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40弹间宫日里③

才想说日里怎么忽然消失踪影，又不知不觉间出现在背后。紧接着换成樱拿着手铐、露出恐怖的表情现身，而日里现在狠狠瞪着她……（小日？小樱？）明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交互看向左右对峙的那两人。——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间宫日里，你从一开始就很可疑……我能够闻得出邪恶的气味！」拥有女性人望的明里身边容易聚集各种女人。而那些女人又拥有各自的强项。换言之，越是延后出手就越难攻略拥有女性人望的对手。虽然调查能力优秀的志乃与战斗能力优秀的莱卡这两人都有成功拖住——但警戒能力优秀的樱却没能顾到。结果就让日里的先攻被封杀了。不过……这只不过是错过了一次必胜的机会而已。明里目前还没判断清楚状况，并不会即刻对日里产生敌对态度。换句话说，现在日里还没有面临人数上的不利。在场只有樱一个人清楚表示敌对。因此打倒她之后再跟明里重新对峙就行了。「真是可爱的架桥生。我本来想说你不足为惧的说……」事实上，樱的确还只是国中生。战斗力想必不如日里。根本不需要使用间宫家的秘术应该就能轻松解决了。但她实在教人火大。这只警察的幼犬——居然敢调查我方的底细，介入间宫族人之间的会面。「你就那么自傲你的鼻子吗？那要不要我把它摘下来？」个性上其实很容易冲动的日里用愤怒的语气吓唬樱。接着把两根套有铁甲的手指弯成钳子的形状，往前踏出一步——但樱反而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打算先发制人似地……「明里学姊，请退下！」——左手拿着手铐「踏！」一声冲刺而来。她用左手的手指牢牢夹住手铐其中一边的环，把另一边的环当成双节棍般朝日里的手腕处挥甩。纠缠不休的攻势精准得超乎日里想像。要是被那金属环扣住，就必败无疑了。因为樱只要接着把另一边的环扣到大楼外墙的管线之类的东西上，便能当场封锁日里的所有行动。「——预防犯罪发生，也是警察的工作！」樱大叫着，挥下她不知何时握在右手上的另一副手铐。手铐的攻击距离虽短，但至少比徒手的日里来得长。而且会以圆形轨迹「咻咻咻」地从上下左右飞来，比短刀或警棍更难以预测。樱又能双手同时使用那种玩意，实在很难对付。再加上一开始的大意，而面对手铐的连续攻势伤透脑筋的日里——不得已之下只能一步、两步地往后退开闪避。「喝——！」樱继续挥甩手铐，趁势逼近距离。就在这时后————日里的眼睛总算习惯了对手的动作。刚开始因为『手铐』这样稀奇的武器感到困惑的她，此刻也看穿其特点了。就在樱把张开的双手往内交叉，打算左右一起攻击的时候——……锵！日里抓住了左右两副手铐的金属环。用食指与中指勾住其中一个环，用无名指与小指勾住另一个。正因为樱的攻击动作很大，只要看穿招式就很容易捕捉。假使还有另一幅手铐，日里想必也能用拇指抓住吧。「！」樱察觉自己的手铐招式已经被日里看破，顿时脸色发青。「玩套圈圈也是警察的工作吗？」日里仿佛在追打对手般如此讽刺……同时将勾住手铐的右手用力一握，反过来封锁了握着另一边的樱的动作。紧接着将对方拉向自己。「呀！」应该是拘捕对手用的手铐反而拘捕了自己的樱——因为到刚才为止前倾身体积极攻击的关系，这下轻易就被日里扯了过去。日里进一步拉扯手铐，让自己的全身体重也往前移……——磅！用肩膀与背部撞向樱的上半身。是带有一点侧肩冲撞的铁山靠。毕竟对方还是国中生，因此日里用变形招式稍微手下留情了。不过……攻击还是漂亮地正中目标，而且是透过反击力道。这可是八极拳中一击必杀的大招式。「！」五脏六腑从正面受到冲击的樱，当场飞向杂居大楼的外墙。接着「碰！」一声从背部硬生生撞在墙上，全身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小、小樱！小樱，振作点！」明里慌慌张张冲到学妹身边，扶起她的身子。「……」然而，樱没有睁开眼睛。那也是当然的。毕竟她可是全身——尤其是肺部从前后双向受到打击，肯定会无法顺利呼吸，变得意识朦胧的。她应该暂时没办法像刚才那样挥甩手铐了。仿佛是要把那样的樱保护在身后般……「小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里站起身子，转向日里。居然问『为什么』？那就告诉你吧。把原本打算打倒你之后再讲的理由——现在就告诉你。「……明里，你对现在的间宫有什么感觉？」站在影子里的日里静静如此说道。「现在的、间宫……？」对表情困惑的明里，日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用看起来带有几分哀伤、颜色宛如深海的那双眼睛。§　　§夕阳照向狭窄的小巷，形成光与影的强烈对比。明里站在光中，日里站在影中——光明与黑暗的对立，从大楼屋顶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呵呵！开打了开打了♥」峰理子把伸直的手掌放到眼睛上方，遮蔽夕阳光线……眺望着在下方对峙的那两人。是打架呢。好开心呦。真是期待。虽然不算严重但因为患了眼疾、现在必须用爱心型的眼罩遮着右眼的事情都让人觉得好不耐烦呀。到刚刚还在吃着草莓POCKY、穿着荷叶边装饰的武侦高中改造制服在这附近乱晃的理子—「因为感受到好像要打架的气氛，我就带朋友一起来观赏啰。」凑巧看到了间宫明里和出了名的武斗派学校——名古屋武侦女子高中的学生一起走进小巷。那样的画面让她脑中灵光一闪，便立刻把两位『朋友』也叫出来，到推测可能成为战斗地点的这个场所上方占位子了。被她透过手机叫出来的两人，是前『伊·U』攻击少女队的成员——自称夹竹桃的铃木桃子，从及目前被当成从法国来到武侦高中的留学生贞德。夹竹桃平常不知道是否为兴趣使然，总是穿水手服当成便服。而在学园岛上为了乔装成武侦高中学生，她现在穿的是夏季的女生制服。但或许是觉得穿短裙很不检点的关系，唯独她的裙摆特别长。她穿水手服的品味就是这样稍嫌古老，不过理子倒是觉得那种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也很有其特色。「间宫明里……」坐在屋顶护栏上的夹竹桃——望着前阵子打败过自己的明里，眼神流露出强烈的好奇心。「就是她吗？」贞德听到这名字，用流畅的日文如此呢喃。她前几天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伤到脚，现在右手撑着一根拐杖，另一支手则插在腰上……勉强守住了她平常姿势优美的印象。「好耶好耶，理子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理子完全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赏这场女生之间的打斗。而在下方开始交谈的那两人……明里与日里都没有察觉到理子她们的存在。§　　§眼神严肃中带有哀伤的日里——「我们间宫家十分强大，可是大家却只能四散各处、苟且偷生。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悲吗？」针对间宫一族悲惨的现状向明里提问。「那、那是……」支吾难言的明里，内心当然也对这样的现实感到哀伤。但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明里，你可曾思考过间宫家会遭到攻击的理由？」日里接着又提起两年前间宫小镇被伊·U袭击的事件——也就是让族人四散各地的原因。她的态度看起来很不甘心，然而愤怒的对象似乎并不只是朝着伊·U。甚至应该说……「就是因为间宫家私下密藏了各种技术呀。」日里气的是自己间宫一族的处事态度。间宫一族非常强大。因为他们自古以来都在幕府或政府中负责各种赌上性命的工作，不强大就活不下去。然而，一族从中培养出来的各种战斗技术却都只传授给子孙，从不外传。也从来没有从外部招揽过继承人。以武家来说，间宫是非常封闭的一族。「所以我打算在名女公开间宫家的招式，打造出一个最强的军团！」日里她——竟无视于一族的传统，提出了这样的构想……！「公、公开！」明里顿时惊讶得背脊感到一股寒意。不行。间宫家的招式全都是不可外传的秘术。这是一族的规定。可是日里却……「名古屋武侦女子高中的校训是『Strong is beauty』！所以我的最强军团一定可以被接受的。明里，你也加入我们吧！」日里挺着胸膛，说出这样的预想。但是……就算如此……「你说军团……是、是打算要怎么成立？」明里提出了一项很单纯的疑问。这道理并不仅限于间宫家的招式，想要传播、振兴所谓的『武术』都是很费工夫的。不但要严选门徒，指导者也必须找有资质的人才，另外还要管理整个组织，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与宽敞的设施。时间上也要耗费十多年，搞不好甚至要交给下个世代才能达成。那是相当困难的计划，绝非女高中生一朝一夕便能办到的事情。「怎么成立？这个嘛——呃……」被询问计划手段而愣住的日里……仿佛思绪停止般全身僵硬了一段时间……………………「……首先就开班指导，或者……对了！」她敲了一下手掌后……「成立社团。就叫『间宫社』！」额头微带冷汗地如此回答。「……你是现在才想到的吧？」听到明里这样的吐槽……「啰、啰嗦啦！」日里顿时有点脸红，慌张起来。「总之，要先让大家见识到我们的厉害！到时候就会有很多人想加入啦！」面对日里提出这种粗枝大叶的预定构想……（小日从以前就很没有计划性呀……）知道她那种个性的明里难掩无奈的表情。甚至半眯着眼睛，对堂妹丝毫没有成长的幼稚程度感到有点失望了。然而——姑且不论是好是坏，日里的个性上还有另一项特质。那就是非常有执行力。只要是自己认为好的事情便会立刻着手，而且有实行到底的精神。但那样的特质有时也会演变成自以为是的失控行动。现在重振起精神的日里眼中，就绽放出那样自以为是的梦想与希望。——这是很危险的预兆。「我要让间宫——成为武侦业界第一的武术招牌。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能活在阳光下了。」日里企图在名古屋武侦女子高中内有组织性地扩散间宫家的武斗技术，藉此提升间宫一族的地位。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是难以实现的椭想。然而……只要指导者、管理者、资金提供者……各种人才凑齐，搞不好真的就能办到。（小日……！）明里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只要来名女当代理教官，你的武侦等级就能提升，还能获得高额的指导费喔。」日里用这样的说服材料引诱着明里。利用地位或金钱等条件拉拢对方成为自己人，对武侦来说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武侦也会透过这些有形无形的酬劳推估对方是如何评价自己。只要使用这样的引诱手段……人才或许就会追随自己了。至少有那个可能性。日里这次来东京，就是为了召集人才。而她首先的目标便是已经将间宫家的招式大致都学会的明里。——不行。「不可以那样！」明里甩动两根短短的马尾，用力摇头。间宫家之所以要秘藏这些技术——「间宫的招式太危险了！怎么可以外传……！」就是因为太过危险的关系。明里虽然有自己尝试矫正，但她学会的间宫家招式几乎全都是必杀技。所谓必杀，就是必定会杀掉对手的技术。要是把那样的招式传授外人、扩散出去，恐怕会演变成难以收拾的状况。而且搞不好也会引起抵触武侦法第九条——不论何种状况下都禁止杀人——的案件。——武侦不可杀人，即便是正当防卫也一样。这是持有武器的人应负的责任，也是日本现行的法律。违反法律是不可被原谅的事情。更何况不是轻微犯法，而是重大的违法行为。那么危险的事情——「传授危险的技巧——武侦高中不就是这样的场所吗？」对于日里这样的反驳……明里一时想不出话语回应。即便如此，还是要想办法否定才行。明里内心虽然如此想着……但她同时也发现日里的脚尖微微踏稳在地上。动作从膝盖、腰部一路传到肩膀。是摆出迎战架式前的准备动作。日里的视线——正望向明里背后的某人。她即使双脚不断颤抖，也还是勉强站起了身子。而日里会提高警戒、明里会瞪大双眼的原因……是樱的手中握着手枪——S＆W M60。樱虽然是个正经八百的优等生，但同时也是一名崇尚武勇的武侦。或许是她遭到日里冲撞打击而意识朦胧的大脑为了守护身为战姊候补的明里，于是决意要继续战斗的吧。但从她光是举起枪就很吃力的手以及焦点模糊的双眼，都能看出脑震荡的症状。那样搞不好会引起走火意外，或是枪械掉落害她自己受伤。「小樱，你不能乱动！」「我不要紧，请让我帮学姊的忙……！」就连明里制止也不听从。现在的樱欠缺冷静的判断力。这样下去恐怕会射偏目标，甚至误杀日里的。被那样危险的枪口对准的日里则是——「……手枪吗……」仿佛在啧舌头般小声呢喃。然后……「明里，你让开。」缓缓打开双脚，沉下身体，将戴有护手的右臂扭转一百八十度往前伸出。左臂则是弯曲手肘，同样扭转一百八十度，把手背靠近左脸颊。左右双手都扭转到近乎极限的那个架式，是旋转的预备动作。准备藉由同时解放双臂的扭转力道并反向旋转，增强以身体中心线为轴的旋转运动。这是为了在朝前方冲刺跳跃的时候可以『笔直飞翔』，是在琉球空手道的古老流派——金城派中可以看到、将全身伸展并沿着单一轴心旋转逼近敌人的动作。本来是藉由旋转稳定身体以获得陀螺效应，与朝自己飞来的箭矢擦身而过，并攻击敌人的招式——而间宫一族将这招又加入了两项改良。一项是让身体血肉的动态不偏不倚地配合单轴旋转坐标系中惯性力产生的离心力。另一项则是让脉冲——任何人的身体都会自然产生的超微弱电流同样不偏不倚地配合血肉的动态。当这些条件都凑齐时，自转的人体便会将集中、增幅的脉冲震动转换为高频率的冲击传导至所接触的物体。而其振幅为电子等级的超细微波动，能够将万物以分子等级震碎、崩解。日里这个动作的招式名称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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