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十六话第二十层楼

「啊、啊哈哈哈哈……话说回来，黑毛，你比三年前更有男子气概了耶！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呢……」「少给我装得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有啊，你早该在我们重逢的当下讲那种话！」安洁莉卡流著满身大汗，拚命地想要改变话题，让我实在是看傻了眼，不禁挖苦她一下。不知道该说她的样子真的太凄惨，还是我实在忍不住想要说说她……「可、可恶……没办法。我不是说过这是一笔生意吗？」「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耶！谁管你什么生不生意的，把飞行船里面亮出来看看不就解决了？谁教你还要搞这些麻烦事出来。」「呃、呃……」安洁莉卡哑口无言，很不甘心似地瞪著我。这个结果，等于是她自己挖好坟墓，还掐住自己的脖子。我想你们三个人都不适合以海盗业为生喔！在穿过火山洞穴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银白世界。这里是个宽度很广、遍地积雪的楼层，感觉就像是被丢到了雪山里一样。「哇啊啊啊啊啊啊好冷喔喔暖喔」穿过洞穴之后，就来到了雪国——我冷到连开这种玩笑的闲情逸致都没有。(编注：此指日本作家川端康成《雪国》小说的开头，在日本是人人都可背诵的一段文句。)如针刺肌肤般的疼痛袭卷全身上下。三傻的状况看来也和我一样。他们抱紧自己的身体，牙齿冷得直打寒颤，喀喀作响。「哦哦，有点冷耶！」伯娜黛特施展出对抗冷风用的热气魔法。多亏有她的魔法，冷度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无法完全消弭凉意。高温我倒是还能忍受……寒冷我就吃不消了。「嗯，看来只能趁著热气魔法消耗殆尽之前，加紧脚步突破这一层楼了吧。」「嗯嗯，只能这样了吧……我说库温，你不冷啊？」库温这家伙，穿著迷你裙和无袖衣服，还一副不冷的样子。「我们兽人不怕冷，这点寒冷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库温露齿一笑。对喔~据说兽人的毛发比人类浓密得多喔……毛发浓密是吗？「社先生，眼睛再往下看的话，我就要对您开枪了。」「遵、遵命！」有个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可、可恶！伯娜黛特这家伙拔枪的速度还是一样快，根本就看不见。「真是的……别再耍笨了，快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披上了一件外衣的费欧娜，迈开歩伐走在最前面。「好啦好啦……不过话说回来，地底下出现火山洞穴这我还可以理解，出现一片白雪平原就真的很吓人了啊。」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沙沙作响。「嗯，因为它毕竟是个人造的迷宫嘛！」「人造的迷宫，是吧？」到底是谁打造出这种东西的啊！这层楼看来不像迷宫，只是个非常非常宽广的楼层。再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喂，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走了好几十分钟，还是看不到通往下一个楼层的入口。「还走不到一半呢！」走在前面带路的费欧娜头也不回地答话。打从我们在这一层楼前进开始到现在，就只有出现过这种魔物。还不到一半……还要继续这样走下去啊？总觉得脚步好像变得更加沉重。无视于叹著气的我，魔物总算现身了。「砰」地一声低沉声响，伴随著地面上飞起的雪花，有东西在雪里跳著。「雪兔……这已经是这家伙连续第十次出现了耶！这里就没有别种魔物了吗！」出现的是一只全长一公尺的巨大白兔。「其他魔物有是有，只不过我们几乎没有碰上。这一层楼的魔物基本上都是很胆小的。」费欧娜把眼前扑上来攻击她的那只雪兔用风炮弹打飞，继续往前走去。一成不变的风景，出现的也都是相同的魔物。如果这是电玩游戏那还真是个无聊透顶的游戏啊！「喂，黑毛.差不多该要吃饭了吧？」说话的是三傻其中之一——安洁莉卡。「要吃钣了？我们的确马不停蹄地走了很久。」我自己还没有饿到动不了，但这几个普通人长时间马不停蹄地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很辛苦了吧。「那我们来吃这只兔子吧，社大哥！」说时迟那时快，因为挨了一记风炮弹而昏迷不醒的雪兔，脚已经被库温给绑了起来。「要拿魔物来吃？」伯娜黛特看著她的动作，讶异地问。「有些魔物吃起来味道很不错呢！」「哦？…….真令人期待！」伯娜黛特嘴角微微上扬。「可是这样就得要煮出一顿饭来才行是吧……我只会整只抓去烤。」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雷欧汉里德或基雷老伯的工作才对。附带提一下，伯娜黛特也只会做和我差不多的东西，因为她好像是专门负责吃的。「大哥，我吃烤全兔也行喔！」「不好意思，我讨厌直接这样吃！」费欧娜还真敢讲，她平常又不做菜。「你明明是个精灵，竟然会吃肉？」精灵给人一种只吃蔬菜或谷物的印象，我还以为是因为有什么过敏之类的问题。「我们只是很挑食而已。」不过看来好像只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呵呵呵，放心吧，他们俩会烧菜煮饭暖！」安洁莉卡非常有信心地说完之后，七爷八爷就挺起胸膛往前走了一步。「在大姊头收留我们之前——」「我们两个本来是想要成为厨师。」「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要叫我船长了吧，这两个饭桶！」安洁莉卡「咚」地一声用拳头打在七爷和八爷的头上。「「是、是的船长！」」七爷和八爷眼泛泪光地敬礼回话。「很好，这样厨师就OK了。还有就是……」在雪地上就算想休息也休息不了……不，有可以在雪地上歇脚的方去。「该你上场啦！」「啊？什么事？有敌人啊？」我解开剑鞘上的扣环，抽出我的魔剑「暗鸦之剑」。「不是，这次你要对付的是雪。」「雪~！？」我不顾魔剑的叫喊，径自把刀刃插进雪里，用魔剑铲起雪来。「我来把雪压实，盖一间小房子——冰屋。」「为什么老朽要当铲子的替代品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呀？铲子可是能当作武器来使用喔！所以剑也没有不能代替铲子的理由」「老朽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啦……哎呀！随你便啦！！」发出这声怒吼之后，魔剑便不再出声了。「我也来帮忙吧，社大哥！我该做什么才好？」「太好了，库温！总之你就先帮我盛一大堆雪来。」「收到！」在库温的协助之下，不到十分钟就堆起了一个很大的雪山。复操作。这样经过约莫十分钟，就完成了一个半球体的冰屋雏形。再来就只要把入口和里面的雪挖掉……「冰屋完成了！」我用袖口擦去额头上微冒的汗珠。「虽然你说已经完成了，但用雪盖的房子可是很危险的喔！」伯娜黛特忧心似地说。「冰屋其实超乎想像地坚固，在里面还可以吃火锅。」「火锅！可、可是它不会融化吗？」伯娜黛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阵欣喜，但随即又担忧似地看著冰屋。「就算融化了，也会被外面的冷空气冷却，结成更硬的冰。」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知道冰屋里面可以拿炭火炉吃火锅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总之不管怎样，应该要赶快准备开动了吧？」我回头一看，雪兔已经被切成可以烹煮的状态。「黑毛！你有没有什么食材可用？」「乾粮乾货之类的也行喔！」七爷和八爷一边翻找著奇鲁巴身上载运的行李，一边开口问。「应该只有肉乾和根茎类吧？喂你们别乱翻人家的东西！」肉乾就不用说了，根茎类则是烹煮方便、应用广泛的好东西。洗一洗加进汤里炖一徵，就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了。「有这些就很够了。」「嗯，很够了，赶快开始动手煮吧。」八爷唰的一声拿起菜刀，开始帮那些从我的行李拿出来的根茎类削皮；七爷则是在锅底底铺了雪之后，放到火上去加热。「要用雪煮成水啊？」「我挑的都是乾净的雪，请放心吧！」「食材都会充分加热，请放心吧！」七爷和八擎脚俐落地开始煮起饭来，看来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趁著还在煮饭的空档，我有话想先跟你们说。」众人走雪屋后，费欧娜把迷宫的秘笈开，放在用雪做的桌子上。「你想说什么？」我们在同样是用雪做成的椅子上坐下。费欧娜点点头，继续说：「本来我是打算等进入下一个楼层再说的。其实这个雪的楼层，几乎是一片无人然探索过的处女地。」「处女地？」「嗯，因为这一层没什么特别的好处可取，因此相较于其他楼层而言，也比较少人把力气花费在这层楼的攻略上。」「你说没什么好处是什么意思？」「这一层楼的魔物数量很少，顶多只有雪兔和雪怪而已。」雪怪手臂很长、貌似猿猴，是一种会用声音召唤同伴的魔物。单独一只的实力很弱，但只要有一只出现，其他同伴也会陆续成群现踪，因此也被再为雪山里的哥布林。而雪兔和雪怪的共通之处是——「就是打倒哪一只都得不到好处。」「顶多就只有雪兔的肉可以拿来吃而已吧。」没错，打倒其中任何一种，都尝不到甚么甜头。「此外，这层楼还没有被彻底探勘过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雪山楼层被攻破至今，还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话说回来，我记得地图只画到第三十一层而已，是吧？」「嗯，因此这本秘笈上，就只有画出突破这个雪山楼层的最短路径而已。」那本摊在桌面的秘笈上，描述的字句显然比先前的楼层少了许多。「可是这一层楼根本就没有所谓是不是最短的问题吧？」「这层楼的确比其他楼层来得宽敞许多，但从下一层楼开始，楼层面积就会再缩小回先前的大小，甚至还有好几个陷阱，得要小心前进才行。」有陷阱啊？那的确要小心提防。「那就应该要走最短路径通过吧。是不是先熟读秘笈会比较好？」「如果可以的话。」「总比看都没看好吧！」我才刚把话说完，拿起秘笈的时候，大汤锅「咚」地一声，放在用雪打造出来的这张桌子上。「喂！很危险耶！」「饭煮好了喔！」「饭煮好了喔！」七爷和八爷把汤勺放进汤锅里，盛起看似汤的东西放进深碟中后，把碟子传给其他人。「是雪兔汤！这可是道极品喔！」「因为是咱们煮的呀！」盘子里盛著切成一口大小的肉和根茎类，还有满满的琥珀色汤汁。「嗅嗅……这个汤好香喔！」看来食物克星伯娜黛特对这道菜颇为满意。刺激胃口的香气和外观，也让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那我就开动啰！」拿到满满一盘料的汤之后，我双手合十，再拿起汤匙，把汤送进嘴里。「嗯！！这很好吃耶！」浓郁、余韵却爽口的汤，让我不禁点头称是。浑浊的汤水表面上浮著许多油脂，是猪大骨吗？不对，应该是用了雪兔骨头熬出来的汤底吧？油香浓醇却清爽的余韵，让人喝再多也不腻。我没喝过这样的汤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迷宫饭)喝了一口汤之后，我接著把根茎类送进嘴里。「哈呼、哈呼！」吸满汤汁的热腾腾根茎类，热呼呼的彷佛会烫伤人。但跨越这个热度之后，等著我的却是满口的美味。我愈嚼，吸饱汤汁的根茎类的滋味就愈在口中扩散开来。好吃。我接著吃雪兔的肉。相较于平时吃习惯的猪、鸡、羊、牛等肉类，他的确带有些许的腥膻味，但是因为肉里吸满了汤汁，所以起来并不会太在意……不对，反而正因为肉的腥膻味和肉汁很配。或许该说是是肉和骨头两情相悦(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这也好吃。「简直就是雪山平原的宝箱嘛！」「怎么说得那么不起劲啊？」我被伯娜黛特吐槽了。◊我们一行人很专心地吃，很快就把一整大锅的汤给吃完了喀嚓。踏雪而来的脚步声，把我们吃饭的兴致破坏殆尽。「社大哥」最先察觉到声音的是库温。她很有可能不是听到脚步声，而是感觉到了动静。「这个脚步声……听起来数量很可观啊。」接著发觉到的人是我。我赶紧把盘子里剩下的汤一饮而尽。「是魔物吗？」「嗯，而且还是一大群。」从雪屋入口稍微往外一看，外面有好多满身是毛、长得像猿猴一样的东西。「雪怪……还真是麻烦呢。」「听说它们成群出现的时候实力会变强，赶快打一打吧！」我从剑鞘里抽出魔剑，走出雪屋。雪怪对我的出现马上做出反应，成群杀到我身边。「可别因为我身体小就瞧不起我啊！」、我朝一只正要过来咬我的雪怪下巴，由下往上一踢，再用魔剑斩断两只扑上来攻击我的雪怪。「啊~ ！这些杂鱼砍再多都不痛快呀！都没有一些砍起来更有快感的猎物吗？」「你是嗜血妖刀还是什么东西啊？」这把剑老是说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你这个傻瓜！老朽生为剑，与其砍些杂鱼，当然会想多砍些实力坚强的家伙啊！」敌之际，库温等人也从雪屋里出来加入战线。「社大哥！」「你来啦！进攻吧！暗鸦之剑！」「收到！」我举起魔剑，突击一大群的雪怪。「喝！」我把逼近我身边的雪怪一刀劈成了两半。在它的尸体还没有掉到地上前，我已经先砍杀下一只猎物。「看我的！！」雪怪的尸骸遍布地面之后，我便朝下一大群雪怪继续突击。把重心放在脚尖施展的突击，和「缩地」的速度是一样的。我那快得近乎瞬间移动的动作，雪怪们根本来不及掌握清楚，就已经被砍成两半。「真不愧是社大哥！我也不能输啊！」库温紧接在我后面走出雪屋，抽出短刀。「疾一」库温如一阵风似地疾驰狂奔。一口气斩杀好几只雪怪，鲜血玷污雪地。库温身上却没有被喷溅到半滴血。还满有一套的嘛！嘎吼嘎吼——！！让人联想到野兽低吼似的枪声，在混乱中响起。「呦、哈、喝、嘿咻！」那是伯娜黛特手里那把魔法枪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看，她拿著双枪，从雪屋上轰掉好几只雪怪的脑袋。她在松散的喊声中，还能够确实地射中目标，技术果然精湛。「可是这群家伙……会不会太多了一点啊？」我砍倒逼近身边的两只雪怪。但在我们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的雪怪，感觉数目似乎不曾减少过。「是一大群吗？」「就算是一大群，这些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吧，况且我已经打倒好几只了啊！」我们身边的雪怪尸骸，多到让人连数都懒得数。「的确……都已经打倒这么多了，竟然还看不到尽头，这种情况还真的教人有点在意。」正当库温、伯娜黛特和我，三个人讨论著这件事情的时候，脚边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摇晃。「是地震？……不对，这种感觉是……快离开雪屋！！」下一秒砰咚！！在一声低沉的巨响伴随之下，雪屋被吹走了。「哇哇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站在雪屋上的伯娜黛特在我身旁著地，回头一望。雪屋的碎片从天而降，有个巨大的身影现身。「这……」「费欧娜！」就在那个庞然大物回头看著我们的同时，费欧娜在我们眼前降落，发出「滋沙」的声音。她的两手分别紧抓住三傻和奇鲁巴。待费欧娜膝盖落地之后，便放下他们。「呜、呜~ ！我还以为我会死呢~！！呜哇~~！！」「「大、大姊头真的哭了！！」」「呱、呱嘎~……」被费欧娜救下来的三人一鸟，全都像是吓破胆似地跌坐在地。只要再晚一秒钟，刚才的这波冲击就已经让他们三个人(还有奇鲁巴)都去见阿弥陀佛了。「啊……啊……！」「费欧娜？……你该不会是——」膝盖跪地的费欧娜，彷佛在强忍著疼痛般，用手按著腹部。我猜想她会不会是被刚才的那一记攻击打中，心里很著急。「才刚吃饱，真难受……」「啊，应该没有大碍了吧？」她好像只是因为刚吃饱突然活动，引发侧腹痛而已。那种痛的确很让人受不了，不过应该无关生死，所以我可以暂时放心了。「好吧……该是揭晓谜底——这群数量多得出奇的雪怪的时候了。」地面摇晃著。这当然不是什么地震。这是因为庞然大物只要一走动，地板就跟著摇晃的缘故。「吼哇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刺耳的咆哮声袭来。「咿！！」「快离开！！」咆哮声里蕴含的那股杀气，让安洁莉卡全身僵硬。「好大……是将军级的吗？」那是一个让人必须抬头仰望的巨大影子。「这应该是……王之类的吧？」「原来是王者‧雪怪啊……真是的，运气有够差啦！」就魔物而言，据说未知的部分远比已知的多很多。其中一个以往未知的部分，就是将军级、还有王者级魔物的存在。说穿了，它们就是具有高度智慧，战斗力也较普通种远高出许多的个体。这在很多种魔物上面都可以看到相似的趋势。有一种说法指出，这是在它们被逼得走投无路之际，为了避免族群灭亡所发展出来的进化体。这个被称为将军级、王者级的个体出现，对一般人类而言是相当巨大的威胁，普遍认为应该要在它们累积作战经验前予以宰杀，就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当中还有会说人话的魔物。我在洛克西里亚打倒的那只半兽人王，也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尽管我们彼此之间还隔著一段距离，但王者.雪怪已经挥起它那粗壮的手臂。在此同时，它的腿部肌肉也膨胀隆起。「吼啊啊啊啊！！」先是咆哮，再来是冲击。王者•雪怪挥下的重拳打在雪地上，雪地上的雪因为受到冲击而隆起，雪像间歇泉似地形成雪柱。那些屹立的柱子，朝著我们所在的方向袭来。「由不得你！」要是被这些雪柱不偏不倚地砸中的话，撞击力道绝对不容小觑。我U力握住魔剑——暗鸦之剑的剑柄，大大地往上一挥。剑有如割云斩风似地挥下。剑刃砍了个空，但真空之刃却有如从剑刃向前延展似地发射出去。王者•雪怪所释放的冲击波和我所发射的冲击波相碰撞，发出了「啪铿」地一声闷响之后弹开。「胧流操符术11『紫焰』！！」紧接著从我身后飞出好几张符，是库温丢出来的。原本应该四散的符，现在服服贴贴地贴在王者.雪怪的四肢、腹部和脸上。「『点火』！」紫色火焰有如爆炸似地延烧开来。这些高温的火焰，就连隔著一段距离的我都能感受到它的熟波传来，火焰包覆著王者•雪怪！「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庞然大物到处翻滚。它应该是试图扑灭包围住自己全身的这些火焰吧。然而——砰！雷魔弹锁定王者•雪怪的脑袋。「……晚安！」伯娜黛特不知道何时已经趴在雪地上，手上拿著狙击用的魔枪。王者•雪怪全身起火燃烧，脑袋被雷打穿。在这波已经可以说是过剩的连番重击之下，王者•雪怪已化为一具尸体。「——终于摆平了呀！」膝盖跪地、手压著侧腹部的费欧娜站了起来。她的脚歩踉跄，两眼无神，让人不禁联想到幽魂。「啪铿」清脆的声音响起。下个瞬间，王者•雪怪的头就被劈成了两半。「哇……毫不留情耶！」王者•雪怪的鲜血四处飞溅，库温的脸色变得很苍白。「无需咏唱就能施展出高阶魔法……真不愧是精灵呀。」伯娜黛特一边起身收拾魔枪，一边嘀咕。哦，原来她们两个人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啊？风系高阶魔法——「wind Blade」，是一种用真空之刃来发动，看不见的斩击。在擅长风属性魔法的精灵当中，也要实力相当于费欧娜这种宫廷魔导师等级的精灵，才能省略原本冗长的咏唱，而只用一个单字就可以发动它。虽然这种魔法的使用方式违反常理，却让同样使用魔法的库温和伯娜黛特看得全身惴栗。「……该走了喔！」就在王者级的同伴惨死，雪怪群吓得落荒而逃之际，费欧娜像是低吟似地说。「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没有？拿到就准备往下一个楼层喔。」「要去下一个楼层？到现在为止几乎一路都没有休息，要不要喘口气歇歇脚啊？」我们一路马不停蹄地来到这个楼层。库温和伯娜黛特在体力上看起来好像是，没有问题，但一路都在打仗、作战，这对精神上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仔细一看，或许是我多心，但费欧娜的黑眼圈似乎看起来比一开始的时候要来得更深了。「就算要休息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如果去到下一层楼，甚至可以扎营呢！」费欧娜说了这番话之后，似乎也懒得再多做解释。我把她交给我的秘笈摊开一看，上面写著下一层楼——也就是第二十二层楼起各层楼的特徵。「怎样怎样？从第二十二层到第三十层的各楼层，有八成以上都泡在水里……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哪有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我看到的那样？啊？没问题吗？我们有办法利用剩下的这两成路前进吗？」「真啰嗦耶你……你自己亲眼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我讨厌当场见招拆招，所以才想要先确认清楚啦，你这个飞机场！」「你是想找死是吗？勇？」「啊，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在箭头上涂毒药。」我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已经让费欧娜默默地发怒了。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浑浊发黑的液体——那是费欧娜特制的一种麻痹毒。话说回来，她好像比希薇雅更不喜欢人家提到她的胸部。「社大哥，就算要休息，也还是先前进一段路比较好吧？」「很好！好建议啊，库温！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快别这样说了，大哥，我会不好意思啦！」就这样，胸部的话题不了了之。补位补得好呀，库温！「全都是水的楼层是吗？只要有我的『黑玫瑰号』就行啦！」有船可坐当然让人很高兴，但你本来想要怎么把船搬到这里来？要叫我搬？是打算叫我搬吗？我叹了一口气之后，伯娜黛特也开始嘀咕。「你怎么了？」「嗯……我不太想弄湿。况且我也只有一套替换的衣服。」说得也是，我也只有现在身上穿的这一套童装，还有太过宽松的一些布衣服而已，要是湿了，就只能一直这样穿下去。「修女姊姊，就算衣服弄湿了，只要动一动不就会很快乾了吗？」「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啦！这样可是会感冒的耶！」库温这句很男孩子气的话，使伯娜黛待苦笑了一下。不过库温的话，倒是有点让我觉得耿耿于怀。为了找出/个能够呼应库温这番话的答案，我的脑子开始动了起来。「你是怎么了啊？黑毛？」「……海盗小姐，可不可以请您不要再叫社先生『黑毛』了？我的头发也很黑，你开口闭口都是黑毛，我听起来不太舒服。」「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呀！我从以前就这样叫他了，你死心吧！」「我觉得你这样称呼别人根本就是不对的吧！」「有什么关系？他本人又没有否认。」「就跟你说了我听起来不舒服嘛！」◊罗度尤度大迷宫，第二十二层楼。好不容易才挺进这里的勇一行人，全都噤了声。不，应该是说他们在这一个时刻，连该怎么出声都忘了。这层楼所给予的冲击就是如此强烈。「喂，费欧娜……这里、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啊。」

第四卷 十六话 第二十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