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0弹四对四战④

带着志乃托付的攻击旗——明里独自来到了推测是高千穗小队据点的工地现场。想要获胜的话，必须找出应该藏在这里的『眼睛』旗子，然后用自己带来的『蜜蜂』旗子触碰才行。明里首先躲在停有脚踏车与机车的停车场，窥视工地现场……（！）结果很快就发现对手的『眼睛』旗子了。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有把它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插在一座高度大约两公尺半的土砂堆顶端。明里只要冲到那里，拿出藏在裙子下的攻击旗触碰它，就算间宫小队的胜利了。然而，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原来是你来了，难道这也是宿命吗？」对方小队的队长——高千穗丽就站在土堆前。她「咖！」一声用高跟鞋在脚下的人孔盖上踏出声响后，挺起那对让人难以相信是高中一年级生的雄伟双峰。虽然应该不可能手无寸铁，但现在高千穗的手中并没有拿武器。搞不好是附近一带有设置什么陷阱……就在明里感到可疑而无法动弹的时候……「……我呀，其实拜托过神崎亚莉亚学姐和我缔结战姐妹契约。」高千穗忽然缓缓开口说道。「可是，我在战姐妹契约测验中失败了。后来不管我提出多少契约金，她都不肯答应。」这件事——就是明里所不知道，她与高千穗之间的因缘。两个人都曾经希望成为亚莉亚的战妹，而其中一人成功，另一人却失败了。那样的两个人，这次则同样身为四对四战的小队长，互相对峙。姑且不论教务科是否因为知道这件事而安排了这次的对战组合，但这场比赛的确带有为这段宿怨做出了断的意义。（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上次在教务科的公布栏前打架的时候……高千穗看到前来劝架的亚莉亚，脸上露出有点复杂的表情。原来那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和亚莉亚学姐成为战姐妹呢。」大概是个性上很容易把心情写在脸上的关系，高千穗露出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毕竟她竟然会收你为战妹——根本是脑筋不正常嘛。」就像伊索寓言『酸葡萄』中的狐狸一样，开始诽谤自己没能获得的『亚莉亚的战妹』这个立场。而且把眼前的明里当成理由。「…….！」明里知道自己正受到挑衅。高千穗恐怕对于『挑衅敌人』有相当高的天分，而且她本人也有自觉。她现在就是利用那个能力，『来呀，来呀』地怂恿明里攻击自己。既然会这么做，表示她应该有准备好什么必杀的陷阱或反击手段。明里很清楚这一点。「你要怎么说我都无所谓……」然而——高千穗说出了对明里而言不可放过的发言。因此，某种感情在明里心中顿时爆发了。「但是，我不准你说亚莉亚学姐的坏话！」凭着一股怒气，明里直直冲向高千穗。也就是朝她背后、高千穗小队『眼睛』旗的方向。擅长短跑的明里快速冲刺，然而————磅————！（！）就在距离高千穗剩下五公尺的地方，明里的胸口忽然被一股强烈的冲击力道击中。感觉就像被一名壮汉用膝盖反击一样。「——咳呃！」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的同时，明里全身往正后方倒下。这感觉应该是非杀伤性子弹。虽然没有杀伤力，但依然是在镇暴行动等等场合会使用的正规子弹。命中了明里的身体。在高千穗手中——（……！）不知不觉间竟握了一把巨大左轮手枪——斯特姆会格•超级红鹰。不但枪管有九点五英寸长，握把部分还装了手枪通常不会装的枪托。外观上看起来简直像一把步枪。也许单纯只是喜欢受人注目而已，高千穗总是会拿别人不会拿的东西，做别人不会做的事情。然而她似乎还是很精明地以对应实战为前提，像她那条改造得像礼服的水手服长裙也是……只要拉开一旁的拉链，就能把那样巨大的手枪藏在里面，相当有实用性。真是不可小看的女人。「咳咳……！」明里难受地咳嗽……（好惊人的威力和准度……！）对高千穗的大口径手枪感到恐惧的同时，不禁后悔自己愤怒之下松懈了戒心。击中她的橡胶弹少说也是44口径的麦格农弹。不，力道上感觉是更强劲的454Casull子弹。造成的打击相当强烈，要是再被击中一发，搞不好会当场昏过去。但明里还是奋力起身，逃离追击。「齁齁齁！你以为我没有随从在身边就什么都做不到吗！」高千穗尖声大笑，让超级红鹰连续开枪。——磅！磅！那把手枪不但威力强大，握把后面多装的靠肩枪托也让安定性相当高。明里难堪地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撤退到刚才的停车场。毕竟脚踏车没办法拿来当盾牌，于是她躲到停在那里的一台机车——义大利制的速克达•伟士牌机车后面。接着调整呼吸，为了反击而从裙子下拔出微型乌兹。可是又咬起嘴唇……（不行，这不是乌兹的距离……！）乌兹的子弹当然有办法射到高千穗所在的距离，但想必一发也打不中她。乌兹枪的设计思维与其说是手枪还比较接近霰弹枪。仔细瞄准目标当然是比较好，但因为它的连射性能，如果握枪的不是什么壮汉，绝对会被后座力震得准心乱晃。这武器的构想是一口气射出大量子弹，期待当中有几发会击中敌人，或是展开弹幕阻止敌人前进用的枪枝。若是在近距离下，也许会有几发子弹能击中对手，但不适用于距离被拉开的状况。那样只会让子弹在几秒钟就被射光，然后变成没有用处又碍手碍脚的东西而已。——不过要是不开枪，只是握在手中，这把枪反而能够发挥让高千穗无法接近的效果。毕竟在近距离下，能够全自动连射的乌兹攻击力比较高。只要明里还有子弹，高千穗肯定不会想缩短距离。相对地，那把像步枪一样的超级红鹰能够进行乌兹难以办到的中距离射击。因此高千穗应该会想要保持在这个距离下交手。没错。现在不要开枪，比较能善用这把枪。明里躲在伟士牌后面观察了一下状况……而高千穗似乎也知道明里的配枪，背对着沙堆上的『眼睛』旗子迟迟没有进攻。（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好不容易攻进敌阵，却被钉死在这里了。透过耳麦可以断断续续听到麒麟报告状况，莱卡似乎正与风魔在交手。志乃则是不知道为什么收不到讯号。战况一分一秒在变动。要是自己拖拖拉拉，很有可能让我方变得不利。～』也很自然地回想起理子在特训时说过的话……（……！）想到某件事的明里，立刻从裙子口袋中掏出解锁钥匙。虽然这原本是预测高千穗会把旗子藏在什么地方而准备的东西，不过也可以使用在不同的目的上。明里隔着伟士牌机车看到高千穗——「当当当……」地把旋转式弹巢中的空弹壳丢到地上……「你向后退是错误的决定喔，间宫明里。」啪、啪、啪。接着悠哉地装着新子弹，同时朝明里说话。「就算是非杀伤性子弹，枪的优劣还是决定于有效射程距离呀。」看来高千穗也不喜欢让僵持的状况给予明里时间，而打算开枪的样子。「……」明里并没有做出回应。装完子弹的高千穗摆出把超级红鹰扛在肩上的动作……「干脆连同机车一起炸飞算了。反正就算打坏也只要赔钱就能了事嘛。」武装律师的女儿——喃喃自语着很像有钱人作风的计划，然后把枪口…………朝明里的方向缓缓放下。就在准心对上伟士牌机车的瞬间……——噗隆隆隆隆！「！」高千穗忍不住瞪大双眼。伟士牌机车竟然动了起来。明里用右手把油门转到底，同时跳上机车坐垫。利用解锁钥匙发动引擎，让伟士牌机车暴冲的明里……（车主对不起！借我一分钟就好！）全速往前冲刺。朝着插有『眼睛』旗子的沙堆。「什……！」高千穗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她不愧是对方小队的队长，很快又用双手架起手枪。不知是情急误判，还是故意的……——枪口瞄准的方向，是对着明里的头部。『弹药只能使用非杀伤性子弹。虽然这玩意要是击中头部之类的地方还是有可能会丧命啦。』教官小夜鸣的话语闪过明里脑海。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放松油门。朝着那样的明里，在比刚才更近的距离下——磅————！超级红鹰射出的子弹命中了她的太阳穴。这次的冲击力道就像被职业格斗家用膝盖反击踢到头部一样。明里这下也忍不住让手松开握把，上半身大幅往后仰了。「——摔下去吧！」高千穗大叫的声音从近距离传来。这也代表明里骑的机车已经相当接近高千穂，以及在她背后的『眼睛』旗子……！绝对不能在这里输掉！明里虽然霎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但她的身体依然保持平衡，骑在激烈摇晃的机车上。她的身体依然熟记着骑马机特训的感觉。（没错，我可是有接受过特训……！）——啪！从后仰恢复面朝前方的明里再度握住把手。以为自己已经把明里打下车的高千穗惊讶的表情就近在眼前。温热的鲜血从太阳穴附近朝后方拉出了一条血丝。但现在不需要在意那种事情。只要朝着前方———明里嘶声大叫：「——我不会放弃的！」＊＊在公园中，莱卡与风魔的战斗依然持续着。在烟雾完全散去前的漫长时间中不断交手的结果……这两人的状态都相当疲劳。风魔始终无法击破莱卡的坚固防守，变得厌于出手了。而莱卡虽然让勾棍上留下许多伤痕，还是奋力撑了下来……但已经防守疲乏，注意力时会中断。这也代表这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你很有一套嘛。」气喘吁吁的莱卡开口称赞风魔。「彼此彼此……」而风魔大概是接受过不让人看到自己喘气的训练，呼吸感觉相当平静，但从脸色上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疲劳。这两人交手的过程中——麒麟则是蹲在埋有旗子的树丛后面，默默观战。不过，她的注意力不是只有放在现场状况。另外也有透过耳麦听着明里的战况，以及推想志乃的行动、整体的状况，也就是整个战场的气氛。麒麟用手指扶着的耳麦，忽然传来明里大叫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状况凑齐了！」麒麟靠直觉感受到战况一口气倾向我方胜利，而用力从树丛后面跳了出来。然后朝始终只盯着风魔看的战姐莱卡扑过去。「——！」碰！麒麟即使身材娇小也把全身重量都扑在莱卡身上，让莱卡不禁脱手放开勾棍。两人就这样顺势越过公园高台的栅栏——往下摔落。或许是以为对手忽然起内讧的关系，风魔并没有追上来。「——哇啊啊！」仿佛抱在一起摔到空中的莱卡与麒麟——一如麒麟的计划，在下面一家花店的塑胶遮阳棚上弹跳了一下。她本来预定是接着落到下方的马路上，不过……却掉落到一台刚好在等红灯的大货车货厢上了。紧接着，货车缓缓起步。因为驾驶透过广播大声听着赛马转播的缘故，完全没发现莱卡她们掉落在货厢上的事情。（啊哇哇哇……）在行走的货车上，莱卡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了。身为强袭科的学生，她不会只是因为从高处摔落到货车上这种程度的事情就心跳加速。然而，现在的莱卡心跳极快，甚至面红耳赤。这和刚才与风魔交手时感受到的兴奋不同，胸口悸动得让双脚都站不起来。因为穿着轻飘飘的改造制服、有如洋娃娃般可爱的麒麟——微卷而蓬松的秀发散发出像香草牛奶的香味，抱着莱卡的身体。虽然说是课程活动的一环，但和自己这种人住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全身抱着自己。脸蛋、胸部、双手双脚都紧贴在自己身上，两人躺在一起。虽然搞不清楚理由，但想必这是一种不可以做的事情。莱卡就这样仰望天空，呆了一段时间……「你、你干么啦！」但她很快又想起现在是四对四战途中，赶紧坐起来。然后伸手指向因为自己被货车搬运而越离越远的公园……「这样会让『眼睛』的旗子被攻击吧！」大声抗议藏在土中的旗子会被对手夺走的事情。可是麒麟面对那样的莱卡……却非常淘气地露出笑脸。「正所谓想欺骗敌人就要从自己人开始，的呢。」她说着，从制服胸口掏出来的旗子…………是『眼睛』旗。也就是在四对四战的规则上，间宫小队必须保护的旗子。难道麒麟其实一直都把那面旗子带在自己身上吗？「咦？可是，那应该被埋在公园……」面对脑袋混乱指着旗子的莱卡……「我埋在土里的是『蜜蜂』旗的呢。」麒麟做出像小猫在挖洞的动作。「麒麟，你还真是……！」莱卡一副『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地放松全身力气、露出笑脸。演出一场把旗子埋到土里的戏，不但欺骗敌人也同时欺骗自己人。麒麟借由这么做，漂亮完成了死守『眼睛』旗这项重责大任。想必风魔此刻正对着挖出来的『蜜蜂』旗垂头丧气吧。莱卡想像到这样的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麒麟则是调皮地吐出舌头……「因为人家讨厌蜜蜂嘛。」说着和特训当天在志乃家视听室说过的同样台词，很可爱地抛了一个媚眼。＊＊即使头部被非杀伤性子弹击中，也没有从机车上摔下来的明里——从高千穗的身旁直直穿过。本来以为对方会用机车冲撞自己而摆出护身动作的高千穗不禁感到疑惑地转头。明里没有松开油门，开始爬上沙堆。然而，骑上沙堆斜坡的伟士牌却渐渐减速。看起来它实在不可能爬到『眼睛』旗的地方。也就是说，明里只能在途中下车，靠自己的双脚爬上沙堆——要不然就没办法用『蜜蜂』的攻击旗触碰『眼睛』旗了。高千穗因为是鸟取县出身而对沙地很熟悉，才有办法爬上沙堆插旗，但其实这沙堆的沙粒非常细，爬在上面相当滑。一个不注意搞不好会让脚深陷到膝盖，变得难以动弹。这么一来，等于就是超级红鹰的标靶。只要用橡胶弹把她打趴就行了。正因为这样，高千穗才会故意把旗子插在那样显眼的地方。就在高千穗把视线看向有如蜘蛛网陷阱般的沙堆时——明里忽然灵巧地把脚踏在行驶中的机车上面，往坐垫用力一蹬，跳向后方。这行动完全出乎高千穗的预料。无人骑乘的速克达机车顿时变轻，加上明里用脚一踹造成加速，转眼间爬上沙堆。（那是……！）紧接着，高千穗的眼睛——发现有某个东西被写有『必胜』的御守绑在伟士牌机车的左边后照镜上。正是——『蜜蜂』的旗子！（是攻击旗！不妙！）既然是无人骑乘的状态，机车就能靠惯性爬上沙堆顶端。油门似乎是靠十元铜板夹在握把根部，简单固定在全开的角度。要是让机车就这样爬上去——那面攻击旗就会触碰到高千穗小队的『眼睛』旗。因为明里在握住机车握把的同时也用手握着旗子的布料部分，所以高千穗直到此刻才终于发现她这项作战计划。如今已经追不上机车了。既然如此——（只要射破轮胎让机车倒下……！）承认自己失策，并立刻想出挽回手段的高千穗，把手指放到超级红鹰的扳机上。可是——嚓！「呀！」枪托忽然从正下方受到冲击，让枪口往上弹高了。不知发生什么事的高千穗往手上一看，发现有一把军刀刺在枪托上。从下方把军刀刺上来的……「佐佐木志乃……！」正是把高千穗脚边的人孔盖打开，从里面爬出来的志乃。「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用金钱是买不到朋友的！」在朋友面临危机时赶到现场的志乃，有如主张自己的想法般用力夺走高千穗的手枪。「……呜！」失去武器的高千穗，这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机车冲向沙堆顶端了。（拜托，一定要成功。我们四人合力的一击……！）摔在沙堆旁的明里……「去吧——！」带着同伴们的心愿，放声大叫。最后——朝顶端冲去的伟士牌虽然微微右倾，不过还是让绑在后照镜上的『蜜蜂』旗把高千穗小队的『眼睛』旗——「啪！」一声弹飞到空中，并一路冲到沙堆的另一侧去了。像士牌机车越过沙堆撞到对面的沙袋倒下后，卡住油门的硬币也掉下来，造成引擎煞车……就这样静止下来了。「怎、怎么会这样。」看着我方的『眼睛』旗高高飞到空中……高千穗当场呆住。身为A级优秀学生的高千穗丽……面对E级劣等学生的间宫明里……居然会输。虽然在过程中确实抱有一点游戏心态，但自己并没有轻忽大意才对。换言之，自己是在实力上输给对方。不，不可能会有这种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然而飞舞在空中的『眼睛』旗，再明显不过地象征了这样的事实。但心中依然不愿认输的高千穗，为了躲开朝她掉落下来的旗子而把脚往后退了一步……「呀！」——却忽然踩了一个空。她完全忘记人孔盖已经被志乃打开的事情。因此慌慌张张想往前踏步的高千穗，当场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不对，是把屁股不偏不倚地坐进人孔中了。高千穗虽然紧致苗条，但还是跟胸部一样带有女性优美曲线的下半身……就这样塞进人孔里面。那姿势刚好就跟以前明里被爱泽姐妹丢进垃圾桶时完全一样。「爬、爬不出来呗！」因为无法靠自己爬出来的丢脸状况，让她又不小心说出故乡的方言。而就像明里当时被吃到一半的可丽饼掉在头上一样——咚！随风飘荡的『眼睛』旗，刚好掉落在高千穗的脑袋瓜上。简直就像在暗喻因果报应般。间宫明里与高千穗丽。出生在不同环境、正常来讲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微妙地透过神崎•H•亚莉亚的存在而相遇了。没错。这场四对四战——同时也为这两人今后漫长的奇缘揭开了序幕。＊＊在价格设定比萨莉亚或巴米扬昂贵，大约与乐雅乐差不多价位的家庭餐厅——『洛克希』中，明里一行人围坐在摆有比萨与圣代等等食物的桌子旁。「那么，恭喜间宫小队胜利，干杯！」举杯开场的，是这次庆功宴的赞助者亚莉亚。「恭喜～！」赶来参加的理子与乃乃香也为明里她们的胜利表示祝贺。在四对四战中获胜的明里、志乃、莱卡与麒麟虽然有伤势轻重之分，但各自身上能看到感觉很痛的伤口治疗痕迹。然而武侦高中本来就是培育武侦这种成天又打又砍的职业，不会有人为了这点程度的伤就大惊小怪。在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这点即使是女生也一样。因此在宴会中，大家感觉也没有非常担心彼此的状况，每个人在美食前都露出由衷开心的笑容。刚才比赛时的紧张感已经完全散去……一下又是志乃喂食明里，一下又是麒麟抱住莱卡。只要不看她们身上的绷带或OK绷，这气氛简直就跟普通女高中生聚会一样。但就在这时——「……可是姐姐，听刚才的描述，你的做法如果在实战中不就是以死换来胜利的吗？」乃乃香看向咬着比萨的明里额头上的绷带如此说道。对于表情复杂，看起来像在生气又像在担心的乃乃香——吃着桃馒的亚莉亚也「没错」地交抱双手、点头附和。「没有任何实战是值得以命相抵的。你还有待加强喔，明里。」四对四战的过程是由寻问科听取间宫小队、高千穗小队双方的证词，于当天做成详细的战谱并公开。在终盘战的纪录中——是明里骑着一台伟士牌机车对高千穗小队发动舍身攻击。当然这应该是明里知道高千穗使用的是非杀伤性子弹才会如此没有防备，但『头部中弹』这句描述，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亚莉亚看到也不禁冒出冷汗。听到亚莉亚的责备……「……是……」明里顿时沮丧起来。亚莉亚看到战妹阴暗的表情，忽然觉得同情起来——而且也想起现在是庆功宴，于是……「不过赢了就是赢了。你们做得很好。」她重新对明里说了一句体贴的话语。个性率直的明里因此再度恢复笑容……「……是！」和志乃、莱卡与麒麟她们又开心地嘻闹起来。感情会直接表现在态度上而单纯好懂的明里，虽然让人不禁苦笑，但这群朋友间的气氛也有一种很自然与她同步的感觉。只要明里感到伤脑筋，大家就会跟着伤脑筋，只要明里有精神，大家也会有精神。（……虽然我是独唱曲（Aria），不过这群孩子们的四重奏（Quartet）也不错呢。）亚莉亚用吸管喝着碳酸饮料，眺望明里她们。或许这样说有点过奖——不过间宫明里这位少女身上似乎有某种领导气质、领袖魅力之类的东西在萌芽。甚至连亚莉亚本身都会感受到某种感情，希望明里能永远保持笑容。这样的人物虽然少见，但确实存在。像现在亚莉亚在追踪调查的奇妙男子——远山金次也近似这样的类型。只不过……这类魅力的效果通常都会在性别上有差异。明里的这项能力就很明显地偏向女性对象。在小队战中，能够让男性提振精神、鼓舞斗志的女性也相当可贵……然而明里感觉就缺乏那方面的魅力，或者说诱惑力。毕竟她太像小孩子，又不会像麒麟那样活用这项特点表现出迎合萝莉控的魅力。换言之，就是要让明里像现在这样率领女生小队，她才能提升周围人的能力。这也许是应该记在脑中的战妹特长。＊＊乃乃香同样也开心地看着明里她们兴奋的样子，不过……（……咦……又来了……）最近经常遇到的奇怪感觉又忽然发作了。她伸手想要拿起桌上的哈密瓜汽水，却怎么也没办法顺利抓到杯子。像这样简单的动作，乃乃香最近常常忽然变得做不到。而且发作频率与日倶增——仿佛是某种不好的存在正一步一步慢慢接近自己。乃乃香忍不住用手按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咦？你要去哪？」听到明里如此询问……「我稍微去一下洗手间。」乃乃香含糊地苦笑回应。进入女生厕所后，她站到洗手台前…………专心注视镜子中的自己。在自觉自己的表情带有困惑与虚弱的同时……乃乃香不禁心想。（我、我究竟是怎么了……最近、老是会……看不清楚……）已经不能再放着不管了。虽然至今她都认为这只是突发性的症状——说服自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应该得了什么疾病。乃乃香之前已经去过医院。但毕竟是突发性的症状，过一段时间就会复原，因此即使给医生检查，得到的回应也只是『没有任何异常』而已。向姐姐明里报告也只会让她担心……所以什么都没说。对眼前模糊的视野，乃乃香心中感到困惑。除了困惑，她什么事也做不到。

第二卷 20弹 四对四战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