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上第二章魔女之家

在敬老日的早晨。惠奈吃完早饭之后，正在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在她身旁的她的母亲富美子立刻拿起了话筒。富美子已怀孕四月，身怀三胞胎的她现今肚子已有明显的隆起。“喂喂，您好，这里是东岛家。啊啊，是小弥吗？早上好。稍微等下。我让惠奈接”然后她将话筒递给了惠奈。“惠奈，是小弥的电话”“小弥的？”惠奈很疑惑。毕竟马上就要一起出去了，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就好了，为什么要专门打电话来呢。“你好，我是惠奈”“啊啊，惠奈？抱歉……。今天我有点……”通过电话，可以听出里弥的声音很微弱。惠奈大吃一惊。“啊，你没事吧小弥？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吗？”“嗯……。有点感觉不舒服……。那个，实在是对不起，你能不能今天一个人去？”如果不是非这样不可的话，里弥是不会在这种最后关头打退堂鼓的。虽然里弥很喜欢开玩笑，不过她是一个会把该做的事情认真做完的孩子。“真的没关系吧？那么今天我也请假和你一起去看病吧？阿姨她明晚才回来是吧？”惠奈担心的问道。但是里弥为了让惠奈安心，故意用明朗的声音回答道。“没事的。也没严重成那样啦，睡一觉就好了。只是如果我是感冒，去的话传染给惠奈不是很糟糕了嘛？而且我们要照顾的老婆婆也是年老体弱。如果连惠奈都休息的话，对一直在等我们的老婆婆也不好……”“你说的没错就是了……”“如果我真的受不了的话，我会让惠奈的妈妈过来的。所以不要担心我你去吧”“……明白了。那么我跟妈妈说让她帮你准备下午饭。然后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打电话哦。妈妈今天应该一天都在家里的”“嗯。谢谢。但是真对不起，让惠奈一个人去”“不用在意啦，没事的”“那么就说这些吧。如果再说下去的话惠奈就要迟到了，我挂电话了哦”“嗯，要保重身体啊”然后惠奈将话筒放下，富美子向惠奈问道。“小弥她怎么了？生病了？感冒了？”“我也不太清楚，她就是今天有点不舒服想要休息。妈妈，你能帮小弥做下饭吗？”“没问题，交给我吧。话说你如果再不出发的话就要迟到了。小弥我会照顾好的，你快点出发”“嗯”被母亲催着离开了玄关，惠奈用中意的苹果橡皮圈将头发掉的一边扎好，穿上了鞋子。“那么小弥就拜托妈妈了。我走了”“好的，一路顺风”被母亲目送着离开了家，惠奈独自一人朝着郊外走去。“我看看，应该是这里吧……”惠奈看着单子上的地图，不安的东张西望。沿着人烟稀少的道路一路走来，前方草木丛生。“在这个地方有这么多草木啊……”虽然平常没有怎么来过这个地方，不过这里还是学区内。明明应该不是完全没见过的地方才对，但是就感觉像是完全没有来过一样。“话说回来，里弥说过有时能找到，有时又找不到……我真的能找到吗……。如果迷路了怎么办……”惠奈紧张的在这个与其说是草丛更像是昏暗的小森林里左顾右盼的走着，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豁然开朗。一座小洋房坐落在一个被献花拥簇的庭院里。就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如此简单的就找到了，反而让惠奈感到有点失望。“我看看，艾邦……。看来没错……”惠奈看了好几遍英文门牌，确认完毕之后，开始寻找对讲机。但是门柱上并没有对讲机。惠奈没有办法，只好穿过这片种满香草的庭院向门口走去。惠奈穿过庭院的时候，一阵清爽的香风迎面飘来。这股清新的香气，吹走了惠奈心里的不安，惠奈安心的敲了敲门。“好的好的，马上来”从门内传出了沙哑的声音，并且足音也越来越近。然后，一位身穿纯黑色的披肩，头上戴着头巾的白发老婆婆将门打开。惠奈原来以为对方是外国人，那么应该会很高大，结果却意外的矮小，整体上给人一种稳健柔和的印象。虽然有她是魔女的传闻让惠奈感到有点害怕，不过惠奈感觉她是一个好人。她看了看惠奈，有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哎呀，真是位可爱的客人啊。请问有什么事”老婆婆笑着说道。惠奈松了口气，急忙低下了头。“那个，请问是艾邦婆婆吗？我叫做东岛惠奈。那个，学校让我来，就是敬老日的，帮忙一天……”惠奈说话语无伦次打完招呼之后，将学校发的单子递了出来。“啊啊，我知道了。终于来了呢。我就是艾邦。没有迷路真厉害呢”老婆婆拿了单子，好像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听说有两个人呢，另外一个人休息吗？”“啊，是。那个小弥她……另外一个孩子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来不了……”“哎呀，是这样啊。那么就你一个人呢”这样说着，艾邦好像有点担心的看向惠奈。“没，没事的！我会好好干两人分的工作的！”惠奈逞强似的捶了捶胸。艾邦看到她这样愉快的笑了出来。“听到这话我就安心了。毕竟，听说来帮忙之后我就没有打扫卫生和洗衣服了呢”这样说着，艾邦催促惠奈进入房间。“那么，快进来吧”惠奈被劝到了房子里。“那么一开始就先收拾下厨房吧”艾邦边说边将惠奈带进了厨房。“我明白了。我很擅长洗东西！经常被妈妈夸奖呢！”这样说着的的会拿得意洋洋的走进了厨房，但是刚踏进去的惠奈就停住了脚步，吃惊的睁大了双眼。水池里黏搭搭的餐具堆的跟小山一样。并且沾满油粉的烹饪道具也堆得到处都是。“这，这是……”惠奈被吓的绷紧了脸。想到这些都要自己一个人来洗，就昏头转向了。然后艾邦她，放着失去平静的惠奈不管，无动于衷的离开了厨房。“那么我就去休息了，洗好了就来叫我吧。拜托了哦”惠奈脸部僵硬的看着她离开，然后虽然呆望了那堆小山一会儿，不过不久就横下心，用手拍了拍脸。“好嘞！要上了”鼓足气势，惠奈奋然卷起袖口。傍晚。“累死啦~……”惠奈累的全身都要散架，将最后的庭院扫除完成之后，回到了洋房里。将如噩梦般的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原来认为这就完了，结果下一个是怎么想一个人生活都不会有这么多的脏衣服的山，山，山。然后总算把洗完了之后，就是将到处都是灰尘垃圾吃剩的东西的地板擦干净，最后是庭院的扫除。今天一天都没有休息一直在打扫，惠奈已经累的不能再干下去了。明明刚见面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一个温柔的老婆婆，结果没想到竟然让惠奈做这么辛苦的劳动“我打扫完了~……”“打扫完了吗？辛苦了”从厨房里传来了艾邦的声音。把脸转向厨房的瞬间，一股甜美的香气刺激到了惠奈的鼻子。“咦？这是什么味道……”本来惠奈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这个香味的刺激下，肚子忍不住发出了鸣叫。惠奈红着脸按住了肚子，走进了厨房。在那一瞬间，意想不到的光景让惠奈大吃一惊。厨房的饭桌上铺上了纯白全新的桌布，放上了插上美丽的鲜花的花瓶，桌上还准备了两个干果奶油蛋糕和两杯红茶。那美味的香味的正体就是厨房里还正在烘烤中的蛋糕。艾邦温柔的笑着，让惠奈过来坐下。“快点过来吃吧。这是给辛勤劳动的你的奖励”“可以吗！？那我吃了！”惠奈双眼放光，匆忙的坐了下来，想都不想的就把手伸向了蛋糕。咬了一口之后，那从没享受过的味道，一口气将惠奈的疲劳吹得一干二净。“好好吃……！”惠奈不禁赞美了出来。“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这个还有吗？是在哪买的？”惠奈非常开心的问道，艾邦则是怪笑了一下。“这个蛋糕是我自己烤的哦”“自己烤……该不是从那个窑里？”惠奈看向厨房一角里的窑，艾邦点了点头。“是的哦。我觉得应该要给勤劳的你一些奖励，所以才让你先打扫厨房的啊”“那么，是在我打扫和洗衣服的时候……”艾邦对惠奈的话微笑点头回应。惠奈眨眼间就把桌子上的蛋糕扫的只剩一块，当她将手伸向那最后一块的时候，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停下了手。“哎呀，这么好吃的蛋糕，真想让母亲和父亲尝一尝，我是忍耐下带回去好呢还是……。不过肚子好饿啊，怎么办呢……”想自己吃掉的心情，以及想让父母尝一尝的心情混杂在一起，动摇着惠奈。看见这样的惠奈，艾邦她微笑了出来。“还有很多，尽管吃吧。你从早到现在忙累了吧，不用担心，尽管吃吧”于是艾邦站了起来，又拿了一块完整的没有切过的圆形蛋糕过来。“给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家人吃吧”然后，艾邦将蛋糕包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没事的。反正放这里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让蛋糕放在这里发霉，还不如让你和你的家族一起开心的吃掉呢”“非常感谢！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惠奈非常开心的低下头，安心的把手伸向了那最后一块。艾邦微笑的看着惠奈，啜饮了一口红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话说回来，你说你叫惠奈的吧”“嗯，是的。我叫东岛惠奈”“东岛惠奈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呢？”“嗯？含义？”“我现在正在学习日本的文字。只知道读音是完全搞不懂的”“啊，是，那个……”惠奈由于事出突然，慌慌忙忙的用手在空中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并予以说明。“东岛就是东边的岛的意思，惠奈的‘惠’是‘恩惠’的意思，然后‘奈’是奈良的奈，不过这里是红色的苹果的意思。那是以前日本有的一种苹果”惠奈回忆起以前那个调查自己名字由来的作业的内容，然后进行说明。“然后，我扎头发用的这个橡皮圈上的装饰，就是红苹果哦。这是我在升上小学之前，父亲和母亲做给我的生日礼物。自那以来我就一直带着。这个是手做的哦”惠奈将橡皮圈松开，骄傲的拿给艾邦看。但是，比起橡皮圈，艾邦对惠奈的说明更加感兴趣似的看着惠奈。“也就是说，你的名字的意义是‘在东方之岛恩赐苹果之人’是吧？”艾邦径直探出身子。惠奈被艾邦的气势稍稍吓到了，点了点头。“嗯，可以这样说……”然后惠奈带着稍稍抱歉的感情继续解释道。“……但是事实上是因为我出生时的是裹着胎盘，也就是包着从妈妈的腹中出生的婴儿的‘袋子’之类的东西，因为这非常少见，所以母亲就用寻找同音的两个适合的字做了我的名字……”（注：日语中，胎盘和惠奈为同音，都读作えな）听到这些话之后，艾邦好像更加有兴趣的睁大了双眼。“那么你就是裹着长袍转生的呢”“长袍？”正在重新扎着头发的惠奈，被艾邦的话搞糊涂了。艾邦像是在说什么秘密的事情一样压低了声音，一脸认真的说道。“在我出生的地方，像你这样的话会被叫做‘裹着长袍转生的孩子’。其他还有称呼‘身着衬衣转生之子’之类的‘头带幸运之帽转生之子’之类的地方。所谓的胎盘，也就是魂之故乡，即将‘彼方’与现世的‘此方’所连接的魔法之衣。大部分的人都会在母亲的腹中将其脱掉，不过偶尔也有像你一样的穿着它出生的孩子。那是拥有能够通往此世和彼世的特别的力量的证据哦”“啊，是，是这样的吗”惠奈被突然认真的艾邦弄的摸不着头脑，然后适当的附和了下。然而艾邦仍然非常认真的问道。“那么现在还留着吗？”“啊？啊，是的。因为那是很珍贵的纪念，所以就和脐带一起……。这是很久以前的风俗，虽然是应该放进壶里埋进地面才对的，不过现在好像不这样了……”那是查自己的名字的由来时的事情，因为是暑假的自由研究，所以也调查了其他很多的事情。惠奈就是在那个时候，查到了将胎盘埋入地下是从绳文时代到明治时代又在做的习俗的知识。由于卫生法的关系，在明治时代之后就逐渐被废除了，然后其他的细节虽然很可惜，但是惠奈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了。听了惠奈的话之后，艾邦的表情再次缓和了下来，并露出了微笑。“教了我那么多事情，真是谢谢你呢。顺便蛋糕够了吗？”“啊，是的。已经吃了很多了，如果再吃的话晚饭就要吃不下了”惠奈这样说着，然后满足的指了指自己已经发胀的肚子。然后，心旷神怡的吐了口气。“哈……。不过，能够自己做出这么好吃打蛋糕真是羡慕啊。如果我要是也能自己做出来就可以天天吃了”听到惠奈说漏嘴的这些话，艾邦笑着说道。“其实做法很简单的哦。那么我交给你吧。因为你真的很努力，所以就当做特别奖赏吧”听到这句话的惠奈反射性的调正了姿势。“可以吗！？那么请务必教我”惠奈用力低下了头。艾邦看到惠奈的样子后非常愉快的点了点头。“很好很好。那么你明天过来吧”惠奈连声答应。不过惠奈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啊，但是艾邦婆婆今天一直都在做蛋糕吧？那么我也岂不是要用一整天的时间来学，这样的话不就做不起来其他的家务了吗……。明天要是不能像今天一样，在学校的休息日帮忙做其他的家务的话……”“你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呢。不过，不用担心”声响指。然后，桌子上的已经空掉的盘子和刀叉轻飘飘的浮上空中。“欸！？”惠奈僵住了。盘子和刀叉就这样轻飘飘的飞走，然后海绵开始自己洗起了食器。看见这一切的惠奈被惊的睁大了双眼。“这是魔术……？还是……”“一般我都会这样做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家务的问题。不过这次因为打好招呼说会有人来帮忙，如果什么事都没有感觉不太好，所以我昨天就非常努力的把到处都弄得很脏了”艾邦说着笑了起来。惠奈呆呆的嘟哝道。“婆婆……该不会你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一个魔女吧……”“就是的哦。不过哦，因为你是好孩子才给你看这些的。跟其他人要保密哦。如果说了的话，就再也找不到这里来了”艾邦竖起食指放在最前，压低声音，笑着说道。“我，我知道了”惠奈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进去。这个时候惠奈突然发觉到一件事。“难，难道刚才的蛋糕其实使用魔法做出来的吗？所以才会好么好吃……！”“不是的哦，虽然由于一个人人手不够稍微使了点魔法，不过蛋糕就是普通的蛋糕哦”听了这句话的惠奈胸中突然松了口气。“太好了。要是说如果不会魔法就做不出来那我就困扰了”“哎呀？为什么会困扰呢？”“毕竟我不是魔女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是使不出魔法的啊”听到惠奈这样说，艾邦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没有这回事哦。只要是女孩子谁都可以成为魔女的哦”“只要是女孩子都可以？那么我也行？”“嗯，当然。并且在这之上，你还是裹着长袍转生的。你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魔女的力量哦”“那，那么，也就是说，我也能做到和婆婆一样的事情了？”“很简单哦。只要你想学的话”艾邦这样说着，然后像是窥视一般看着惠奈的眼睛。“……如何呢？要不不止学习做蛋糕，顺便进行魔女的修行呢？”那是仿佛要贯穿心底的视线。惠奈的眼里充满好奇的看向艾邦。“我想试试看！请教教我！”这样说着的惠奈低下了头。艾邦听到这话，像是哪儿松了口气似地吐了口气。然后又啜了一口红茶，看向惠奈。“好的哦。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叫我‘老师’了。‘艾邦老师’。可以吗”“是的，婆婆……啊不，那个，艾邦老师（玛吉斯托拉·安瓿迪尔）”惠奈抬起头如是回答。艾邦再次压低声音认真的说道。“虽然我刚才说过了，因为你是好孩子我才给你看魔法的。如果让坏人知道魔法的事情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所以绝对不能把魔法的事情告诉别人。就算是家人，朋友，老师都不可以”“我明白了”“约好了哦”艾邦说完，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惠奈的额头。“……？”惠奈被吓了一跳。“我们之间，相互做了约定的人都会以额头相碰”艾邦笑着说明道，然后摸了摸惠奈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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