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百四十一章 奇观误国啊

<p>羽生叫停了别人试图把他挂在墙上、用以瞻仰的举动，他觉得那非常羞耻、且不吉利。</p>

<p>确切的说，他中止了第四代火影的“影岩修筑计划”，这样木叶的断崖上就看不到他的“大头照”了。</p>

<p>“前代火影们，分别是木叶的奠基人、发展者以及完善者，理论上应该享有更崇高的地位，我这样的后来者没有资格与他们并立，而且我希望我之后的火影都能自身能保持谦逊、同时对初代、二代和三代保持敬畏。</p>

<p>而且实际一点，在战争期间搞这样的形象工程，不过是徒废劳力、徒增消耗而已……于大势无益，所以不做也罢。”</p>

<p>四代目火影给出了非常谦逊、冠冕堂皇，具备说服力甚至值得敬佩的理由，于是他的影岩真就不修筑了。</p>

<p>坦白说，这样的决定对于后来的第五代、六代、七代等等的火影来说，是一种灾难，之后羽生肯定特别招人埋怨。</p>

<p>别人是争着抢着想把自己挂墙上的，不信？不信去问问志村团藏啊。</p>

<p>因为“传统”在羽生这里断掉之后，后来者必不可能越过四代目再把自己的脑袋往岩壁上挂——成了火影的人，多少也是得要点脸的。</p>

<p>所以一时断掉，也就永远断掉了……影岩也止于三个了。</p>

<p>不过仅仅从美观方面来讲的话，三个影岩再加周围的“留白”，看起来是最具视觉效果的，至于后来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排的密密麻麻，这是干嘛？排队上厕所吗？</p>

<p>总之羽生的这种举动，赢得了两位顾问的交口称赞……任谁都会喜欢谦虚且尊重先代的后辈。</p>

<p>羽生连连表示不敢当，然后接下了众人的称赞……哼，他心说我前面三个都是死人，把我刻上去之后就我一个还活着，这不就是在咒自己、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p>

<p>透过现象看本质，那哪是影岩，分明是墓碑。</p>

<p>……</p>

<p>自从第三次忍界大战开始之后，旗木朔茂就从未返回过木叶，他离开村子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所以近期他趁着北侧战况间歇性的放缓之后，返回了木叶一次。</p>

<p>理由是要向火影报备北线战争的情况，以及对于战争形势的远期预测——前线司令返回中央指挥部，向国防部长汇报战争情况，这倒也算是正常举动。</p>

<p>所以这位司令员返回木叶之后，就得到了火之国国防部长的“野餐邀请”。</p>

<p>旗木朔茂有些哭笑不得，这搞什么呢……</p>

<p>所以他接受了下来，人都是需要放松的嘛。</p>

<p>外面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天气、环境、温度，都非常适合野餐，那为什么不去野餐呢……尽管一个四十岁、一个快要四十岁的老男人相约野餐显得很怪异。</p>

<p>所以他们带上了家眷。</p>

<p>这样，画风就正常了许多。</p>

<p>这两个人都算是比较有身份的人，所以他们也没有脑抽到非要跑到木叶外面去，村子内部也有许多幽静的角落。</p>

<p>一片泛青的草地上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一侧的远方是延伸出去的茂密树林，另一侧则是盛开着的颜色各异的秋花……桂花、蝴蝶兰，以及更多叫不上名字来但同样飒爽的野花。</p>

<p>秋天的花好像没那么艳丽，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深沉，说不定这也是一种“丰硕”的感觉。</p>

<p>毯子上摆放着的各色甜品、小菜、糕点、零食，这些全都由旗木夫人提供，至于羽生家的这两位，额……指望他们干什么呢？</p>

<p>毯子都不是这俩人出的。</p>

<p>午后时分，除了天色会越发沉淡下去之外，一切都显得非常适宜。</p>

<p>两个老男人在对坐着闲聊，女人们各自安静的坐在他们身畔，时不时的往杯子里添一些热茶……这种场合，好像添酒更合适一些，但是众所周知，羽生是一个无烟酒不良嗜好的人。</p>

<p>这辈子他都得算是“滴酒未沾”。</p>

<p>旗木朔茂先是在说战场上近期发生的事情，其中大部分情报都以各种方式传回过木叶，不过情报与旗木的诉说终究是不太一样的，他是一切的亲身经历者，而且语言也要比文字更生动一些。</p>

<p>说着说着，旗木又开始说起他的儿子以及半个弟子的进步——尽管这人是个性格方正的老实人，但是说到这些方面的时候，也不禁有些骄傲乃至炫耀的感觉。</p>

<p>孩子终究还是自家的好，老婆……额，老婆也是自家的好，都说了旗木是老实人。</p>

<p>羽生大部分时候都在安静的倾听，这种现象放在他身上有些少见，毕竟正常情况下他有些碎嘴子。</p>

<p>不过羽生想说的话，他终究是会说出口的。</p>

<p>“旗木，你应该是我最老的老朋友了，我刚刚来到木叶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你了，回想起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p>

<p>“是啊……谁知道呢，反正是很多年了。”</p>

<p>一个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特别喜欢追忆自己的少年时代……做回那个少年，或许谁都在某个刹那有过此类的想法吧。</p>

<p>“来到木叶，接受教导，战斗，奔波，甚至成为火影……我的前半生过得是有些混乱的，其中也充满了意外，比如我为什么会成为火影？”</p>

<p>“生活终究是充满了一些意外的，羽生，你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些，我感觉不太对……你难道还有些厌世情绪？”</p>

<p>“不是厌世，旗木，是我觉得我是时候要退休了——忍者羽生，准备就此歇业停牌。”</p>

<p>羽生与旗木确实是老朋友了，所以可以说说这样的话。</p>

<p>“……‘退休’是指什么？听说你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难道期间发生了些什么吗？”</p>

<p>“我只能告诉你，我算是完成了人生大事……至于退休，我打算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然后找个远离忍者的合适地方，定居下来。”</p>

<p>“夙愿已了？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你可是火影，离开木叶？那这个村子怎么办。”旗木朔茂没有追问那件事，但他似乎理解到了羽生的情绪。</p>

<p>“我会做好安排的，而且我又不是要跟村子彻底隔断联系。出去走走看看，等到暮年之后，说不定我还会回这里来养老呢……如果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还有称得上是故乡的地方的话，说来悲哀，它似乎也只能是木叶了。</p>

<p>旗木，你得明白，村子终究会诞生新的、更优秀的火影。”</p>

<p>“羽生，我熟悉你的这种语气，你甩锅的时候总会这么说的……不过，这确实也是事实。</p>

<p>如果你真的能做好安排的话，那我自然支持你的决定。</p>

<p>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你甚至有自由的权力——羽生，我知道你一向志不在村子。”</p>

<p>稍微想了想之后，旗木朔茂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p>

<p>羽生也就跟着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p>

<p>是啊，他们究竟做了多少年朋友了呢？</p>

<p>“我只在木叶稍停，然后就得重返前线，所以……你下定决心之后，我们这样的老朋友以后还见得到面吗？”</p>

<p>“见得到如何，见不到又如何，不过……我想终究还是能够重逢的，到时候再一起喝茶就是了。</p>

<p>除非你明明活的好好的，又突然决定去死了。”</p>

<p>“平白无故，我为什么去死？”</p>

<p>旗木朔茂觉得羽生说话很奇怪。</p>

<p>“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去死？”</p>

<p>羽生觉得旗木才是真的奇怪。</p>

<p>……</p>

<p>天色渐晚之后，旗木夫妇离开了这里。</p>

<p>羽生则是枕在纲手腿上，望着天空发呆……幸亏没人见到这种场景，否则的话火影这个样子像什么话。</p>

<p>时间安静而沉寂，过了许久之后，纲手都觉得羽生可能睡着了，不过这时候他却突然开</p><p>口说话了。</p>

<p>“虽然没什么必要，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正式问一句的……</p>

<p>纲手，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吗？</p>

<p>木叶一直是你的家，你会对这里有所留恋吧。”</p>

<p>“你觉得呢，羽生？只要你舍得大长腿，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在哪里。”纲手甚至都觉得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p>

<p>所以……这是最好不过的。</p>

<p>羽生侧卧过来，又往前靠了靠，于是他的整张左脸满满都是沉甸甸的压实感了。</p>

<p>“我知道我会听到自己想听的回答……</p>

<p>刚刚我在想象自己的退休生活，以后该干什么呢？我觉得自己每天至少可以拿出一半时间来造小人儿。”</p>

<p>“……”</p>

<p>夜色之中已经看不到纲手的表情了，但这时候她对此的回应只有一句话：</p>

<p>“呸。”</p>

<p>“……</p>

<p>我的话可没歧义，你这人怎么老瞎想，我说的是兴趣爱好的事情，你想的是每天固定投资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花时间捏黏土小人儿，这一直是我的兴趣，你难道不知道吗？</p>

<p>要是你想的那样……那我也不用活了。</p>

<p>年纪轻轻，为什么胡思……不过也难怪，虽然你一直保持着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小纲手其实也快有三十岁了吧，据说……”</p>

<p>两种造人小人儿的方式，当然是不同的快乐。</p>

<p>只不过年龄对于女性来说，似乎永远是个禁忌话题。</p>

<p>纲手脸色一黑，立刻就要赶走羽生，站起身来。</p>

<p>但她紧接着又压抑着惊呼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原地。</p>

<p>羽生伸手拉了她一下，但是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拦住的。</p>

<p>“不好意思，这波是义肢配合的不是很好。”</p>

<p>然而……</p>

<p>责任独立核算好么，右手为什么要背左手的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