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晦影 章之二 一個家如果有少爺，就一定有老爺

<p>『老爺是什麼？我只知道老頭啊。』 ── 音侍</p>

<p>『基本上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 綾侍</p>

<p>『老頭當久了也不會變成老爺，但是老爺當久了就會變成老頭，不，明明也沒有當很久啊，唉。』 ── 艾拉桑</p>

<p>『雖然這樣好像很冒失，不過，您是……？』 ── 月退</p>

<p>「恩格萊爾總是這樣勉強自己……」</p>

<p>看見月退用出擬態，璧柔的臉色難看了不少，身為法袍，她自然很清楚使用擬態所要耗費的精力與代價，所以她的神色才會這麼凝重。</p>

<p>雖然她是在為月退擔心，可是范統看著她，還是忍不住想在心裡唸個幾句。</p>

<p>我越來越覺得妳該檢討了啦。不只是器化，甚至還有擬態耶！月退他可以跟天羅炎達到擬態的境界，而妳卻連心靈溝通都沒有！過去的妳失責到讓人絕望透頂啦！如果有反省，現在就好好彌補回來吧，真是的……</p>

<p>『范統、范統。』</p>

<p>范統在心裡唸到一半，忽然又聽見了噗哈哈哈喊他的聲音。</p>

<p>『什麼事？』</p>

<p>『我忽然想到，你總是在說肉體相通，該不會說的是器化吧？』</p>

<p>什麼忽然想到……你是看見擬態所以觸發了靈感嗎？肉體相通純粹只是精神相通的反話而已，沒有那麼深奧的意思，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想太多好不好，按照你對外型的喜好與堅持，我們如果修成器化，你鐵定是讓我跟拂塵融合，簡直是噩夢般的合體啊！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反正只要你還是拂塵，器化這檔事就免談啦！</p>

<p>『你知道我的嘴巴被詛咒，肉體相通只是精神相通的反話，沒在指器化。』</p>

<p>范統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回答得意興闌珊，現在比較重要的應該是觀戰，而非跟噗哈哈哈閒聊。</p>

<p>『那你要不要修器化啊？』</p>

<p>噗哈哈哈居然就這麼順勢提起了，范統愣了一下後，反射性地拒絕。</p>

<p>『不要！』</p>

<p>可能是他拒絕得太直接乾脆，噗哈哈哈馬上就生氣了。</p>

<p>『范統你怎麼還是這麼不上進！總是不想加強自己的實力！你朋友都可以擬態了啊！你怎麼可以輸給他！』</p>

<p>等一等，現在這個話題方向又是怎麼回事？關月退什麼事？我怎麼……我怎麼可以輸給他？我當然可以輸給他啊！我理所當然輸給他吧！你這要求也太強人所難了，他用不曉得多麼變態的方式勤練，也花了很多年才有現在的成就啊！你卻要求我不到一年速成？你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p>

<p>『你為什麼要把廢材跟天才放在一起比較啊，這樣要求我很不公平耶！』</p>

<p>『范統你哪裡是廢材，不是都淺黑色流蘇了，你不要以為故意把自己說得很爛就可以掩蓋你不求上進的事實。』</p>

<p>『那個是暉侍的實力啦！哪是我的！』</p>

<p>范統有點崩潰地跟噗哈哈哈喊完後，忽然感覺到一道可怕的陣風迫臨，在他意識到那是劍勁餘波時，璧柔正好眼明手快地將之化解。</p>

<p>呃啊……開始了嗎？我所擔心的誤傷終於要來了嗎？三弦天羅炎等級的餘波啊──！</p>

<p>「喂，妳真的沒問題嗎？」</p>

<p>儘管沒被打中，硃砂仍能感覺出掃到場邊來的餘波相當恐怖，也不是他不想信任璧柔，只是完全不多做確認就拿生命相信她……他們好像還沒有那麼熟。</p>

<p>「當然沒問題！就說只是餘波而已！」</p>

<p>璧柔一面不悅地回答，一面展開護罩將盪到場邊來的三弦餘波通通消掉，因為天羅炎的攻擊範圍相當大，波及他們的機率比伊耶的劍勁高得多，但也幸好掃過來的餘波幾乎都是月退那邊的，在抵擋來自伊耶的攻擊時，璧柔明顯比較吃力，畢竟她擅長的是法術類防禦，而非物理防禦。</p>

<p>『反正已經是你的了，你應該要追求更進一步啊！范統你怎麼可以滿足於現狀！』</p>

<p>噗哈哈哈還沒有結束剛才的話題的意思，范統根本無法在耳邊有個人一直吵的情況下仔細觀察戰況。</p>

<p>別再跟我說話了，噗哈哈哈，他們已經打起來了啊！我已經錯過很多過程跟鏡頭了……噢噢噢噢！剛才那招好兇險！你們是怎麼回事，打成這樣也太可怕了吧！你們是以取對方的命為優先毫無保留了嗎？不要這樣，月退你也克制一下，想想血光之災！那滿滿的血光之災啊！你今年度的份量搞不好還沒用完呢！……哇啊！</p>

<p>迎面削來的一道銳勁讓范統嚇了一大跳，所幸他反應快，往旁邊撲倒，不然剛才那道氣勁可能就送他回老家了。</p>

<p>「啊，不好意思，范統，剛才那道漏了──」</p>

<p>璧柔慌忙間道的歉，讓范統不知道該回她什麼話。</p>

<p>喂……是誰拍著自己的平胸保證沒有問題的！是誰啊！現在出了問題道聲歉就想了結嗎！我可是差點死了耶！妳根本一點也不可靠嘛──哇啊啊！</p>

<p>眼見又是一道撕裂空氣的劍氣撲面而來，范統驚恐地不曉得是不是該原地滾一圈閃開，而這個時候，忽然一隻手從他身旁伸了出去，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那道攻擊。</p>

<p>「范統你好沒用，有攻擊閃快一點好不好？」</p>

<p>噗哈哈哈右手搭著他的肩膀，收回剛剛施法的左手抱怨，看樣子是為了幫忙抵銷餘波而變成了人形，而且剛剛才說他不是廢材，現在就又說他沒用了。</p>

<p>「你──不是叫你要變成鬼──」</p>

<p>范統一驚之下，忍不住又用嘴巴說話了，噗哈哈哈聞言立即瞪向他。</p>

<p>「范統你不要跟我說話！用心靈溝通！你以為本拂塵喜歡變成人啊，本拂塵也是因為你太不中用才只好勉為其難幫你的啊！」</p>

<p>噗哈哈哈，你居然叫我閉嘴，這也太傷感情了吧？但……你應該比璧柔可靠得多？啊……你怎麼搭著我的肩膀！不要偷聽我心裡想什麼啦！</p>

<p>因為身體有接觸的關係，范統想的東西也讓噗哈哈哈聽到了，他頓時悻悻然地移開自己的手，然後隨手張開了結界。</p>

<p>「待在本拂塵的結界裡，或者死於非命，自己選一個，哼。范統你雖然很笨，至少也選得出來吧。」</p>

<p>你這什麼看不起人的語氣，一下子要我不能輸給月退，一下子又把我貶成這樣，相差太多的標準讓我很難適應耶。</p>

<p>「范統，你明明有自己的可以用，還讓別人的法袍幫你擋做什麼？」</p>

<p>硃砂不屑地嘲諷了一句，這讓范統一時有點無話可說。</p>

<p>什麼話，噗哈哈哈他是武器，是武器啊！他不是護甲！你講這話還能聽嗎！</p>

<p>想歸想，范統還是不想死的，當即決定忽略臉皮的問題，躲在自己武器的防護罩內。他們這邊的舉動璧柔跟硃砂當然也都看到了，不過璧柔忙著消解那邊的，硃砂大概寧可自己閃閃看也不想求助於范統，所以他們並沒有靠過來。</p>

<p>『噗哈哈哈，你既然結界做好了，那趕緊變回去吧？』</p>

<p>伊耶正專注在戰鬥中，還不會發現這邊的情況，因此現在變回去還好，要是被他看見，范統覺得會有不少麻煩。</p>

<p>「要維持人形才能維持結界啊，是我施的又不是你施的，況且本拂塵要變回去就會變回去，還用你管，你對本拂塵的人形有什麼意見嗎？」</p>

<p>噗哈哈哈好像很喜歡跟他唱反調似的，明明說維持人形很累、說比較喜歡當拂塵的都是他，現在又一副賭氣不肯變回拂塵的樣子，范統真是拿他沒辦法。</p>

<p>『沒有意見。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反正你再怎麼樣也不會從公的變成母的，要是可以改的話，綾侍大人早就修正他的長相去了……』</p>

<p>「你只想跟女性武器修器化？」</p>

<p>噗哈哈哈的眼神一下子惡狠狠了起來。</p>

<p>『不是這個問題！不要再研究器化了啦！我說，既然你都張結界了，要不要張大一點，讓璧柔跟硃砂也進來躲啊？』</p>

<p>范統還是多少有點良心的，就算平常大家總是對他冷嘲熱諷，畢竟還是同伴，只有自己安逸地躲著，他覺得似乎有點自私，所以提出了這樣的要求。</p>

<p>「本拂塵才不管主人以外的人。」</p>

<p>說得好像你很在乎我一樣，可是你明明對我很兇又充滿不屑啊！</p>

<p>『你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嗎，你擋得比那邊那個護甲還要好，這種純熟優秀的技術也讓他們見識見識嘛？』</p>

<p>要讓噗哈哈哈打破原則，就是得適時地加上一點奉承，范統正在努力把握這中間的分寸，他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有心得了。</p>

<p>「……哼，本拂塵很優秀也不需要讓那麼多人知道，范統你不提升自己的實</p><p>力，只想炫耀自己的武器，這種心態很糟糕，本拂塵鄙視你。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照顧他們一下好了，本拂塵還是會做好事的。」</p>

<p>噗哈哈哈一面說得一副不太甘願的模樣，一面伸手比劃，在璧柔跟硃砂那邊也佈下了結界，似是即使答應幫忙也不想把人叫過來擠的樣子。</p>

<p>范統則是對他的話語無言。</p>

<p>我只不過是拒絕修器化而已，還是有在練符咒──跟劍術啊！不提升自己的實力從何說起！你要答應就答應，還要先損我好幾句是怎樣啦！鄙視我什麼，鄙視我口是心非的稱讚很厚顏無恥嗎！</p>

<p>對話發展到這種地步，范統已經不知道該絕望還是無奈了，搞不好兩者皆有，混雜在一起的感覺相當難以言喻。</p>

<p>不過在噗哈哈哈的結界保護下，他總算可以不必費神顧慮自己的性命安全，好好了解現在的戰況了。</p>

<p>當然，要是噗哈哈哈可以安靜一點的話就更好了……</p>

<p>也許正如同范統所感覺到的──戰鬥中的兩人，彷彿都以殺死對方為訴求，在進行沒有留手的攻擊。</p>

<p>模擬出天羅炎只是使月退的力量往上提升一個水平，並未恢復到完全狀態，在這樣的條件下，彼此的實力沒有十分懸殊的距離，那麼想要取得勝利，就不是數招之間那麼容易的事，也不是可以控制出手強弱的時候。</p>

<p>揉合著術法、魔法與邪咒的劍勁一再對撞，擴散出去的餘勁是他們無暇顧及的，在對勝利的渴求越發強盛的情況下，他們的眼中都只有對手，正面衝撞造成的痛覺，也在嗜戰的神經極端運作的情況下被忽略。</p>

<p>即使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表面傷口，他們揮出的每一劍仍沒有收勢之意。藉由危險與疼痛將自己逼上極限，從身體擠壓出更強的力量，就算下場會是兩敗俱傷，也沒有哪個人想在此刻喊停。</p>

<p>這幾乎已經是無法制止的，在其中一個人遭到重創或者喪失性命之前。月退跟伊耶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戰法，讓圍觀的人緊張著急，卻也插不上手。</p>

<p>仍而戰鬥是不會持續太久的，如此高力度的氣勁輸出，只怕根本難以長時間維持，而且只要三十分鐘一到，壓制限制的邪咒失效，月退就會失去戰鬥能力，那自然也打不下去了。</p>

<p>但對月退而言，這也就代表，他無法在時限內擊敗伊耶的話，就形同他輸了。</p>

<p>高速運轉在擬態天羅炎周圍的三弦，音震的強度已是連散射出去的餘波都十分可怕的狀態了，伊耶的劍雖然能在高密度壓縮的震波中尋到破口，近他的身，但處在這種可怖環境下的劍振動得恍若悲鳴，他的手也難以讓劍靈巧地舞動，強行破開的缺口轉瞬即逝，攻擊變得極為吃力，他的武器亦瀕臨毀滅。</p>

<p>月退橫劍一掃，正面轟來的劍氣混雜著術法建構成的侵蝕震波，疊加上來的前後有三層，伊耶的護身氣勁擋掉了第一層即告破裂，第二層被他用以硬碰硬的勁力爆開抵銷，而來不及防禦的第三層，他只能改變身體的姿勢與角度，做基本的保護，卸掉一半後，仍硬生生吃了一記。</p>

<p>不輕的內傷讓伊耶悶哼了一聲，但他仍然忽略這樣的傷勢，直接忍下，即便承受著痛苦還是情不自禁地想笑，只因沉溺於戰鬥中的喜悅──而眼前的對手有著他所追求的強度。</p>

<p>受了傷無所謂，只要不是無法動彈，他就會繼續再戰下去，他喜歡這種伴隨著死亡風險，出生入死的感覺，也一直想要有一個能讓他絕招盡出的對手，他只是受傷，還沒有倒下，所以勝負也就未定，在他知道這個人完好的狀態下還比現在更強的情況下，他不由得感到期待與興奮都洶湧地興起，恨不得能將他的一切都挖出來，見識那樣的強度，也親身體驗那種壓迫感能帶給他什麼樣的顫慄。</p>

<p>他並沒有被月退全面壓制，從他的劍尖迸射出去的銳利劍氣，一樣在月退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們受創的程度都在加深，感官卻因而更加敏銳清晰，他想，他會如此喜歡與強者戰鬥的感覺，就是因為可以在戰鬥中體察自己的進化。</p>

<p>一來一往的交手間，他享受著這樣的過程，只是在天羅炎的威壓下，早已緊繃的劍卻再也承受不住，忽然在戰鬥間發出了一個清脆的不協調聲音，就這麼毀在音震之下。</p>

<p>這個突發狀況讓伊耶有點措手不及，危險的交戰中也不容他產生任何想法，他以已經壞掉的劍身抵擋了月退的下一波攻擊，長年伴隨他的劍隨即斷裂，抓準了這個瞬間追擊的月退彷彿想利用這個機會奪下勝利，連發過來的攻擊幾乎沒有時間差。</p>

<p>伊耶一咬牙，打算以加大氣勁輸出的方式來應付這次的危機，然而這個時候，突然有個聲音插入了這繃緊的氣氛中，傳進他的耳裡。</p>

<p>「伊耶──你怎麼又在玩命，你這是在做什麼啊──！」</p>

<p>那個聲音的接近代表著對方的距離也靠近了，伊耶睜大了眼睛，神色劇變，一下子做出判斷、改變決定，棄劍之後雙手收緊護住頭部，只願將這波攻擊產生的餘波影響範圍減至最低。</p>

<p>月退在看見他異樣的舉動後，情急之下就撤勁了，只是發出一半的攻勢無法完全撤銷，仍有一部分轟在伊耶身上，他們本來從地上打到了空中，伊耶吃了這波攻擊後便給轟到了地面，有點不明白是什麼狀況的月退也降了下去，他這時才注意到奔到伊耶身邊的那名男子。</p>

<p>旁邊的范統等人也因為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阻止他，現在人都過去了，打鬥也停了下來，自然也沒有阻止的必要了。</p>

<p>「伊耶，你還好吧？」</p>

<p>這名不看狀況就直接闖入場中的男子，頂著一頭燦爛的金髮，有著高挑的身材和英俊的臉孔，外表年齡莫約三十幾歲，不曉得是什麼來歷，自地上撐起身子的伊耶則在吐出一口血後，也不顧查看傷勢就狠瞪了過去，破口大罵。</p>

<p>「死老頭！你有沒有長眼睛！你以為你那破爛實力可以橫著走？我們在決鬥你衝過來是想自殺嗎，急著投胎不會早說啊！」</p>

<p>他那惡狠狠的樣子充分表達了他的憤怒，彷彿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撕了一樣，不過他的話語跟他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兩回事，最後那硬吃攻擊的決定分明就是為了不讓對方受到戰鬥的波及，在場的人通通有看到。</p>

<p>「我急急忙忙回家一趟就聽說你又在做危險的事情，當然要過來了解啊！」</p>

<p>「你為什麼不死在外面永遠不要回來！失蹤這麼久還回來做什麼！」</p>

<p>「當然是因為聽說你辭了魔法劍衛啊！伊耶，你怎麼會辭職？我好不容易養出一個鬼牌劍衛，你就這麼辭掉了，爸爸脆弱的心靈怎麼能夠承受呢！」</p>

<p>男子話語中的某個關鍵詞彙刺激到了眾人的聽覺神經，伊耶還沒接口，一名慌忙跑來的僕人又插了話進來。</p>

<p>「少、少爺！對不起！我們實在攔不住老爺──」</p>

<p>這種事後的道歉對伊耶來說根本不具任何意義，所以他也只臉孔扭曲地回答了一個字。</p>

<p>「滾！」</p>

<p>在聽了這些談話後，男子的身分也差不多明朗了。</p>

<p>「都已經二十五歲了，你粗魯粗暴的德性為什麼還是不能改一改呢，而且還總是跟別人說家裡那個老頭子已經不在了，結果讓一堆人都誤會我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離家在外而已，我年紀也沒到多老啊，有必要說成這樣嗎……」</p>

<p>男子如同心靈受到創傷一般，沉痛地搖了搖頭，掩面說出了這樣的話。</p>

<p>「無法符合您的期待真是令人遺憾，父．親．大．人。」</p>

<p>伊耶幾乎是抽搐著嘴角，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句話，也讓大家終於確認了男子是什麼人。</p>

<p>……父親？</p>

<p>◎ 范統的事後補述</p>

<p>父親！居然是父親！騙誰啊！我到底該先驚訝一百九十公分生出一百六十公分，還是驚訝矮子二十五歲居然還能長那樣一張欺騙世人的臉！不，還有一個疑點啊！矮子他二十五歲了，他爹看起來卻是三十幾歲的模樣，就算保養得宜也不對啊！幾歲生的啊！幾歲！</p>

<p>幻世的基因到底是怎麼回事，矮子你爹目測有一百九，你為什麼會長那麼矮？這樣成天在家裡面對又高又帥的爸爸，不是很心酸嗎？我都想為你掬一把同情淚了──不，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所以……爸爸出現了，然後呢？</p>

<p>你爹是挺少帝的嗎？挺哪一個？這影不影響你的立場啊</p><p>？還有，你跟月退什麼時候變成決鬥了，我們怎麼都不知道？拜託你別堅持要打完！月退你也是，見好就收吧！</p>

<p>半路殺出一個爸爸來，到底是不是好事呢……這種忽然冒出來的變數讓人好頭痛啊，啊，還有一個問題。</p>

<p>矮子你都會叫伊耶這種名字了……那麼你爹，叫做什麼呢？</p>

<p>親人的名字總該有點關聯吧？尤其是父子。所以他該不會也有個很勁爆的名字？就好像我叫范統，我爹叫范池一樣，說到這裡，以前聽說了我們父子名字的人，也常常說出「好經典喔，那你娘該不會叫范婉吧」之類的話來，會說出這種話真是沒常識，拜託，我媽怎麼會姓范呢！她叫艾婉弓啦！</p>

<p>唉，可惜每次我澄清後，換得的就是一場大笑。聽說當年我父母結婚，喜帖上印的就是飯匙愛碗公，這對夫妻還真有閒情逸致拿自己的名字開玩笑，能夠這樣自娛娛人，我也真服了他們了，但也有可能是我老爸自己出的餿主意，老媽那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人，也就這麼隨他去了……</p>

<p>我到底應該感到淒涼，還是慶幸自己的思路與幽默感比較接近普通人的水準呢？</p>

<p>啊，糟、糟糕，戰鬥停止了，他們很快就會注意到這邊，噗哈哈哈你快點變回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