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章

波公主：「好，全国的萝莉控们久等了！那位广受欢迎女主角的童年时期将在本章登场！」水神同学：「叽沙〜咻噜噜噜。」波公主：「这就是俗称的『萝莉触手』吧。」1在受山区环绕的平家镇，太阳下山的时间会比其他地方早。即使是现在这个季节，只要到了接近六点的时候，天空就会变成暗紫色。「——所以，相亲对象是个大帅哥，还请放心。大家都表示『是跟那个人相亲，就绝对该跟他结婚』。」这里是「水神旅馆(承办各种类型的宴会)」二楼。听到高一海底人万田寿子的报告，水神海多拉——「叽沙……」深深叹了口气。往窗外一看，就能看见纯白色的月亮高挂在黄昏的天空当中。今天是满月。和那一天一样。和十年前的那个黄昏一样。「——耶〜你这个怪物！怪物！」她现在虽被视作校花，但年幼时并非如此。在小学一年级以前，她一直被附近的小孩这么叫——被他们说是「怪物」。又或是「那个恶心的家伙」、「扭来扭去的那个东西」。在伸直最长的手也只有一公尺的孩童时代，海多拉一直遭到周围的孩子们欺负。当然，将她尊为守护女神的亚特兰提斯海底人不会这样，但附近年龄相近的孩子们一看到她就口出恶言，有时还会朝她扔掷石头。开始上小学后，她的室内鞋和课本常常被人藏起来，大家在旅馆持续透支时买给她的新书包也在开学典礼的隔天被刀子划得满是伤痕。而她小学一年级暑假的某一天——「住手。」第一次有同年纪的孩子出面护着她。一个说自己是来奶奶家玩，讲话没有腔调的男孩。「——你是怎样？你要跟那个怪物同一国吗？」「——对啊对啊，你不知道是怪物就可以欺负吗？」「——你看不出来这家伙是怪物喔。」来自都市的少年对这么讲的当地小孩说：「是啊，我看不出来。我觉得大家看起来都一样。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更航脏的怪物吗？」说完，他就牵起海多拉最长的那条触手，就这么送她回家。牵起那条大家说「黏答答的好恶心」的触手。黄昏的天空中，纯白的满月正散发着光辉。之后，在少年回去都市前的那三天，海多拉每天都有和他见面。海多拉在双方道别之后哭了好一段时间，但暑假结束后去到学校，就因为「东京人和她感情很好」的理由让学校女生变得比较看得起她，男生们对她的评价也自然产生了变化。那名少年正是她的恩人。后来，由于带头欺负的小孩在溪里溺水时受她所救，以及好好教训违法丢弃产业废弃物的坏人一番，让她在大家心中的评价又有了更大变化——再加上她到了小学高年级时，触手变得很有光泽又滑溜溜的，肤色也变得鲜艳起来。大家开始会夸她「很漂亮」，或是「真是个美少女」。升上国中时，她已经成了少年们心目中的女神，拥有吃立不摇的地位。但自己能有所改变，都是多亏那个来自都市的男孩——如此心想的海多拉，从来没有忘过这份感谢的心情一分一秒。虽然那名少年两年前搬来这里时，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海多拉大人，您有在听吗？那位兽人真的是个条件很优秀的人喔。」「叽沙〜咻噜噜噜……」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男人，都敌不过那名少年。敌不过那年夏天的濑田麟一郎——对海多拉来说，这是无庸置疑的一件事。2隔天早上——「我说克劳啊，振作一点。拿去吧，这次特别送你一次。你可以不用奖赏券就舔这双筷子，快打起精神来吧。」「是……祖母女士，感谢您的关心……」克劳从昨晚就很没精神。昨天发生那种事情，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吧。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她也是一直带着忧郁神情，心不在焉的。她完全没碰自己的烤鱼，只是一直呆滞地望着其他地方。看她这样，连小气出了名的奶奶都会不禁给她优惠也不是没道理。是说，原来奶奶还留有一点人性啊。不过，我觉得把「可以舔我的筷子」当成优惠很有问题就是了！还有老太婆，不要在我吃到一半的时候把筷子拿走。这样我不就不能吃了吗？——而克劳则是一接过我的筷子，就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其他地方，一边又含又舔我的筷子。她完全是下意识地这么做。「嗯……吾之骑士好像得了很严重的心病呢？」嗯，是啊，波公主。非常严重。「克劳塞菈啊，汝不需要如此烦恼。妾身在网路吃到饱时段有上网查过萤霍虫的资料——说源氏萤霍虫跟其他品种比起来，造成的环境负影响并非极端严重喔。即使有差，也只会是微小误差的等级吧。」真难得耶，公主竟然会为克劳做些什么。她意外的也有些优点嘛。「虽然这只是妾身在看国外的有趣影片时顺便查的而已。」你用不着把没必要说的事情也说出口。难得我正佩服你耶。不过无论如何，克劳还是一样一脸沮丧。「可是，公主殿下……萤霍虫对环境不好的事实还是不变吧？」「嗯，的确……这部分似乎也有很多说法。看维基百科说那些家伙好像会在半夜吸烟，所以也很多人在意二手烟会危害健康的样子——」嗯？你是不是找错资料了？你是中途点到奇怪的地方，跑到「萤火虫族」的条目去了吧？那个被妻子禁止在室内吸烟，就跑去阳台吸的人的条目。「可妾身个人也对最近敌视吸烟者的风潮不以为然，妾身认为汝无需在意这件事——再说，虽说环境会受到破坏，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吧？那只是让河川多出一种新生物而已啊。」「公主殿下！属下可无法当作没听见您那句『只是』啊！」「说是这么说，但真要说的话，吾等也是来自异世界的外人。也就是所谓的『外来种』，对吧？可吾等岂止没有破坏镇内环境，还因美貌可以治愈人心而变成镇上的必要存在。尤其妾身更是如此。」波公主，你太厚脸皮了。「萤霍虫不也同理吗？吾等面对的可是这座平家镇的大自然。这里的大自然肯定也会温柔接受外来者，就像它接受了吾等一样。」「……是那样吗？」「嗯，当然。汝说是吧，麟一郎？」老实说，我其实是心想「不，也不是那么回事吧」——不过，因为我想让克劳打起精神——「是啊，应该用不着担心吧。」便这么回答。克劳微微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含起筷子。这次不是下意识地含住。看来她多少是恢复一点精神了。之后，我们一如往常地坐上前往学校的公车。这时的我们还不知道出现了新的问题……3地点在我们平时下车的公车站。我们一下公车，就发现通往学校的坡道四处充斥着女生的谈话声。。」「——真羡慕水神同学，居然能和那样的人相亲。」看来大家在谈论强尼的小孩。怎么说，亏大家的态度有办法变化得这么剧烈耶。明明昨天黄昏以前，每个女生都生气地在说「竟然要去相亲，好可怜」、「说不定要跟不认识的男人结婚，太过分了」、「居然没办法认真看待这件事情，那群男生每个都好智障」之类的话。但现在态度却变得完全相反。「——不晓得水神同学愿不愿意跟乔大人结婚呢。」「——咦？不是该反过来吗？不是要希望相亲失败，好让自己可以代替水神同学跟他结婚吗？」「——不可能啦，如果不是像水神同学那种又美又有名气的人，根本配不上他嘛。」「——听说兽人有个规矩是结婚了就要住在妻子住的城镇耶。要是相亲顺利成功了，乔大人就会在平家镇定居吧？」「——既然这样，那我当然要支持相亲啊！」「——我们一定要团结女生们的力量，让这场相亲成功才行！」你们真的不介意水神同学就这样结婚吗？而且该说你们太自私了吗？你们根本是为了自己的好处才支持相亲的嘛。我不觉得你们这些意见有考虑到水神同学的心情。炸药强尼的小孩，乔·亚普格雷德……那家伙真的有那么帅吗？「呵呵呵-麟一郎，汝好像很在意嘛。」嗯？干嘛，波公主？「汝很在意女生们正热衷于强尼那个帅兽人孩子吧？汝很担心『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全校女生都被他抢走，害自己变得没人爱吧？』对吧？何况若确定要结婚，他就会在这座镇上定居下来，等于这样的骚动会永远持续下去。汝担心这事担心得不得了吧？」「不，我完全没想过这些。」这家伙突然在说什么啊？「嗯？麟一郎，汝怎么可能没想过？汝应该正想着『再这样下去我会变得没人爱吧？我原本在这座男女比例三比七的「利于男生交女朋友」的学校里一直是万人迷耶！我该怎么守住现在的后宫状态啊吧？」「就说我没有在想那种事情喔！再说我现在既不是万人迷，也没有开后宫。你常待在我旁边，应该至少知道我不是万人迷吧？」「呵呵呵，真是如此吗？妾身偶尔在想，汝会不会其实并非迟钝，只是刻意摆出那种态度……」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算了，总之，汝应该对所有女生都对乔·亚普格雷德疯狂的现状感到不安才对——麟一郎，宫藤美耶正好在那里，汝去跟她打一下招呼吧。」「跟小宫打招呼？是可以啦……喂〜小宫〜」我对碰巧在附近的小宫搭话后——「啊，是阿麟啊……」她先是忽然紧盯着我的脸——「……呼。」然后突然很失望似地叹了口气。「？干嘛，小宫，你刚才叹那一口气是什么意思？」「没有，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跟乔·亚普格雷德大人比起来真是没什么亮点。」啥？你这什么意思啊？「抱歉，我们等等再聊。我正在跟其他人讨论乔大人有多帅。」「啊，好……」看见我被小宫这么说而垂头丧气地退开，波公主脸上浮现了讨人厌的奸笑。「如何？以往对汝时而凶焊时而展现好感的宫藤美耶，现在也完全热衷于强尼的孩子了对吧？」不，那家伙原本就对我很冷淡吧。就算有很凶焊，也不曾对我展现好感。「还有水神海多拉也是。即使现在一副不想相亲的态度，说不定之后也会受舆论影响，决定和乔结婚。汝至今一直是万人迷，但之后应该会经历『身边女孩被人抢走』的情况。这正是伴侣被人睡走——简称NTR(注：日文中「被睡走(orare)」挑罗马拼音做简称)的体验啊。如何，汝开始感到不安了吧？」「不，我既不是万人迷，也没有觉得不安！是说，这只是你硬要挑起我的不安吧！」就在这时候——「不，我可是感到很不安啊！」太阳神凯布利学长突然加进我们的话题。「怎么了，学长？」「阿麟同学，你不懂吗？波公主同学说得对……我心里一直默默有种待在这个女生占压倒性多数的学校里，即使不用特别去努力也会有人喜欢我。不对，实际上以是帅哥又是秀才闻名的我从小学到现在高三，一直都算很受人欢迎——可是再这样下去，女生们全会被来自其他城镇的帅兽人抢走啊！」「帅兽人」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迅速变成大家的惯用词了呢？「是吧是吧。对了，学长啊，原来汝有那么受人欢迎吗？汝交过几个女朋友了？」「关于这个，波公主同学，很可惜我并没有与异性交往的经验……不过，这不是因为我没人爱，只不过是因为我严守着万人迷仙人的教导罢了。」「『万人迷仙人』？学长，汝在说什么啊？」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件事。就算对方是学长，我也得告诫他一下。「对啊，学长！一直严守仙人教导的学长已经忘了吗！忘了那个夏日祭典的夜晚，大家一起去听的仙人的话！」「不……不是的，阿麟同学，我当然也没忘记仙人的话……」「喂，汝等别把原本担任耍笨一职的妾身扔在一旁，突然自己耍起宝来啊。妾身之前明明也说过别这样了。」「这哪里是在耍笨了？万人迷仙人可是很了不起的人喔。」我开始回忆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情——那是某次闰年的盂兰盆节夜晚。住在这座镇上的六到九岁少年那天都单手提着灯笼，前去造访深山里的洞窟。住在洞窟里的是这个镇里超过一百岁的老人——人们称他为「万人迷仙人」。他长着长长的白胡子，拿着弯曲的木杖，穿着破布衣，是个完全就是一副仙人样的老人。年幼的少年们用灯笼的光芒围着老人，聆听他的建言。这就是这座小镇的习俗——顺带一提，我是在小一那年来奶奶家玩时跟大家一起去的。仙人说：「听好了，孩子们。这座小镇从以前就是女生比男生多上许多，因此，男生应该会有很高的机率变成万人迷。可是！你们绝不能得意忘形！且不可随便交女朋友！变成『万人迷』是无可奈何，但绝不能『花心』！」「仙人爷爷，这是什么意思？」记得开口这么问的，应该是还很年幼的太阳神凯布利学长。「我现在才小二就已经是万人迷了，可是我在想，既然有办法让这么多人喜欢我，那我就要抓住这个机会来交很多女朋友！我想跟所有跟我告白的女生做色色的事！」仙人对说的话让人觉得他前途堪虑的八岁男孩说：「不可！——老朽和你们说说陈年往事吧。那是老朽跟你们差不多年纪时发生的事情。过去是美少年的老朽是全校都爱的万人迷。可老朽不小心得意忘形了……那时老朽把全班女生都变成自己的女朋友，还说好长大以后要跟她们结婚。」「那样不是很好吗？」「非也。这件事让女生们大吵一架，老朽也被卷入女人们特有的勾心斗角当中……结果，老朽最后反被所有女生讨厌了。而且男生们老早就讨厌老朽，所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站在老朽这边了。而且这个镇很小，所以即使长大成人，小时候的人际关系依然会跟着自己。最终老朽变得无法继续住在镇上，便编了『因为是日本军人所以要躲起来』的借口，像这样静静独居深山——当然，老朽只有小时候是万人迷！到现在都还是处男啊！」我当时不知道「处男」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太阳神凯布利学长全身颤抖的模样，我就理解到那应该是非常恐怖的事情。「那……那么仙人，我们该怎么做……？」然后，仙人说了一段话。一段孩子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这还用说吗……就是当个『迟钝型男主角』！要变成像恋爱喜剧类漫画和轻小说主角那样，即使很多人喜欢自己也不会察觉的人！要不伤害女人们，好让自己不被卷入勾心斗角的丑恶争执中，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活得像个主角！一个要恋爱的男生"就要像形意拳——使用中国拳法的武人模仿老虎及鹤的动作一样，去模仿漫画和轻小说的主角！」这个小镇的孩子们在祭典之夜受到仙人如此教导——并在长大成人之前，一直遵守着仙人的教导。「——就是这样。懂了吗，波公主？」「汝等真的是笨蛋啊。」哪里笨了。不要瞧不起仙人给我们的宝贵教训。「所以就是那个吧，麟一郎会迟钝到不自然的地步，是因为汝一直遵从着那名仙人的教导是吧？」「不，我的状况不一样。我只是单纯没人喜欢而已。」镇上的男生中好像也有很多人因为仙人的教导完全烙在脑海里，导致深信着「自己没恋爱跟仙人的教导无关，就只是没什么人喜欢而已」——不过我的情形应该跟他们不一样吧。仅仅是因为到两年前为止都还待在东京，所以没有受到这座小镇的男女比例带来的恩惠罢了。大概吧。「呃，怎么说……汝是个真真正正的笨蛋啊。」公主，你为什么要讲两次一样的话？「麟一郎啊，汝一直相信仙人说的那种话，以后说不定会吃上苦头喔。因为那种做法只是在延后做出选择的时机。」「什么意思？」顺带一提，仙人也说过：「不当主角，当个粉丝俱乐部的一员说不定也不错。若平时就强调自己是在憧憬高岭之花，就可待在和恋爱战线保有一段距离的立场。」太阳神凯布利学长至今依然实践着这个做法——「可是一直那么做的太阳神凯布利学长现在竟然渴望恋爱！这是会引燃战火的行为啊！」「唔……不，你别阻止我，阿麟同学！即使如此，我还是得这么做才行！我要尽全力妨碍水神同学相亲！」「汝昨天也这么说过。」「不，现在和昨天不一样。仔细想想，昨天那样只是单纯在玩罢了。那时还不知道对方是帅兽人，就悠哉地抱着『反正水神同学也不会结婚吧』、『反正到头来这婚事铁定谈不成』的想法面对整件事——不对，说到底，要是妨碍失败，结果水神同学就这么跟不认识的人结婚了，昨天的我肯定也会放弃地心想『水神同学终究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存在啊』。但现在不同了！已经不是单纯水神同学去相亲了！这是攸关住在平家镇的男生能不能守护好自己镇上的女生的战役！因为只要婚事谈成了，乔·亚普格雷德就会定居下来，把其他女生全抢走！但是，我绝不让他那么做！」「学长……何等热血又强而有力的一段话啊……」「不不不，妾身不觉得这是那么帅气的话。」公主是小孩又是女生，不会懂这段话有多帅气。这是真正的男人才懂的浪漫。「汝等只要令自己比乔还帅气就好了啊。为何要以会输给他为前提来谈这件事？」「波公主同学，没想到你竟然说了这么不像你会说的漂亮话……我们怎么可能赢得过天生的大帅哥啊！」「汝别用强而有力的语调说这种消极的话！」「总之，我们平家镇的男生虽将水神同学尊为女神，但绝非轻视着其他女生。大家都是我们无法跟水神同学结为连理时的重要『备胎』。水神同学的竞争率很高，大多人都得跟备胎女孩在一起。所以我们绝不能把水神同学交给那个帅兽人！」「真是在各方面上都差劲透顶啊……学长，汝应该多掩藏自己的真心话。还有，妾身觉得汝没有女朋友，应该不是仙人害的吧？」公主还是一样，老说着莫名奇妙的话。这一整天都是这种感觉。女生一直在聊帅兽人，男生则是为太阳神凯布利学长的话大受感动，再次誓言要同心协力阻碍相亲。而我也——(来自外乡的帅兽人——即破坏平衡的存在。会破坏这个镇上的男生全是处男万人迷的平衡……)「麟一郎，汝一脸正经的，却在想些愚蠢的事情对吧？妾身也差不多能看出来了。」我决定也和学长他们一起去妨碍相亲。这是这个镇里的男生背负的责任与义务。附带一提，海底人万田同学跟我们说「相亲时间定在明天傍晚」。当事人水神同学只是「叽沙……」地叹着气。4时间来到放学后。平家镇的孩子们——「——绝对要阻止相亲！不要让乔·亚普格雷德住进这个镇！」「「——喔！」」分为抱着这种决心的男生——「——虽然男生好像还打算做些什么，总之我们一定要让相亲以成功收场！这都是为了水神同学好！也是为了让乔大人在镇上住下来！」「「——喔！」」以及抱着如此干劲的女生两种势力。当然，我是男生势力的一员。另一方面，借住我家的克劳和波公主虽然加入女生势力，但跟其他女生比起来实在很难说得上是战意高昂。「克劳塞菈〜波公主〜接下来要开我们女生这边的作战会议，过来这边。」即使女生那边的领袖小宫要她们过去——「抱歉，宫藤美耶……我接下来要去镇公所打工，结束之后再来参加。」「妾身也要陪克劳塞菈过去。」也像这样拒绝了。不过，这部分我也和她们一样。我也用「要陪克劳去打工」的理由决定晚点再来加入男生这边太阳神凯布利学长主办的会议。其他男生说不定觉得我是不合群的家伙。搞不好还会被他们骂说：「难道你不在乎水神同学吗？」那当然是误会。我一直挂念着水神同学——可是，我也一样担心克劳。那家伙从昨天就在烦恼萤火虫的事情，我无法放着那样的克劳不管。于是，克劳、我跟波公主三人便一同前去打工。镇公所通知我们今天要穿体育服到溪边集合。我们前往距离昨天那里——距离「水神旅馆(承办各种类型的宴会)」约要走一两分钟路程的地方，就看到昨天的昆虫学家(自称)源静香(假名)和武藏坊弁庆(大概是本名)先在那边等了。他们两个都穿着连身工作服。虽然那身打扮很有镇公所聘雇人员的感觉，但他们两个穿起来都非常不搭。「呵呵……你们来啦。今天需要你们做很多事情哟，做那些大家讨厌做的重度劳动。」「呜嘎〜」穿着不搭调的工作服的静香，露出和昨天一样的妖艳笑容。的小溪，南平家川。其中偏浅、水流特别和缓，且水也很清澈的这一带，正是静香决定作为「萤火虫栖息预定地」的地点。水没有看起来那么干净这点，就和我们昨天听到的说明一样——「呵呵，克劳塞菈小姐真勤快……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地做这件工作。」「呜嘎〜」克劳正穿着长靴在溪里捞着溪底的垃圾。乍看很干净的这条小溪里，仔细一看也沉着一些垃圾。垃圾尺寸大至被违法丢弃的脚踏车，小至果汁空罐及装面包的塑胶袋。克劳利用笊篱把这些垃圾一个个捞起来。顺带一提，静香跟弁庆也有一起进溪里捞垃圾。他们像这样穿着工作服清理河川，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应该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源氏的武士。当然，真要这么说的话，克劳也不像是女骑士。「呵呵……若溪里有垃圾，就会成为会危害源氏萤火虫的生物孳生的原因。另外，要将萤火虫作为观光资源，也有必要像这样事先清理环境。克劳塞菈小姐，辛苦你了。」虽然夸奖她的人是静香，但克劳似乎也不是一点都不开心。「不，静香女士……若是这类工作，无论是多么辛苦的粗活，我都很乐意去做。藉由我的力量让河川变得愈来愈干净——正是我真正的愿望。」「呵呵，这样啊。」「不过，一想到是在为会危害环境的萤霍虫清理河川，我的胸口还是不免一阵刺痛——」——就在克劳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向脚踝以下都浸泡在溪里的体育服女骑士扔东西。克劳立刻用拿来捞垃圾的笊篱挡下——一看，就发现那是还没熄掉的河童卷残骸。「克劳塞菈！你这家伙还在帮镇公所啊！而且你竟然还跟那种冒牌昆虫学家一伙！」丢掷河童卷残骸的是河童黄樱。而且她身后还聚集着手拿抗议告示牌的十几名水属性镇民——不过，这时候的水神同学还是不至于跟着来抗议。明天就要相亲了，她会是在做准备吗？还是她不想去相亲，正待在家里不断哭泣？仔细一看，其他亚特兰提斯的海底人也不在。黄樱对克劳跟昆虫学家(自称)大骂：「你们这些家伙听好了！这个镇上的河川是属于我们的！不要擅自带奇怪的生物进来繁殖！还有，有没有人有小黄瓜啊！」这家伙说的话挺有道理。若是稍早之前的克劳，应该就被刚才那段话给说服了。可是——克劳却反驳道：「住口！黄樱！既然说是你们的河川，那为何要把吸完的河童卷丢进来！——而且我说的不只是你刚才丢的那个！我清理溪底的时候捞出不少河童卷的残骸啊！」除了河童卷残骸以外，还有似乎是泉水女神扔掉的铅斧、疑似是龙在还是鲤鱼时褪下的旧皮、很像是亚特兰提斯做的奥利哈钢制空罐。「黄樱，你们虽是住在水边的居民，看起来却没有很重视这条河川呢！」「闭……闭嘴啦，克劳塞菈！稍微弄乱点有什么关系啊，这是我们的河川，我们自己弄脏有什么不对？还有，你真的没有小黄瓜吗！」「你才该住口！我终于了解自己真正的职责了……我其实是要保护水环境不受你们这些人破坏，才会被召唤来滴球的！——你们全部一起攻过来吧！就由我来当你们的对手！」克劳以锐利眼神瞪向黄樱他们那群水属性镇民。水属性镇民们虽被女骑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哎，别怕啊！看清楚，克劳塞菈因为在清理河川，没有带着剑啊！」没错。因为克劳说「弄脏了会很伤脑筋」，所以战剑目前是交给人不在溪里的我保管。而且不只是她的武器，连一旁的静香和弁庆的武器都在我这里。而水属性镇民的人数约有十五人。大家都拿着角材和铁管当作武器。如果现在遭受袭击，克劳他们大概会被迫进行一场处于劣势的战斗吧……「现在这样没有理由会输！还有，谁快点拿根小黄瓜给我！」在黄樱这道呼喊下，水属性镇民们一同攻向了人在溪里的克劳！于是乎，克劳与水属性镇民之间的战斗就此进入第二回合。——五秒后。「你这混帐，给老娘记住！各位，我们回去吃小黄瓜了！」黄樱他们所有人被克劳一口气打倒，连忙逃之夭夭。克劳果然赤手空拳也很强。不久，克劳也许是要平静心中的高昂战意，大大呼了一口气——然后面露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在附近继续清理垃圾的静香和弁庆说：「静香女士，我决定了。」「呵呵……克劳塞菈小姐，你决定了什么？」「萤霍虫也许真的会带给环境不良影响。但培育世人相信是美丽水源环境象征的萤霍虫，就结果来说还是会带给自然环境好处。我应该能为开导刚才前来的黄樱那般无理之人领悟『藉由把河川打扫干净来珍惜自然』的道理尽一份心力……为此，我克劳塞菈·露·柯特维克决定尽全力支援萤霍虫培育事业。」意思就是她宣言了——即使知道会造成环境破坏，还是由衷愿意进行这份工作。「呵呵……克劳塞菈小姐，你懂得这点真是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我想透过萤火虫来告诉大家的道理。」真的还假的啊？你是不是随便说说的而已？「噢！静香女士，果然是这么回事啊！」克劳你也不要马上就相信她，你太好骗了。「呵呵……那么，我们就借此转换心情，努力为萤火虫培育事业做准备吧。」「呜嘎〜」「是！静香女士，武藏坊先生！」拜托，谁快来让克劳变得比较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现在这样反而会让看的人不放心。克劳、静香和弁庆三人就这样一直清理到太阳下山，我也有稍微帮忙一下。而波公主则是在途中就觉得腻了，正在睡午觉。6镇公所响起五点的钟声时——「呵呵……这样就差不多了吧。」静香看着清理干净的河川，满意地点点头。「呵呵，我自己也是喜爱大自然之人，看见河川变得干净，我也很高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喔，记得你有到京都的鞍马山学习嘛，还变成天狗的徒弟。「呵呵，话说回来……克劳塞菈小姐，真是辛苦你了。看来你为大自然着想的心是货真价实的呢。不好意思，昨天竟对你说那么失礼的话。」「没……没这回事，静香女士！我才该道歉，昨天居然没能理解您的崇高理念……」「呵呵，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已经清理完了，接下来我打算着手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也就是——实际让萤火虫栖息于此的阶段！」「喔！」「呵呵……这个阶段结束后，马上就能在溪里看见萤火虫了。那些会在夜晚发光的美丽萤火虫。」还真快就可以看到了耶。我还以为会需要更长一段时间。「呵呵，原本源氏萤火虫需要经过一年以上的幼虫期才会转为成虫……不过，源氏中的义经派特制源氏萤火虫比较特别！」明天做事的步骤……我需要你担任这个计划中一个很重要的角色，还请仔细听了。」「好的！静香女士！」要克劳担任重要角色？你想要她做什么？「呵呵，那么，武藏坊，把图表拿出来。」「呜嘎〜」接着，静香和弁庆便和先前一样透过图表进行说明——「呵呵，我们决定用来作为萤火虫栖息预定地的地方在深度、流速、干净程度等所有方面目前可说是几近完美。不过，光是现在这样，还无法带萤火虫过来。令萤火虫可以栖息此地的必需品……我昨天有提过是什么，克劳塞菈小姐还记得吗？」「这个嘛……是用作饲料的贝类吗？」「呵呵，答对了。」她把图表翻页后，就出现了「饲料」两个字跟螺的图片。那是叫做川蜷，一种住在水沟里的小型贝类。「呵呵……在带萤火虫过来之前，必须先让用作饲料的贝类进入溪里。我们需要把十个水桶——总计约二十公斤的川蜷倒进河川当中。」「原来如此……不过，需要的量还真多呢——把这么大量的贝类放养到溪里没问题吗？我在想会不会对其他生物造成影响之类的……」「呵呵，这部分也和我昨天说的一样。」简单来说，这就是静香所说的「对环境造成不良影响」。体型大的源氏萤火虫应该需要喂很多食物吧。似乎是因为这样，所以产生的影响也比较大。克劳变得愁眉苦脸的，但——「唔……可是以长远眼光来看，这么做会带给这条溪和大自然益处……所以我现在必须忍耐……」她还是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排斥。「呵呵，克劳塞菈小姐，就是要有这种冲劲——不过，也不是只要脑袋空空地直接把贝类丢进溪里就好。」「是这样的吗？」「呵呵……就是这样。虽然垃圾都清理掉了，但水里也许还有其他的生物。而且可能是食欲和生命力比萤火虫强，会把给萤火虫的饲料也吃掉的生物……所以，我们有必要先把其他生物赶出这一带。」「要赶出去……是吗？」「呵呵，对……没有贝类和萤火虫以外的生物，就能确实培育出萤火虫对吧？」「这么说是很合理……可是，要怎么赶走？」「呵呵……武藏坊，请把图表翻到下一页。」「呜嘎〜」「呵呵，我们为此准备了一个东西——就是这个！」图表翻页之后，就出现了「氯」这个字跟标有骷髅标志的瓶子图！「您说氯……是吗？可是骷髅图案看起来真不吉利啊。简直像在表达它是毒药一般……」「呵呵……没错！我们要在溪里下毒！」「什么！」「呵呵，我们要在溪里加进氯，把这一带的水中生物全杀掉，再把贝类跟萤火虫带进来！这么一来，萤火虫就能确实吃到饲料了对吧？」「静……静香女士，您疯了吗！这不是喜爱自然的人该做的事啊！」「呵呵……不过，这是在溪中培育萤火虫时会采用的极为一般的方法，是个到处都有人使用的普遍方法——培育萤火虫原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够了，住口！你想欺瞒我『白百合骑士』吗！喜爱自然之人怎么可能在溪里下毒！」不……静香说的恐怕是真的。之前那位提供过好几次小故事，也是奶奶朋友的那位轻小说作家——他原本是负责环境相关业务的地方公务员，据说每次喝酒就会想起当时的事情，问说「我问你，你知道萤火虫是怎么培育的吗？」，然后接着说类似刚才静香说过的话。我曾从奶奶那里听过这件事，但我先前完全忘了——不对，其实我是以为只是单纯的玩笑话，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不觉得在保护环境的名义下会做那么乱来的事情。不过，还真没想到会是真的……顺带一提，奶奶问那个轻小说作家「那结果萤火虫怎么样了？」，他就说：「因为工作内容太愚蠢就在倒氯的前一周辞职了，不太清楚。」听说他之后又先去当杂志写手和兽医院柜台的兼职人员，最后才变成轻小说作家。「——所以克劳，静香大概不是在骗你喔。」「麟……麟一郎，这怎么可能！下毒杀死所有生物根本不是人做的事啊！」嗯，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就算技术上是正确的方法，但符不符合伦理大概又是另一回事了吧。这时，静香又「呵呵」地一声露出妖艳笑容，说：「呵呵……这也许真是『不是人做的事』。但是——克劳塞菈小姐，这个工作必须由你负责执行喔。」「由我执行？为什么！」静香扬起鲜红唇瓣的两角笑道：「呵呵呵……因为我自己也不想做那么过分的事情。把那些生物杀掉不是很可怜吗？而且感觉会作恶梦呢。」咦，喂！居然是这么普通的理由喔！「呵呵……若是『在战争中杀光所有人』或是『用诅咒杀死所有人』，我是不排斥——但『用氯杀死河川里的所有生物』听起来就有那么点真实感对吧？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的，说真的饶了我吧……武藏坊，你要亲手倒氯吗？」「呜嘎！呜嘎！」突然被问到的弁庆也是猛力摇头。「呵呵……总之，就是这样。」是哪样啊。这个叫静香的人明明真面目是个在战争中夺走许多人性命的武士，居然还说这种话。虽然她(他)说的「有那么点真实感」确实是很让人排斥……「呵呵……所以，我不想自己动手。」「可是静香女士！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啊！」「呵呵，你说这什么话呢，克劳塞菈小姐。你不是才刚说『要透过培育萤火虫开导大众及守护大自然』吗？难道你喜爱大自然的心脆弱得这么轻易就退缩了吗！」「这……这个嘛……」「呵呵，再说，一个优秀的武人也不该颠覆已经下定的决心。原来你原本待的魔法地平里的骑士，是群只拥有这种半吊子决心的家伙吗？」「你说什么！若只瞧不起我就算了，你还想藐视我同胞的名誉吗！」「呵呵，藐视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哟。如果你不想玷污骑士的骄傲，就贯彻自己的决心如何？」「我玷污大家的骄傲……？」静香的口才出乎意料的好。「呵呵，而且镇公所的主任有跟你说『不可以中途辞掉打工』吧？所以你只能照我说的去完成你的工作不是吗？——还请你放心，克劳塞菈小姐，你的行为并非『恶』。为了让萤火虫这样的大虫生存，而杀死小虫……这正是所谓的『正义』。」感觉她好像说了什么很有道理的话，但无论如何，她说的都是坏人会说的话。虽然做的坏事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光论这段话，却可说是极为邪恶的等级。是最后魔王会说的话。而且，即使是这种邪恶的话，似乎也对克劳起了作用……「唔……只能认命了……」克劳接受了静香的命令。一点也不关心自然环境好坏——在这种状况下，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的了……那么，我至少能做的就只有服从命令了！」「克劳……」这是骑士克劳悲痛的决心。过去克劳相信「盲目遵从命令正是骑士的骄傲」，像个机器一样对暴虐无道的波公主尽心尽力。这样的她好不容易在来到地球后得知「不是只要单纯服从命令就好，而是要为自己深信的正义使用力量」这个道理，现在却——这次事件会不会除去骑士克劳心中萌生的那棵自立之芽，让她再次变回战斗机器呢？——我很害怕会演变成那种结果。7之后，我去加入男生们的「妨碍相亲聚会」，克劳和波公主则是去「支持相亲聚会」露面。明明水神同学要相亲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可大家说的话却只有一半有进到我的脑海里。接着，在那之后——「我回来了。」我回到了家里。波公主跟克劳似乎先回来了，鞋子都整齐地摆在玄关。当我正要关上玄关门的时候——「慢着，麟一郎。」「嗯？干嘛，奶奶？」奶奶压低音量对我说：「从刚才开始就有人在偷看我们家。你关门时顺便看看对面那棵大树的后面就知道了。」「树后面？」「那个人从小波跟克劳回来之后就像那样一直走来走去的，让我在意得要命。」我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投向树后，避免被发现。随后，我就看到在那里的人是——「(……兽人？不过他却有一头金发，而且身材格外纤细呢。)」难不成那就是传闻中的帅兽人乔·亚普格雷德？如果是，那我就猜得到他在这里徘徊的目的了。他一定是想在来这个镇上的时候，顺便来看看我奶奶吧。要我是强尼的小孩，我也会这么做。他铁定是很在意父亲的再婚对象是什么样的女人。但是，这名我第一次见上面的兽人，他的外表却有一个部分让我很在意。「(强尼孩子的那个模样……该不会——)」我只有看到一眼而已，应该是我误会了啦……

第三卷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