并且朝着冰箱里的宝特瓶装无糖红茶发动袭击，咕噜咕噜地将其一饮而尽。接着，我在客厅随意地看了一下电视。正当我准备回房间时，正好和从走廊打开客厅门的绫姊在数十公分的距离下碰个正着。「……!!」和往常一样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绫姊，不知为何僵硬地伫在原地。因为灵体作祟，导致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灵异现象，确实很可怕。但是只锁定浴巾袭击的灵体实在也太色了点。「……啊……」我无法控制地将视线栘向绫姊那对从快要掉落的浴巾中弹出的胸部，口中不断发出轻声娇喘的绫姊则是逐渐地红了脸颊。接着……「讨厌!小静你这个色狼!!」「咦!?怎么突然这么说!?」自从绫姊搬进我家的这几个星期以来，几乎每次洗完澡后，身上的浴巾都会在我的面前掉落。但如今的她却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一切似地害羞不已。「不要看我，小静!!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因羞耻心缠绕全身而蹲在地上的绫姊，我的视线所射出的毒素似乎也因为相对位置而变得更加猛烈。老实说，绫姊这样虽然只会适得其反，但我老实说出来的话应该只会让她露得更彻底吧，所以我实在无法老实地说出口。「你、你冷静一点啦，绫姊。你这个样子反而走光得更严重耶……来，喝点这个吧。」我将装有冰茶的宝特瓶塞进她的嘴里，此时刚泡完澡的乾渴和羞耻的感觉像是一口气涌上来似地，对水分的渴求令她大口地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这次又怎么了?」当喝到最后一滴时，绫姊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接着，她像是脱力似地松开握着宝特瓶的手，然后失神地缓缓将手伸向嘴唇。「间……间接接吻……」「咦!?你怎么又突然这么说!?」过去的这十几年来，我们总是毫不介意地互相使用对方的牙刷、筷子和杯子之类的物品。但如今她的反应却像是在否定这一切曾经发生过一样。与其说我在苦恼绫姊的反应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怯生，不如说我更担心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被某种东西附身了吗?该不会是叶美琉的灵魂吧?因为我有时候也会被叶美琉的灵魂附身，使得我能够用纯粹的心灵窥视翠莲不经意走光的内裤。不过叶美琉的灵魂也真是好色呢。「……哈啾!」在我思考着叶美琉的灵魂时，原本情绪高涨的绫姊身体似乎也稍微冷却了下来。看见她打了个喷嚏，我立刻将自己的衬衫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真拿你没办法耶。来，在感冒前赶快把衣服穿上把……」「小静……」看着绫姊湿润的眼眸，我的心跳不禁跟着加速。于是我只好就近拿起一条手帕遮住了绫姊的双眼。「小静，你要做什么!?姊姊觉得好害怕喔……!?」就在此时，门钤和打开玄关大门的翠莲的声音难得地同时传来，她迳自地朝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来。「静姬?我好像有东西忘了拿……我开门后不过才过了五秒，你竟然就成了性犯罪者!?」看见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和一件衬衫外套的绫姊，正以眼睛被遮住的模样跪在我的跟前，似乎让翠莲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之后，她当然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隔天早上。绫姊主动地来唤醒处于完全爆睡状态中的我。因为最近大多是翠莲和叶美琉来叫我起床，所以碰上绫姊确实有些新奇。我想翠莲此时可能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叶美琉则是化为灵体附身在别人身上，还没有回到自己身体里也说不定……我一边被绫姊前后左右地摇晃着，一边在被窝里蜷动地思考这一切。「钦，小静。你该起床了喔?钦……」「嗯嗯……呼哇……唔哇，你比平常还早了三十分钟叫我耶，绫姊……」次落入深沉睡眠的深渊之中……「……」「……」「……啾。」「!」随着飘散而来的温热吐息，一阵柔软的触感抵上我的额头，让我不禁从床上跳了起来。「这……这……这样可以……吗?」绫姊用双手遮着脸并且缩着身体，但手无法完全遮掩的耳朵附近部分早已变得赤红，声音也显得异常尖锐。明明害羞成这个样子，却还是照着我的要求亲了我……「你……醒、醒了吗——?」绫姊透过指尖的隙缝窥视着我的反应。虽然只是额头，但确实被绫姊亲了一下的我立刻彻底清醒，并且有些不知所措地拚命甩着头。此时，绫姊的视线不经意地移向放在床边移动式立柜上头的相框。里头放着一张我和翠莲感情融洽的国中时期合照。那是当时我们还在交往时留下的纪念照片。怎么会一直放在那里呢……绫姊透过指缝问注视了照片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缓缓地将手放下，并且主动地向我说话。「……钦，小静现在还是喜欢小莲吗?」「咦!?你怎么现在才突然问这个!?」我一边想着「这是几年前的话题了?」一边从床上爬下来。接着，当我准备换下睡衣时，平时总会过来帮忙我别上衬衫扣子的绫姊突然发出尖叫，然后只噘着嘴丢下了一句「你真的很不注意女生的感受耶!」便迳自离开了我的房间。虽然以前我就觉得她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但这阵子似乎有愈加严重的现象……我一边思考着绫姊的变化，一边换上制服走下楼梯。客厅的桌上已经摆着香气四溢的烤鲑鱼、煎蛋卷和味噌汤，让人食指大动。「喔，看起来真好吃呢。那我就开动～罗。」「请用……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你还喜欢小莲吗?」「噗!!」我忍不住将口中的味噌汤喷了出来。「真是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小静。脏死了啦……」虽然我也想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但在我开口之前，绫姊就已经拿起身上围裙的衣摆为我擦拭起嘴角周围。为了报答她为我做的这一切，于是我便提议等她上完洗手间后要帮她擦拭屁股周围，但却被绫姊轻轻地甩了个巴掌。接着，我们又静静地开始用餐。「钦钦，小静，你到底还喜不喜欢小莲?」你一定得问出个答案吗……「啊——我知道了啦，我爱翠莲爱到无法自拔，我是这世界上最喜欢翠莲的人!!」就在此时。「～～～～～～～～～～～～～!!」和平时一样经过我的房间从二楼下楼的翠莲，听见了我自暴自弃的台词后，从头顶到脚底瞬时变得遍体赤红，口中还不断发出急促的喘息。但即使如此，两腿之间的部位仍能保持着粉红色。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来回踱步的翠莲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泪腺似地哽咽着，接着，她一下子跌扑在地，一下子又骤然起身，慌张失措的举动一再地散发出少女的情怀。「啊、我……我都不知道……静姬你是这么想的……」动作忸怩不止的翠莲用濡湿的视线注视着我，当我的视线与之相交时，连我自己都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赧感受。「你、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刚才的发言里根本就没有会让人误会的要素啊!?」翠莲像是彻底误会般持续地扭动着身体。由于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快要漏尿的模样，因此我不断关心地探问：「你是不是快尿出来了?」结果每问一次，肚子就会挨上一记拳头。用餐时间肝脏遭到这样的攻击真是让人难以承受呢……由于当事者翠莲已经现身，于是绫姊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用过早餐后，众人便一起朝着学校出发。到车站前的这段路上，因为我对于和绫姊还有翠莲说话感到有些尴尬之故，于是我便刻意积极地找叶美琉闲聊。「对了，叶美琉，听说你把我当成题材写进了学校作文里是吗?题目是尊敬的人对吧!」「是、是的……我把哥哥写成一个能够照亮大家，让大家都开心起来的天才。」「嗯，毕竟我就像是电灯泡一样的生物嘛!」我露出一百瓦的笑容回应着，叶美琉则是面露无可置评似的苦笑，并且说了句『希望哥哥可以早点变成人类』。当我和叶美琉愉快地聊着天时——「……」翠莲沉默地加快脚步追上我，并且走在我的身旁，然后突然毫无预警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讶异地朝她望去，翠莲则是蜷缩着身体，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我一语不发地观察她一会儿后，才带着难以启齿的心情对着她露出苦笑。「……你尿出来了吗?」「我根本听不懂你在问什么!?」翠莲生气地对我大吼，但是手却始终紧紧地牵着我不放。我只能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和她手牵手地走向车站。而抬头望着我们的叶美琉此时也不禁心有所感似地开了口。「今天哥哥和姊姊感情好像特别好呢。」在一旁偷瞄着这一幕的绫姊像个小孩似地将嘴巴鼓～得高高的，但是为了防止不适当的对话引来打草惊蛇的反效果，我决定尽可能地避免与之接触，并转而尽情地抚摸着翠莲的屁股，结果导致我的头部遭到书包边角的猛烈攻击。在这样的状况下已经彻底变成奇怪生物的绫姊，之后也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或许她正在从人类逐渐转生成电灯泡也说不定。不过这件事再怎么样也无法找翠莲商量，找年纪尚小的叶美琉讨论似乎也不太恰当，庄川全身上下又只有肌肉可靠。找和恋商量的话，她也只会一边求饶一边将内裤脱下来给我而已。看来我周围的人当中唯一可靠的就只有绫姊了。但是偏偏问题又出在她的身上……为此事烦恼不已的我，当天放学后和翠莲等人绕到其他地方稍微馏躂一阵后才回到家。当我上到二楼时，发现绫姊房间的门微微地打开着，里面还传出如同哀嚎似的微小声音。「……绫姊……!?」我开始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急忙带着如同乌云罩顶般的不安快步走到绫姊房门前竖耳聆听。接着，我先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透过门缝间窥视里头的状况……「小静……小静……」绫姊一边心痛似地发出哽咽的声音，一边抱着先前我因为担心她着凉而披在她身上的衬衫外套，并且将脸紧贴在外套上头，不断地吸着上头的气味。「有小静的……味道。我该怎么办……小静……我、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原本打算永远当他的姊姊的……但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我就已经喜欢……小静了……」「……¨」「明明在很久以前就怀有这样的心情……为什么、我……到了今天……到了小静将要离开我身边时……我才发现呢……呜……」「……」真伤脑筋……原来最近她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奇怪，是因为这么回事啊……不过不管怎样，如果被发现我站在这里偷听的话，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我还是假装自己没听见这段话比较好……应该吧。正当我准备默默离开时，一不小心太过用力地踏在走廊上，脚边立刻发出「唧」的刺耳声音。「是谁!?」虽然我觉得只要直接逃跑应该就能幸免于事，但我却反射性地将门打开，并且伸手指向走廊的另一端，绫姊则是露出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静!?」「我的真实身分被识破了!!」「不、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绫姊彻底陷入惊慌失措的状态。「不是啦，不是这样的啦!!」但我惊慌失措的程度更是不落人后。「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啦不是啦!!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双方都花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彻底脱离失控状态。几分钟过后。在绫姊的房间里，我们各自露出一副坐立不安的表情，因为沾染着某种液体而带着湿度的衬衫外套就放在中间。我和绫姊像是正在进行将棋对局似地，彼此以正座的姿势坐定在地。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由我来下第一手。「呃……」「对不起!!」先机被抢走了。「嗯……小静，你……都听见了对吧?我自言自语所说的话……」「嗯……重要的部分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绫姊突然朝着床上一跃而去，然后将头埋进枕头里，双脚还不断地胡乱甩动。等到发泄过一阵子后，绫姊才再次摇摇晃晃地走回原本的位置，并且恢复成原本正座的姿势。「让你看见……我不堪入目的一幕了……」绫姊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地板，完全不曾和我四目相交。原本通红的脸庞此刻也逐渐地转成了惨白色。「呃……嗯……别这么说……」真伤脑筋……如果我再不毅然决然地处理好这件事，今后我们之间一定会继续尴尬下去的。「呃……谢谢你……我其实也很喜欢绫姊……因为你是我初恋的对象啊。」「咦咦……!?」绫姊用像是发自丹田深处且半带颤抖的声音回应着我，同时保持着正座姿势的她几乎差点如火箭升空般跳了起来。「咦……你不知道吗?」「嗯……我完全没察觉到……对、对不起……」「不……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可、可是，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小静的心情，我真的觉得对你感到很抱歉……我真是个差劲的女生……」说到一半已经泣不成声的绫姊开始落下豆大的泪珠。我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原本打算让绫姊心情放松些而主动提起这件事的我，似乎反倒造成了她更沉重的压力。「该怎么说呢……总之，你对我的心意其实让我觉得很高兴……所以我希望我们不要变得这么尴尬。」「唔、嗯……」声泪俱下的绫姊勉强地点了点头，但她仍不愿和我视线相交。「对不起……小静……姊姊真的很不成熟呢……」「不会啦，不成熟的应该是我才对……」「嘻嘻……我就是喜欢小静这样的温柔呢……」听见我所说的话和平时没两样的绫姊总算稍微露出了微笑。此时，她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似地忽然停止了动作。接着，她的汗水突然像瀑布般狂喷而出，然后又再次跳到床上用枕头盖住了头，脚也像是在打水似地乱甩一通。然而这次她并没有再次起身回到原位。我决定让她尽情地发泄个够，于是我便悄悄地步出了房间。后来，我回到自己房间里一边翻滚一边读书，很快地就来到了晚餐时间，翠莲和叶美琉也在这个时间探访，看来这两个家伙是认真地想把我家当成粮仓的样子。这恐怖的举动令我不寒而栗地看着两人。「……哥哥，你怎么了吗?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如果不随时监视这两人的话，她们很可能发出「嘎!」的吼声然后朝我袭击而来也说不定。就算这里不是购物中心也一样。「没什么啦……只是今天的晚餐开饭时间还真晚呢……」「看来我们还是去帮忙比较好吧?」由于我告诉绫姊我想暂时独处，家事就由我来完成的关系，因此现在是由绫姊一个人在准备晚餐。只是此刻一想，连我都不禁担心了起来。「好，那我们就去看看状况吧。到时候视状况而定，可能只有我能先吃饭也说不定。」「我肚子也饿了啦!!」明明是个气质高尚的千金小姐，但对吃饭这件事还真是莫名地执着啊。我一边在脑子里批评翠莲，一边走下楼梯。当我走进饭厅时，立刻听见内侧的厨房传来阵阵呢喃声，令我不禁心生恐惧地朝里头望去。「……小静的初恋对象……竟然是我啊。」绫姊一边发呆，一边咚咚咚地拿着菜刀像是在切着什么。下一秒却又忽然停下动作，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话。「难、难道说，我、我只要努力让他再次喜欢上我，这么一来就是两情相……不、不行啦，不可以这样，绫音!小静已经有小莲了，而且……现在正是小静准备要前往英国的重要时刻啊。」「绫姊，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耶……?」我从入口稍微采出头并且提醒绫姊，她立刻用神速转过头来，并且慌乱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啊、不、不是啦!不是那样啦、小静!刚才我说的、不能算是真心话、总之不是那样子的啦。“「嗯，喔……」我语气暧昧地回应着她的话……应该说，如果我不如此暧昧地回应，菜刀很可能会直朝着我飞来也说不定。「啊、晚、晚饭已经做好了、你可以帮我端过去吗?」我点点头回应绫姊的要求，然后将料理拿到饭厅，期盼已久的晚餐时间总算到来了。虽然是在恍神状态下完成的料理，却还是如此美味。真不愧是绫姊。「咕嚼咕嚼……嗯，真好吃!」「你还真的自己先吃起来了!?」「啊。」因为我离开太久而带着疑惑走下楼梯前来查勤的翠莲，看见我大口地咀嚼着汉堡排时，当下立刻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跟在她身后的叶美琉则是用一副「果然如此」似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女孩。在似鸟姊妹接连对我采取精神攻势的状况下，众人还是用完了晚餐。等我完成送翠莲两人回家的固定工作并且回到家里后，又看见了绫姊口中正念念有词地清洗着碗盘。……对于恋爱，绫姊几乎一直都把它当成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并且过着和它毫不相干的生活至今，因此对恋爱也毫无免疫力。只是，我想那也是因为绫姊在无意识中强迫自己必须扮演我的「姊姊」，才会变成这样吧。当我带着近乎忏悔般的想法在客厅坐下时……「小静。」「唔哇!?」绫姊不知何时正襟危坐地坐在我的身旁，并且毫无预警地叫了我的名字，令我吓了一大跳。「那个……对不起喔，让小静你这么伤脑筋。姊姊还是得变回原本的姊姊才行对吧?」「……呃……也不是非得那样才行啦。」抱持着难以言喻的歉意……「不行……好、我决定了，姊姊要恢复成原本的姊姊了!」不晓得绫姊此刻对沉默不语的我是怎么想的呢?只见她缩起身体，并且紧紧地闭上双眼，然后像是在念诵咒文似地不断呢喃着：『变回从前的姊姊……变回从前的姊姊……』最后，她忽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嗨，小～静。」绫姊露出和平时没两样，纯真灿烂的笑容。「……」「……」……然而她的脸颊却渐次地泛红。「色色色色色、色狼!小静你这个大色狼!!」「咦，我?」绫姊突然将我推出怀中，并且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我还是办不到!我……对不起，姊姊真的太差劲了……」我一边抚摸绫姊的头加以安慰，一边回想起我小时候的种种。『即使静菜已经不在了，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就由我来当你的姊姊……』『所以你别哭了，小静……』绫姊的话宛如昨天才听过似地在脑海中苏醒。「没关系啦。不管别人怎么说，绫姊都是我最自豪的姊姊……只有我了解就行了……」「小静……」「所以你别哭了，绫姊……」我伸出手指，为依旧啜泣的绫姊拭去眼角的泪，并且对她投以微笑。就像是绫姊经常为我所做的事一样。……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我总是希望绫姊能更接近我一些。就算只能做到一些些也罢，我总是希望能回报绫姊些什么……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可是，我却从绫姊身上得到了数不清的事物，即使想要回报也永远回报不完。而且我再过不久就要启程前往英国了。此刻的我究竟还能为眼前的这个人做些什么呢……

第二卷 第四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