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边缘女孩拯救计画第四章不知为妙的科学·暗黑科学家里绪式·诗织

事情发生在我被完美超人的学生会长……也就是我青梅竹马的弟控姐姐强制加入「今天也要做好事社」，简称KY社一星期之后的午休时间。我吃完便当后，走下楼梯想去一楼。目的地是摆在贩卖部前的自动贩卖机。虽然大家似乎会在午餐时间与放学回家时一天内分别使用两次，我却一次都没用过。这是由于从我小时候起我妈就有不能让小孩子拿到太多金钱的观念，所以我们家中除了某些特殊状况外我都不能去打工，而且一个月的零用钱是五千日圆（我哥是一万日圆）。毫无劳动与生产就能够拿到五千圆，所以我其实应该要向我妈磕头道谢才是。零用钱是用来买文具还有偶尔拿来买游戏用的。把这份由母亲施赠于我，用额头着地与感谢的言语换得的重要金钱拿去买罐砂糖水，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等价的交换。不过，我听到班上的家伙说学校的自动贩卖机比外面划算十圆。如果这是真的，那岂有不用的道理。要是那里有大我两岁的哥哥爱喝的自动贩卖机限定款「正午红茶」，我就回去告诉他吧！如果他想要，我也是可以买回去给他。因此，我为了确认饮料的价钱而漫步在走廊上，然后终于看见贩卖部了。走廊的右手边，有一个约莫教室大小的宽广空间。在那里摆有长形的板凳，在镶有落地窗的那面墙外侧就设有自动贩卖机。而对角的墙壁，则有一个L字型的商品陈列架与收银台。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午休后半，所以人群已经散去，只有数名学生正在挑选点心面包。板凳的大半空间坐满正在吃点心面包，或是朋友闲话家常，又或是正在划手机的学生。而在他们当中，我看见一位鹤立鸡群、大放异彩的美少女。有如白雪般亮白的披肩双马尾，再加上与游戏中出现的吸血鬼一样鲜红的双瞳。因为她身穿一件黑袍，第一眼看到只会认为那是什么角色的cosplay。里绪式诗织，是与我同属KY社的社员。讲是这样讲，但她截至目前为止都还没出席过社团活动。就算是与我不同班级的学生，但我这一年以来却都一直没注意到如此显眼的人物。所以我或许真如小里洲所说，的确非常缺乏对周遭的注意。诗织就像是人偶一样面无表情，正坐在板凳上玩GAME BOY。我还以为会用这个在我们出生之前就诞生的古物玩游戏的只有我跟雪莉而已，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我有点在意诗织现在正在玩的是哪一片游戏。脑袋里想着口袋女主的话题，我以轻快的脚步走向诗织所在的方向。结果，诗织突然被三个一年级的女生给包围住。因为在我们学校，胸前蝴蝶结的颜色会随年级而不同，所以每个人的学年都是一目了然。顺道一提，我还知道有好几个人以确认学年作为借口，偷看初次见面女生的胸口。「我说学姐，你稍微让开好吗？」站在正中间的那位女孩，用听起来没什么脑袋的口吻对诗织搭话。诗织紧盯游戏画面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拒绝。」她们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吧。这三人组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有什么关系嘛，已经没有坐得下三个人的地方了喔！」「窗边那里不是还多少有些空位吗？你去那里坐啦！」诗织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地说：「因为如你们所见，我是个白子，紫外线太强的地方会对肌肤不好。」下一个瞬间，三人组眉头一皱，一起对诗织指手画脚。「啊？白子是什么鬼？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说你这是去做漂白吗？那彩色隐形眼镜也太浮夸了吧？」「这是什么角色的cosplay吗？你是宅女？真恶心！」对上容貌、姿态皆优过自己百倍的美少女，这杂鱼三人组竟然做出蔑视对方容姿的愚蠢行为。虽说如此，但不管对方错得再离谱，在学校这个社会当中，「多数就是正义」。就算正确的是我方，声音大的另一方仍然会是赢家。但是，如果诗织在这里像漫画中的内向女主角一样低下头来眼里含泪的话，那诗织肯定就不会被称为KY四天王了。「就让我来为你们说明吧！」诗织抬起头来看向杂鱼三人组，维持面无表情地拉高音量。「我的白发以及红色的瞳仁，都是由于先天性色素缺乏症（注：白化症）的关系。因为基因上的缺失而无法生成酪氨酸酶，所以无法将酪氨酸转化为黑色素。」诗织毫发无伤，三人组找麻烦的行为对她完全没有影响。反倒是杂鱼三人组有点动摇了。「啊？是在说什么鬼啊？」「竟然突然开始解说了，哇，真恶心。」「谁会知道酪氨酸酶是什么鬼？你难道是笨蛋吗？」诗织维持面无表情的状态，俐落地立起食指，转为老师的口吻。「嗯，简单说明的话，黑色素的前体叫作多巴醌，然后——」「我不是在说那种事好吗！」杂鱼女子们终于开始发飙，打断诗织的解说。即使如此，诗织还是连眉毛也不动，歪头做出疑惑的神情。带着神秘的美，优雅摇曳的纯白秀发飘散开来。诗织一歪头，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人偶一样。真想把她装饰在我房里。「是说我们高中不是禁止黑发以外的发色吗？你干脆去染黑吧？」迫不得已只好改变攻击的目标，这是何等愚昧的女孩啊！相形之下诗织就聪明多了。「恕我直言，那个规定的意思应该是禁止染发才对。之所以会禁止黑发以外的发色，那是因为日本人大多都是黑发，才为方便而制定的校规——」「啰嗦！」杂鱼的其中一人用脚后跟踹地，阻止诗织的辩论。三人组愤怒得表情扭曲，一齐瞪向诗织。另一方面，诗织则是再次开始玩GAME BOY。「别无视我们啊！」「我想要玩游戏。你们要是再继续强行要求与我对话的话，很可能会触犯日本刑法第两百二十三条的强制罪，还请多加注意。啊！等级提升了。」对诗织的表现，我在心中喊出一声：「干得好！」热血地替她加油。没有被弱小的家伙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没有放情怒吼，落到与对方相同的等级。更遑论去做那些因暴怒而诉诸暴力的人渣行为。诗织就像是大澈大悟后的释迦摩尼一样冷静、一样理性，只是一直淡然地理性对待。她的手腕之好，就连我都只能甘拜下风。另一方面，被赶走的三人组则是满脸怨恨地发出肮脏的咂嘴声，转过身去。「我们走吧！跟这种恶心的边缘人交流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透过这句不服输的话，她应该是想要表现出自己并不是逃走，而是刻意放对方一马的感觉才对。这就是她们逊炮的地方。人类明明就得透过承认自己的失败，才能够借此成长。我准确地察言观色，透过观察微小的细节，导出我现在该做之事的最佳解答。老实说，就是我想要看看那群杂鱼们后悔的表情，所以我丢下理性，照自己的欲望所趋向前迈进。「不好意思——♪小诗织等我很久了吗——？」我没有在等你啊？（因为根本就没有约过。）」我无视杂鱼们穿过她们旁边，在诗织身旁坐下，肩膀靠了过去。「别气成这样，开心点嘛——！以后我会补偿你的啦——！」「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补偿。」虽然诗织仍旧是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在不知个中原由的人眼里看起来应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吧？现在的诗织，是正在对爱自己爱得神魂颠倒的男朋友摆出高傲态度的极品女人。就跟我计划的一样，杂鱼女子三人组咬牙切齿、头顶冒出蒸气，将女孩子不该有的皱纹集中在眉间，然后离开现场。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畅快。但愿她们能因为这个教训而脱离杂鱼，更生做人。「刀彦同学。你刚才究竟是在做什么呢？」「谁知道？别说那些了，诗织，你要毫无踌躇地朝自己的道路勇往直前喔！」「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就那么办吧！」诗织轻轻点头。「话说你那不是口袋女主的蓝版吗？诗织也在玩第一代口袋女主吗？」「没错。雪莉同学打电话过来要我也一起玩。因为我听说最初的三位女主角中，刀彦同学选了赛希莉，雪莉同学则是选择爱丽丝，所以我就选了桩。等有空的日子我们再来通信交换吧！」「OK！」我因为口袋女主的伙伴增加的喜悦而露齿微笑。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正常地与诗织进行对话，但我认为她是个很健谈的好孩子。还自己对我提出一起玩游戏的邀约，感觉她的社交能力应该是挺高的。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被叫作KY。「话又说回来，诗织，你为什么要披着一件外套呢？已经是五月下旬喽？你是容易着凉的体质吗？」虽然夏天还早，但五月是个温暖的季节，应该没有必要披着外套吧？诗织仍旧是面无表情，抬起她的尖下巴，骄傲地说道：「哼哼——！这件黑袍内侧配置的管子里放了冷却剂，穿起来非常凉快喔！我也有以白子抗UV专用外套的名目获得学校颁发的穿着许可。再来就是因为我的腰间挂有自制的笔记型电脑，所以这件外套也有负责保护这台配备的职责。」诗织稍微将那件黑袍掀开，腰部的右方确实有装备一台黑得发亮的笔记型电脑。「哦，诗织还真是厉害，连那种东西都能够自己做出来啊！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现在正在全力制作世界最小的无人飞行器喔！当然，长时间飞行与动画摄影功能也是必要的。」以制作便利产品为兴趣的诗织，得意地挺起胸膛。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仍能从她的声音与动作上的起伏理解她开心的情感。我心想，她还真是灵巧呢！「那是什么？也太强了吧！那对我来说是个连该怎么做都无法想象的世界呢。」「哼哼——！你可以再多夸我一点也没关系唷！」诗织有点不太满意地鼓起鼻子，喷出一口气。「诗织真的是又能干头脑又好呢！简直就要羡慕死了我！」「你可以更多夸我一点也没关系唷！」「诗织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头发跟眸子也都是非常美丽的颜色，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女孩子呢！」诗织的神情稍微转趋僵硬。「才色兼备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诗织的！不只是个美少女，就连头脑也这么好，应该没有任何女生赢得过你吧？」维持面无表情的诗织满脸泛红然后闭上眼睛，嘴唇紧紧抿成一道横线。「像诗织这样的女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刚刚那冷静成熟的处事态度。那一直都是我的憧憬啊！将来能跟诗织交往的男生还真是幸福呢！」「…………啾！」这是什么可爱的生物啊！诗织双手遮脸、背杆微弯，全身都在颤抖。从耳朵上那藏也藏不住的红润光泽来看，她现在应该是相当害羞才对。插图p155虽然她要求别人夸奖自己，但好像是不太习惯被人夸奖的样子。应该是说，正是因为平常很少受到夸奖，所以才会希望受人夸奖吧！当我正在因为诗织的可爱而感到兴奋的时候，从收银台的方向传来一阵刺耳高音。「高桥同学，不可以在校内玩手机游戏，智慧型手机是联络用的工具唷！」我跟可爱的诗织抬头一看，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在训斥一个发色为棕色的女学生。名为高桥的这位棕色头发的女学生把手机横放，手指在画面上滑来滑去。因为银钵高中可以自由携带手机入校，所以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是个相当常见的景象。多数的学生就算遭到警告也仍然会继续玩游戏，所以大部分的老师都放弃纠正了。但在干劲十足的年轻老师中，似乎也还有一些尚未完全放弃的人，所以偶尔就会发生现在的这类事情。我催促诗织赶快将GAME BOY收好。那位名为高桥的女生，感到厌烦地搔头。「校规并没有这种规定吧？老师你有什么权力禁止我玩吗？」「……校规的最后有注明，『其他：禁止与学生生活不相符的行为』。」「那你倒是说说，玩游戏哪里跟学生的生活不相符了？」高桥不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年轻的女老师也不服输地反驳。「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所以与学习无关的事物当然就都不相符！」「是吗？那为什么在体育馆或操场上玩耍就OK呢？躲避球跟学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运、运动身体是健全的行为。」「与健不健全无关，我们在谈论的不是跟学习有没有关系吗？一发现说不过别人就改变自己的主张，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吗？」就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愤怒一样，年轻的女老师握紧拳头。「你那是什么口气！你现在是瞧不起老师吗？而且你那个发色已经违反校规了。禁止染发是为了不败坏校内的风纪。外表的紊乱就是内心的紊乱。你有办法反驳吗？」不过禁止染发的这项校规，对综合组的学生来说其实就像是没有一样。「你明明就是个大人，请不要在赢不过对方的时候就变更自己的论点好吗？然后，要反驳你也相当容易。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染发与败坏风纪有关联。还是你要说这世上都没有黑发的犯罪者吗？而『外表的紊乱就是内心的紊乱』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逻辑性，只是句约定俗成的套句而已。再来，『学生』是用来称呼大学生的，高中生应该是叫『生徒』才对（注：日文中有此分别）。老师，你真的懂日文吗？」「啧，那就随你的便吧！」年轻的女老师用粗暴的口吻说完后便快步离开。另一方面，高桥则是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洋洋得意地露出笑容。她一边心情愉快地继续滑手机一边开始向贩卖部的大姐购买点心面包。「面对老师她还真是能说呢。」「的确。不过她的主张并没有任何错误，相当有条有理。」诗织说得没错。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总觉得这孩子应该树敌不少。高桥的主张确实是没有错误。理解高桥的心情，但那家伙那样子难道不会活得很辛苦吗？其他的学生让出路来，高桥的身影便从贩卖部中消失了。高桥离开后，大家又开始购买点心面包。「是说沙织，你不觉得大家吃太多点心面包了吗？或许他们是当作甜点在吃，但就算是那样，那些巧克力面包跟奶油面包之类的含糖量也太高了吧。现在又不是考试前……」「？嗯～如果你想表达的是对大脑的糖分补给，那根本就没任何意义唷！」诗织察觉到我想说的话，木讷地告诉我。「咦？真的吗？可是大脑不是靠糖分在运作的吗？」所以大家才会在学习时或学习前吃点心，甚至还出现有以「为你的大脑补充糖分」作为标语的点心存在不是吗？「大脑是靠糖分运作。这句话所言不假。然而，不管你怎么去用脑，大脑所需的糖分都能够由肝脏提供。人类只不过是在使用储存于肝脏的糖分罢了，现在所吃的东西能并不能传达到大脑。再者，因为米以及小麦制品当中所含有的碳水化合物在经过消化后就会自然转变为糖分，因此现代人的肝脏并不会发生糖分不足的问题。所以说，并没有必要为了学习而去特地摄取甜食。」听到诗织淡然且有条有理地解说，我不禁感动得将嘴巴缩成一个圆形。「真亏你能知道那种事情。那我以后就不在考试前喝放满一堆砂糖的咖啡了。谢谢你，诗织。要是你没告诉我这件事，我大概会一直重复这项徒劳的行为吧！」「哼哼——！我可是很博学多闻的。你可以再多夸我一点也——」诗织突然阖上嘴唇，微微低头。「还、还是算了……」就像是小猫咪的叫声一样。太、太可爱了。沙织的脸颊有些泛红，看来是想起刚才被我夸得差点升天的事了。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图解。诗织→疯狂夸赞→能看到可爱的东西。圣良降临我的脑中。——刀彦，要做的话就趁现在！——是，长官〈Aye， ma"am〉！然而，正当我想要继续夸奖诗织时，却受到后方板凳上女生们的对话阻碍。「真是的，美树你真的好漂亮喔！你平常都做什么保养呢？」一看就很轻挑的女孩正在用大到我这边都听得到的音量讨她身旁的女孩欢心。她身旁的那位女孩则是边用手指玩弄自己的头发边用很嗲的声音说道：「咦——看得出来吗？大概是因为现在最流行的果昔的缘故吧？那个不是会把蔬菜跟水果连皮和种子一起放进果汁机里搅拌吗？所以能够吸收到植物中所有对身体有益的成分。」「果昔是口臭以及促进老化的元凶，而且营养成分的吸收率也很差唷！」那两个女生的表情都冻结了。诗织老师连眉毛也不动，开始进行讲解。「因为果昔不必咀嚼，所以食用时不会分泌唾液，因此会造成口臭。再来，因为无法摄取到唾液中所含有的某种具有回春功效的荷尔蒙，所以也会加速老化。顺道一提，因为果汁机将蔬果绞碎时有混入空气，所以蔬果中的维他命也会因为接触到氧气而遭到破坏。」名叫美树的那位女孩无视诗织，板着脸硬是继续说下去。「啊！还有其他的。我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迷上这个了，所谓的半身浴。透过半身浴提升基础代谢率渐渐地燃烧热量就是我苗条的秘诀。」「半身浴的效果只到第六个星期为止唷！根据实验的结果，如果持续六个星期以上，基础代谢率反而会下降。因为身体已经习惯温热作用了。」「「吵死了！」」那两位女孩站起来暴怒。「一直在那边白目地啰哩啰嗦、啰哩啰嗦的！我确实有因此而变漂亮不就好了嘛！像你这种阴沉的科学女孩不要随便插话！」「之前也说过，你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想听，所以可以拜托你闭嘴吗？我们走，美树！」两人踏着粗暴的步伐远离我们。「这两个人是怎样啊？难得诗织都为她们点出错误了。」因为午休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边皱眉边站起身来。「真受不了，这世上就是一堆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那么诗织，我差不多要走喽。」正当我踏出脚步，想要按照当初的目的去确认自动贩卖机的饮料价钱再回教室的时候，我的右脚却动不了。诗织白皙的指尖正轻轻稍微揪住我的裤子。我重新坐下，从旁观察诗织的侧脸。诗织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始玩她的GAME BOY。诗织平常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她是个声音起伏相当明确，能够从说话的口吻去判断心情的孩子。然而，她现在却连话也不说。没有一个材料能够让我推测现在正默默地玩游戏的诗织究竟是什么心情。但在我看来，现在的诗织应该非常寂寞。虽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抱住诗织抚慰她的头，可是我忍住了。我身为一个文明人的矜持，可不允许自己对一个不是恋人的女孩做出那种事情。小里洲虽然是女孩，不过她是仓鼠，所以抚摸她的头倒是没有关系。诗织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呢？……总之，先找点话聊是不是比较好呢？「话说回来，诗织有在做什么美容之类的吗？」诗织用机械式的口吻回答我。「我天生丽质，所以不用做那种事情。」「你还真有自信呢……」虽然诗织看起来很寂寞，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可怜。◆放学后。被非常强硬的小里洲押送到活动室中的我，在学生会长喜咲纱希面前流露出不悦的表情。今天很难得的，KY四天王一开始就全员到齐。上一次这样已经是创社时的事了。「辩论对决？」「没错喔，各位。」学生会长——也就是纱希姐，在我、圣良、雪莉与诗织四人的面前，用宛如王子一般的态度进行说明。「其实现在，教职员间正因为一名学生而面临一个问题。小里洲。」纱希姐用飒爽的声音示意站在自己身旁的小里洲进行说明。是说，纱希姐在学校里还真是正经八百呢。她在家里明明就是以一个爱撒娇的弟控姐姐的身份，肆意发挥自己与生俱来多到都快满出来的变态个性，但在这里却完全不让大家看到自己那一面。不如说，她或许是将自己在学校不断忍耐、不断囤积的，名为变态的本性都留到家里尽情发挥了吧。也就是说，纱希姐现在之所以没有待在由警察所主宰的那面围墙当中，可以说是我概括承受她那变态个性的功劳。我认为，让全校的学生一同赞扬我功绩也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一位名叫高桥的学生身上，她不遵守校规，而且似乎连老师们的警告都充耳不闻。她是个非常好辩的人，总是能以自己所主张的正论将老师们驳退。似乎是因为她明明就违反校规，但说的话却都既正确又有道理，所以老师们也找不到方法反驳的样子。」高桥？是我跟诗织在午休时一起看到的那个人吗？纱希姐接着继续说下去。「简单来说，就是逻辑性的辩论式战斗。针对一个特定的主题，持相异立场的参加者们各自以逻辑性论述来彰显自己的正当性。禁止感性的意气用事。而最后的判决，则是由自始至终都较为合乎逻辑且具说服力的一方获胜。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道理的这个领域当中，去胜过将教师们的警告与道理都用一些不明所以的谈话巧妙赖过的高桥。而且是要在全校学生的面前。但令人头痛的是，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愿意出战与高桥的一役。」纱希姐傻眼地耸肩，闭上一边的眼睛。那也难怪，毕竟老师要是在学生面前被打败是相当丢脸的。即使知道如此，但我们校内的老师们也太可悲了吧。「因此，身为学生会长的我想要委托KY社的各位。我希望能从你们四人之中选出一人当代表，在辩论会上打败高桥。」收到会长凛然的声音所做出的委托，我们的视线集中到同一个方向。「如果说到我们社里脑袋好的人……应该就是圣良跟诗织吧？毕竟是特别升学组的。」「呼，看来这个时刻终于来临了呢！」圣良向前踏出一步，将左手放在胸部上，和纱希姐面对面。「这份委托，就由我，身为女神的来泉圣良接下吧！」窗外捎来一阵风，长发摇曳，圣良笼罩在一道红色的圣光之中。她那满溢的自信与其相辅相成，现在的圣良就犹如太阳女神一般。「呵呵，就让我在大庭广众之前把这个正论愚民女修理得不成人形吧♪」圣良的眸子里，正燃起虐待狂的颜色。「哇啊！你看起来的确像是会喜欢做那种事的人。」「王者有必要定期在百姓的面前杀死狮子。这是很简单的帝王学。」「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高中生的嘴里听到帝王学这种东西。」圣良笑得愉悦到了极点。然而，在这位太阳的女神面前，却冒出一个阻碍。「不，这次我想要委托的不是你，而是里绪式诗织。」「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学生会长对我有所不服吗？」圣良流露出锐利的眼神。看到圣良的反应，纱希姐撩起自己黝黑亮丽的秀发，掀起一阵阵如大海般深蓝的轻柔波浪，映衬出她的美貌。「因为你太强了，派你上场的话根本就算不上比赛。」「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呢。」圣良心满意足地退下。圣良，你这绝对是被唬了。不过也是，要是圣良拿出全力害得高桥无法再起的话那倒也令人头疼……「那么诗织，你要怎么做呢？要接下这份委托吗？」听完圣良询问后，诗织抬头看向我。鲜红的双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影。「刀彦同学觉得如何呢？」我在不久前才刚见识到高桥驳倒老师的现场。诗织应该会希望用第三者的客观角度来与高桥一较高下吧？「嗯，虽然高桥的确是个善辩的高手，但诗织是个博学多闻的人。不管高桥那家伙掰出什么歪理，诗织应该也都能用她的超级正论来打败对手吧？」我的这句话，在诗织与红宝石同色的瞳仁中点亮温暖的灯火。诗织面无表情的脸蛋，变得柔和了一点。「我知道了。那么，就让我接下这场比试吧。辩论会的主题是什么呢？」「还没有决定。在辩论会当天，会从高桥至今违反的校规中抽签，挑选出其中一项来辩其是非。而立场的分配，高桥理所当然的是校规否定派，你则是肯定派。」「也就是说，只要能够主张校规的正当性就可以了吗？」总觉得诗织的眼睛正在闪闪发光。看来似乎是挺有干劲的。我还以为，如果是知性、成熟且冷静的诗织，应该会对这类比试没有兴趣才对，这还真是出人意料。正当我如此思考的时候，诗织保持面无表情样子，紧握拳头。「请你看好了，刀彦同学！为了不辜负刀彦同学的期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诗织「哼」的一声，用力吐了一口气。咦？看来无庸置疑的，诗织之所以会干劲十足，肯是因为我的关系喽？◆隔周的星期一。有大量的学生聚集在放学后的体育馆中。大概超过三百人吧？虽然我们学校学生众多，但我仍觉得这是个很厉害的数字。可能是因为贴在布告栏的海报上，有注明「学生会主办」的关系吧？感觉纱希姐的人气与人望，明显已经超越一介高中生该有的级别。小里洲她们说是要去看看「学生们聚集的状况」所以站在体育馆的角落，但我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诗织的事情。我在贩卖部前与诗织相遇的那天，从诗织身上得到建议的女孩说过：「你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想听，所以可以拜托你闭嘴吗？」那真的很过分。那种话只是单纯对他人人格的否定罢了。愈是那种人，就愈会在她们知道诗织没告诉自己有益的情报时，气冲冲地说：「你要是知道就早点告诉我啊！」这推论的根据是源自于小学时期的我。『喂，小日向！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使用这游戏的bug啊？』『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上星期用过之后游戏纪录就消失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们昨天应该有在你旁边讨论bug的事情吧？我昨天晚上可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纪录都不见了喔！』谁管你啊！是说之前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我好心提醒你们还不是换来一句：「别随便来加入我们的对话好吗？」不管对方说或不说，都直接把对方设定成坏人的立场。这还真是套便利的系统呢。这世间确实是有「多余的关照」、「令人烦恼的好意」及「强卖人情」这些说法。所以我并不觉得她们应该向诗织道谢。不过，要是站在诗织的立场去想的话，这也太让人难受了。诗织应该只是尽己所能地以善意作为出发点去提供有益的情报才是。然而，别说是让对方开心了，反倒招人怨恨。诗织的心境究竟是如何呢？诗织与我相同，都透过意见搜集箱收到一百则以上的抱怨，所以被称为KY四天王。诗织她肯定一路以来都是如此吧？她肯定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纠正大家错误的知识，却总是遭到责骂，然后受到伤害。与圣良一同前往医院的时候，我跟圣良都说过，「根本不需要朋友」、「那只是非必要的娱乐」、「不过就是生活中的娱乐内容之一罢了」之类的话。可是，诗织或许是渴望朋友的。渴望一个能够与自己快乐聊天的朋友。或许就是这样，她才会无法放弃去与人搭话。她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出现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人。诗织会揪住刚见面没多久的我的裤子、会说要不辜负我的期待全力以赴，这些都是对我有所信赖的迹象。暂且不论像雪莉一样明朗的女孩子，但对诗织这类文静的女孩子来说，我认为这算是相当罕见的行为。大概是对曾多次向诗织道谢、曾多次夸奖诗织的我有所期待吧？期待像是友情啊，羁绊啊之类的，那些怪可疑的东西。的时候不是去画同学的脸，而是我自己倒映于窗中的面容。真要说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朋友的定义为何。似乎是用来指那些关系亲密的人们，但究竟是要做什么才能算是关系亲密呢？就算诗织是真的想要朋友，但我根本就不知道首先该怎么做才能够成为朋友，所以我无法去回应诗织的这份感情。一想到这边，我就觉得自己可悲。诗织只不过是个同年级生而已。我并没有义务要去回应诗织的期待。然而，我为什么会如此厌恶现在这个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自己呢？心理的疙瘩还未散去，体育馆内时钟的分针已经指向开始的一分钟前。我朝诗织她们所在的后台前进。诗织她们早已在后台待命。从后台通过两侧的走道后就是眼前的舞台。我能够清楚看见纱希姐手握麦克风的身影。「那么，现在开始进行辩论会的说明。」纱希姐凛然的声音，听得台下的学生们欢声雷动。纱希姐，你也太受欢迎了吧！与高桥的对决，在表面上是被当作辩论会说明用的模拟战。在欧美蔚为风潮的「辩论会」究竟是什么？与一般的议论又有何不同？习得辩论技巧对出社会后的人生又会有何帮助？纱希姐会针对这些问题进行说明。然后再用「那么，就让我们实际尝试看看，所谓的辩论会究竟是如何进行的吧！」这句话来促成双方的对决。「因此，辩论会能用来培养冷静的判断力、思考能力以及逻辑性地推进事物的能力。那么，就让我们来尝试看看吧！」纱希姐语毕，我们与高桥各自从舞台的对向走道现身。高桥随棕色长发的摆动，优雅地走上舞台。可能是正在想象自己胜利时的样子吧？她边露出微笑边看向体育馆舞台下的学生们。该怎么说，还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呢。跟我们家的诗织差多了。我望向诗织，她也正准备要走上舞台。看见她的背影，我的手心突然感到有些寂寞。老实说的话，就是突然想要做些舒服的事情。不，不是色色的那种。诗织确实是有一对巨乳，发育也比一般的写真偶像都来得好，屁股也是相当的……呃，完全是安产型。单以身材来看，就我所知的范围，这发育的情况也只仅次于纱希姐与圣良。不过与那些事情无关，比起让诗织感到孤单寂寞，让诗织诗感到开心这件事更能让我觉得舒服。路边的那群杂鱼们就算是受到什么心灵上的致命伤，对我来说也是不痛不痒。不过，我不想让像诗织这样的好孩子受伤。边这么想，我的内心深处感到有些七上八下。我不懂朋友为何物，也不会想去交朋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世上的人们大多都当我是「不懂他人心情的KY」、「KY四天王」、「KY之王」或「命带KY星的男人」，可是我现在不知为何，却受到想要讨诗织开心的这份冲动驱使。诗织朝走道迈向一步的那个瞬间，我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吗？」面对这个转头过来面无表情的少女，我使尽全力发出开朗的声音说道：「听我说，诗织。我最近想要多留意一下健康的话题。在辩论会结束后，能不能教教我各式各样的知识呢？我想要听你说话。」话才刚说完，我就注意到自己搞砸了。虽然我到刚才为止都在回想上星期发生的事情，但对诗织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正在回忆些什么，所以两人的话也不可能搭得上来。我这个蠢货，突然跟对方说「我想要听你说话」，对方怎么可能听懂啊？然而，诗织的眼睛微微睁圆。「……你不会嫌我吵，也不会要我别说话吗？」她听懂了！真是惊人的记忆力。不，肯定不是这样。诗织至今为止的人生大概已经听过听过无数次「闭嘴！」这句话了吧。次数之多，已经让她把这句话时常放在心中、时常为此而苦恼。所以我刚才的那句话的含意才能够传达给她。我在诗织的耳边，悄悄地说：「我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呢？用你的知识，毫不留情地放马过来吧！」我离开她的耳边后，诗织的眉毛一动也不动，挺起胸膛，然后兴奋地说：「交给我吧！」说完后，诗织便在舞台的灯光下现身。看见诗织与高桥两人，台下的学生们开始发出嘈杂声。虽然诗织身为KY四天王相当有名，但高桥似乎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从嘈杂声中并听不到什么好话。不只是老师，连学生们都对高桥抱有反感吗？就在此时，我注意到圣良的目光而转头。圣良正在微笑，表情看起来相当幸福。「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呵呵。就让我们一起观赏诗织的英姿吧♪」圣良握住我的手，站到我身旁。她的体温透过手心传来，感觉有点舒服又有点害羞。虽然我对圣良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还是把目光再次移回舞台上。「那么，就让我们来决定辩论会的主题吧！」配合纱希姐的台词，小里洲走上舞台，将抽签用的箱子交到纱希姐的手上。纱希姐把手伸进箱中抽出一张签纸后，将高举的签纸掀开，不用麦克风，大声念出纸上的内容。「主题是校规第七条，禁止黑发以外的发色。换句话说，就是要针对是否禁止染发一事来探讨其正当性！」纱希姐的声音传遍全场，台下的学生们再次开始躁动。「这要是由否定派胜出的话，是要变更校规吗？」周遭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就在学生们都尚未弄清楚状况的时候，纱希姐将麦克风置于嘴前。「现在，辩论会正式开始。而裁判的工作就由身为学生会长的我来负责。能够证明自己在论点上较为正确的一方即为赢家。那么，就由校规否定派的高桥同学先攻！」就在学生们的屏息以待间，辩论会开始了。「那就由我先来喽！学姐，在开始前我可要先说清楚，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喔！」高桥抚摸自己的棕色头发，用有点瞧不起人的口吻瞪视诗织。「学姐似乎是被称作KY四天王的样子呢。不过，我也是相当KY的喔。只是，我与学姐不同，并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而是不打算去察言观色。」高桥对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诗织做出嘲讽。「虽然大家常常说要敬老尊贤，但那也只不过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的任性话而已吧？说什么你年纪比较小所以要故意输给我之类的。为什么要按照出生的顺序去排列人类的地位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说完这一长串话后，高桥露出一抹邪笑。「所以说——！就算对手是学姐我也会全力以赴，还请多多指教喽！」相当露骨的挑衅。这要是台下的那群杂鱼，肯定会像只猴子一样不甘心地鬼叫吧？然而，我们家的诗织只是酷酷地说出一句：「是吗？那么，请开始吧。」哼，愚蠢的高桥。要让我们家这只小酷猫脱离无表情的状态，不应该是去挑衅她，而是要尽全力去夸奖她才对。起。「第一点，不像个高中生。第二点，会败坏风纪。第三点，会失去学生们的统一性。可是追根究底，什么叫做『像个高中生』呢？这种东西又没有任何法律规定，只不过是主观上的判断而已对吧？只不过是先讲先赢对吧？这不就只是将教师们『高中生就应该要如此』的理想强押在我们身上而已吗！」有一部分的学生喊出「没错、没错！」表示赞同。高桥虽然不受欢迎，但大家似乎都会赞同这种对自己有利的主张。「再来是败坏风纪这一点，难道有什么科学根据显示染发与败坏风纪之间有所关联吗？难道有什么研究数据指出染发这项行为会对人类的精神产生影响，进而助长犯罪吗？最后是统一性。如果说连发色都要统一，那么发型呢？明明要统一发色，但头发却没有关系。所以就结论来说，要统一到什么程度这点依然只是由教师们的主观来决定的对吧？不如说，统一性这种东西，只需要用在制服上面就非常足够了！」高桥情绪高涨，得意地转身，然后再次面向诗织。「学生之所以会穿着制服这种一模一样的衣服，是为了要带出自己属于该组织的自觉、为了要能让周遭的人们轻易判断学生的校别、为了透过穿上同样的服装而引出连带感。主要就是这三点。也——就——是——说——！只要穿上同样的制服，统一性就相当足够了，没有必要去统一发色。第一，你的那头白发根本完全没有统一性可言。所以，说天生的就OK吗？咦——？奇怪了捏——？如果统一性是其目的的话，生来就不是黑发的人不是也应该要去染黑才对吗？如何呢，学姐？你能够反驳我的正论吗？」高桥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放下麦克风。依然有一部分学生，不如说是所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都为高桥献上欢声。这下糟糕了。说真的，高桥的理论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刨根问底来说，「像是个高中生的正当打扮」这东西本身就没有正当性可言。就像礼仪一样，「这样看起来比较漂亮」、「会给人诚实的印象」等等，都只不过是由一部分的大人们自说自话去决定的。因为是以主观为基础而创造出来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去主张所谓「有逻辑的正当性」。要是有另一个人跳出来断言「棕色的头发较能让人感受到漂亮与诚实的印象」，那这个主张也就到此为止了。明明唯一的正当性就只有「因为校规就是这样规定的」，但现在我们在讨论的就是关于校规本身的正当性，所以「因为校规这样写，所以是对的」这招就没用了。虽说诗织她博学多闻，但对于她是否能够成功反驳的这件事，我感到有些不安。我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受到高桥逼问的诗织，表情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她在这之后会为我们展现出什么样的理论呢？还是说，难不成她会什么都不讲就这么结束吗？我为什么事都做不到的自己而感到焦躁不安，我无法抑制自己奔腾的冲动。结果，诗织沉默地拿起麦克风，缩起她可爱的嘴唇，缓缓吸气……「别再做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了。」整个体育馆都被包覆在让人震耳欲聋的寂静当中。因为太过安静了，所以我仿佛听得到漫画中鸦雀无声时特有的那种拟声音效。「…………咦？」现场安静到就算高桥没用麦克风，大家也听得到她的感叹词。而诗织划破那片寂静，开始堂堂说道：「你的发言并非正论。再说，如果真是正论的话，因为一定是正确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禁止染发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学校的名誉。」「名、名誉？」诗织冷静地对一脸疑惑的高桥做说明。「在日本，伤及他人抑或组织名誉的人会触犯毁谤罪。我们能够以此证明，伤害他人名誉被视为一件坏事。而学生的染发行为，就会毁损到学校的名誉。」一开始我还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渐渐能够理解诗织想表达的事了。「正如高桥同学所说，制服是为了要让周遭的民众能够轻易辨明该学生校名的物品。也就是说，要是身穿这套制服的学生去染发，路上的人们就会认为：『啊——！银钵高中有若无其事地去染发的学生，真是间风纪败坏的学校呢！』」身着黑袍的诗织，指向站在不远处的纱希姐的制服，如此说道。语毕，高桥的表情开始扭曲。「你真的有在听别人说话吗？我不是说过了，没有科学根据能够证明只要染发就会败坏风纪。所以说，『因为染发，所以导致风纪紊乱』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从主观中衍生而出的错误想法，只要数量足够就会转变为常识。」高桥的表情僵住了。「就像被玩具枪打中的鸽子一样」这句话，应该就是用来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吧！静观辩论会的学生们，仍维持刚才的平静。「赌博禁止法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有人主张『国民的赌博中毒会导致社会崩坏，所以应该要禁止』。相反的，也有人主张『虽然有赛马与赛艇等公营的赌博行业存在，但社会也没有因此崩坏』。然而，这项法案之所以鲜少受到批评，大概是因为『赌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才是普罗大众共有的主观吧？一样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只要有多数民众共有那份思想并赞同那份价值观，思想就会转化为常识，最终成为正义。如果多数大人对染发的高中生抱有风纪紊乱的看法，那染发就可以说是一件造成银钵高中整体印象下降的事情。换句话说，染发可以算是一种造成他人麻烦的行为。总归一句，如果问我，我现在想说的是什么的话……」诗织用冷淡的声音，或者应该说是好像快要叹出气来的声音，傻眼地说：「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去做那种添人麻烦的事情唷……」「——！」高桥气得满脸涨红，直到耳朵。纱希姐走向前，询问表情狰狞、不断颤抖的高桥。「高桥同学。如果没有要再反驳的话，那就要进入裁判的阶段了，有问题吗？」高桥好像是试图说些什么，但她那硬得像是石头一样的喉咙中，似乎已经挤不出任何东西了。她应该是在脑内拼命地组合反驳的内容吧？不过看来大概是来不及了。「那么，现在开始进入裁判的阶段。」高桥无力地放下她伸向纱希姐的手臂。在额头不断飙汗的高桥与面无表情沉默冷淡的诗织之间，同时也是在所有观战的学生面前，纱希姐优雅地吸了一口气。「锵锵！胜利的是，二年四班的里绪式诗织同学！」「太好了♪小诗诗，恭喜你♪」「真是太漂亮了，诗织。就让我赞美你几句吧♪」在这个既没有欢呼声也没有鼓掌声的空间中，只有舞台旁走道上雪莉与圣良两人小孩子般的喧闹声。站在舞台上的小里洲虽然没有跟着喧闹，但也稍微用侧边的裙摆作出庆祝胜利的动作。懊悔地瞪了诗织一眼后，便从舞台边的走道离去。诗织也回到待在舞台旁的我们身边，我为她献上一句微不足道的贺词。「诗织，做得漂亮。换作是我，可做不出那样的演出。」「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高桥同学的主张都只是些诡辩跟歪理罢了。」诗织连眼皮都不眨，如此说道。说完后，她向我靠近半步，用肩膀碰触我的手臂。总觉得她的这个行为就像是刚熟悉主人的小猫咪一样，相当可爱。就这样，我们KY社的第三个工作也顺利完成了。◆当天的晚上。我感到睡意，边从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边在思考要向纱希姐报告的内容。虽然这次我要报告的是关于诗织跟我变得更亲近的事情，但仔细想想，能够理解我想法的雪莉，再加上说话风格跟我很像的圣良，纱希姐召集而来的这些女孩子们，怎么感觉都异常的与我意气相投啊？这些女孩子，尽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除了纱希姐以外从未见过的类型。虽然跟这三个人在一起确实是很开心，但我真的可以过得那么幸福吗？一边自问一边开启房门的我所看到的是，全裸的纱希姐躺在我床上的身影。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再说一遍。纱希姐现在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床上。她的大腿细致且富有光泽，臀部与胸部就有如把两颗特大的哈密瓜并排在一起。性感的肚脐装饰在紧致的腰部，而再往下一点的那片纤细的圣域，让我的双眼兴奋得溢满血丝。「哇啊！纱希姐，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啊？」我着急地关上房门，将音量压低至家人听不到的大小，然后向她抗议。「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是现在，你们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们不也是一起洗澡吗？」「那是纱希姐擅自闯进来的吧！真受不了你……」虽然我这张嘴抱怨连连，但眼睛却一直无法从纱希姐的裸体上移开。尤其纱希姐的胸部真的相当大，胸部的形状描绘出美丽的线条，胸部前端的樱花色泽在也不断地诱惑我。既是爆乳也是美乳，是对站上胸部顶点的顶级胸部。简直就应该将其称为极乳才对。「小刀…………我想要你陪我睡♥」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声音，我二话不说马上服从了。即使是在这种状况下，也只是单纯地睡觉什么都不做的我，究竟是多么伟大的圣人君子啊？不过，纱希姐的胸部真的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拜纱希姐胸部所赐，我完全不会被其他的胸部蛊惑。绝对不会。◆「里绪式同学，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隔天放学后，小里洲看到出现在活动室中的诗织，开口大喊道。圣良与雪莉则是发出「喔哦！」的感叹声。诗织的服装与平时相同，一样是在制服上再披上一件黑袍。只不过，今天与之前不同的点在于她把前方的钮扣给扣上了。而问题就出在她的扣法上。那件黑袍上扣起来的是，从诗织的巨乳正下方数来的第一个钮扣。黑袍前方的两侧绕过诗织侧边的胸部，然后在胸部的底部收束，服装过剩地强调她的胸部。在属于收缩色的黑色当中，因为胸部的部分是穿着属于膨胀色的白色罩衫，所以两者相乘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太猛了，罩衫膨胀成胸部的形状。我还是第一次在二次元以外的地方看到乳袋这种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大胸部，那我早就看纱希姐看习惯了。可是，这对胸部蕴含至今为止不曾遇过的新鲜感，让我不自觉地就被迷住了。这样子不行！盯着女孩子的胸部猛看，这简直就是文明人的耻辱。「这身装扮是吗？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妈妈报告过后，就收到从今天的社团活动开始都要这样穿着的指示。效果有两种，似乎是『吸引刀彦的视线』以及『让刀彦比较容易倾听我的愿望』的样子。」「那我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吧！」尽己所能去回应他人的心意。这就是属于文明人的体贴，是无可取代的义务。应该要好好地让视线被她给吸引，所以我堂堂正正地观察诗织的巨乳。真是幅不错的景色呢！「喂！你干么那么认真地被她诱惑呀？」小里洲试图用双手遮住我的眼睛，但我迅速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加以阻止。「被诱惑又有什么么关系？」「小、小日向同学是那种会因为女人而引火自焚的类型？」「才不是哩！单纯是因为如果对方是诗织，就算被诱惑也没关系。是诗织的话，应该不会作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吧？」诗织面无表情地点头。「没错，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因为被巨乳所诱惑而失去常正判断力的刀彦同学陪我进行实验而已。」「这完全就只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好吗！」「小里洲你真的很啰唆耶！是新发明的实验吗？好像很有趣呢。」「小日向同学——!!」圣良跟雪莉在一旁笑望惨叫的小里洲。就在此时，眼前这和平的光景，被粗鲁的声音所闯入。「里绪式！跟我透过辩论会再比——？」访客的真面目正是在昨天才刚败给诗织的高桥。虽然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气势十足，但她现在却是张大嘴巴，整张脸一动也不动，从颈部开始有一抹红色正在逐渐上升。「笨、笨蛋蠢蛋变态！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里可是有男生喔！」高桥边发出少女般的声音边用双手遮脸，然后从指缝之间望向诗织。「你是说这身穿着吗？这是我对刀彦同学发起的性感攻势，有什么问题吗？」听到诗织的回答，高桥开始摇晃并扭动身体。跟她到昨天为止给人的印象有不少出入。「你还问我有什么问题！女孩子当然不能那么强调自己的胸部啊！笨蛋！」没有任何理性，高桥随自己的感性大叫。诗织用小碎步快速接近高桥，然后在说出一句「失礼了」的同时，将自己的右手伸进高桥罩衫胸前的开口处。一秒后，高桥的胸部随着「啪答」的一声，瞬间膨胀成原来的两倍大。罩衫的钮扣因此弹飞，乳沟与与胸罩也全都露个精光。

第一卷 边缘女孩拯救计画 第四章 不知为妙的科学·暗黑科学家 里绪式·诗织

第一卷边缘女孩拯救计画第四章不知为妙的科学·暗黑科学家里绪式·诗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