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坚毅之心

<p>羽生在三筱这边待了一小会的工夫，由于担心会影响到她的休息，就很快告辞离开了。</p>

<p>很多时候一个人不需要离另一个人太近，仅仅只是呆在彼此周围，告诉对方我就在这里，那很多的心绪就足够表达出来了。</p>

<p>离得太近，即没有什么意义，更不是羽生应该待的位置。</p>

<p>而当他步行离开三筱的居所的时候，刚好迎头碰上了正面走过来的甲贺甲斐。</p>

<p>“羽生，聊两句？”对方看到羽生之后，笑了笑，然后主动开口说道。</p>

<p>“嗯，刚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甲贺医生。”羽生答应了下来。</p>

<p>“那稍等我一下。”</p>

<p>说着，甲贺手臂提了一下他抱在胸前的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纸袋，然后越过羽生的身旁，走进了那个小院子之中。</p>

<p>羽生立在原定，等了小一会之后，甲贺才再次出现。</p>

<p>“走吧。”</p>

<p>他走在前面带路，而羽生随即跟上。</p>

<p>两人说是有事情要聊，但在他们一前一后行走的过程中却各自一言不发、沉寂无声。</p>

<p>走在前面带路的甲贺也仿佛是漫无目的，只在村子里游荡。羽生跟在他身后，随着不断的移动，不知不觉间才发现两人已经爬到了木叶最为标志性的影岩之上。</p>

<p>在这里，他们能够俯瞰到整个村子的景象。</p>

<p>相比于后来这面岩壁上塞满了人相的样子，此时这里还只有初代和二代的岩相，现在是战争年代，没那么多富裕的人力和其他资源，因此新的三代火影的“被挂墙上”工程还没有开始。</p>

<p>所以岩壁上除了初代二代之外，其他地方空旷而平整，而这仿佛画卷中特意做出的留白一样的布局，让这二位充满了逼格。</p>

<p>再往后加上三代火影的话，也不算破坏意境，然而再再往后，那这面岩壁就是超生游击队了。</p>

<p>“你知道么，正是因为三筱，我才从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医疗忍者，只从技术上来说的话，现在的我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p>

<p>然而到了后来，我才明白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凡是后天学习到的知识、掌握到的技术、能运用好的能力，在面对‘先天’两个字带来的困境时候，却大多是无能为力的。”</p>

<p>在影岩的上方，甲贺俯瞰着下面木叶的景象，又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开口说道。</p>

<p>两个人现在站着的位置是影岩后面的栈道，考虑到二位已经逝去的火影在此时的威信与影响力，以及木叶人发自真心对他们的憧憬与尊重，所以羽生和甲贺必不可能跟后来的熊孩子们一样迈步就往影岩的脑袋上踩……尽管往前走几步的话，俯瞰的角度会更好一些。</p>

<p>羽生看了一眼甲贺，心想他是千手一族的人吗？从外貌特征上来说不太像，他没有千手标志性的黑头发。</p>

<p>当然，也有可能是变异，毕竟二代目就是一头白发。</p>

<p>对方的这种无能为力的心情，羽生是能明白的，顶级的医疗资源向来都是最稀有的东西，只会向最有身份的人倾斜，然而哪怕是最顶级的医疗资源，也会有无能无力的时候，而且这种时候还非常的多……因为人的身体是如此的精密复杂，复杂到了千百年都不可能有人全部洞悉它的繁奥的程度。</p>

<p>“以三筱老师现在的身体状态，几个月后的生产没有问题吗？”羽生随之开口问道。</p>

<p>就他上辈子有限的常识来说，一般人在那样的年纪选择孕育生产都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更何况三筱的身体状态向来不好了。忍者或许跟一般人不一样，但三筱甚至不算是忍者。</p>

<p>甲贺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羽生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将自己的表情隐藏了起来，这才继续说道，“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三筱一直如同她表现的那样恬淡吧……天下第一的千手，可是在她的主张下隐没的，你能懂这样的心理压力吗？</p>

<p>每一天都是更重一分的痛苦，一秒钟的折磨过后，是下一秒钟折磨的开始。</p>

<p>其实……她的身体状况其实一直都在恶化。”</p>

<p>“……”</p>

<p>羽生有点无话可说，他既不是千手的族人，更不是三筱，因此之前确实没有想过甲贺现在提及到的事情。</p>

<p>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是没有想到过的。</p>

<p>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三筱所做的事情都是一种不容饶恕的“罪责”……父辈越是荣光，她心中的最深处的此类想法就越是难以磨灭，因此即使三筱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这并不代表着没有，只能说明她在独自承受而已。</p>

<p>不愧是师者，也不愧是初代火影的女儿……尽管身体孱弱，甚至没有办法施术，但以心之坚毅来说，三筱不弱于先辈了。</p>

<p>“真的是……忍者啊。”</p>

<p>忍人之不能忍，皆是忍者。</p>

<p>像三筱以及自她往前的一代代人，都是历经战乱的，说的难听一点，谁没死过全家？而生命的韧性就在于此，他们没有歇斯底里，大抵还是选择与命运抗争、摒弃麻木、立足积极的人居多。</p>

<p>看不到希望的人，选择像流那样径自走上末路，带走绝望而将希望留给其他人的做法，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也值得敬重。</p>

<p>所以大部分人喜欢尊古、缅怀先辈不是没有原因的，哪怕是忍者，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到了后来，因为承受了痛苦，就要选择毁灭世界的一个个脑瘫们，居然还敢摆出嘴脸来自称神明。</p>

<p>连人的事情都做不到，还要当什么神呢，脑瘫之神吗？</p>

<p>“所以，绳树对三筱来说是天赐之物，现在我这么说的话，你能懂了吗？”甲贺对着羽生问道。</p>

<p>“嗯，完全明白了。”</p>

<p>接着又是沉默。</p>

<p>对方这样说的话，羽生当然能够明白三筱的心情了。尽管从身体状况上来说，三筱肯定是不适合生产的，然而新的生命能够将她的注意力从一些她一直在默默承受的事情上转移出来，精神上的慰藉自然会让她充满生机。</p>

<p>“明白了就好，她觉得是好事，那就是好事，至于伴随而来的其他问题，那是我们的问题。”甲贺说道。</p>

<p>“这话有道理的，医生。”羽生跟着露出了一个微笑。</p>

<p>然而话说的漂亮没有任何意义，甲贺说了这么多，做了这样的解释，可是还是难以说明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在雨之国最后攻略开始之前，为什么三代火影会命令身在前线的纲手即刻返回村子一趟？</p>

<p>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p>

<p>羽生将视线投向了远方，从木叶到更远处的深林，一直到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有时候把一件事情想的过于通透，真的不是什么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