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命运冠位指定（四） 一千八百七十一 是友还是敌？

<p>就在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的对着罗真做出质问时，在场所有的圆桌骑士亦是纷纷都将目光投至罗真的身上了。</p>

<p>高文的眼中尽是严肃。</p>

<p>阿格规文的眼中尽是阴冷。</p>

<p>崔斯坦没有睁开眼睛，但不知为何，竟是可以让人感觉到其目光的存在，里面透露出来的是令人不喜的怜悯。</p>

<p>至于莫德雷德，眼中更是张狂及狰狞，连脸上都携带着放肆的笑容，如同随时有可能朝着罗真扑上来，一剑砍下他的脑袋一样，危险到了极点。</p>

<p>圆桌骑士们就有的对罗真的回应进行着观望，有的对其投来极其明显的敌意。</p>

<p>“前辈...”</p>

<p>玛修忍不住紧了紧握着罗真的手，心跳也是再次加速了起来。</p>

<p>其体内，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喷发。</p>

<p>只是，那很明显不是玛修的感情。</p>

<p>玛修只能继续抑制着它。</p>

<p>而罗真，却是依旧那般平静和冷静。</p>

<p>“敌人...吗？”</p>

<p>罗真便漠然出声了。</p>

<p>“视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p>

<p>如此直言不讳的回应，让周围剑拔弩张的氛围浑然一滞。</p>

<p>紧接着，隐晦的杀气开始袭来，笼罩在罗真的身上。</p>

<p>显然，罗真的回答，已经让周围的圆桌骑士们将其视为敌人了。</p>

<p>唯有阿尔托莉雅，不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还似重视一般，目光变得深沉了一些。</p>

<p>罗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眼前的女神，毫不畏惧的做出宣言。</p>

<p>“我所为之事，相信狮子王陛下不会不知道，就是拯救人类史，拯救人理，因此才跨越众多特异点，抵达这里。”</p>

<p>罗真便直视向狮子王。</p>

<p>“为此，我想以迦勒底的御主，人类史唯一的代表的身份质问你。”</p>

<p>质问什么呢？</p>

<p>“你为何要建立圣都？”罗真极为冷静的道：“如果仅仅是为了从这个特异点的异常中保护人类，保护难民，那不应该进行什么仪式，筛选什么拥有纯净的灵魂的个体吧？”</p>

<p>以圣都的宽广，容纳这个特异点内所有的人类或许很难，可若是与山之民那边分摊开来，那就并不是一件难事了。</p>

<p>然而，圣都却仅收容什么拥有纯净灵魂的人，这首先就令人费解不说，而且对方还与山之民为敌，敌意浓郁到乃至不惜在荒野里狩猎对方，这种做法，实在过于残暴。</p>

<p>“还有，这个特异点的〈圣杯〉应该在你的手中吧？”罗真毫不客气的道：“你已经得到了特异点的〈圣杯〉了，如果是为了维护人理，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圣杯〉呢？”</p>

<p>如果阿尔托莉雅是为了维护人理才降临的存在，那她应该做的不是占有〈圣杯〉的力量，还建造起这么一座圣都，自命狮子王，做出安邦立国的事情。</p>

<p>不管是英灵还是神灵，终究已经不再是现世的存在了，他们只是过去的亡者，不应该过于干涉现世的伦理，更别说这个特异点不过是一个即将崩溃的时代，根本不长久，在这里建国安邦，实在太奇怪了。</p>

<p>如果对方仅仅只是为了在自己等人前来之前安置难民，只不过是想暂时做个心安理得的工作，那还情有可原。</p>

<p>可是，阿尔托莉雅的所作所为，却无处不在透露着，她，绝对不是为了短暂的安宁才这么做的。</p>

<p>所以...</p>

<p>“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罗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道：“对于我来说，你到底是友还是敌？”</p>

<p>罗真就完全摊牌，一点都没有隐藏的意思，哪怕眼前之人乃是大不列颠的传奇王者，已经神化的女神，罗真亦毫不畏惧。</p>

<p>而他的这番姿态，换来的不仅仅有圆桌骑士的杀意，还有不少人的敬佩。</p>

<p>以一介人类的身份，面对堂堂骑士王以及女神，居然能够做到这般堂堂正正，不卑不亢，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p>连圆桌骑士们在面对阿尔托莉雅那浩瀚的神气的时候，心中的弦都是紧绷着的，罗真却是完全视若无睹，单单是这般表现，那便足以让身为骑士之人予以敬佩。</p>

<p>只是，敬佩归敬佩，骑士终究还是忠于主君的臣下。</p>

<p>若是罗真与阿尔托莉雅为敌，圆桌骑士们必定还是会拔剑相向，并毫不迟疑的砍下对方的头颅。</p>

<p>相比之下，阿尔托莉雅对罗真的态度真的很超然，无悲无喜，不恼不怒，始终高高在上。</p>

<p>旋即...</p>

<p>“古往今来，人类与神灵之间的关系就一直都纠缠不清。”</p>

<p>阿尔托莉雅以虚无缥缈的口吻，这样子开口了。</p>

<p>“人类有的时候会祈求神灵的庇护，却又有的时候会反抗神灵的意志，有的时候是友， 有的时候又是敌，哪怕神代已经湮灭，神灵已经离开了现世，人与神之间的纠葛还是一直都存在。”</p>

<p>“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就终究还是非比寻常，人从来都离不开神的庇护，神也同样离不开人的信仰。”</p>

<p>“而我，曾经为人之王，现为天之灵，在魔术王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烧却人理，毁灭人类的状况下，为了人类，给未来留下些许希望，自然便是不得不为。”</p>

<p>阿尔托莉雅便回答了罗真的问题。</p>

<p>“我想做之事乃是人类的福音，所为之事亦是为了人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目的。”</p>

<p>这么说着，阿尔托莉雅却完全没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想法。</p>

<p>“你是人理最后的维护者，更是人类最后的御主，能得两位神祇庇护，想必在人类之中也是特殊的个体，因此，我招待了你，让你进入了这个圣都。”</p>

<p>“你是我认可的访客，若是想留在圣都，圆桌骑士会代替我欢迎你。”</p>

<p>“如果你想要〈圣杯〉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只是不是现在，而是在一切结束以后。”</p>

<p>“言尽于此，好好考虑吧，人类。”</p>

<p>留下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转过身，如一阵光影一样，消失不见。</p>

<p>““““恭送王！””””</p>

<p>圆桌骑士们这才低头恭送。</p>

<p>震荡整个王座的神气，就这么消失不见。</p>

<p>罗真便目送着阿尔托莉雅的离去，什么都没说，陷入了沉思。</p>

<p>至于玛修，则是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心脏。</p>

<p>在那里，一股莫名的悲伤在弥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