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序幕「拋弃之国·b」-Till You Drop·b-

<p>然后，两人找到了那个家。</p>

<p>傍晚很快就降临的冬季森林里，矗立著一栋小小的木屋。在毫无人烟的道路上，只看到延伸的电线而已。</p>

<p>房子里透出日常生活的灯光，准备晚餐的炊烟则从烟囱冉冉上升。</p>

<p>这对男女，在没发出脚步声的情况下迅速接近，终于站在房子门口。</p>

<p>「…………」</p>

<p>「…………」</p>

<p>两人不发一语，互看对方并点头示意之后，便蒙面把脸遮起来。那是只有双眼跟嘴巴开洞的黑色面罩。</p>

<p>然后，两人没敲门就把门打开。</p>

<p>是很突如其来的造访。</p>

<p>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正准备开动晚餐的餐厅。还有距离他们超近，讶异得目瞪口呆的一家之主，是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p>

<p>蒙面男子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口，并轻易把他摔到木板地上压制住。接著取出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不一会儿就将他反手绑起来。</p>

<p>至于蒙面女子则像猫一样敏捷，同样把大声惨叫的妻子撂倒在地，并很快地将她捆绑起来。</p>

<p>坐在餐桌前的是只有看起来年约十岁的女孩，与看起来比女孩年纪更小一些的男孩。</p>

<p>蒙面男子对害怕到僵住的两人说：</p>

<p>「就这样别动，就这样别动。嗯，乖乖坐在位子上喔。不准站起来，也别乱动，要乖喔。」</p>

<p>他的语气仿佛他们是多年好友般，声音非常非常温柔，也宛如魔法的咒话般，让两个孩子都不敢离开他们的位子。</p>

<p>仅花几秒就压制住这一家四口的两名蒙面者，立刻在屋子里奔驰。他们彷佛早就熟悉环境似的穿过走廊，冲进只有小灯泡当照明的粮食库里面。</p>

<p>接著，毫不犹豫地打开位于摆放起司与义大利面条的橱柜后面的密室门。</p>

<p>往旁边打开的门后，比粮食库还要昏暗的小房间里——</p>

<p>「怎么？你们找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事吗？」</p>

<p>坐在床上瞪著两人的，是一名体型娇小的老婆婆。</p>

<p>「求求你们！请不要带走我母亲！」</p>

<p>遭到捆绑的一家之主依然趴在地上，拚命抬头对两名蒙面者大喊。</p>

<p>蒙面男子轻松地背起老婆婆。</p>

<p>蒙面女子从倒在地板上的妻子旁边走过，跪在一家之主的前面。</p>

<p>「我们办不到。」</p>

<p>从她蒙面的孔洞发出冷静的声音。</p>

<p>「这都要怪你把应该送出国外废弃处分的人，伪装成『已经死亡』来藉此隐匿。这已经违反『老人废弃法』，你还有什么话好说？」</p>

<p>虽然一家之主剎那间呆住，但他拚命反驳：</p>

<p>「当、当然有！这个国家根本疯了！为了减少人口就把老人放逐到国外，这种行为太疯狂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p>

<p>「可是，法律就是法律。这国家不是民主主义国家吗？既然你觉得疯狂，就应该靠大家的力量改变它才对。」</p>

<p>「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应该不是吧！」</p>

<p>对于这个质问，蒙面男子回答：</p>

<p>「当然不是。如果我们是警察，就会正大光明地敲门并拿出拘票了。好了，你打算怎么做？是打算现在就报警说我们闯入你家吗？但如此一来，你们全家将会因为『隐匿废弃老人罪』被逮捕，你希望变成这样吗？」</p>

<p>「…………你、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p>

<p>「啊哈哈，为了钱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有个组织只要找出隐匿老人并交给他们，就会给我们钱。」</p>

<p>「…………」</p>

<p>此时在蒙面男子背上的母亲，代替沉默不语的一家之主说话了。</p>

<p>「啊，已经够了。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抱歉。说真的，我早就应该要从这个家消失了。乾脆就藉此机会，结束老是担心你们可能被逮捕的生活吧。」</p>

<p>她那位仍然趴在地上的儿子，剎那间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p>

<p>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而张开嘴巴。</p>

<p>「…………」</p>

<p>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原本抬起的脸往地板低下，并且别开视线。</p>

<p>老婆婆把脸转向蒙面的两人说：</p>

<p>「你们两位，请偷偷把我带出这个国家。然后，在附近山区随意找个地方把我丢下就好。」</p>

<p>「好吧。你还有什么需要带的行李吗？」</p>

<p>对于蒙面女的问题，老婆婆只回答她一句话。</p>

<p>「没有。不论是地狱或是天堂，快点带我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