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伙伴第二章得到灰色徽章

古代生物科学博物馆坐落在尼比市一角。尽管是周六，到访这里的客人还是寥寥无几，整个馆内都空空的。展品主要有各种生物化石，但没什么太特别的。馆内一如典型的地方都市博物馆，展品不够就用地里挖来的随便什么凑数。正因如此，连水晶跟石炭都被一一摆了出来。话虽如此，很多东西仍然是小智从未见过的。但是现在的小智并没有心情去管那些化石。“哇！好漂亮。”小霞停在了琥珀面前。琥珀由松树脂在土壤里凝结而成，在过去犹如宝石一般被人们喜爱。现如今比起“宝石”这一名头，人们更关注被树脂所吸引，黏在脂质里无法逃离的各种昆虫。那些昆虫生活在几千万年前，琥珀保存了它们原本的形态。但是现在的小智并没有心情去管那些琥珀。不，现在的小智无法关注任何其他东西。小智把小霞留在原地，自己继续往前走着。同时他还在嘴里低声念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虽然小霞说要我放弃尼比道馆，但是……真新镇另外三人已经把徽章拿到手了。就算我在别的城市拿到八个徽章，其他三人还是握有尼比道馆的这个。他们三个好像并没遇到大岩蛇，但这话在别人听来只能算是借口而已……而且最主要的，平生第一次挑战道馆就失败放弃……不行！于我绝对不行！心中被走投无路感充斥的小智，脚下不知何时开始跑了起来。小智的脚步声回响在博物馆中。忽然之间，咣当一声……“疼……好疼啊！”跑动中没仔细看路的小智撞到了前面的人。但是，对方也一样。他跟小智撞个满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疼啊……你不知道在博物馆里不能跑吗？”“啊，抱歉。”小智赶忙退回两步。“嗯？你不是带着皮卡丘那小伙子吗。”他是坐在精灵中心一角的那个老头。“你怎么知道？”老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在精灵中心吵那么大声，不管是谁都会注意到。你是在尼比道馆被修理了一顿吧。”小智咬住下嘴唇……这个老头子又没跟我怎么相处过，真不想被他指点。“我很忙的。”小智无视老人往前迈出步子。“等一下。我啊，无数次挑战过尼比道馆，但是一次都没赢过。”“什么？”小智回过头。“……你过来就明白了。”老人来到了房间一角的陈列柜前。玻璃柜中放着一块小石头。上面写着“雷之石”。石头外观与普通石头无异，并不像闪电那样会发光。“这种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却是从落雷之处发现的。在这地球上，再找不到和它成分相同的了。”……为什么要跟我讲一颗石头的事情，这跟现在的我毫无关系啊。小智不得其解。老人满不在乎地继续讲了下去：“恐怕是闪电的能量改变了原来那里普通石头的成分。但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宝贝石头，因为一到夏天闪电还不是多得是。就这点看来，这块石头并没稀罕到值得放在这展出的程度。”……不稀罕就不要说明了呀……“那我就先走了。”“哎，再等等，最近也没什么人陪我这老头子说话，能再陪我一会儿吗……这块石头啊，明明叫做雷石却没有带有什么电力……就是块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小破石头。”小智不耐烦起来。但是老人的一句话改变了小智的心意——“……这块石头有能够让某种口袋妖怪进化的力量。”“进化？”小智不由得反问道。进化……这个词语有各种含义，具体到口袋妖怪的进化，就是指在力量变强并达到某个时期的时候，变化成别的口袋妖怪。比方来说，芋虫口袋妖怪绿毛虫变为虫蛹口袋妖怪铁甲蛹，然后变化成巴大蝴……就连刚刚旅行不过数日的小智，都已经亲眼见过了口袋妖怪的进化。而现在，如果问小智最想让哪只口袋妖怪变强……答案显而易见。“可以用这块石头获得进化的口袋妖怪，难道是……”老人点了点头：“皮卡丘可以使用这块石头进化。”“皮卡丘可以进化……皮卡丘可以进化……皮卡丘进化……等皮卡丘进化了，皮卡丘进化了的话……皮卡丘进化吧……”小智像念咒语一样喋喋道。……或许可以战胜尼比道馆的大岩蛇，只要有这块石头的话……小智两眼闪起光芒。但是他立马叹了口气……他总不能打碎面前的玻璃柜，偷走这块石头吧……老人像是看透了小智的想法一样说道：“雷之石哪都有……连这座博物馆出口的礼品商店都有得卖。比起钥匙链，挂链……琥珀什么的礼物要便宜一百倍。”“谢谢老爷爷。”小智立马决定要前往礼品商店。“你等等。”老人不急不忙地叫住了小智——“不用去礼品店了，我这就有。送你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石头递给了小智。“用心找的话，遍地都能找到。”“这样好吗？”“我至今还没收服到过皮卡丘，拿着它也只有积灰的份儿。”“那个，钱我给多少合适？”“不收你钱，免费送你。”妈妈花子常对小智说……没有比免费之物更贵的东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拿到了人家东西，就肯定要和对方立下什么约定……表面上白拿了东西实则代价更高）。所以小智问道：“老爷爷，为什么要把这送给素不相识的我呢……”“我至今为止挑战过三次尼比道馆。这回本打算第四次去挑战，但看来是不得不放弃了。于我而言，你这情况我很难视而不见。要是你能替我拿到尼比道馆的徽章，我也会很开心的。”小智紧紧握住老人给予的石头说：“老爷爷，我是真新镇的小智……我会连同您那一份一起努力的。”老人听到了真新镇这个名字，挑了挑眉：“真新镇……所以小伙子你也是第一次挑战就来了这个城市的道馆吗……”“你怎么知道？”“真新镇想要成为训练师的人，基本都会把这里当作最初的目标。我曾经也是啊。”“老爷爷也是真新镇来的吗？”“你说什么？不，只是很久以前路过来着。虽然镇子不大，但有唯一那么一家饭店。”老人的目光似乎看到了比久远更久远的往昔。“现在也只有一家……”小智回答道。“那儿的老板娘可是个大美女。““老板娘？”“我是说那里的夫人。”……说我妈妈啊……这个老爷爷认识妈妈吗。“算不算美女我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很好。”老人混杂着叹息和吃惊的声音重复了三遍，“怎么可能……我可听说，她的孩子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我看起来像女孩子？”“我是上了岁数没错，但要是看你小子都能看出女孩样来，那还是直接入土为安最好……对了，这个城市盛产墓碑啊……”老人丧气地垂下了头。“别自己突然消沉下去啊。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也没有姐姐妹妹。”老人盯着小智问道：“小伙子你多大？”“十岁……”小智回答。“十岁……”老人重复了一遍……“这样，原来是这样啊……我去真新镇，已经是六十年以前的事了……啊哈哈哈……”老人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寂寥。“六十年前的女人不可能生下十岁的孩子……你大概是她的的孙子、曾孙子，抑或是曾曾孙子吧，就算是男孩也没什么不可思议。”“哈，也就是说……老爷爷你见过我的祖母，太祖母，或者是太太祖母吗？”小智问道。老人沉下脸来回答说：“不是太太祖母，是曾曾祖母。不管怎么样，小伙子你都跟那个人有血缘关系。那样的话……哎。”老人长叹了一声。“那样的话？”“至少你应该长得更聪明一点啊……”“……不用您管。我走了，我想快点让皮卡丘进化成雷丘。”“稍微等等……”老人再次叫住了小智。“又怎么了？”“你出生在那个饭店的话，跟我就不是完全的生人了，所以再给你一个忠告吧：雷之石大概是起不了作用的。”“什么？那这个是假货吗？”小智重新检查起小石头来。“这不是假货，但是就算让皮卡丘进化成雷丘，我估计你也打不过尼比道馆。”“为什么啊，皮卡丘进化成雷丘不就能变强了吗？”“就算变强，皮卡丘、雷丘的属性也是电系。电系面对岩石系处于下风。不用说，石之城尼比道馆的口袋妖怪就是岩石系的。”“就是说皮卡丘就算变强也无法获胜吗？”“可能不会输，但估计也赢不了。小伙子你有水系的口袋妖怪吗？”“水系？”小智问道。“一滴水的分量很小，但累积数年可以穿石。鲤鱼王，相思泪，百年不渝坚石可摧……”老人讲起了古老的谚语。“你说什么？”小智问道。“鲤鱼王没有任何力量，被评价是饭桶，因弱小屡遭唾弃。就算谈恋爱，恐怕也不会有女孩子看得上它。但就算是这种废物，只要钟情延延百年不渝，最终也能打动心如坚石的女孩。也就是说，水对岩石占优。”越听越搞不明白了。“老爷爷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总之就是说，用水系口袋妖怪就可以战胜岩石系口袋妖怪吗？”“……或许吧，比赛输赢没有绝对。但总比用电系口袋妖怪胜率高多了。”“水系的口袋妖怪吗……”不用说，除了皮卡丘小智拥有的口袋妖怪还有巴大蝴和比比鸟。就算蝴蝶与鸟不尽相同，也都是飞行系……陆地和空中根本打不到一起，而且万一被重量级的岩系口袋妖怪压制住，甚至会无法飞翔。这时小智心里浮现出一位女孩的脸——“……那、那家伙……”那人正是小霞。小智想起，小霞喜欢垂钓，而且拥有金鱼口袋妖怪——水系的角金鱼。她或许有什么强大的水系口袋妖怪。不，至少可以向她请教一些关于水系口袋妖怪的事情。但是小智摇了摇头，把小霞的脸庞赶出了脑海……决不能去求她。自行车那事她就纠缠了这么久，再拜托她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得欠着她人情……“啊，你在这里呀。”看琥珀看入神的小霞追了过来。小智无视了小霞，对老人说道：“比赛输赢没有绝对，对吧……所以我就依靠电系了。再见。”小智跑走了。“他搞什么？”小霞耸了耸肩。“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老人问。“哈？”小霞反问。“比如说女朋友或者未婚妻什么的。”“未婚妻？”小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词。“就是说立下过婚约之类的……”“婚约……！我才十岁哎！”“那你俩就是破锅配破盖的关系喽，尼多娜跟尼多力诺啊。”“哈？”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尼多娜和尼多力诺是毒针口袋妖怪，分别为雌性和雄性，互相关系很好。“也就是说，那小子和姑娘你很般配。”小霞涨红了脸——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怒火。“别别别别……别开玩笑了，谁散播的诽谤……他，是他吧，是他说的吧！”小霞连珠炮似地对老人吼道。“不啊，只是我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我不会答应，那种婚姻我绝对不会答应。就算父母承认，我本人也不会答应……我不会答应的！小智！站住！”小霞大步跑着向小智追了出去。被留在原地的老人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叫小智啊……真是朵被女孩追的花。但是不断落跑，总会有一天会有没有人再追来。回过神来，花也谢了，羞愧得没脸回到故乡。然后永远被回忆所困。”就算这位老人和小智妈妈的饭店——真新镇花子饭店有什么关系……打个比方，就算他是小智的曾曾祖父，恐怕也不会再出现到小智眼前了。在这个国家，就算有亲子关系，孩子只要独立离开家，各自为生也是很自然的事。国家里最重要的人际关系是夫妻关系，人们认为夫妻关系远比亲子关系和兄弟关系要重要。所以如果夫妻离婚离开家庭，那就是破坏了最重要的人际关系而分道扬镳。夫妻关系都肯牺牲的人，对亲子、兄弟关系淡薄也是自然的。小智的父亲和外祖父都立志成为口袋妖怪训练师，离开家再也没回来。为了成为口袋妖怪训练师而舍弃最为重要的夫妻关系，是否值得看法因人而异。但是小智的爸爸和外祖父所做的事，曾祖父做出来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同样的，曾曾祖父会离开真新镇，或许是不可避免的。小智有没有那样的曾曾祖父估计只有妈妈花子知道，但就算知道，她恐怕也只会耸耸肩说……家系不容质疑……但家计的担子都在女人身上……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丈夫是妻子还是孩子，独自离开家庭踏上旅途，不会有任何人抱怨。代价就是梦想破灭时，回到家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人一旦开孤身前行，就必须对自己负责。这就这个世界不成文的规矩（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没有写成法律的规则……比如说不能用刀子伤人，不能在学校欺负人……这些就算法律里没有具体条文，也是身为人类必须遵守的事情）。所以只要“想成为口袋妖怪训练师”这话说出口，没能成为训练师回家，就成了连小智这种新手也感到羞耻的事情。要是得知自己曾曾祖父老成这样还在真新镇周围晃荡，小智心里恐怕会凉下半截。老人叹了口气。“呆在这种城市里有什么意义呢。就算能让人帮我做个墓碑……也没有地方可以埋。”老人慢悠悠地向博物馆出口走了出去。※说回来……那位老人到底和小智是什么关系在那之后也没人清楚。只是，那一晚上老人没有再回精灵中心。就算回来，他也没法再去挑战尼比道馆。超过七十五岁的老人，如果体检结果不合格，就不能再挑战道馆了。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对口袋妖怪下达指示的训练师和年龄与健康有关吗？有的时候超过七十五岁的政治家们会挑唆这条约定，在议会里挑起争执。后来国民投票的结果显示，这规矩还是要遵守。对老年人而言，不佳的健康状况常常会极大影响体力，从而导致判断力下降，在战斗中作出盲目的选择，致使自己和对方的口袋妖怪白白受伤。就跟人一上了年纪，开车和对着小屏幕玩游戏就会越来越困难一样——这是当时人们的说法。这样的话，十岁到十五岁，没有判断力的鲁莽年轻人就可以驾驶汽车或者手握小刀吗？虽然这也引起了争论……但这个话题还是等有机会再讲吧……※“皮卡……”第二天早上。皮卡丘在摇篮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身体很轻盈，脸颊的电囊也吸收了空气中的自然电离子，得到了充分的回复。但是，轻轻伸了个懒腰的皮卡丘在下一瞬间感到电囊受到了一阵麻麻的刺激。那是一股肉眼无法看到的波段。感觉并不坏，反而有种邀自己进入梦乡……甚至忘我的快感。但相应的，这波段也让皮卡丘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个波段是从哪里传来的……？它看向精灵中心的前台，小智和乔伊正在聊天。“如果这颗石头是真的，我想让皮卡丘进化成雷丘。”小智让乔伊看了看雷石。波段明显是从那块石头传来的。乔伊把雷石放到柜台上的小型电子显微镜下，看向显示屏：“这确实是雷石。把这块石头抵在皮卡丘的颊囊上，只要十秒就能让它进化为雷丘。”“真的可以做到吗？”小智两眼发光地问道。“可以。”乔伊没有在笑——“不过，你和那只皮卡丘在一起多久了……？一个月？半年？一年？”“呃？那个……”小智稍微多算了一些：“一周左右吧？”乔伊看穿了他的谎言，但并没揭穿：“我不太推荐你这么做。”然后她并不给小智开口的机会，马上又继续道：“有了这颗石头，要进化是很简单……但是呢，就算皮卡丘形态和电力进化成雷丘，如果没法很好地掌控那种力量，对身体反而有害。要想使用雷丘的力量，最好让它在皮卡丘时代多多获得成长和经验。举个例子，雷丘的电击偶尔会超过十万伏特，但如果它一下子放出十万伏的电力，很可能就会被自己电晕。不对，最糟糕的情况下心跳说不定也会停止。”“心跳会停止……？”这句话让小智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没错。你知道这附近是石矿产地吧？所以雷石也很好找。不少刚从皮卡丘进化而来的雷丘，都因为心跳停止被送来过这个精灵中心。救治手法只能是通过电击让心脏复苏。因为自己的电击心脏停跳，然后再用中心的电击复苏，怎么说呢……你能明白吧。不管哪种，都会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不少雷丘也会因为恐惧而无法再次发出电击。”“无法使用电击的雷丘……”“可能比做不了手术的医生好点吧……毕竟乱上手术台会闹出人命的。但尤为可悲的是，明明无法使用电击，电力却是雷丘体内的必需品。它们会渐渐抗拒吸收电力，身体也将逐渐不再带电，这叫做拒电症。原本圆滚滚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正好，对了，雷丘的体格正好像是巨大化的皮卡丘。你能想象你的皮卡丘变成瘪气球的样子吗？”小智看向皮卡丘。他不可能希望自己的皮卡丘变得骨瘦如柴。“就算这样你还想让它进化成雷丘？”就在这时——“明白，那就算了。”小霞从小智身后抢过话头道。“本来想用电系口袋妖怪战胜岩石系就是异想天开。乔伊小姐，在尼比道馆有用电系口袋妖怪获胜的人吗？”“几乎没有。”“对吧？这么说来，精灵中心里应该有很多输在尼比道馆的皮卡丘和雷丘吧。”“那倒也没有。”乔伊回答，“本来也没什么人会用电系口袋妖怪挑战尼比道馆。”小霞一个劲点头然后说道：“原来如此。电系口袋妖怪不参战就不会受伤，理所当然。”“我知道了，我不让皮卡丘进化成雷丘就是了！”小智忍不住怒吼道。他走到摇篮一侧，摸了摸皮卡丘的脑袋。“没关系哦皮卡丘，不要勉强……你是我最初的口袋妖怪，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皮卡丘并不知道小智话语的具体意思。但它明白，小智不会使用那颗散发着甜蜜刺激，不可思议而危险的石头。它也明白小智放弃了昨天输掉的战斗。但是对于皮卡丘来说，这并不值得高兴。虽然看到巨大的大岩蛇时，皮卡丘想要逃走。然而就算经验不算多，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无论过程是否惊险，它的电击也从未输过。与大岩蛇对战时亦是如此——还没等意识到自己的电击输了，皮卡丘便晕了过去。若是没有必胜的自信，野生口袋妖怪多数不会与打败过自己的对手再战。但这只皮卡丘并不是野生的。直到差不多四天前，它还被养在研究所里不谙世事。而且不知为何，它还是个不愿进入精灵球的怪家伙。它讨厌被人指使，也极其好胜。这几天的战斗中，皮卡丘获得了一种自己意外蛮强的感觉。所以它才不能忍受昨天的战斗。如果口袋妖怪也有所谓“自尊”的话，皮卡丘还远没有舍弃电老鼠的尊严。小霞来也到了皮卡丘的摇篮边。小智倒也罢了，不过皮卡丘的情况还是很令她担心。或许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小智那家伙总爱不考虑后果莽撞行事……没准他还会再拿皮卡丘去挑战大岩蛇。“那个，小智啊。我可以把我的水系口袋妖怪借给你，不要让皮卡丘上场了。”“谁用你借啊！”小智叫道——“你们一个个都在小瞧我……我有我的办法！”说归说，但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办法。因此他下意识地嘟哝道：“啊——！皮卡丘多少有点水系口袋妖怪的力量也好啊……”再重复一遍好了：皮卡丘并不知道小智话语的意思，但它明白，小智现在对自己很失望。精灵中心。“啊……皮卡丘！你要去哪？”小智追了出来。小霞追在小智身后。“给我等等，你想逃？”这句话已经成了最近小霞追小智时的固定台词。皮卡丘一边在尼比市的主干道上奔跑，一边思考着。不用说，想的当然是战胜大岩蛇的方法。皮卡丘回忆着至今为止作战的经历。狂风骤雨中击落来袭的烈雀群……常磐市精灵中心里，把火箭队连同整个中心一起轰飞……这些靠的都是皮卡丘的电击。但是，皮卡丘的电击原本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它的电击。那些时候增强了皮卡丘电击的到底是什么呢……皮卡丘转过大道，来到了尼比道馆前。和昨天一样，缠着围裙的小刚拿着扫把正在打扫。小刚一看到皮卡丘就换下严肃的表情，扬起了亲切的笑容：“啊，你是昨天那只皮卡丘。看来你没受什么伤啊，太好了。”就算小刚语调柔和，皮卡丘还是怒瞪着他。那眼神充满了挑战意味。小智和小霞追了过来。小刚忽地叹了口气：“你还想继续挑战吗？”“嗯？我倒没……”小智已经想要放弃了，但他还是追着皮卡丘来到了这里。“至少这只皮卡丘还想要挑战啊。”“这你也能看出来？”小霞问道。“在道馆干久点就可以了。比起训练师的精神状态，我更在意他们的口袋妖怪斗志如何。比起昨天，今天的皮卡丘更有干劲，身体状态想必也不错吧。”然后，小刚对小智和小霞问道：“话说你们的胃口怎么样？”“咦？”“你昨天没吃早饭。这位小姐则吃了炒蛋，还有咖啡牛奶……无糖的，对吧。”不知何处飘来了一股香气。紧接着，小智的肚子叫了起来。小霞被香味所吸引，反射性地说道：“不，今天我还没吃……都怪偷我自行车那家伙突然又溜了……”小智叫道。“我可没溜！是因为皮卡丘跑了出来啊。”“好啦好啦。虽然我不明真相，但是也不能一大早就吵架啊。我就觉得你们还会再来……所以今天没做味增汤，而是泡了香醇的咖啡，烤了抹满黄油的牛角面包……鸡蛋摊成了素蛋饼，还有好多沙拉。都是小姐你喜欢的早餐，不来吃点吗？”“你要请我这个敌人吗？”“对战开始前都不算敌人。因为肚子饿而心情焦躁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刚用拇指指了指门内，示意二人可以尽管进去。“总觉得很奇怪啊。”虽然困惑，小智和小霞还是在咖啡香气的诱惑下进入了尼比道馆。只有皮卡丘一脸严肃，还在考虑要如何取胜。※“这里是厨房……”小智和小霞睁大了双眼。小刚称为“厨房”的宽广房间，除去角落里一套小小的厨房，简直像是宾馆里的大型宴会场。房间里摆放着几张大桌子，估计容得下上百人在这里用餐。“过去这里作为石之城，可谓十分繁荣。”小刚一边带两人来到桌边一边说。“不用说，这个口袋妖怪道馆自然也是人丁兴旺。听说在我曾祖父那一代，这里的弟子有几百人。拜之所赐，这里也极尽奢华。来，给你们看个证据：这栋建筑物坐落在石之城里，却使用木材建成——这是因为在石之城，木材是奢侈品。”确实，虽然墙壁房梁或天花板都脏兮兮的，但仔细看来确实是木制，上面还有着精美的雕刻。“你在这么棒的道馆当馆主啊，真厉害。”小智眼睛睁得大大地说。“也只到曾祖父那一代了。自从石头不再受世间青睐，这里就开始渐渐颓败，逐渐也就人去楼空了。现在，一个月下来也就一两个像你这样想成为训练师的人会来挑战而已……剩下的，就只有破破烂烂一推就倒的木制建筑和那个室内场地啦。”天花板铁管如网络一般交织，和木制建筑很不搭调。“那是什么装饰？”小霞仰望天花板说道。“那是防止火灾的水管啦。差不多百年以前，尼比市起了一场大火，据说木制建筑几乎被烧了个精光……毕竟木头很怕火。在那之后，市里就为木建筑义务搭设了灭火设施……因为是在旧有的屋顶上追加管道，所以看起来很不美观，不过既然是为了防火也就没办法了。而且这个管道还有其他用途。”小刚用食指按了按立在大厅中央的巨大柱子。轰隆隆隆……随着瘆人的声音，天花板和墙壁都摇晃起来。架在天花板各处的灭火水管随之扭曲。嗞——水管连接处滋出了雾一样的水。但是，当天花板恢复原样后，水管连接处也收回原样，不再漏水。“在干燥的日子，偶尔这样可以让建筑物适当的潮湿，对木头有好处，正好替代了加湿器。”“哇……刚刚我真以为这里要倒了。”小霞害怕地说道。“没事的。房子这么摇晃可以吸收地面的震动，所以就算地震，这里也不会像其他的石制建筑那样塌掉。但是到底能承受多久呢。”小刚耸了耸肩，对大厅另一边喊道：“大家注意啦，今天的早饭有客人到访哦！”像是以小刚的声音为讯号一样，孩子们一个接一个来到桌子前坐下。总共有二十一人。“听好，没超过九岁的人还不能喝咖啡，只能喝牛奶或者草莓果汁。”“我开吃了！”孩子们开动碗筷。“沙拉也必须吃掉，我可为营养花了不少心思。”小刚对孩子们说道。“那个，因为招不到弟子，所以你开始经营幼儿园了吗？”小霞问。“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上到十五岁，下到三岁一共二十人。”“这数字有点不对劲吧。”小霞一边用手指点着一边问。“双胞胎就有八对……也分别有九个父亲。”“怎么回事？”小智完全不明白这数字问题在哪。“我的妈妈继承了这座道馆。为了使之存续一次次和拥有道馆馆主资格的人结婚，然后被对方逃掉……总共有九个人。或许孩子这么增加下去，换谁都会想逃？……明明大家都很可爱啊……反正我是不懂。后来，等我获得了道馆馆主资格，母亲却又留了封信离家出走了。”“这可真是……”小霞不经大脑的嘟囔道。“信上是这么写的：留下这么多继承人，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所以，我今后想要尽情享受只属于我的人生。毕竟——”“吃了很多苦头啊。”小智和小霞同时说。“嗯，妈妈是吃了很多苦。”小刚点了点头。“不是说你妈妈，是你……”小智和小霞异口同声。“我倒没有，因为我并不讨厌照顾孩子。只不过，人类的培养方式已经有很多人在研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成果。相较而言，我还是更想培育谜团重重的口袋妖怪，学习它们的培养方法。这点有些遗憾。”饭菜很好吃。一大家人一起吃早饭——这个不同于吃学校配餐的经验，让小智很是乐在其中。饭桌上洋溢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但是即使在这个时候，皮卡丘仍在思考。它想的自然是战胜大岩蛇的方法。然后，小智和皮卡丘再次挑战尼比道馆的时间到来了。※“谢谢你们陪我的弟弟妹妹吃饭。但是一码归一码，道馆战我并不会手下留情，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小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求之不得！”小智大声回应。但小智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种没有胜算的仗，我本来并没打算要打。但是皮卡丘斗志那么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小霞也看透了输赢。她想要支援皮卡丘，但是和小刚和孩子们吃完饭后，她也想支援小刚了。所以，如果存在口袋妖怪的神明，她想要在心里向它许愿：即使皮卡丘会输，也千万别再受昨天那么重的伤了……“去吧！皮卡丘！”小智的声音直传到了室内场地的木制天花板上。皮卡丘向着小刚直冲过去。“挡住它！大岩蛇！”小刚扔出精灵球。大岩蛇飞了出来。观众席上的孩子们欢呼起来。“皮卡丘，电击！”小智喊道。不用小智说，皮卡丘已经从身体里释放出昨天一整天睡觉修养的满满电力。然而就算巨大身体全部受到电击，大岩蛇依旧巍然不动。几块岩石连成尾巴照着皮卡丘砸了下来。此时皮卡丘还能轻盈躲开，但如果电击无法奏效，那疲劳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皮卡丘对大岩蛇施展的电击，只不过是某种试探而已。……果然电击对大岩蛇本身并没有效果……那么……皮卡丘停止了动作。大岩蛇的尾巴从头顶逼近。“皮卡丘你在做什么！快逃！”小智叫道。但是皮卡丘并没有动。紧接着，它脸颊上颚电囊一下鼓了起来。释放电击。但目标并不是袭来的大岩蛇。电击的焦点是大岩蛇的对面，挂在天花板上的灯具。如果没打中灯具，其他的电器也无所谓。只要是通电的地方就行。在大岩蛇的尾巴即将打中皮卡丘的脑袋的瞬间，皮卡丘飞速抽身后退。电击没有停止。皮卡丘的电击迸射到天花板上，墙壁上。电击还掠过了小智和小霞头顶。“哇——！皮卡丘，看准目标！不要浪费电力！”“皮卡丘自暴自弃了吗。虽然刚吃过美味的牛角面包，但是我可不想被烤成吐司。”小霞抱头蹲下，惊魂未定地自言自语道。“这么可爱的女孩烤的吐司，我倒是非常想尝尝……”小刚道。电击也落到了小刚和观众席孩子们的头上。这回小刚也急了。“住手小智，让皮卡丘停止电击！”不用说，皮卡丘的敌人是大岩蛇。小智叫道：“皮卡丘！冷静点！好好听我说的话！停手吧！好好看准对手！”皮卡丘没有停止电击。“你听不见吗！皮卡丘！别无视我的话！”皮卡丘并不是听不到小智的声音。也不是故意充耳不闻。但在自卫意识和求胜意识的主导下，它并未停下这毫无章法的电击。……没办法了……小刚摇了摇头对小智说道：“如果口袋妖怪不听训练师的话……不好意思小智，我也是为了防御。”“什么？”“大岩蛇，全力战斗吧，不要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原来你一直在放水吗！”小智叫道。“道馆会根据挑战者的实力，以相应水平应战——这是为了避免挑战者的口袋妖怪受到无谓的伤害。但是你的皮卡丘不能算是挑战者，只是不听训练师的话、胡乱撒野的口袋妖怪而已。对付危险胡来的口袋妖怪，用什么手段都不会被追加罚款。”“你说我的皮卡丘是胡来的口袋妖怪……？”小智呆住了。无法反驳。仔细想想的话，至今为止皮卡丘都没有老实的听过小智的命令。至今为止，小智和皮卡丘数度逢凶化吉。虽然因为结局都不错所以小智并没有在意，但是，皮卡丘不进精灵球本身就是不听训练师话的证据。或许就和小霞跟小智一样，互相陪伴完全不能等同于关系要好。……即便如此……我的皮卡丘还是我的口袋妖怪……“皮卡丘！回来！不要再胡闹了！”小智除了大吼别无他法。“大岩蛇！赶走乱来者！”石块连成的蛇形口袋妖怪抬起镰刀脖子，张开了大嘴。这是蛇即将发动致命一击的姿势。猫鼬和眼镜蛇对决的画面很容易想象，但是体长超过八米的大岩蛇对上身高四十厘米的皮卡丘，光构图就足够让人头疼了。大岩蛇那张巨口差不多就能装下五只皮卡丘。“皮卡丘！快跑！”小智只剩下这句话可说了。但是皮卡丘依旧继续着电击，电击的目标依然不是大岩蛇。天花板上的灯泡一个个随着四溅的火花爆裂开来。转瞬间，场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停电……？有一处发着微弱的光亮。那是场地的配电器。火星飞散，微弱的火苗燃起。“什么？”小刚呻吟般的自言自语声传来。皮卡丘将电击集中向火焰处。在常磐市精灵中心引爆毒气口袋妖怪•瓦斯弹的正是火星和火焰。电流迸出火星，火星燃成火焰。皮卡丘没有忘记从实际体验中学到的知识。配电器的软线燃烧起来。警报响起。是火灾警报。下一瞬间，天花板上的洒水灭火器中喷出水来。一个接一个，屋顶所有洒水器都喷起了水。一眨眼的工夫，小智、皮卡丘、大岩蛇、小刚还有大厅里的一切就都被淋了个透。眼看就要一口吞掉皮卡丘的大岩蛇，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洒下的水渗入大岩蛇的身体里。石块连接处和大岩蛇大张的口中都灌进了水。“糟糕！大岩蛇禁不起水！”小刚的声音有点紧张起来……不过光是如此大岩蛇还不至于倒下，顶多动作会迟钝一点……可是……小刚打量起皮卡丘来。皮卡丘死瞪着大岩蛇。接着，它脸颊的电囊渐渐鼓了起来……在大雨里……皮卡丘能将遮天蔽日的烈雀群击落，一方面是因为引来了雷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雨水导电性能良好……皮卡丘并不明白原理，但是它知道，电击对水有奇效。皮卡丘不会将亲身体验过的知识遗忘。不，几乎所有口袋妖怪都极少忘记自己亲身所学，千钧一发时的经验更是绝对会牢记终生。也许在生物之中，“遗忘”是只有人类才会的特技。皮卡丘向着大岩蛇口中全身力量释放电击。电的物质和不导电的绝缘物质。亮起白光的部分的是导电处。另一方面，渗进大岩蛇身体里的水分让电流通过了绝缘物质。现在，大岩蛇从头到脚都是电流的通路。皮卡丘的电击瞬间跑满整个电路。大岩蛇像是断了线的首饰一样，一时间几乎要分解开来，但最后它还是勉勉强强地保住身形，倒在了地板上。大岩蛇没有站起来的力量了。小刚愣在了原地……小智、小霞还有观众席的孩子们也目瞪口呆。或许是击倒大岩蛇的电击有些许漏了出来。所有人的头发都直立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火光灭了，洒水器也停止了喷水。“大岩蛇！”小刚顾不上擦头发上滴下的水，赶忙跑向大岩蛇。他从口袋里取出听诊器，抵在第五个石块上。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生命危险。”“没事吧？”小智问道。“只是麻痹了，晾到明早，等体内的水份蒸发应该就能恢复了。”“对不起，没想到差点引起火灾……”“我输了，真是漂亮的战术……”小刚说道。“战术？”小智回问。“让皮卡丘假装胡闹，利用岩石系水的弱点，往对手身上洒水。如此一来，本来占劣势的电系口袋妖怪反而被激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能力。”“那只是单纯的事故唉。”小智挠了挠头。“别谦虚了。你充分利用了场地的条件，我也算被上了一课。保护木制建筑的洒水喷头会成为岩石系口袋妖怪的弱点，之前我都没有想到。”小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灰色的徽章。“把这个拿走吧。”“这个是？”“这个徽章是攻克道馆的证据。”……这正是小智梦寐以求的徽章。但小智生性死要面子。而且就算说这是胜利，那也是皮卡丘的胜利。在没能作出任何指示的情况下获胜，对小智并没什么值得欣喜的地方。“那顶多算是事故啦。我并没有获胜。下一次挑战我要堂堂正正地获得胜利。”……哎，又耍帅……照这样你一辈子都别想拿到徽章了……小霞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这场对决已经被被浇了个透湿，我就别再继续泼冷水了——她心想。“刚才那真的是事故吗？”小刚问。“嗯，我也没想到。”“这很不妙啊。”忽然，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小刚身后冒出来——声音来自小刚最大的弟弟。“哥哥。哥哥你输了。连续输给四位来自同一小镇的人，是道馆馆主的失职……如此看来，已经不能把这座道馆交给你了。”“次郎，你……你是认真的吗？”被叫做次郎的少年点了点头。“我们不会跟从这么无能的哥哥，对吧大家？”次郎问向孩子们。“对，对，对！”小孩子们发出像是在演戏一般的生硬声音。“这座道馆的馆主由我来做。哥哥你就消失吧，爱去哪去哪。”语毕，次郎轻轻抽了下鼻子。“你是要赶走我吗？”小刚问道。“没错。哥哥你重新去修行也好，去做自己喜欢的口袋妖怪研究也行，这座道馆就交给我们吧……就为这个——”次郎从小刚手里拿过灰色徽章推给小智：“也请你收下这个徽章。”“咦……”“收下吧……收下吧……请收下吧。”孩子们像是在哀求一般说道。“就算你们让我收下，小刚先生也并没有输给我。”小智摇摇头。次郎对小刚说道：“哥哥，告诉他你输了。你给我们的照顾已经足够了。不用担心了。我们希望哥哥你从此以后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大家……对不起。”小刚的眯缝眼眯得更细了，眼角渗出些许泪水。“但是次郎，你真的没问题吗？”“我不行还有三郎，对吧三郎。”“交给我们吧，哥哥。”被叫做三郎的少年点了点头。“三郎不行的话，就让我来。”长女小竹微笑道。“这里可有二十人呢，暂时没问题的。”次郎说道。“最后的话……”三郎说道。三岁左右的女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说：“我们，可以让，厉害的人入赘，所以没关系。”“我知道了，你们……”小刚吸了吸鼻子，然后重新转向小智：“小智，我输了，收下徽章吧。”“我都说了，我没赢……”小智挥手拒绝。孩子们露出非常困扰的表情。“小智……”身后传来小霞的声音。“怎么？”小智回过头后一个巴掌照着小智的脸飞了过来。“你够没够！”“你干什么啊！”“给我过来！”小霞半推半拽地带小智来到了场地一角。“那些孩子是想让辛苦至今的小刚获得解放啊，你看不出来吗？”“是这样啊？”“你是想成为口袋妖怪训练师吧？连他们的想法都读不懂还怎么去理解口袋妖怪的意思？就这个样子，还做什么世界第一训练师的美梦啊。”“我不想被你这家伙这么说教。”“那我就不说教了。这次算我拜托你，小智，收下徽章吧……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是这样吗……？大家都这么希望，我也就没办法了。”……而且小智也确实很想要徽章……小智对小刚说：“承蒙好意，那灰色徽章……我就收下了。真的非常感谢你！”“耶——！”孩子们欢呼起来。要说这是小智的胜利，能让对手的弟弟妹妹这么开心……真是感觉有点怪怪的。然后，小智又转头看向皮卡丘。皮卡丘对人类这边的情况毫不在意，只是甩着自己身上的水。而后它注意到小智的视线，转过头“皮卡！”地叫了一声。像想在说……我得到徽章了……一样。它的叫声要比小智的……我就收下了……更加心情舒畅。小智心想：洒水灭火器的水真的是事故吗？还是说那是皮卡丘的计划呢？皮卡丘说不了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类语言。而且对皮卡其来说，那是计划还是事故根本无足轻重。战胜大岩蛇的喜悦和兴奋，已经让它得到了满足。※当夜，小智和小霞住在了尼比市的精灵中心。第二天一早，二人吃了精灵中心的早餐……小霞是咖啡牛奶和黄油满满的吐司……小智是附带海苔和鸡蛋的纳豆套餐……两人吃的饱饱的。皮卡丘也获得充足的睡眠，充满了电力。小智和小霞跟乔伊告别。新镇的妈妈打了个电话。是语音回复。她一定正在饭店的厨房里忙着做午饭套餐呢吧。花子不会在烹饪时间偷懒，工作中绝不会接电话。“哎，算了……”语音回复可谓是花子在精神抖擞地工作的证据。小智放心的放下了话筒。小霞在不远处看着小智。“在给妈妈打电话吗……唔，现在还是离不开奶嘴的小娃娃啊，真让人不舒服……”自言自语的她，眼中闪过了寂寞的神色。※花子干完午饭套餐的工作，按下了电话的留言按键。“妈妈……虽然过程各种阴差阳错，但我拿到了尼比道馆的徽章。就这些，再见啦。”电话那边的小智像是害羞一样赶忙挂断了电话。和恶作剧被发现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过程各种阴差阳错啊……”花子微笑起来。唯一一次在学校的赛跑里拿了个第一名，那孩子都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十到二十秒就跑了五十米的事迹重复了十个小时，一直说到了半夜。要是顺利拿到徽章的话，他一定会大肆喧闹说自己“拿到啦拿到啦”的。从这通电话来看，小智肯定是吃了些苦头。“不管怎么样，得到徽章都是好事，毕竟不是偷的……只要别从此不知所踪……”小智的爸爸还有外公都只有到尼比市精灵中心的留宿记录，在那以后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是否得到了尼比道馆的徽章自然无从而知。“你比你爸爸和外公要强得多得多了，加油啊小智。”花子为了准备晚餐套餐回到了厨房。小智的曾曾祖父……花子的曾祖父，花子对这个人根本连概念都没有。离家的无用口袋妖怪训练师向往者，有丈夫和自己尚未出生便离开家、没给自己留下丝毫印象的父亲就足够让人操心了。※“喂，能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小智来到尼比市城郊时，听见了小刚的声音。“我想研究培养口袋妖怪的方法。和志愿成为训练师的你一样，我也希望见识到更多的口袋妖怪。除此之外，我还对被强行收服而留下创伤，或是被收服失败的口袋妖怪很有兴趣。最主要的，我很想研究一下不愿进入精灵球的口袋妖怪的心理状态。”他指的当然是皮卡丘。“你这是想找茬吗？”小智撇嘴。“不，我是真心想要进行研究。而且味增汤或是其他汤比起做一人份，还是做三人份的更好喝。”“三人？”“那位小姐不是也一路吗？”小智回头看去，小霞就在他身后。“我跟她可不是一路的。”“就是一路，直到你把自行车赔给我。”“很缠人哎你。”“就是得缠着你。我可不会放过你这种没谱的小鬼头。”“你说什么！？”“别吵啦！”小刚介入到两人之间。“我不知道你俩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之后的旅途还很长，无谓吵架只会劳神而已。果然你俩之间需要我这种冷静的裁决人啊。”小智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不管怎样，小刚做的味增汤味道棒极了。只看味增汤的话，说不定比妈妈做的还好。“随便你了。”小智说道。“倒也是这么回事。”小霞也点点头。“跟这小子在一起太累人了。”不管怎样，小刚煮的咖啡、做的牛角面包都很好吃，和平常在便利店里买的面包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小刚先生想要一起来的话，我没意见。”“那就决定了，出发吧……”小刚背起背包开始往前走。“哥哥加油！”背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回过头，只见小刚最小的妹妹就在路对面。“加油啊，哥哥！”二十个孩子挥手目送小刚。“知道了，我会加油的。”小刚挥了一下手，便大步向前走了出去。他没有再回头。难得弟弟妹妹相送，他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喂，慢点啊！”小智、小霞和皮卡丘也快步走出尼比市，向小刚追了过去。（第三章待续）第二章附录（……着急的读者请直接翻到第二章。但是，此处将会公布一些无人知晓的信息，以后能派上什么用场也说不定。）参考资料口袋妖怪道馆的历史和现在（摘自文部省口袋妖怪道馆白皮书）口袋妖怪道馆，过去是引退的训练师为了传授经年打磨的训练术而开设的。因为形式类似道场，所以当时的称呼其实也是道场。道场创始者不乏名人，根据得意范畴的不同分有不同流派。草系口袋妖怪有表里草星流两派，水系口袋妖怪分为表里水瀑流两派，电系分为正负安培派，岩系分为表里坚岩流，等等等等，时至今日，也有许多道馆被称作名门。注意……据说，尼比道馆的创始者是里坚岩流的代理师傅。重视流派作风和礼法的道馆逐渐发展成亲子相传的世袭制，这一成规一直延续到了今日。但是，口袋妖怪训练师热潮的出现，使得各个城镇挤满了各种道场道馆……赚钱就是正义的奇怪道馆也增加了不少。因此，文部省实施了道馆、道场的认证制度，按照一个儿童万人的市街一座道馆的比例派发许可。儿童超过一万人的都市实施学区制，因此大城市会有好几座道馆。然而，由于家庭少子化，孩子的数量越来越少，加之人们趋于向大都市聚集，城乡差距被拉大，在有些地区，越来越多的道馆配比儿童已达不到一万人的指标。弟子减少会导致学费收入降低，道馆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一老城，一道馆”的运动展开，在儿童稀少的地区，道馆经费由国家负责出资。道馆馆主也成为了地区公务员。但是不能否认，成为公务员后，稳定的收入可能会让道馆馆主怠慢了修行。日复一日，道馆的素质也在逐步下降。另外说一下，公务员的工资绝不算高。比起子承父业成为道馆馆主，成为明星的收入更为可观。因此，不少继承者都以成为优秀的训练师为目标，离开了道馆。着眼学生方面，只在一个道馆修行，也导致了类似“擅长驭使水系口袋妖怪，却对其他口袋妖怪一窍不通”的“偏科”训练师的出现。口袋妖怪训练师的理想，是成为可以心心相通地驭使任何口袋妖怪的口袋妖怪大师。放眼世界，任何国家的目标都是尽可能多地培养口袋妖怪大师。至于世界各国为何要争先恐后地这么做，则是各自国家的最高国家机密。无论如何，我国也必须把培养优秀的口袋妖怪训练师、孕育更多的口袋妖怪大师放在国家最优先事业上。与训练师志愿者的对战，道馆拿着公务员薪水不干活的现象也得到了杜绝。训练师志愿者方面，若想通过八个道馆，自然要与各种系统的口袋妖怪对战。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练就没有短板的全面训练术。另一方面，道馆馆主若是连续失去四枚或以上的徽章，就必须把资格让给后继者。如此一来，即使在挑战者稀少的地区，道馆训练师也需要日夜练习才行。然而，这个五十年多前就开始运作的道馆徽章制度存在着问题。为了守护代代相传的道馆，道馆的孩子们逐渐变得只能驭使拿手系列的口袋妖怪了。道馆里的孩子并非为成为馆主而生，他们也是独立的人才，理应享受一般训练师的培养方式。而且应该也有少年少女想要走上跟口袋妖怪没有关系的其他道路才对。整体来看，乡下道馆的经营举步维艰，儿童很少有余裕能走上其他道路。万一现在的道馆馆主输掉了连续四次比试、必须寻找后继者，而亲属中又没有继承人的话，那经年经营下来的道馆就必须被拱手让给他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多多预备后继者是必要的手段。因此在这个孩子越来越少的时代里，道馆反而需要多生孩子，这也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困苦。很多乡下道馆的馆主都是挂个名字，同时还肩负着其他的工作。而且为了不四次连续输掉，三次失败以后，馆主会在第四次用金钱收买训练师，让他们故意输掉。虽然这明显是违法行为，但就不少道馆来说，真被告发就太可怜了。对口袋妖怪道馆——尤其是缺少入门者地区的口袋妖怪道馆来说，除了将目光投向儿童之外，还需要国家的强力援助。注意…就尼比道馆而言……小刚独自离开的确会降低生活支出。但小刚的弟弟妹妹否真的如是希望就无从得知了。一边是小刚每天做的美味饭菜，一边是降低的生活支出。他们选择了哪一个，答案很明确。弟弟妹妹们最真挚的期望，就是把小刚从道馆馆主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参考资料　我的梦我家开了水系口袋妖怪道馆。一个月会有两三位挑战者。爸爸是道馆馆主，有时会赢有时会输。赢的时候可以吃牛肉火锅，输的时候就要喝鲤鱼王鳞片汤熬出的粥。我不讨厌鲤鱼王，但是不喜欢鲤鱼王的粥。输的日子里爸爸会用鲤鱼王的鱼鳍下酒，然后像凶暴口袋妖怪暴鲤龙那样发脾气。然后第二天，爸爸失败的消息会在学校传开来。有人会欺负我说：“你们家道馆是鲤鱼王……是没用的鲤鱼王。”其他的日子里，我从学校回到家，虽然不会受欺负，但也要受到爸爸的严格训练。

第二卷 伙伴 第二章 得到灰色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