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激斗！头脑集团番外篇Ⅰ 栗井荣太的梦

过去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夺走我的双亲。大概是想赎罪吧，老天给了我三个同伴。那是我六岁那年夏天的事。艳阳高照，当我蹲在炎热的庭院，看着一排排的蚂蚁时，叔叔跑了过来。我抬头向上看，叔叔背着阳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一个黑洞，张着一个西瓜般的血盆大口对我说：「爸爸和妈妈出车祸过世了……」残酷的言语从红色的西瓜中流泻出来。我闭上眼，两手捂住耳朵，心里默数：「一、二、三……」数到十，我张开眼睛。眼前仍是叔叔，那张脸依然发黑。之后，我像个傀儡娃娃。叫我穿什么，我就穿，叫我坐哪，我就坐。还很多人哭着拥抱我，我知道周围的人都特别留意我。平时最讨厌的薰人线香，此刻我却不介意了——我已经变成毫无情绪的娃娃。一个想法闪过我麻木的脑袋。要坚强一点。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我要比谁都勇敢。对。假如我有妹妹，就不能太软弱，一旦流泪妹妹就会笑我。不，不只是嘲笑，妹妹够刚强的话，可能还会骂我：「明明是哥哥，哭什么啊？！」我得坚强起来……过了几天，浑浑噩噩地睡着又醒来，就这样，周遭的声音渐渐平息。不变的是，我依旧像个娃娃。不只如此，周围的人也慢慢像人偶。大家都变得像人偶一样有个圆圆的头，却没有眼睛、鼻子。单调的脸孔。镜子映照出我的脸。那不是我，是和我很像的双胞胎妹妹。我要保护妹妹……某一天，亲戚在我家会客室集合。我被迫坐在爸爸的宝座。亲戚坐满了旁边的沙发，大家看起来都是人偶。「小孩子不在比较好吧？」一个人偶开口说话。「不，现在要讨论他的问题，就让他一起听。」另一个人偶反驳。这类的话语环绕在我的四周。而且，人偶们谈论着我今后的去向——不，我想他们更热中讨论爸爸的遗产。比起我的去向，他们更关心谁来管理财产。我清楚明白一件事：他们要钱，不要我——结论一开始就很明确。我安抚妹妹。没关系，不要担心。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会保护你。此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你们是什么人……？」不理会人偶们的制止，三个男女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白色西装，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胸口挂着一条金项链，粉红衬衫的领子外翻。那种装扮，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是「流氓」。然后一个花稍的姐姐跟着走进来。穿着合身的红色洋装，手拿着一根和衣服、嘴唇一样鲜艳的红色棒棒糖。我打量着她，一面想她大约几岁，而她竟朝着我抛了个媚眼，仿佛在说：「就算是小孩，也不能窥探女生的年龄喔—」走在最后面是一个穿着制服，举止鬼鬼祟祟的男生。一头长而凌乱的头发垂在肩上。这三个人想做什么……？我有些茫然地想着。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且，为什么这些人不是人偶……？白色西装男跪在我面前。「华纳夫妇的事，真的很遗憾。」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然后，立刻转身对在场的人偶们放话：「你们想要的是华纳夫妇的遗产，而不是这小子。」他说「这小子」时，手指着我。人偶全都闭上嘴听他说话。男人大剌剌地继续说：「既然看透你们的心思，我也不浪费时间。」然后，他瞪着我，说：「这家伙我要带走。」虽然他瞪我，我却不感到害怕，反而有股兴奋感。「告诉他们『遗产随便你们要怎样，不过此后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你们到底是谁？」其中一个人偶抓住男人的肩膀。男人一点也不慌张，轻轻把人偶的手拨开。理理西装领子后，从口袋掏出名片。「真抱歉，忘了介绍——我的名字是神宫寺直人，从事电玩创作的工作。」「电玩……？」喃喃自语中透露出不屑，仿佛是说：「电玩不就是小孩的玩具。」人偶再度开口。「华纳的工作是研发商业软体，想不到他竟然会去认识玩具商。」听到这句话，神宫寺耸耸肩，伸出一根指头说：「我是那种遇到不懂就问的人。问个问题好吗？」不等对方回应，他就把脸凑近人偶说：「你，真的跟华纳有血缘关系吗？程度未免太低了吧。」说完，他看着我，「我一直想跟你父亲共同创作电玩游戏。见了几次面后，以为终于可以合作……可是……真令人遗憾。」神宫寺说话的同时，流露出深沉的悲伤。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遇到打从心里替爸爸的死感到难过的人。眼泪从我眼中落下。神宫寺伸出手，他的瞳孔里有我。那不是人偶，也不是妹妹，而是我——朱利尔·华纳。「华纳常常跟我提到你。他说再过几年，他的儿子会是比他更强的程式设计师——所以，我们来邀请你。」……邀请我？「钱、房子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全部都给这些家伙。」这句话让人偶动也不动。「必要的东西我们都给你。相对地，我们要借助你的才华。」神宫寺的眼神相当认真。「来吧。我们一起追逐同一个梦想。」「梦想……？什么梦想？」这时，神宫寺微微一笑。「创作出第一流的终极电玩游戏。」神宫寺身后，红色洋装的女人对我微笑。制服男也点点头。「被邀请的人，只有我吗？妹妹呢？」「你有妹妹吗？」「回答我！」「只要你肯跟着我们，想带谁都没问题。你们都是我们的伙伴。」听到这句话，当下我做了决定。我握住他的手。房子、金钱，我曾经拥有的东西全都抛弃了。现在，在我手中的是他们三人——需要我的三个伙伴。红色洋装的是鹫尾丽亚小姐。我是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她好像是有名的冒险作家。穿制服的是柳川博行，国中生，话不多。光问出这些资料，就花了不少时间。「我是朱利尔——朱利尔·华纳。」我报上名。神宫寺开心地说：「很好，这样一来栗井荣太终于全员到齐，总算可以开始行动。」「KURIIEITA……？」（栗井荣太的日文发音）「没错，朱利尔。」惊尾张开她红艳的双唇说：「我们四个人就是『栗井荣太』，梦想创作出第一流的终极电玩游戏。」第一流的终极电玩游戏——这句话深深烙印在我胸中。呈献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走在高级住宅区的街道。学校的课业一点都不有趣。我认为少了朋友，根本没必要去上学。「朱利尔，你住哪里啊？」对我很有兴趣的女生问我。「不要看到外国人就靠过去啦你。」旁边还有一个随便误会我的男生答腔。（虽然外表是外国人，但我可是拥有日本国籍的日本人。）因为有许多朋友，学校才显得有趣。但是，更有趣的是回家之后的生活。不管哪一栋房子，都有宽敞的庭院，树木生长得十分茂密。我走近高级住宅区中最大的一间房子准备开门。往玄关的小路旁种满各式各样的药草，这是柳川—willow的兴趣。玄关处有狮子造型的门环，上面有个特别的装置。「叩、叩叩叩叩，叩、叩。」只要按此旋律敲，门锁就会解开。我打开门，走进屋里。我一走上回廊，厨房的门打开了，神宫寺穿着围裙探头出来，对我说：「哦，回来啦！课上得如何？」神宫寺不变的台词。刚开始我还会详细报告，现在我只会点头说：「嗯，还好。」而已。话说回来，神宫寺穿着围裙，这表示——「柳川哥又窝在房里啦？」我把手放在耳朵旁问。神宫寺看见我的手势，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结尾的部分不满意，说要重做。」柳川负责配乐及电脑绘图。「……我觉得还没差到非重做不可耶。」「willow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啊！」神宫寺叹了口气。神宫寺称柳川为「willow」。在家里，一直都是柳川煮饭，他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如果开发游戏赚不了钱，就来开个『栗井荣太烹饪教室』吧。」神宫寺常常开玩笑。「今晚吃什么？」我问神宫寺。「我看看……神宫寺从围裙的口袋中拿出便条纸，念着：「生干贝鱼翅鸡汤、义式生章鱼薄片、西柠煎软鸡……这是什么菜？」我看一眼便条纸，说：「字面上来看，大概是炸鸡块吧？」「……是吗？」神宫寺歪着头。「写这张便条纸的不是你吗？」我问。「我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复杂的菜单。」神宫寺回答。也就是说——「公主来了啊……」我顿时感到全身无力。公主——冒险小说家鹫尾丽亚，平常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公寓。当截稿日期逼近，便会住进饭店闭关，再写不出来就逃到这里。公主一来，就表示……我这几天别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了。我问了我最在意的事情：「神宫寺先生，这些菜你做得出来吗？」「别担心啦。」神宫寺笑着说。他总是一派轻松的模样。我也自然地笑了笑，继续问：「你做过吗？」「等会上网查一下『义式生章鱼薄片』的作法就好啦！」听到他的回答，我的笑容僵住。「不用担心。没问题。」神宫寺总是一派轻松，「总是」……回到我的房间，放下书包。我很喜欢这个房间，但有一点比较难以忍受——隔壁就是公主的避难地。当我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时，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啊——」或「呀——」的哀鸣，甚至听得到踹墙壁的声音。这是公主和截稿怪兽奋战时所发出的声音。「噢，干脆一点把我杀了吧！」像舞台上女主角一样的台词，从隔壁传过来。为了我的精神状态着想，最好离开房间。本来想去厨房帮神宫寺的忙，但只怕我愈帮愈忙。只有神宫寺一个就够让人担心，再加上我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菜来。负负得正只是数学上的理论。我决定到工作室去。穿过横贯壁炉烟囱的狭小通道，沿着梯子再爬到地下一楼的工作室。当初把通往工作室的路设计得如此麻烦是有原因的。「既然进来工作室如此麻烦，一旦厌倦工作也无法迅速逃出去。我认为这是最棒的工作环境。」这是麻烦路径的设计者——神宫寺的解释。一条狭窄通道将地下一楼分成两边，两侧各有四个房并排。其中一间就是我的工作室。打开门，红色和黄色的小灯在阴暗的室内闪烁。我打开电灯。被机器和电线埋没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我坐在电脑前，打开主机。伴随着硬碟读取声，整个房间顿时有了生命。现在开发的是真人版角色扮演游戏。测试版已经完成，程式上会出现的错误也一一克服，此时正是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叫出游戏程式，主电脑上出现了真人版角色扮演的游戏世界。栗井荣太的最新作品——「终极RPG——IN塀户」。「……」我呆呆地看着荧幕一会儿。玩家设定画面中，有几个内建角色可选。按下「Enter」键，字母和数字在画面上跑。从开始玩到破关总共要四十八小时的游戏，电脑只花零点五秒即模拟完毕。如洪水般的字母与数字跑完后，萤幂上出现文字：「没有异状」。硬碟内的内建角色超过一亿种。这些角色随机模拟，任何模拟结果都是「没有异状」。也就是说，不管谁玩这游戏，都不会有任何异状。不论单人、或双人，甚至队伍模式，都没有问题。「……」我结束扫描，默默地切换到输入内建角色资料的画面。性别：年龄：身高：体重：……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游走，输入内建角色的个人资料。性别：男；年龄：国中二年级；身高……我输入的是那家伙的资料，就是到这里来向我们栗井荣太下战帖的小子。「我和内人要以这个都市作为舞台，创作出比栗井荣太更优秀的真人版角色扮演游戏。」这个说大话的家伙名叫龙王创也。然后，我又输入另一个人的个人资料。在龙王创也背后微笑的小子。关于电玩制作一窍不通。即使看到我们栗井荣太，一点也不畏缩。名字是内藤内人。我私下调查过他们。将他们的资料输入电脑。龙王创也：豪门企业龙王集团的继承人。嘴巴很毒，喜欢红茶。内藤内人：第一眼印象是被补习班课业追着跑，到处可见的普通国中生。其实，他从奶奶那里学到许多生存技术，堪称史上最强的国中生。我继续输入资料。然后，将他们的内建角色，以队伍模式模拟试玩。硬碟发出一阵怪声，停不下来。约二十秒后，荧幕出现「程式错误」的字样。「……」我再下一次指令。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程式错误」我深呼吸让心情冷静。再次切换到输入内建角色资料的画面，建立另一个角色。二阶堂卓也：龙王创也的保镖。十分敬业，保护龙王创也的意志十分可怕。将来的梦想是成为温柔的保母……龙王创也、内藤内人、二阶堂卓也……我再用这三个人的角色以队伍模式模拟。按下「Enter」键的瞬间——「发生不明原因的错误。程式即将终止。程式即将终止。」硬碟停止运转，荧幕电源断掉。所有机器停止运转，房间回到原本的寂静。只剩下我呆坐在椅子上。「这道西柠煎软鸡，怎么没淋柠檬酱？」公主手拿筷子夹炸鸡块，边抱怨。我盯着盘子发愣，等公主抱怨完。公主原本还在房间大吵大闹，但是只要一叫「开饭啰」，就会立刻乖乖来到餐厅。「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鸡肉炸过就好啦。」神宫寺说。「我想吃的是西柠煎软鸡！不是炸鸡块！」台风的威力逐渐增强。「那你自己去煮！」神宫寺也不甘示弱。「我来煮真的好吗？」公主不怀好意地笑了。突然，神宫寺举起双手说：「我道歉。是我不好！」公主大获全胜。餐桌上扫过一阵强台，现在又平息下来。我把视线从餐盘中移开。坐我对面的柳川，戴着耳机默默吃晚餐。「willow，吃饭时稍微休息一下，没关系。」神宫寺跟他说话，他也没听进去。「真没礼貌！」连公主的声音也被他当耳边风。神宫寺姑且不管柳川，对我们说：「我有个提议。」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公主放下刀叉。柳川察觉到周遭的气氛，将耳机拿掉。神宫寺是栗井荣太的领导者，基本上他拥有不需和我们商量，就能决定所有事情的权力。神宫寺说「有个提议」时，一定和游戏有关。「『终极RPG——IN塀户』的测试版完成，嗯……除了配乐以外。总之测试版已经可以进入试玩阶段。」神宫寺看着我，问：「朱利尔，有发现任何错误吗？」「……没有。」我稍微停顿一下才回答。我想起用创也他们的角色模拟试玩时的状况。「没发现错误。我认为以现在的版本为基础，来完成最后阶段就可以了……」还没说完，神宫寺就举起手，阻止了我：「不要着急，朱利尔。还有时间，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神宫寺说。「那你的提议是什么？」公主问。「我想载入测试版。我指的不是虚拟世界，而是载入这个无聊的现实世界。」听到神宫寺的话，公主捧着酒杯说：「我就等你这句话，这样我才有动力把稿子修到最好嘛！」「在没有配乐的条件下，我赞成载入。」听到柳川的回答，神宫寺点头。然后问我：「朱利尔，你认为呢？」我当然不会反对。神宫寺满足地点头继续说：「而且，我打算以那两个人为玩家样本。」那两个人——听到这里，我僵住了。那两个人指的不就是……「噢，niice！非常棒的主意！又能和那些小鬼碰面，好期待喔！」公主夸张地说，手还比了一个爱心的形状。「willow呢？」被神宫寺一问，柳川点头。「朱利尔？」我嘛……我……「我赞成载入测试版，可是我认为找其他人当玩家比较好。怎么说，我不想让那两个人看到栗井荣太的计划。」我边思考边小心翼翼地回答。这时，神宫寺伸出食指摇一摇。「要让那两个人来玩才有意义。让他们玩玩栗井荣太创作的真人版角色扮演游戏的测试版，他们肯定会后悔，才知道对栗井荣太呛声是自不量力。」神宫寺笑着说，嘴角露出锐利的犬齿。「我觉得不用在意那两个人也没关系啊。」我自言自语。「朱利尔，你别忘了。」神宫寺将西柠煎软鸡——不，是炸鸡块，边往嘴里送边说：「那两个人已经释出敌意，我们绝不能放过任何敌人。创作出最完美游戏的人，不是别人——是我们栗井荣太！」神宫寺的眼睛仿佛在冒火。喔，原来如此。爸妈死后，我遇见了这双眼睛。然后，一直到现在，我都和这双眼睛一起创作游戏。神宫寺的双眼反映出一个事实——不要怀疑他。我决定了。「改天我到他们的地方走一趟。」我说。就是龙王集团开发计划中被淘汰的废大楼，也是那两个人的城堡。神宫寺听到我的话后．点点头说：「看来一场愉快的派对就要开始啰！」说完，他豪爽地喝干杯里的酒。「可是我觉得啊——」公主盯着叉子上的章鱼，一面说：「不要敌视那两个人，把他们当作朋友不行吗？」「办不到！」神宫寺立即回答。「为什么？能跟可爱的小鬼做朋友的话，我很开心耶。」神宫寺对着眼神迷蒙的公主说：「我比喻得不是很好，但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就像巴纳比·罗斯和艾勒里·昆恩（※艾勒里·昆恩（Ellery Queen）是著名推理小说作者笔名，也是同系列作品中侦探的名字。艾勒里·昆恩其实是一对表兄弟，一生致力于推理小说的写作。晚期他们还用另一个笔名巴纳比·罗斯（Barnaby Ross）创作，虽然仍会以笔名艾勒里·昆恩推出作品，但侦探艾勒里·昆恩已不复见。这两个笔名可以说是这对兄弟写作生涯的不同阶段，在这里神宫寺则引申为内人创也与栗井荣太王不见王的关系。）一样，永远不可能携手合作。」公主眨了眨眼，说：「这个比喻真的有点烂。」「想像一下嘛，还是不能理解吗？」公主耸耸肩，问神宫寺：「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被那两个人呛声后，怎么可能跟他们当朋友？！」神宫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回答。柳川猛点头，我的心情也和他们一样。公主大大叹了一口气说：「男人啊，真是难懂……」之后，过了几天——我前往他们的城堡。还带着游戏的邀请函。

第四卷 激斗！头脑集团 番外篇Ⅰ 栗井荣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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