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百九十四章 归于漩涡（下）

<p>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之后，剩余的时间就只剩下了柔和与温馨，所以这个温馨的时间持续的或者长一些或者短一些，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p>

<p>所以漩涡水户能够把她的时间定格在一个笑容上。</p>

<p>然而漩涡水户的从容并不能抚平其他人的仓皇与悲切，且不说离着她最近的那四个人此时作何感想，仅仅就潜匿在那座木屋不远处树林中的十二名漩涡忍者而言，此时多半会有一种失去了人生支柱的感觉。</p>

<p>湛蓝的天空下，茂密的树林之中郁郁葱葱的林叶与遍及清晨的泥土之上的青草，呼吸出了潮润的空气，湿冷的露水染上了一个个疲惫而狼狈的身躯，在这一派生机盎然的晨景之中，这些个漩涡的忍者就像是一截截不合时宜的枯木，个个呆立在原地。</p>

<p>不能自持情绪的，诸如木香这样的女忍，此时眼眶之中已然流出泪水，然后就是遍及面庞的泪痕。</p>

<p>至于羽生，他只是显得非常沉默而已。</p>

<p>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将他惊醒，羽生转过身来，然后看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三人。</p>

<p>唯有三代火影与两位顾问三人而已。</p>

<p>“火影大人……”</p>

<p>三代火影到现在才出现，倒不是对漩涡水户又什么不敬或者无视，事实上这反而更加的符合情理……该交代的一些事情，漩涡水户必定已经提前跟三代目交代过了，如果这余下的时间他还要出现的话，那即是一种打扰了。</p>

<p>漩涡水户的最后时刻，沉浸在私情之中总好过沉浸在公务之中。</p>

<p>三代火影也只是停在了羽生站立的地方，再往前的话，他仿佛就不敢迈步了，而且羽生觉得这“老家伙”此时仿佛正在强忍住泪水一般……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羽生很多时候都看三代火影不顺眼，且时不时的挑刺找茬，但他到底没有觉得这位火影是个令人生厌的人。</p>

<p>“走吧。”</p>

<p>亟待三代火影自觉情绪已经平复好了，不至于失态之后，他才开口轻轻吐出这两个字。</p>

<p>羽生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吩咐其他人留在原地……好吧，不用吩咐他们，他们也会待在这里的。于是羽生就这么跟在了三代火影与顾问们的身后，一步一步向前，然后走进了那座小屋之中。</p>

<p>来到这之后，羽生顺着往外看去，发现在漩涡水户的窗外，刚好能够看到那些她与玖辛奈一起照顾的花，不知道最后她的视线是不是就停留在了那里。</p>

<p>生命有时尽，在忍者之中，漩涡水户的结局大概能称得上是好的结局了，然而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算猿飞日斩是火影，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大家不过都是一样的、无力的凡人而已。</p>

<p>羽生绕到了纲手的身侧，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p>

<p>玖辛奈的眼底有着一丝茫然，茫然之后她在犹豫自己这时候该付出怎样的哀痛，然而纲手则不一样，她大概只剩下哀痛了……与纲手的年龄无关，只是因为她已经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了。</p>

<p>“火影大人，”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场仿佛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沉默……是漩涡紫蔻，随后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希望水户大人的遗体能够交由漩涡一族安置。”</p>

<p>紫蔻这样的要求，有一定的合理之处，但也绝非完全合理，因为最有资格处置漩涡水户身后事的人，既非漩涡也非火影，而是纲手。</p>

<p>纲手和绳树是漩涡水户的直系后裔。</p>

<p>所以三代火影没有办法直接回答紫蔻，而是第一时间把视线转向了纲手，不过这时候纲手正低伏在羽生的肩头，她好似并没有注意到漩涡紫蔻的话。</p>

<p>于是现在等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羽生的身上。</p>

<p>羽生稍稍想了想，然后说道，“漩涡和纲手一起吧，假若漩涡一族是涡之国的漩涡一族的话，那这件事肯定有待商榷，然而既然漩涡一族已经来到了木叶，那么水户大人就能够生于漩涡、归于漩涡了……归于漩涡，即是归于木叶，这是好事。</p>

<p>不过，不论如何，水户大人最终还是要跟初代火影大人葬在一起的。”</p>

<p>这事好像轮不到羽生做主，然而他现在却在自然而然的发表意见。</p>

<p>而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纲手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她果然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这有什么办法呢。</p>

<p>于是三代火影也只得点头表示认可。</p>

<p>漩涡水户因为身份特殊，她的死讯虽然不至于秘而不宣，但终究是不会大肆宣扬的。</p>

<p>而漩涡紫蔻提出由漩涡一族来安排漩涡水户的身后事，大约也是为了处置好她的遗体，保护她的灵魂能够得以安眠，不至于遭到什么打扰与亵渎——某代火影开发的某些禁术，属实害人不浅，非但害活人、甚至害死人，要不说他为什么那么容易招人恨呢。</p>

<p>紫蔻会有这样的考虑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还有数位漩涡族老的灵魂被秽土转生束缚着呢，她当然会心忧这种事情发生在漩涡水户身上。</p>

<p>好在现在她的要求得到了许可。</p>

<p>当夜，漩涡水户的遗体离开了这座小屋，进入了漩涡一族的街区。</p>

<p>随后，漩涡们会对水户的遗体设置一些封印，并且处理掉某些她生前的痕迹，最终会对遗体施以火葬。</p>

<p>这期间纲手自然是全程陪同的，羽生也会一直待在那边，而在葬礼之前，一些小孩子自然被强制解散了。</p>

<p>而在羽生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自然会发生一些关于漩涡水户逝世的议论。</p>

<p>……</p>

<p>“阿若老师，为什么祖母大人最后回归了漩涡一族？”</p>

<p>“绳树大人，因为水户大人到头来也是‘漩涡水户’大人，她是漩涡一族出身的忍者，因此自始至终身上流淌的都是漩涡一族的血，这是注定的事情，就像是羽生大人所讲的，生于漩涡，所以归于漩涡。</p>

<p>每个人都应该有那样的归处才对。”</p>

<p>“那……千手一族呢？”</p>

<p>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有那样的归处”，所以这一问是被引导之下，思维自然而然的发散。</p>

<p>“千手的荣光还要远远胜过漩涡，也胜过宇智波和日向，然而现在千手却失掉了自己的姓氏，最终归于了平静无问。这种决定在当时来说，不一定能算作错误，然而……它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遗憾。”</p>

<p>“阿若老师，那么分散的千手不能再集合起来么？”</p>

<p>“绳树大人，等你稍稍年长就会明白，一旦退出了舞台的人，不管他之前身上带有着怎样的荣耀，那也是无法再正常回归了，因为舞台上早就站上了其他的人，那个人对于前一个人的归来，既不会表示欢迎，更不可能让位置。”</p>

<p>“那又该怎么做呢？”</p>

<p>回答者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说道，“绳树大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忍者，所以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相信绳树大人迟早自己是能够找到正确的答案的。”</p>

<p>漩涡水户的身死，以及漩涡一族现在的反应，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p>

<p>漩涡一族类似在对千手的遗人这样说：我们诺德人死后必定会魂归松加德，可是帝国人，你们的归处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