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命运冠位指定（二） 一百九十二 明天，我们会赢

<p>当罗真来到这里时，吉尔正站在空地后方的一片树丛中，怔怔的看着空地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恍惚、陶醉、痛心等等的情绪。</p>

<p>在其所注视着的空地上，贞德手执圣旗，眺望着夜空，沐浴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的美丽。</p>

<p>吉尔就这么在暗地里默默的注视着贞德。</p>

<p>直到罗真到来，并发出讶异的声音，吉尔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转过了头。</p>

<p>“……是你吗？”</p>

<p>吉尔没有因为被发现就感到羞愧，而是微微垂了一下眼帘，向着罗真点头示意。</p>

<p>罗真脸上的讶异也缓缓的消失了，瞥了一眼在空地中眺望着夜空的贞德，旋即才慢慢的靠近了吉尔。</p>

<p>不知道是不是罗真的错觉。</p>

<p>罗真总觉得，这位瘦得都皮包骨了的元帅貌似比初次见面时显得更加的憔悴了。</p>

<p>而想想都知道，吉尔变成这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p>

<p>“怎么？”罗真便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还没有跟贞德聊过吗？”</p>

<p>自从早上贞德出现在营地里，与吉尔重逢以后，这两人就陷入了有些微妙的状况。</p>

<p>具体来说就是贞德似乎在有意避开吉尔，不与吉尔接触，就算是在公共场合，贞德都不会选择与吉尔交换视线，让吉尔每次都只能怔怔的看着贞德的侧脸，丝毫没有理会在场其余人的话题。</p>

<p>现在也是一样。</p>

<p>直到现在，贞德都貌似还在避开吉尔，不与吉尔接触。</p>

<p>原因的话，稍微想想就能清楚了。</p>

<p>“她一定是不想因为跟我接触得太过于频繁，影响到我在军中的威信吧？”</p>

<p>吉尔再次看向了贞德，喃喃似的开口。</p>

<p>“她就是这样的人啊。”</p>

<p>谁让贞德被法兰西军的士兵当做是〈龙之魔女〉进行了戒备呢？</p>

<p>就算吉尔已经压下了军中的恐慌，可连吉尔自己都没有得到充分的解释，没有从贞德的口中得知其为何会在被烧死的数天以后的现在还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军中的士兵自然就更不用说，谁都不清楚。</p>

<p>这就导致了贞德不仅在避开吉尔，还在避开法兰西军的士兵们。</p>

<p>不与吉尔接触，那也是为了不让他被士兵们怀疑是不是和〈龙之魔女〉有勾结，方才做出的下下之策。</p>

<p>当然，这仅仅是其中一个理由。</p>

<p>罗真还知道，以贞德的性格，肯定考虑得更多。</p>

<p>比如，不想让吉尔产生太多的期待。</p>

<p>要是因为和吉尔接触，令其产生贞德还没死，之后肯定还有办法挽救她，让她回到法兰西的期待的话，那等到一切结束，贞德回到〈座〉上之时，给吉尔带来的痛苦和绝望就更加难以想象了吧？</p>

<p>只是，在罗真看来，这样的顾及根本没有意义。</p>

<p>因为…</p>

<p>“当特异点被消除，人理重新得到奠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所有异常都会被世界所消除，包括记忆，届时，吉尔元帅也不会记得你曾经「活过来」的事情，你又何必担心给他带来过分的期待呢？”</p>

<p>罗真就曾经向贞德说过这样的话。</p>

<p>可惜，贞德却是这么回答了。</p>

<p>“即便记忆不会留下，那也肯定还是会留下些什么，我是这么相信的。”</p>

<p>奥尔良的圣女即似预言，又似自言自语般的话语，决定了她对待吉尔的态度。</p>

<p>有鉴于此，这一天里，贞德都还没和吉尔做过一次像样的谈话。</p>

<p>而兴许是看出了贞德的决定，吉尔才会像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她，不被她发现。</p>

<p>罗真也没有对此做出过多的干涉。</p>

<p>虽说有些看不过去，可罗真的人生阅历还没有丰富到让他能够处理别人复杂的人际关系的程度。</p>

<p>人心向来是最难预料的。</p>

<p>罗真能够为一场战斗拟定战术，亦能够为一场战争拟定战略，唯独对这种个人情感问题丝毫办法都没有。</p>

<p>“毕竟，书上没有教啊。”</p>

<p>这就是知识丰富，却缺少人生阅历的缺陷了。</p>

<p>罗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吉尔用笨拙的方式做自己的事情，这般开口。</p>

<p>“那你准备怎么做？”</p>

<p>这是最直接又最复杂的一个问题。</p>

<p>怎么做呢？</p>

<p>相信，吉尔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吧？</p>

<p>果不其然…</p>

<p>“……我想做的事情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p>

<p>吉尔沉默了半响，随即默然出声。</p>

<p>“我会前往奥尔良，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p>

<p>说完，吉尔转过头，看向了罗真。</p>

<p>“明天就看你的了。”</p>

<p>留下这样的话，吉尔便转过身，悄然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贞德的身边。</p>

<p>罗真静静的注视着吉尔的离去，然后才向着贞德的方向靠近。</p>

<p>结果，还没等罗真叫过贞德，贞德就开口了。</p>

<p>“吉尔离开了吗？”</p>

<p>圣女依旧眺望着夜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p>

<p>显然， 贞德发现了吉尔的存在。</p>

<p>那也是自然。</p>

<p>就算能力数值下降了许多，贞德依旧是从者，尚且还是人类，并没有成为英灵的吉尔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隐藏住行踪吧？</p>

<p>罗真也料到了这一点，无奈的点下了头。</p>

<p>“他离开了。”</p>

<p>这么说了以后，罗真还很识趣的岔开话题。</p>

<p>“怎么不去参加宴会啊？”</p>

<p>这也算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吧？</p>

<p>毕竟，前面也说过了，法兰西军不欢迎贞德，只要贞德出现，那宴会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了。</p>

<p>罗真会问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的而已。</p>

<p>贞德貌似也发现了这一点，很体贴的说了一句。</p>

<p>“也许还会有双足飞龙出现，总得有人警戒才行。”</p>

<p>这倒也是一个考虑。</p>

<p>罗真没有再说什么了，来到贞德的身边，与其一起，眺望着夜空。</p>

<p>两人之间便弥漫起了一种不难受又相当默契的沉默。</p>

<p>“明天…”</p>

<p>不知道过去多久以后，贞德突然开口了。</p>

<p>只是，贞德才刚刚开口，罗真便出声打断了她。</p>

<p>“明天，我们会赢。”</p>

<p>罗真便微微一笑，以极其轻松的口吻，这般说了。</p>

<p>“只要确认这点就够了，难道不是吗？”</p>

<p>闻言，贞德先是一怔，旋即也笑了。</p>

<p>“是的。”</p>

<p>贞德即向罗真，又向自己，还向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宣告。</p>

<p>“我们会赢的。”</p>

<p>“一定。”</p>

<p>贞德确认了这一点，并不再迷惘。</p>

<p>两人再次眺望夜空。</p>

<p>直到良久…良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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