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武器 章之一 老闆，這裡的雞我們全包了

<p>◎ 范統的事前記述</p>

<p>我想還是稍微整理一下目前為止發生過的事情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很健忘，我也是。</p>

<p>我叫範統，嗯——至少這件事應該很不容易忘記，這就是我名字的優點。我因為不明原因死了，來到這個名為幻世的世界，目前的身分是東方城的新生居民。來到這裡以後我大放異彩，一鳴驚人，由於天資優異，實力一日千里，家家愛戴，人人敬佩，萬千少女芳心暗許，可說是東方城近年來最受矚目的風雲人物，前程不可限量，魅力無人能及……</p>

<p>好吧，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事實上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只是想自爽一下嘛，礙到誰了嗎？人人都有成為偉大人物的夢想，人因夢想而偉大，有必要一直用那刺眼的白色流蘇來提醒我現實的悲慘嗎？</p>

<p>重新來一次吧，我是範統，來到這個世界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我被術法軒判定沒有才能，跟武術軒磁場不合，只有符咒軒讓我覺得有可能發展我的長才。黑紫紅藍綠白，目前我拿的是最低階級，代表無用人口的跟沒有薪水的白色流蘇，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在這個世界死了五次，負債一百九十五串錢，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叫月退，我們一起住在學生宿舍四四四號房，還有一個室友叫朱砂。</p>

<p>此外另有一個重點，我目前單身，徵女友中，條件不多，只要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能忍受我說不出什麼正常話的嘴，我們就可以締結良緣，我很有誠意的。</p>

<p>我現在在做什麼呢？跟幾個同伴在資源一區和人搶著殺雞。為什麼要殺雞呢？因為我們需要它身上那點雞毛蒜皮。別糾正我的成語，這是幽默感、幽默感，範統式的幽默感！</p>

<p>根據我精密的計算，我們如果每個人都要完成這個偉大的殺雞任務，得殺一千兩百隻雞。而我們的完成進度連一千兩百分之一都不到，因為一隻都還沒殺，沒有分子只有分母，這狀況很不妙。</p>

<p>而我們的同伴中，名叫璧柔的美女，決定挺身對付欺負我們不給我們殺雞的惡勢力，於是她……叫了幫手來代打。雖然看起來她不打算自己上，但叫來了幫手，也還可以接受啦……只是來的這個人，就各方面來說，也太離奇了點吧？</p>

<p>坦白說這個人肯用術法挪移過來，我實在是感謝老天，畢竟被人騎著魔獸輾過撞死的經驗，我並不想有第二次。</p>

<p>騎術不好就別亂來！馴獸不佳就別帶出來現！要是他真的騎魔獸來，依照這裡每個人的運勢正負值，我敢說被撞死的人一定還是我，所以這種暴行是一定要阻止的。</p>

<p>好了，高手都來了，我們的殺雞大業是不是有望了呢？</p>

<p>※※※※※※※※※※※※※※※※※※※※</p>

<p>『殺雞焉用牛刀……』 —— 範統</p>

<p>『啊，不是呀，我用的是水果刀啊。』 —— 音侍</p>

<p>原本儼然已經變成殺雞吵架起衝突之地的資源一區，在音侍出現在主要衝突爆發點後，氣氛整個就轉變了。</p>

<p>其實原本的狀況應該算是即將爆發衝突，而由於出現的是音侍，這也等於宣告了衝突不可能發生，除非真有人不識相到這種地步。</p>

<p>範統第一次見到音侍是在城門外面，但嚴格來說那不算見到，因為他看都沒看到人就死了。第二次見到音侍是在沉月節，那個時候遠看只覺得很帥加上有點奇怪，現在是第三次看到，這樣近距離看起來，只能說……滿心哀怨。</p>

<p>陽光下的音侍帥到會讓男人覺得應該宰了他以免他搶走所有女人的目光。有這種男人存在，范統都不知道自己該混什麼吃了，然而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敢動手，是誰宰了誰恐怕很明顯——即使不說實力，命運也總是站在帥哥那邊，光看把人家生得這麼帥就知道有多偏心了。</p>

<p>雖然以長相好看程度而言，月退的分數也很高，可是他畢竟不是那種類型，而且還沒長大，比較不列入敵視範圍，況且，男人是不可以排擠自己的朋友的，范統一向謹遵父親的教誨。</p>

<p>「音侍，我好想你——」</p>

<p>璧柔從音侍懷裡抬起頭來時，眼眶已經紅了，而且做得恰到好處，既沒有哭得太嚴重導致臉不能看，也沒有表現出想用落淚來吸引注意力的感覺，那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宛如渾然天成，看不出是她幾秒間變出來的把戲。</p>

<p>這女人不簡單。千萬不能得罪她。範統在心中給璧柔標了個危險的注記。</p>

<p>「啊！怎麼哭了？誰欺負你？」</p>

<p>音侍手很自然地順著璧柔的頭撫著她的頭髮，因為看到她泛紅的眼眶而有點慌張。</p>

<p>「有人一直搶我們的雞，不讓我們收集毛皮提升階級啦——」</p>

<p>璧柔說著又將身子靠到了音侍身上，一副需要他安慰的樣子，但照範統看來，她似乎吃豆腐吃得很享受。</p>

<p>「他們認識多久了？」</p>

<p>朱砂很冷靜地轉頭向可愛女生甲乙詢問這個問題。</p>

<p>「唔？沉月節那天認識的吧，所以是……兩天？」</p>

<p>可愛女生甲乙正陶醉地看著音侍俊美的臉，兩個人臉頰都出現紅暈了，一面還交換著「好帥喔」、「好羨慕」之類的意見，對朱砂的問題也只心不在焉地回答。</p>

<p>兩……天——啊？……</p>

<p>問問題的朱砂沒做出什麼表示，倒是範統有點心情複雜。</p>

<p>兩天就可以打得這麼火熱？兩天就可以打得這麼火熱？</p>

<p>沒天理啊——</p>

<p>範統覺得自己到死都還打光棍的人生正在哭泣。</p>

<p>在眾多沒有伴侶的人面前閃光放得這麼大是對的嗎？是對的嗎？這樣是可以的嗎——</p>

<p>「範統……」</p>

<p>大概是他遭到打擊的臉色太明顯了，月退看向他的眼光又帶有擔心了。</p>

<p>「月退，你有沒有交過男朋友……」</p>

<p>「唉？」</p>

<p>月退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是男人聽了這句話臉色都該難看的。</p>

<p>我是說女朋友，真是抱歉。</p>

<p>「我……為什麼、為什麼要交男朋友啊？範統你指的到底是什麼？」</p>

<p>誰來幫我翻譯一下啊！或者借我個紙筆！學字學了這麼久，女朋友三個字應該看得懂了吧！不，這根本就是認字首要必須學會的幾個重要詞彙啊！</p>

<p>幸好朱砂沒注意他們的話題，可愛女生甲乙也沉醉在看帥哥的幸福感中還沒脫離出來，所以他的形象還不至於毀滅得太嚴重。</p>

<p>至於那邊那一對，那根本從看到彼此開始他們的世界就已經沒有別的人了吧。啊，可能有雞，不過雞也不是人。</p>

<p>「啊，什麼雞？我去抓來給你吧？」</p>

<p>「不用抓，殺掉然後我們剝皮拔毛就好……」</p>

<p>「可是我怕我打不過。」</p>

<p>「你一根手指就足以殺掉了啦——」</p>

<p>「啊，如果有你看著，我什麼都做得到。」</p>

<p>「嗯嗯，音侍，我會幫你加油的！」</p>

<p>……</p>

<p>別打情罵俏了啦，殘害我的健康……</p>

<p>「所以，雞在哪裡？帶我去找吧。」</p>

<p>音侍完全沒留意周邊那些看到他之後就石化了的新生居民，似乎已經準備好要開始殺雞了。</p>

<p>「有啊，前面就有一隻，你看。」</p>

<p>在他們相好目標後，看樣子是要開始進行殺雞的行動了。可愛女生甲乙還沒從發花癡狀態中回神，月退好像也還被剛才的男朋友話題困擾著，範統的心情仍在穀底，只有朱砂一個人有進入狀況，準備跟著去殺雞的樣子。</p>

<p>「好，殺掉它。」</p>

<p>雖然那只雞跟他們還有點距離，但這次並沒有人上前去搶走。</p>

<p>開什麼玩笑，術法軒掌院相好的獵物，誰敢去搶啊？</p>

<p>「音侍大人！」</p>

<p>這時候圍觀的其他人裡，總算有個女生忍不住尖聲叫出來了。</p>

<p>「身為術法軒掌院的，直接干涉、幫助學生提升階級，這不合規矩吧！」</p>

<p>嫉妒就說嘛，臉孔這麼醜惡……範統在內心念著。雖然他對於別人親親密密卿卿我我的樣子也很看不慣，但他更希望可以順利殺雞提升階級。</p>

<p>「你們是要提升階級？」</p>

<p>音侍現在才聽說，故而有點意外地看向他們。</p>

<p>您該不會不幫了吧？</p>

<p>「是啊，我們都是來收集毛跟皮準備回去提升階級的。」</p>

<p>「我以為是深仇大恨……那回去買枕頭拆了就好了啊？」</p>

<p>您英明。可是您完全沒回答到那位女同學的問題。還有誰沒事會跟雞有深仇大恨啊？</p>

<p>「我要殺雞！」</p>

<p>璧柔似是因為被搶太多次，對雞已經有怨念了，所以並不贊同買枕頭來拆這個方法。</p>

<p>小姐，你幫個忙，讓大家輕鬆點吧…</p><p>…</p>

<p>「好，我們去殺雞，走。</p>

<p>先生你耳根子也太軟了吧！再堅持一下啊！你知道要殺的雞是一千兩百隻這個數目嗎？你根本沒算吧！還是你決定幫你們家小柔湊足她需要的部份就好了啊！</p>

<p>「音侍大人……」</p>

<p>那名女學生還不死心，音侍則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回答了她一句當作交代。</p>

<p>「術法軒有掌院不能幫學生提升階級的規定嗎？那從今天起改掉了，我說了算。」</p>

<p>「怎麼可以這樣——」</p>

<p>「啊，好羅唆，我是掌院還你是掌院？」</p>

<p>音侍抱怨了一句，隨手摘下掛在身上的木色配飾，只見他也沒做什麼花俏的動作的就將東西向上一拋，那木色的配飾便懸浮在半空中，向上擴散出一個虛幻的符印，在天空中十分清楚。</p>

<p>『音侍符禁令，從現在開始在這裡只有我能碰雞，其他人碰雞一律處分，本禁令在我離開後自動解除。好了，各位同學，這裡的雞今天跟你們沒有緣份了，快點離開去做別的事情吧。』</p>

<p>……啊？這是什麼？</p>

<p>範統不太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懂音侍到底做了什麼，現場的人們大概沒有幾個是明白的，但那些礙事的學生似乎很氣憤的樣子，只不過也放棄了上前理論，便直接離去。</p>

<p>「音侍、音侍，剛剛那是什麼？」</p>

<p>所有人裡面最方便開口問的，當然是璧柔。人人都有好奇心，璧柔也不例外，尤其是看都沒看過的東西，會讓人更想打聽。</p>

<p>「這個？五侍每個人都有的玩具。」</p>

<p>期望音侍好好解釋，好像是不太可能的樣子。</p>

<p>「咦？那可以借我玩嗎？」</p>

<p>璧柔小姐，你的好奇心已經到了有點危險的程度了。請不要做出令人困擾的事情，我覺得這東西交到你手上十分可怕。</p>

<p>「啊，我也想，可是櫻會生氣。」</p>

<p>音侍大人，當你在拒絕你的女人的要求時，竟然提及另一個女人，這無論怎麼看都是個大失敗。</p>

<p>「哼……」</p>

<p>璧柔果然立即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但是也沒無理取鬧下去。</p>

<p>「現場已經佈署完畢了，那麼我們開始動手吧，小柔？」</p>

<p>您說什麼都好。雖然我還是希望大家一起回去買枕頭拆毛用……這個提案真的沒有可能了嗎？</p>

<p>將要成為他們這殺雞團的第一號戰績的，就是正前方那只眼神呆滯的雞。</p>

<p>這些陸雞反應遲鈍的程度，讓範統很懷疑它們要如何在這個世界存活而不絕種。也許是繁衍太快了？不過一隻雞從生出來到長這麼大，到底要幾天？</p>

<p>當音侍踏著帥氣的步伐走向那只雞時，其實所有人都很期待他會用什麼招數殺雞。</p>

<p>是華麗誇張的術法，還是直接有效率的殺招？一個純黑色流蘇的高手，動起手來一定不同凡響吧？</p>

<p>當然這些——不管該說是期望也好，認定也罷的想法，都是他們的主觀認知而已，在音侍以俐落的動手從懷中掏出一把水果刀，沖上去以非常隨性的動作開始戳雞時，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現實與想像是有差別的，也懂得了理想幻滅的感覺。</p>

<p>「喝！」</p>

<p>他拿水果刀戳歸戳，還真是非常認真有氣勢，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做得有模有樣，雖然每一次的攻擊都有效，但是都沒切中要害，而雞反啄他的攻擊他也都閃過了，到底強還是不強實在很難判斷。</p>

<p>當他解決完一隻陸雞，已經花了十分鐘了。範統深切地認為他根本不是在殺雞，而是在玩雞。</p>

<p>「水果刀……？」</p>

<p>朱砂忍不住念了一句。終於有個正常人出聲了。</p>

<p>「啊，我想試試看各種武器，上次的柴刀攜帶不便，這次就改成水果刀了。」</p>

<p>沒有人要您解釋這個。我們想要您說明的根本不是這個啊啊啊！</p>

<p>身為五侍之一，身為術法軒的掌院，您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武器嗎！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啊！會說話的武器呢？傳說中高手基本的配備不是嗎！</p>

<p>「呀——音侍你的刀法好棒——！」</p>

<p>這裡還有個不論是非一律尖叫稱讚的女人。喂，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個偉大的女人，璧柔小姐你這樣縱容他，他有可能成功嗎？</p>

<p>「一隻雞十分鐘，一千兩百隻雞要一萬兩千分鐘，要殺兩百個小時。」</p>

<p>朱砂很冷淡地補上這句話，讓範統感動莫名地發現，原來除了他以外，還是有人在計算效率的，他還以為大家都笨到沒發現這麼顯而易見殺不完的事實，沒想到朱砂還是有留意的。</p>

<p>不過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朱砂你還是客氣一點吧。</p>

<p>「音侍，這樣會趕不及吃晚餐呢，殺快一點好不好？」</p>

<p>璧柔又使出了軟語相求的絕技，不過關於她提的晚餐，範統還是有點意見。</p>

<p>假設六點應該吃晚餐，他們現在只剩下三小時的時間了。</p>

<p>三小時要殺一千兩百隻雞，就是一個小時要殺四百隻雞。一個小時要殺四百隻雞，就是每分鐘至少要殺六十六到六十七隻雞，一秒要殺一隻多。</p>

<p>這有可能嗎？這有可能嗎？還要扣掉找雞的時間，這真的有可能嗎？還是拿純黑色流蘇的人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將不可能變為可能？</p>

<p>如果音侍辦得到，範統就真切地認為他可以流芳百世了。雖然「殺雞第一快手」這種事情流傳百世未必是芳的，畢竟說出去真的不是很好聽……</p>

<p>此外就是，明明回去也是吃公家糧食，那種晚餐有什麼必要趕回去啦……</p>

<p>「這位同學，我覺得我一直感受到你的視線……」</p>

<p>音侍這時忽然朝範統瞧了過來，似乎有點疑惑。</p>

<p>「我覺得你的視線中包含著不滿。我們認識嗎？」</p>

<p>眾人的目光頓時便通通集中到了範統身上。</p>

<p>璧柔的眼神十分好分辨，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好的男人你對他有什麼不滿？你瞎了眼嗎」，其他人的眼神就比較單純一些，只有普通的情緒表露。</p>

<p>「我剛來就被音侍大人您騎魔獸輾過一次。」</p>

<p>既然他都問了，範統索性順水推舟說出來，反正他看起來應該不是會因此而生氣的人，把話說白了也沒什麼不好。</p>

<p>重點是索賠啊！有沒有希望索賠啊！</p>

<p>「啊，死了嗎？」</p>

<p>音侍有點驚訝，居然也不求證時間地點，就反射性問出這個問題。</p>

<p>敢情是您常常騎危險獸類亂跑，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p>

<p>範統點了點頭，能用點頭搖頭代替回答的場合，只要他沒忘記，都會這麼做。</p>

<p>「真是抱歉，我沒有辦法給你殺一次洩憤，還是重生的費用我來出當作補償？三千串錢夠嗎？」</p>

<p>音侍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拿出票卷，書寫下金額，那是類似支票的東西，通常只有大量金錢交易時才會用到。</p>

<p>範統聽他報出的數字，則是完全傻了眼。</p>

<p>三千串錢！</p>

<p>三千串錢——！</p>

<p>我沒有聽錯吧？真的是三千串錢？連精神賠償費都算進去了嗎？音侍大人您是我的神啊！從今以後我就決定追隨您了！</p>

<p>範統欣喜若狂的正想從音侍手中接過票卷，璧柔卻先一步出聲阻止。</p>

<p>「音侍！重生一次的軀殼費只要一百串錢啊！不要那麼浪費錢，沒有那麼貴的！」</p>

<p>……</p>

<p>那是他的錢，又不是你的錢，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都還沒嫁就這樣誰敢娶你？擋人財路很不道德的啊！</p>

<p>「而且，最開始的三次重生不用錢啊，範統才剛來，那一次應該也在三次之中吧？」</p>

<p>啊啊啊啊！我跟你勢不兩立！那一次的確是還不用錢沒錯，可是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出來啊！</p>

<p>「咦？是這樣嗎？」</p>

<p>音侍果然是搞不清楚狀況，東方城住了這麼久，還不曉得重生費用要多少錢這麼重要的事，只能說原生居民不知民間疾苦，新生居民根本是水深火熱啊。</p>

<p>「那……小柔，這張給你好了，上次忘記給你點錢了，三千串錢夠嗎？還是我再寫一張？」</p>

<p>「嗯嗯，很夠了，音侍你對我真好。」</p>

<p>啊啊渾蛋——奪人錢財不得好死啊——</p>

<p>眼看著本來要給自己的三千串錢就這麼轉眼間進入別人的口袋，範統內心的血淚交織是言語無法形容的。</p>

<p>美女什麼事都不用做就可以拿到三千串錢，他這個受害者尋求補助卻不被理會，怎麼想怎麼覺得悲憤啊。</p>

<p>「就算給我一百串錢也好啊……」</p>

<p>大概是詛咒感應到他精神的渴望，所以才讓他說出了正常的話，可惜沒有收到功效。</p>

<p>「最開始的三次死亡是提醒你要小心的警</p><p>惕，所以就不算了。」</p>

<p>音侍完全沒有惡意，只是陳述事實，看來討賠償是沒指望了。</p>

<p>即使我沒閃路被你輾斃是我沒警覺心，但你把人當街輾斃難道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p>

<p>「一直跟人討錢很難看。」</p>

<p>朱砂捅了他一句，捅得真是又快又狠。</p>

<p>「範統，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工作賺錢幫忙你還債吧，反正我現在還不怎麼需要錢。」</p>

<p>月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說話的聲音還是一樣溫和。</p>

<p>嗚嗚，月退，還是你最好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是我的好朋友……</p>

<p>雖然利用朋友賺錢不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做的事，可是我爸爸也有說過「當你真正需要的時候，千萬不要為了面子拒絕」，所以我當然就心懷感激地接受你的好意了……</p>

<p>「你們感情真好啊，那工作加油喔。」 璧柔對他們笑了笑，笑容依舊甜美。</p>

<p>我不需要搶走三千串錢晉升富翁階級的女人的鼓勵啦！什麼精神上支持你，最虛偽了！</p>

<p>錢可以不拿，雞不能不殺。雖然對範統來說，應該是顛倒過來，雞可以不殺，錢不能不拿才對，這三千串錢之恨大概會被他記很久，有負債的人總是對金錢比較敏感。</p>

<p>淺綠色流蘇月俸是兩串錢，草綠色流蘇則是三串錢，如果今天真的成功拿到足夠的毛跟皮提升到草綠色流蘇，他也得等上一千個月才會有三千串錢。 雖說他需要的只有一百九十五串錢啦，但那三千串錢曾經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啊！那感覺就不同了！有三千串錢可以做多少事，可以過多豪華享受的生活！</p>

<p>範統的身邊飄著哀怨的氣息，不過大概是精神力不夠強大，他哀怨的情緒還不足以影響整個團體。</p>

<p>由於大家依然沒有時間觀念的在那裡扯東扯西，範統便將注意力移到了那邊的陸雞屍體上面。</p>

<p>基於「在我口袋裡總是讓人比較安心」的想法，範統決定自己去把雞皮跟雞毛拔下來，因為知道今天要來殺雞，他還是有帶品質不怎麼好的刀具，這還是跟人借的，他現在的財務狀況只要是要錢的東西都與他無緣。</p>

<p>然而，在他碰到雞準備動刀時，忽然空氣間「滋」的一聲，然後是「轟」的一聲，從範統的視覺只能看到一片強烈閃光，同時感覺到全身強烈的麻痛感，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其實不是很清楚。</p>

<p>這邊發生的事情，距離這麼近，那邊的夥伴們當然全都看到了，第一個開口對他說話的人是朱砂。</p>

<p>「你做了什麼壞事，被天打雷劈？」</p>

<p>原來他是被雷給劈了。怎沒有死？沒有死是比較好啦，可是……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吧？</p>

<p>他只不過是想確保一下皮毛的額度，如果大家沒注意就中飽私囊，這件事有糟糕到會必須天打雷劈來懲戒嗎？天空中沒有烏雲耶，所以這不是偶發事件，是真的天打雷劈針對我耶？</p>

<p>「範統，要不要送你回去治療一下……」</p>

<p>月退因為看到他的慘狀而略為慌了起來，兩個可愛女生也覺得他現在這樣不太妙而點點頭，朱砂則又補了一句。</p>

<p>「聽說東方城的醫療資源都是只提供原生居民的，新生居民一律殺掉，用重生的比較快。」</p>

<p>我不回去了。我很好，謝謝你們的關心。</p>

<p>「啊。」</p>

<p>音侍忽然叫了一聲，好像想到了什麼。</p>

<p>「我說過除了我之外的人都不能碰雞的……」</p>

<p>……</p>

<p>所以，他是被音侍符轟的。所謂的死在自己人手中。好吧，沒有死，可是他現在的狀況也算不上很好。</p>

<p>音侍大人，您在發禁令的時候能不能謹慎一點啊！難道收集雞皮雞毛這種瑣碎工作，您也要一人全包嗎？</p>

<p>「音侍，你要幫我們剝皮拔毛？這樣好辛苦耶！改一下吧？這種事情我們做就好了呀。」</p>

<p>璧柔一副心疼他捨不得他太勞累的樣子。話說目前為止也才殺了一隻雞耶。</p>

<p>「也好，那就改一下……啊！等我一下，有人找我。」</p>

<p>在音侍正摸出他的配飾準備重新使用一次禁令時，他的符咒通訊器發出了閃光，於是他就先接聽了。</p>

<p>「我在外面。啊，什麼？我忘了。我……好吧，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回去。」</p>

<p>聽起來是有急事的樣子，都說要回去了，那雞恐怕是殺不成了。</p>

<p>既然如此，咱們可以退而求其次去買枕頭拆吧？</p>

<p>「音侍，你要走了？」</p>

<p>璧柔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p>

<p>「小柔，對不起，我答應了今晚去沉月通道協助迎接新生居民的。」</p>

<p>也就是去沉月通道那裡搶人吧？這的確算得上重要的事。</p>

<p>「嗯……」</p>

<p>璧柔抿了抿唇，目光中還是流露著不舍。正常來說這種時候男人都會動搖，推掉另一件事情留下來的機率很高。</p>

<p>「我也好想陪你，可是食言不去的話櫻會生氣。」</p>

<p>如果不是他背後還有個可怕的女人的話。</p>

<p>這到底是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有幾角啊？大房跟二房嗎？還是正室跟外遇？</p>

<p>「那你去吧，我們會自己努力。」</p>

<p>璧柔在聽到音侍口中提到女王時，眼中不太明顯地閃過一絲酸意，接著便有點賭氣的這樣回答他。</p>

<p>「啊，可是我會擔心。我找人來代替我幫你們好不好？再等我一下。」</p>

<p>說著，音侍又使用了符咒通訊器，開始聯絡別人了。</p>

<p>要換人代班？枕頭夢碎了嗎？</p>

<p>「是我。你很閑吧？來幫忙我家小柔。我得回去準備前往沉月通道啊，快來喔，啊，順便帶七個符咒通訊器來。」</p>

<p>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通訊結束得很快。接下來應該就是等人來了，不曉得會等多久。</p>

<p>「音侍大人，請問您會治療的術法嗎？」</p>

<p>月退向音侍開口，同時看向範統。說真的，被雷劈了，要等損傷的部位自己好，完全不進行醫治，那還真的挺難的。</p>

<p>幸好那不是真正的天然雷電，不然搞不好連衣服都會化為焦碳？範統現在身上的衣服就破了好幾個洞，看看自己的皮膚，有的地方也黑黑的，如果用他的名字來推演，這就是鍋巴了，感覺真是不舒服。</p>

<p>「不會。我沒辦法學。啊，這樣以後該多帶點良藥，不然我的小柔受傷了怎麼辦？」</p>

<p>音侍回答著就自己跳線擔憂起還沒發生的事情了，範統覺得自己的死活真是不被在意。</p>

<p>不過，沒辦法學是……？這話很引人好奇。但範統是個被宣告在術法方面毫無天份的人，想搞懂大概也是毫無可能吧。</p>

<p>「為什麼沒辦法學呢？」</p>

<p>朱砂不愧是好學的朱砂，立即就發問了。可能他也想多瞭解一點相關的事情，以免到時候自己也沒辦法學吧。</p>

<p>「我要是能學的話就太過份了。啊，反正這是我自身的問題，只有我是這樣，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學會的，我也很遺憾。如果可以使用治療的術法，應該會很有趣吧，這樣抓一隻雞就夠了嘛，一直催生它的細胞讓皮跟毛長出來，大家就都有了。」</p>

<p>音侍大人，您確定醫療術法有這樣的功能？請問長一次要多久？您的偏好是越沒效率越好嗎？還有，這樣雞很可憐耶？</p>

<p>結束了治療術法的話題後，音侍找來幫忙的人也到了，可說是相當有效率。</p>

<p>只不過當那個人以神奇的符咒現形在他們面前，他們也看清楚那張絕麗無雙的容顏時，頓時多數人都覺得自己好像距離一般平民的生活很遙遠了。</p>

<p>「我本來正在午睡，你最好真的有正經要緊的事情，否則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p>

<p>長髮麗人一出現就以很不高興的臉色和很差的口氣這麼對音侍說，這張臉大家都是認得的，灰黑色的流蘇與身上掛著的藍黑色玉佩，也證明瞭他的身分。</p>

<p>東方城五侍之一，符咒軒掌院——綾侍。</p>

<p>只不過是殺個雞！只不過是殺個雞啊！有必要這麼大陣仗嗎？珍貴人力是這麼浪費的嗎？您們身上的流蘇都在哭泣了啊！</p>

<p>這就是所謂裙帶關係的裙帶關係嗎！雖然音侍大人沒有裙帶，可是感覺就是這樣啊！接下來我們是不是連女王都能認識了？</p>

<p>「綾侍，我要回去了，你幫忙他們殺雞。」</p>

<p>完了，音侍大人，您要死無葬身之地了。</p>

<p>「你真不怕我宰了你，把你的頭吊在城門口示眾？」</p>

<p>綾侍那張美麗的臉扭曲了一下。範統不知道該期待還是害怕衝突的發生，兩個高手打起來一定很有看頭，但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要是被波及，後果可不堪設想。</p><p>「不，你不會的，我知道你刀子口豆腐心，哈哈哈哈。」</p>

<p>「……」</p>

<p>對於音侍那有恃無恐的嘴臉，綾侍無奈了。碰上這種無賴，實在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p>

<p>「啊，對了，綾侍，我拿到新的腰牌了，你看。」</p>

<p>音侍說著，像獻寶一樣將那木色的配飾拿了出來。</p>

<p>「這不叫腰牌，這是玉佩。」</p>

<p>「因為總是弄丟，所以這次的腰牌我叫他們用石頭做就好，也還是挺好看的吧？這樣也比較不浪費。」</p>

<p>「就算是石頭做的，它也該叫瑣片，不是腰牌……」</p>

<p>「不知道這次的腰牌可以撐多久，希望別再掉了。之後我也把流蘇做成手環好了，可能比較不會掉，你覺得怎麼樣？」</p>

<p>「……」</p>

<p>講不聽。</p>

<p>範統覺得綾侍大概快發飆吼出「誰跟你腰牌啊！」之類的話了，但音侍跳線跳得非常快，一下子又換到了別的話題。</p>

<p>「綾侍，這是我的小柔，漂亮吧。」</p>

<p>我覺得您這介紹模式好像跟介紹您的腰牌時差不多。</p>

<p>「綾侍大人比我好看啦。」</p>

<p>璧柔好像有點不自在。的確，在那樣的美貌面前，會感到窘迫也是難免的吧。</p>

<p>「會嗎？但我覺得你比較美啊，自從看到你以後我就覺得他好醜，而且看得好膩。」</p>

<p>音侍說著，突然好像因為說了太多話而喉嚨感到不舒服，因而摸了一下脖子。</p>

<p>「拿去。」</p>

<p>綾侍隨手就遞了水杯過去，也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p>

<p>這時候，璧柔向她的室友使了個眼色，可愛女生乙就開口了。</p>

<p>「音侍大人，您和綾侍大人是情侶嗎？」</p>

<p>「……嗚咳！咳咳咳咳！咳咳！」</p>

<p>音侍喝水喝到嚴重嗆到，綾侍則露出了十分恐怖的表情，唯一一致的是兩個人目中都有的嫌惡。</p>

<p>「誰會……咳！誰會想跟這老頭搞在一起啊！好噁心！」</p>

<p>咦？</p>

<p>大家都錯愕了一下。</p>

<p>「綾侍大人不是女的嗎……我以為只是聲音低沉了點……」</p>

<p>「我是男人。」</p>

<p>哇靠！米重你這個變態！你應該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吧！難怪你那麼煩惱你的性向！</p>

<p>「對、對不起，因為您們總是出雙入對的，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所以大家才會這麼覺得……」</p>

<p>什麼大家？別把我們拖下水。</p>

<p>「就算音侍是女的，我也不會想跟他在一起。」</p>

<p>綾侍冷冷地說了一句，心情依然十分惡劣的樣子。</p>

<p>其實這種誤會是常常發生的，像是「音侍大人好帥」、「那你覺得綾侍大人怎麼樣」、「啊？綾侍大人不是女人嗎」之類的話，他已經聽得很習慣，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會不高興。</p>

<p>「啊，好過份。」</p>

<p>音侍大人，您還有什麼不滿的嗎？如果您外表一切不變，只是性別變成女的，那的確是很恐怖啊。而且人家即使是男人，還是有很多男人要他，人家確實有資格驕傲嘛。</p>

<p>在知道綾侍是男人，而且和音侍之間沒什麼奇怪的關係後，璧柔的表情就明朗了起來，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p>

<p>而問題都問到這種地步了，範統也有個問題想問，雖然有點不禮貌，但他還是想知道。</p>

<p>「那個，請問您們待在女王身邊的工作，沒有包含侍寢嗎？」</p>

<p>萬歲！女王沒被顛倒成少帝真是太幸運了！人倒楣久了還是會轉運的！</p>

<p>他之所以會這麼問，當然也是很認真在懷疑的，目前看來，東方城五侍幾乎可說都是相貌俊秀的美男子，失蹤的暉侍聽說很英俊，還沒見過的違侍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感覺簡直像是女王的後宮一般，而且他們都住在神王殿。</p>

<p>好吧，珞侍排除好了，畢竟是女王的兒子，應該不可能吧。</p>

<p>在範統問出這個問題後，那兩人的神情則一致轉為驚愕，甚至是驚恐。</p>

<p>「我們不具備這種功能……不是！我是說，才沒有這回事呢！」</p>

<p>音侍大人，您那個第一句話聽起來很微妙。</p>

<p>「櫻她不會這麼超過，我們看著她從小長大的。」</p>

<p>綾侍大人，您似乎想維持冷靜，可是您內心的浮動還是從您那可怕的眼神中流露了出來。</p>

<p>嗯？慢著。</p>

<p>看著她長大……？</p>

<p>「您們幾歲了啊？」</p>

<p>朱砂比範統還早問出這個問題，的確，這個問題很值得深思、耐人尋味。</p>

<p>「啊，不知道，沒算過。」</p>

<p>音侍一臉老實地回答，坦白說，這個答案有點恐怖。</p>

<p>「這種事情沒必要多問。」</p>

<p>綾侍看起來就是不想回答。不過，綾侍大人，您的夥伴既然會叫您老頭，您的年齡應該也不會小到哪裡去吧……</p>

<p>但如果真的活了很久，又是怎麼青春永駐的呢？這麼說來，這裡的原生居民平均壽命是幾歲啊？老化的模式又是怎麼樣呢？</p>

<p>「啊！」</p>

<p>音侍忽然又叫了一聲，綾侍瞥向他，冷淡地開口。</p>

<p>「你想起現在的時間了？」</p>

<p>「啊啊啊啊——」</p>

<p>音侍看了一下天空中太陽的角度，似乎很慌張地叫了一長串聲音，然後轉向璧柔。</p>

<p>「小柔，對不起，再不回去準備要來不及了，我走了。」</p>

<p>「是已經來不及了。」</p>

<p>綾侍在旁邊說著風涼話，剛才他也沒有提醒音侍時間就是了，實在是有點壞心。</p>

<p>因為趕時間的緣故，音侍沒有心思對他的話做出反應，直接術法一施，人便籠罩於一片閃光之中消失了，真是快得很，也只有他來跟離開的方式，會讓人覺得他是個高手。</p>

<p>剩下跟大家還不熟，人看起來好像又比較嚴肅的綾侍後，現場頓時安靜了一下，不過綾侍先從身上拿出了音侍要他帶來的符咒通訊器，看樣子是要發給他們的。</p>

<p>「我替你們做設定。名字？」</p>

<p>他從距離他最近的可愛女孩甲開始問起，一一做好設定交到他們手中。他帶來的符咒通訊器跟璧柔先前使用的一樣，都是徽章型的，看來輸入了以後持有者的名字會跟著這個通訊器吧，那麼在聯絡別人的時候，說不定也會顯示出自己的名字？</p>

<p>不過……讓符咒軒掌院親自給他們送符咒通訊器來，這又是什麼大手筆了？而且這是他親手做的機率很高吧？天啊……</p>

<p>綾侍大人親手做的符咒通訊器，拿去賣不曉得可以翻幾倍價錢？米重就算傾家蕩產也會跟他買吧？</p>

<p>「名字？」</p>

<p>很快的，輪到了範統，綾侍淡淡地看向他問了一聲，然後又皺了眉，沒等回答便又介面。</p>

<p>「我還記得。範統是吧？」</p>

<p>「不是。」</p>

<p>哇！我居然因為綾侍大人還記得我的名字就震驚得忘記用點頭搖頭取代！這下好了！</p>

<p>「不是？我記錯還是你改姓？難道其實是叫馬統嗎？」</p>

<p>綾侍揚揚眉，語氣冷淡地說。</p>

<p>綾侍大人，您真幽默。再怎麼樣我都不會改成這種自掘墳墓的姓氏的，飯桶再怎麼樣都比馬桶強得多。還有您雖然客氣地說可能是您記錯，但是您的語氣根本就透露著您對您的記性毫不懷疑的自信。</p>

<p>「範統，你嘴巴老實點行嗎？」</p>

<p>朱砂對他總是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有點不耐煩。</p>

<p>唉，你懂什麼啊，像我這種因為這張嘴而造成的青春苦悶你是不會明白的。不要問我那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p>

<p>「你面對綾侍大人太緊張了嗎？」</p>

<p>月退到現在還在誤會他講錯話的原因是緊張。</p>

<p>誰緊張啊！我又不是米重！臉長得再美，是男人就沒有價值了啦！</p>

<p>「拿去，範統。」</p>

<p>綾侍也不多說，輸入好他的名字後就交給他了。對於能免費獲得一個符咒通訊器，範統還是很高興的，尤其這看起來還是價值不斐的東西。</p>

<p>「……咦？」</p>

<p>當綾侍又拿出一個符咒通訊器時，他再度皺起眉頭。</p>

<p>「音侍那傢夥叫我帶七個符咒通訊器來……」</p>

<p>反應快的人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反應遲鈍一點的，也在過了幾秒後發現怪怪的了。</p>

<p>現在除了綾侍，怎麼算都只有六個人。就算把璧柔原本的通訊器換掉好了，那也只需要六個。</p>

<p>「他是看到鬼了嗎？」</p>

<p>這麼簡單的算數也可以算錯，音侍果然是個微妙到值得敬佩的人。</p>

<p>但是，綾侍大人，您這話真失禮啊，嚴格來說這裡全都是鬼呀，只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被沉月賜予了身體吧……</p>

<p>「符咒通訊器上面的按鈕，左邊那一個按一下之後可以用符力輸入要通訊的人的符文，符文刻在符咒通訊器背面，別人跟你們要的話給他這個就可以了。輸</p><p>入完符文，再按一下就是確認聯繫，等待對方接聽。當收到通訊要求時，這上面會亮起光芒，按一下左邊的按鈕可以接聽，壓住五秒則是拒聽，光芒亮起時，手放在通訊器上，可以得到對方的資料，如果你們還沒學會符力，只要會按按鈕，也可以正常接聽別人的通訊。」</p>

<p>綾侍向他們說明這個符咒通訊器的使用方法，聽起來還挺簡便的，應該不至於有什麼使用上的困難。</p>

<p>手機這種方便的東西，果然是各個世界都需要的啊。範統有所感悟</p>

<p>「使用這個要付錢嗎？」</p>

<p>朱砂一問就是重點，綾侍則搖搖頭。</p>

<p>「這是方便聯絡的便民設備，使用上不收費。只要拿到藍色流蘇就會分配到一個，否則自己去買也是可以。」</p>

<p>喔喔，便民設備啊……說得東方城好像很貼心似的，那水池邊方便大家打撈親朋好友使用的船也改成動力汽船好不好？我覺得這比較實際一點。</p>

<p>「右邊那個按鈕，是多個人一起通訊時使用的，按一下可以開啟功能，壓五秒是關閉功能，開啟的時候會自動進入第一個輸入的團訊連結處，如果裡面設定了一個以上的團訊連結處，每按一下就是切換下一個，在開啟這個功能進入團訊連結處後，只要符文通訊器帶在身上，就可以聽到一樣使用這個團訊連結處的人說話的聲音，同理，只要帶在身上維持開啟的狀態，你說什麼都會傳進同個團訊連結處的人的耳裡。」</p>

<p>還有聊天室的功能喔？還真是先進，就這麼小一個東西，可以有這些功能，符咒果然是神奇的學問。</p>

<p>「設定的方法是比較進階的學問，我就不教你們了，裡面我設好了一個團訊連結處，你們的都有放進去，可以開啟看看。」</p>

<p>既然綾侍這麼說，大家就把團體通訊功能打開了，因為目前只有一個團訊連結處，自然就是進入這一個，雖然開了，但大家人都在這裡，要用通訊器講話也很奇怪，頓時變成面面相覷的尷尬情況。</p>

<p>「通訊器發完了。明明只有六個人吧？帶七個做什麼？」</p>

<p>倒是綾侍先開了口，沒想到他也有把自己設在這個團訊連結處內，透過通訊器傳來的聲音會和現場聽到的聲音重疊，不過通訊器的聲音只響在他們腦中，不會擴散出去。</p>

<p>可是他這句話說話的對象聽起來應該是……</p>

<p>『啊！綾侍！剛才傳錯地方了，現在傳回來這裡，結果他們已經去通知過櫻我沒出現了，好倒楣。』</p>

<p>……才剛離開沒多久的音侍，聲音又在他們腦中響起了。</p>

<p>◎ 範統的事後補述</p>

<p>為什麼才殺了一隻雞而已，也不是我殺的，我卻覺得很累了呢？</p>

<p>唯一可喜可賀的事情大概是得到了一個符咒通訊器，依照我的專業眼光，我敢說這是高級貨，我想下次去店裡比一下價格，結果可能會讓我高興得三天吃不下飯。</p>

<p>雖然以公家糧食的難吃程度，三天吃不下飯的確很正常，但這只是個比喻嘛。</p>

<p>我覺得，在音侍大人和璧柔的粉紅色聯手夾擊下，大家都變得好黯淡好黑白，因為他們根本就太刺……太耀眼，太顯目，讓人無法直視，我真的覺得好痛苦。</p>

<p>月退，我們快點遠離他們吧，我覺得繼續待在他們身邊很不健康，噢，當然是殺完雞拿完毛跟皮之後。</p>

<p>好吧，朱砂也一起遠離吧，既然同是室友，還是同進退比較團結，我這個人很懂得規矩的。</p>

<p>而那兩個可愛女生……當然是跟她們的室友同進退啦，反正她們也看帥哥看得很高興，不是嗎？</p>

<p>關於三千串錢就可以讓我出賣人格自尊這一點……我幾時這麼說了啊？我這麼說過嗎？追隨音侍大人跟出賣人格自尊有關係嗎？……搞不好、真的有點關係……只是我覺得我的人格自尊如果可以賣到三千串錢，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高價了，有機會的話就賣一賣也不錯，可惜三千串錢還是沒到手，所以音侍大人當然也不用追隨了，哼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