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五十六 似是而非

<p>马沙下意识的就对堂弟挤了挤眼。</p>

<p>这是他们两兄弟在地球很常见的互动模式。</p>

<p>这时候，电梯门又“叮”的一声开了，马沙的三叔马自制从电梯里出来。</p>

<p>马自立那一代，四兄弟分别叫自强、自立、自制、自重，寄托了马爷爷对孩子的期望。</p>

<p>马自制看到马沙，先露出了笑容。</p>

<p>马沙记忆里三叔一直对自己不错，后来马沙还问过马自立，“为什么三叔三婶他们一家子，对我态度差别这么大”，马自立回答说：“废话，你三叔就比我小两岁，以前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我去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他放学就往邮局跑，看有没有我的信，这感情他对你不好那才见鬼了。”</p>

<p>现在看三叔对自己笑，马沙也笑着点了点头。</p>

<p>这时候三婶说：“自制啊，你侄子打败了一个甲等猎魔人啊，你知道吗？”</p>

<p>三婶把这句话的尾音拖长了，于是挺普通的问句，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p>

<p>三叔点头：“知道，刚知道。”</p>

<p>三叔有点怕老婆，所以重复了一遍答案补了个“刚”。</p>

<p>“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在海州大营备战吗？”</p>

<p>“是啊，但是，我有同学在猎魔人那边啊，今早他们都同学群里跟我祝贺了，说我们家又出了一员悍将。”</p>

<p>说着三叔上来，摸着马沙的脑袋：“好，很好，高中毕业就去考武举，进帝国第一高等军用魔法学校。”</p>

<p>马沙连连点头。</p>

<p>这个时候他心情很矛盾，他已经做好准备孤独的面对整个世界的敌意了，结果现在他总感觉，好像自己也不是非要一个人面对……</p>

<p>——不，不对！我不能放松！就算这个世界存在真正的善意，我也要做好一个人面对一切的准备，不能被安逸的生活蒙蔽双眼！</p>

<p>——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p>

<p>马沙迅速稳住动摇的内心，再次恢复到那种准备一个人对抗全世界的孤独游侠的姿态。</p>

<p>——记住我今天的战术目标！首先，验证监视魔法到底能多有效；其次，偷到弗洛伊德学派晋升需要的内容物；第三，找机会向马自立宣言我已经是弗洛伊德学派的学徒级，并且让他把这个信息传递上去！</p>

<p>在内心再一次确认过今天的三大战术目标后，马沙发现自己又恢复了那种旁观、冷静的计算得失的心理状态。</p>

<p>这时候三婶对三叔说：“哼，什么同学群，我看是怡红院同好会群吧？我可告诉你，马自制，你要是纳妾，我跟你没完！”</p>

<p>马沙心想，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是那个三婶。</p>

<p>马自制陪笑到：“不可能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纳妾的，放心，一百个放心！”</p>

<p>说着他就绕过马沙和桌子，坐到桌子另一侧老婆身边，开始安抚不开心的三婶。</p>

<p>——三婶不开心，绝对是因为我要被嘉奖了，然后就拿三叔撒气。</p>

<p>马沙凭借自己在地球的经验如此判断道。</p>

<p>无意间马沙和马毅刚对上了眼，堂弟撇了撇嘴，一脸无奈，表达了自己对老爸怂样的看法。</p>

<p>三婶突然拍桌子：“吃饭就好好吃饭，别眉来眼去，对消化不好。”</p>

<p>马毅刚瞪大眼睛看着他妈妈，据理力争：“饭都没上呢。”</p>

<p>三婶别过脸去，生闷气去了。</p>

<p>这边互动的同时，四叔马自重也坐到了桌边，他看了眼马沙：“你的位置不太对，怎么搞的，连这种基础的礼节都忘记了吗？”</p>

<p>马沙这才想起来，</p>

<p>这种封建大家庭一起吃饭座次应该是有讲究的。他坐现在的位置，就是想离三婶远点，就挑了个对角线位置坐下。</p>

<p>关键马沙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座位在什么地方。</p>

<p>他径直问马自立：“我太久没回来了，我的座位在哪儿来着？”</p>

<p>马自立立刻拉开一张凳子：“这里这里！坐过来，我给你上菜。”</p>

<p>马沙果断挪动过去，然后就看着马自立这侯爷亲自给他端上了拉粉，淋上三合油和特别熬制的酱汁。</p>

<p>他吞了口口水。</p>

<p>散发着蓝光的白猫跳上了桌子，昂着头看着马沙，那目光仿佛在说：“我的饭呢说好的要把我喂成胖墩呢？”</p>

<p>——等下，这饭桌上突然有食物消失了太显眼，待会我们去偷……拿东西的时候我让你吃个够。</p>

<p>进取喵盯着马沙看了几秒，显然非常的不满，但最后还是跳下了桌子。</p>

<p>——感觉，它其实挺懂事的？</p>

<p>马沙正打算拿起筷子，就又听见电梯响——也是，桌边还有那么多空位，应该还有人来。</p>

<p>——今天该不会把在另一个地球春节都不一定见全了的亲戚，都见一遍吧？</p>

<p>马沙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头看了眼。</p>

<p>他看见四婶和一个马沙完全没印象的女人一起下了电梯，四婶身边是马沙的四弟，而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个马沙完全没见过的小孩。</p>

<p>那小孩看起来，和四叔有点像——不对，准确的说，他具备了马家男丁普遍具备的几个特征：高额头，宽脑门，还有自然卷发。</p>

<p>马沙拼命回忆杜梅岚给他的资料，也没想起来这新女人是谁。</p>

<p>——不过，杜梅岚的资料有缺失，上面我就没看到我妈。</p>

<p>——也许这个女人也被漏掉了吧。</p>

<p>——而且，我看资料的时间太短， 根本看不仔细，也许错过了。</p>

<p>马沙刚这样想，四婶就开口了：“沙沙回来了啊，我早就说了，回来住多好。来，虫虫，叫二哥。”</p>

<p>——得，四弟的小名也和地球一样。</p>

<p>这时候，那个马沙不认识的女人也开口了：“来，幺幺，叫二哥。”</p>

<p>一大一小两小孩都喊了“二哥”，然后这四个人就到马自重身边坐下了。</p>

<p>马沙惊了，什么鬼，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居然是马自重的姨太太吗？这么封建的吗？</p>

<p>四叔你这是一点都不自重啊！</p>

<p>马沙扭头看了眼马自立，心想老爸不会也梅开二度了吧？</p>

<p>这时候电梯又响了，马沙抱着看到自己的二妈妈的觉悟回头，结果看到的是大伯一家。</p>

<p>——应该是吧……</p>

<p>马沙也不是很确定，地球的大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娶了个农村妹子，但这次大伯身边那位，看起来可一点也不村姑，虽然年龄保守估计已经四十了，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都是大小姐范儿。</p>

<p>——诶……世界线又出现了分叉！既然这样，那我原本的大哥，估计……</p>

<p>马沙这样想的瞬间，电梯上下来第三人，从年龄推测，是马沙的大哥没错了，但是马沙不认识他。</p>

<p>——我……大哥就这么没了？</p>

<p>马沙的感觉怪怪的。</p>

<p>不等他品味这种奇特的滋味，第四个人从电梯了钻出来了。</p>

<p>“二哥！”完全不认识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给了马沙一个大大的拥抱。</p>

<p>——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