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左大人盯着马沙看了几秒，随后说：“既然泰斗阁下不想现身，那我们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召开听证会吧。来去自如的泰斗阁下就旁听好了。来人啊，加一张太师椅，给泰斗阁下坐着。”</p>
<p>马上，有人开门搬进来一张和左大人那张同款的太师椅。</p>
<p>马沙这才发现，原来椅子也是分规格的，左大人那张椅子上的镂空雕刻，和左右两遍的太师椅都不一样。</p>
<p>马沙刚刚一眼扫过去，根本注意雕刻。</p>
<p>这会儿注意到雕刻了，马沙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被过堂的时候的座次，得出结论：看来椅子什么款式，取决于官的品级。</p>
<p>左大人这是让人搬来了一张和自己一个品级的官才能坐的椅子。</p>
<p>军务尚书……按九品中正制，应该是正一品吧？</p>
<p>但是，泰斗比正一品牛吧？</p>
<p>于是马沙看了眼还坐在桌上散发着蓝光的白猫。</p>
<p>——对，不坐！那椅子规格不够！谁要和你一个凡人同席啊。</p>
<p>左大人显然在观察马沙，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p>
<p>他放下茶杯后，马沙发现自己和左大人左手之间的视线，被茶杯不偏不倚的挡住了。</p>
<p>显然，这是故意的。</p>
<p>左大人目光转向陈光达：“陈队长，你用特殊通讯渠道向我提出直接报告的要求，我同意了，现在，说吧。”</p>
<p>陈光达看了眼马沙，然后重复自己刚刚的要求：“我要求单独报告。”</p>
<p>“不行，就在这里说，当着泰斗阁下的面说。”左大人继续说，并且看了马沙一眼。</p>
<p>这时候陈光达也很尴尬，他想报告的事情，就是“确认了泰斗存在”，结果现在左大人直接就认定泰斗阁下就在这里了，这还报告个屁啊。</p>
<p>想了想去，现在能拿出来说的，就是自己折磨马沙的时候，马沙自己昏过去并且免疫了最恶毒的拷问魔法之一钻心刺骨这件事了。</p>
<p>这事当着马自立和马沙的面说，总觉得要糟。</p>
<p>宋公公估计也会借题发挥。</p>
<p>——只能硬着头皮强调，自己当时的判断没有问题了。</p>
<p>——只要拷问就能得到真相，对此确信不疑的自己担心之后就没有机会拷问马沙了，才出此下策。</p>
<p>陈光达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陈述。</p>
<p>左大人现在其实不关心陈光达的事情了。</p>
<p>——陈光达无非就是想要借我的手避免宋公公给他穿小鞋嘛，让他如愿以偿就完事了。</p>
<p>——我也不想厂卫局的太监们过分干预猎魔人的人事调动，军令部也是要面子的呀。</p>
<p>现在的重点，是尽可能的收集现在在场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泰斗的情报。</p>
<p>左大人看着马沙，在他看来，马沙现在就是个因为自己的小计策得逞而有些沾沾自喜的年轻人，是个突破口。</p>
<p>——泰斗这么看重马沙，难道……是把他收做学徒了？</p>
<p>左大人本来并不知道观海发生的这些事情的细节，毕竟他是正一品军务尚书，军令本部长，事情到他手里都是总结归纳好的卷宗，他一般就看个摘要，只有特别感兴趣的才会细看。</p>
<p>但是，现在左大人如果还没具体看过卷宗，那就是渎职了。</p>
<p>看过卷宗的左大人很清楚，马沙很可能就是那个到现在都没找到的“祭品”，推测在所有祭品中，他是倒数第三个或者第二个被杀。</p>
<p>——死而复生……于是魔法没有发动，幕后黑手又派人来补刀。</p>
<p>——这一切，都和那位泰斗有关吧？</p>
<p>把思路一直捋下来，左大人很自然的得出了结论：马沙很可能是新学派的学徒级科学怪人。</p>
<p>——从他身上就算得不到关于泰斗的身份的情报，也可是得到这个学派学徒级能力的情报。</p>
<p>——从学徒级的能力，多少可以窥见这个学派更高级的怪人的能力。</p>
<p>左大人盘算着，该怎么从现在处于自大状态的马沙那里套取情报。</p>
<p>这时候，陈光达说完了。</p>
<p>不等左大人开口，马自立就拍桌咆哮道：“你这个混蛋！我非扒了你的皮，用同样的法术折磨你！”</p>
<p>左大人咳嗽了一声：“马侯爷，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在那之前我要问清楚状况。”</p>
<p>他看着马沙，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否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p>
<p>——来吧，用潜台词的办法来回避我的卜算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想隐藏什么事情。</p>
<p>没错，马沙怎么回答无所谓，重要的是马沙怎么利用潜台词来回避卜算。</p>
<p>左大人刻意用杯子挡住左手，就是在暗中提醒马沙，要记得回避卜算！</p>
<p>马沙这边，他心想左大人现在肯定是在等着看我怎么用潜台词这种花招呢，那我就不玩花招了，给你说实话，没想到吧？</p>
<p>“是，我记得当时的情况。”</p>
<p>左大人相当的诧异：怎么回事，他就这么说了一句纯粹的真话？难道，泰斗阁下已经给了指示，这个可以说？</p>
<p>“那你说说看。”左大人决定，先听听看泰斗授意可以透露的内容是啥。</p>
<p>“我去到了一个小房间。”马沙继续说实话，那可不就是个小房间么。</p>
<p>“但是马上有一层……额，肥皂泡一样的东西糊我脸上，我感觉我穿过了那个肥皂泡，然后就回到了被折磨的现实中。</p>
<p>“但下一刻，我又马上回到了那个小房间里，这一次，肥皂泡卡在我身体中轴线附近……”</p>
<p>马沙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自己的感受，都是实话。</p>
<p>但是他没有提那是个船舱。</p>
<p>说了是船舱，人家肯定要问“你有没有看到可能写了船的名字的物品”， 那就必须说谎了。</p>
<p>直说是进取号，确实有可能借着都市传说吓唬人，但万一人家秘密档案馆里存着一些进取号的资料，那不就糟糕了？</p>
<p>这个全新的学派，在历史上完全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的可能性很小，更有可能的是，它留下了一连串的都市传说和未解之谜。</p>
<p>所以马沙认为自己应该尽可能的不要点破具体的细节。</p>
<p>像什么船名叫进取号啊，上面找到一本沃尔夫冈泡利的书啊，都要保密。</p>
<p>左大人耐着性子听完马沙这轮详细的描述，掐指一算，全是真话。</p>
<p>——这全是可以说的？</p>
<p>关键马沙说这些内容，详细是详细，但完全判断不出来泰斗用了个什么能力帮着马沙抵抗了拷问。</p>
<p>——那个肥皂膜，感觉像是传送，可是传送的话，陈光达不可能没发现啊。而且，传送走了的话，陈光达虐待的那个又是什么？</p>
<p>——难道泰斗阁下就是认为我们没法凭借马沙详细描述的感受，就得到关于自己学派的秘密的情报，才允许说出来的？</p>
<p>这时候，左大人对这个未知学派，又多了几分忌惮。</p>
<p>他又问道：“马少爷，你去的那个小房子，有窗户吗？”</p>
<p>马沙点头：“有。”</p>
<p>“窗外，有什么景物？”</p>
<p>这个问题，让马沙忽然有了个想法。</p>
<p>他决定利用一下左大人认为他一定会利用的漏洞。</p>
<p>他故意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才说到：“窗外的景物，是世界之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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