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章 老乔

<p>和宋亚想象中位于潮流时尚尖端的音乐公司不一样，一扇又窄又厚的铁门把老乔音乐护得严严实实，似乎连门铃都没有，AK上前大力拍打，铁门发出沉闷的咣咣声。</p>

<p>“去买些披萨。”</p>

<p>巴勃罗从口袋里掏出沓钱，抽出几张递给‘消音器’，“再带点喝的。”他指向一个路口，“过两个红绿灯就有。”</p>

<p>‘消音器’默默接了钱去开车，这时候铁门上条型的窥口闪了闪，随后一位连脸上都纹满了的黑人恶汉懒洋洋把门推开。</p>

<p>“放勤快点，卡尔。”</p>

<p>巴勃罗抱怨了一句，门后面是条同样狭窄的楼梯，他走在第一个。</p>

<p>卡尔和进门的人一个个碰拳，“我弟弟亚力，你也可以叫他APLUS。”托尼给他介绍宋亚，卡尔点点头，两人再碰个拳就算认识了。</p>

<p>“看来也是个和‘消音器’一样的闷罐子。”</p>

<p>宋亚心里嘟囔着，注意力很快被楼梯两侧上的照片吸引，相框很精美，各种人物肖像不论黑白还是彩色，大部分都具有很明显的五、六十年代甚至更早时期的着装和摄影风格。当然，全是黑人，老乔出现频率最多，有年轻时的，也有中年时候的，看来他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p>

<p>“这是我。”</p>

<p>老摩根自豪地指着其中一张，“看看，多帅的小伙啊。”</p>

<p>照片里的年轻人的确风华正茂，将金黄的萨克斯风攥在胸前，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着。</p>

<p>“可惜，老爵士的时代过去了……”老摩根把手中的萨克斯箱子抱紧了些，不过淡淡的感伤只维持了一小会，“该死的摇滚，该死的迪斯科，该死的节奏布鲁斯……”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化身愤怒BOY一通乱骂，把个人的失败归咎于历史进程，“该死的凯丽金！”最后连同行都不肯放过。</p>

<p>二楼就宽敞许多，门厅里挂着比人还高的两张海报，一张是宋亚印象深刻的老乔，他站在中间，双臂张开，四位黑人大妈被他一边搂倆，全都是苏茜姨妈的那种水桶身材，宋亚一个都不认识。另一张就是小洛瑞和艾尔，视觉中心的小洛瑞斜挎吉他，双手把着支架式麦克风，目光直视镜头耍酷，很有些摇滚明星范，一旁的艾尔只能俯底身子，一手拿着麦克风，另一只手比划着嘻哈手势。</p>

<p>“看来小洛瑞就是这家公司的头牌了呢。”</p>

<p>宋亚对‘老乔音乐’的实力有了清晰的判断，也许它辉煌过，但现在肯定不入流了。</p>

<p>“打给艾尔，让他过来。”</p>

<p>巴勃罗又一个响指，指了指前台里的固定电话，“以最快的速度。”</p>

<p>AK伸手从没人的前台桌子上捞起电话拨号。</p>

<p>巴勃罗继续往前，在一间挂着录音中牌子的门前停了下来，他先把耳朵贴着门听了几秒，然后扭开把手，大力推开。</p>

<p>里面立刻传出女人的尖叫声。</p>

<p>“把裤子提上滚出去！”巴勃罗才不管，直接进去赶人。</p>

<p>漆黑的房间里一阵悉悉索索，然后个光着膀子的黑人小伙用外套包住女伴上身，低着头溜了出来。</p>

<p>托尼在外面又笑又叫，还没忘了帮宋亚互相介绍，“这是我弟弟，亚力，你也可以叫他APLUS。亚力，这位是埃里克，我们的调音师。”</p>

<p>“FXXXYOU，托尼。”埃里克低声骂道，旁边的女伴朝托尼竖了个中指。</p>

<p>“进来！都进来！”</p>

<p>这是个标准的录音室，外间是控制室，</p>

<p>有调音台、椅子、沙发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设备，里面套着的小间就是录音棚了，两边能通过很厚的玻璃互相看见。</p>

<p>巴勃罗将所有灯光打开，“开始干活！抓紧时间”又推开录音棚的门，把老摩根和小洛瑞让了进去，“谱子！”朝宋亚打了个响指。</p>

<p>宋亚从包里取出谱子走进录音棚，分别放到老摩根和小洛瑞面前的谱架上。</p>

<p>小洛瑞还在置气，拽拽的一句话不说，连眼神都不跟宋亚交流。</p>

<p>老摩根摸出老花眼镜戴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开着萨克斯箱子。</p>

<p>“出来吧，在这里说。”喇叭里传出巴勃罗的命令。</p>

<p>宋亚赶紧出来，把录音棚门关好。</p>

<p>“有什么意见按这个，但别轻易打断他们。”</p>

<p>巴勃罗指着通话按钮做示范，“准备好了就开始。”他按下对着麦克风说道。</p>

<p>“别催，别催，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老摩根的牢骚通过监听音响传了出来。</p>

<p>“埃里克呢？”巴勃罗回头看了看。</p>

<p>“你不是叫他滚了么？”托尼不解。</p>

<p>“去把他找回来，这里缺不了他。”巴勃罗把一切安排好才匆匆离开。</p>

<p>控制室里只剩下宋亚一人，他坐到调音台前，稍微审视了下这里，除了调音台还有很多他都叫不出名的设备，墙上贴满了吸音材质，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当然，除了背后的长条沙发，上面一片凌乱，空气里还漂浮着一股子汗味，可见刚才战况的激烈。</p>

<p>二手店这首歌的萨克斯伴奏大部分是机械的重复，老摩根跟着谱子试了几段，“WTH……”他放下萨克斯骂道：“哪个傻X写出的这堆垃圾？”</p>

<p>“是我。”宋亚一窘，老实答道，又想起忘了按通话按钮，“呃……是我。”只好重复一遍。</p>

<p>“现在的小鬼做音乐，我真是搞不懂，你写的这些能流行吗？”老摩根继续抱怨，又问旁边的小洛瑞，“你觉得能红吗？唱这些东西，嗯？”</p>

<p>倒是把小洛瑞给逗笑了，“我不知道。”他答道。</p>

<p>“唉，现在的小孩……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知道吗？当年我和你们一样大的时候……”</p>

<p>老摩根唠叨起来没完，小洛瑞也一副乐得消极怠工的样子，宋亚知道自己是指挥不动他们的，也懒得开口得罪人。还好没等多久，巴勃罗陪着老乔推门进来。</p>

<p>老乔还穿着那天的粉西装，“摩根！”他按住通话按钮大骂：“你信不信我进来把你那张老嘴撕烂丢进密歇根湖里喂鱼！？”</p>

<p>还是那够劲的低音炮，就连长相都跟‘天启外挂’里二手店MV的那个粉西装老头差不太多，宋亚一看到他，就有点想笑。</p>

<p>“APLe tags，only got twenty in my pocket</p>

<p>I"m， I"m， I"m hunting， looking for a come up</p>

<p>this is FXXXing awesome！</p>

<p>几句歌词一开口，宋亚就注意到巴勃罗身体前倾，双目亮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