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古代魔术师，被召唤至现代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少女俯视罗文的脸，天真无邪地欢呼。她的年纪大概比罗文小。眼眸就像深红的红宝石，桃红色的双唇即使在昏暗中也明艳动人，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颜色和眼睛相同的火红长发流泄至背部。身材虽然娇小，胸部却相当突出，完美融合了稚气与妩媚两种风情。她比至今见过的任何女性还楚楚可怜——罗文心想……不过话说回来，他长年过著只有修行、研究和旅行的生活，几乎没有和女性接触的机会。如果说她有什么怪异之处，就是服装了。红发少女穿著陌生的服装，而且裙子短到不可思议；在罗文的常识中，女孩子的裙子一般都是要覆盖脚踝才正常。竟然光脚给人看，这名少女难道不知羞耻吗？——这时还不认识「现代制服」的罗文，只是感到非常纳闷。（不，等一下，这是什么状况？）罗文冷静地环视四周。背部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眼前少女的背后，看得见陌生的建筑，以及夜空中熟悉的满月。……这是哪里？他记得失去意识前，有人用召唤魔术呼唤他。可是，罗文对这个地方没有印象。再说，眼前的建筑与罗文所知的建筑样式本来就有所不同。那栋跟塔一样高的镜面建筑，到底是怎样建造的？那面灰色的墙壁又是什么材质？看起来不像是砖瓦木头。罗文为了讨伐魔王周游各国，却从未见过这些建筑的特徵。是被召唤到遥远的异国之地吗？（不知道。有太多不明白之处。为了正确地掌握状况，首先必须收集情报。）罗文缓缓坐起身子，眉头深锁，轻轻瞪了应该是召唤他前来的红发少女一眼。「喂，小姑娘。」「呀啊！？说、说话了！？」罗文一开口，红发少女立刻吓了一跳。惊吓之余，一本书从她手上落下，是一本红褐色的厚书；书本翻开的那一页，正好记述著召唤魔术的程序，以及驯服召唤兽的支配魔术。——那本书与罗文撰写的魔术书很明显是同一本。为什么那本书会在这里？……在罗文提问之前，红发少女伸手指著罗文说：「为什么你已经可以说话了！我还没有对你施加翻译魔术！」「啊啊……我还想说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罗文明白她的心情，召唤来的异国之人竟然会说本国言语，确实会令人困惑吧。其实罗文身穿的黑袍内侧刺有翻译魔术的魔方阵，翻译魔术随时处于发动状态，对于异国言语也可以立即应对。他在被召唤前，正在大陆各地旅行，才会有所准备。听完罗文的说明，红发少女轻咬嘴唇说：「随时发动……说得真轻松。我如果要使用翻译魔术，还需要准备仪式呢！而且一直处于发动状态魔力也不会耗尽……已经不是怪物的等级了吧。」「怪物吗？虽不中亦不远矣吧。」罗文又继续说：「那么小姑娘，我想请教……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召唤我来？」「啊！对了，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我是召唤主，必须抬头挺胸应对！」红发少女双手拍了拍柔软的脸颊。她清了清喉咙，双手扠腰，抬头挺胸，宛如引路人似地说：「传说的古代魔术师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召唤你的人就是我，我出身高贵的古代魔术名门莎拉曼蒂涅家，而我是莎拉曼蒂涅家的少主，玛丽亚・莎拉曼蒂涅。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自称玛丽亚的少女流畅地说出一长串台词。——传说的古代魔术师？听到自己被这么称呼，罗文感到疑惑，双手盘胸回答：「我拒绝。」回答得毫不犹豫。玛丽亚噘起嘴唇说道：「没得商量？」「对。我有要事，必须赶快返回祖国。」「哦，那就没办法了。」「喔喔，你肯谅解啊，那就好说了。那么」「我要对你使用支配魔术。」玛丽亚打断罗文的话。支配魔术——这个魔术会作用于对方的精神，强制缔结主从关系。成为奴仆的人将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没有反抗的余地——在罗文创造的魔术中，算是相当凶恶的魔术之一。纵使心没有屈服，身体仍会强制听从命令。罗文皱起眉头。「支配魔术？……别乱来。那不是可以轻易使用的魔术。」「我原本想尽可能不使用，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你不肯帮忙。」玛丽亚红色的眼中燃烧坚定的决心。她双手紧紧握拳，向罗文踏出一步。（不好，这个小姑娘真的打算使用支配魔术。这绝对要避免，不然后果无法挽回。）罗文心里这么想，向后退了一步。然而，此时他头一晕，顿时膝盖跪地。（……糟糕，是『召唤晕眩症』！）召唤魔术是跨越距离、时间、次元，召唤出目标对象的魔术。受召唤者被强制跨越巨大的时空距离，即便是拥有强韧肉体的怪物，或是拯救无数国家的英雄，都无法避免召唤时的晕眩。玛丽亚趁罗文身体失去平衡的空隙，一口气缩短距离。花香。罗文鼻腔闻到甘甜香气时，柔软的双唇已经印在他的颈上，罗文不禁伸直背脊。玛丽亚的姿势就像是在亲吻罗文的颈子。只见从玛丽亚手中落下的魔术书中，在支配魔术的项目画有男子亲吻女子颈部的图案。罗文他们只是男女位置对换，姿势与图像完全相同。罗文感到一股快感窜起，玛丽亚紧紧抱著罗文，双唇贴在他的颈上，直接念起咒文。「『依据血之盟约／汝／成为吾顺从之仆』。」玛丽亚使用古代语，一小节一小节地仔细发音，随即，罗文视野边缘一阵红光大作。罗文感觉毛发遭到焚烧。这就是支配魔术发动的证明。「这样就没问题了。」玛丽亚离开罗文的颈子，注视他的双眼。（插图）她看起来喜不自胜，咳嗽了一声后，又重念一次和刚才相同的台词。「传说的古代魔术师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支配魔术会作用于对方的精神，强制缔结主从关系，成为奴仆的人将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没有反抗的余地。因此这个时候，对于玛丽亚的要求，罗文除了答应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原本应该是这样。「我拒绝。」罗文却乾脆地摇摇头。「咦？」玛丽亚为之一愣，眨著眼睛，不知道发生何事。「为、为什么？主人的命令应该是绝对的呀！？」「啊啊，你果然误解了支配魔术啊。所以我才提出忠告，叫你别轻易使用。」「……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咒文和程序虽然正确，可是想要使用支配魔术，魔术师必须先满足某个条件。」……虽然我老家的仓库有存放，可是为了在召唤你之后与你沟通，我必须把那条丝线保留起来。」「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无法正确地翻译啊，真是遗憾。」罗文语气平淡地说道。只见玛丽亚取出项圈和绳子。「没关系，既然如此，我就强行调教你，把你调教到听话为止。」「你打算把我当成家畜一样驯服吗？」「对。」「那就伤脑筋了。」「废话少说。我是你的召唤主，我绝对要让你臣服于我。」玛丽亚眼露凶光，朝罗文步步逼近。罗文则是伸手指著她的鼻尖。「停下。」「我才不停，我绝对不放你逃……走！？」玛丽亚的语气充满惊讶。简直就像时间停止，她的表情僵住，不管是握著项圈和绳子的手，还是准备踏出一步的脚，全都动弹不得。玛丽亚全身颤抖，露出困惑的表情。「这……这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玛丽亚维持动作到一半的姿势，宛如表演静止不动的街头艺人；罗文手抚著下颚，近距离仔细观察玛丽亚的脸。「嗯，果然如此。」「什么果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玛丽亚大声咆哮，气势彷佛就要扑上去揍人，但身体仍丝毫动弹不得。罗文面无表情，竖起食指开口：「看来由于支配魔术失败……主从关系似乎逆转了。」「……什么？」玛丽亚目瞪口呆。罗文平静地继续说：「所以说，现在的关系变成我是主，你是仆。」罗文指著彼此的脸，亲切地对她说明。玛丽亚脸上浮现绝望的表情。「骗、骗人，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嗯，那你摸摸看自己的脖子。」「脖子……？啊，手自己动了……唔！」看到彷佛有条丝线在操纵自己的手，玛丽亚悔恨地紧咬著唇。当她的手触碰到脖子的瞬间——恐怕是触摸到未知的触感，她更加困惑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好烫！？」「对，那是支配魔术成立的证明——魔力之环。那个环会圈在你的颈上，时时刻刻发出热度。」「什么——」玛丽亚睁大双眼。转头望向附近一栋建筑。那栋建筑的墙壁似乎和镜子有相同效果，上面映出玛丽亚与罗文的身影。镜中的玛丽亚，颈上浮现一圈环状的黑色古代文字。就像用来绑家畜的项圈。「……骗、骗人的吧……？」「你想确认的话，我就下几道艰难的命令吧？我可以命令你去偷怪鸟巢里的蛋、去不治之症蔓延的村子里做慈善义工，或光著身子在充满魔物的森林里漫步。」「为什么你能举出那么具体的命令？」「我举出的是在我旅行中，我认定危险度较高的行为。不过我还没有狠心到真的叫你去做那些事，所以放心吧——啊，对了，你可以动了。」「呜、呜呜——就算你叫我安心，我中了支配魔术的事实依然不变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太不幸了……」解除僵直状态的玛丽亚，当场跪倒在地，全身散发不幸的气息。罗文叹一口气。「所以我提出忠告，叫你停手了啊。你就是因为不听人说话，才会落到这个下场。」「原本要将召唤对象收为奴仆，我却反而变成奴仆，还要听他说教……我一生最重要的召唤魔术竟然变成这样的结果。呜呜……」玛丽亚抱著膝盖，不满地发牢骚。她似乎非常沮丧，即使罗文跟她说话，她也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口中不停喃喃自语。（在她重新振作之前，问话她也不会回答吧。）罗文在心中嘀咕。他决定先不管沮丧挫折的玛丽亚，重新观察周围。眼前是一片淡蓝的景色。现在是夜晚。晚风冰冷，大气中的精灵没什么精神。这是一个四周被建筑包围、像是中庭的场所，天上满月的月光直直映照而下。罗文用穿著皮鞋的脚往地面一踢，听声音既不是石头，也不是土，坚硬的地面是以罗文不知的材质铺成。（嗯？这是什么……好像也不是大理石，而且——）罗文望向玛丽亚。（——她身上穿戴的道具也令人在意。）玛丽亚裸露的大腿上——绑著一条像是皮带的东西。虽然类似收纳刀子的刀鞘，插在上面的却是奇形怪状的道具。是一根中间弯曲的银管，尽管有著像是握把的部分，但罗文完全无法想像那个东西该如何使用。这里有太多他不认识的东西，让他愈看愈糊涂；愈是思考，谜团就变得愈深。罗文稍微想了一下开口：「玛丽亚，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不可以。」玛丽亚立刻回答。罗文马上接著说道：「回答我的问题。」「……！！遵、遵命，请尽管发问……唔，什么啊，嘴巴擅自回答了……！」「当然啊，因为你是奴仆，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无法违抗。」「唔唔……」玛丽亚狠狠瞪著罗文。尽管面对凶猛的敌意，罗文仍神情自若，提出问题。「这里是哪里？」玛丽亚的表情很不愿意，嘴却自行开口回答。「学院诸岛联合之一的葛雷榭纳魔法学院。」「联合……魔法……？」罗文对她的回答感到不解。他能理解的只有「学院」的部分。除了这里似乎是教育机关之外，其余都是他不明白的内容。这个国家的价值观，与他冒险游历的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你为什么召唤我？老实回答。」「我、我原本打算请求人类最古老的魔术师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协助，让古代魔术在现代……复活……！唔，不行，我就是会忍不住老实回答。我明明讨厌被强迫！」坦白回答之后，玛丽亚痛苦地拍打脸颊。看著痛苦挣扎的她，罗文眉头一动询问：「人类最古老的？」这样的形容令罗文感觉到巨大异样。第一个创造出魔术的人类确实是罗文，他被称为魔术的始祖，而且大陆上他所到之处，也有传下他的魔术书和智慧。可是，他的事迹应该还不至于久远到被称为最古老。「没错，罗文，你就是人类最古老的魔术师。所以我才会召唤你，想要收你为奴仆。只是……我失败了。」「古代魔术……不是魔术，而是古代魔术吗……」罗文陷入沉思。自己创造的魔术被当作古代魔术，而且玛丽亚持有的魔术书，纸质也异常劣化，简直就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这下伤脑筋了。）罗文在心中冷静思考。（看来我不只是被召唤到远方。如果有瞬间移动之类的魔术，我还可以尝试回到故乡，但是……可惜那样的魔术尚未完成，我可能无计可施了。）那么，首先该做的只有一件事。罗文下定决心，将手伸向玛丽亚。「抱歉，让我看一下。」「看……难道你要看我的内衣？变、变态！」「闭嘴，别乱动，乖乖地别挣扎。」「……咿！」看到罗文企图靠近，玛丽亚想要推开他，动作却顿时停止。罗文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如此惊恐，伸手放在她小小的头上。然后咏唱较长的咒文。「『从这个人的记忆／探索／这个城市的文化』。」解析魔术——施加于人或物，读取对象的性质或记忆片段的魔术。虽然不能完全读取对方的记忆。不过还是能探索出大略的情报，诸如使用的语言、居住的环境或价值观等等。情报陆续进入罗文脑中。不断浮现又消失、浮现又消失。罗文吃惊地睁大双眼。（机械、汽车、钢筋水泥、网路、魔法演算处理装置？这是什么……这真的是人类的技术吗！？）各式各样不曾见过的便利道具，令罗文大为震撼。神秘的超文明，成功施行召唤魔术的魔术师玛丽亚。还有葛雷榭纳魔法学院。虽然不知道魔法和魔术是否相同，不过不管怎样，既然有学院存在，表示魔法是经过系统化的学问。当然，在罗文的时代没有什么魔法学院，更何况在罗文的研究中，魔力的质与量是与生倶来的才能，即使学习锻练也不会成长。——看来这个国家不简单。必须尽早瞭解这个国家才行，还要确认何处潜藏何种危机，魔术是否与在大陆时同样管用。（虽说是巧合，不过能收到玛丽亚这个女孩作为奴仆是我的幸运。我要借助她的力量，早一刻瞭解这个国家。）当罗文在沉思时，玛丽亚的肩膀开始颤抖，脸颊泛起朱红。嘴角不住抽动，紧紧地握起双拳。「你要摸我的头……到什么……时候……！」玛丽亚诉说不满，一副随时就要放声大叫的模样。但她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制，身体和声音都使不上力。这是支配魔术的效果，因为罗文命令她闭嘴、别乱动。「喔喔，抱歉，你可以放轻松了。」罗文说完将手缩了回来。玛丽亚红著脸，向后退了一两步，双手护著胸部，眼睛瞪向罗文。「竟然夺走女生的身体自由，变态！」「变态？不，我什么也没做，也不打算对你做出不轨举动。」「真的吗？」「真的。」「既然如此，立刻解除支配魔术。如果你真的没有要强迫我做奴仆，应该可以替我解除吧。」玛丽亚瞪著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罗文，提出要求。罗文毫不犹豫地回答。「啊，这个我办不到。」「……你果然想让我当你的奴仆吧？」玛丽亚的眼神中充满憎恨。罗文无视她的目光说明：「解除支配魔术是有规则的。」「什么规则！」「首先，不能由奴仆方解除。」「我知道。那是当然的吧。所以我才拜托成为主人的你啊！」「别人说话你要听完啊。奴仆无法解除契约，但是——我也不行。因为我没有权力解除。」「……什么意思？」「拥有解除契约权力的人，是支配魔术的使用者。虽说在形式上我是主，你是仆，不过使用者仍是你。因此，我没有决定解除这个支配魔术的权力。」「呃〜也就是说……我自己就能解咒了吗？」「不，那也办不到。」「为什么！」「我说过了吧？无法由奴仆方解咒。」「……等一下。我现在归纳出一个我不愿相信的可能性……」玛丽亚表情僵硬，忐忑不安地说出「那个可能性」。「『无法由奴仆方解咒』，加上『只有支配魔术的使用者能解咒』，如果这两个规则都适用，就代表——假如支配魔术的使用者成为奴仆，就绝对无法解咒……」「没有惨到那种地步啦。」罗文面露微笑说道。玛丽亚松了一口气。「就、就是说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合理的事嘛。」「对，世事无绝对。只要你全心持续研究解咒的方法，或许总有一天就能够解咒了哦。」「——总有一天！？那就跟绝对无法解咒没什么两样吧！？」「没有喔？一和〇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唷。」「我不想听你讲歪理！啊啊，糟透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玛丽亚大受打击，跪在地上，抱头烦恼。那是你自作自受吧。给你忠告你不听，叫你别用支配魔术你还用，才会变成这样——尽管心里这么想，罗文也不打算责备失意沮丧的少女。这时，罗文耳中忽然听见玛丽亚口中念念有词。「简而言之，就是程式码有错，所以产生矛盾，以至于出现BUG的状态吧。就算古代魔术办不到，如果是现代魔法或许能够解咒……？呜呜，可是，结果那样也不是靠我自己的力量……」（BUG？现代魔法？）这些陌生的词语让罗文不禁皱起眉头，但他没有时间发问。因为玛丽亚猛然抬起头说：「如果是理事长，或许可以解咒。」「理事长？」「就是葛雷榭纳魔法学院的领导人。学院诸岛联合引以为傲的《烈火的魔女》——要是她的话，或许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那个人的称号听起来很强。若说是领导人，那就是集团的顶点。既然是什么魔法学院的领袖，或许她拥有某些秘术，有别于罗文所知的魔术。老实说，对罗文而言，他根本不在乎支配魔术的解咒法。（那个所谓的理事长，或许知道能让我回归祖国的方法。尽管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不过应该有冒险一见的价值。）罗文看著玛丽亚的脸，深深地点头赞同。「我也想见你说的理事长。小姑娘，你可以带我去见她吗？」「带你去是没关系，不过你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好吗？就算形式上我是奴仆，召唤主还是我耶……还有，不要叫我小姑娘。我的名字叫玛丽亚・莎拉曼蒂涅。」玛丽亚抬头挺胸，露出严厉的表情说道。（不管是称呼还是上下关系，我都无所谓，不过这名少女还真是专门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尽管心里这么想，罗文仍刻意闭口不谈，点头答应玛丽亚的要求。「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了，玛丽亚。」†两人来到理事长室。理事长室的门是木制的两片门板，上方挂著「理事长室」的名牌，所以罗文也很快明白抵达目的地了。由于翻译魔术随时处于发动状态，罗文看得懂这个国家的文字。「就是这里。」玛丽亚在房间门前止步。「嗯……」「你干嘛东张西望？」「不是啦……因为实在很稀奇。」在来此的途中，罗文一直张望四周。实让生活更便利的事物。这些神秘的超常现象，不藉由魔力或精灵的力量就能发生，到底是靠怎样的原理运作？罗文提出这个疑问，玛丽亚得意洋洋地回答。——是科学。初次听见的词语，令罗文的心兴奋雀跃。创造出魔术的罗文，原本就是充满好奇心的男人，只要玛丽亚视线一离开他，他马上就被科学技术吸引，很可能不知道会晃到哪里去。玛丽亚叹一口气。「你也节制一点吧。」「……说得对。现在不是看技术看得入迷的时候。」「没错。我们现在要见的是葛雷榭纳魔法学院地位最高的人。你要注意别失礼了。」玛丽亚挺起胸膛，骄傲地说。罗文点头答应，站在门前大声喊道：「我名叫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是魔术师！请求会见理事长！请开门！」「喂！？你给我等一下！」「怎么了？」看到玛丽亚慌张的样子，罗文感到不解。玛丽亚面红耳赤、生气地说：「还问我怎么了！我就说叫你别失礼了呀！」「所以我才报上名字，请对方开门啊？」「一般应该是敲门后，等待对方回答，然后自己开门进去吧！有哪个笨蛋会叫对方开门啊！」「不，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进入重要人士房间时，一般都是要报上名字，等待对方的部下开门吧。我方主动开门的话，就算被当成可疑人物关入监狱，也无法抱怨喔。」「在、在你的世界或许是那样没错，但是——」「呵呵呵，感谢你们表演有趣的夫妇吵架。好了，别站在门口，请进吧。」门后传来女性的笑声，声音给人温柔贤淑的印象。玛丽亚瞪著罗文，似乎有话想说，不过她很快地收敛表情，摆出认真的女学生脸孔。「打扰了，我是玛丽亚・莎拉曼蒂涅。」玛丽亚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进入房间。尽管不明白她为何发怒，罗文仍跟在她身后进入房内。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墙边的书柜上摆满书，对面墙上的柜子则罗列银色道具。地面铺著红色地毯，房间正中央则摆放著接待用沙发。坐在办公桌后的女性看著罗文和玛丽亚，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是名黒发美女。身上穿著看似厚重的衣服，上面有五颜六色的图案。根据解析玛丽亚记忆得来的情报，似乎是被称为和服的衣服。至少罗文是这么理解的。女性脸上带著笑容说：「欢迎，莎拉曼蒂涅同学和……那一位不是本学院的学生吧。你说你是罗文……」「我是魔术师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初次见面，幸会。」「哎呀，您客气了。我是天童季咲。在这间葛雷榭纳魔法学院担任理事长。」「天童……季咲……？真奇怪的名字。」「当然，因为理事长是日本人。你看过我的记忆，这种事你该明白吧。」玛丽亚慌张地在罗文耳边轻声说道。季咲看著他们的举动，打开手上的扇子遮住嘴，眯起眼睛说：「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知道，魔法学院聚集了各国的人……不知道这个常识就代表……」「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天童理事长。」玛丽亚立刻举手发言，季咲将目光移向玛丽亚。「是你召唤他的吗？」「对。是我使用古代魔术召唤他来的。」「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意义，莎拉曼蒂涅同学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是。」「尽管古代魔术非我的专业，不过我也知道召唤魔术的存在。召唤魔术能从遥远的异世界或异次元，召唤神兽或英雄供己使唤……但是那需要庞大魔力，而且我听说那样的秘法已经失传。」「魔术书一直收藏在我老家的书斋，毫无疑问是真品！他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证据不是吗！」玛丽亚拍了一下办公桌，猛然探出身子说道。季咲无奈地耸耸肩。「说到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他可是名留古代魔术史的人类最古老魔术师，传说中的传说，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容易就能召唤。」听著两人的交谈，罗文感到很不可思议：为什么她们好像把自己当成传说的英雄或神话中的神兽？他虽然是魔术的始祖，却不记得自己有留下足以被称为传说的功绩。果然是——为了消除一瞬间浮现的疑问，罗文举手发问。「我可以问※侬一件事吗？」（译注：此处的第二人称日文原文为『贵样』，原本有尊敬语的用法，近代则是演变成贬意用法。）「喂！你怎么可以用『侬』称呼理事长！？」「为什么？这是尊敬语吧？」玛丽亚狠狠瞪了罗文一眼。「胡说八道！这哪里是尊敬语了！」「你在生什么气啊？」翻译魔术应该自动将罗文时代的尊敬语翻译过来了，然而玛丽亚的反应看来似乎不是如此。罗文深刻体认到与不同言语圈人对话的难处，将注意力放在季咲身上。季咲与玛丽亚不同，她神色自若地与罗文目光交会。「我们继续话题。有什么问题就请说吧。」「感谢——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我的魔术似乎被称为古代魔术……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指？」「不，我明白。我心中也有推论，只是在确认之前，我实在无法相信。」罗文轻揉太阳穴。他皱著眉开口：「这里是——未来世界吗？」「没错……对你而言，这里就是未来世界吧。」季咲点头肯定。「……怎么会这样？」罗文脸上浮现绝望的表情。能以自己的力量回去的方法，可以说几乎断绝。——因为不存在让术者本身回去的魔术。至少，在罗文研究的魔术中，并没有回到过去的方法。季咲取出像是指挥棒的小手杖，轻轻地挥了一下。「只不过——」（嗯？她打算使用魔术吗？）罗文小心戒备。口中准备咏唱咒文。然而，在他咏唱前，季咲手杖的前端已经猛然发光。放在房间角落柜子上的神秘道具，在一阵振动后飞上空中。那个道具宛如受到丝线牵引，飞到季咲手上。（刚才的魔术比我的咏唱还快。不，不只快……她根本没有咏唱。）咏唱咒文、仪式、魔方阵——三者若欠缺一项，魔术就不会发动。天童季咲却轻易地打破了罗文的常识。她是何方神圣……？这也是所谓科学的力量吗？罗文心中涌出疑问和兴趣。季咲拿著像是薄板的道具，在脸的旁边挥动，同时露出挑衅的眼神。「——那也要你是本尊才成立。」话一说完，季咲瞥了玛丽亚一眼。「你也有可能只是陪著莎拉曼蒂涅同学胡闹。」「天童理事长！那种说法太过分了！」「对不起，不过请你谅解，因为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可以如此简单让人相信。所以——」季咲说到这里打住，将薄板递至罗文眼前。「请让我试一试，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我要测试你是否真是存在于久远之前，那位传说的古代魔术师。」「测试……？」「只要将魔力注入这个PDA电脑里，就能够检测出魔力量与魔力的性质。比如像是这样……你看。」季咲触碰被称为PDA的薄板，手发出光芒。板子表面浮现无数文字，不断由左至右流动。属性——火。旁边的项目是一个用容器装水的图案，大概是用来显示魔力量，容器内则是填满闪亮鲜艳的红色。「果然厉害。」玛丽亚在一旁赞叹。（原来如此。）罗文在心中同意。因为比对他亲眼判断天童季咲的魔力量以及性质，与那个叫PDA的东西检测出的结果，几乎没有偏差。这样确实可以客观地证明魔术的才能。而且——如果是这位名叫季咲的女性的神奇魔法，或许能够让罗文回到过去。「假如能证明我是真正的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好，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事。」「这样啊，那就把那个东西借我吧。」「我很期待哦。」季咲将PDA递给罗文。罗文有些惊讶，接过的那个东西，看起来明明是个薄板，重量却比外观沉重，里面大概装著金属吧。从冰冷的触感看来，似乎是以金银制造而成。……不行，老毛病又犯了。比起满足好奇心，他应该先做好该做的事。罗文说服自己——他静静地闭上双眼。肌肤感觉到湿滑的薄膜缠绕全身，他就像在搅拌糖浆，缓慢轻柔地搅拌著那层薄膜。不过在他人看来，不管怎么看，他都像完全处于集中精神的状态……其实这时候，罗文的脑中另有打算。（对方未必是可信的人，不必老实地展露底牌，只要可以展现实力就好……我只要轻轻地、稍微注入一点力量就可以了吧。）没错。他打算保留实力。罗文被召唤至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首先要提防每一个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因为周围的人可能都不是对他友善的人。罗文尽可能不使出太多力量，轻轻地将魔力注入PDA。「呼〜……」罗文使用呼吸法，将体内满溢的魔力集中在手掌。大气中的精灵开始骚动。以罗文的身体为中心，目不可视的压力呈波状扩散。轰的一声，室内吹起一阵劲风。玛丽亚的火红长发飘飞，办公桌上的纸张也被吹起，四处窜起苍蓝色电击。在罗文看不见的角度，玛丽亚吃惊地睁大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季咲的脸上也浮现夹杂惊愕与喜悦的表情。「这是……果然……」罗文没有发觉她们的反应。（意外地困难啊。）既要保留实力，又要展现实力，罗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过去不管是打倒吸血鬼，或是守护城市不受灾害摧毁，他都没有必要保留实力。这比想像中还需要专注力，罗文于是提升更多自己的气。「呼〜……」「等、等一下，罗文！快停下！」玛丽亚用手压著裙子大喊，但罗文没听见她的声音。「——喝！！」罗文将聚集在手掌上的魔力切割出一部分，轻轻放出。就在那个瞬间——轰！！巨大爆炸声响起，PDA爆炸，断成两半。罗文急忙拋下PDA，PDA内部复杂的机械裸露，冒出白烟，然后一动也不动。……唔？坏掉了……吗？罗文感到困惑，明明灌注魔力时没有拿出全力，没想到机器却坏掉了。「啊啊……不，抱歉，可能是我的用法有误吧。糟糕，该怎么赔偿才好？我没有这个国家的货币啊……」罗文面色为难，搔著脸颊，观察季咲的反应。然而，季咲脸上没有所有物被破坏的愤怒。反倒露出如太阳一般的笑容。「太棒了！」季咲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罗文的手。「那是金船公司制造的魔力测定器，能够承受现代最强魔法士百倍的魔力量。没想到你竟能破坏它！啊啊，真厉害！你不是泛泛之辈啊！呼呼！」季咲眼中浮现爱心，语气异常兴奋，完全没有先前温柔贤淑的印象。——这种改变是怎么回事？罗文露出讶异的表情看著季咲的脸，她竖起一根手指。「再一样，再让我见识一样东西，给我看看你的魔术！表演一个明显易懂的魔术吧！那样一来，这次我就能确信你是真正的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唔、嗯……？可是如果又把东西弄坏……」「不必担心！理事长室受到防御结界保护，就算是最上位的爆炸魔法也可以抵挡！来吧，不用客气，让我见识你的力量！」「……这位女性真的没问题吗？」罗文小声询问玛丽亚。玛丽亚无奈地耸耸肩。「天童理事长打从骨子里就是魔法学者。不管是现代魔法还是古代魔术，只要看到能颠覆自己常识的事物，眼神就会瞬间转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和你很相配呢。」「不，我是更具有常识的魔术师哦，才不像她这么奇怪。」「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吧。只不过是在你自己脑中的认知。」玛丽亚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尽管天童理事长情绪兴奋，却没有失去理性。她说的是实话，即使你在这里使用魔术，大概也不会有问题。」「是吗？那就好。」「你愿意施展吗！？」「嗯，好吧。」看到季咲兴奋的眼神，罗文点头答应。他将右手贤者之杖的前端对著墙，用滴下雨滴般的力道注入魔力，口中轻声咏唱。「『精灵啊／稍微／爆炸吧』。」爆炸魔术——这是高火力的魔术，会活化大气中的精灵，在空中产生火焰和强风，可以粉碎吸血鬼的肉体，甚至击碎龙鳞。接连发生的连锁爆炸，划出螺旋的轨迹，朝理事长室的墙壁窜去。爆炸冲撞墙壁。施有多重抗魔结界的墙壁，展开多个苍蓝魔方阵，想要抵挡爆炸产生的强风。然而，即使拚死抵抗也毫无作用，单单是爆炸的威力便破坏了墙壁，火焰与狂风轻易突破厚墙，直直冲上夜空。黑暗冰冷的天空，绽开鲜艳的火焰花朵。浓烟散去后——原本墙壁所在之处开出一个圆形的洞，砂砾与尘埃受风吹拂而飘散。玛丽亚呆立原地。晚风吹过，将她的秀发与裙襬吹得不住摆动。罗文不禁叹息。看来自己的力道控制又失败了。漫长的沉默之后——季咲脸红得像是成熟的石榴，语气兴奋喜悦地叫道：「啊啊！啊啊！太棒了，这个力量……实在太棒了！」季咲踮起穿著草鞋的脚，转著圈圈靠近墙边，从大洞探出头。「什么事！」「发生事故了吗！？」「是犯罪事件吗！？」「敌袭吗！？」「理事长室破了一个大洞！」季咲开心地眺望吵闹的楼下，转身面向罗文。她露出兴奋至极的表情，喜悦无比地说道：「毫无疑问，你确实是传说的古代魔术师——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你明白了吧，天童理事长。」玛丽亚得意地挺起胸膛。（为什么是你在得意？）罗文在心中吐露无奈的话语。季咲握起玛丽亚的手。「莎拉曼蒂涅同学，这是很了不起的成果。毕竟你召唤了那位罗文・卡夫・艾格简布利欧啊。」（插图）「没错！很了不起！我召唤了那位罗文唷！」季咲与玛丽亚握著彼此的手，又蹦又跳。自己的成果得到认同，大概令她很高兴吧，玛丽亚的脸红得像是小孩子。看到两人欢欣鼓舞的样子，罗文胸中微微涌上一阵不安，举手说道：「抱歉，我想要尽早回到原本的世界。」「啊！？为什么！？」对于罗文小声说出的这句话，最先反应的人是玛丽亚。她不满地鼓起脸颊，狠狠瞪著罗文。「你给我等一下。你是我花费长久时间，好不容易才召唤来的。我不准你擅自回去。」「我不需要你的许可。我已经先跟她说过了，如果证明我是真正的罗文，她就要答应我一件事。」罗文说完面向季咲。然后继续说：「可以请你送我回原来的世界吗？」看到罗文认真的眼神，季咲思考了一下。接著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对不起，将人送回过去世界的魔法，还没有人开发出来。」听到这个答案，罗文紧咬著唇。「即使是你使用的神奇魔术，也办不到吗？」「是啊，当然。」「你该不会是刻意留一手吧？」罗文无法相信不能回去的事实，重复询问了好几遍。只是不管怎么问，季咲的答案仍不变。——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说，我再也无法踏上怀念的故乡土地了吗？也无法再见到妹妹。面对无可奈何的事实，罗文说不出话，玛丽亚则是得意地说出不识相的话语。「看吧，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人要懂得认命。你就乖乖地成为我的手下吧。」「正确来说，我是主人，你才是奴仆。」罗文眉头微皱，不过他没有特别激动，而是以平静的语气回答。玛丽亚一脸得意地抬起头。「哼哼，很遗憾。只要请天童理事长教我支配魔术的解咒方法，这段错误的主从关系就结束了。别以为你能继续跟我摆出主人的架子！」「……什么！季咲理事长可以解除支配魔术吗？」罗文问道。季咲手摸著脸颊，摇头否定。「啊……这个我也办不到。」「为什么！？不对——请问是为什么！？」「古代魔术失传已久，支配魔术本身又是很少人使用的冷门魔术……所以没有人会特地开发解除契约的魔法式。真是抱歉了。」听到她的回答，玛丽亚的双唇颤动。「即使运用天童理事长的实力和人脉，也无法办到吗？」「是啊，当然。」「您该不会是刻意留一手吧！？」玛丽亚泪眼汪汪地追问。罗文拍了拍玛丽亚的肩膀，对她露出微笑。「呵呵，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人要懂得认命。你就乖乖地当我的手下吧。」「骗……骗人……我不相信！呜呜〜！」被罗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玛丽亚眼眶泛泪，坐倒在地。季咲对玛丽亚露出微笑说道：「莎拉曼蒂涅同学，你召唤了他，就要负起责任。你要照顾罗文先生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打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不过……这种上下关系和我原先想的不同啊——」玛丽亚抱头蹲了下去，罗文看著她，叹了一口气。他才想哭呢。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召唤，又被告知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由于创造召唤魔术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所以罗文也不忍严厉责备玛丽亚，可是他仍忍不住心想——这家伙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啊。——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该做什么才好？正当罗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发觉季咲递了某个东西过来。是一根手杖。「唔？」「这是杖型的魔法演算处理装置（Magic Processing Unit），称为MPU或魔法机。是以科学的力量制造，在这个时代使用魔法所需的道具，我这样解释你懂了吗？」「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我把这个送给你。」「……为什么？」「我是不清楚罗文先生的时代如何。但是在我们生活的现代，研究的并不是超常之力的魔术，而是经过科学证明的魔法，而且技术也不断日新月异。」季咲打开扇子遮住嘴，眼睛露出笑意。「这并非是要弥补学院的学生擅自召唤你的罪过，不过……我会给予你研究室与研究的权力。虽然我无法送你回过去，只是说不定……你可以自己创造出新的魔法，回到过去。」「原来如此……」罗文看著手上的杖型魔法机低喃。与贤者之杖相比，这根手杖更为沉重。果然是因为手杖内装有自己无法想像的复杂机关吧。——只是这么一想，内心便雀跃不已。罗文天生好奇心旺盛，手上拿著或许是魔术新可能性的现代魔法，脸上露出少年一般的表情。（抱歉，凯萨琳。）罗文想起在故乡等待他的妹妹。他与妹妹约定，讨伐吸血鬼的真祖之后很快就回去。（我一定会回去原本的时代，所以……请你原谅哥哥短暂的逗留。）罗文只在心中说道。然后他点头回应。「感谢你的大力相助。我会自行摸索回去的手段。」「那就这么说定了。」「好。」「那么，你今后的生活方针，我会另外找时间再和你说明……关于住宿的落脚处——」「请等一下，天童理事长！」玛丽亚突然恢复精神，迅速举手发言。季咲侧著头感到疑惑。「莎拉曼蒂涅同学？」「罗文要在我的房间一起生活。」「咦？」「……你说什么？」季咲感到惊讶，罗文则是皱起眉头。玛丽亚无视两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为了负起召唤主的责任，我事先就做好了迎接他住进房间的准备。」「可是，莎拉曼蒂涅同学，你住在学院的女生宿舍。怎么能让身为男性的他住进去……」对于季咲所说，罗文也点头认同。「……对，年轻的男女同居实在太不健全。你还是打消念头比较好。」在罗文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是一般的观念。如果有特定伴侣，男女同居也能被允许，可是罗文的人生都用在研究和讨伐真祖，所以他并没有特定的伴侣。甚至除了妹妹以外，他不曾与异性同住一个屋檐下。玛丽亚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走上前一步。「就读魔法学院的学生，除了是努力锻练魔法的训练生，也是以开发新魔法为志向的研究者。人类最古老的魔术师是我的成果，我不想被任何人偷走，所以我想把他放在我能监控之处。」话一说完，玛丽亚看了罗文一眼。「现在是现代魔法全盛的时代，没有人会去注意古代魔术——但是我认为，若想战胜我们的『敌人』，罗文和他的古代魔术就是关键。」「是啊，莎拉曼蒂涅同学跟我说过好几次，只是从来没有出示过根据为何。」「是的……不过，我想您现在已经理解古代魔术的力量了。」「是啊，我充分瞭解了。」「我会学得罗文的古代魔术，让古代魔术名门莎拉曼蒂涅家的名声再次响遍世界。所以罗文必须只属于我一人，不然我会很困扰。」「身为理事长，就我的立场来说，我想让更多学生学习古代魔术。」「召唤罗文的人是我。如果无视我的意志，即便是理事长，我认为那也是违反规则。」听完玛丽亚的强烈主张，季咲点头认同。「莎拉曼蒂涅同学的主张确实有道理，罗文先生意下如何？」对照罗文的常识，未婚男女不该共处一室。然而——（从玛丽亚言词中听来，看来我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似乎是奇特的存在。若真是如此，我的日子未必能过得和平安稳，既可能有生命危险，也可能会受到监视……那就有点烦人了。）——既然如此……留在中了支配魔术的玛丽亚身边，反倒是相当有利的选择吧。经过一番计算之后，罗文点头答应。「瞭解了。我也同意那样做。」于是——罗文和奴仆少女开始了共同生活。

第一卷 第一章 古代魔术师，被召唤至现代

第一卷第一章古代魔术师，被召唤至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