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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Amazing Rusalka

作者:藤井三打 字数:15408 更新:2024-02-24 15:39:03

<p>(该章标题取自2006年英国电影『 Amazing Grace』)</p><p>10月23日。丽莎·布伦纳来到纽约这一天,恰逢美国发出了对古巴进行海上封锁的宣言。为了排除苏联在邻国古巴设置核导弹,美国海军将古巴周围的海域全部封锁。</p><p>从此之后美国和苏联,世界的两大国的关系应该会加速恶化。若是稍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p><p>到那时候,瓦雷利亚·托里法会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呢。如果人类都消亡殆尽,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p><p>拯救世界,会下达像这种不符合角色的指示吗?</p><p>还是说他已经确信不会发生核战争?</p><p>所以才一直冷眼看着世界迎向终焉的时钟。世界形势就像转动的分针,当指针指向十二的时候,人类就会迎来终结。</p><p>作为黑圆桌的成员,可以轻易的撼动那时钟的指针,如果说个体就能超越多数人的意志,那么这名为终结时钟的系统就没有任何意义。</p><p>海德里希卿约定之日是二〇年,恐怕到了那天,终末时钟就等于是一堆破烂。那个人的归还,不仅会将全人类,也会将黑圆桌的魔人们引向未知的领域。</p><p>甩掉心中的忧虑和不安,丽莎在街上走着。虽说在黑圆桌当中她还留着一些和普通人类相似的感性,但也不会因此就能消除那些忧虑和不安。说好听点是怀抱着罪恶感,说难听点就是伪善者。</p><p>丽莎·布伦纳,就是那种比较矛盾的女性。</p><p>◇</p><p>纽约市内的综合医院,除了常见的内科外科外,还设置了细分的专门门诊,也收留急救患者,是一家大医院。大厅里挤满了人,走在这个医院里会随时与患者以及医护人员擦肩而过。</p><p>丽莎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了院长室。</p><p>「哎呀,这不是大淫妇么。真令人意外。」</p><p>用魔名称呼丽莎的是这间医院的主人。</p><p>「跟你那打扮比起来,我觉得一点都不意外。」</p><p>「是吗?但是挺适合我的,不是吗?」</p><p>听到丽莎的话,卢萨鲁卡端详着自己的打扮。在院长室的豪华椅子上坐着的她穿着截短了的护士服。既然坐在这里,起码也该打扮成女医生才对。</p><p>「反正没人有意见,无所谓吧?嘛,就算想提意见也提不出来。」</p><p>卢萨鲁卡已经成为了这家医院的主人。当然不是用的正规手段,这是用了洗脑、结界等魔导之力的结果。</p><p>在旅馆里和梦露遭遇之后不久,卢萨鲁卡怀着某种目的,夺来了这家医院。</p><p>「况且,穿着修女服的人有资格说别人?」</p><p>卢萨鲁卡直直地盯着丽莎看。丽莎身上穿着的是修女服,本来是很朴素的服装,由于无法清晰显露出了身体曲线,完全无法掩盖她那煽情的魅力。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虽然戴了眼镜,但并未显得土气,反而更加突出了色情的氛围。</p><p>「之前就觉得了,你那色情要素根本就没掩盖住,完全就是会走路的色情标识。」</p><p>真正的淫靡,并不是指肉体上的特征,而是人生本身就和淫靡这一概念纠缠着。丽莎·布伦纳的魔名——大淫妇,并不是随便取的。</p><p>「这是红蜘蛛交给我保管的资料。」</p><p>无视卢萨鲁卡那没礼貌的评论,丽莎将一叠装在信封里的文件递给她。</p><p>卢萨鲁卡低头看着资料,院长室的桌子上,已经散乱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资料。</p><p>卢萨鲁卡一边看资料,一边继续和丽莎聊闲话。</p><p>「我之前了拜托了红蜘蛛,还以为是他亲自来送过来呢,那家伙是不是架子有点大?」</p><p>「红蜘蛛也是很忙的。他忙成那样,还给你找来了那么多资料,难道不该值得称赞吗?」</p><p>「哼,也就是说你很闲咯?」</p><p>「虽然我也有要做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p><p>红蜘蛛主要负责谍报和财政,作为黑圆桌与俗世之间的媒介,在战后十分活跃</p><p>另一方面,丽莎还没有到做本职工作的时候,现在只是担任圣餐杯的辅佐职务。</p><p>「说的也是。但我还是以为红蜘蛛会亲自来呢,毕竟这里是纽约嘛。」</p><p>「如果是说穿刺公,我还能理解。但红蜘蛛和纽约有什么关系?」</p><p>「因为那家伙是蜘蛛啊。纽约可是和蜘蛛很搭的,你看这个,是今年夏天出的漫画,销量很火哦。」</p><p>丽莎翻着卢萨鲁卡递给她的漫画书。</p><p>漫画的主人公是得到了蜘蛛力量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穿着与能力相符的战衣,为了实现自身的幸福而使用蜘蛛的力量却忽视了他人,最后因为失去重要的人而后悔不已。</p><p>故事里充满了青春的闪耀和青春的悲伤。</p><p>「特点非常崭新。例如红蓝的紧身衣,例如那小小年纪却并不畏惧强敌,勇于拼搏。最主要的是那痛苦挣扎的情节让人停不下来,要是出续篇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再买。」</p><p>也就是说,对于得不到回报的男主角,产生了亲近感。</p><p>丽莎最终还是没有把已经到嘴边的话说出来。</p><p>「确实,的确是个不错的故事。」</p><p>丽莎也称赞了这个故事,只不过和卢萨鲁卡称赞的地方不同就是了。</p><p>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p><p>写在尾页的一行文字使丽莎感到震撼。</p><p>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是伴随着更强的诅咒,丽莎很明白这一点。</p><p>如果这个故事还有后续的话,希望能让主人公得到回报——</p><p>纽约夜里的小巷,女人被强盗用尖刀威胁。</p><p>「快点,把钱交出来!」</p><p>受到强盗的胁迫,女人乖乖从包里掏钱。这里是警察也不怎么注意的小路,她此时完全孤立无援。</p><p>但是城市的救世主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危机。</p><p>将钢铁的丝线钩在建筑上不断进行移动。这个移动方式能在高楼林立的纽约以近乎飞行的速度前进,并且拥有比飞行更好的灵活度。</p><p>救世主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强盗身后。</p><p>「唔啊啊啊啊啊!?」</p><p>紧接着强盗就被丝线缠住,身体四分五裂。</p><p>修长的四肢和瘦弱的身体,脸上仿佛只有一张皮包着骨头的救世主露出微笑,高声宣告着自己的名字。</p><p>「你亲爱的邻居,红蜘蛛参上!」</p><p>「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p>女人发出了比遇到强盗时还响亮的悲鸣。</p><p>长得像蜘蛛的中年人和得到了蜘蛛之力的少年。借着蜘蛛这一关键词,丽莎脑海里浮现了非常不得了的场景。</p><p>「你刚才想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p><p>卢萨鲁卡向露出奇怪表情的丽莎发问。</p><p>「并没有。」</p><p>丽莎轻轻摇了摇头,甩掉了刚才那些不知所谓的妄想。</p><p>「是嘛。话说红蜘蛛送来的这些资料你看过没?」</p><p>「没看过。」</p><p>「那样的话还是看看比较好哦。看了这些,对新闻的视点也会发生变化,而且有点令人感动。真是太有活力了。」</p><p>丽莎接过卢萨鲁卡递过来的文件,确认上面的内容。<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原来祖先遗产学会的圣遗物。也有不少圣遗物和资金从世界各地被运送到美国来。</p><p>「确实,凡是和我们有关的东西,全都收集过来了……」</p><p>丽莎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文件,她现在看的是关于福利机构生命之泉相关的资料。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这个机构原本是为了应对人口增长以及维护血统纯正,后来转变成了制造天才和超能力者的非人道设施。</p><p>非人道实验的数据和研究者,也都被秘密带到了国外。</p><p>「有什么感想?」</p><p>「没什么可说的。」</p><p>即便听到卢萨鲁卡的询问,丽莎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p><p>丽莎原本是生命之泉的一员,也正是将其从福利机构转换为背德之泉的罪魁祸首。恐怕在她的心里早已涌出了各种各样的思绪,但表情依旧平静。</p><p>虽然看上去是个温柔的人,但丽莎·布伦纳这个人的本质十分强硬。毕竟和艾路诺尔·冯·威腾堡一起从小玩到大。</p><p>倒不如说,和外表就很强硬的艾路诺尔相比,看起来更好相处,实际却很顽固的丽莎更加棘手。用强硬的精神力来摆脱迷茫,一直怀有的后悔与矛盾之情也是她坚强的体现。</p><p>「让我在意的是数据的流失不仅仅是在战后,即使是战争中也曾有过。」</p><p>「我们可是比想象中的要惹人厌呢。就连艾希曼也故意看漏东西来找茬。」</p><p>「艾希曼,是那个阿道夫·艾希曼?不会吧……」</p><p>「是真的,那家伙宣誓效忠的对象是盖世太保长官莱因哈特·海德里希,而不是圣枪十三骑士团的首领莱因哈特·海德里希。说不定就连那家伙证实我们还活着的事情本身就是计划的一环,所谓的开始信号?」</p><p>即使被认为是海德里希忠臣的艾希曼也是这幅德行。</p><p>回想起来圣枪十三骑士团从成立至今,已经吞噬掉了无数人的理性和能力,即使是形式上的纳粹长官海因里希·希姆莱和总统阁下,也都对海德里希和骑士团抱有畏惧。</p><p>存在于他们心中的懊悔和嫉妒堆积起来,就算是在战争时期就秘密商讨应对黑圆桌的对策也不是不可能。</p><p>「美国拼命地将被我们看来是垃圾一样的东西收集起来,还以为是要干什么呢……看来这是要与世界为敌啊。这太有趣了。反派角色还真是没有白当。毕竟就连苏联也在秘密协助这件事哦?大国的面子都不要了,太爽了!」</p><p>反正终归要被人讨厌和嫉妒的,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反正终归要不爽的,那反击的时候就更波澜壮阔一些。</p><p>作为魔女,有过好的回忆与不好的回忆,卢萨鲁卡有着属于自己的矜持。</p><p>「不过,既然已经知晓圣枪十三骑士团依然存在,那为什么不采取更直接的敌对方式呢?」</p><p>卢萨鲁卡回答了丽莎的疑问。</p><p>「肯定是人数太多了。想把圣枪十三骑士团当成没存在过,但又想与我们为敌。太多的想法搅和在一起,导致无法顺利采取行动。况且,他们也不是全都认识我们。比起那种天马行空的故事,重视冷战和核战争的人也不在少数。让十三人团结一致尚且十分困难,何况他们了。」</p><p>人越多越不好办事,发号施令的人多了,反而会导致无法上通下达。对于拥有意志的群体来说,人数既是优势,同样也是弱点。</p><p>「更何况,还有想跟着我们混,想变成我们一样的人。」</p><p>「就是上次那些魔女们吧。」</p><p>丽莎已经听说了之前事情的经过,其中包括了模仿自己的手法杀人这种让人不快的事。</p><p>「那些家伙的事我已经充分调查过了,果然有样本就是不一样。要看吗?」</p><p>卢萨鲁卡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之所以将这件医院置于自己的支配下,也是为了充分调查样本。</p><p>丽莎向准备走出院长室的卢萨鲁卡发问,</p><p>「女武神呢?不在这里吗?」</p><p>丽莎有些在意不在场的贝雅托莉丝。</p><p>「女武神在休息。好像在考虑什么的样子……那孩子是那种热血类型的,不适合做这方面的帮手。就算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p><p>贝雅托莉丝做不了卢萨鲁卡这样的工作,同样,卢萨鲁卡也无法理解贝雅托莉丝所面临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适才适用。</p><p>「这样啊。」</p><p>丽莎松了一口气。</p><p>「啊,不是因为不想看见你所以才不来的哦。原本就不知道是你会过来。最近那孩子只要听到你的名字,态度就会变得很差。之前看了那样的淫乱地狱,有些神经过敏了。」</p><p>听了卢萨鲁卡多余的解释,丽莎的表情有些阴沉。</p><p>贝雅托莉丝总是对丽莎保持着距离感。就算见面也一句话不说。贝雅托莉丝以一种奇怪的形式继承了长官艾路诺尔与丽莎的关系。</p><p>「那样的话也好,免得出现额外的麻烦。」</p><p>丽莎坦然接受了贝雅托莉丝对她的距离感,在丽莎看来,贝雅托莉丝是同辈的后辈,就像妹妹那样的存在,如果被保持距离,也是没办法的事。</p><p>目睹了丽莎内心的坚强,卢萨鲁卡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p><p>◇</p><p>第一次从热狗摊经过时,老板露出了微笑。</p><p>第二次经过时,他脸上出现了惊讶。</p><p>第三次的时候,他表现出了畏惧。</p><p>第四次的时候,热狗摊已经撤走了。</p><p>贝雅托莉丝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p><p>用那种速度跑完那一圈近十公里的路程,既没有喘粗气,也没流汗。这已经不是受过锻炼就能说通的问题了,只会让人觉得可怕。</p><p>在加入圣枪十三骑士团之前,当然会喘粗气。</p><p>一直跑到呕吐,只想得到跑在前面的长官的一句赞赏。不管是追赶那个背影的回忆还是通过锻炼所得到的实感,都已经是遥远过去的事情了。</p><p>现在很是怀念那时的弱小。</p><p>但是,前天受到的轻伤,使她时隔许久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p><p>卢萨鲁卡所说的不可思议的违和感。在旅馆里和眼带女交锋时,便亲身感觉到了这个违和感,</p><p>在和那个眼带女交手的时候,自己理想中的节奏与动作受到陌生噪音的影响。和平时就大喊大叫的施莱伯和威廉相比,只是很小的干扰。但是,每当遇到决定性的场面,噪音都会插入进来。因此导致自己必杀的一击失准,险些中了对方的强力一击。</p><p>这个噪音一定是她身为魔女的能力。</p><p>即便如此,还有想不通的地方。</p><p>眼带女拥有奇怪的能力以及能伤到自己的圣遗物,但她的身体素质却十分平常。按理说,是凭力量就能解决的对手。</p><p>但是,眼带女的剑术并不比拼力量。明明穿着奇装异服,技术却是货真价实的,和贝雅托莉丝的剑术有几分相似。时隔许久的锻炼可能也是受到了眼带女的影响。</p><p>梦露不惜杀害现有的黑圆桌成员也要加入进去。那么,眼带女就是排除贝雅托莉丝,然后取代她的存在?</p><p>与其说是技术高超,确切来说是习得了专门和贝雅托莉丝对打的能力。这便是久攻不下的原因。与眼带女的剑实在是太过对路了,原因只能从那方面去考虑。</p><p>虽然憧憬过别人,但很少受到别人的憧憬。</p><p>「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p><p>面对未知的感觉以及未知对手的直率之情,让贝雅托莉丝数十年都未曾波动的心里出现了小小的颤动。<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淫妇也很喜欢这里的味道吧?讨厌,湿了吗?」</p><p>「没湿。」</p><p>卢萨鲁卡带丽莎来到了医院地下的尸体安置处。墙壁上有好几个并排的小门。每一扇门都是保存尸体的冷柜。反正都变成尸体了,被这样对待也没得抱怨。</p><p>但是,无法装进冷柜的尸体则只能被放在并排连在一起的桌子上。</p><p>「就像是牛……不,象……河马。」</p><p>「我说我说,直接说成是象就行了,干嘛还要改成河马。」</p><p>对于丽莎的毒舌,卢萨鲁卡跟着吐槽。</p><p>巨大的尸体被放在尸体安置处的中央。这是卢萨鲁卡在旅馆杀死的那个处刑人。包括脱衣女郎在内,大多数的人和尸体都被吞噬了,只有大厅的处刑人尸体被留了下来。</p><p>「搬到这边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毕竟这个河马这么巨大。特意准备了这所医院当做安置处。由于搬的时候太过麻烦,顺便就把旅馆的服务员杀了出气。嘛,反正整个建筑都变成那样了,早晚也会被废弃。」</p><p>由于卢萨鲁卡的迁怒,旅馆传承下来的历史与传统全都毁于一旦。说到底,当被魔女选中的那一刻起,那个旅馆的命脉便已经断绝了。</p><p>丽莎观察着处刑人的尸体。单靠锻炼,是无法锻炼出这么巨大的身躯。定是施加了什么手段,才使她的身体变成这样。</p><p>「果然。」</p><p>正如丽莎的预想,处刑人的头部有数个手术的痕迹。</p><p>卢萨鲁卡适时进行了解说。</p><p>「脑的垂体前叶被摘除,还被植入了软管,以用来直接注射成长剂。那样一来,成长荷尔蒙就是呈爆发性增长。」</p><p>由于垂体前叶的成长荷尔蒙过度分泌,会引发肢端肥大症,通称巨人症。虽然有人会为了增长身高而嗑药,但一般都会因为对心脏的负担导致骨质疏松,难以达到个人所希望的结果。</p><p>这个筋骨高大的处刑人应该是人工巨人化的成功例。</p><p>「以前生命之泉也尝试过相同的手术。但当时没有成功……」</p><p>「也不知是医疗技术进步了,还是经过了生命之泉无法与之相比的失败历程……现在的魔女真是够拼。都不由地产生尊敬之情了。」</p><p>不仅限于魔道。医疗技术、药物、超能力、各种科学技术以及圣枪十三骑士团看不上的残羹剩饭,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投入进去的产物便是以梦露为首的魔女。</p><p>「可是,那样的话,魔术方面的素养不就不够了吗?」</p><p>就算拥有圣遗物,但圣遗物和使用者之间没有明确联系的话,不可能对黑圆桌的人造成伤害。不管是超能力还是药物,都无法取代永劫破坏的术式。</p><p>卢萨鲁卡在丽莎面前拿出一个瓶子。</p><p>「这是……什么?」</p><p>瓶子里是脱衣女郎使用的左轮手枪。她的肉体虽然消失了,但武器留了下来。</p><p>「柯尔特M1877,。西部开拓时代,以比利小子为首,许多枪手都爱使用的枪。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枪,但这是美国独有的圣遗物。仅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把枪杀了许多人。」</p><p>「对于鉴定圣遗物以及枪械的知识,我并不擅长……话说手枪这东西,会腐烂的吗?」</p><p>瓶子里的手枪已经开始腐烂。</p><p>那并不是金属式的老化,而是像肉质那样腐烂。散发着恶臭,慢慢变质。若不是浸泡在福尔马林当中,恐怕连手枪的外形都无法维持。</p><p>「我们身上的永劫破坏术式,简单来说就是让人与圣遗物以灵魂的形式连接在一起。而这些魔女的术式则是让人与圣遗物以肉体的形式连接。所以,圣遗物成为持有者身体的一部分,持有者死亡的话,就会像这样慢慢腐败。」</p><p>回想起来,梦露手下的魔女都是直接从身体里取出圣遗物。肉体完全和圣遗物化为了一体。</p><p>永劫破坏是让圣遗物依附在人身上。而她们则是将身体献给圣遗物,自己依附上去。</p><p>「和人器融合型不一样吗?」</p><p>卢萨鲁卡和丽莎属于事象展开型,贝雅托莉丝属于武装具现型。不属于任何系统或是拥有复数特性的,属于特殊发现型。</p><p>永劫破坏的武装形态根据特性与先天性分为四类。类似肉体与圣遗物融合的便是人器融合型,施莱伯、威廉、红蜘蛛都是属于此类。</p><p>「人器融合型虽然也很疯狂,但实际情况要好一些。如果把人器融合型比作精心剪裁的西装,而那种则是胡乱拼接起来的布,仅是有衣服的外表罢了。甚至都算不上是术式。」</p><p>可能卢萨鲁卡是以通晓魔导之人的身份在看待此事,所以评论非常严苛。</p><p>「说起来,这种有机物和无机物的合体,就像是费城实验一样。」</p><p>丽莎所说的费城实验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在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上的人体实验。</p><p>使用特斯拉线圈来实现完全隐形,以此为名目召集的船员在实验后,大多数都离奇死亡或是发疯。埃尔德里奇号上发生过诸如人体自燃、冷冻化、与墙壁融合等怪异现象。</p><p>费城实验一直都被当成都市传说。如果这个实验真的实行过的话。</p><p>如果说,那个实验是在探寻以其他的方式赶超永劫破坏的魔人——</p><p>「我们圣枪十三骑士团的人都是以活动、形成、创造的步骤循序渐进。而那个术式则是强制把人提升到形成的阶段。」</p><p>永劫破坏会根据能力的程度确定位阶。</p><p>第一位阶『活动』可以使用圣遗物的部分能力。这是作为超人的入门阶段,同时也有很高的可能性发生暴走。到达这个阶段的同时,会要求非常高的才能。</p><p>第二位阶『形成』可以将圣遗物的武器具现化并进行使用,同时会得到一骑当千的超人般身体素质。这是黑圆桌的最低标准,丽莎和红蜘蛛便是这个位阶。</p><p>第三位阶『创造』。将自己心里的渴望具现化,将自身的规则与祈愿覆盖世界。一旦发动创造,不管是物理法则还是常识都会被颠覆。包括卢萨鲁卡和贝雅托莉丝,黑圆桌的大部分成员都到达了这个位阶。</p><p>虽然还有更高的位阶『流出』,但还没有团员到达这个位阶。只有两位首领具备相应的可能。在『流出』面前,创造都算是儿戏。</p><p>「只是具备了形成那种能使用圣遗物的部分而已。既不具备超人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到达创造。缺少的部分用魔术、超能力、科学来弥补。啊,真是难搞。战舰和士兵源源不断,美国和苏联真是让人头痛。」</p><p>并不是生产同种程度的魔人,而是大量生产能给魔人造成麻烦的魔女。既然没有永劫破坏,那就用别的方法来追赶。锲而不舍的精神倒是令人敬佩。</p><p>卢萨鲁卡道出了特例的名字。</p><p>「但是,那个梦露不一样。」</p><p>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拥有许多少数精锐的王牌,而拥有庞大军队的美国则缺少精锐。不过,美国也有理查德·邦以及查克·叶格那样的王牌。</p><p>按照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梦露就是大国的王牌。</p><p>「那个梦露真的是正牌玛丽莲·梦露?感觉还是有点难以置信。」</p><p>「……情报不足,无法断言。不过,有两点可以明确。一,她可能达到了创造的位阶。和其他人一样,是强制性的提升到了这个级别。另一点则是……」</p><p>卢萨鲁卡刻意顿了一下,很不爽的呢喃道。</p><p>「……她的那个创造,作为源头的渴望比我们黑圆桌的任何人都要低贱与浅薄。」</p><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是连总统都能任意摆布的小恶魔,大演员玛丽莲·梦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床上起来,不是什么梦境,而是有着确实的实感。</p><p>只是如果不这样自我暗示,身体里的别的声音就会占据自己。</p><p>做了和知名演员相称的化妆之后,梦露开始了早上的散步。</p><p>她住在海边的房子里。建造这座房子花了比总统住宅还要多的钱,就算在这个国家里也算得上是最豪华的。</p><p>虽然以前自己很喜欢海边散步,但最近海里多了些不风雅的军舰,那就很煞风景了。于是乎,散步的时间缩短了。</p><p>不过,很喜欢看她在沙滩上练剑。</p><p>缠着眼带,一个劲的挥剑。即使身体各处都已经渗出了血,她也没有停止锻炼,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沙滩,依旧继续着锻炼。</p><p>贝雅托莉丝·基尔希爱森是被传闻中还强的剑士。每当与其对剑,都会产生憧憬之情。即便拥有专门为了对付她而锻炼的技艺和能力,也还是不够。若不是在战斗前磕了许多药,恐怕早就被杀了。</p><p>所以她才会继续锻炼下去。但这已经到达了肉体的极限。如果说还有其他能活下去的手段,那就是在黑圆桌里制造出空缺的席位,然后正式得到永劫破坏的术式。</p><p>然而,她的锻炼与其说是为了活下去,更是单纯的想要赶超贝雅托莉丝,仅此而已。</p><p>「要适可而止哦。」</p><p>「……」</p><p>听到梦露的话,她依旧挥着剑,然后点了点头。即使是梦露也未曾听过她的声音。</p><p>梦露绕到住宅的后面,进入了地下设施。这里既是魔女的巢穴,也是梦露的早餐场所。</p><p>制止了擦肩而过的职员和魔女们的行礼,走向了会客厅。</p><p>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p><p>「早上好。」</p><p>负责早餐的职员行了一礼。</p><p>「嗯,早安,今天的早餐是?」</p><p>「从国境警备队那里弄来的准备偷渡到美国的人。」</p><p>在宽阔的房间里有男女老少数十人。</p><p>在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下,怎么可能跑得到美国去。对于迫近的恐怖,人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行动。</p><p>不过那种事都无所谓。眼前各个年龄段的人群,刺激着梦露的食欲。</p><p>「我开动了。」</p><p>梦露右手动了一下,将距离最近的年轻人的上半身削掉了。露出内脏和血肉的身体由左手继续享用。</p><p>年轻人的灵魂被梦露吸入身体,但现在那都是些小事了。重要的是味道如何。年轻人丰满坚韧的肌肉给了她啃食的实感。手不断地张开合并,味道越来越醇厚。舌头切切实实尝到了肉的味道。</p><p>梦露的手即为嘴,手指即为牙齿,她并不是将对方消除,而是将对方吞噬。</p><p>年轻人,老人,母亲,小孩,全都是平等的。人在进食的时候,只会品味牛肉的味道,也不会去考虑牛的家庭关系。</p><p>自己是捕食者,他者的存在皆为食粮。在梦露和人类之间,有着明确的分界线。</p><p>「多谢招待。」</p><p>五分钟后,房间里就只剩梦露一人了,其余数十人只留下了些许的痕迹,剩下的全都到了梦露纤细的腹中。</p><p>途中好像把负责早餐的职员也给吃掉了,嘛,吃了就吃了吧。自己打一声招呼,肯定会立刻补充新人过来。反正替代品要多少有多少。</p><p>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能得到手,为什么自己就如此被上天眷顾呢?</p><p>如此被眷顾着的自己,为什么想要去国外呢?</p><p>是因为日益紧张的国际形势吗——</p><p>「毕竟战争非常可怕。」</p><p>多余的东西想要从肚子里跑出来,因为刚刚进食过的缘故,一时还很难消化。</p><p>梦露急忙对自己进行暗示,没错,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玛丽莲·梦露。和喜剧大王的儿子交往也好,和大联盟选手的丈夫访问日本也好,在地铁通风口上按住裙子也好,她全都记得。</p><p>天惠的魔女擦了擦嘴唇,离开了餐厅。</p><p>◇</p><p>听了卢萨鲁卡的推论之后,丽莎理解了她之前所说的“浅薄“的含义。</p><p>「那个梦露的渴望就是食欲,肉体也好灵魂也好,不停地将其吞噬的怪物。那种浅薄,甚至都算不上理性。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圣遗物,但肯定是跟食人鬼相关的东西。」</p><p>施莱伯和威廉是遵循杀人冲动来杀人,卢萨鲁卡则是为了愉悦而杀人。基本黑圆桌的全员都会杀人然后吞噬其魂魄。</p><p>但他们并不是虐待狂,也有没有食人的嗜好,不会心怀喜悦地吃人肉。虽然很喜欢肉体被撕裂的样子,但不会吃掉被撕裂的肉。</p><p>对于这条分界线来说,梦露毫无疑问是另一侧的人物。就算旁观者看来就像修罗和罗刹那样看不出区别,对当事人来说可是天壤之别。</p><p>「不过,因为比我们更容易感到饥饿,所以在夺取灵魂方面的本事是顶级的。事实上,本来该由我和贝雅托莉丝收下的灵魂也都被她夺走了。然而,还是有不足之处。」</p><p>「不足之处?」</p><p>「她的消化能力很差。」</p><p>将获得的灵魂作为燃料消耗,这是永劫破坏的基本。但是梦露的消化能力却很脆弱。所以,被吃掉的灵魂会以一种不完整的形态继续留在身体里。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吸收的灵魂,而是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将其塞到体内而已。</p><p>卢萨鲁卡用魔眼看到梦露那丑陋的黑色,便是没有被消化掉的残骸在内部蠕动着发出微弱的色彩。</p><p>「那种状态的话,身体里的灵魂会各自主张自己是原本的记忆和经验,可能会导致忘掉本来的自己。在这点上,如果跟只拿走最美味部分的施莱伯好好学一下就好了。」</p><p>「那么,那个梦露是吃掉了真正梦露的尸体的……正牌的赝品?做了整容之后,以为自己就是她本人了?」</p><p>「谁知道呢?可能她是真正的玛丽莲·梦露,只是吃太多了结果把自己的存在搞模糊了而已。 那家伙是由一大群人聚成的人型,真是和这个国家相称的怪物。」</p><p>不准备强力的统帅,只是依靠数量来取胜,正可谓是乌合之众。</p><p>作为魔女的卢萨鲁卡和梦露相互敌视的这幅姿态,正是圣枪十三骑士团和世界之间的缩影。</p><p>「话说回来,你之后准备怎么办?不会只给红蜘蛛跑躺腿就结束了吧?要把刚才的漫画当特产带回去吗?」</p><p>「毕竟我的能力不适合战斗,我也很想就那么回去。」</p><p>「哦,你没有带他来啊。那就没办法了。话说指挥权怎么办?是要考虑到共同作战的贝雅托莉丝,还是由我随便乱来,两者之间可是大不一样的。」</p><p>「圣餐杯将此次作战的指挥权交给卢萨鲁卡·休维盖琳。」</p><p>「谨遵命令。神父还是很懂的嘛,不愧是代首领。」</p><p>卢萨鲁卡很是高兴,这个发展完全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这一次,可要好好拜谢一下瓦雷利亚·托里法才行。</p><p>◇</p><p>「神父还是很懂的嘛,不愧是代首领。」</p><p>看着心情大好的卢萨鲁卡,丽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span id="chapter_last"></span><p>——这次是女性的战斗,没有我们男人出场的必要。</p><p>回想起瓦雷利亚·托里法在临别之际所说的话。他已经做了将指挥权交出去的准备,估计也只有他才知道为何现在的卢萨鲁卡和平时不一样的缘由。</p><p>然后,圣餐杯还对连同卢萨鲁卡在内的己方三人下达了一个命令。</p><p>◇</p><p>好了,该开始阴谋诡计了吧。</p><p>对着如鱼得水的卢萨鲁卡,丽莎的声音变了。</p><p>「现在传达圣餐杯的命令。这是给我们全员的命令,所以之后也知会一下女武神。」</p><p>丽莎顿了一顿,说出了圣餐杯的命令,以及在他之上的那个人的话语。</p><p>「由卿等来展现——」</p><p>听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命令,卢萨鲁卡打了一个寒颤。托里法作为首领代行,下达了数十年前莱因哈特·海德里希曾经下达的命令。</p><p>用魔人相称的手段去行动。</p><p>让那些乌合之众好好领会一下。</p><p>将地狱显现,让任何人不再敢牵涉我等。<span id="chapter_last"></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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