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章任何地方都会涌出笨蛋

台版转自轻之国度图源：流星雨北斗录入：流星雨北斗这是什么状况……总觉得头脑与身体都轻飘飘的。我似乎被放在某个地方躺著。这是在──作梦吗？没有声音。视界也是一片棕褐色，天空、大地，还有围绕著我的人们都是。不，这真的是天空、大地与人类吗？没有云朵也没有草木，只有某种平坦的物体上下铺展开来。原本以为是人的那些东西，感觉也有点奇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有种庄严神圣的感觉。由于一切都是棕褐色，我看不出眼前三名女性的发色，但她们的容貌全都是美若天仙，而且身著奇装异服。她们身穿从脖子包到脚的长袍，点缀著大小各异的饰品及宝石，光是这样就够奇幻了。戴在头上的王冠般物品也闪烁著光彩，有点像奇幻小说里登场的神官或巫女。就是给人这种印象。这些人围著躺在某种东西上的我，正在说话。虽听不见声音，不过她们不时会做出指著我的动作，说不定是在讲关于我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究竟是哪里呢？真要说起来，我应该没见过这些人才对……但以梦中人物来说，又莫名地真实。是我的幻想吗？可是以幻想来说，每个人的长相跟穿著又很鲜明。说不定我的妄想力比我自己认为的更加厉害。我观察这三个女性一会儿后，其中一人忽然凑过来看我的脸。她在说著一些什么，但我还是听不见。我这样想，本来要摇头，但完全动不了。岂止如此，我的身体还违背我的意志，擅自抬起了手臂，回握住女性伸过来的手。我的身体被猛力拉起。看来这个梦境是在体验别人过去发生过的事，我只能用看的。我坐起来，一把剑就映入我的眼帘。在铺著天鹅绒般布料的平台上，横放著一把剑。好像在哪里看过……？由于颜色是棕褐色，看不太出来是什么配色，但剑柄或刀身的形状，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嗯──？喔，对了，这把剑就是我。大概啦。剑柄饰带的编结方式，或是刀身上的三道纵线等等，完全是我身为一把剑时的模样。只是，除了颜色之外还有其他原因，使我没能立刻辨认出来。那就是剑格设计的不同。我现在的剑格是英勇的野狼造形。但这把剑的剑格，雕刻著四名阖眼女性的容颜，以及四片鸟类羽翼般的图案。是天使或什么吗？是四张脸？还是四个人？嗯──不懂。其中一位女性拉著我的手臂，让我站起来。然后她就这样拉著我的手靠近平台，直接让我触碰那把剑。结果──『啊！』发生什么事了？咦？我真的作了梦吗？我又不会睡觉？呃──对了。今天也跟平常一样，芙兰在旅店睡觉，我在她旁边休息。然后呢，我无意间仰望月亮，接著就──接著就怎样了？想不太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梦境般的光景到底怎么回事啊？转生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种经验。真的只是我在幻想吗？还是说──『不行，完全想不透。』「嗯……」『哎呀，声音太大会吵醒芙兰呢。』是因为在梦中变回人类的关系吗？害我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下。竟然会作那种梦，该不会我其实很想变回人类吧？嗯──但我自己完全没感觉耶。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自从变成剑的身体，我从来不觉得想变回人类。在遇见芙兰之后，我甚至还会庆幸自己是一把剑。为什么呢？一般来说如果转生成人类以外的东西，不是都会希望设法变回人类吗？会不会是我的环境适应能力，其实比我想像中还高啊？『嗯──』算了，管他的，总觉得不能深入思考这件事。要是这样害得我开始想变回人类，老实说会很麻烦。我有芙兰在，让芙兰装备著，为了芙兰而战。保持现况最好。不，不对。我得变得更强，成为对芙兰来说最棒的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变回人类。『好！我莫名地干劲都来啦！』「嗯……」哎呀──糟糕糟糕。芙兰会被我吵醒的，我在干嘛啊！『芙兰小姐？』「……呼──呼──」安全过关！呼～～看来通往最强宝剑之路仍然山高路陡呢。自从讨伐哥布林以来，已经过了一星期。我们人在深夜旅店的厨房里。我们想用至今入手的材料，做一些料理囤积起来。因为大量煮好收进次元收纳空间就不会腐坏，可以随时为芙兰提供热食。为了今后露营时做准备，可以煮的时候我就想煮起来放著。但要是被人看到一把剑轻飘飘地浮著下厨，那可不是引发一场骚动就能了事，所以芙兰也跟我一起。作战计画是只要感觉到有人接近，我就马上跳进芙兰的手里。好吧，一个小女孩大半夜在厨房挥动没装剑鞘的剑，画面看起来也挺怪的，但总比自己会动的剑好一点吧。旅店主人说深夜时段餐厅休息，准我们借用。这样就能大胆放心地做料理喽。除了魔兽肉以外，我们还在市场搜购了其他材料及调味料，准备了丰富的种类。我还怕用不完呢。我承认有被市场的气氛影响，让我得意忘形，结果就顺从本能买了一堆有的没的。酱汁或酱油不但是买整瓮的，还买了大袋子装的香料，特大号锅子也买了好几个。多亏于此，我整整花掉了十万戈德。哈哈哈哈。呃不，我会把这些成本用来为芙兰提供美味餐点喔。真的啦。何况我们现在手头很充裕。我们把在讨伐战得手的巨型哥布林犄角、武具还有军团甲虫的素材全部脱手，结果足足赚到了三万戈德。以卖掉小怪的素材来说，算是赚了不少吧。其实巨型哥布林们的装备中包含了较弱的魔法道具，好像还满值钱的。不只如此，讨伐哥布林的委托费也多了不少奖金。参加者的基本酬劳是三万戈德，加上奖金四万戈德，芙兰又追加获得了三十万戈德的特别奖金。连同卖掉素材的钱加起来，总共是四十万戈德的收入。虽然在酒馆请客时减少了十万大洋就是了！其他冒险者好像也领到不少奖金，隔天冒险者们从一大早就不断跟我们道谢，那时候真是伤脑筋。这一星期以来为了累积经验，也为了提升冒险者阶级，我们处理了各种委托。像是扑灭住在毒沼的鱼型魔兽，或是采集珍稀药草等等。为了打倒躲在毒沼里的魔兽，我们采用了将毒沼水吸进次元收纳空间的作战，但即使如此，空间还是有剩。我们可是吸光了能供好几只大型鲨鱼那么大的魔兽潜藏，还算广大的毒沼里的水耶。哎呀～～次元收纳真的是很方便。那时解决的鱼型魔兽味道似乎很棒，但魔石值不怎么高。后来也没碰到其他魔兽，这一星期只获得了７点的魔石值。大概哥布林乱窜事件算是特例吧。「师父？怎么了？」「锵锵？」『锵恰啦锵锵锵～～』「？」『好的，又到了异世界料理的时间。』「哦～～？」芙兰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似乎这样的气氛也能让她明白，于是为我拍拍手。『今天的第一道料理是这个！』「肉？」『是的，材料有巨石犎牛与破坏野猪的绞肉，各三十公斤。』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很像洋葱的根茎类蔬菜、黄金鸡的蛋、面包粉与各种香料。『那么，芙兰你帮我把那个揉一揉。』「嗯。」『既然要做，能做几份就做几份吧。』「这下每天都能吃到师父的料理了。」『芙兰有料理王的称号，所以厨艺应该比我好才对啊。』「我不会做没看过的料理。」『也是啦。』毕竟芙兰想吃的是地球料理，只有我会做。即使有类似的料理，精致度也不一样。接著，我把洋葱替代品切碎。我使用斗气剑来切碎蔬菜。以往我都是把自己煮沸消毒后，再用净化魔术弄乾净……不过毕竟我会使用魔毒牙等技能，也常常砍杀魔兽，有点不放心。至今芙兰从没说过有哪里不舒服，但不能保证今后不会出事。我用平底锅把切碎的洋葱替代品仔细炒过。『将洋葱替代品、增加黏性的材料与香料加进搅拌均匀的绞肉，再次拌匀。』「交给我来。」我也用念动技能拌匀了剩下的牛猪绞肉。这样就完成了六十公斤的特制汉堡肉。老实说我觉得做太多了，不过反正放进次元收纳空间里不会坏。『我们来把汉堡排一批批烤好。』「嗯。」即使用上巨大烤箱，也没办法一次烤好所有肉排。看来得花上不少时间了。『趁这段时间，来做下个步骤。把这些蔬菜全部切好，一一放进锅子里。』「嗯。」『锅子里装水，倒入各种香料以及葡萄酒等等。』然后一面用魔术加热，一面用念动与魔术像果汁机一样把蔬菜打碎。这样特制多蜜酱就完成了。闻起来一定很香，真可惜我闻不到。接著我们又做了番茄酱汁、法式清汤以及清鸡汤等等。这些是由我告诉芙兰材料与做法，让她来弄。芙兰开开心心地搅拌著酱汁。她并不喜欢做菜，但很爱帮忙做这些简单的事。这样的芙兰就跟普通的小孩子没两样，让我心里不禁暖洋洋的。「搅搅搅。」『对对，就是这样一直搅拌。』烤了三趟汉堡排后，所有酱汁与汤都完成了。很好很好，只要拿这些高汤搭配从市场买来的调味料，要做任何料理都不是问题。我把汉堡排泡进多蜜酱里，一份份丢进次元收纳空间。这样一来只要倒在盘子上，随时都可以吃到热腾腾的多蜜酱汉堡排。同样地，我也做了几份番茄酱汁口味以及和风橙醋口味。之后我们又做了一堆不同料理，像是炖煮暴君剑齿虎、轰击炮龟炸肉、蒲烧分身灵蛇，以及炸石蜘蛛。然后是巨石犎牛的炖牛舌与姜烧破坏野猪，还有香肠、培根、肉乾与味噌肉酱等等。『好，肉类料理大致上都做完了。』「嗯！」不过，可不是这样就结束了。我们隔天仍然继续做料理，尝试把刚入手的鱼型魔兽做成煮鱼、盐烤与天妇罗。也有考虑过香煎之类的，但既然是日本人就该吃和风料理！虽然不是我要吃的。顺便一提，我们吸进次元收纳空间的毒沼，听说变成了鬼故事，叫作突如其来消失的毒沼。妮尔小姐大概知道我们干了什么，不过反正她不是会把冒险者的情报泄漏出去的那种人。好吧，或许是做得有点过火了……除了鱼类料理以外，也没忘记做些鲜鱼高汤的中式汤品、炒青菜与沙拉。营养一定要均衡才行，毕竟芙兰正值成长期。呃，我其实还满在意的。虽然她最近稍微长了点肉，但比起镇上的其他小孩，线条还是很纤细。所以好好吃饭是很重要的。当然，主食也准备了很多菜色。可别小看亚垒沙镇的市场了，那里连稻米都有卖。听说这个地区是南北道路的交岔口，稻米小麦都有人吃。乌龙面、面包、印度烤饼、日本拉面，这些主食我都一一做好了。然后既然有稻米与烤饼，怎么能不煮那个呢？『那么，接下来我想做个特别的料理。』「特别？」喂喂，别这样两眼发亮啊，会害我更起劲耶。「是什么？」『既特别又高档的超级料理！其名为──咖哩！』「咖哩？没听过！」『嘿嘿嘿嘿，别急，拭目以待吧。』我以前最爱吃咖哩了。现在的我不能吃，也完全没有食欲，但是很想让芙兰吃到好吃的东西。所以就是咖哩了！不做他想。『像这样，先把各种香料磨碎。』「超豪华。」即使没有黄金那般昂贵，香料仍然价值不菲。大量使用这些香料做成的咖哩，光凭这点就称得上高级料理了。『这是为了煮出美味的咖哩。』「要把这些炒过？」『没错。像这样一边炒匀，一边煮熟。』「喔喔。」一小时后，我们面前诞生了三大锅业务用大锅子的咖哩。起初我们是用普通大小的锅子做的，因为香料很贵。然而芙兰尝过味道后为之疯狂，转眼间就把小锅咖哩吃得见底。后来在芙兰的催促下，我就投入所有香料煮出了大量咖哩。三个锅子分别是甜味、中辣与大辣，而且用的肉类或蔬菜也有变化。不是我自夸，真是人间美味。要是拿到日本去，我甚至有自信可以开店。「我出生就为了遇见这种料理。」『这么夸张！』「谢谢师父。」『我觉得这是你至今最真情流露的一刻耶。』今后我得注意不让芙兰整天只吃咖哩。耗时两天制作的料理全部加起来，可能有两千餐份。换句话说就是一年份以上的粮食。只不过芙兰个子娇小却很能吃，极有可能更早吃光光。好吧，这样就暂时不用担心三餐问题了。「总之，再来一份咖哩。」『刚才不是吃过了吗？』「拜托。」『……好吧，只能再吃一份喔。』「嗯！」反正芙兰有在好好运动，多吃一份应该不会怎样吧？趁著委托的空档，我们也去格尔斯老先生的店里看过。还是老样子，有商人眼露贪婪光芒，在店铺周围晃来晃去。「午安。」「哦哦，是小姑娘跟师父啊！好久不见！今天有什么事？」『防具最后工程的进度怎么样了？』「哇哈哈，顺利得很！看到保证吓你们一跳！」「好期待。」「今天就是来问这个？」『不是，有点事想找你商量──』我向格尔斯老先生解释，自己是能够吸收魔石，藉此变强的魔剑。力啊……然后呢，你们不确定这件事方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就是了？」『对啊，你觉得呢？』「唔嗯……老子是觉得不要说出去比较好。」「真的这么稀奇？」「很稀奇，至少老子从没听说过。」本领高超的超有名锻造师都没听说过？那岂不是达到传说级的稀奇了？「师父果然厉害。」「有那么点厉害过头了。不只是身为智能武器，吸收魔石成长的能力，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剑。」神剑。虽为传说中的存在，却是真有其物的超级魔道具。唉，反正就是我这种小角色根本不能比的超强武器大哥大姊们啦。「神剑是单一个体就足以左右国家之间军事平衡的存在。」『到这种层次？』「是啊，老子只知道其中五把，不过每一把都有令人不敢置信的奇闻轶事。像是成为神剑名称由来的起始神剑阿尔法；以灭国轶事闻名的狂神剑巴萨克；单枪匹马杀尽三万大军的战骑剑查理奥特；据说封印了恶魔王的魔王剑迪亚伯洛斯；以及之前也谈过的炎剑伊格尼斯。其他还有几种一般认为使用了神剑的事迹。大抵来说都是大屠杀的事发现场，或是大破坏的遗址就是了。」事情的规模大得离谱。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根本就是在讲军火。不过这样一想，说会对国际军事平衡造成影响，也就可以理解了。就算是我，也没自信能拿那种超级兵器跟自己比。硬要举出赢过它们的地方，可能就只有装备者很可爱吧？「好吧，虽说大概多少夸大其实，但肯定是强大到异乎寻常。当然，各国都在秘密寻找其踪迹。不过，能打造出神剑的神级锻造师目前下落不明。就连据传过去曾经存在过的神级锻造师们是否还活著，又或是有没有新的神级锻造师诞生，都无人知晓。」「为什么？」「天晓得，可能是不愿受到政治利用而潜身隐居，也可能是受到诸神保护，众说纷纭，但没人知道真相如何。」『真的有那些人吗？』「他们有时会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留下惊人的事业成果后离开，所以肯定是真有其人。因为就算不是神剑，他们打造的魔道具仍然能发挥神器级的力量。只是即使如此，还是远远不及神剑就是了。所以目前确认到的神剑，都受到各国严密保管。」『这么郑重其事啊。』「是啊，就是这么郑重。假如你老兄身为神剑的情报流传出去……必然会出现一些想硬抢的家伙，而且不在少数。他们才不在乎是真是假，总之先抢来再确认就是了。」想必不只是国家或个人，什么样的家伙都可能找我们下手。「就算认为对象是神剑持有者，人家还是可以用偷袭或下毒等手段，方法多的是。再说了，既然使用者是小姑娘，想必一定会有人认为多的是怀柔手段可以运用。」『所以说，还是隐瞒著比较好，是吧？』「老子认为应该这么做。是很高兴你们向老子开诚布公，不过今后可不能粗心大意随便讲出去了喔。」看来公开能力的风险还是太大了，暂时保密吧。后来我们每天继续一帆风顺地──这样形容有点不太贴切，总之不断达成了各项委托。好吧，反正没其他事好做。但是也有一个问题。「今天又落空了。」『毕竟只有虫子嘛。』「没挑战性。」『这十天来，魔石值只累积了７点耶。』没错，采集或调查等委托处理得很顺利，但我们最想要的经验值与魔石值都完全没弄到手。『芙兰的等级是２５对吧？』「嗯。」『今后不能期待像之前那样，那么快就升等了。』「嗯。」『可是却完全没有猎物。明明为了提升等级，就需要比至今更多经验值的说。』「还是只能去地下城？」『不然就是魔境了吧。』听人家说所谓的魔境，魔兽数量好像跟地下城一样多。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称为「魔境」。我苏醒的魔狼平原也是那样。回想起来，那里栖息的生物应该有九成以上都是魔兽，遭遇频率也很高。在魔境外面处理了这么久的委托，我才头一次明白平原的魔兽栖息密度并不正常。大概魔境就是那么回事吧。但我可不想再去那里。我不想接近枯竭森林也是原因之一，但主要是因为平原的危险度好像上升了。差不多就在我们抵达亚垒沙镇时，冒险者们正好刚离开，前去调查了魔狼平原的样子。起因是大型魔兽的地盘之争──其实是我与区域头目之间的战斗。而听说调查的结果，发现了几只Ｂ级魔兽。我待在那里的时候，可是连半个影子都没有。据说所谓的魔兽除了繁殖之外，有时也会因为魔力凝聚成形，而以超自然的方式诞生。魔狼平原的魔兽大概就是以后者方式诞生的吧。若是这样的话，就表示Ｂ级魔兽是在我踏上旅程后才诞生。『好险！』要是更早以前诞生，我搞不好就不在这里了。应该说肯定不会在这里，因为我光是对付Ｃ级魔兽就已经惊险万分了。据说因为可能还有Ａ级魔兽，所以调查队的主力还在继续调查。又听说踏入内部太危险了，所以调查队是从枯竭森林里观察平原。竟然要在那种森林长期逗留，真是辛苦他们了。不过说到Ａ级魔兽，真想不到连那种东西都有可能出现……之前说那片平原是Ａ级魔境让我有点难以理解，但这下我就能接受了。不如说我在那里的时候，魔兽似乎都特别弱。真是太好运了。「那么，还是找个地下城探险好了。」『好吧，恐怕是得纳入考量。』然而我们上次能猎杀恶魔，很大一部分是靠运气。假如那只恶魔个性冷静沉著，属于从远距离脚踏实地解决敌人的类型，我们想必束手无策，只能用传送之羽逃之夭夭。『不过不挑战恶魔之类的头目级敌人，只攻略较浅楼层也是个办法。』收集一下地下城与魔境的情报好了。反正不管要挑战哪边，都得先跟格尔斯老先生拿了防具，才能离开这个镇。冒险者公会的二楼，有个叫作资料室的房间。好像只要是冒险者而且徵求过许可，任谁都可以自由运用。「哦，你第一次来吗？」「嗯。」「请出示冒险者证照。」在资料室顾柜台的，是个矮个子的老人。顶上秃头，白胡子留到胸前，眉毛浓密到挡住眼睛。而且还穿著长袍，怎么看都像个仙人。『也太有模有样了吧。』「你就是传闻中的魔剑幼女啊。」「传闻？」「唔嗯。最近大家常常聊到你，老夫一看就认出来了。」都变成传闻了？好吧，这也没办法，谁教我们这么显眼。看老先生的反应似乎不是坏传闻，或许算值得庆幸吧。『嗯──好清闲啊。』地下城的相关情报。『离亚垒沙最近的地下城是乌鲁木特啊。』乌鲁木特是位于亚垒沙遥远南方的地下城都市。惊人的是，听说那座都市是买卖从地下城获得的素材及道具发展起来的。都市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克兰泽尔王国国内，不用跨越国境，要去应该不难。另一项情报，是关于据称位于亚垒沙这里的地下城。向老先生详细一问之下，他说那里现在限制进入。「为什么？」「那座地下城的城主被打倒了，现在只剩下魔核。只要魔核还在，就能对地下城进行某种程度的操作，这你晓得吗？」「嗯，晓得。」闯入哥布林地下城之前，多纳多隆多跟我们讲过了好几遍。据说打倒地下城主后只要操纵魔核，就能少量生产出该地下城至今生产过的道具或魔兽。「亚垒沙的地下城正是只剩魔核的地下城，设定成能够生产出各种珍贵的素材等等。换个说法，就跟矿山之类的处理方式没两样。因此那里受到冒险者公会的管理，不准外人擅自入侵。」原来如此，也就是进行监视，以免遭到冒险者洗劫一空。这样的话，亚垒沙的地下城就得从候补中剔除了。再来就剩下乌鲁木特──（乌鲁木特好像很好玩，我想去看看。）『我也是，那就先查一下乌鲁木特的地下城情报吧。』「嗯。」『先从什么查起？』（嗯，乌鲁木特的美食。）『我是觉得有其他该查的东西吧。』像是旅费，或是路线之类的。（说得对。）『很高兴你能明白。』（途中城镇的名产也得查一下。）『是啊，没错。』按照芙兰的要求，查过乌鲁木特的名产等等之后，我们也查了一下往乌鲁木特怎么走，以及中继地点的情报。资料上说有陆路与海路，不知道哪种比较好？陆路的话说不定可以在各地城镇边吃边逛，欣赏漂亮的景色。一定会有我从未见识过的奇幻绝景。如果走海路，就是优雅的海上之旅了。灿烂的阳光，以及怡人的海风。一群海豚在船尾浪中戏水。好吧，这里是异世界，所以或许没有海豚，但至少能体验到乘船旅行的个中乐趣吧。『芙兰想走海路还是陆路？』（陆路比较便宜。）『哎，是没错啦。话说芙兰有搭过船吗？』（当奴隶时搭过一次，不过是被塞在船底。）呃，真抱歉。是说你就只有这点关于海上之旅的记忆吗！不行！这样不行啊！『这、这样啊。那这次就享受一下海路也不会怎样吧？』（好玩吗？）『好玩啊，搭船渡海很舒服，而且应该可以吃到美味的海产。』（……鱼？）『还有虾子啊螃蟹啊贝类什么的，很多啦。』（嗯，我早就觉得海路是唯一选择了。）芙兰一面用力擦擦嘴角流下的一道口水，一面两眼闪闪发亮地不住点头。总是只想到吃。事情就是这样，目的地是乌鲁木特，决定走海路。两小时后。我们往亚垒沙的镇外走去。查完了地下城与魔术等等的相关情报之后，我们接了采药的委托。顺便还打算找找看魔兽。「嗨，又是委托吗？」「嗯。」一名门卫──德尔托来找芙兰讲话。就是我们刚来镇上的那天，帮忙洽办事宜的人。仔细想想，我们跟这大叔还真是成了朋友。好吧，毕竟我们天天报到，而且芙兰很显眼。他每次都会面带笑容跟不爱理人的芙兰搭话，真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芙兰乍看之下不爱理人，其实在面对德尔托时，态度比面对其他门卫的时候柔和。这就表示她稍微向对方敞开了心扉。德尔托或许也明白这点，所以也就更疼芙兰了。「今天也好可爱喔～～」……他该不会是萝莉爱好者吧？如果是这样，我得考虑一下跟这家伙来往的方式了。「对了，你知道安萨多子爵吗？」「？」听德尔托这么说，芙兰偏偏头。你已经忘啦？好吧，她大概对那人没兴趣，也许怪不得她。『就是那个啦，突然闯进公会会长的房间，来找碴的贵族。』「喔，小咖副长？」芙兰的讲话方式让德尔托先是睁圆了眼，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那个小咖副长。」「他怎么了？」「喔，他好像在找芙兰妹妹，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昨天也是，有个人自称是那家伙的部下，跑来确认你有没有经过这里。」哦哦，似乎有点蹊跷喔。「那家伙是贵族，在镇上是呼风唤雨，而且据说他还拥有能看穿谎言的技能。」「我知道。」不过正确来说，是曾经拥有才对，现在由我接收了。「听说那项技能在贵族社会非常受用，可以掌握对手的弱点，或是把政敌逼得垮台。因为那些家伙撒起谎来，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德尔托老兄真敢讲，完全跟我是同一挂的，就是对贵族有偏见的类型。因为我光是听到贵族，就会自动认为是除了家世之外无可自豪的臭家伙。「结果导致那个子爵就算引起问题，老家也会帮他掩盖事实。只是他又因为这样而更得意忘形，干出更蠢的事情来。也不知道他会对芙兰妹妹你做出什么好事。」嗯──是在公会碰面时被盯上了吗？虽然是克林姆讲赢他，把他赶走，但毕竟芙兰也在现场。「知道了，我会小心。」「这样比较好，我听到了有点不妙的传闻。」「传闻？」「是啊，听说从几天前开始，安萨多子爵的样子就不太对劲。」「怎么不对劲？」「忽然变得鬼鬼祟祟，先是开始流传他精神出问题的消息，然后又听说他在王族面前严重失态。详细情形我不清楚，但甚至听说老家也气得要死，这次可能不会再罩他了。后来他好像变得更判若两人，有人说他被诅咒了，又有人说是邪神附身，各种传闻不绝于耳。」哇啊──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正在被这种人跟踪？那真可怕。说不定还会看心情袭击我们，得提高警戒才行了。「那么，你慢走。」「嗯。」我们一边找药草，一边走在郊外路上。其间，我确认了我们的能力值。『芙兰还是一样，维持结契状态耶。』「嗯。」从地下城返回后，我重新看过芙兰的能力值，才发现这件事。一开始我以为是奴隶契约以某种方式恢复了，还焦急了一下，但看样子似乎不是。因为她被迫为奴时，状态是「奴隶」。现在则改成了「结契」。对象是我。知道不管怎么做，结契状态都不会受到解除。由于目前似乎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所以也只能放著不管了。反正芙兰也不怎么排斥。一边找药草沿路前进，不久后我们同时感觉到一阵气息。（师父。）『嗯，有人在跟踪我们。』跟踪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外行，什么隐蔽措施都没做，一整个无所遁形。我们故意试著偏离道路。结果那阵气息也跟著我们偏离道路，果然一路追著我们过来。我们打算将对方引诱出来，在森林里走了一段路后，气息开始拉近了距离。「喂，喂！给我站住！」后方传来一声彷佛在哪里听过的怒吼。连自己上钩了都不知道，真是辛苦他们了。「那是……小咖副长？」『应该是……奥古斯特子爵……没错吧？』我们回头一看，一瞬间困惑了。一个是貌似战士的男子，大概是冒险者或佣兵。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人，总之就是一般战士会有的行头。只是，另一个人就大有问题了。我们一看到的瞬间，没能认出那是奥古斯特子爵。才不过一个星期左右，他已经面目全非到让人吃惊的地步。根本可以说虽然留有奥古斯特的昔日风貌，乍看之下却无法判断是否为他本人。脸颊骤然消瘦，眼睛充血通红，满头乱发有几处脱落，形成了一块块的秃发。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恐怖片里出现的幽魂。咦？应该没变成不死者吧？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是个讨厌的家伙，但看到这副鬼样子，害我有点同情起他来了。「你……你、你……你！」哇啊──他靠过来了。「我、我要你补偿在公会，对、对本人做出的无礼行为！」太唐突了吧，前面一点说明都没有，就忽然鬼叫起来了。好吧，其实看到他变得这么多，我就有不祥的预感了。「请问你哪位？」「什、什么？你难道忘了我是谁吗！」「初次见面。」「是、是真的吗？不、不对，不准说谎！哪有可能啊！」「真的真的，你认错人了。」芙兰大概也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吧，似乎打算随便搪塞过去？呃不，这样不可能骗得过吧。我本来是这么以为──「咦？真的是我认错人吗？不，你说谎！你在骗我吧？」「我没骗你。那就这样了。」「咦？咦？不是在骗我吗？不是在说谎？」是因为精神出问题吗？他竟然快要相信了。看这样搞不好真的骗得过喔。「啊！那把剑！我、我就说你是公会那个兽人吧！」抱歉，芙兰，我害你被看穿了。「你、你果然在骗我！该死！每个家伙都满口谎言！」你还有脸说！上次明明就想用最恶劣的谎话陷害我们！「你、你……你把那把剑，拿、拿来给我！」「我不要。」「少、少啰嗦！一个骯脏的冒险者，不、不准反抗贵族大爷！还、还不快拿来给我！」「不要。」「你你……你以为本人是谁！我、我可是奥古斯特．安萨多大爷啊！」奥古斯特尖声怪叫地这样说，用右手指甲刺在头上用力猛抓一通。头发掉了几根，细细的一道鲜血流到了额头上。这、这景象也太惊悚了，怎么看都像是心理学恐怖片的登场人物。男人的怪异行径还没停止，接著开始两只手一起用力抓头。「嗯？发疯了？」老实说，继续跟这家伙扯上关系太麻烦了。要逃走，还是砍死他？我与芙兰正在讨论时，奥古斯特旁边那个男的走上前来了。「好了好了，奥古斯特大人。这里就交给我吧。」「咕、咕唔唔……」「我帮您给那小妞一点颜色瞧瞧。」「这、这样啊。那就交给你了，嘻嘻嘻。」笑脸超惹人厌的。也就是说即使精神异常，烂到骨子里的本性还是不会改吗？「就是这样啦，把那把魔剑交出来吧，这是子爵大人的命令。」「不要。」「呵呵呵，趁著还没吃到苦头前，为了你自己好，我劝你还是早早交出来吧。」「没、没错！古兰可是本、本领高强的佣兵喔！」「知道没？好啦，把剑交给我。」「我、不、要。」「啐！臭小鬼少在那自以为了不起，你连双方的实力差距都不会看吗？」古兰这样说，那他的实力呢？嗯──我试著鉴定了一下，没什么了不起的耶。虽然不算小角色，但没有多厉害，至少比芙兰弱。要自称为本领高强的佣兵，实力不会有点不足吗？「嗯？你是黑猫吗？」「……」「我是蓝猫族，你恨我吗？嗯嗯？」「蓝猫族是……敌人！」芙兰身上发出了强烈敌意。自从与我相遇以来，她可能还是头一次对他人露出这么强的敌意。『芙兰？怎么了？』（蓝猫族有很多奴隶商人，其中也包括地下商人。）『就像抓住芙兰的那种人？』（对。）这个男的搞不好也是同一种货色，因为拥有的技能包括了买卖、恫吓与捕获。（大约五百年前，蓝猫族欺骗了黑猫族，拿我们充当奴隶卖了。从那时候以来，蓝猫族就成了黑猫族的敌人。）『蓝猫族骗了黑猫族吗？』（蓝猫族假装亲近黑猫族，却暗算我们。很多黑猫族被抓去卖掉。祖先向兽人王告过状，但黑猫族地位卑微，没人要听黑猫族的说法。）听了真让人不愉快，我会记住的。蓝猫族是奴隶商人就对了。芙兰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换句话说这家伙就是敌人。「怎么忽然不讲话了？现在才开始害怕了吗？不过，已经来不及啦。你得吃点苦头，对自己的有勇无谋后悔莫及！不过嘛，我不会让你留下太大伤痕的，否则就不能当成商品啦！」『罪证确凿了，这家伙跟地下奴隶商人脱不了关系。』（嗯。）「尽管大声哭叫吧！」男子拔出了腰间的剑，剑身带有强大的魔力，能力挺强的喔。名称：幻辉石魔剑攻击力：６５０　保有魔力：２００　耐久值：６００魔力传导率．Ｂ技能：幻影击不只武器，从古兰全身上下也能感觉出强悍力量。（那家伙全身都是魔道具？）『是啊，我看是喔。』（那么，要抢过来吗？）『试试看次元收纳好了。』我最近才想到，如果能在战斗中收纳对手的装备，岂不是超强一把？哎呀──以前都完全没想到呢。这些实验时，我无意间产生了一种灵感。但战斗对手净是魔兽，一直以来都没机会尝试……现在来了个正适合的对手。「哦？你想打吗，小妞？」芙兰伸手握住我的剑柄。古兰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看著芙兰，大概以为是小孩子想做无谓的抵抗吧。他连剑都没举起来，不怀好意地笑著。「嗯。」芙兰拔出了我。然后，古兰当场横著倒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芙兰一瞬间就移动到古兰的身侧，古兰的两条腿已经掉在她的脚边。大概是不想让对手逃走，所以夺走了双脚吧。「那我试试看次元收纳。首先是铠甲。」「噫咿！」古兰想用爬的逃走，唰的一声，芙兰拿我插进他的肩头。「痛啊啊啊！」看来即使有痛觉钝化技能，也不能完全消除疼痛。我一面这样想就发动次元收纳，然而……『不能收纳耶，看来对手正在装备的道具好像不能收纳。』真可惜，要是收得起来，在战斗中会更有用的说。（那如果从身上分离呢？）「噫啊啊啊！」芙兰把我一挥，砍飞了古兰手肘以下的两条手臂。手臂上戴著手环型的魔道具。（师父，你收纳看看？）『好、好的。』对敌人真是出手不留情。不，她这次应该是不动声色地在发怒，下手比平常更狠。芙兰看都不看叫苦连天的古兰，把我按在手环上。我发动次元收纳。『收起来了。』看来从本体分离的部位装备的物品可以收纳。「剑也要。」『好。』我收下掉在地上的剑，这个也可以收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混帐东西！」不过话说回来，真亏他在这状态下还能讲话，是拜痛觉钝化技能所赐吗？「为什么啊！用我的技能来看，你不可能有这么强……！饶饶饶、饶命啊啊啊！」技能又怎么了？──喔，原来如此，他有一种叫强者察觉的技能，似乎是能够感觉出他人与自己等级差距的技能。所以他就是藉由这项技能，知道芙兰的等级比自己低。不但是黑猫族，等级又比自己低，而且是个小女生，足够让他狗眼看人低了。（铠甲以外全都收下了。）『哎，反正要脱铠甲也很麻烦。』（那就……让他不再是装备者就行了。）『哎，是没错啦……我来吧。』古兰跟哥布林或其他魔兽不一样，再怎么可恶也是人类。我以为就算是芙兰，也不免会有所犹豫……（不用，没关系，我来。）说完，芙兰毫不迟疑地把我一挥到底。「啊──喀咻──……」男子被割断咽喉，留下空气泄漏的声音，不停挣扎。我感觉随著古兰的脖子流出鲜红血液，他的生命力也一起逐渐流逝。脸上渐渐失去血色，睁大的双眼怨恨地注视著芙兰。不是瞪著，只是用空虚的目光看著她。嘴唇在颤抖，并缓缓传播到全身上下。然后，古兰动了动手臂，好像在乱抓空无一物的空间──就断气了。死得真乾脆。『芙兰，你还好吗？』（迟早要经验到的，幸好对象是这家伙。）以第一次亲手杀人来说，还真镇定。可能因为这家伙似乎是芙兰整个种族的仇敌，而且是个坏人吧。芙兰看起来不像在逞强，好像真的没感觉到良心苛责。大概精神安定技能也发挥了效果吧，这种技能可以降低对杀戮的心理障碍……幸好有取得。虽然牵扯到良知等诸多问题，但现在就别管了。只要芙兰不会自寻烦恼就好。真要说的话，我本来就不喜欢优柔寡断型的主角。每杀一个敌人就要进入忧郁模式，只会把人烦死。还有什么不能让小孩子杀人，这种没认清现实的天真意见我也不接受。在这种世界要是犹豫著不敢杀死敌人，有几条命都不够。教芙兰当自以为是的滥好人反而才会害到她。『那就马上来试试看收纳吧。』「嗯。」『好，那么首先是铠甲。』我把铠甲、长靴、短剑、盾牌、护手、首饰一件件收纳起来。果然只要是尸体就没有问题。「嘻嘻嘻噫！」在那里发出不知道是笑声还是惨叫的声音，吓得直不起腰的，正是小咖副长奥古斯特。「这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罗斯战争的英雄耶！千、千人斩的超人，哪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奥古斯特老兄，你完全被骗了喔。千人斩？灌水灌太多了吧。再说了，古兰会是英雄？不可能。只要稍微了解一下为人，这点小事总该看得出来才对，想被骗还比较难。（他被骗了？）『八成是吧，不过他好歹是个贵族耶，会被这么明显的谎话骗倒吗？』呃，该不会是我害的吧？会不会是我抢走了谎言真理，害得他无法正常判断虚实？假如他从小就有这项技能的话，在跟人交谈时，很可能每次都用上谎言真理。如果有一天这项技能突然没了呢？可能会导致他失去精神平衡，或是变得完全无法看穿他人的谎言。（师父害的。）『咦，果然是这样？』（嗯，做得好。）『啊，你是在称赞我啊。』还是老样子，对敌人特别严苛。好、好吧，这次就当作是对方自作自受，是这家伙运气不好，才会缠上我们。对，不是我的错。「再、再说，你把古兰的装备弄到哪去了！那、那些是我买给他的，是最高级的武具耶！」原来是被古兰当成凯子啦。古兰一定是跟他灌输了一些有的没的，把他当钱包。真是可悲。『吶，这家伙怎么处理？』（……不理他。）『嗯──这样好吗？』总之我先把古兰的尸体收纳起来了，因为听说放著不管会变成不死者。虽然得找地方处理掉很麻烦，但没办法。这家伙身上的差不多两万戈德也不小心顺便收纳起来了。好吧，这些钱也收下好了，就当作是赔偿费。反正拿著也不吃亏。再来是奥古斯特的处理方式……要怎么办？抓起来？杀掉？忽视？洗脑？毕竟这家伙是贵族嘛～～就在我左思右想时，有个新的气息出现，往我们这边接近。（师父……！）『嗯，魔力很强大，小心！』「嗯！」芙兰无视于奥古斯特这种小角色，提高戒心不敢大意。其间，谜样气息仍然以惊人速度靠近过来。不过，我没感觉过这种魔力。跟魔兽或人类都有所不同，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难道是想找芙兰下手？不，白痴子爵好歹算是个贵族，也可能是他被盯上了？『芙兰。』「嗯，知道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咚。「啊……？」子爵挨了芙兰的手刀失去意识，我们放著他不管，等了十几秒。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怪家伙。该怎么说，看起来就像一颗表面持续起伏变形的水球飘在空中。虽然感觉不到敌意，但这究竟是什么来头？「芙兰小姐，你没杀他吧？」正在烦恼时，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难道是眼前这家伙发出来的？呃，因为它没有嘴巴也没有脸，我不能确定就是了。但我想应该是这个不定形玩意儿发出的声音。再说，我对这个声音有印象。「公会会长？」「是的。噢，你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吧？这是我役使的一种元素精灵，请放心。」「元素精灵……第一次看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但跟想像中好像不太一样。我以为会更像人的外形，例如西尔芙或温蒂妮什么的。芙兰好像也跟我一样，偏头困惑地注视著元素精灵。「有点怪怪的。」「竟然说这孩子怪！哪里怪了！没错，这孩子是中级元素精灵，所以不是人型，但这孩子也很可爱啊！」「可是，我喜欢更帅气一点的。」「人型元素精灵可是高等元素，现在又不是战时，怎么可能召唤那样高等的元素嘛。」原来人型元素精灵是高等元素啊，而且公会长可以召唤那种元素。中级就有这么大的魔力了，上级不知道有多强。假如能同时召唤复数元素精灵，一定会形成相当大的战力。公会长本人就已经超强了，如果再加上元素精灵，岂不是没人动得了他？或许该说能当上公会会长，实力还真不是盖的。「什么事？」「喔，差点忘了。是这样的，我得到消息说安萨多子爵离开城镇。」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这人消息真灵通。「是城门守卫德尔托先生通知我的，说安萨多子爵追在你后面出城了，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德尔托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是萝莉爱好者。原来就只是个好人。「他来了。」「果然！有人向公会提出要求，请我们秘密拘捕安萨多子爵。你没有杀他吧？没有吧？咦，该不会已经杀掉了吧？那样我会很困扰喔！」「我没杀他。」「真、真的吗？太好了！我想请你把他交给我。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好。」老实说，我们正苦恼如何处理。他愿意接回去，我们反而还很感激呢。「真的吗？太感谢了！那么，我立刻前往现场，可以请你把他扣留下来吗？」「嗯。」「那么，告辞！」公会长一说完，元素精灵的身影就消失了，看来是用来当成信使。十分钟后，公会长本人气喘吁吁地现身了。好快啊，看样子是真的急著赶来。「芙兰小姐，让你久等了。」「嗯。」「安萨多子爵在……噢，在那里呢。喂。」公会长带来的冒险者，把失去意识昏倒的奥古斯特子爵扛起来搬走。「你要带他去哪里？」「噢，带去给欧梅斯伯爵的使者。」没听过的人名耶，哪位啊？「欧梅斯伯爵是安萨多子爵的父亲。」「父亲找人逮捕儿子？」「是的，这件事希望你在这里听听就算了。安萨多子爵原本就是个问题人物，但因为拥有看穿谎言的技能，所以欧梅斯伯爵不曾加以处罚，而是一直利用他到现在。」大概是把谎言真理带来的好处，跟言行举止恶劣带来的坏处放在天秤上衡量，判断好处比较大吧。「然而几天前，这项技能似乎突然消失了。理由不明，毕竟这是非常少见的现象。好吧，也许是他把技能用在无聊的用途上，遭到天谴了吧。」对对对，是遭天谴了，拜托就当成是这样吧。「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连我都吓了一跳。大概是以前无论跟谁接触，都用上了测谎技能吧。如今他没了这项技能，似乎变得任何人都信不过。」哎，其实病情没这么轻微就是了。完全一脚踏进疯人院了。本来还想说「好耶～～拿到好用的技能了」，看来还是少用为妙。我可不想变得跟白痴子爵一样。我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有自信觉得只有自己不会出问题。「几天前他在面对来访视察的王族时，也捅出了漏子。他忽视一切礼节，在谒见厅忽然揪住对方，嚷著叫对方不准说谎。」哇啊──那真是太夸张了。就连不熟悉礼仪规范的我跟芙兰都不会那么离谱。不，等等喔。记得我把宫廷礼仪的技能也抢过来了，会不会是这个也产生了影响……？「然后他溜出了软禁房，就这么下落不明。当时他似乎带走了不小的一笔钱，伯爵只掌握到他花掉了大半金银，买了昂贵的武具。」八成是古兰给他引路的，然后大概是打算抓到芙兰后就不回亚垒沙，直接远走高飞吧。反正白痴子爵多的是办法解决。「以欧梅斯伯爵的立场来说，必定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会趁著安萨多子爵还没引发更多问题，秘密委托我们拘捕他。」「秘密？」「是的，这是我的个人猜测，我认为伯爵想隐瞒他失去技能的事实，继续设法利用下去。不知道是会找替身，还是找人治好他就是了。总之为了这个目的，才会想抓住子爵本人。而为了防止事迹败露，才希望能尽量秘密行事。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已经不可能了。」「我也这么认为就是了。好吧，无论是失败或成功，反正都与我无关。况且能向权贵卖个恩情也不吃亏，委托费加上封口费又是笔大数字。」哦哦，委托费很丰厚是吧？「盯──」「……不用这样瞪著我看，我会当作是你完成委托，也会给你奖金喔。」「嗯，当然。」「相对地，你明白吧？」「我口风很紧。」见芙兰很有自信地点个头，公会长用莫名不安的视线看著她。「唉，真的要拜托你喽。对方可是大贵族，要是触怒人家，会惹来很多麻烦。」我们也是，麻烦别把我们扯进贵族的家族内争。无论是谁来拜托，我们都不会说出去。「对了，关于子爵身上的物品，伯爵说没办法回收也没关系，所以不用担心。」

第二卷 第一章 任何地方都会涌出笨蛋

第二卷第一章任何地方都会涌出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