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三十三 诱饵

<p>马沙印象中，这种过堂，一般开场是“马沙，姓名”。</p>

<p>这主要是因为相声段子里有恶搞这个的，马沙本人除了办户籍之外从没进过局子，是大大的良民。</p>

<p>面对这种状况，马沙不止一点忐忑。</p>

<p>坐在正面的军务尚书先开口了：“马沙……对吧？你跟我们讲一讲，刚刚禁魔领域生效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务必知无不言。”</p>

<p>马沙心想他们果然把宣言理解成了禁魔领域了，毕竟我不知道的魔法太多，看起来效果就是一下子啥魔法都不能用了。</p>

<p>马沙也不担心有什么心灵读取之类的法术，因为有这些法术的话，他早暴露了。</p>

<p>而且他还没有办法抵抗这些法术。</p>

<p>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去考虑这方面的可能性，随它去。</p>

<p>只要管好自己能管的事情就好了。</p>

<p>他开始按照脑内的构想，讲述自己的经历：被炸烂地板伏击，然后想要应战的杜梅岚被秒杀，自己在绝望之中想要用小手枪反抗，对方根本不在意。</p>

<p>就在扣动扳机的刹那，魔法失效了。</p>

<p>子弹莫名其妙的打中了毫无防备的对方的胸口。</p>

<p>马沙在这里还补了一下自己的评论：“我想刺客是太自信了，根本没想过自己身上的防御法术会突然同时失效，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p>

<p>逻辑上，没有问题！</p>

<p>左尚书皱着眉头盯着马沙：“你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举枪对准刺客？”</p>

<p>“我也是将门之后啊。”马沙坦然应对，“什么都不做等死，会给我爸丢脸的。”</p>

<p>这些他早都想好了，虽然来了个军务尚书这样的大官审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这些早就准备好的说辞。</p>

<p>左向微微蹙眉：“听起来很合理嘛，所以你完全没看到使用了那个禁魔能力的人？”</p>

<p>——我看到了，在镜子里看到的。</p>

<p>但马沙却摇头：“当时现场没人有任何人，就我和刺客。”</p>

<p>不等军务尚书追问，他继续说：“第一枪打过去，刺客甚至没有倒下，所以我想站起来靠近了打，结果腿软了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幸运的是我们的距离足够近，我撞倒了他。然后我抬起手，把枪贴着他的档，零距离的开了一枪，他这才老实。</p>

<p>“杀了刺客之后，我为了自保，还搜了他的身，想找一些能用的武器，结果这人居然没带枪，他带了枪我恐怕就死了。”</p>

<p>马沙叽里咕噜一通说，把事情前因后果全交代了，而且都是事实，怎么查都不会出岔子。</p>

<p>左尚书扭头看了眼坐在凹字型桌子“右臂”上的一名中年官员，马沙注意到后者微微摇了摇头。</p>

<p>那个中年官员，应该是在用心灵类法术侦测马沙说的话是不是谎言。</p>

<p>——妈耶，还好防了一手。</p>

<p>——左大人问的问题不对，他要是问我知不知道用了禁魔领域的人是谁，我说不定就要露馅了。</p>

<p>左大人盯着马沙看了几秒，往后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这动作意思是“我没问题问了你们来”。</p>

<p>于是左大人左手边的大人开口了：“你和科学学派有过接触吗？”</p>

<p>马沙反问：“你是指什么程度的接触？”</p>

<p>“把植入物插入身体。”</p>

<p>马沙果断回答：“没有。”</p>

<p>在他看来，管他能不能混过去，这里都要嘴硬的。</p>

<p>没办法。</p>

<p>那位大人却没有再追问，</p>

<p>做了个“你们问吧”的手势。</p>

<p>于是凹形桌左翼有位看起来是武官的大人问：“你的枪是哪里来的？”</p>

<p>“我未婚妻给我的。”</p>

<p>“她为什么要给你枪？你们俩的战斗力应该半斤八两，你并不比她更需要枪械。”</p>

<p>马沙一脸惭愧：“我比她弱，各方面都是。”</p>

<p>他依然没有说谎。</p>

<p>确实是弱啊，小学二年级和高中生，当然小学二年级弱嘛。</p>

<p>问询就这样继续，大概半小时后，左大人对马沙说：“差不多到这了，小侯爷去休息吧。”</p>

<p>于是一直等在角落里的特工站起来，过来领着马沙离开了大会议室。</p>

<p>马沙走后，李大人扭头对左大人说：“尚书大人，我和马侯爷是好友，我可以担保，他一定……”</p>

<p>左大人抬起手，打断了李大人的话。</p>

<p>于是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都在等尚书大人开口。</p>

<p>“马侯爷的儿子现在是个什么，不重要了。不管他是个什么，他都是我们找到他背后那位泰斗的钥匙。</p>

<p>“那个来福，他招了没有？”</p>

<p>左向最后一句，问的是刚刚进入会议室的陈光达。</p>

<p>就算以陈光达的级别，这个时候他也没资格坐到凹型桌边上，只能在隔壁观察室隔着单向玻璃旁听。</p>

<p>陈光达回答道：“还没有。我们的法术对他用处不大，他是前指挥长，太熟悉这一切了。而且，他的罪名没有确立，我们不好长期关押他，‘可能知道一位泰斗的情报’这并不构成定罪理由……”</p>

<p>左向哼了一声，看着坐在凹形桌边上的宋公公：“那就交给厂卫局好了，太监们就算用点超过帝国宪法限制的手段，应该也没有人会在意。”</p>

<p>宋公公阴阳怪气的笑道：“那是， 我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唾弃。”</p>

<p>左向点头：“很好。那个杜家人，也要好好调查，不过要注意，不要干有可能激怒泰斗的事情。现阶段我们和阿弥利珈联邦关系太紧张，他们那边说不定会给这个新的泰斗扔橄榄枝，这一定要避免。最好，我们能暗中找到这位泰斗，暗中接触拉拢，或者找机会埋伏一下，把他秒杀了。”</p>

<p>这时候，宋公公开口了：“我倒是有个好办法。”</p>

<p>“哦？请讲。”左向做了个请的手势。</p>

<p>宋公公摸着自己那假胡子，慢条斯理的说：“既然这个泰斗，会在那马沙危急的时候救他一次，那他就有可能救第二次。而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家伙，肯定对自己准备多时的魔法就这么没了耿耿于怀，我们可以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他们先碰撞一下。”</p>

<p>李大人：“不可！万一那位泰斗，并不是因为马沙才出现的呢？这样就不会有人来营救马沙了，那幕后黑手就得手了！他的魔法就发动了，一位皇亲国戚或者一品大员的生命可能就因此陨落了！”</p>

<p>“人生在世，总是要冒险的嘛，本座得罪人那么多，尚且不怕，你李大人怕什么啊？”宋公公不愧是大太监，阴阳怪气起来那是老阴阳师中的老阴阳师了。</p>

<p>李大人拍桌：“我才没有怕！我是担心皇上和太子！”</p>

<p>左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李大人的怒火。</p>

<p>“马自立是帝国功臣，封万户侯，拿他儿子当诱饵这事情，还得问问他的意见。”左大人顿了顿，“传马自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