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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流痕 章之三 會前示範賽

作者:水泉 字数:20771 更新:2024-02-21 20:16:36

<p>『違侍大人,可以請教一下您新年抽到什麼籤嗎?』 ── 臨時記者</p>

<p>『無可奉告。(咬牙切齒)』 ── 違侍</p>

<p>『喵喵喵。(他抽到「音侍」唷)』 ── 小黑貓,摺耳,白色腳掌</p>

<p>假期是美好的,開學是殘酷的。</p>

<p>年假放得很開心,但是悠閒白爛的日子也不過就這麼幾天,感覺都沒怎麼享受到,就「咻」的一下過去了,轉眼間,他們又得恢復要上學的生活,實在是有點不開心。</p>

<p>不過,幸好第一天的課只有上午。</p>

<p>范統嘆了一口氣。</p>

<p>只有上午的原因是,下午是比武大會的示範賽。也就是那個被音侍大人胡說成東方城五侍比武招親的東西。</p>

<p>其實,說起來,暉侍也消失兩年了,搞不好都要三年了,他們還是東方城五侍東方城五侍的在喊,聽起來實在很彆扭。</p>

<p>明明就只剩下四個嘛──還是東方城對四這個數字有特別的忌諱?但我們都可以住在四樓的四四四號房了,要說有忌諱,我實在是不信……</p>

<p>然後,雖說沒有強迫性,但我們還是決定要去看看示範賽。</p>

<p>畢竟是個熱鬧的活動嘛,就去看看音侍大人他們要如何賣力表演,也是挺有趣的吧?</p>

<p>況且,這是難得有機會看高手過招,怎麼可以放過呢?</p>

<p>跟月退一起去看是很開心啦,但是硃砂也要一起來……這就不太開心了。</p>

<p>即使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是戰友,但是、但是……唉,算了,就這樣吧。</p>

<p>*</p>

<p>比武大會除了擂台的場地,還額外設有參賽選手準備用的休息棚。</p>

<p>而現在,提早到達了會場的幾個人,就正在休息棚裡面等待著,順便也進行一些私下的溝通。</p>

<p>「音,我要先慎重警告你,不准把我一招就做掉,這是示範賽,大家可不是來看你秒殺人的。」</p>

<p>除了示範賽的性質,綾侍會這樣板著臉要求音侍,多少可能也有點面子的問題。</p>

<p>「咦?為什麼?既然是展示,不是應該絕招盡出才好看嗎?」</p>

<p>音侍顯然不是不受教,是朽木不可雕。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綾侍險些氣結。</p>

<p>「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嗎……」</p>

<p>「啊,怎麼會,你應該殺不死吧,絕招通通轟下去然後讓大家看到你沒死,這樣不是也挺有看頭的?」</p>

<p>「……總之,只准你用五成實力,聽懂了沒?」</p>

<p>綾侍完全沒有採納他糟糕到爆的意見的意思,直接忽略了他的興致勃勃,給了他指示。</p>

<p>「咦──可是我不想贏得很辛苦啊,那樣好累喔,到時候全身痠痛,骨頭都要散了,為什麼可以輕鬆贏一定要搞成這樣……」</p>

<p>音侍對綾侍這樣的安排不怎麼滿意,他覺得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變成了麻煩事,就是討厭。</p>

<p>「……十分鐘!你至少要讓我在台上撐十分鐘!大不了回去我幫你推拿筋骨,你要是辦不到,什麼好兄弟也不用做了!」</p>

<p>綾侍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這些話的,音侍聽了之後則是眉開眼笑。</p>

<p>「啊,好啊好啊,說好了喔,晚上記得到我那裡找我。」</p>

<p>「你這麼開心又是怎麼回事?」</p>

<p>看見對方表現出這種態度,綾侍難免有種受騙上當的吃虧感。</p>

<p>「啊,因為很舒服嘛……有你這個好兄弟真好!放心!台上十分鐘一到,我馬上讓你下台!」</p>

<p>前面不予置評,中間不予置評,後面……綾侍深深覺得,音侍根本還是沒搞懂。</p>

<p>十分鐘一到立即就解決他?這根本還是不給面子吧?</p>

<p>「讓你慢慢解決我有那麼困難嗎?」</p>

<p>「咦?時間到一下子就解決不好嗎?不會很痛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傷,不然晚上你不能來怎麼辦。」</p>

<p>綾侍真的不知道該說他什麼,這些話似乎很有誤會空間,雖然他明知音侍說話不經大腦。</p>

<p>不,他真的有大腦這種東西嗎?</p>

<p>「還有,不准用魔法跟邪咒。這裡是東方城。」</p>

<p>這一點是絕對要叮嚀的,在東方城公開的活動上,全城不知道多少居民面前,音侍要是拿出西方城的東西來秀,那也太不像話了。</p>

<p>「啊,魔法讓我用嘛!我會偽裝成術法,除了櫻沒有人看得出來的啦!」</p>

<p>「叫你不准用就不准用!沒叫你不准用劍術就不錯了!術法軒掌院!」</p>

<p>「好啦好啦……」</p>

<p>音侍的氣勢又消了下去,限制越多他就覺得越不開心,不過他好像從來也沒疑惑過為什麼要聽綾侍的話。</p>

<p>「你們已經到了啊?」</p>

<p>這個時候,珞侍進了休息棚,看到他們的時候,似乎因為他們早到而感到吃驚。</p>

<p>畢竟音侍總是可以有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事情胡搞瞎搞到時間不夠用,然後就厚顏無恥地遲到,這次居然會早到,怎麼看應該都是綾侍的功勞。</p>

<p>「嗯。我不想這傢伙出什麼紕漏,所以先把他抓過來教育。」</p>

<p>「教育?音侍是教得了的人嗎?」</p>

<p>珞侍用一種好像第一次發現音侍原來有腦細胞的表情看向音侍,這讓音侍相當不服氣。</p>

<p>「小珞侍,你怎麼好的不學,盡是學壞的啊!死違侍那張嘴爛得要命,你不可以向他看齊啦!」</p>

<p>說著,還沒等珞侍回話,音侍就因為忽然想到違侍這個人而跳線到另一個話題去了。</p>

<p>「啊,對了,綾侍,示範賽是怎麼進行啊?我跟你打,那小珞侍不就跟死違侍打?太可憐了吧,死違侍一定又會欺負小孩子!」</p>

<p>違侍跟他們幾個一向不是一掛的,同處在一個空間都會不舒服,所以在賽事開始前,違侍不太可能會出現在休息棚,他們要討論什麼也不怕違侍聽到。</p>

<p>「很遺憾,就是這個樣子。」</p>

<p>綾侍證實了他的猜測,這頓時讓音侍擔心了起來。</p>

<p>「啊!那怎麼辦?老頭你快想想辦法啊!死違侍雖然很弱,但是小珞侍是紅色流蘇,這根本一點也不公平嘛!」</p>

<p>會說違侍很弱,也只有他這種純黑色流蘇的怪物才有這個資格了,拿深紫色流蘇的違侍無論如何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在音侍面前自然什麼也算不上。</p>

<p>「珞侍都沒開口了,你管這麼多閒事做什麼?到底是誰越來越像老媽子?」</p>

<p>綾侍一面不耐煩地回答,一面將「珞侍只要抱隻貓在手上,違侍絕對傷不了他一根寒毛」這句話吞進肚子裡。</p>

<p>「我沒有關係,再怎麼樣我也是五侍之一。」</p>

<p>珞侍的個性就是好強,儘管他也知道對上違侍自己必敗,但他還是沒有怯戰的意思。</p>

<p>「小珞侍──」</p>

<p>「兩場示範賽的勝者還要再比一場,你贏了我就可以跟違侍打了,不必那麼心急。」</p>

<p>「咦?有這回事!那我一定要把你做掉!我想打死違侍想很久了!」</p>

<p>「……」</p>

<p>姑且不論是「打,死違侍」還是「打死,違侍」,單是聽到音侍為了要跟違侍打架,所以放話要把自己做掉,綾侍的心頭還是浮現了少許不愉快。</p>

<p>不過這種不愉快跟音侍說也沒有用,他的作法一向是一語不發直接報復到違侍頭上,說起來違侍還真是活該倒楣似的。</p>

<p>「小珞侍,我會幫你復仇的!」</p>

<p>音侍拍了拍珞侍單薄的肩膀,一副「一切交給我來」的樣子。</p>

<p>「……打都還沒打,請不要這麼快就說要幫我復仇。」</p>

<p>這種語氣聽起來不只是認定他「輸定了」,而且還是「會輸得很慘」的感覺,珞侍被他觸黴頭觸得臉上一黑,一點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p>

<p>「那我是不是該去請違侍替我復仇呢?」</p>

<p>綾侍瞥了音侍一眼,不冷不熱地問了回去。</p>

<p>「啊!老頭,你怎麼這麼說,我們是好兄弟耶!好兄弟之間是沒有什麼仇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樣!」</p>

<p>音侍彷彿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甚至還用手去貼綾侍的額頭檢查他有沒有發燒,在判定體溫正常後,仍繼續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望著他。</p>

<p>「有的時候我真想把你碎屍萬段。」</p>

<p>綾侍低聲唸了這麼一句。</p>

<p>由於放學的時候稍微耽擱了一下時間,范統他們到達擂台觀賽區的時候,示範賽已經開始了。</p>

<p>因為到場的時間晚,要擠到中間前面並不容易,沒有好位子的話,以他們的身高,在這樣人山人海的人牆中,即使擂台比較高,也實在很難看到什麼東西,所以,在硃砂的建議下,他們索性爬到了一旁房屋的屋頂上去,視野好,也不用跟人擠。</p>

<p>當然,范統是月退拉上去的。</p>

<p>「結束多久了啊</p><p>?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p>

<p>聽到范統奇怪的發言,硃砂瞥了他一眼,回答得很冷淡。</p>

<p>「如果已經結束了,那就是全部錯過了吧,你明知故問嗎?」</p>

<p>只不過是詛咒又發作了而已,我當然也知道是剛開始而不是剛結束啊,真是的。</p>

<p>擂台上現在站著的兩個人,是珞侍跟違侍。經過打聽,這似乎是第一場,看來他們來得還不算太晚。</p>

<p>站在台上的珞侍看起來神情嚴肅,十分謹慎應對,違侍則是一貫板著臉孔的樣子,除了偶爾符咒、術法的發動聲音,現場沒什麼額外的音效。</p>

<p>這裡不太可能有人會支持違侍、替違侍加油,至於珞侍……即使大家想支持他,希望他打贏,但單看流蘇的顏色就可以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p>

<p>此外,兩個人也打得相當沒勁。珞侍使用的招數,違侍隨手就能化解,而違侍隨便使出的攻擊,珞侍便應付得有點手忙腳亂……珞侍奈何不了違侍,違侍也不想認真應敵的樣子,變成好像某種教學輔導賽,看起來相當無趣。</p>

<p>「噢……這是什麼情況啊……」</p>

<p>范統對於這樣的示範賽感到有點疑惑。在他的認知裡,示範賽應該不是這麼枯燥的吧?應該熱血一點,充滿動感才是啊?</p>

<p>所謂的宣傳廣告效果,就是要聳動,就算不能給人「來參加比賽,你也能變成這樣的高手」的錯誤印象,至少也要給人類似「打鬥是十分刺激、生死拼鬥的事情」的認知吧?</p>

<p>怎麼違侍大人是不屑對珞侍動手嗎?</p>

<p>「月退,珞侍沒有希望嗎?」</p>

<p>雖然范統自己也覺得沒有希望,但他還是問了一下月退,總覺得月退的看法比較有公信力。</p>

<p>「嗯。珞侍要對付違侍大人,還是太勉強了點。」</p>

<p>月退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沒希望了。珞侍你還是快點認輸吧。</p>

<p>這個時候,台上的珞侍又唸完了咒,將手中的符紙連擲出去,四散的符紙形成一個結陣,彼此的連結使得這個攻擊的威力倍增。</p>

<p>這是符咒學中較為高段的一手技法,在珞侍成功用出後,一旁觀戰的綾侍稍微提起了點精神,不過依然輕輕搖頭。那意思大概就是,做得不錯,可惜還是不會有效果。</p>

<p>果然,符咒結陣到了違侍面前,又被他輕易看出了陣心連結的那張符,以一道迅捷的攻擊符咒擊破,也就破解了整個結陣。</p>

<p>「哼,雕蟲小技。」</p>

<p>違侍嘴裡這麼說,但破解了珞侍的攻擊,又不急著搶攻,看得出來他對這場戰鬥的確很不積極。</p>

<p>「違侍!你到底想不想打?」</p>

<p>被這樣接連著用不在乎的態度應對,珞侍有種十分被瞧不起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違侍,但他覺得違侍至少也該認真面對這場比賽。</p>

<p>「等你提升到紫色流蘇,我才可能有動手的意願。」</p>

<p>違侍的回答也很明確了,他根本不把珞侍當成對手。</p>

<p>台上他們說的話音量沒有刻意放小,觀眾自然也聽得到,違侍這種態度讓不少人都有點反感。</p>

<p>「這人真是看不起人。」</p>

<p>硃砂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之前都沒見過違侍,但現在的第一印象也不太好了。</p>

<p>就是嘛!狗眼看人低啊!瞧不起小孩子的人,以後遲早會為了小孩子哭泣的!</p>

<p>而在聽了違侍的回答後,珞侍緊繃的臉上神色數變,違侍戳中他實力不足的自卑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只能默默忍耐,因為他提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駁。</p>

<p>握緊的拳頭鬆開後,他做出了回答。</p>

<p>「我認輸。我不打了。」</p>

<p>說完,他隨即轉身下台,離場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進了休息棚,似乎連接下來的比賽也沒興趣觀看了一般。</p>

<p>既然珞侍認輸了,這場比賽當然就此終止,司儀做出宣佈後違侍也下了台,接下來就是音侍和綾侍的比賽了。</p>

<p>「啊啊,綾侍!我可以快點結束嗎!我等不了十分鐘,我想立刻揍他!讓他不死也殘廢!」</p>

<p>準備上台的音侍看起來有瀕臨抓狂的跡象,綾侍則冷眼以對。</p>

<p>「你不能太用力揍他。櫻也在,你想讓櫻生氣?」</p>

<p>「可惡──為什麼就是不能痛揍他一頓?那種人就是要用拳頭來溝通,用暴力來解決,總是讓他那麼好過,沒有天理啊!」</p>

<p>「那只是因為你是野蠻人才只想得到這種方法吧。」</p>

<p>「啊!死老頭,每次我對違侍生氣,你都不站在我這邊!你到底是誰的好兄弟啊?」</p>

<p>音侍有點氣急敗壞,一股氣整個無處宣洩。</p>

<p>「再怎麼樣都不會是違侍的。快上台,別忘了你答應的十分鐘,大白癡。」</p>

<p>音侍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的確是該上台了,他只好跟綾侍一起上去,各自在一個角落站好。</p>

<p>「滿腦子都是死違侍,要怎麼跟你打啊……」</p>

<p>在司儀宣佈開始之前,音侍又小聲嘀咕了一句。</p>

<p>「我忘了說,你出招必須放水,但我可不會留手。」</p>

<p>「咦!慢著!我可不是跟你一樣打不死的──」</p>

<p>不過,在比賽已經宣告開始的當下,音侍想做什麼抗議都是來不及的。</p>

<p>戰鬥開始的第一瞬間,綾侍打出的金色符印就遍佈了整個擂台的範圍,那一手結咒的功夫和珞侍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層級,生效的符咒幾乎是如翻湧的潮水一般朝音侍侵略過去。</p>

<p>他不需要符紙就能夠發揮符咒的力量──這一點是不少人都有聽說過的,現在他們親眼看見了,也證實這傳言並非虛妄。所有翻湧而去的符咒順著發出的順序連擊爆開,那是不給人喘息機會的攻擊,同時也看不出有中途收手的意思,音侍就在一開始的先機被綾侍掌握的情況下,一面鐵青著臉求生一面張嘴罵人。</p>

<p>「死老頭!你殺人啊!回頭我一定跟你算帳!」</p>

<p>「哦?不是說好兄弟之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記仇的?」</p>

<p>「你、你這個……」</p>

<p>音侍被綾侍用自己的話咬死,一時想不出話好回答,這時候又是一個符咒形成的火浪撲面而至,差點把他掀下台去。</p>

<p>最毒婦人心啊……</p>

<p>坐在屋頂上觀看比賽的范統一陣感慨。</p>

<p>雖然綾侍大人是男的,但以綾侍大人的長相,用這句話來形容實在也挺適合的。音侍大人,如果要論腦袋裡的東西,您根本一點勝算也沒有,我相信所有人都這麼認為。</p>

<p>不過,綾侍大人,您們果然私底下結怨頗深嗎?您根本是把音侍大人當成落月的敵人在打,這是陳年累積下來的不滿造成的殺傷力嗎?再怎麼說,將自己多年的同事當成練招的標靶,還是不太好吧,還是您這麼信任他可以在您符咒的槍林彈雨中劫後餘生?</p>

<p>嗯,怎麼看也不像是相信他會沒事,而是很認真想給他死的樣子。</p>

<p>范統看看換了人之後瞬間熱鬧起來的場子,再看看場地的另一側,對戰況完全冷眼旁觀,宛如冰雕的矽櫻女王。</p>

<p>他有一種台上就算真的死了人,矽櫻也不會干涉的錯覺。</p>

<p>「啊──音侍大人!小心啊──」</p>

<p>「不要!不要傷害音侍大人──」</p>

<p>「綾侍大人加油!綾侍大人萬歲!」</p>

<p>「綾侍大人您一定會贏的!」</p>

<p>台下的圍觀群眾也分成兩個派別在吶喊,支持音侍的沒有一個是男人,支持綾侍的則幾乎都是男人,這樣的群眾分類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激情得有點令人頭痛。</p>

<p>這種吵雜的氣氛才有公開示範賽的感覺,不過,支持音侍的女孩子喊得越熱烈,綾侍的出手就越狠,這是個很微妙的對比。</p>

<p>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支持音侍大人的女孩子聲音越多,我也會越想把音侍大人做掉吧?綾侍大人因為那張美麗柔美的臉所以沒什麼女人緣,一直以來也真是辛苦了啊。</p>

<p>范統決定這麼解讀,像音侍這種俊美多金又有地位的男人,的確常常能激起同性的殺意。</p>

<p>可惜,儘管綾侍祭出的符咒一個比一個誇張,音侍還是總在擂台上險險地避過,在大呼小叫中辛苦地保全著自己的性命,說狼狽好像很狼狽,但說不敵又不是那麼一回事,范統只好再次詢問月退。</p>

<p>「月退,誰會輸啊?」</p>

<p>月退看比賽看得很專心,聽到范統問的話,這才稍微回過神。</p>

<p>而這個問題也沒有困擾他多久,他很快就給了范統答覆。</p>

<p>「除非音侍大人想輸,否則是不會輸的。」</p>

<p>哦?意思是勝負的主導權還是在音侍大人的手上?就算他被綾侍大人的符咒追殺得這麼慘?</p><p>「月退,你怎麼看進去的啊?」</p>

<p>我是說看出來,謝謝。</p>

<p>「音侍大人還沒有攻擊……」</p>

<p>月退大概是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觀賽上,也沒注意到范統說了奇怪的話。</p>

<p>還沒攻擊?不是被逼得沒有餘力出手攻擊嗎?</p>

<p>范統自認是看不出什麼的。說起來,音侍之前每次動手,拿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武器,這次難得的示範賽,會不會拿出什麼神器來現一下呢?</p>

<p>想到武器,就想到噗哈哈哈,范統又悶了一下。拖把,為什麼一定要是拖把呢?</p>

<p>『哈啾。』</p>

<p>彷彿是因應他想到它,噗哈哈哈還很應景地打了個噴嚏。</p>

<p>……你還是睡覺吧,我覺得我不要意識到你的存在比較好。</p>

<p>我還是想要帥氣的武器啊啊啊啊──</p>

<p>對台下的觀眾來說,台上的兩人仍在白熱化的激鬥範圍,但對台上的兩人而言,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的倒數。</p>

<p>綾侍對於攻擊手段的選擇,已經幾乎毫不考慮釋放出來後的結果,他根本快把示範賽當成決鬥了,不過他也只是想掌握這短暫的、對他有利的時間。</p>

<p>真的那麼想贏嗎?</p>

<p>他捫心自問,也許對於求勝是有幾分被激起的興致,因為他知道音侍的強,即使是在限制了他的實力的情況下擊敗他,他也覺得不是全無意義。</p>

<p>如果音侍知道他這麼想,大概又會指著他的鼻子吼著類似「贏我一次有那麼爽嗎」之類的話。</p>

<p>音侍是不會明白的。可能他骨子裡從來沒有過這樣忽然因為哪個特定對象而燃起的好勝心吧。</p>

<p>他在戰鬥中幾乎已忘記所有,捨下了所有理性、壓抑,他的心像是要還原成最原始的姿態──告訴自己他生來就是要戰鬥,他是為了捍衛勝利而生。</p>

<p>儘管他比不上音侍。基於天生的,無法跨越的鴻溝界線。</p>

<p>將凝聚好的符力一舉灌入,綾侍抬起了他的雙手,左右同時書寫出來的符咒在他放手施為之下,完美地融合了龐大的力量,轉瞬間倍數擴大。</p>

<p>他看到音侍的手摸向了腰間的劍鞘,這個動作彷彿是暗示他就要出手了,而這時他也完成了這個駭人的符咒,結合成鏈的咒文化為一個環狀光圈,筆直射向了音侍,同時將他身周可退的範圍鎖死,要他正面應對這無可避免的衝擊。</p>

<p>勝負將在這一刻決定。</p>

<p>這個時候,音侍動了。</p>

<p>他從腰間拔出的,是一把折鋒的斷劍,從其黯淡的色澤可以判斷出武器沒有靈魂,只是最低層級,鍛造失敗的武器,然而在他身隨劍動後,從符咒光圈中刺穿爆發出來的,是任何武器也無法比擬的金燦光輝。</p>

<p>那一劍讓本已緊密結合的符咒鏈因絕對的破壞力徹底崩解,這是以更高力量的威壓來制毀對方攻擊的手段,那把劍沒有前端,但從劍身延長出去的尖銳金芒,竟然就像是它的劍身,在突破了這看似無懈可擊的咒環後,仍以強硬之勢掃向綾侍。</p>

<p>綾侍在先前進行攻擊的時候,便已在自己身前做了嚴密的防禦,不過在看到音侍展露出來的力量時,他就已經知道,無論他的防禦結界做了多少層,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p>

<p>就如同撕裂空間一樣,那道金芒好像沒有遭遇任何阻礙,清晰的結界破裂聲串著響起,因為穿透得太快,給人一種只破了一層結界的錯覺,實際上那聲穿刺碎裂的聲音中究竟包含了幾個串音,恐怕也只有綾侍自己曉得。</p>

<p>那銳利的「劍身」在就要擦到他頸間的地方猛然扼住,極其鋒利的氣息甚至削斷了他少許髮絲。</p>

<p>音侍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他整個人讓他感受到的鋒芒,就和現在和他只有一髮之距的金芒一樣。</p>

<p>「十分鐘,綾侍。」</p>

<p>那張極其俊美的臉孔上,偶爾也會出現像現在這樣,不帶玩鬧性質的認真神情。不過儘管是這樣千鈞聲勢的一擊,音侍也拿捏了分寸,沒有想傷到他。</p>

<p>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所使用的鋒芒是輝耀的金色,而非冰冷絕決的銀色。</p>

<p>「你還真是一秒也不肯多給。」</p>

<p>綾侍感到無奈。其實戰鬥是還可以繼續下去的,畢竟他最強韌的防禦不是符咒構成的結界,但曝露太多底牌給大家知道,也不是什麼好事,這只不過是場示範賽,輸了也就算了。</p>

<p>即使他不在乎讓他砍一劍之後毫髮無傷的狀況嚇到觀眾,這樣繼續下去,他也是沒有勝算的。</p>

<p>音侍甚至不必拿出所有的實力,只要七成就足以壓制住他了。</p>

<p>「啊?死老頭,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剛剛丟出來的那是什麼東西啊?再多等一秒,我就灰飛煙滅啦!你到底認不認輸!」</p>

<p>聽了綾侍的抱怨後,音侍又鬼叫了起來,剛才那種處於戰鬥中凜冽懾人的豐姿頓時蕩然無存,讓人真的很想對他嘆氣。</p>

<p>「我認輸。」</p>

<p>綾侍平靜地投降,音侍這才卸除身上的戰意與那金色的劍光,將半截斷劍收入劍鞘。</p>

<p>賽台之側,矽櫻點了點頭,像是核可了音侍的勝利,在司儀做出宣佈後,現場支持音侍的少女們發出的聲音及吶喊的話語都洩露了她們激動的情緒,對這一戰感到欽佩的人們也紛紛報以掌聲,於是示範賽的第二場,就這麼有驚無險地落幕了。</p>

<p>「原來還是有真材實料的啊。」</p>

<p>硃砂在看完戰鬥後,評論了一句。范統已經不想了解他之前對音侍有多大的意見了。</p>

<p>「月退!那本來不是你的刀嗎?」</p>

<p>為什麼拿在音侍大人手上就變成神兵了啊!那你跟他換不就吃虧了嗎!</p>

<p>「是劍,不是刀。那確實一把壞掉的武器,不用懷疑。」</p>

<p>相較於范統的疑惑,月退完全不覺得那把劍有怎麼樣。</p>

<p>其實范統也心知肚明,如果那真的是一把神兵,武器店的老闆也不會不收錢就送給月退了,除非他真的是不識貨的瞎子。更何況那個老闆連一把拖把都可以跟他收兩百串錢,如果月退那把劍真的有什麼看頭,絕對不會有免費奉送這回事。</p>

<p>「月退,那是什麼光?為什麼會有光?」</p>

<p>「那是……」</p>

<p>即使月退好像有問必答,但被范統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是遲疑了一下。</p>

<p>「我不知道。那其實也不是很重要。」</p>

<p>結果,月退又含糊混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范統覺得他一定知道,只是不想說而已。</p>

<p>*</p>

<p>兩場示範賽的勝利者出爐後,緊接著便是第三場示範賽了。</p>

<p>跟前兩場的加油情況比起來,這場的觀眾情緒似乎特別激烈,音侍的呼聲也可說是一面倒,幾乎所有人都以激昂熱烈的聲音吶喊著要他勝利,一個人感染一個人,讓整個廣場頗有陷入**的感覺。</p>

<p>會出現這樣一面倒的支持,當然是因為音侍的對手──違侍──太討人厭的緣故。一直以來總遭到他欺壓的新生居民絕對沒有可能喜歡他,而表面上應該受到他許多照顧的原生居民,裡面其實也找不到幾個對他有好感的,這大概只能歸咎於他做人失敗,為人處世太過嚴苛吧。</p>

<p>音侍大人加油啊!把違侍大人打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他來吧!</p>

<p>范統也不免俗的在內心喊著這樣的話,大概所有打不了違侍的人心裡都希望假借音侍的手修理他吧。</p>

<p>不過,這個時候休息棚的情況,他們是都不知道的。</p>

<p>「你不可以把他打成殘廢,你到底聽懂了沒有?」</p>

<p>綾侍再度對音侍重複了一次這個交代,即使音侍是個有理講不通的人,這個理還是得講到他通為止。</p>

<p>「就算櫻會生氣,也不會氣很久的啊!」</p>

<p>「不是這個問題。你要仗著櫻再怎麼樣生氣也不會動你的特權,做出違反她期盼的事情?」</p>

<p>被綾侍這樣指責,音侍就不高興了。</p>

<p>「她到底期盼什麼?期盼我們好好相處?期盼我輸給他?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p>

<p>「她沒有這麼說。但你如果廢了她唯一的政務官,你就準備成天關在神王殿裡處理那些大小事務吧。你以為是誰在工作才能讓你閒到可以每天跑出去玩的?」</p>

<p>音侍一下子又因為找不會話回答而停頓,但很快的,他就繼續理論了下去。</p>

<p>「我當然不想關在神王殿裡處理那些事情,可是違侍他也做得不好啊!他根本是心理變態!再選一個執政官不就好了嗎?」</p>

<p>違侍在先前跟珞侍比完後,並沒有來到休息棚,而是走到了矽櫻身邊站著,珞侍則在看完音侍和綾侍的比賽後就先回去了,所以這裡又恢復成只有他</p><p>們兩個人的狀況,綾侍於是決定把話說開來。</p>

<p>「我就跟你明說好了,違侍固然個性有問題,但是如果沒有櫻的支持,他也不可能將那些政策推動下去。你以為櫻內心在意國政嗎?她只是想要一支能夠擊垮落月的軍隊而已,新生居民一直源源不絕地進來,東方城的人口遲早會飽和,苛政跟戰爭只是為了去蕪存菁,她要留下的是可以用的人,所以有的新生居民即使罪不至死,他們還是被處理掉,因為她寧可將花在這個人身上的資源給下一個有希望成為有用戰力的人。」</p>

<p>說到這裡,綾侍也下了個結論。</p>

<p>「所以,櫻納用違侍,正是剛剛好,她也許也找不到更令她滿意的執政官了吧?」</p>

<p>音侍聽完這番話,第一個反應是呆滯,接著是難以接受。</p>

<p>「怎麼可以這樣……就算以這種目的為前提,只有欺壓,沒有攏絡,要怎麼讓有用的人為東方城所用?」</p>

<p>「櫻不需要民心,她不要士兵的忠誠或是真心,只是要利用他們的畏懼或渴望,只要利害相關,自然能使人聽令。」</p>

<p>「綾侍你……你怎麼就可以說得這麼事不關己,難道你覺得這樣子很好嗎?」</p>

<p>「無所謂好不好,那不是我需要評斷的事情。櫻是主人,我們所該做的就是支持她,不要節外生枝。難道你就認真想過阻止的辦法嗎?」</p>

<p>綾侍的語氣明顯就是一副「你怎麼可能從來也沒意識過這件事情,但你也從來沒管過不是嗎」的樣子,音侍因而答不出話來。</p>

<p>他可以毫無芥蒂地跟新生居民勾肩撘背去玩,那些新生居民中的女孩子羞澀臉紅時他也覺得她們很可愛,他不曾想傷害他們,卻也沒有想過要為他們做什麼。</p>

<p>按照綾侍的說法,這是正常的。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而他們會在乎、認識的,只有太小的一部分。</p>

<p>是這樣嗎?</p>

<p>真是這樣嗎?</p>

<p>音侍覺得再想下去,他的腦袋只怕就要打結了,他不擅長思考這種複雜的事情,一直都是。</p>

<p>「你再不上台,觀眾可能會來把休息棚拆了。」</p>

<p>聽著外面越來越大聲的呼聲,綾侍冷淡地提醒了他時間的問題。</p>

<p>「啊!什麼啊!我也是需要休息的啊!這麼沒耐心!」</p>

<p>到底是說在那裡說等不了十分鐘,想立刻去揍違侍的?綾侍已經不想說他了。</p>

<p>「你到底記住了沒?不能把他打成殘廢,不能殺他,也不能對他用噬魂之光……」</p>

<p>「啊──囉唆死了,他怎麼對小珞侍,我就怎麼對他啦!」</p>

<p>這樣的說法有點模糊,綾侍也摸不清他想怎麼做。</p>

<p>「可別太過火了。」</p>

<p>「哼!」</p>

<p>音侍沒有回應,便直接掀開了休息棚的帳子,走了出去。</p>

<p>當眾人看到音侍出現,現場歡聲雷動的感覺已經逼近沸騰,違侍早已站在擂台上,一看到他,立即就是一臉嫌惡。</p>

<p>「讓人等待、造成別人的困擾,是你一貫的作風嗎?」</p>

<p>違侍一看到他就是冷言冷語,這是他們相處模式的最初步。</p>

<p>「啊,你是等了多久?難道你在等我上台,好讓你認輸嗎?」</p>

<p>「誰會認輸!想要我認輸,就堂堂正正地戰勝我!」</p>

<p>然後,很快就會被激怒。這是他們相處模式的第二步。</p>

<p>「哦?我還以為你怕我了呢,不會認輸喔?確定不會認輸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會用認輸來逃避?你有這樣的骨氣?」</p>

<p>音侍輕挑的口吻完全是在挑戰違侍的忍耐度。</p>

<p>「廢話少說!你以為你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勝利嗎!要戰就戰,誰會怕你這種空會耍嘴皮子的野蠻白癡!」</p>

<p>第三步就是失去理智抓狂。然後也不用說了。</p>

<p>「死違侍,你不先把武器拿出來嗎?你這麼弱,搞不好開始之後連拿武器的機會都沒有喔?」</p>

<p>音侍伸出兩隻手指朝他勾了勾,藐視的神態表現到了極點。</p>

<p>「我已經拿出來了!」</p>

<p>違侍的神情彷彿恨不得司儀早點宣佈開始,好讓他可以教訓一下眼前可憎的敵人一樣。</p>

<p>儘管全城的人都不認為他有能耐摸到音侍,但他心裡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比較弱,他總是這個樣子的。</p>

<p>「扇子?那算什麼女人在用的娘娘腔武器?」</p>

<p>在發現違侍手上拿的是摺扇後,音侍完全無視扇子的材質,就用一種能充分刺激到違侍的眼光看向他。</p>

<p>「你的腦袋裡難道就只有刀劍嗎!思想狹隘的井底之蛙!」</p>

<p>在開戰前徹底激怒對手,一方面可以使對方失去冷靜,一方面也會提高對方的攻擊力,要不是音侍有足夠的實力,大家也許真的會覺得,他會被違侍殺掉也是很有可能的。</p>

<p>司儀可說是以帶著幾分期待的聲音宣佈了開始,在聽見這聲宣佈後,音侍依然漫不在乎地站在原地,只等著違侍出招。</p>

<p>彷彿直接以武技攻擊才能洩憤,違侍當下就執著扇子,以扇骨朝音侍削過去,音侍看似不閃不避,卻在違侍即將攻擊到他的時候,一個閃身消失在違侍面前。</p>

<p>他再出現的時候,已經遠在擂台的另一個角落,手上也如同變魔術一般多出了一條手帕,他刻意拿起來亮了亮,說話的口吻帶有幾分無趣。</p>

<p>「啊,手帕?你身上就不能帶點更有意思些的東西嗎?」</p>

<p>看見那條手帕的樣式後,違侍這才驚覺,剛剛那一錯身,音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身上摸走了東西,這也讓他臉上一陣鐵青。</p>

<p>「你這手腳不乾淨的傢伙,還給我!」</p>

<p>「還給你?不會自己來搶嗎?」</p>

<p>在羞憤交加的情況下,違侍沒有想太多就移動身子,整個是想把所有想得到的攻擊都往音侍身上招呼過去,不過卻再一次失去了音侍的蹤影。</p>

<p>「唷,這次是鈴鐺?帶這個做什麼?」</p>

<p>音侍一根手指鉤住了鈴鐺的繩子,在手上甩了幾下……接著,又是重複的流程。</p>

<p>「你給我站住!」</p>

<p>「噢,印章。」</p>

<p>「渾蛋!」</p>

<p>「啊,麥餅。你身上還帶吃的?」</p>

<p>「不要臉!不知羞恥!」</p>

<p>「不知羞恥?……啊,抓錯了,腰帶還你,你不會介意吧?」</p>

<p>當音侍一臉無辜的將從違侍身上抽下來的腰帶拋向他時,違侍已經憤怒到根本不想接住了,因為這簡直像是在接受對方的施捨似的。</p>

<p>「我要殺了你──!」</p>

<p>觀眾是處在不知道該不該叫好的尷尬狀況,坐在屋頂上的范統也陷入了癡呆無言之中。</p>

<p>音侍大人,我們是來看您修理他的,不是來看您調戲他的啊!</p>

<p>您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上下其手不好吧──難道您要履行在玄殿說過的話,在眾人面前把他剝光嗎──</p>

<p>我可不可以不要看──啊,月退還未成年,月退你也不可以看啦!</p>

<p>非禮勿視──這到底是表演給誰看──</p>

<p>范統的內心莫名激動,月退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硃砂則是表情沒什麼變化,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p>

<p>而台上的鬧劇依然持續著。</p>

<p>「死違侍,你身上帶了好多東西喔,你的口袋是百寶袋嗎?」</p>

<p>音侍對於一再摸出來的新東西感到驚奇,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讚嘆。</p>

<p>「你這個小偷!淫賊!人渣!」</p>

<p>所謂的抓狂大概就是如此了,音侍則是對於違侍的罵聲不知所謂。</p>

<p>「拿來看看而已,有這麼嚴重嗎?銀賊?我又沒拿你的錢包。」</p>

<p>因為沒有那麼多隻手可以拿東西,除了丟回去給違侍的腰帶,其他東西音侍都順理成章地放到自己的口袋去了,到底是覺得丟在擂台上難看,還是要據為己有,沒有人曉得。</p>

<p>「把手工做的布偶還給我!那個只有一個!」</p>

<p>「我不是說了嗎,有本事自己來搶啊?」</p>

<p>音侍還特地把那個布偶又拿了出來,耀武揚威似的在違侍面前晃來晃去。</p>

<p>「還我!」</p>

<p>「不給。」</p>

<p>「現在立刻還我!馬上!」</p>

<p>「啊,誰叫你要帶到台上來?」</p>

<p>於是現在的局面,就成了違侍一直朝音侍的方向撲過去,每次都差一點點就可以碰到東西,但是音侍就是故意抓那一點差距,把他耍著玩的狀況。</p>

<p>「布偶……」</p>

<p>從違侍身上,被音侍摸出來展示的東西,真是一件比一件令人驚恐。</p>

<p>形象不合……形象不合啊……違侍大人,您身上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如果說是音侍大人塞到您身上栽贓的我還比較相信,但是看您的態度不像啊……</p>

<p>「珞侍先走掉真是可惜。」</p>

<p>月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p><p>。</p>

<p>月退……我說啊,珞侍留下來也不會有報復的快感吧,只是多認識了違侍大人的另外一面而已……</p>

<p>而另一邊的看台上,矽櫻的神情依舊冷淡,陪伴在側觀看比賽的綾侍則是無言,再無言。</p>

<p>「音侍這個智障……」</p>

<p>綾侍忍不住低頭掩面,有點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看下去,他在想,要是回去之後,音侍跑來找他分贓,他是不是該一拳頭往他沒藥救的腦袋揍下去。</p>

<p>好吧,他的確沒把違侍打殘,也沒把他打死,甚至根本沒弄傷他,算是有把他的交代聽進去,可是這到底該怎麼說呢?</p>

<p>綾侍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一下矽櫻的臉色,再看向場中依然在丟臉的兩個人。</p>

<p>東方城的顏面、東方城的顏面啊……</p>

<p>「你夠了沒有!」</p>

<p>違侍現在也不攻擊了,根本是護住自己胸前,就怕又被偷走什麼東西。</p>

<p>不過,都偷過這麼多次了還有東西,也實在挺了不起的。</p>

<p>「啊,小偷當膩了,那就當強盜吧。」</p>

<p>音侍將最後得手的香囊收起來,然後指向違侍的頭頂。</p>

<p>「先跟你預告,我要搶帽子。」</p>

<p>「什……」</p>

<p>然後是「刷」的一聲,音侍就這麼掠身而過,出現在違侍的身後,違侍頭上的帽子當然也已經在他的手中。</p>

<p>「你這個野蠻人到底想怎麼樣!」</p>

<p>「接著搶什麼好呢……對了,眼鏡好了。」</p>

<p>音侍根本不把違侍的抗議當一回事,以他遠高於違侍的速度隨手一抓,眼鏡便又到手了。</p>

<p>「──」</p>

<p>失去了眼鏡,違侍的眼前頓時一片模糊,這種不安感讓他連叫罵都罵不太出來,如果怨恨可以殺人的話,音侍恐怕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吧。</p>

<p>「還有什麼看得到的東西可以搶呢……啊,你到底要不要認輸啊?說你技不如人,承認你撐不下去了……」</p>

<p>「絕不!」</p>

<p>如果違侍有什麼東西是遠高於一切的,那可能就是他的自尊,雖然在這種時候,自尊心太高一點好處也沒有。</p>

<p>繞了一大圈你只是要讓他親口認輸嗎……全場的觀眾大概半數以上都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p>

<p>「這是比武大會的示範賽,你淨是做一些骯髒的手腳,不進行正當的比武,我要起訴你違反規定!」</p>

<p>「啊,偷也偷了,搶了搶了,你是不是太慢了點?」</p>

<p>音侍的發言如同是以激怒違侍為目標似的,而既然違侍提出了抗議,自然該有個仲裁判定,於是,他們都將視線投向了看台上的矽櫻。</p>

<p>不過,在還沒有任何人發問,矽櫻也尚未做出任何指示的情況下,違侍忽然就著他與音侍不遠的距離,憤恨地操著合起的扇子,便往音侍狠狠揮了過去。</p>

<p>由於本來就形同玩鬧,現在注意力又放在矽櫻身上,音侍待得扇骨近身,才在逼近的銳利氣息與大家的驚呼中察覺,儘管他及時後退做了閃躲,還是稍微慢了一點,扇子鋒利的邊緣在他左側的胸頸間劃出了一道血痕。</p>

<p>「音侍!」</p>

<p>在看見音侍受傷時,綾侍驚訝地站了起來,但在他身邊的矽櫻卻比他更快,那聲驚呼中包含了少有的驚慌,她一下子就從看台瞬動到了音侍面前,只急迫地想看看傷口。</p>

<p>「櫻,我沒事,不要大驚小怪……」</p>

<p>對於矽櫻伸過來察看的手與靠得太近的身軀,音侍有點不自在卻又不敢後退,違侍則是咬著牙靜立一旁,女王都下場介入了,這戰鬥自然也打不下去了。</p>

<p>「比賽終止!違侍,你留下來處理善後。」</p>

<p>矽櫻以冷厲的口吻下達了命令,然後看向了音侍。</p>

<p>「跟我走。」</p>

<p>「噢……」</p>

<p>音侍沒有多說什麼,矽櫻總是會給他一種他做錯了什麼的感覺。</p>

<p>他默默地跟著矽櫻離開,看台上的綾侍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原本熱鬧的擂台,忽然就只剩下違侍一個人主持大局了。</p>

<p>不過……要走之前,居然沒把眼鏡還給違侍,也有點缺德就是了。</p>

<p>◎ 范統的事後補述</p>

<p>結果示範賽居然這樣收尾,真是出乎意料之外。</p>

<p>啊,我覺得看這幾場戰鬥,彷彿讓我短命了好幾年,怎麼搞的嘛?</p>

<p>音侍大人,您明明是要上去修理違侍大人的,卻反而搞到自己受了傷,這真的有點好笑,您是為我們上了一課,告訴我們隨時隨地都不可以大意嗎?</p>

<p>然後,您穿的那身護甲……依然沒有用啊!剛好就被違侍大人割到沒有護甲的地方,人家可是沒了眼鏡看不清楚耶!您就真的這麼倒楣嗎!</p>

<p>但是倒是應驗了玄殿抽到的籤,這應該也算是血光之災吧?因為音侍大人的血光之災沒有月退的那麼濃密,所以只是一點小傷嗎?</p>

<p>要是真那麼靈驗,我倒是得為月退擔心了,不管是他自己抽到的籤,還是硃砂抽到的籤……</p>

<p>噢,對了,還有還有,我覺得,矽櫻女王看音侍大人的眼神,整個很不尋常啊。</p>

<p>平常看起來很冷淡沒錯,但音侍大人一受傷,女王陛下的臉色整個就變了,那明明只是個破皮流血的小傷,跟被馭火咒焚身、被魔獸踐踏而過等等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啊!我受那些傷死掉的時候,也沒看誰為我這麼緊張過……</p>

<p>姦情!有姦情!我嗅到了姦情的味道!</p>

<p>音侍大人果然是帥到沒天理的地步,連女王陛下也早就中標了嗎?</p>

<p>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啦──一個男人配那麼多女人,根本是分配不均,難怪有那麼多可憐的傢伙單身找不到伴,例如我……</p>

<p>就連月退條件這麼好的,至今身邊也只有半個女人,愛情的緣分真是不可解啊……</p>

<p>如果有機會的話,除了鐵口直斷看風水,我一定還要再兼修姻緣紅線這條專長,其實這個才是最會賺錢的吧?</p>

<p>最重要的是,學會之後趕快幫自己牽個對象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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