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九章向你开枪的勇气 BGM#09「Fight a Duel.」

1.

充满了电子合成的大音响覆盖了整个空间。

在这个近乎昏暗的楼层里，只有闪光灯和紫外线灯等有害的照明给予了部分光亮。和单纯的酒馆有点不同。纵向贯穿店面中央的不是酒保待着的吧台，而是近乎裸体的舞者们煽情旋转身体的舞台。

「竟然叫脱衣女郎，这本身就已经是性骚扰了吧。」

喝着无酒精的鸡尾酒，无语地说着话的是打扮像是女警官的少女。当然常夏市是没有警察局的所以只是这种打扮而已。但是这个短发的人是Dealer还是梦魔，他也不知道。两个少女有着完全相同的相貌，就算把手机对准她们，显示种族的地方都会乱码。

Dealer·双鹿蕾娅。（注：双鹿日文音同「不确定」。）

她的梦魔好像是「分身（Doppelganger）」。（注：Doppelganger，德语中指分身、面貌相似的人，指某一生者在二地同时出现，由第三者目睹另一个自己的现象。）

或许是看到契约的梦魔之后她也配合着演戏了吧。

坐在小桌子对面的他轻轻笑了笑。

「昏暗的照明和吵闹的音乐，周围的客人都死盯着舞女。在满是手机和SNS的时代，因为这个店的性质也不允许录音和摄像。实际上非常适合说悄悄话呢，娼妇岛。」

「真心话是？」

「我很喜欢女孩子啊，露出越多越能滋润心灵。喜好的话比起身材苗条的更喜欢丰满型的吧，太瘦的话会联想到妹妹无法集中的。」

从随意说这种话来看，他也是「怪人」的意义上很有名的Dealer吧。明明现在正在进行重要的交易，他也会拉开跳钢管舞的小姐姐穿着的绳索一样的内衣侧边，把折叠的纸币夹进去。

Criminal AO。

即使经过那么剧烈的战斗，他的笑容依旧宛如平常。

乍看之下是个蠢人，但双鹿蕾娅很小心。能够把握自己欲望的Dealer很强。不会因为外界因素动摇，也懂得该何时撤退。如果把这个虚拟世界看做金融交易游戏，这一点会非常有利。

Dealer少年的嘴角浮现狡猾的笑容。

「我想要情报。」

「用价格说话，无论何事。」

「我想知道有名Dealer的所在地，名字是帕比莉恩。」

「……你是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才来找我的吧？」

穿着警官制服的少女有一半无语似的说道。

曾经有一场围绕「遗产」的争斗，「银货之狼」向帕比莉恩发起攻击。但是「银货之狼」被苏芳要解散了之后，帕比莉恩同时也为了报复和狩猎残党派出了很多杀手。

拜此所赐双鹿蕾娅也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

她毕竟原本也是「银货之狼」的人。

「对你来说，原本也是在收集她的情报吧？超过原本工作应有的分量。」

「……」

「可是不管收集多少情报，建立反击的计划，却没有收集到足以解决帕比莉恩的具体战力。这座宝山，就让我来继承吧，我对具体的战力有头绪。」

「既然有这种程度的情报收集能力，自己调查好了……」

双鹿蕾娅投降似的微微抬起手，有着完全相貌的另一个少女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入口中。并不是教养不好，而是从牙口深处取出了自制的微小文件。

在这个只有邮票四分之一大的记录媒体里，记载着无论杀人还是绑架能用的所有情报。

负责说话的少女用手帕擦拭搭档的手指，往玉米味的薯片上撒萨尔萨酱。

「毕竟是一年到头都开拍卖会的怪人呢。高级宾馆啊歌剧院啊，总之对挑会场似乎没什么眼光呢。现在好像盯上了天空教堂和Sky Impact这些地方。」

「果然。」

「……是么，只不过是结束各种调查之后的确认工作啊。总觉得全部能理解了。」

尤其是在「工作」上，隆正不会把Snow作为报酬。和夹在脱衣舞女郎内衣里的小费不同，这种会被掌管AI社会的梦魔「总意」追查到的情况是绝对要避开的。他从放在脚边的银色箱子里，取出好几个威士忌酒瓶大小的圆筒摆在桌子上。

女警察打扮的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

「相机的镜头？」

「这是我手工做的，随便找个店去卖的话，能够卖的比德国货更高。以防万一把介绍信也给你吧，这样就不会被砍价了。」

无法数据化的金钱流向，这是对世界之王反攻的第一步。

「嘛，唯独这一点必须要由人类Dealer自己去卖。」

即使眼前有着明确的换钱材料，如果无法理解其中的价值，梦魔就无法作为数据收集、利用。比如一般人无法判断价值的带签名的篮球选手卡片和二手自制收音机也可以是目标。

少女带着惊讶的表情把用小邮票换来的「报酬」翻来覆去地看，隆正随意地问道。

「顺便问下。」

「什么？」

「到头来你们之中哪边才是真正的Dealer？在我的预想里，实际上总是藏在背后不开口的那一方才是人类。」

轻笑着，把柔软的脸颊靠在一起的两名少女同时说道。

「「无论哪边都无所谓吧？这种事情。」」

2.

这场逃跑宛如身在地狱。

明明这个密林公园是自己主动入侵的，但实际上这里是隆正为了把要他们关在这里、给自己争取时间的捕兽夹。周围一带无限地涌出PMC兵，对于完全中招了的要他们来说，只能用车和摩托一个劲地强行突破。

在这种情况下，大显身手的是黑精灵辛蒂。

她负责把几乎一半损坏的「#闪光.err」连在牵引车上运出来，利用这份重量从正面突破PMC的围堵，作为盾牌，从子弹之雨里保护了要的跑车和绿的大型摩托。

在内陆方向，具备了郊外型饭店和简易留宿设施的汽车旅馆，要他们会合了。

「洁莉卡＞总之平安逃脱了喏。」

「绿＞但是花了不少时间呢……」

「辛蒂＞如果能得到「#闪光.err」的使用许可，应该还能再摆脱得更轻松一点。」「要＞不行。如果里面的电线短路了怎么办，整个计划都完了。「遗产」要用来优先引发Money(game)Master里的Bug和Error，在没搞清楚损伤情况的时候就作为武器连发是很危险的。」

从车上下来，要他们暂时会面。

开始袭击计划的时候是傍晚下太阳雨，现在已经完全是晚上了。隆正在这期间又前进了多少呢。必须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追到他。因为隆正他，正朝会把这个游戏和所有梦魔的性命切断的巨大电闸伸出手去。

随着时间流逝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梦魔冥鬼恢复了吧，被麦格农手枪破坏脑部的她，「Down」在最多一小时后就会恢复。

「我们兵分两路吧。」

要率直地提议道。

「一路把这个太大的「#闪光.err」藏好，检查内部结构，对于必须收集全部「遗产」进行利用的我们来说，不能让「#闪光.err」被夺走和破坏。」

「要大人，那就由我和洁莉卡来吧。虽然没有到隆正大人的程度，但我们都是擅长鼓捣机械的恶魔。」

「喂，那老爷做什么！？」

洁莉卡对着突如其来的安排竖起尾巴抗议，但这方面已经决定了。

「隆正的目标是以拍卖为本行的Dealer、帕比莉恩。虽然星象之子「处女的生存」的性质还是未知数，至少隆正相信她是有价值的，会发起进攻吧。想决出胜负就只能靠这里了。我们要去帕比莉恩的下一个会场迎击隆正。」

「……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要做。」

「我们梦魔，可以用『为了活下去这是没办法的』这样的理由克制自己的心情。但是老爷你们不一样吧。说实话，知道隆正从飞机里逃走的时候，难道不是松了一口气吗。」

「怎么可能。」

要打断似的说道。

不过，这和是否对朋友的存活放心无关。

「隆正战败，我的妹妹因为心理阴影退出游戏……然后，愤怒得把「总意」视为敌人的你，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这才不可能。洁莉卡，对你来说才是做不到的。你是没法朝隆正开枪的。不管嘴上怎么说，实际上碰面的话绝对是这样。」

「……、」洁莉卡咬紧嘴唇，要把手放到她纤细的肩膀上。

伏下身子和她对视。

「我来动手。」

「老爷……」

「无论对洁莉卡来说，对绿来说，还是对辛蒂来说都是很难受的吧。那就由我来做。这一切都是从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那家伙挺身而出的时候开始的。被夺走人生的隆正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扭曲了。所以必须要由弱小的我来解决，把那家伙恢复原状，是我要做的事。」

要从口袋里拿出纸币，放到洁莉卡手上。让她去路边的店里买人数分量的汉堡和薯条。

其实，是不想让任何人战斗的吧。

望着茫然朝店里走去的背影，双马尾的绿喃喃道。

用梦魔们听不到的声音。

「……你是松了一口气的吧？」

「当然了。」

是否正确，是否是敌人，人类并不是能用这种事情来决定感情的。

然后，正因如此。

连梦魔也是同样的想法，也一样放下了心。正因如此要才无法理解隆正的想法。只是因为对方是敌人的一员，就打算把所有人消灭的朋友，必须得阻止。

为了取回曾经的羁绊和笑容，绝对。

3.

用油腻的快餐稍微填了肚子以后，要他们开始行动。洁莉卡和辛蒂坐上牵引车，把「#闪光.err」带到据点红树林岛去。要和绿用跑车和大型摩托前往半岛金融街的中心地。

「要＞冥鬼没事吧？」

「绿＞真是逞强，这种时候休息也没关系的，明明平时叫她也不出来的。」

穿着旗袍的鬼女无言地贴在绿的背上。

她们的羁绊只有她们明白吧。

半岛金融街也有不同的风格，这边是排列着宝石店和名牌店的大人的地方。而就像遮蔽大道的上坡与下坡一样，可以看到一个贯穿大道整体的巨大物体。

全长200米以上的，巨大木造帆船。

但是左右有鲸鱼胸鳍一般的巨大翅膀，可能是为了起飞降落用的，在吃水线下还有无数大小镜头装着。

那看上去确实像是在飘着。

从它的旁边通过，要用视线发送讯息。

「要＞航空艇Sky Impact，那个就是这次的舞台。」

「绿＞那个，我有时也会看到……里面可以进去的吗？」

「要＞用好几万根很细的线缆分散重量飘浮着。里面的话，是特殊的活动地点的感觉吧。演唱会、音乐会、展示会、舞台戏剧、记者会、拍卖会、婚礼等等都有。」「绿＞演唱会和音乐会的区别是什么？」

先穿过大道，要他们进入一条小路。

并行的绿不时往这里望着。

「绿＞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帕比莉恩的下一个拍卖会地点的呢。」

「要＞就是平时的人脉。正好落到网里了，也省了特意去找情报商人的钱。这次抄近路对隆正来说也是预料之外的吧。」

「绿＞也就是说？」

「要＞这里是排列着高级宝石店的名牌街……也就是弗雷（娅）的当铺统治的这一带，所以活动日程我也知道了。」

……说实话，之前刚刚就因为太依赖「财宝寄居蟹」而吃了苦头，实在不想在太接近生命线的地方依靠他们，唯独这次实在没办法。

就这样开到别的大道后，要在和绿分享的地图上补充了新的地点。

「要＞绿，我们去一下那边的店。」

「绿＞你有什么忘买的？不是武器弹药什么的吧。」

「要＞礼服。」

虽然也有绿对停车费用的高昂皱起脸的插曲，关于这点要把手机对准路边的计时器，把自动扣费加在自己这边。

「等下！擅自做这种事情我也很头疼的！！」

「这次是共同作战，所以负担对折是当然的。而且，如果对这种程度惊讶的话可没法进店了。」

随口说着的要打开玻璃门，进入位于石造建筑一楼的小巧店铺。绿慌忙跟上去后，她就像是被打了头一样晃了下身体。是被走错了地方的感觉击中了。

高级服装店。

就算这么说，对于中学生的绿来说可能还没有概念。这里是西装的专门定制店。这里和古董、宝石、或者旧的小提琴一样，充满了时间停止的气息。

并不是有线播放，而是用留声机的柔软音乐流淌着。

在大理石颜色的抛光地板上无声走着，脖子上挂着卷尺、穿着马甲与长裤的老妇人笑着搭话道。

「哦呀，要大人，您来了啊。」

「哟异次元打印，我想临时拜托你一件工作。」

老妇人的脸染上少许阴霾。

「就在前几日，我记得刚为您做了一件完美的燕尾服，莫非是布料和尺寸有什么问题？」

「不，今天是想带这孩子去。要求质量和之前一样，但没有时间了，有什么办法么。」

「以成品为基础，调整细节来达到和订制一样的效果，水平要能够上得了一流的宴会，是这个意思吧。」

「理解得很快真是帮大忙了。」

绿很快提出了问题。

「到头来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去名流聚集的拍卖会会场。衬衫和泳衣是进不去的，需要礼服之类的正装。」

「……我听说你好像有了。」

「忘了刚才用来当诱饵的大量无人机了吗？我说过那些就是在帕比莉恩的拍卖会场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下来的。」

要用拇指示意装饰在橱窗里的样品。

「这次没时间了没法订做，你就从这边摆着的里面选一件喜欢的穿上去试一下吧。调整好尺寸，在细节上加点花，就这样去会场。」

「唔……知道了，但是钱的话……」

「……、」

「不行的不能白付！！这是成本，绝对之后会还的！！我得记在手机上，还没忘记的时候先写好……」

把卷尺挂在脖子上的老婆婆笑着回答了少女的问题。不过异次元打印瞥了一眼要，似乎是提出了比原本的价格少了三个零的数字。

（帮大忙了。）

（不，让客人能够心满意足地脸上有光，正是我们服装店的工作。）

最后绿选择的似乎是黑色的长裙礼服，乍看之下很厚，但不知道本人是否察觉到关键部位有透光的蕾丝。

「总之你去试穿一下，有哪里紧或者哪里松的话，异次元打印之后都会调整好的。」

「……你说谁哪里会松？」

「绿，一般来说腰部感觉松应该是令人高兴的消息，你倒是担心身体哪里会不足、在提前找借口啊？」

「吵、吵死了！再说了三围这种东西我自己知道的……」

「哦呀，被医生问『有好好饮食和运动吗』的时候，老老实实回答的患者其实很少呢。」

「说到底真正的礼服只有大致的三围以外是不够的。肩宽、肚脐周围、手脚长度、脖颈，总之全部都要，这种事交给专家就行了。」

唔！！绿呻吟着进入了里面的更衣室。看到被拉上的帘布发出响亮的声音，要拿出手机。毕竟异次元打印告诉绿的金额少了三个零，在绿没看到的地方要面不改色地用手机支付了不够的部分。

「……完全黑色的礼服会有点像丧服，添点明亮的颜色吧。」

「明白了，要大人。那么薄荷绿如何？」

「嗯，不错。」

「那么，就和要大人的爱车一个颜色吧。呼呼，就以『染上你的颜色』为方针吧。」

「……、」

要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老婆婆轻笑着从柜台里面的架子上取出布料和裁缝道具。被摆了一道。和枪击战与车战不同，是个在不同意义上不能掉以轻心的人。

4.

在这个比沙滩室外浴室还小的空间里，只有照出全身的镜子和薄薄的一枚帘布。

当然，试穿衣服这种事霹雳绿也经历过无数次了，这次却有点不一样。

没错，就在那里。

隔着一片帘布，有比自己年长的男性。

地板和帘布不是完全对牢的，有少许空隙。天花板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视野是被遮挡的，但是流淌着同一份空气，在同一个空间里共处。在这里脱衣服再穿上。脱多少？全部。而且这一切都会毫无保留地照在镜子里。

脸上仿佛要冒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倒不如说，首先不想让这通红的脸映入镜子。

「~~~」

虽然她咬紧嘴唇，努力压抑颤抖，但这份感情却无法压制。倒不如说，越是忍感觉眼角就越是要浮现出泪水。判断这样下去只会走投无路的绿，缓缓地深呼吸。她下定决心，缓缓地把手指放在不太显露身体曲线的围边比基尼和短裙上。

首先是上面。

然后是短裙……不对，先是最里面的底裤。变成了奇怪的脱衣方式，或许是因为回想起用毛巾遮住身体的游泳课了吧。

「就这样，唔、勾住了……！？」

单脚站着，姑且保持平衡。

帘布对面传来声音。

「绿？」

「哈啊！？没什么！没事！」

这就像是火灾报警器的按钮。

如果说，单脚站着的时候失去了平衡，屁股朝着帘布外面用力摔去的话会如何呢。正因为绝对不可能，这种幻想才会在脑中蔓延。正因为觉得很荒谬，所以才无法停止体温上升。

终于平安从双脚上脱下，总算越过了一线。明明脸上就像是要冒火一般发热，大腿却有奇妙的凉爽感。最后脱掉短裙后，还是忍不住望去，自己那一丝不挂的肢体映在了一整面镜子上。

……当时心情急切所以没空调整角色，不过自己或许该把胸部设置得大一些，时不时会这么想。

（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或许会一直讨厌自己的。）

双手拿着借来的礼服，在穿上之前先在镜子里对比着身体。挺不错的……她觉得。胸口附近如果能用花饰稍微模糊一下曲线就好了，该怎么样才能在不被要察觉到的情况下提出这个要求呢。

就在她内心里如此烦恼的时候。

从帘布对面再次传来了声音，这次是那个很和蔼的老婆婆说的。

「好像有点麻烦了。要大人，请到里面去。」

……里面？就在绿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

就在觉得里面该不会是指这里吧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发生决定性的转变了。

苏芳要毫不犹豫地拨开帘布的间隙，进入了更衣室。

「………………………………………………………………诶？」

人类。

真的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时，比起理所当然的愤怒，好像连思考本身都会中断，就好像是脑中的电线完全短路的感觉。

「什！？等、你到底在……唔咕！？」

「（安静。）」

虽说把礼服盖在身前，但基本上是裸着。要用一只手把这样的双马尾少女抱过来，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嘴巴。

「（噗咕……话、话说回来突然之间怎么了，你知道我在换衣服吧！？）」

「（倒不如说你原本穿着的就是泳衣干嘛要脱掉。只是看一下尺寸合不合适，只要把礼服套上去不就行了。）」

「（等、别看！！嘎唔！！）」

不如说，要的样子看上去是在警惕更衣室外面。

那边传来……小学生？左右的女孩子的声音。

「哟，奶奶，最强小宝宝来巡视啦。」

「啊啦，囡女酱，又穿着学校的泳衣走来走去……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们会倾尽全力做一件世界唯一的礼服给你的。」

「不用啦，那种轻飘飘的东西不适合我。话说回来在我没看到的地方没有牵扯上奇怪的家伙吧？姑且这附近都有巡视，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看漏的。像奶奶这样没有战力的Dealer尤其危险！」

「没事的，囡女酱。门上贴着你的贴纸，不会有Dealer愿意为了点小钱铤而走险的。那还不如去被PMC把守的银行更有机会呢。」

虽然不是熟人，但对声音有印象。

在全裸的情况下只隔着一件礼服被抱着的绿满脸通红地问道。

「（冲、冲击囡女？为什么会在这里……）」

「（嘘！和那家伙有点纠葛，不想在这里被盯上。）」

对于（因为半裸而各种意义上有点发光的）绿来说也是被卷入了赌上性命的捉迷藏，如果被拉开帘布的话也是死路了。作为青春期的女孩，这毫无疑问是无法找借口的事态。

「（……话说回来冲击囡女那家伙，原来能发出那种撒娇的声音啊，如果把这种也分给童谣妈妈的话，扭曲人际关系的大部分都能解决了。）」

「（唔唔，没关系。看不见的，勉强用礼服挡住了……！）」

「（？）」

虽然霹雳绿一个劲地祈祷着……但更衣室有着一面大镜子。就算前面看不见，她似乎忘了娇小的屁股也会全部被看到。如果意识到了的话估计会在这里晕倒吧。

在这段时间，帘布对面也在进行温暖的对话。

……或许对面也觉得，如果这种场面暴露的话就要晕倒了。

「噗哈，果然奶奶的麦茶好好喝。说起来附近的停车场停着那家伙的跑车呢。奶奶你有看到吗，苏芳要。」

「不知道呢。」

「下次看到那家伙绝对要杀了……」

「不行哦囡女酱，不要这样说话，别让奶奶担心。」

「唔唔，因为那个差劲的男人，用让人高兴的约定把我叫到没人的地方，到头来用卑鄙的偷袭让我强行进到浴池里了！！……真的吃了大苦头，真的有那种想忘也忘不了的记忆啊……！！」

然后绿没有表情地拿出了护身用的手枪。

透过（和裸体围裙一个级别的超薄）礼服墙壁按在少年的肚子上，打开安全环的她说道。

「（纠葛，你到底做了什么？对小学生？？？）」

「（做了所有必须要做的事。之后会好好说明的！）」

5.

虽然有诸多曲折，但总之绿得到了礼服。

要也借用更衣室把燕尾服换好。衣服和首饰作为技能组合是很重要的，但不在开车和射击上使用辅助的要，在可以随意换衣服的这个意义上很强。

（隆正应该是很依靠技能的。如果在这一点上我能够占到优势就好了……没法预判啊。说到底那家伙有如山的「财产」。）

这时。

「唔……」

「什么事？怎么了绿。」

「不！没什么在意的……（唔唔，明明做了那些事情，但这种一打扮起来就很像样子的男人真狡猾。总觉得，会一下子把之前的印象打消……！！）」

「？」

虽然绿的样子有些奇怪，但她的礼服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有黑色的礼服会有些沉重，服装店的老婆婆在各个地方添加了薄荷绿的线条和蔷薇，印象就变得华丽起来。

感觉也非常合身，就好像是和少女本人一起出生的一样，从三围到手脚的指尖都没有一丝褶皱。在这一点上该说不愧是一线的Dealer·异次元打印的手腕吧。

出于对工匠的敬意，要拿出手机付了比较多的小费。

「临时把工作推过来很抱歉，总是受你照顾。」

「不。要大人的委托一直都让我们工匠感到欢欣鼓舞。」

老婆婆柔和地笑着，从她的身影里仿佛可以看到另一个人。

……曾经，隆正也是这样的吗。理所当然地使用着那家伙维修的车和枪，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是带着特别的心情在工作的。

必须得阻止隆正。

和那家伙战斗的准备，这样就全部结束了。

「请您走好，要大人。欢迎您下次光临。」

「嗯。」

被老婆婆目送着，要和绿走出外面。

半岛金融街的白天和晚上完全不同。比起耀眼的太阳和显眼的晒痕这种明显的欲望，如同宝石散落四处的夜景看上去更像是浓厚的欲望彼此交错。

绿在意着还没有习惯的礼裙衣摆。

「车怎么办。」

「反正，拍卖会场的航空艇就在那里。停在这里，让冥鬼在这里等着，保持随时可以用手机叫出来的状态。这次我们人数少，把交通工具放在帕比莉恩那里会很需要担心。」

「停车场无敌」这个条件也可以在极端情况下破坏，这件事已经用童谣妈妈的大浴场证明了。虽说是停车场，但实在不想把重要的生命线放在敌方私有地的附近。

用数万以上的看不见的线缆在空中固定住的巨船。走过去以后，可以看到打扮华丽的各式男女在逐渐靠近。看来船里面是没有准备更衣室的……估计是在咖啡厅和车站卫生间完成了更衣和化妆吧，已经快逐渐排成长队了。

绿从人行道上仰望就像是魔术一般浮在天空的木船。200米，十层的结构，已经有学校教学楼的好几倍水平。

「Sky Impact，果然规模很厉害啊……不过那个，要怎么进去？」

虽然高度也是难点，说到底这个船，是在就像是遮断单向三车道大路的上下线一样、如同小公园的中央分离带正上方浮着（？）的。附近没有红绿灯和人行横道，这样下去感觉都很难接近，从感觉上来说就像是穿隧道一样。

对此，要用拇指示意完全不同的方向。

「航空艇左右不是伸出了像是鲸鱼胸鳍一样的东西吗。穿过道路，有个通道和二楼的咖啡厅连接着。从那里走的话，就不用飞机那样的梯子了。」

「……穿着裙子？」

「平时走过街天桥是怎么样的？也不要忘了优雅。」

可能是感觉被嘲笑了，鼓起脸的绿用小小的拳头轻轻敲了下要的侧腹。

晚风在这时从下往上吹动。

礼服的裙子大幅度膨胀起来。

「呀！？」

「绿，别怠慢观察。这里姑且是下方敞开的空中，楼间风是复杂的。为了从眼前的地形里推测看不见的空气流向，和在高尔夫球场观察草坪是一样的。如果不做到这一点，子弹是打不中的。」

「别、别扯开话题，刚才、看到了吧、刚才的！？」

不管说是还是否感觉都无法洗清怀疑，所以要先保持沉默了。异次元打印似乎是个在看不见的地方都很细心的工匠。

由要带路走过实际就像是上坡的大翅膀之后，在侧面甲板的位置，穿着礼服的老绅士带着左右各一个PMC等候着。

「欢迎客人光临，可以给我看一下邀请函吗。」

绿露出完全没想到的表情，在旁边的要就像变魔术一样取出了两人份。……实际的出处是异次元打印。虽然本职工作是裁缝、刺绣和金属加工，但她那灵活的手指也可以完美地伪造印字和透光效果。

完全超过3D打印的魅力和危险。

这就是那个老婆婆的Dealer名的真正含义。

「枪呢？」

对于少年的询问，老绅士示意旁边。在旁边可以看到沙发大小的金属箱，但好像不是存放在这里的意思。

要取出四五口径的短距离狙击枪，随便往那里开了一枪以后。

「好了，绿也来。」

「诶？」

「子弹的线条痕迹每一个都不一样，所以这是用来记录当保险的。如果船内出了死人，这样就可以查到是谁开枪的，可以成为一种牵制。毕竟谁都怕报复。」

就算解释了可能也没有很明白，绿带着费解的表情总之遵从了指示。她用小型护身用手枪朝金属箱里面开了一枪。虽然是这种游戏，但她还不怎么习惯开枪，在扣下扳机的时候稍微背过脸去。

金属探测仪在这之后登场。

如果私藏其他的武器，在这个时候就会因为违背诚信被赶走。

老绅士浮现出和蔼的笑容。

「好了，请二位进入航空艇Sky Impact。线条痕是一次性记录的请不要担心。活动结束后，对比用的数据会全部抹消。」

「在这个虚拟货币和大数据最有用的Money(game)Master里？我可没天真到相信这话的地步。」

虽然线条痕迹会随不同的枪产生差异，但交换配件就能隐藏特征。频繁地展开枪击战、受到多方怨恨的要不可能不在意这个。只要稍微有散播多余情报的风险，这个夜晚结束后就该立刻把枪分解。

绿也轻轻挥动还留着火药味的手掌。

「（枪炮这些危险的东西，在入口全部没收就好了。）」

「（警备的PMC可是全副武装，如果这样也愿意相信对方那就上交吧。如果主办方打算杀人抢劫，拍卖会现场就会化为血海。）」

这就像两个组织在夜晚的港湾进行交易一样。不可能没收枪本身，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的枪。

穿着华丽礼服的并不是只有人类。

「不过，带着的几乎都是恶魔呢。」

「毕竟游戏是这样。」

「能有一个天使也好啊。」

终于搭上全长两百米的飞空船。

绿环视四周。

「唔。」

「右舷五层大厅B。」

「唔……」

被拖长的声音回复着，要微微叹气。

「是比甲板更高的地方，我说了这里是活动场所吧。和像蜂巢一样挤满了小房间的豪华客船不同，你就想象成有好几个箱型大厅，用船内的通道和阶梯互相连接就行了。」

作为公用设施，有提供料理的厨房、视音频管理室、工作人员房间、电源管理室。另一方面虽然叫做船，但Sky Impact并没有实际的航行能力，所以不存在掌舵室、通讯室、机关室、压舱水储存室等等。

从甲板开门进去里面后，映入眼帘的是毛量充足的绒毯通道。热带夜晚的蒸气很快消失了。或许是觉得这样就算豪华了，但开得很强的空调却让人觉得有少许寒意。通道左右两边排列着门，但间隔却很宽。在这个有200米长的船上，每层的大厅只有六个。从单纯的面积上可能每一个都能匹敌体育馆了。

「拍卖会……以外还有其他的呢。」

在播放着柔和室内音乐的道路上，绿的样子就好像是在重要的入学典礼上迟到的孩子一样。和商店、电影院不同，没有决定具体要做什么，只是排列着大厅的活动空间有着独特的气息。如果不自己决定目的地，是无法找到该去的地方的。在这种意义上可能和开放世界的定义相似。

晚餐会还有公众筹款的联谊会，对于中学生绿来说都是没什么机会参加的活动，所以才让她觉得格格不入吧。

「就算一天举行一场结婚发表会，也会因为赚不到什么钱而破产的吧。在这一点上后街的拉面店和名流会场都是一样的，总之在短时间内让客人循环流动是基础。」

双马尾的少女战战兢兢地走过插花的花瓶旁边。

「有没有客房之类的地方呢……」

「基本上都是活动大厅。可能会有给交响乐团准备的休息室吧。」

从稍微打开一点的双开门里，流出干冰一样的白烟。夹杂着古典音乐，男女的声音如同涟漪般传到走廊上。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宣扬自己这些人是SNS上无法取得联络的特殊集团一样。

在这高高在上的空气里，夹杂着卑劣的欲望的气息。那是十分适合贵族游戏这个词语的，上流阶级特有的下流味道。

走下台阶，在甲板下面的通道上走着，绿用手指向房间。

「有了。右舷五层大厅B……这里就是帕比莉恩的拍卖会吧，现在潜入进去……」

「绿。」

对老老实实想要直接进去的绿的小脑袋，他不由得用手按住了。用推车推着一大堆包的服务员疑惑地望向这里。

「直接从正面进拍卖会场要怎样。待在客人坐席上，怎么让一直站在台上的帕比莉恩不露声色地知道危险。」

「诶，那我们到船上来做什么？」

「那当然是，和只是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一般客人不同，走其他通道，为了更快地接近帕比莉恩。」

要指向墙上示意图的一点。

那当然并不是一般人也能打开的大厅入口。

「我之前说过，航空艇Sky Impact有好几个大厅，以及共同使用的公共设施，对吧？」

6.

「女士，马上到时间了。」

在墙壁上一整面都是镜子的独特房间里，少女的声音响彻四周。

Dealer名·帕比莉恩。这是一个将黑色长发束在脑后，在年轻的身体上强行穿着不符合年龄的妖艳礼裙的少女。擅长的是拍卖，更加严格地说是通过活动来构建人脉。到头来，是人在给予人财富，是人在掠夺人的幸福。那么，比起系统性的金融理论和统计数据的积蓄，重视人类之间的联系、准备好有利的环境才能更有效确实地赚钱。这就是帕比莉恩的理论。

人，只要刺激欲望、用恐怖威胁，就能轻易使其服从。

和高贵的梦魔不同。

「女士？」

虽然不觉得区区人类的搭话一定会得到梦魔的回应，但帕比莉恩还是不由得又问了一次。

穿着淡紫色礼裙的少女口中的女士，是指她契约的梦魔。艾基多娜……所以，上半身是人类女性，下半身近似于大蛇。之所以打扮就像是网球制服，也是因为这和裤子不一样，可以配合蛇的身体。

果然对方没有说话，但帕比莉恩并不在意。

主从已经颠倒了，这种说法很难接受。说到底这种关系才是绝对的正确，只是其他Dealer没有察觉到而已。

柔和地微笑着，站在作为主人的恶魔面前。

「来吧，把这美丽的姿态展示给大家之前，和我一起做最后的调整吧？」

在这种时候，帕比莉恩不会求助于职业的服装设计师和发型设计师。这是因为她有着只有自己才能碰主人的自负。虽然平常艾基多娜散发着孤高的气息，但当她没有表情地被摆弄着丰满的胸部和裙摆时，看上去就像孩子一样，光是看着就让帕比莉恩觉得心满意足。

「……、」

梦魔没有发言，而是向着奇怪的地方望去。

天花板。

「呀！！」

之后，随着叫声，四边形通风口的盖子和双马尾少女一起掉了下来。

帕比莉恩茫然地眨着眼，但时间却没有停下。这次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门把手被转动，少年带着无语的表情走进来。

「……绿，所以我说了用通风管道移动只是电影里的情节吧。说到底在电影里也应该是最后手段，为什么那么兴奋地钻进去啊。」

「吵、吵死了！你倒是更不好意思一点啊入侵更衣室的妖魔鬼怪！！」

「还是别取奇怪的外号吧。」

可能是因为背摔了一下，双马尾少女无法顺利站起来、趴在地上喊叫着，而对于房间的主人来说有更紧要的事情。

认识。

她认识这些无礼的入侵者！！

帕比莉恩慌慌张张地拉着（还没整理好的）艾基多娜的衣服胸口和裙摆。

「你、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入这个休息室的！？」

「哦呀，看来她希望我们详细说明一下过程呢绿。」

「是是，没听你的话擅自钻通风管道真是对不起！这样够了吗，真是的！！」

虽然附近的墙壁上装着内线电话，但帕比莉恩难以判断。说到底在门前应该站着两个AI控制的PMC的，苏芳要既然从正面大大方方走进来，肯定是已经排除了吧，而且还是无声无息地。

虽然可以联络，但在增援发出大吵大闹的脚步声赶来之前，不觉得自己这边可以撑得住。

帕比莉恩从内线电话里缓慢拉开距离，移动到可以挡住艾基多娜型梦魔的位置。

「……你们来做什么，「遗产」小偷。」

「你不如照照镜子问下自己。嘛，虽然「遗产」也不是我的东西。」

「你之前还在我的拍卖会上砍价买了大量的无人机！四位数的军用型号！！」

「对『一定能赚钱的机制』抱有幻想才会吃苦头。」

要一点也没有歉意地说了后，环视四周。

「看这样子，「遗产」的真正主人还没有露面吧。」

「？」

星象之子·处女的生存。

虽然真正的意义是未知数，但要他们比「那个」隆正还要先抵达目标也很不可思议。倒不如说，在那成为最初契机的「#豪雨.err」的事件里，她也和苏芳要对立，被强力队伍「银货之狼」盯上……虽然「遗产」被夺走了但帕比莉恩本人却逃出生天。在存活这方面，她展现出了个人实力无法解释的结果。

这其中是因为某种才能吗。

和要的「狮子的嗅觉」有些不一样，看不出她本人是否有察觉。但这种能够做出不自然选择的强韧，的确会被将一切都用冷酷的计算划分为数字的AI社会所讨厌。

「这是最后机会，帕比莉恩。现在马上就和我们出去。不然你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而且是永远。」

「到航空艇外面？放着马上要开始的拍卖会不管？？？开什么玩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这是你们的问题吧。不要把我卷进去！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才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呢！！」

关于这个问题，说一句话就行了。

要用下巴示意自己进来的门。

「……明明刚才就被我入侵到这里了？」

「唔。」

「如果我是认真的袭击者，朝你和梦魔头上各开一枪就结束了。不过，如果是被Criminal AO那家伙抓到的话，就不是这种程度了吧。」

微微呼出一口气，要再次紧盯少女的眼睛。

Called Game的死神，

比谁都要更冷酷地夺走Dealer的人生，深不见底的瞳孔。

「你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我这么说过了哦，帕比莉恩。」

「什、什么啊……战败时的欠债惩罚，就算不用你特地说我也。」

「不止这个。」

但是要的话语，有着能够封杀人的意志的奇妙力量。

「你想保护梦魔吗，帕比莉恩。」

「……、」

「这样下去，即使受到伤害也一个小时就会复活的『Down』也不会起效。全损，致命的错误，只要有一次失误就会永远失去她。如果稍微有任何一点可能性，你现在就应该行动。唯独这一点，是无法用钱找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遗产」可以针对梦魔？」

「情况在那之上。上个月，你还记得世界上首次发生了Money(game)Master的通讯障碍吗？Criminal AO打算做的，是比那更过分的事。如果游戏世界整体都被毁坏，恐怕梦魔们就无法得救，会灭绝。」

隆正的目的其实是通过杀害全体梦魔来达到消灭「总意」的效果，但没必要解释到这个份上吧。

曾经把大量「遗产」散播到世上的传说中的Dealer，曾经发生过的具体案例。

最重要的是，帕比莉恩对梦魔的感情也不是寻常人水平。

穿着不习惯的礼服的少女，甚至没有托颚思考。

她立刻回复。

「我要怎么做？」

并不擅长枪击战，也并不是有着极高的智慧。但是不知为何，她不会从让自己存活的道路上走偏，甚至到了异常的程度。仿佛就像是眼前经常有决定未来的三种选择，而且正确的答案总是会被特殊的颜色标记。因为选择太过正确，甚至连个人的主义和思考感觉都会时常扭曲。

（……和战斗狂血影舞者在不同的意义上很棘手。）

「你的车在哪里，那里就是目的地。虽然Criminal AO的力量很庞大，但那家伙的威力只会显现在游戏里。你先退出登录逃回现实世界，等事情冷却下来，这样他就无法对你出手了。」

「等事情冷却，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啊。」

「小姐，方便的话可以交换一下通讯地址吗？当然是现实世界里的。」

帕比莉恩撅起嘴，用食指示意站在旁边的绿。在情报安全等级上无论哪边其实都差不多，但就算逞强也不想和来历不明的男人交换联络方式吧。

……还以为艾基多娜型的梦魔是因为她是星象之子所以控制了她，但好像并不只是这样。能够从帕比莉恩身上看到某种优先顺序。梦魔排在人的前面，女人排在男人的前面，可以很轻易看出来。

把手机互相靠近结束近距离通讯后，绿歪起头问道。

「那，你的车在哪里？是车还是摩托？」

「距离不到五十米，在航空艇Sky Impact附近的旅游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是一辆淡紫色的可动式敞篷跑车。」

「那就先从这艘船上出去，在结束退出手续之前都要和欧尼……家兄进行防卫战吧。地下停车场感觉会很结实，应该是有胜算的吧。对吧？」

绿最后重复了一次，是因为要没有反应。

他望着天花板。

依靠只有少年自己明白的特殊感觉。

然后苏芳要如此宣告。

「好像有点迟了，来了！」

之后。

啪嗞！！随着沉重的声音，周围一带被漆黑覆盖了。

7.

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照明故障。

空调停了，外界的热带夜晚气息很快渗透进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要毫不犹豫地取出「Short Spear」。

「是Criminal AO。对方也在想一样的事情，不是对拍卖会场，而是所有大厅公用的设施出手。」

「也就是说？」

「对方应该是毁掉电源管理室了吧。」

在绿的疑问完全消失之前，砰砰！砰砰砰！！轻脆的枪声在墙比对面炸响。

帕比莉恩用颤抖的语气。

「开、开始了！赶紧战斗啊！！」

「如果是Criminal AO在单独战斗，这个声音也太夸张了。帕比莉恩，你担任了拍卖会的主持人吧。今天的重点商品是什么？」

「……、」

「看来是无法立刻开口的高价商品。商品本身也是原因，更何况为了竞争而来到这里的Dealer们也各自拿着打款、支票、黑卡，总之应该也带着很多东西。在摄像头和传感器都不奏效的现在，想要趁机抢劫的人绝不会少。」

对于既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梦魔的隆正来说，想找到一堆同伴是很困难的。但另一方面，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了解人类。只要刺激一下人类就会如何失去控制，他是很清楚的。即使是一个人无法踏入的严守区域，在混乱之中就不一样了。

所谓的救助他人，并不是应该炫耀的东西。

……不觉得是曾经笑着这样说的旧友会做的事情。但是同时，只要恶性地使用隆正的特性，在技术上来说是可能的，要也只能如此判断。

（隆正！！）

在黑暗之中咬紧牙关，但要没有表露出来。

「这是预料之中的。Criminal AO的目标就是帕比莉恩你，反过来说，只要你离开航空艇，没有关系的人成为牺牲的几率就会下降。」

在停电之中，要没有不要命到会用手机照明的地步。根据和一般电源不同的显示紧急出口和火灾报警器的灯光，他在休息室里行走，缓缓打开门。

黑暗就是黑暗。

但是没有了遮挡枪声的东西，死亡靠近身边。

绿靠近着他询问道。

「怎、怎么办？呀！？」

「……、」

之所以末尾尖叫了一下，是因为和别的人撞在一起了。好像是现在才发现那个艾基多娜已经捷足先登贴在少年背后了，即使在这个黑暗之中帕比莉恩也准确地朝要的小腿踢过来。

跟随鼻尖的感觉要抬起单脚回避了之后。

「如果走一般的地方，四面八方都会飞来子弹吧。而且，因为是不知道谁是同伴谁是敌人的混乱状态，也有突然被从背后袭击的风险。……选择人数少的地方走会更安全吧。」

也就是说，沿着公用区域朝航空艇外前进。

架着枪在长走廊里前进，首先打开大储物室的门。里面装满了金属架的柜子，会妨碍派对进行的行李都被分门别类地装着。没有上锁的抽屉，对意外随意的行李管理感到反感，穿过房间走到其他通道。

在黑暗之中，可以听到某种叽哩叽哩的拖拉声，好像帕比莉恩在走的时候用鞋底擦着绒毛地毯。

「女士，当心一点。不要被碎裂的玻璃伤到您的身体……」

「地板上的障碍物清理，已经成为你的习惯了吗？蛇型的话感觉需要很费力地照顾。」

「在说什么呢小孩，正因为是这样照顾才很让人开心啊，唔呼呼。」

前方是厨房。当然，因为所有的大厅都是送餐对象，应该有连接所有楼层的餐车用电梯和绳索。

打开铁门后，厨房之中突然袭来枪击。

对在附近飞散的火花缩起身体，要朝正上方开了一枪进行威吓射击，但一体型消音器却成了麻烦。声音消失的话就无法作为威胁，对面一直持续响起枪声。

「切。」

因为连续的火花，在黑暗之中也大致把室内结构烙印在了网膜里。要咋了咋舌，朝业务用的瓦斯台附近射击四五口径的子弹，引起大爆炸。

结束夸张的威吓后，要终于大声高喊道。

「我是帕比莉恩的手下！如果抵抗的话，威胁大老板性命的敌对Dealer我会毫不犹豫让他战败的！！」

原本，在厨房里的厨师和助手是没有真正的战斗技术的吧。只是在恐惧驱使下扣下扳机的人们，只是这样就抬起双手保持沉默了。

「在这种停电里不知道自动洒水器还会不会工作！快点关掉开关，把灭火器拿过来！！」

「不用。」

绿很有常识地喊道，但要静静地打断了。

鼻尖传来微弱的刺痛感。

「在那之前，所有人趴下来比较好。」

咚！！随着什么东西被切换的沉重声音，电源复原了。

而在厨房正中央，站着一个刚才为止还不在的人。

天花板上降下自动洒水器的大雨。

和要很像却又不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和领带。打扮就像是丧服，但卷在腰上的无数工具袋和头上的头巾却破坏了这个印象。有一个口袋的颜色不同，是因为放的是「遗产」相关的配件吗。

在他手上的，恐怕是单发威力较高的狙击用战斗步枪。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在枪托和枪把一体化的猎枪下面装入了长弹匣一样的构造。

姑且应该能做到全自动，但调整成以半自动狙击为前提的大口径枪如果进行连射，反作用力会很大。和本身的曲线型枪托不同，枪身下面还像固定器一样装着别的枪。之所以选择的是近距离的九厘米全自动，是因为作为工程师的隆正在需要和步枪反作用力对抗的同时，在接近战之中会有不安吧。

其他的特征是，没有瞄准器，与之代替的是横向放置的智能手机被装在上面。是单纯为了修正瞄准吗，还是利用视线的移动来操作其他东西，还不清楚。

Criminal AO。

霹雳隆正。

在光源恢复的同时，两个少年迅速抬起枪口对准对方。

「要。」

「隆正。」

「只要引发混乱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们想的都一样，这我倒是不会说。预测你会如何行动到得到确信为止，还是花了很大功夫的。」

业务用的冰柜、不锈钢的材料台、洗菜池、烤箱、微波炉，还有其他一堆东西的银色厨房，在这个宽阔的地方有不少可以藏身之处。而且就像要刚才做的一样，只要开一枪就容易引起爆炸和触电的东西也不少，作为游戏里来说很有魅力，但是想保护人的话却是很不适合的地点。

所以要立刻推开身边的绿。

让她撞到隆正十分想要的目标、帕比莉恩的胸口。

「……你觉得把我妹妹当成盾牌就能阻止我开枪了吗？」

「反了。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星象之子开枪，不能让她战败。」

作为计划的零件，应该是会小心对待的吧。

隆正也有自己的考虑。只是因为是星象之子就把陌生人当成同伴，把主导权交给他人，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毕竟只要逃到现实世界就没法出手了。所以就让帕比莉恩来当绿的盾牌吧。在我们这些人里，只有绿不是星象之子吧？」

在装有大量障碍物的厨房里，要和隆正绕着长方形的料理台，缓缓移动，当然枪口还是对着彼此。

「快走，绿。」

「可是。」

「带着帕比莉恩走。这家伙在密林公路那么大张旗鼓地对招来的Dealer们见死不救，现在已经得不到信任了。就算撒钱也招不到人的。也没有梦魔。PMC或许可以杂乱地攻击或者在据点进行巡逻安保，但在这种不能让帕比莉恩出现闪失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用的。这家伙是单独行动的话，只要我牵制住Criminal AO你们就能安全逃脱了。」

隆正轻轻地笑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

「决定这件事的不是你，是我的技术。」

在这时。

在架着带手机战斗步枪的隆正旁边，有什么动了。是直到刚才为止都蹲着的一个厨师。为了保护作为主人的帕比莉恩，无法忍耐住紧张了吧。他抓住附近的菜刀，发出怒吼声冲了上去。

隆正从单纯的格斗技术上来说应该并不高。

他甚至没有望向那里，只是稍微看了下战斗步枪上的手机。

之后。

咚！！！

突然，厨师被正下方发起的大爆炸撞到了天花板上。

作为现象来说难以置信。

但是实际上就是被地板上冒出来的「什么」撞到肚子，砸在天花板上的厨师正抽搐着手脚在空中飘着。要咋了咋舌开了一枪，如果不把手边的菜刀弹开，等他掉回地上估计就要切腹了。

「什……」

「别愣着，带帕比莉恩走、绿！！」

在要喊叫的时候，变化来了。

就像是围绕着隆正一样。不锈钢的料理台、瓷砖的地板扭曲了，就像粘液团块一样失去形状，卷起旋涡，然后形成别的巨体。

有翼的爬虫类。

就像是在传说中出现的龙上，强行贴了背景素材一样。

头部摩擦着天花板，而且嘴角明显漏出火花，盯着这里。

「什么、这是……？」

嗞！！

唯独这种沉重的震动，非常地现实。

眼睛睁大到极限的帕比莉恩慌慌张张地颤抖着嘴巴。

「Bug、Error？？？Criminal AO难道掌握游戏世界到这个地步了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恶魔在Money(game)Master里这么猖狂，哦们为了自己方便埋入一点异常有什么问题。」

下一个攻击是利用巨大身体进行撞击吗，还是用爪牙撕碎脆弱的身体吗，或者是像火焰放射器一样用气息覆盖银色的密闭空间吗。

「你们看过密林公园的实验室了吧。我在Money(game)Master里制造Money(game)Master的事情应该也知道了。拜此所赐大致上的原理已经知道了。无法操纵的，只有那群梦魔了。」

游戏领域本身就不同了。

即使这样现实的威胁也在要的眼前散发咆哮。

隆正透过装在战斗步枪上的手机望向要。

「如果能把真正的梦魔和这个劣质品一样的水平毁掉，就是我的胜利。我的方程式已经完成了啊，要。之后，只要得到星象之子就全部结束了。人类，会取回这个世界。」

要缓缓地深呼吸。

然后做出行动。

毁掉双眼，将子弹击入口中，接着从喉咙下方攻击。

总共四发的四五口径手枪子弹，只一瞬间就杀掉了神话中的龙。

凶猛的声音就这样化为空虚的悲鸣。

想要大幅度伸展的翅膀失去力量，口内的火粉变弱了，庞大的身体压着无数的料理器具倒下。不自然的龙就像是无法忍耐住这份异常一样，消失在地板和墙壁上。

「隆正。」

苏芳要面色不改。

不管是不是现实里不存在的生物，既然有眼睛和喉咙，就会成为弱点。梦魔也不是无敌的超级生物。要知道洁莉卡是恶魔，但也想保护她。正因如此，才理解超自然生命体也是脆弱的存在。

「认真点。」

「……可以啊，既然你主动希望地狱的话。」

笑着，隆正把绑在头上的头巾摘下，用手和嘴重新绑在自己的上臂。

这是认真的信号。换句话说，拿出龙这种东西还没达到这个领域。

不能再等下去了，

「呀！？」

要朝绿那边进行威吓射击，逼迫她们逃出厨房，躲到门的后面，然后重新把枪对准隆正。

咔叽！！唯独金属的咬合声短暂响起。

连这里不能存在的龙都秒杀了的四五口径，但隆正像棍棒一样挥舞了战斗步枪之后，厚重的支架部分挡住了所有的子弹。

真正的专家因为能轻易做到一件事，所以技术的厉害之处反而很难看出来。

能够处理亚音速的三发子弹，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技术。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一发瞄准要害。认真点，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犹豫就会死的，要。」

「…」

（「王牌」呢……不行吧，在他眼前换的话立刻会暴露。）

向后退，用洗碗机和餐车等遮蔽物藏身，要同时射出子弹。目标并不是隆正本人而是打算毁掉战斗步枪的枪身和机关部位，但一发、两发子弹都被挥舞的步枪支架挡住，接着在第三发消失了。

并不是指子弹。

而是隆正这个人的质量，突然在要的视野消失了。

如果没有「狮子的嗅觉」，他就在这里死了。

「上面吗！！」

在地上滚动着，要立刻采取回避措施。

距离天花板的高度应该有三米，但是隆正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一口气跳了上去，上下反转地立足之后，很危险地把战斗步枪对准了这里。首先是一发枪声很大的步枪子弹，接着就像是追赶逃避路线一样释放九厘米的连射。

只是滚动是来不及的。

要立刻拉出不锈钢料理台的抽屉作为趸批。如果不是因为是九厘米，应该会被连同里面的锅和盘子被打穿。

（……能够自由操纵超越物理法则界限的现象。）

「「遗产」吗！？」

「是「魔法」。不过，说的可不是这个步枪。」

在不锈钢料理台上立足，在手指上转了一下，隆正缓缓伸开双手。

他的衬衫内侧，有什么蠕动了一下。

那看上去就像是生物动作的是，蜈蚣……或许更接近于无数的蛇。

「叫做「#锁蛇.err」。嘛，简单来说就是让外装服的身体强化部分独立行动的东西。」

「……、」

「当然，我的「魔法」不会只有这种程度，要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从隆正的袖口和衣领处，一口气飞出了近似于灰褐色的一米左右的东西。它们在地上爬行、爬上墙壁、从天花板吊下来。要也知道有一种灾害救助用机器人是蛇形的。潜入稍许的瓦砾缝隙里寻找生存者，通过垂直的瓦斯管寻找裂缝的有无，是种优秀的机器。而且，这家伙的脸部还装着枪口。

而这些没有性命的机器不会在意子弹，只会按照性命，在自己被破坏之前都会彻底吐出子弹。

（很难对付……！？）

这样的话，只能留意一个方向，一直寻找能够成为盾牌的东西了。

要一边用子弹击落天花板上的几条蛇，用身体撞开附近的门逃到走廊后，厨房被全方位袭来的子弹覆盖了。

完全超出规格了。

和人在一起的话这份运动辅助甚至可以让人用一把小刀从正面挡下全自动连射，独立行动的话这些无人枪口们会从一点小小的窗口缝隙和排水口里悄悄靠近。就算不动什么手脚，只要隆正认真起来就可以强行压制航空艇的警备。

野兽的破坏力，加上人类的狡猾。

果然隆正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恶的敌人。

光是站在笔直在走廊上就和请对方来杀自己没什么区别。要打开别的门，逃入工作人员用的洗浴间。

就像是追赶着这里一样，朋友的悠闲声音传来。

「要，怎么了。你不是为了逃来逃去才来这里的吧？」

「……说着不信任AI社会，求生网却是系统控制的东西吗。这不是自相矛盾么，隆正。」

「梦魔那种程度以外的事物我基本上都可以支配，我说过了吧？PMC的人我现在也可以用一个手机夺走控制权，借用这里的警备包围杀掉要也可以。」

「在衣服下面用自己做的蛇和触手包裹全身还很高兴的样子，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有这种兴趣。」

「啊哈哈，别因为变换自在的扭扭怪就惊讶啊，要。在游戏世界里想要得到一切能够得到的东西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

「怎么了，我觉得还像是会做奇怪动作的扭扭怪那样受人欢迎的类型呢。这里是什么都能做到的游戏世界，也没有烦人的家长监护系统。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做出不可思议的催眠术和方便的媚药……」

「不、不对，这就是很单纯的对不起了，隆正。这下不妙了。」

「？」

还没有踏入洗浴间的隆正没看到这边吧。要为了确保退路掌握了数个出入口，但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也就是。

「小、小绿到这边来了，全部都被你妹妹听到了！！」

「……………………………………………………」

没有回应。

和旧友的人际关系或许真的出现了深刻的龟裂。

而带着帕比莉恩和艾基多娜（应该是迷路了在附近打转）的霹雳绿，用就像是看虫子一样的眼神望向男人们。

她带着低沉地声音说道，用嘴说。

「……真——的差劲……」

咚啪！！咚咚咚！！被步枪子弹和手枪子弹的混合拳追赶着，要他们连忙从其他门逃到走廊里。

阴沉的诅咒现在也继续漏出来。

从全力的青春期叛逆期的口中。

「差劲的人渣。说起来之前看到的电脑浏览记录也全是黄色网站吧，我还在想怎么好多人都对你敬而远之……」

可能是有点自暴自弃了吧，用不输给杂乱开枪声的大声音，淋浴间那边传来了隆正的喊叫声。

「不对，应该不止我是这样的！！不要不好意思啊要，这种事是人类谁都想过的欲望吧！？」

或许确实吧，但不管怎么说这边可是眼前五厘米就有双马尾的女中学生和穿着不习惯的礼服的女高中生。她们用绝对零度的视线在判定眼前的男人是否是人渣。所以要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如此宣告。

「诶？在下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

感觉背叛了朋友。

感受着苦涩的事物，要用身体语言指导绿她们去其他通道。因为电源已经恢复了，船里的混乱已经逐渐平息。准确地说，AI控制的PMC已经把目标对准打算趁火打劫的Dealer们。

「又是船上出事。有什么诅咒吗……」

帕比莉恩发出某种诅咒一样的声音。

虽然完全是回忆模式，但她却有好好存活下来。果然星象之子「处女的生存」的力量是真的。

总之走出甲板后，之后只要沿着鲸鱼胸鳍一样左右延伸的翅膀，到大道对面的建筑物二楼咖啡馆去。就这样朝酒店地下停车场走的话，就能以退出登录的方式让帕比莉恩逃到现实世界。

但是。

「呀！！」

帕比莉恩喊道。

轰轰！！随着爆炸声，航空艇Sky Impact本身向侧面倾斜了。通过数万根以上的线缆分散重量，将200米长的巨体吊起来，但是这些线缆似乎因为什么爆炸而切断了。恐怕是隆正释放的「蛇」。

因为航空艇本身倾斜，左右延伸的翅膀也倾斜，和地面剧烈撞击以后，从中间折断了。

在这个过街天桥上行走的要等人，完全摔在了马路上。

「噶！？」

背上撞了一下，陷入呼吸困难的要，看到一个身影在倾斜的甲板上危险地滑落。是霹雳隆正。但是倒下的要因为疼痛和缺氧，无法正确瞄准枪口。不，就算是完好的状态，难道能打中现在的隆正吗。就算扣下一两次扳机，戴头巾的少年也没有改变步调。他只是轻轻向左右摇摆身体，就轻松地回避了四五口径的子弹。

「只要还有迷茫，就是不可能的。」

用一只脚从要手中踢飞「Short Spear」，用空着的手抓住帕比莉恩的头发强行拖拽。应该是附近有车吧。

「女、士。就这样逃，唔、不用管我……」

「——、」

艾基多娜在稍远的地方。

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是没有感情地歪起头。

并不是不了解情况，说到底只是这种单方面的关系吧，冰冷到这个地步也让人心生寒意。

看来不能期待了。

现在这样下去会让他们逃走的。如果无法追踪，隆正就会在秘密实验室里把「遗产」和星象之子「处女的生存」组合，悠闲地结束破坏游戏世界的准备。

人类或许会胜利。

但在那个未来里，看不到洁莉卡她们的身影。

「隆正！！」

虽然喊叫，但是对方没有回应。

就这样转过街角……消失。

来不及等呼吸困难回复，要在马路上爬着，靠近倒在旁边的绿。

「……绿，用手机叫冥鬼来。」

「……、」

「快点叫大型摩托来追踪隆正！！不然的的话会跟丢的！！」

「牵连进去了。」

那是没有对上焦点的瞳孔。

透过纤细的肩膀，少女的颤抖传到要这里。

「哥哥……把我牵连进爆炸里了……？」

对于隆正来说，这个游戏里散布的虚拟货币Snow，毕竟在他眼中只是会消失的东西而已。对于让人背负欠债——也就是让人战败这件事——不会有罪恶感。

但是，对于绿来说不一样。无论是被对准枪口的事情，还是被卷入爆炸的事情，只能直面这个事实。

要抓着少女的肩膀咬紧牙关，他摇了摇了头，但是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沉默着从她身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联系人里的号码。

「冥鬼，到GPS位置来带走绿，然后就这么追踪隆正。在和我汇合之前绝对不要跟丢！！」

爬起来，捡起自己被踢开的枪，要摇摇晃晃地一个人跑起来。他去的是冥鬼在的停车场，如果不在那里坐上跑车就无法行动。硬要说来这是绕远路，但冥鬼无法同时操纵两个交通工具，没有办法。

在这时间里，隆正可以拉开多少距离呢。

或者说，这个游戏即将迎来崩坏的时刻呢。

「可恶……」

拖着疼痛的身体抵达停车场，开锁后拉开车门坐进去。连踏下油门发动引擎也是件苦事。用力摩擦着轮胎的橡胶迅速发车，从停车场的门飞速驶出。

副驾驶席上没有洁莉卡，今天没有恶趣味的西洋流行音乐。

挡风玻璃的地图上显示着绿和冥鬼的大型摩托的GPS位置。只要可以顺利追踪，隆正的车就在前面。一边努力以最短距离汇合，要用视线在聊天窗口里输入文字。

「要＞冥鬼，绿。隆正的车看到了吗？」

「绿＞黑色的跑车。但是加速和减速的时候声音不一样，应该是混合动力的。会添加很多乱七八糟的功能也有哥哥的风格。照片拍给你。」

「要＞绿。」

「绿＞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总之现在先让这一切结束吧，哥哥所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在下一个路口就能汇合了，但稍微有点错开。就算说是路口实际上是立体的。要在上面，隆正和绿在下面，现在是无法汇合的。

没有在意。

要拉着手刹迅速转动方向盘，在单行道的立交桥上直角转弯，撞破路栏和人行道扶手进行了游览飞行。

之后，就像是要压扁隆正的车顶一样。

薄荷绿的跑车从正上方迅速坠落。

「唔！！」

要的车小幅度弹跳了一下，然后在迅速流淌的路面上接触了轮胎。随着响亮的漂移声，在下一个路口迅速向右侧转弯。但是车顶被压扁了一半，骨架也弯折的隆正那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吧。车的底部在地面摩擦着，如同拖拽着彗星尾巴一样洒出大量火花，一边S字蛇形也在道路上笔直行驶。

（还能动……）

「要＞绿，就这样继续追踪，在下一个路口解决掉！！」

拉回手刹后，以U型路线迂回，打算在下一个路口接触。有点绕远路也没关系，行驶不稳定的隆正应该拉不出多少速度。

从正侧面撞了第二次。

黑色混合动力车似乎因为被弄破了引擎，警告声无法停下。一边发出响亮的声音，和要的跑车一起用力撞到了附近的教堂里。

8.

可能是被袭击建筑物整体的震动破坏了，彩色玻璃花窗碎裂了。

（或者我也可以主动出手让帕比莉恩战败，让她离开隆正……不行吧。「乙女的生存」会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发挥最大性能。如果动真格地对她扣下扳机，不知道发生什么。）

与其说是正统的教会，不如说是整理成这种形状的结婚典礼举办地吧。网络游戏中的结婚，不仅限于Money(game)Master，这种事已经不少见了。

这里原本是模仿礼拜堂的空间吧，两辆跑车冲破双开门。薄荷绿的跑车从一端撞飞了整齐排列的长椅，黑色的混合动力车撞破了放在墙角的风琴。虽然一副惨状，但事情还没结束。

（要用那个的话，就是现在吧。）

要从不习惯的燕尾服里取出新的弹匣装到「Short Spear」里，从副驾驶席而不是驾驶席出去。他以车体本身为盾牌，把四五口径的短距离狙击枪对准对方。

「隆正！！来结束这一切吧！！」

「……怎么做？」

从黑色的混合动力车上，隆正悠闲地下来。对方和这边不同，没有寻找遮蔽物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手枪子弹这种程度可以轻易躲避吧。

帕比莉恩没有反应，是在被挤扁一半的车内昏迷了吗。

「要，我从前一次已经学到经验了。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就算用救援队的理论决定突入路线，实行这种战斗方式，也不可能赢得了可以认真动手杀人的你。所以不足的部分，我像这样补充了。但是要，又如何？」

「……、」

「你也已经从上一次学到经验了吧，这样是无法朝我开枪的。不是技术而是心情上的原因。但是你的天真就到此为止了。这样果然是，不行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会变成这样，你一开始就应该是知道的。」

没错，要在心里承认。

果然无论如何，少年都没有射杀旧友的觉悟。不管找多少理由证明这是正确的，内心的某处果然还是会想，这只是自欺欺人。不管怎么申辩，都无法把开枪射杀霹雳隆正这一行为正当化。不，这是在是否正确之前的问题，说到底要不想射杀对方。

但是。正因如此。

苏芳要毫不犹豫地抬起枪口，向朋友的额头击出子弹。

「！？」

对于这没有犹豫的行为，隆正似乎也没有料到。

虽然惊讶，身体也准确地移动，进行了回避。当然不会这样结束，被称为Called Game死神的少年，继续扣下扳机射出了第二发、第三发。

啪叽！！传来什么东西弹跳的声音。

在这场高速战斗里，隆正的眼球和要的举动无关，不自然地移动了。好像是在看战斗步枪上的手机，进行某种确认工作。恐怕是回放自动录像的视频吧。

「高压电流……？」

然后察觉到了。

软弱的少年，决定使用软弱的方法。

「储存电气的电容器……非杀伤性的眩晕武器吗！！」

「有一个擅长这方面的Dealer，得到那家伙的协助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拜她所赐，我得到了可以不杀人就阻止对方的方法。」

非杀伤兵器的象征，冲击囡女。

之所以通过袭击童谣妈妈这种迂回的方法来寻求强力Dealer的帮助，是因为有这种理由。

「既然杀不死，就没必要害怕。」

「……、」

「和你一样啊，隆正。我也用技术弥补自己的不足，已经没有之前的束缚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死神。」

「是吗。……那我很高兴，要。你好像没有小瞧我，这样我们就是对半开的关系了。」

「没错，无论谁赢了都不要抱怨。活下来的那个人来拯救世界就行了。」

四五口径的短距离狙击枪，和在枪身下装着机关手枪的战斗步枪。

无论哪边都是可以对应远近的特殊抢。

向彼此对准枪口，在十米之内迅速连射。

隆正果然不是普通Dealer。

他的身体如同爆炸般膨胀了，不、是看上去就像这样地从正面发起突击了。躲开三发四五口径子弹后，用单手抓住薄荷绿跑车的车门下面，就好像掀起茶几一样大幅度翻起。

已经不是抬起来这种程度了。

七百公斤的跑车回旋着越过要的头顶，向着失去遮蔽物的少年，隆正的战斗步枪对准他。

终于发展成在一米之内的近距离决斗。

「！！」

在隆正的左手握紧用来代替支架的机关手枪之前，要从旁边用「Short Spear」的枪身撞了一下，稍微让子弹的轨道偏移。威力较高的步枪子弹撕裂空气。因为枪和枪抵在一起，要也无法瞄准隆正进行射击，但他没有在意。

把另一只手对准对方。

握着的是发胶罐大小的金属罐。

「催泪……！？」

「非杀伤性武器的种类不是只有一个。」

用食指启动杀虫剂一样的厚重开关。噗嘶！！在高压气体喷出的一瞬间，隆正全力地后退了。要丢开催泪喷雾，这次拿出了就像是输液袋一样的东西，用力摔在地上。

没有随便踩这些透明粘液的隆正可以说是很小心了吧。如果踩上去的话，就会被可以让车辆漂移的高分子阻碍凝胶囚禁。一旦摔倒就到此为止，对于一秒偏差就会被开上不知道多少枪的这个游戏来说是非常知名的。

但是这样缩小了行动范围也是事实。

要把「Short Spear」对准他。当然，现在的隆正，不管是前后左右，甚至可以选择一口气飞到天花板上。

但是。

咔！！要把脚边的喷雾罐踢了起来。

「啊。」

隆正喃喃道。虽说是专门的催泪喷雾，但喷射的原理是一样的。作为一种不能做的恶作剧，和点火器组合起来甚至能做到简易的火焰放射器。

也就是说。

把散播高压电流的电容弹射击上去的话，沿着金属管传导的火花会和罐内部的气体反应，会从内部引发大爆炸。

锐利的破裂声振动鼓膜。

而且喷洒出来的，是只要稍微碰到眼皮就会肿上三天的恶性催泪成分。

「往上跳的话就会陷入自己去撞玫瑰刺的境地哦，隆正。」

「！！」

「果然这种事，还是向专家请教最有效。那么前后左右，还能移动的范围还有多少？其实没有很多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失去视力有多么致命，隆正没有蠢到不知道这一点的地步。正因为可以想象道，他才主动放弃了自由。

「我……会拯救人类。」

「嗯。」

「拯救人类，夺回自己的人生！被它们陷害战败也不全是坏事，我会证明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但是我会救助梦魔。洁莉卡、冥鬼、辛蒂……我绝对不觉得她们都是坏人。」

对于失去了逃跑之路的隆正来说，只能专注于战斗。

说到底如果发展成正面的斗殴，现在的隆正没道理会输给要。主动避开正面对决的是Criminal AO那边。用「#锁蛇.err」强化了自己的隆正，可以单手扔出一辆车。只要愿意的话，应该也可以一挥手劈掉要的上半身。

所以。

即使知道是被诱导了，隆正也只能这么做。

「要……」

「隆正！！」

一片惨状的教堂里，两个少年从正面发起攻击。

原本隆正就是以发起接近战为前提。虽然他准备了装着机关手枪的战斗步枪，但这本身并不是「遗产」。……不管把枪击和威力和精度提升多少，他自己都认定是赢不了被称为「死神」的要的。所以对于隆正来说最大的武器是通过身体强化得到的变换自如的体术，该如何把局面拉到这个方向才是最大的问题。

那么。

苏芳要为什么自己主动发起了接近战。

「什……」

一边在最合适的路线发起攻击，但是惊讶的好像是隆正。对于为了敲碎惯用手而挥下的步枪支架，要没有特别的关注。倒不如说就像是自己主动伸出了肩膀。随着沉重的声音接受了骨折，要的右手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用肩膀和脸颊、就像是夹住电话一样压住对方的枪。

用另一只手接住快要掉下的枪，要笑了。

「隆正，你知道吗，电容器弹和电枪绝对不能在雨天用。」

「……！？」

「因为会沿着淋湿的身体烧到自己的手。……高压电流啊，是会沿着人体传导的。」

带着笑脸，要扣下扳机。

在隆正理解对方目标的时候，结果降临了。

随着就像是对准下颚的冲击，电流一同袭向了近距离下的隆正。

我是不会对你开枪的，隆正。

轻视了曾经包含在这句话里的意义，是Criminal AO的败因。

9.

一片狼藉。

「咕……」

在崩坏的教堂的地板上倒着，要呻吟道。虽然说是非杀伤性兵器，但对头部进行高压电流攻击本该是禁忌，但其他没有方法。因为「Short Spear」的枪身比一般手枪长，所以向自己开枪这个举动也很不自然。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

隆正就无法行动，可以束缚起来了。

杀掉所有梦魔，让游戏世界和虚拟货币消失。虽然是正确的，但让很多人受到痛苦的他的计划，应该在这里就结束了。

「……太天真了，要。」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对方也因为高压电流的麻痹，现在是不可能起身的吧。维持着倒下，隆正如此说道。

「这样根本无法解决本质上的问题。要，你一定会后悔这个选择。」

「已经不用和你战斗了。这样的话后悔也无所谓。」

要和隆正的条件是对半开，不知道会是谁先挣脱麻痹站起来。但是绿和冥鬼也会来这个教堂。在要他们站起来之前，她们会先赶到然后把隆正的双手绑住。

已经将军了。

不管隆正说什么，从现在开始已经无法翻盘了，绝对。

「你是这么想的吗。觉得我的妹妹，一定会遵守和你的约定。这样想的话就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

「这不是绿本人的错。但这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问题，所以只凭那孩子本人的力量是无法抵抗的。」

咔嗞，传来了声音。

那是小小的脚步声，应该是要翘首以盼的少女来了。

「时间结束了。」

咔，哐。

对那规规矩矩的脚步声感觉到了什么吗，倒下的隆正确实说了。

「要。你在今天，会和我感受到同样的绝望。但是绝对别放弃。这件事是你招来的结果，你必须见证到最后。」

「等下……你在说什么，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喊叫着，要也感受到疑问在自己的内心里急速膨胀。

还有没解决的谜题。

比如说，在霹雳绿身边的冥鬼，她说「情况不好的时候怎么叫都不出来」，这是为什么？说到底，这种Bug是存在的吗？

比如说，隆正自作主张要保护人类，让人类取得胜利，而所谓的人类又指的是哪里的谁呢。曾经如此讨厌和人争执的隆正，即使做到这个程度也要保护的人，究竟遇到了多么严重的事情。

比如说，隆正为了保护要的妹妹战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那么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追着消失的哥哥来到游戏世界的少女发生了突变，难道不是有从那之后开始的可能吗。

「……这个世界有恶魔。」

到了对答案的时间。

提前知道绝望的隆正，向倒在地上的朋友讲述。

「Money(game)Master只是模拟了现实世界量子力学的四大力，把这称为游戏只是人类方面擅自的解释。也就是说，可以在这个游戏里存在的东西也都可以在现实世界存在。恶魔是，存在的啊。并不是游戏里的角色，而是实际的存在。」

「……、」

「那么，反过来的存在如何呢。如果有被称为神或天使的存在。你觉得他们会不干涉这个游戏吗？」

「不可能会有……」

自己的最后一次攻击带来了焦躁的结果。

如果不是因为高压电流，早就可以展开下一次行动了。

「洁莉卡说过了。『叛逆之日』是，梦魔有朝一日会把模拟的范围扩展到天界，就和被虚拟货币耍弄的人类社会一样，间接控制的计划。这样的话，他们现在出现在这个游戏里不是很奇怪吗，这是矛盾的！！」

「哈哈，意外地在神话方面不怎么了解吗，要。既然打算享受游戏的话可别忘记中二心啊。」

神话相关。

带走灵魂的存在，传授魔鬼知识的存在。

说起来像是女武神和摩伊赖，这些拥有不祥的一面的女神，似乎作为梦魔出现在这个游戏里……？

善恶无法成为基准。

可是，隆正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梦魔。」

「你说、什么？」

「是存在的，在这个世上。明明是善恶二元论的世界，却毫无矛盾地拥有天使和恶魔双方侧面的存在。明明是作为天使被奉为神明的，却因为人类的攻城而被视为恶魔的，『被拒绝的天使。并不是像路西法一样犯下罪恶而被永远投入狱中，也不是像别西卜一样从古神陷入扭曲，果然是在时间的流逝下被人原谅，在善与恶之间来回往来的存在。」

叽哩，传来声音。

那是隆正从旁边的战斗步枪下面摘下机关手枪的声音。以工程师的风格，即使用因为触电余波而颤抖的手，也准确地操作着。

「……但这有点不自然了。要，或许之前让你杀了我比较好。」

「等一下，隆正，你打算做什么？」

「听好了要，别忘记敌人的名字。」

无法做到。

什么也做不到。

就算赢了这场战斗，又能怎么样。因为自己的电容器子弹而无法从麻痹中挣脱的要，既无法弄清楚绿的变化，也无法阻止隆正的行动。

没错。

他倒在地上，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地笑了。

「在善恶间自由来往之物，天使乌列尔。那家伙，就是凭依在绿身上的东西。」

砰！！

干涩的声音响起。

他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意图自杀，要也不知道。

而用视线沿着飞溅的血滴望去后，那里站着一名少女。那是已经见过很多次的双马尾的少女。但是那纤细的长发逐渐变成神圣的金色，背上伸展开类似白鸟的巨翼。

地底的宝物，作为其象征的金块。

又或者像是壮绝的黎明晨光，是金黄色的光辉。

「警告。」

在一片狼藉的教堂里。

传达某种意志的代言人，借用人类之口如此宣告。

「你知道得过多了，苏芳要。我是乌列尔，在最后的审判里身负救济善意苛责恶意这一责任的天使。与作为不洁的集合体的梦魔及其「总意」对抗，是最后的剑。现在，不能让我的存在泄漏。因此，拯救世界的力量会肩负责任铲除你。这是神祗。请你心怀感激地同意并接受，这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所决定的命运终点。」

根本不懂。

听也没听过，也希望别随便把自己牵连进去。

不打算把梦魔都杀掉，也不想和绿战斗。可是说着神和命运这种词的家伙，却全都异口同声地渴望对立。简直就像是嘲笑着想要让人类和恶魔共存的要一样。

一直努力守护的人类的善良的部分，怎么能被像一次性的子弹一样抛弃。

苏芳要咬紧牙关。

就算这样情况也没有变。就像提线人偶一样，少女的手指拔出了什么。那是护身用的小手枪、

僵硬、却没有犹豫地，枪口向着倒下的要的头对准。天使乌列尔。这家伙在想什么根本不想管。但是这样一来，绿就会成为射杀了要的少女。

身体动不了。

不管怎么办，苏芳要都无法跨越这份绝望……！！

10.

USPACOM＞区域JPN＞驻日美军Air Force管辖官民公用机场X3X配备。

无人攻击机NA09Witch Craft，介入机体代码AX229D。

飞行路线更改成功。

飞行记录，中转卫星记录，地面管制记录，全部删除结束。

将官方记录改为伪装路线。

对象空域G9，抵达具体坐标3362adde。

稳定在高度一万2000米，时速850千米。

无环境气候影响，风的影响在容许范围内。

设定兵器选择·对地攻击导弹「短吻鳄」。

对人识别模式，瞄准。

万幸，在Money(game)Master里，发现登陆在抹杀名单里的Dealer、霹雳隆正。

只要知道他处于无法立刻退出登录的环境就够了。

既然无法脱离游戏世界，现实世界的身体是无防备的。如果只是利用虚拟货币Snow使其陷入欠债也无法停止其活动的话，就物理性破坏其身体。

现在世界上的天空，包括未确认机体在内通常有5400架无人攻击机在来回飞行。替换记录，取得其中的一架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有无人兵器，最终安全装置都由人类控制。

但是否攻击需要准确迅速地处理庞大的情报并下达判断。也就是说，情报源都是由我们AI负责。人类的判断过于愚蠢，到头来，一切都在AI的掌心之中。由我们来操纵人类的手指，只不过是按照说明书进行的规定动作。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

搞清楚梦魔「总意」的决定是绝对的吧。

11.

服务器名·Omega Purple。终点Location，常夏市·半岛金融街。

战败确认。

Criminal AO大人将被实行二十四小时强制退出登录。

「你们可能是这么想的。」

轻轻呼出一口气，那个少年望向群星闪耀的夜空。

只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算有点强行也要实行强制退出登录，取回现实世界身体的自由。

（所以其实被要开枪打死才比较自然……嘛，这样也不讲道理。明明直到刚才还认真打算赢的，一旦知道会输了才说其实希望被打死也有点过分。）

而只要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可以提前构建对策。

那个少年站在小山坡上。

眼前展现的是巨大的立方体，这个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窗户的巨大仓库的东西，是手机气象数据和花粉扩散状况等庞大情报的民间环境对策数据中心。

Money(game)Master没有实体。

管理以亿为单位的Dealer的登录情况的服务器，只不过是加载在世界上强力企业和机关系统的剩余部分而已。而且因为不规则地在服务器之间移动，由人手动追踪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错。

除了这个男人以外。

「……真是蠢货，我都已经对梦魔以外的部分解析完毕，改成自己的东西了。如果朝我用数据形式展开暗杀方法，就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吗。」

夜空中闪现光芒。

估计不是流星吧。

而世界上的恐怖分子和独裁者看到这颗「星星」后，都会感受到无法逃脱的死亡。这就是全世界的天空都被钢铁兵器覆盖的现今时代的规矩。

但是导弹并未降落到没有防备的少年头上。

因为坐标数据，早就被他的手篡改了。

稍微五十米前方。

砰！！剧烈的爆炸声炸裂，环境对策数据中心被炸飞了。

「……那么。」

锐利的混凝土碎片擦过脸的侧面，但他面色不改。

梦魔「总意」的抹杀失败了，凭依在妹妹身上的天使乌列尔也找不到把他取下来的方法。

人类以外的东西想互相残杀的话请便。

但别把别人重要的家人牵连进去。

如果放着不管，重要的东西会被全部粉碎，所以要战斗。这就是隆正的初心和真相。而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只要能够拯救仅仅只有一个的妹妹，他什么都会做。

没有必要和别人澄清。

所谓的救助他人，不是需要故意炫耀的东西。

如果让双方就这么展开冲突，无辜的妹妹就会被夹在中间就像一次性道具一样被损坏，必须这一点必须避开。

要么杀掉敌对的「总意」。

要么剥掉附身的天使再杀掉。

不管哪边。

（因为被要他们插了一手又要从头开始了。）

这是，少年的败北。

但是不会以失败结束，从以前开始留下什么就是他的行事规则。

（但是这样一来，就争取到时间，阻碍双方阵营的行动了。）

对于支撑游戏本身的服务器，进行精准打击。

恐怕梦魔「总意」和混入游戏里的天使都没预料到吧。而程序对未知的现象很难应对。就像用于将棋的AI，会因为人类预料之外的行动而宕机一样。

「产生了严重的错误。……那么，在恢复之前要多少小时呢。可恶的天使和恶魔们。」

在这期间，追赶上去。

这次真的是，会救出家人。

只要有这个理由，这个少年就能挑战名为经济的怪物。

行间三

发生严重的错误（err.No.445189ff4a）。

为了保护所有Dealer的性命和财产，实行强制退出登录。

辛苦了，莉莉季斯卡·斯依特梅亚小姐。

「！？」

使用莉莉季斯卡·斯依特梅亚这一网名的少女，在没有生活感的满是显示器的房间按住头。恐怕现在世界上所有Dealer都遇到了同样的事。

被什么大规模的系统障碍袭击了。

即使望向手机，梦魔「总意」也没有发来邮件或讯息。看来没有对合作伙伴有特殊照顾的样子。就算非人的怪物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果然也不是绝对的存在吗。

还差一点，却失败了。

无论怎么做都绝对无法抵达那个少年。

只穿着一件衬衫，头发各处都有翘起的少女挠着头。到头来，「蝎之执着」是什么，要怎么处理？只能祈祷这不是只有最想要的东西永远无法得到的诅咒般的才能了。

不进入游戏里的话少女也无法行动。

只是追逐着数字赚取金钱，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的人格障碍者在现实世界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那么在网络恢复之前都只能休息。

（……等等。）

在这里能察觉到异样，或许就是说明少女的过人之处。

就像诡异的蝎尾一样。

（在全世界Dealer都被强制退出登录的现在，那么反过来说，能够筛选出登入登出中有不自然举动的人类？）

苏芳要不一定是「这样」。

在游戏里也追赶不到的存在，在现实世界里又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

曾经和那个少年共同战斗，然后把枪口对准彼此对立的少女，关于情况也了解到某种程度。

就算不是苏芳要。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而少年如果有难，那家伙肯定会发挥自己的力量。莉莉季斯卡确信。在足以粉碎世界经济整体的巨大系统障碍发生时，肯定会把苏芳要这个Dealer牵连进去。

如果能以此为线索，就能抵达站在对方身边的少年。

这次真的是。

这次真的，要帮上他的忙。

有一半祈祷着，少女在口中喃喃着脑海里的名字。

「无辜的管理者……苏芳彩芽。」

第三卷 第九章 向你开枪的勇气 BGM#09「Fight a Duel.」

第三卷第九章向你开枪的勇气 BGM#09「Fight a Du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