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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晦影 章之七 與你同在的思念

作者:水泉 字数:21618 更新:2024-02-21 20:17:39

<p>『就算是滿滿的不幸當中,也會有一點好消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璧柔</p>

<p>『真的是好消息嗎?』──硃砂</p>

<p>『呼哈,這種時候是不是要說恭喜老爺、賀喜夫人?』──噗哈哈哈</p>

<p>『夫人在哪!你聽誰說的!』──范統</p>

<p>※</p>

<p>伊耶約雅梅碟到家裡一敘的時間是下午,基於「最近鬼壓床很累」、「我跟住手先生不熟,也不想看到什麼火爆衝突場面」等種種理由,范統仍然照常外出練他的符咒,他覺得回去再聽結果就好了,既然十拿九穩,那麼沒有在場浪費時間的必要。</p>

<p>基於各種原因,他練習的地方也從虛空二區改到了虛空一區,在虛空二區持續與密度過高的魔獸們奮戰了這些日子後,他覺得還是冒著被虛空一區的高等魔獸逮到的風險轉移陣地比較好,事實也證明,虛空一區空曠得多,這種能夠喘口氣好好練習的感覺還是不錯的。</p>

<p>「閃光咒!」</p>

<p>最近范統的進度,練的是閃光咒跟闇影咒,由於他嘴巴會講出反化的特性,如果要修一次灌注兩種符力的使符方式,就只能學顛倒後也有對應符咒的那些,這大大限制了他的學習,也讓他十分苦惱。</p>

<p>范統對閃光咒有著下意識的排斥,所以練習的時候總是想念闇影咒,但詛咒的特性就會導致這樣的情況......</p>

<p>「閃光咒!」</p>

<p>「閃光咒!」</p>

<p>「閃光咒......」</p>

<p>不──怎麼練都是閃光咒啊!我應該要在心裡想著閃光咒才對,這樣才會變成闇影咒!我管不住我的腦子啊!</p>

<p>『范統,你好愛練閃光咒喔......』</p>

<p>因為沒有要用劍,目前是拂塵狀態的噗哈哈哈,以睏倦的聲音在范統腦內這麼說。</p>

<p>『我沒有!我才沒有!可惡......為什麼就是有種無法向前邁進的疲憊感啊,我不練了啦!』</p>

<p>范統激動地回了他一句後,索性就在原地坐下,懊惱地放開了他的武器跟符咒,覺得不想再練下去。</p>

<p>「范統,你在鬧什麼脾氣啊?」</p>

<p>見狀,噗哈哈哈變成了人形,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好像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種反應。</p>

<p>『我覺得這種未來沒什麼希望的感覺很悶,雖然一次輸入兩種符力我已經差不多能抓到要訣了,但每次要考驗喊出來的符咒名稱會是哪一個,這讓人覺得很煩躁啊!不是我要用的這一個,就是相反的那一個,可是功效完全不一樣,搞不好還會嚇到我自己,能使用的符咒也只侷限在有顛倒對應符咒的那些,為什麼會這麼艱難啊!』</p>

<p>范統也知道自己是在發無聊脾氣,但滿江的鬱悶感還是需要發洩,他也不知道能跟誰說,想來想去似乎也只能對噗哈哈哈開口......雖然,每次跟噗哈哈哈說完話,最後內傷的大概都是他自己。</p>

<p>「不就是因為你的反話詛咒嗎?」</p>

<p>噗哈哈哈一副「這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范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下去。</p>

<p>......跟噗哈哈哈抱怨應該是對牛彈琴吧,應該是吧,一點也不體貼,一點也不明白我的心情啊,只會越抱怨越鬱悶而已,我有必要這樣找自己麻煩嗎?</p>

<p>『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啦......』</p>

<p>范統以精神溝通發了這句話過去,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不過噗哈哈哈又皺起了眉頭。</p>

<p>「賭什麼氣啊?要說不說的,你怎麼這麼麻煩。」</p>

<p>我不說了也不行嗎!到底是誰麻煩啊!</p>

<p>『只要詛咒的問題存在,又不能不念咒使用符咒,我就覺得前途黑暗啦!就這麼簡單!』</p>

<p>「你因為這樣就不想練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上進一點?」</p>

<p>『......我只是今天不想練而已,以後還是會練的。』</p>

<p>就算不能成為頂尖高手,練到有自保能力還是有必要的,雖說他現在已經算得上有自保能力了,但還有精進的空間。</p>

<p>啊啊,難道我真的只能朝劍術方面邁進?我不要一直用暉侍的東西啊!</p>

<p>「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啦......」</p>

<p>聽他這麼說,噗哈哈哈挑了挑眉,口氣微微鬆動。</p>

<p>咦?什麼辦法?</p>

<p>「符咒一般是用符力發動的,符力必須對應符咒,同時與唱名結合才能發揮效果,但是如果混入法力輔助的話,就可以省掉唱名這個手續,混合的比例拿捏得越好,就能做到越多單純符力辦不到的事情。」</p>

<p>噗哈哈哈突然說出的話,顯然是范統無法理解的東西。</p>

<p>『什麼法力?什什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p>

<p>范統整個只注意到可以不必念咒這件事,噗哈哈哈白了他一眼。</p>

<p>「法力就是驅動西方城的魔法所需的力量啊。」</p>

<p>原來是這樣!法力!......慢著,所以我要為了符咒去學魔法?這是什麼奇怪的現象?而且魔法怎麼學啊?魔法會很好學嗎?如果跟術法一樣擋我在門外,不就......!不要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啊!</p>

<p>「你不是有那個誰的記憶跟能力,他好像是西方城的人?他會不會魔法?會的話就拿來用啊,反正只需要法力而已,那個很基礎。」</p>

<p>對喔!暉侍到底會不會西方城的東西?劍術也算是西方城的啊,搞不好他邪咒也會?</p>

<p>范統火速在腦袋裡搜尋起暉侍的記憶,雖說暉侍離開西方城時年紀還小,但有過魔法基礎也是有可能的,懷抱著這樣的希望,他覺得自己既期待又害怕傷害。</p>

<p>沒有?找不到?不──難道真的沒有嗎!我不信!魔法你怎麼可能沒學過,這一定是騙我的!</p>

<p>他覺得彷彿看到暉侍站在自己面前帶著一點歉意也沒有的表情,說出像「唉呀,范統,真是不好意思,要拿我的能力也是有條件的,劍術一開始就開放給妳了,知識性的問題也都讓你查詢了,但剩下的要完成我的遺願才能開啟喔,完成一個遺願就能再得到我的一部份能力,你說棒不棒」這樣的話......</p>

<p>......應該不可能有這種條件吧,這麼說來,暉侍用來轉移自己記憶跟能力的方法是什麼,也許我該來了解一下?</p>

<p>「看你的表情,該不會沒學過吧?」</p>

<p>噗哈哈哈在旁邊觀察著范統的一舉一動,推測出這個結論,也不幸地命中事實。</p>

<p>『噗哈哈哈,要把自己的記憶跟能力過繼給另一個人,用的是什麼方式啊?這是術法或者符咒的範圍嗎?』</p>

<p>簡單來說我就是不死心啦!暉侍你用來轉移記憶跟能力的方法,是屬於西方城的能力吧!我不相信你沒學過魔法!</p>

<p>「那是一種高段的邪咒,連能力也要轉移的話,會崩解自己的肉體,打散自己的魂魄,烙印在對方身上,術法跟符咒辦不到這種事情。」</p>

<p>噗哈哈哈其實也很博學多聞,范統開始思考他在一些冷僻專業的知識上會不會比暉侍大百科還好用。</p>

<p>所以暉侍你明明會高段的邪咒啊!邪咒都會了,沒道理魔法不學吧......?啊,你被音侍大人用噬魂之光砍中......難道魔法跟邪咒的能力都因為靈魂受損所以轉移不過來?</p>

<p>不過,烙印在我身上是怎麼回事......所以真的有魂跟著過來了嗎!晚上那個是真的嗎!媽媽!爸爸!我要驅邪!我要收驚!</p>

<p>「你的表情為什麼那麼絕望,沒學過就算了,你不會現在學啊?」</p>

<p>盲點。</p>

<p>對啊,我又不是只能用暉侍學過的東西,我自己學就好了啊啊啊!剛剛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怎麼一想到暉侍就忘記了!那麼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培養出法力......</p>

<p>『噗哈哈哈,你知道法力怎麼培養嗎?』</p>

<p>范統這個問題讓噗哈哈哈又露出了鄙視他的眼神。</p>

<p>「你不會去上課學嗎?」</p>

<p>......叫我跟硃砂一起去上學的意思嗎?用想的就覺得很不開心啊......</p>

<p>「你該不會又要說你不想努力了吧?」</p>

<p>噗哈哈哈瞧向范統的眼光越來越冷淡了,范統連忙澄清。</p>

<p>『怎麼會!只要有方法我就會去試試看的,你也早點告訴我嘛!』</p>

<p>聽他這麼說,噗哈哈哈瞪著眼睛沒說什麼,然後很快又轉成睏倦的樣子。</p>

<p>「本拂塵要變回去睡覺了,范統你自生自滅吧。」</p>

<p>他說著,瞬間就轉換回拂塵的型態,看來是呼呼大睡去了。</p>

<p>為什麼是自生自滅啊!至少也說自求多福吧!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嘛!</p>

<p>范統覺得每次</p><p>跟噗哈哈哈說完話,不是氣惱就是無奈。既然現在有了另一個方向,那麼練符的事情也該等法力問題明朗後再繼續,想一想,他便決定提早回去伊耶家。</p>

<p>傳送用的符咒他也有練習,畢竟是個很實用的符咒,手持著噗哈哈哈,符咒的效能會倍增,從虛空一區直接傳回伊耶家也不是辦不到的事,只要他能準確念出傳送咒三個字。</p>

<p>怎麼辦?噗哈哈哈都變回去了,這時候還煩他,要他再變一次人一次帶我回去,他應該會不高興吧?</p>

<p>不過傳送咒要是念錯,會顛倒成輸返咒,由於沒有這個咒,符咒就不會被啟動,頂多只是浪費符紙而已,損失不大。</p>

<p>所以他還是默默丟了好幾張傳送咒,自己把自己送回去了。</p>

<p>這到底是自立自強還是遷就武器,范統也說不上來。</p>

<p>※</p>

<p>大概是回來得早的關係,在范統踏入會客廳時,廳裡的事情還沒結束。</p>

<p>「不行啦!不能丟地下室啦!伊耶!」</p>

<p>「死老頭你給我讓開!到底誰才是你兒子!你就坦白說他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p>

<p>哇喔,話題好勁爆,現在是怎麼樣?打昏了也捆綁好了,就等著決定要丟去哪啦?</p>

<p>「我、我才沒有在外面偷生呢!雅梅碟他跟你一樣大耶!我哪可能那麼年輕就生小孩!」</p>

<p>再這樣離題下去是好的嗎?我想應該不太妙吧。</p>

<p>「死老頭,你再不讓開是想被一起丟進地下室嗎!」</p>

<p>「伊耶!雅梅碟他又沒有拒絕,你根本沒讓他考慮完就打昏他了啊!」</p>

<p>「我本來就決定只要他有所猶豫就打昏他的!」</p>

<p>還真是嚴格啊,我到底該不該靠近事發現場?......算了,還是進去看看好了。</p>

<p>范統抱持著一窺究竟的想法踏入了會客廳,正在爭吵的伊耶跟艾拉桑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影,不過,就算有注意到,只怕也不在意吧。</p>

<p>站在一旁放空的月退倒是留意到他出現了,渙散的目光正才聚焦到他身上,打了聲招呼。</p>

<p>「范統,你回來了啊。」</p>

<p>「是啊,我出去了。」</p>

<p>唉,詛咒真的好煩啊。</p>

<p>「你們倒退得怎麼樣?」</p>

<p>就算我問的是一句廢話也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是要問進行得怎麼樣。</p>

<p>「如你所見。」</p>

<p>月退的聲音帶著疲憊,住在伊耶家的這陣子,他們全體大概都是這樣的感覺。</p>

<p>「陛下!請阻止伊耶對朋友做出這種暴行啊!」</p>

<p>因為憑一己之力似乎難以勸阻兒子,艾拉桑只好求助外援了。</p>

<p>「說到底根本就是因為你沒有遵守約定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p>

<p>伊耶暴怒地指責艾拉桑出來礙事,這時候,月退也說了一句話。</p>

<p>「的確不必關進地下室吧,是朋友的話,還是對他好一點......」</p>

<p>太好了,月退你還是人很好的嘛,這樣至少我不必擔心有朝一日我因為立場不同而被你關進地下室之類的?</p>

<p>「就是啊,伊耶,你就放他回去吧,他剛才不是還說家裡收到的食物快過期了要趕快吃掉,你把他關起來,等他回去食物不就爛光了?這樣會覺得很傷心的!」</p>

<p>無論為什麼要放他回去,理由都不該是這個吧!您的同情心可以再更氾濫一點啊!</p>

<p>「與其放他回去,不如現在把你趕出去!」</p>

<p>呃,我相信矮子你氣到極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就算是養父,這麼做可能也不太好吧。</p>

<p>「如果你這麼不想看到我的話,爸爸以後再也不回來就是了......」</p>

<p>您是在委屈個什麼勁啊,我覺得矮子他之所以一頭白髮,搞不好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您煩到白的吧?</p>

<p>「──」</p>

<p>伊耶握緊拳頭的時候,那種捏關節的聲音都清楚傳出來了。</p>

<p>噢,矮子,你要是有什麼內傷,現在多半也復發啦。</p>

<p>「伊耶,不然,我們先把他叫醒,你先等他做出個結論再說?」</p>

<p>艾拉桑用商議的口氣提出了這個建議,既然他這麼堅持,伊耶也只能退讓一步,臉色難看地答應了。</p>

<p>喂,你們這樣把人家打昏,再決定把人家叫醒,這真的是可行的嗎?這樣真的沒有問題?</p>

<p>因為已經答應了艾拉桑,伊耶便將雅梅碟扶回椅子上,然後十分乾脆地一巴掌打醒他。</p>

<p>你跟硃砂有什麼掛勾!你們這些叫人醒來都是用巴掌的人到底在想什麼!</p>

<p>雅梅碟被甩了這一巴掌後也痛醒了,一醒來就看到伊耶,他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p>

<p>「呃......伊耶,我......?」</p>

<p>「你剛剛昏倒了,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剛的話題。」</p>

<p>伊耶面不改色地回答他這樣的話語,雖說這也是省略後的事實,但范統還是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p>

<p>「我昏倒了?我為什麼會昏倒?頭好像有點痛......」</p>

<p>雅梅碟張大眼睛,似乎想釐清事情始末,伊耶則是一句話就打斷了他的疑惑。</p>

<p>「你不幸被年久失修掉下來的吊燈砸中了頭所以才會昏倒,就這樣。」</p>

<p>年......年久失修掉下來的吊燈?吊燈的確是在住手先生頭上沒錯,可是這謊也太扯了吧!矮子你為什麼可以隨口說出這種不打草稿的謊話啊!</p>

<p>「可是吊燈還在上面......」</p>

<p>雅梅碟顯然也還有點理智,不斷指出疑點。</p>

<p>「你醒來之前我們把它裝回去了,也許還會再掉下來,不過那是你倒楣,不關我的事。」</p>

<p>矮子你這話還能聽嗎!就算裝吊燈真的那麼快好了,住手先生沒有頭破血流又是怎麼回事?你先預告吊燈可能還會再掉下來,是等一下你還有可能再度打昏他的意思嗎!</p>

<p>「吊燈......還是別再掉下來吧。」</p>

<p>月退不由得發表了一下意見,大概是覺得這詭異的局面有點慘不忍睹。</p>

<p>「你們在說什麼謎語啊?」</p>

<p>艾拉桑完全沒有進入狀況。</p>

<p>「您再開口說一句話,吊燈就會掉下來,父親大人。」</p>

<p>伊耶試圖維持良好的教養對艾拉桑露出優雅的微笑,但很可惜的,這個笑容十分扭曲。</p>

<p>為了雅梅碟的人身安全著想,艾拉桑也只能聽話安靜了。</p>

<p>「伊耶,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p>

<p>雅梅碟看起來相當無奈,就算伊耶的謊言如此好揭穿,他也沒膽子直接說開來。</p>

<p>但至少他沒有相信這番吊燈說詞,這代表他還沒有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p>

<p>「那個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回答我,你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你到底選擇怎麼做?」</p>

<p>伊耶煩躁地一揮手,將話題重新拉回了原先的事情上頭。</p>

<p>你......把人打昏的事情,就這樣擅自一筆勾消了?住手先生你也沒意見?你到底是交了什麼暴君朋友啊?</p>

<p>「我......」</p>

<p>「我先告訴你,你要是想去幫那個假貨,我立即就在這裡做掉你。」</p>

<p>伊耶這次索性把話說開了,連赤裸裸的威脅都戳出來,看來是完全不想得到討厭的答覆。</p>

<p>你到底是想知道他真心的答案,還是只要脅迫他別來礙事?他只要拒絕你馬上就是死,多數人會愛惜小命吧──別跟我說真的有那種忠君愛國笨蛋啊,就算有也要搞對對象好嗎!</p>

<p>「我......因為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我想我應該不會干涉你們的行動,但、但是,你們把陛──宮裡的那位殺掉嗎?」</p>

<p>雅梅碟得出的結論應該還在伊耶的接受範圍,不過忽然問起這件事,還是讓人覺得他的態度很微妙。</p>

<p>「他叫做那爾西。」</p>

<p>為了避免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月退淡淡地補充了這個說明。</p>

<p>「奇怪了,你到現在還無法肯定誰是真的嗎?還是假的追久了也追出感情來啦?」</p>

<p>伊耶冷笑著說話的語氣,帶著滿滿的諷刺,雅梅碟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愣在那裡。</p>

<p>「伊耶,雅梅碟如果不希望殺他就不要殺嘛......」</p>

<p>艾拉桑小聲地說了一句,伊耶則立即瞪向他。</p>

<p>「死老頭,你知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死的?」</p>

<p>伊耶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艾拉桑傻了幾秒後爆出驚叫。</p>

<p>「死?什麼死?我會心臟病發作啊!伊耶你不要開玩笑!」</p>

<p>「你看不出他是新生居民嗎?」</p>

<p>「那、那個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才設置的印記嗎!」</p>

<p>「掩人耳目為什麼設的是夜止的印記?」</p>

<p>「不就是設錯了嗎?」</p>

<p>「......」</p>

<p>伊耶不曉得</p><p>到底該說他老爸太天真,還是認真相信這番推論,最後他只能轉向當事者求證。</p>

<p>「是這樣嗎?」</p>

<p>「......我確實已經死過了,現在是新生居民。」</p>

<p>還要特地自己強調這種事情,實在令人很無奈,月退現在就很無奈。</p>

<p>「不──!怎麼會死的!是誰殺的啊!」</p>

<p>艾拉桑顯然無法接受、消化這個訊息,月退只能以有點麻木的聲調繼續回答。</p>

<p>「就......那爾西啊。」</p>

<p>一旁的范統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同情還是感嘆。</p>

<p>太好了,你已經習慣了呢,提到那爾西的時候不會變成充滿怨恨的型態了呢?</p>

<p>習慣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悲哀啊?習慣了真的好嗎?</p>

<p>「太過分了,怎麼能......!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替陛下討回公道啊!」</p>

<p>艾拉桑的立場忽然間就逆轉了,聽到這樣的消息,雅梅碟似乎也無法再提出放過那爾西的要求,愁眉苦臉地沉默著。</p>

<p>「你到底有什麼理由替那個傢伙講話?你所尊敬的皇帝可是被他暗算了呢?」</p>

<p>伊耶對雅梅碟這種態度還是很不高興,非要問出個理由來。</p>

<p>「本來我只是不覺得他那麼壞的人......但也許我錯了吧,十分抱歉,陛下。」</p>

<p>這聲「陛下」喊出來,多少也代表他承認了月退的身分,不管他心裡希不希望這是事實。</p>

<p>「我以為你會打死不肯接受呢,死腦筋也有轉得過來的一天?」</p>

<p>伊耶挑了挑眉,問出這個問題,雅梅碟則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腦袋,一面回答他。</p>

<p>「因為,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可能騙我啊!」</p>

<p>先生!他剛剛就睜眼說瞎話騙你是被吊燈打的啊!......好吧,那不算是什麼大事,所以小事騙你,大事一樣不會騙你,還是你根本沒察覺他騙了你啊?</p>

<p>「所以你根本還是沒有用自己的腦袋思考嗎......?」</p>

<p>伊耶抽動的臉孔,彷彿是他暴怒的前兆。</p>

<p>「范統,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了。」</p>

<p>月退大概終於累到失去耐心了,趕在下一波衝突發生之前就對范統這麼說,然後當機立斷地拉著他離開。</p>

<p>「咦,我們就這樣自己離開不好嗎......」</p>

<p>范統覺得還是該徵求一下在場的人的意見再走比較好,不過月退都已經抓著他出來了,現在考慮這個也已經太遲。</p>

<p>「的確是不太禮貌,但我覺得不想再待下去了。」</p>

<p>月退嘆了一口氣,說完也覺得有點不妥。</p>

<p>「我想,我也不習慣有個同伴......或者是部下的感覺吧。我不是一個會讓人想追隨的人,我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p>

<p>「既然知道大家一起行動不好,那就改一改嘛,自己一個人行動久了就會習慣了吧?你以前也是因為沒有人幫你,才會漸漸習慣這種狀態的啊。」</p>

<p>我是叫你跟大家一起行動啦,我知道有部下、支使人做事的感覺,可能會有點彆扭,可是......你就是皇帝啊!你就是理當有一堆手下的皇帝啊!你不習慣這些事情的話該怎麼辦!</p>

<p>「有的時候我會很希望這一切能快點結束。我希望能從這些壓力中解脫,也希望早點剷除掉我內心的陰影......」</p>

<p>「你希望晚一點去殺掉那爾西啊?」</p>

<p>我是說早一點。你對他的恨已經大到不想他多活一天了嗎?</p>

<p>「只要殺掉他,我就不會再有猶豫。」</p>

<p>月退快速且斬釘截鐵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又抿了抿唇。</p>

<p>「也不會再因此而困擾了。」</p>

<p>困擾?</p>

<p>所謂的困擾是什麼,范統並沒有問,也難以猜測。</p>

<p>雅梅碟沒有被打昏關起來,而是平安回家了,這樣的結果至少是和平的,而月退第二天便對伊耶提出盡早進行的要求,雖然養傷的事急不來,但他們也一改先前慢慢等的態度,開始配合一些治療魔法,甚至是讓伊耶幫月退暫時解除限制,以王血治療了。</p>

<p>原本想等到靈魂疲倦也恢復過來再前往聖西羅宮的,不過,情勢的話卻使得他們不得不立即採取行動。</p>

<p>「停戰協議。」</p>

<p>帶著新得到的消息回來的伊耶,臉色不太好看。</p>

<p>「夜止突然改變了主意,又想停戰了......如果停戰實現,軍隊從前線回來,會多出很麻煩。儘管足以扭轉局面的強者不存在,但實力有一定水準的傢伙多幾個還是可能造成影響,別碰上比較好。」</p>

<p>伊耶的意見他們並不反對,但璧柔還是好奇多問了一句。</p>

<p>「我是沒調查得很清楚啦,可是,軍隊裡的人聚集起來,就有威脅到我們的力量嗎?」</p>

<p>「不是這個問題。」</p>

<p>伊耶看向她的眼神相當冷淡。</p>

<p>「他們是國家的人才,通通殺掉或者重創的話,之後跟夜止之間再有戰爭,仗該怎麼打?」</p>

<p>沒想到他考慮的是這方面的問題,月退睜大眼睛,硃砂點點頭,范統也有點意外。</p>

<p>矮子你不是只會打打殺殺,還會固本啊!這樣說也有道理,自己人自相殘殺完了,元氣大傷,終究是不好的吧?</p>

<p>「這樣的顧慮很實在,減少傷亡也是應該的,盡早行動吧。」</p>

<p>月退做出決定後,大家也沒有異議,伊耶便接著說了下去。</p>

<p>「我會去詢問雅梅碟願不願意幫忙處理宮廷守衛,確定絆住他們的方針,這部分可能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最快三天後就可以進行我們的計畫,你覺得呢?」</p>

<p>伊耶似乎只有在那個煩死人的父親面前會對月退使用敬稱,其他時候都很隨性,不過月退也不在意這一點,他可能反而還覺得被尊稱很不自在。</p>

<p>「那我們就三天後出發吧。」</p>

<p>月退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確認了,也許就如他所說,他真心希望能加速解決這些事情。</p>

<p>處理完有關他過去的一切。</p>

<p>『噗哈哈哈,法力到底該怎麼修啊──』</p>

<p>『本拂塵不知道人類是怎麼修的,吵死了。』</p>

<p>『可是就要開戰了我不方便進西方城去學校聽課啊──』</p>

<p>原本那天回來,范統就想弄清楚魔法的事情了,但只是耽擱了幾天,就忽然爆出三天後要開打的消息,這下子當然更進不得西方城,只差三天而已,出什麼事情他可是無法負責的。</p>

<p>『那你就打完再去,不要吵本拂塵睡覺。』</p>

<p>噗哈哈哈看起來完全沒有教他的意願,這種時候跑去問月退魔法怎麼學,感覺又太沒神經了些。</p>

<p>范統覺得,月退應該需要幾安靜的時間,以面對三天後的事情,光看他沒跑來找他教字就可以知道了。</p>

<p>所以我還是幫不上忙嗎......唉,目前的符咒狀況應該也勉強派得上用場啦,只是清場都交給他們了吧?我跟硃砂應該是去看熱鬧的。</p>

<p>跟硃砂分在同一組,讓范統有種無奈的感覺,雖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這種情況要改變,只怕仍需要他更多的努力。</p>

<p>※</p>

<p>聯絡雅梅碟、佈署奪宮事宜都處理完畢後,伊耶便將這些事情通知了月退。</p>

<p>月退一個人坐在宅子外吹風,聽完消息也只點頭致謝,由於沒有別的事情,伊耶自然說完該說的話就自行離開,但走到一半,他又不由得瞥向了某個角落,然後極其不耐地朝那邊走過去。</p>

<p>「父親大人,您到底還要躲在角落裡偷窺人家多久?」</p>

<p>藏在房柱陰影中的艾拉桑因為被伊耶發現而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開始解釋。</p>

<p>「不是的,伊耶,我只是......因為明天你們就要去......總之、所以......」</p>

<p>瞧他連一句話都說得斷斷續續,沒有條理,伊耶整個更加不耐煩了起來。</p>

<p>「您就不能光明正大一點嗎!想跟他說話就過去!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實在很噁心,說過幾次了!」</p>

<p>被自己兒子這樣罵過後,艾拉桑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p>

<p>「可是,我擔心你會介意......我覺得你好像很介意,對,你一定會介意......」</p>

<p>「我是要介意什麼!您如果沒勇氣的話,我站在這裡看您過去跟他說話,當作是陪您總行了吧!緊張個什麼勁!要去就快去!明明很想跟他說話不是嗎!」</p>

<p>被伊耶粗魯地推了一把後,艾拉桑又僵了一陣子,這才鼓起勇氣走向月退那邊。</p>

<p>「呃......陛下,您一個人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坐下來跟您聊聊呢?」</p>

<p>因為緊張的關係,艾拉桑感覺自己說出來的話也</p><p>像是奇怪的搭訕台詞,雖然他很想盡量輕鬆自然些,但在月退帶著疑惑與遲疑的眼神飄過來時,他覺得自己根本連好好講話都很困難。</p>

<p>「好啊,請坐。」</p>

<p>大部分的情況下,月退不太擅長拒絕別人,畢竟也不清楚對方的來意,所以他還是禮貌地邀請對方坐下了。</p>

<p>「您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嗎?」</p>

<p>等艾拉桑在他身旁坐下,月退便開口詢問,這使得艾拉桑立即進入語無倫次的狀態。</p>

<p>「也也也沒有什麼!其實我已經忘記我本來要講什麼了!總之那個我大概是......嗯......」</p>

<p>再這樣沒用下去,待在後面看的伊耶搞不好會忍不住衝過來揍他。想到這一點,艾拉桑才勉強鎮定下來。</p>

<p>「那個......陛下明天要去皇宮了,希望一切順利,平安歸來,我會在家裡祈禱的。」</p>

<p>這只是很平常的祝福話語,因此月退點了點頭。</p>

<p>「謝謝。」</p>

<p>「應、應該的啦!不是什麼需要道謝的事情,嗯,唔唔......」</p>

<p>艾拉桑每次出現,總是慌慌張張的樣子。月退覺得他看起來還不想走,但似乎又找不到藉口留下,想要努力找出一個話題,卻也不太成功。</p>

<p>他的慌張像是要轉為對自己的懊惱了。月退並不了解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又為什麼一直關注自己,不過難得這次沒有繼續偷窺,而是走到他面前來交談了,他認為,也許還是可以試著了解看看的。</p>

<p>「如果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直接告訴我沒有關係,不管是建言、看不過去的地方或者任何想法......」</p>

<p>「咦?不是的,那個......」</p>

<p>艾拉桑的臉上先是錯愕,然後轉為欲言又止,過了好久,他才以略帶感傷的神情再度開口。</p>

<p>「大概只是......因為陌生跟生疏,又不知道怎麼提起一些感覺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吧......我本來一直以為您好好的,卻沒想到您......呃,是不是不要提起比較好?」</p>

<p>他的態度帶著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似乎也怕提到月退死亡的事情,會觸碰到他心中的傷口。</p>

<p>「提到這件事,其實已經沒什麼關係了。」</p>

<p>月退平淡的口吻,顯示他已經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緒。</p>

<p>「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覺得很難過......我很想跟您聊聊,但又不知道能聊什麼......」</p>

<p>他那種帶著矛盾與困擾的表情,讓月退困惑了。</p>

<p>「為什麼呢?」</p>

<p>「因為好像很冒失、很突兀,而且也......不太容易被人接受吧,我是這麼想的。」</p>

<p>從艾拉桑這模糊的說法,月退不太明白他要表達什麼。</p>

<p>「就將心裡想講的話講出來,沒有關係啊?我不介意聽您聊聊您的事情或者伊耶的事情,您不用擔心考慮這麼多的。」</p>

<p>若只是單純傾聽,月退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比起一個人在這裡發呆鑽牛角尖,有人想講些事給他聽的話,或許會好一點。</p>

<p>「真的嗎?您願意聽嗎?我......」</p>

<p>艾拉桑頓了頓,停下來整理了思緒,然後才開始談他心裡的事情。</p>

<p>「幻世的原生居民......要有個小孩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雖然我這個爸爸可能當得不太好,但我還是很喜歡那種家庭的感覺,伊耶是個好兒子,我們之間能有負子的緣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p>

<p>如同原本說好的,雖然聽不出他想聊什麼,月退還是靜靜地聽他說下去。</p>

<p>「其實......很久以前,我結過婚,有一個兒子。他是家裡唯一的孩子,我們一直很期待他出生,打從第一次抱起他,我就希望能牽著他的手,直到他長大。」</p>

<p>說到這裡,艾拉桑露出了很溫柔的笑容,那想必是很溫暖的回憶。</p>

<p>「記憶裡的他很小一個,很安靜也很可愛,幾乎是不太出聲的,睡覺滾進床底醒來也不哭鬧,常常翻遍了整個家才發現他在哪裡,到了三歲,才會發出一點像是『爸爸』的聲音。」</p>

<p>在提起兒子時,他面上那種柔軟的神情,讓月退微微出神了,而艾拉桑也繼續說了下去。</p>

<p>「他看起來呆呆的,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沒關係,在他長大以前,我都想把他護在懷裡,我只要他健健康康地成長就好,有心事的時候可以跟我說,有煩惱的時候可以跟我討論,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讓我幫他一起想辦法......」</p>

<p>艾拉桑那溫和的笑容逐漸收斂了,不過他仍在訴說著過去。</p>

<p>「我可能也只是很懷念那時候可以一回到家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呼喚他的名字,他就會踩著不太穩的步伐跑過來,靦腆笑著撲入我懷中的時光吧。」</p>

<p>他說到這裡就停止了,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p>

<p>從這樣聽來,加上後來又領養了伊耶,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p>

<p>「那孩子......後來怎麼了呢?」</p>

<p>雖然不曉得這問題能不能問,但月退還是問出口了。</p>

<p>他想,這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p>

<p>「後來......我就再也無法得知他的事情了。」</p>

<p>艾拉桑低下頭這麼回答,但這是個讓人聽不明白的答案。</p>

<p>「咦?」</p>

<p>「......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後來我再也無法得知,我也不能再跟他見面。」</p>

<p>艾拉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圍繞在他身邊的氛圍是痛苦而悲傷的,然後,他將這段話的最後一段說了出口。</p>

<p>「因為在他四歲的那一年,西方城的皇帝下令讓所有皇室親族的孩子入宮,我的兒子被帶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被送回來。」</p>

<p>在聽見這段話時,月退一時還無法意會到話語中的意思。</p>

<p>「他們只告訴我,他的天賦才能被選中了,而他即將被培養為天羅炎的主人成為西方城的少帝,與我再也沒有關係。」</p>

<p>說到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也已經十分清楚了。</p>

<p>月退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原先只覺得奇怪又陌生──看著這個有著與他一樣的金髮藍眼的......</p>

<p>他的父親。</p>

<p>艾拉桑好不容易將這些話說完,回頭看見月退失神驚愕的表情,骨子裡害怕排斥的慌亂馬上就又發作了。</p>

<p>「呃啊哈哈哈哈!那個,我說過什麼話都不必在意!什麼事都沒有當作沒聽過就好了!真是抱歉跟您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先走一步不打擾您了──」</p>

<p>「等......」</p>

<p>月退還來不及叫住他,他就飛奔出去了──不過,跑到一半就被留在原本的角落板著臉聽完的伊耶揪住,硬是抓著不讓他跑。</p>

<p>「父親大人,話都說出來了不是很好嗎?跑什麼跑?說出口的話還可以不算的?你給我回去面對啊你!白癡老頭!」</p>

<p>盯著伊耶從平靜到憤怒火大的臉孔,艾拉桑乾笑了幾聲,卻打死不敢回頭看月退。</p>

<p>「呃呵、呃呵呵呵,伊耶你還是生氣了啊,你還說你不介意。」</p>

<p>「我早就知道了,要介意早就介意了!你管我介不介意,滾回去面對你兒子!」</p>

<p>「不、不要這樣,爸爸是這麼奇怪的人任誰都很困擾吧,相認不如不認我覺他一定會這樣想,況且只是單方面的說詞誰會相信......」</p>

<p>「你也知道任誰都會很困擾啊!」</p>

<p>「噢,伊耶你不要這麼直白地表現出對爸爸的厭惡啦,你明知道爸爸會傷心......」</p>

<p>「你要自己走回去還是被我丟一圈用滾的回去?」</p>

<p>「這──」</p>

<p>「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了。」</p>

<p>「不!住手!不要把我抓起來投擲!我自己走回去!自己走回去!」</p>

<p>看著自家這不甘不脆的爸爸終於被逼著回頭面對,伊耶雙手交叉在胸前,眉頭一樣皺著,說不上來應該要是什麼感覺。</p>

<p>男子走向少年,站在他面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點慌張跟笨拙,少年彷彿也不曉得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而顯得手足無措。</p>

<p>兩個笨蛋。真不愧是父子。伊耶不由得在心中做出這樣的評語。</p>

<p>只是在少年握上男子的手,像是在尋找共同的回憶時,黃昏暉色中,他們笑容看起來卻也讓人心裡暖暖的。</p>

<p>不管是否帶著一絲無可奈何,或者覺得不適合自己,伊耶還是因為這一幕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p>

<p>※</p>

<p>奪宮前夜,范統本來以為大家都想靜心休息,沒想到月退卻來找他了。</p>

<p>瞧他那副有點</p><p>開心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樣子,范統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p>

<p>現在是怎樣啊?你明天就要去殺那爾西了,現在卻又擺出高興又心情複雜的表情,感覺跟你應該要有的心情很不相稱啊!</p>

<p>「范統,我......我有爸爸了。」</p>

<p>月退進來以後,帶著興奮說出來的第一句話,讓范統完全摸不著頭緒。</p>

<p>「什......什麼媽媽?誰?」</p>

<p>「就是......艾拉桑先生。」</p>

<p>啊?</p>

<p>「他認你為養女?」</p>

<p>「不是啦,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情......」</p>

<p>親生父親。</p>

<p>等、等一下,什麼跟什麼啊,哪裡冒出來的親──這麼說來月退被抓去當皇帝之前的確應該有自己的家人沒錯,可是......原來是艾拉桑先生嗎!這──真的是好消息嗎?有那樣的爸爸值得你這麼高興?我怎麼覺得其實有點悲劇啊!</p>

<p>「噢,節哀,那你媽呢?」</p>

<p>我是想說恭喜......雖說節哀其實沒有錯啊!怎麼會這麼糾結,我都要流淚了!</p>

<p>「媽媽......我還沒有問耶,因為太驚訝所以......」</p>

<p>月退這才想起一個正常的家庭好像該有母親這個角色,不過,畢竟他也與正常生活跟正常家庭脫節很久了,范統不怪他。</p>

<p>「聽起來是個壞消息,你總算沒有家了,這樣你就不用羨慕那些沒有家的孩子了。」</p>

<p>我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月退,我覺得你想分享喜悅的事情時,最好不要找我,因為我的嘴巴會讓你很不開心啊......</p>

<p>「嗯嗯,我好高興,雖然明天就要......但我還是好高興。」</p>

<p>月退完全無視范統的反話,自動翻譯的功能似乎開到最高了。</p>

<p>「感覺好像曾經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卻又慢慢得到了一些幸福,然後失而復得了一些重要的事物吧......」</p>

<p>那很好啊,我也為你感到高興,真的。</p>

<p>「范統,我有爸爸了耶。」</p>

<p>「我不知道,你剛剛沒說過。」</p>

<p>「等到這些事情都結束,我一定要介紹你們給他認識......」</p>

<p>「不好、不好,那大有問題。」</p>

<p>於是,雖然是奪宮前夜,卻就這樣在一片平和溫暖的氣氛中度過了。</p>

<p>※</p>

<p>「還有什麼問題嗎?都準備妥當的話,我們要出發了。」</p>

<p>次日早晨,人都聚集到大廳後,伊耶便問了這麼一句。</p>

<p>雖說判定危險性不高,但也不是可以太過輕忽大意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判斷過有自保能力才參與的,如果跟著去還要成為需要人保護的累贅,那不如不要去。</p>

<p>硃砂雖然整體實力不高,不過保身的話,靠靈巧的身法沒有問題,范統雖然看起來不太可靠,但再不濟至少也能依賴劍術突圍,儘管去到聖西羅宮不見得能幫上什麼忙,他們還是不想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候。</p>

<p>「恩格萊爾,你一定、一定要回來啊,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還有好多事情想要了解,千萬不要太勉強自己。」</p>

<p>昨天才認親的這對父子正上演著依依不捨的戲碼,幸好由於彼此之間有十年以上的鴻溝,還沒真正熟絡起來,所以這段依依不捨沒有持續太久。</p>

<p>「我會的,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請您安心。」</p>

<p>告別完艾拉桑,月退便轉向了他的同伴。</p>

<p>「我們走吧,范統、硃砂、璧柔,還有伊耶......哥哥。」</p>

<p>他是順著同伴們站的位置看過去,一面說話的,喊到伊耶時,有點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補上了一個有點神祕的稱呼,頓時使伊耶成為注目的焦點。</p>

<p>霎時間眾人聽到的不協調聲音,不是伊耶的神經繃斷的聲音,而是他把備用的劍捏爆的音效。</p>

<p>「修正你的稱呼,陛下。」</p>

<p>伊耶那凜冽到有點恐怖的音調,讓大廳的溫度整個下降了好幾度,稱呼人家陛下,卻又使用不容反對的命令句,實在讓人不予置評。</p>

<p>月退略為困擾地看向艾拉桑,好像想尋求他的意見,不過艾拉桑也沒反應過來,所以月退在幾秒鐘的遲疑後,憑著自己的判斷做了改正。</p>

<p>「哥哥?」</p>

<p>修正的方向顯然完全錯誤。</p>

<p>伊耶扭曲的臉孔顯示著他即將爆發,就在四周的僕人們想逃離現場保命時,他將被他的手掌爆出的氣勁瞬間破壞的劍摔到地上,接著便吼了出來。</p>

<p>「叫名字就好!你跟那個死老頭有什麼關係都與我無關!你們!去拿新的劍過來!」</p>

<p>「是、是的!少爺!」</p>

<p>「伊耶,你害羞個什麼勁啊,叫哥哥有什麼不好嗎,你們的爸爸都是我啊......」</p>

<p>「死老頭你閉嘴!送行結束了你可以滾了!」</p>

<p>新的劍還沒送來,伊耶就率先踏出了家門,如同無法忍受這種可怕的溫馨氣氛一般,一刻也不想停留。</p>

<p>「噢,月退,你不只有媽媽,還有姊姊了呢。」</p>

<p>范統以感嘆的語氣說出了被伊耶聽到絕對會被殺的反話。</p>

<p>望著伊耶快步而出的背影,月退想著。</p>

<p>心中的那片烏雲,也許還是有以其他方式化開的一天。</p>

<p>即便不能直接抹消掉,仍舊能以光明蒸散吧?</p>

<p>只是......</p>

<p>「那爾西......」</p>

<p>他輕輕地低語著那個籠罩著他的陰影之名。</p>

<p>就快要見到他了。</p>

<p>環繞著他的感覺,就像是即將下雨的陰天。</p>

<p>明知道還是不可能放晴的......卻到了今天,仍舊......</p>

<p>※</p>

<p>◎ 范統的事後補述</p>

<p>月退他終於有親人了,這應該算是好事,那麼暉侍,你晚上可不可以放過我啊?看在難得一見的好消息上,你就暫時別露面行嗎?</p>

<p>這次也太過火啦!一開始夢見米重,我還以為只是個單純的無聊夢罷了,結果米重居然臉皮一撕變成暉侍,什麼鬼啊!</p>

<p>接著暉侍就開始說因為他把力量都給了我,就開始嘗試身無分文給東方城養的無能墮落生活,為此還取了個有米蟲諧音的名字,此後就專心追著綾侍大人跑,被音侍大人踐踏,覺得日子這樣過也挺有意思的,還問我有沒有吃一驚,完全沒想到吧......</p>

<p>我幾乎都要相信啦!不過你應該不會有毛病到這種地步,而且你分明就已經死了!靈魂都打散烙在我身上了,哪可能變成米重啊!</p>

<p>搞不好只是我自己腦袋亂想搞出來的夢......這代表我已經討厭暉侍討厭到把他跟米重連結在一起了嗎?這到底......</p>

<p>總而言之,渾渾噩噩過了這麼久,我們終於要去辦正事了。</p>

<p>雖然說得好像很有一回事,可是,我只是跟去陪同在場的。</p>

<p>唉,月退當初都說了,「要陪我回去」......真正意義上的回去,應該不只是西方城,而是聖西羅宮吧?</p>

<p>要不然,踏進那個兇險的咒怨環境,我還真不太願意──嗯,矮子是原生居民,但是我們只去一下子,不給他施法護身消災解厄應該也沒有關係吧?</p>

<p>那爾西住在裡面那麼久都還沒死了,應該沒有問題啦,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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