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东京暗鸦（二） 二千零六十一 目标，神田明神

<p>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罗真与春虎自然要准备出手。</p>

<p>为此，两人必须找到仓桥家和相马家的踪迹才行。</p>

<p>这不难办到。</p>

<p>虽然现在的东京已经化为鬼域，成为魔窟，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及魑魅魍魉，极为不利于探查别人的行踪，但因为百鬼都是罗真的使魔，罗真可以轻而易举的与它们共享五感的关系，他早就几乎掌握了整个东京里的所有人的动向。</p>

<p>所以，关于敌人的行踪，罗真一下子便道破了。</p>

<p>“其实这也不难猜，既然他们准备举办〈天曹地府祭〉的话，那就需要能够用来举行仪式的祭坛，且还必须是比〈泰山府君祭〉所需的天坛规模更大的祭坛。”</p>

<p>连当初的罗真进行降神时都需要准备祭坛，更别说是仓桥家和相马家了。</p>

<p>当然，如果是现在的话，罗真已经不需要。</p>

<p>他早已彻底的掌握了〈神灵召唤〉的术式，加上自身魔力的几近无限，随时随地都能降神。</p>

<p>若不是这术式和〈英灵召唤〉一样，充满不确定性，罗真或许已经不仅仅只有金乌和玉兔这两大神祇做护法了。</p>

<p>比起充满不确定性的〈英灵召唤〉及〈神灵召唤〉这两大术式，罗真其实反倒对〈式神召唤〉更中意。</p>

<p>即使〈式神召唤〉也有不确定性，因为不知道召唤出来的会是哪一位式神，可和性情不定的神灵以及个性强烈的英灵不同，式神的倾向比较明显。</p>

<p>比如百鬼之中，虽然都是一些妖魔鬼怪，绝不是什么善茬，其中还有诸如大岳丸、酒吞童子以及玉藻前这一类在历史上闯出凶名的鬼神及大妖，可妖魔鬼怪基本都信奉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强者至上。</p>

<p>只要展现出足够的力量，那么，对方就会追随你。</p>

<p>这一点，从之前大岳丸发话，酒吞童子及玉藻前都颇为重视，并为之收敛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了。</p>

<p>因此，只要力量在对方之上，那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百鬼中的大部分都会心甘情愿的选择追随。</p>

<p>可反之，</p>

<p>一旦不受到对方承认，力量不及对方，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抛弃，乃至是遭到反噬，直接丢了性命。</p>

<p>这也是式神的一个共同的特点，在术者的能力充足时，对方会心甘情愿的追随，并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若是术者的能力不足，那就算不反叛和反噬，不听从命令，不受支配和指挥的状况同样会层出不穷。</p>

<p>当然，百鬼是与罗真进行了绝对契约的使魔，不可能不服从命令，更不可能反噬罗真，但若是不受到他们的认可，以前曾经提及过的那种召唤到性情不合的从者时会发生的糟心状况便会一一实现。</p>

<p>不过，在力量凌驾于对方之下的状况下，这样的问题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p>

<p>有鉴于此，罗真才会使用〈式神召唤〉的术式，将百鬼通通都召唤出来，让他们化作自己的使魔。</p>

<p>以罗真的力量，相信这些桀骜不驯的妖魔鬼怪们都会认可他，加上又有绝对契约的因素，罗真轻轻松松的就能掌控百鬼。</p>

<p>再加上罗真身边也不是没有神灵和英灵守护，目前，罗真还是挺满足的。</p>

<p>反倒是仓桥家和相马家的降神，绝不可能像罗真这般，随心所欲便能办到，不然半个世纪前夜光就不会失败了，相马家也不会努力了千年还不能实现这个夙愿。</p>

<p>既然如此，对方就得进行大量的准备。</p>

<p>罗真也已经看穿了这些准备中的数环。</p>

<p>“比如〈上巳大祓〉和〈上巳再祓〉这两个事件，它们都是降神失败所导致的，可这不意味着它们没有半点用处。”</p>

<p>至少，经过这两个大事件，东京的灵脉已经彻底的活跃了起来，连灵相和灵层都改变了，这个时候再来举办降神仪式，无疑更容易成功。</p>

<p>“再比如之前的法阵结界明显是通过某种手段支配了灵脉才有的结果，这个手段，可以让东京的灵脉被支配，成为仪式的助力。”</p>

<p>而这种手段，若是罗真没有猜错，应该是之前在阴阳塾时仓桥美代曾经告诉过他的阴阳厅的一个计划————〈早期灵灾探测网〉。</p>

<p>这个探测网的建立，使阴阳厅在东京各地的灵脉要点上都配置了机甲式的式神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p>

<p>如果这个探测网是为了降神才搭建的，那配置在东京灵脉的各个要点上的式神恐怕早已被仓桥家和相马家做下手脚。</p>

<p>它的存在，不是用来监视灵脉及预防灵灾的出现，而是为了支配灵脉，达到利用灵脉的效果。</p>

<p>仓桥源司就将这个探测网的使用权交给了宫地盘夫，方才使祓魔局能够利用东京的灵脉，启动了法阵结界。</p>

<p>一旦仓桥家和相马家利用这个网络，将整个东京的灵脉都纳入掌控，届时，东京很有可能会直接化作一个前所未有庞大的祭坛，用来举行〈天曹地府祭〉的仪式，绝对足够。</p>

<p>而这个祭坛的中心就在于一个地方。</p>

<p>“神田明神，祭祀着平将门，镇守着江户的那个神社，就是〈天曹地府祭〉的祭坛的中心，更是降下平将门公的最佳降神地点。”</p>

<p>综上所述，仓桥家和相马家绝对已经退到那里，在那里死守。</p>

<p>为了不让降神计划失败，他们不可能退出东京，更不可能舍弃那里，现在必然在神田明神神社中。</p>

<p>事实上也是如此。</p>

<p>“现在，败走的阴阳厅方面的人就退进了神田明神神社，在那里布下了坚固的结界，以那里为据点，抵御着百鬼和灵灾的袭击。”</p>

<p>罗真这么说了。</p>

<p>“在那里就聚集着阴阳厅所有的人手，不但〈十二神将〉都在其中，相马多轨子也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往那里去了。”</p>

<p>如此一来，想阻止降神计划，那就必须得正面攻破神田明神神社，将阴阳厅方面的人给彻底击溃。</p>

<p>对此...</p>

<p>“这又有何难？”</p>

<p>“那些阴阳师就算聚集得再多，都不过是一群弱小的人类罢了。”</p>

<p>“请交给我们吧，主人。”</p>

<p>以大岳丸、酒吞童子及玉藻前等人为首的式神们便纷纷都如此表示，一副随时都能出战的跃跃欲试的模样。</p>

<p>百鬼就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其中的大部分妖魔鬼怪都相当的好战，除了诸如铃彦姬这般与世无争的特殊存在以外， 都很渴望战斗。</p>

<p>而有百鬼在此，阴阳厅还能有什么威胁呢？</p>

<p>在罗真的百鬼夜行之前，能够与其抗衡的存在，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p>

<p>这让春虎一边觉得可靠又安心，一边又觉得顾忌起来，暗地里颇为严肃的警告过罗真。</p>

<p>“百鬼之中可是有着众多危险的存在，你小心别遭到反噬。”</p>

<p>留下这样的警告，春虎声称需要做些准备，便先离开了。</p>

<p>等到天亮，众人就会开始袭击神田明神。</p>

<p>到那时，罗真将率领百鬼，亲自前往攻打，春虎则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p>

<p>就这样，时间缓慢的流逝。</p>

<p>这一夜，注定会很短暂，又会很漫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