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28弹夹竹桃⑤

发生在阳菜身上的异常现象不只是制服被溶解得破破烂烂而已。激烈的晕眩感，难耐的头痛，脉搏也变得不规律。——是毒。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没有察觉的状况下中毒了。阳菜渐渐无法保持平衡，最后单脚跪下。「……失、失算……！」她身上的武侦高中制服早已不留原形，化为破布。肌肤也大量冒汗。夹竹桃鉴赏着越来越虚弱的阳菜——同时伸手指向头上那片已经变淡的紫色云雾。「那是酸与毒的混合雾。虽然不会溶解人体，但毒物会经由皮肤吸收。」她带着宛如胜利宣言般的氛围，如此说明。一时大意的阳菜刚才全身穿过了那团雾气。虽然不清楚详细成分，不过毒物透过皮肤吸收……效果确实侵蚀着阳菜的身体。如今她甚至连单脚跪在地上都觉得难受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拚命忍耐，用右手压着口鼻——唰！用左手朝夹竹桃掷出涂黑的苦无——也就是忍者用的飞刀。从食指到小指间的指缝各夹一把，同时掷出三把。然而……「唉呦。」夹竹桃轻易就躲开了攻击。不过阳菜这个行动的目的，并不是让苦无射中对手。判断自己已经无力赢过夹竹桃的她，挤出最后的力量……跟着苦无同时用拇指掷出了一枚干燥过的羊负来——苍耳的果实。果实勉勉强强附着到夹竹桃的黑色百褶裙上。「看来你有受遇耐毒训练的样子，但也已经到极限了吧？」没有发现那果实的夹竹桃……对以前在风魔乡里的确受过这类训练的阳菜如此说着，并走近她。现在的阳菜光是用右手遮住脸就很吃力了。面对逼近而来的夹竹桃，她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攻击。夹竹桃将那样的阳菜——的马尾粗鲁地往后一扯。「……啊呜……！」阳菜无从抵抗，光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就让她仰天倒在地上了。两臂的护腕与锁子甲以外的衣服都顺势到处破裂。贴身衣物完全外露的阳菜，接着被夹竹桃骑到身上。而且不只是单纯的跨骑，而是knee on the belly。夹竹桃单膝压在对手的腹部上，封锁对手的行动能力，是格斗技中的地板技。左膝压腹部、右膝压左肩、左手压右肩——压住人体的各处施力点，让被毒侵蚀的阳菜完全被封锁自由的夹竹桃，可说是极为小心谨慎的女人。即使面对无法行动的敌人，在贴近时也绝不大意。她接着……缓缓把手伸向阳菜的口罩。「住手！在下所属流派的女忍要是被敌人看见素颜，就如同被看到裸体呀！」自尊心强的风魔忍者自古以来就认为被敌人看见素颜是最为屈辱的一件事。看着一副像是要被脱下内衣的阳菜……「我知道，所以我才想看嘛。」夹竹桃露出嗜虐的微笑——「唰！」一声用力剥开阳菜的口罩。被看见素颜的阳菜……脸上露出惊讶与大受打击的表情。「来……怎样？你已经被我看光啰？」夹竹桃仿佛对自己说出的台词感到兴奋起来，而阳菜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长得比实际年龄幼小的脸蛋——「呜……」斗大的泪珠涌上眼眶，把脸别开。她之所以把脸别开，不只是因为自己身为女忍受辱而已。同时也是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夹竹桃的指甲———如蝎尾般的左手食指就抵在阳菜衣服溶解后露出的右肩上。噗哧……指甲缓缓刺进阳菜的肌肤中。就像女医在为病人注射般冷静，不带丝毫感情。「啊……！」紧接指甲入侵的疼痛之后，心脏跳动一下、两下，让毒在体内循环。阳菜可以感受得出来，因为全身渐渐变得无法出力了。从那样的阳菜身上……「那是做为甜点的肌肉松弛毒。拜拜啰。」夹竹桃亮出自己的毒手，并站起身子。依旧仰天倒在地上的阳菜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夹竹桃那件黑色百褶裙的膝下裙摆。在那里——像魔鬼毡一样用钩刺抓住布料纤维的苍耳果实依然黏在上面。比弹珠还小的那颗果实中，其实埋有150MHz频率的发讯器。这种电波发讯器通常使用在调查野生动物生态，靠氧化银电池可以撑上几天的时间。重量连五克都不到的那枚发讯器，目前还没有被夹竹桃发现——§　　§待在悍马H1车中的麒麟滑指放大掌上电脑显示的地图画面。在地图中，可以看到一个闪烁的红色标志。这代表风魔黏到夹竹桃身上的发讯器顺利正常动作中。透过内藏指向天线的布偶与拥有收发讯号功能的无线机进行追踪，便能知道移动中的夹竹桃目前的位置。显示误差范围的薄色圆形半径大约10m左右。另外，藉由风魔携带的骨传导耳麦也能知道她和夹竹桃战斗的经过。「夹竹桃似乎会使用气体式毒药。为避免波及居民，请将她诱导至空旷地区。」麒麟经由头戴式对讲机告知后……『收到。』与明里一起行动的志乃立刻回应了。『夹竹桃的移动方向呢？』接着听到单独行动中的莱卡如此询问……「往仓库街的方向逃走了。」麒麟露出紧张的表情回答，并移动到悍马的驾驶座上。坐到为了让麒麟的体型也能踩到踏板而滑动到最前端的座位上后，麒麟将排档杆从P打入D档。「我这就前往救援风魔大人！」根据修正道路交通法，拥有武侦执照的未成年人只要满十三岁即可考取汽车驾照。麒麟一方面因为就读车辆科的姊姊——岛莓的推荐，已经考到普通汽车驾照，在这次的行动中便派上用场了。用娇小的身体驾驶悍马车的麒麟，将方向盘打向风魔所在的方向，踩下油门疾驰。§　　§在麒麟报告夹竹桃正经过中的青海仓库街——靠直觉就已事先守在附近监视的莱卡，比其他人早一步抵达了现场。（我就在这里挡下夹竹桃。）莱卡手握自动步枪，沿着深夜无人的仓库外墙搜索敌人踪影。因为同伴风魔被打败而愤怒地竖起眉梢的她……「休想逃走……！」在仓库与仓库间的小路如此嘀咕的瞬间——忽然听到『喀！』一声奇怪的金属声响。同时……「没有蝎子会想躲避小蚂蚁的。」——仿佛在回应她自言自语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莱卡把头转过去，便看到一名身穿黑色水手服又一头黑发、仿佛溶解在黑暗中的女性。（这家伙就是——夹竹桃！）和明里描述过的特征完全一样。如此大叫之后，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忽然感到异状。明明只是稍微扣下一点而已，扳机就无法继续往后扳了。仔细一看——简直不敢相信，扳机护环上竟然被扣上了一个挂锁。（……扳机被动手脚了！）扳机因为后方被扣上了这么一枚小小的挂锁——挂锁的U型金属部分挡住扳机，让它无法向后扳。没办法开枪了！（是什么时候……！）就是刚才，夹竹桃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现身的瞬间。双方接触的第一瞬间，夹竹桃就扣上了这枚锁。行动完全被抢先了。没想到最先进的自动步枪竟然会被这样的小道具打败。就在莱卡感到震惊时，夹竹桃迈步接近——不过莱卡的态度切换得相当快。她将已经无用武之地的步枪当场丢弃，并原地跳起。夹竹桃身上看起来应该没有携带枪械。既然如此，双方必然会演变成格斗战。近身格斗正是莱卡的强项。换言之，目前自己依然有利——！如此判断的莱卡，朝夹竹桃的头部用力踢出双脚。——碰磅！以摔角招式来说，就是原地飞踢的技巧。夹竹桃大概是为了防御，将左手往前伸出。然而——莱卡的双脚还是避开了她的左手，踢中脸部。（——好！）完全命中，可说是漂亮的一击。加上全身体重的一脚把夹竹桃当场往后方踢飞5m左右——从背部栽进堆放有一袋袋产业废弃物的角落。莱卡任由迷你裙随风摆荡，双脚落地。大概是垃圾袋发挥了缓冲作用，夹竹桃并没有遭到全身摔在柏油地面的下场。不过因为是头部被踢，似乎有短短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即便只是昏厥几秒就能起身的程度，在实战中还是足以影响胜负。因为实战和摔角比赛不同，面对失去意识的对手通常都会毫不留情地发动追击。莱卡趁夹竹桃还没起身之前，便往前冲刺————的瞬间，她忽然感到一股刺痛。「？」在她的右腿，防弹制服裙与防弹膝上袜之间，麒麟称为「绝对领域」的大腿部分…………有一道小小的划伤。刚才应该没有这样的伤口才对。可是现在却忽然出现了。「……明明有着容易中毒的上等肉体……」从堆积如山的垃圾袋中……夹竹桃从容不迫地起身了。造成的打击比莱卡想像中还要轻，看来对方是个很懂得如何护身的女人。虽然脸上被踢脏，不过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夹竹桃背对着废弃物放置区的骷髅剧毒标示，有点无奈地……「……居然还让肌肤外露……」带着叹息如比说道。紧接着——「！」扑通！扑通……扑通！莱卡的胸口忽然感受到至今从未体验过的强烈脉动。「这、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隔着制服压住自己丰满的双峰，结果内侧顿时闪过一股如麻痹般的难受感觉，让她差点叫出声音。明明只是自己触碰自己的身体，血液便仿佛在全身上下的血管中乱窜。放在胸口上的手无法乱动，因为那样肯定又会让一股热流——虽然不想承认，但可说是教人害怕的一股快感——窜遍全身。脸颊无法抑制泛红。大腿没能出力，脚踝也是一样。两条腿不断在颤抖。而且就连那样的震动，都会让大腿内侧感受到和胸口同样的快感，脉搏不停加速。乘着血流，快感窜向全身，甚至流向感觉不应该流到的部位。最后，双脚终于几乎失去力量——让莱卡「啪」一声瘫坐——用小女孩般的可爱姿势坐到地上了。面对压抑全身、仿佛在忍耐什么似地用双手抱着自己身体的莱卡……「是春药。」夹竹桃优雅地并拢双脚蹲下，让视线与莱卡同高，并如此说道。春药——催淫剂……！为什么？不可能！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在战斗中要用上那种玩意……！「不过效果强到对身体有害就是了。它可以让你的交感神经感受到有如浸泡在糖浆里一样的快感喔。」夹竹桃将左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右侧，亮给莱卡看。然后，弯起无名指。仿佛是在告诉对方——对你下毒的就是这根指头。「为、为什么会这样……！」快感甚至流窜到莱卡的脸上，让她的嘴巴没办法好好闭上。如动物般不断喘气的声音中，渐渐变得带有一股热意。唇角微微流出唾液的莱卡看向夹竹桃的左手——这才总算发现了。像指甲油一样点缀在夹竹桃指甲上的东西，是毒药。她是将毒涂在左手指甲上，藉由用指甲划伤对手的方式下毒的。而莱卡刚才踢中夹竹桃的瞬间——也有被划伤。被原本以为是为了防御而伸出来的左手。夹竹桃刚才左手的那个动作，并不是为了防御莱卡的脚踢。而是攻击。朝莱卡踢出的大腿……然而，莱卡的思考到这边就停止了。因为终于还是窜上脑袋的强力春药——开始让她感受到如麻痹般的快感。乘着血流，随着心脏的脉动，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一下仅仅束缚，一下又轻柔抚摸。「呜……！」女人般的声音差点从喉咙深处发出来，让莱卡变得全身紧绷。袭向头顶的兴奋千变万化、教人抓狂，等不及下一波到来。脑袋——（……要变得、一片空白了……！）——！「你就想着心上人，慢慢享受吧。」夹竹桃拿出手帕擦拭自己被踢的脸颊，并如此告诉莱卡。莱卡变得敏感到即便是微弱的震荡——甚至只是声音的震动都会起反应的身体——『姊姊大人！莱卡姊姊！』听到耳麦传来麒麟的声音，从耳朵窜到头顶，从头顶窜向全身。「啊嗯……！」终于忍不住发出娇喘的莱卡，如今已无法靠自己意志压抑的身体用力跳了一下。『请你振作呀！姊姊大人！』耳麦不断传来麒麟的声音。莱卡紧闭的双眼开始发晕，甚至有种麒麟就在身边与自己一同娇喘的错觉。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全身上下偏偏就是一些奇怪的部位特别感到舒服——舒服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然而这是夹竹桃迫使自己感受到的不纯物。这点让莱卡感到极为不甘心，但又舒服难耐——最后终于连上半身都无法撑起，眼眶溢着泪水倒到地上了。不过身为武侦的自尊心还是勉强让她保持住严肃的表情。虽然她其实巴不得马上放松脸上的肌肉，放任自己坠入快感造成的晕眩之中。意思，抬头瞪向夹竹桃。似乎有嗜虐倾向的夹竹桃大概是在等待莱卡的表情变得放荡松弛——但也许是明白对方不会那么快屈服的关系，便飘起黑色的长发，转身背对莱卡。看来她并没有忘记除了莱卡以外还有其他追兵的样子。接着……「因为你看起来就是很清纯的样子呀。」留下这样一句事实——才刚见面就看穿莱卡本质的一句话，并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黏附在夹竹桃身上的发讯器讯号显示她正往西北方向移动。明里与志乃的两人小队追踪这个讯号——最后来到夜晚的首都高速公路十一号线，打光装饰的彩虹大桥台场方向出入口。（……道路被封锁了……）高速公路的入口除了指示车辆禁止进入的『×』灯号，还有写着『KEEP OUT』的黄色警示条进行封锁。车道上停有似乎是从湾岸警署开来的警车，也可以看到警察们的身影。看来是收费站出口与十一号线车道的会合处发生了车祸。夹竹桃发出的讯号————在前方停止下来了。位置就在车祸现场另一头，因为道路封锁而空荡荡的彩虹大桥中央。「……」夜风渐渐变强。「夹竹桃果然就在前方的样子。」志乃用手压着她的长发与耳麦，和明里共享麒麟提供的情报。而明里也重新把耳麦拿到耳边，便听到……『虽然就结果来说是成功诱导敌人到空旷区域，但我方也付出了遭到各个击破的代价。请两位务必互相配合，携手应战。』麒麟整理目前战况，并进行报告。确实，我方的风魔与莱卡都已经被敌人打败。开车将受伤的这两人救出来的麒麟，声音明显带有焦急情绪。『明里……小、小心敌人的毒手……！』另外也可以听到刚刚被麒麟拖进车内的莱卡说话的声音。然而那很快又转为痛苦的呻吟声……『姊、姊姊大人！』大概是为了防止车内混乱的声音打击到明里与志乃的士气，麒麟赶紧切断通话。「……」明里虽然很担心风魔与莱卡的状况，但还是把急救工作交给麒麟负责了。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与夹竹桃一战。她握着微型乌兹的手很自然地用力起来。仔细一看，志乃握着长刀——晒衣竿的手似乎也很用力。秘密组织伊·U的成员夹竹桃……很强。从风魔与莱卡的牺牲就能知道，她不是一对一单挑能够打赢的对手。麒麟说得没错，现在重要的是加强合作行动。「夹竹桃的指甲果然涂有剧毒的样子，因此……最好与她保持距离战斗。」志乃像是在进行紧急作战会议般，转告明里刚才从麒麟口中听来的建议。而明里也很清楚这点，在作战开始前就有跟大家讲过今晚可能会是如此。她忘也忘不掉。两年前，间宫镇遇袭的时候——没能及时逃脱的明里与乃乃香被夹竹桃抓到脖子时，乃乃香就是被夹竹桃用指甲下毒的。当时因为夹竹桃用左手抓到的是乃乃香，才会让乃乃香被下了符丁毒。如果那时候左右相反，被下毒的人就换成明里了。「……保持距离……可是，用枪的话……」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小心敌人左手的毒爪才行。夹仃桃平常生活时只有左手会戴着白手套。这代表她左手指甲上涂的是对她本身也很危险的剧毒。然而，『在不接近敌人的前提下击败对方』——那么正常来想就应该用枪械攻击了。可是就如在强袭科的训练成绩中清楚显示，明里没有办法正常射击。间宫流的传承中也有利用短弓、弩、短枪等等远距离武器的战斗术。而经由母亲美铃教导过这些技术的明里，学会的都是像之前在强袭科的射击训练场让亚莉亚看过的『十弩』等等杀人技巧。而且都是身体记忆到只要摸到远距离武器就会马上使出来的程度。就好像使用形状不同的控制器玩动作游戏会变得难以操控一样，明里只要一心想着不能杀人——就会因为不能杀掉对方的想法太过度，让她的射击命中率变得比外行人还不如。因此对明里来说，手上这把冲锋枪……顶多只是为了威吓敌人，或是利用弹幕一时封锁敌人行动的道具而已。用这种枪，要怎么和夹竹桃那样的强敌交手……？大概是察觉到明里脸上不安的表情……「明里同学，我也和你一样不擅长用枪——所以会使用一种名叫『飞燕返』的招式。」志乃将长刀·晒衣竿的刀鞘抽下来丢到地上，露出鼓舞对方的表情如此说道。「飞燕……？」大概是志乃的家——佐佐木家传承的流派·岩流的招式吧。明里听到那第一次听说的招式名称，不禁拾起头来。「就是利用从几公尺外一口气拉近距离的足技——」将拔出鞘的长刀架在腰上的志乃缓缓压低身体————啪！「！」明里眼前忽然刮起漩涡。回过神时，志乃已经一口气移动了八公尺左右的距离。简直就像体操选手一样。（……好快……！）在感到惊讶的明里视线前方——唰！志乃挥动晒衣竿砍向虚空。「紧接着使出居合术的招式。」在人行步道上实际操演『飞燕返』给明里看的志乃，接着转回身子并亮出手中的长刀。「凭这把晒衣竿，敌人的毒手也碰不到我的。」虽然没能解出招式原理，不过那应该就是将以前志乃对明里使用过的『燕返』配合冲刺的奇袭技。无论速度上、威力上都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只要利用那把像长枪一样长的『晒衣竿』——夹竹桃的指甲想必无法触碰到志乃。「——嗯！」这样就有胜算了。于是明里露出明亮的表情跑向志乃身边。志乃接着伸手指向彩虹大桥。这座巨大桥梁呈现多层结构，除了推测夹竹桃所在的最上层之外，下面还有道路。志乃比出从那里往上爬的手势……「我会从铁栅地板下发动强袭。」说着，指向如网子般连结桥上各处上下层的紧急脱逃梯。看来她的作战是利用『飞燕返』从夹竹桃脚下跳出来，趁对手措手不及时发动偷袭。志乃所指的彩虹大桥部分，为了让风雨通过桥面而使用的是网状的铁栅铺设地板。上次和高千穗的四对四战中，志乃也曾经从人孔盖底下成功发动过奇袭。而这次从铁栅下方可以透过空隙清楚看到上面的状况，想必会比上次更容易掌握攻击时机。「请明里同学利用对话之类的方式引开敌人的注意力。」「我知道了。」如今已培养出深厚友情的志乃与明里——抱着接下来把性命托付彼此的决心，互相点头。一航线的东京港联络桥——通称彩虹大桥。在最大跨度长达五百七十公尺的巨大吊桥部正中央——通常是给工作人员行走用的钢材网状铁板铺设的通道上——可以看到夹竹桃的身影。她将一个角落有金色金属片补强、看起来应该是订制品的LV大型行李箱当成椅子坐在上面，眺望着海面。位于比车道或铁轨更外侧的那条通道并没有栅栏。只要往桥外望，就能看到武侦高中所在的学园岛……更远处的羽田机场也能一览无遗。任由乌黑的长发与白色花饰随风摆荡的夹竹桃…………呼……吸了一口雕金装饰的烟管后，吐出白烟。她完全没有自己正在被追击的意思，态度极为放松。身上的黑色长袖水手服散发出绝不让人触碰自己白皙肌肤的氛围。裙摆偏长的黑色百褶裙，搭配纯白无瑕的袜子。穿着这样一套比女高中生更像个女学生的制服、看起来奠名妖艳而美丽的她——「……夹竹桃！」被明里从距离十五公尺左右的地点大声呼唤。对方双手握着微型乌兹，举向前方。但夹竹桃毫不在意那枪口……「要好好感谢我喔。我可是为了你特地挑选这地方做为决战舞台的。」眺望着仿佛连她自己都会融入其中的黑色夜景，如此说道。从那口气听起来，让这座桥现在禁止通行的那场交通意外想必就是她搞的鬼。另外，她肯定也知道这里对明里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场所。「别开玩笑了！」和亚莉亚那场战姊妹契约测验时的记忆顿时闪过明里脑中。「这里是我充满回忆的地方。我才不想看到犯罪者出现在这里！」

第三卷 28弹 夹竹桃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