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矜持的一步

结束走龙任务后的第二天。雪尔塞按照塔库特的指示，一大早就出门了。当然，今天的任务也是帮店里打下手。“真是的，我到底还要在那里干多久啊”雪尔塞一路上都在叹气和发牢骚也是可以谅解的。虽然她想和琉卡搞好关系，可是现状却不算太好。虽然琉卡已经不再对雪尔塞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也并没有聊得像知心朋友那样亲密。就在雪尔塞一边思考一边前进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那个人像是在很远的地方监视着雪尔塞的一举一动。只要她一有异样动作，那个人便马上隐藏起气息。——到底是什么人呢……看样子是位高手呢……。从距离这点来考虑的话，要从那么远的地方加害自己是不可能的。况且这里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使用远距离魔法吧。雪尔塞继续警惕地前进了了一小段路，她终于看见了弗兰辛奴肉店的招牌。“啊拉，早上好，雪尔塞小姐。已经习惯了肉店的工作了吗？”年轻店主库米尔满脸笑容地上前迎接雪尔塞，而雪尔塞也轻松地笑了笑来回应。她决定暂时保密刚才被人监视这件事情。就在这时，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的塔库特从店内走了出来。“喂，迟到了哦。货物早就到了，快给我去准备准备”“你还想继续指使我做这做那吗？”“这不是废话吗”塔库特毫不客气地回答。雪尔塞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任务之后，便马上开始准备工作了。她一边穿围裙，一边四下张望寻找琉卡，可是却找不着。可是，她却意外地看到了库米尔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塔库特的身旁。“塔库特君，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可以吗？”“什么？”“人家想去参加新娘培训班呢”听到如此暧昧的对话，雪尔塞一下子感觉到很尴尬，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继续逗留。可是，开溜的机会却已经完全错过了。雪尔塞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可是眼角还是无意地瞄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噢，是吗，加油哦”“是的，然后啊，人家以后或许会找塔库特君商量一些事情也说不定呢，可以吗？”“啊啊，我倒是无所谓……总而言之，你能先改掉红着脸用叉子叉肉这个习惯吗？”“啊拉，人家有做过这种事吗。真是粗心呢”“这么粗心吗……拜托你别叉到人就好”看库米尔那么开心，她应该是喜欢上塔库特了。就算是不怎么了解这类事情的雪尔塞都能看出来。或者也可以说，库米尔的一举一动都非常露骨地阐述了她的爱意。可是，塔库特却将马马虎虎地就搪塞过去了。——真是迟钝。雪尔塞这么想着，尝试将那位救了自己的青年和塔库特作比较。——那个人不会那么迟钝的，一定不会。虽说是很久之前的记忆，可是雪尔塞不知为何总是这么觉得。在认清记忆和事实的前提之下重新进行掂量，最后得到的是，那位青年不仅威风，而且实力也不错。——虽然塔库特很强，但是不管怎么想性格都非常扭曲。完全不同。“喂，谁扭曲了啊？”“哇啊，你怎么随便就偷窥别人的想法啊！”“难道不是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吗？”“才，才没有呢”——那个，我说出来了吗……。“真是的，别拿我和你那位白马王子相比。这里可是街上的肉店啊”“就算是肉店又如何。我才不会觉得卖肉这个职业卑微呢”“是吗。你这种骑士还真是罕见呢”塔库特的表情显得有点感触。实际上，皇家魔法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对其他职业和地位的人带有歧视心态的。雪尔塞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立场，不由得开始沮丧起来。“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在骑士团中说呢”“为什么？”“因为……”雪尔塞将之前库罗狄亚斯说的那番话托盘而出。骑士团中的潜规则。弱者无法忤逆强者的情况。不管雪尔塞有什么想法，都决不能说出口的事实。“就算我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也不能说出来”“将你心中所想大胆说出来，并付诸行动，这样不是很好吗”“不，我不能说。因为我……我很弱……”在奉行强者就是正义的骑士团内，雪尔塞没有发言权。看到雪尔塞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塔库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因为不会用魔法吗？”“…………嗯”塔库特抚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不一会儿，他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以往那蛮横无理的笑容。“……喂，我问你，关于那个库罗狄亚斯啊”“什么事？”“那家伙是不是总说‘我们真有缘啊’之类的话，然后出现在你面前？”“啊，嗯。他总是在练兵所附近浪荡哦”“这样啊，哼哼哼……是那样的吗，原来如此”“？？”塔库特脸上慢慢堆积起恶意。因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雪尔塞连忙结束了这段对话。“总，总之。我并觉得塔库特的职业卑微。就这样”“啊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喜喜喜喜喜喜喜，喜欢！？你你，你在胡说什么！”虽然雪尔塞知道这个喜欢是Like而不是Love。但是就算知道，她还是不禁脸红了。“啊啊？你该不是会错意了吧？”“笨蛋！我才没有会错意！我才没有……那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去送货吧”“呜呜……”但是雪尔塞总觉得被当做孩子看待了。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在神圣森林，只要年满15岁就被认可为成人，也允许喝酒了。照这样看，已经16岁的雪尔塞确确实实地就是个大人。要是还被当做孩子看待的话，可是会气得鼓起腮帮子的。“你把我当成小孩了吧”“没有啊。你已经是大人了”因为塔库特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非常认真，雪尔塞也不由得移开了视线。“……嗯，你知道就好……没事了”“好，那我们出发吧。马先生，出发出发”“果然你是把我当成小孩了！”“没有的事”塔库特露出得意的笑容。被骗了。那认真的眼神就是个陷阱。意识到这点让雪尔塞为自己还害羞得移开了视线这个举动感到更加难为情。自从来了这里，雪尔塞就感觉就像当了塔库特的玩具似的，一直都被他戏耍着。但是，雪尔塞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一切并不算太讨厌。就算有什么想说的话，在强者就是一切的骑士团中，雪尔塞只能有口难言。就算她是名门望族利哈爱鲁家的独生女，这个事实也不可能发生改变。而这间让她说话时不用顾虑太多的肉店，总能让雪尔塞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要对你改观的我真是个大傻瓜！”“吵死了！给我老老实实工作，新人！”“切！明明薪水低得要命！”让雪尔塞一个人去拉这台装满肉块的平板车实在是太过勉强，而且车上面还有个塔库特。“拉不动啊。塔库特也下来推吧”“我倒是无所谓，可是那样子好吗，雪尔塞？”“为什么突然那么一脸正经啊”“要是此时依靠他人帮助的话，身为骑士的你以后还能挺起胸膛前进吗……”“……塔库特，我不会再上你当了”“切”塔库特一脸恶霸相地咋了咋舌头。雪尔塞叹着气，在车子的角边弯下腰休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堆积如山的肉，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那个，塔库特。为什么要把肉堆在车上面？”“因为要送货啊。你脑子想什么呢？”“啊，不是不是。就算不用车子，也可以用冰箱运吧？而且那还轻松得多，既能保鲜，还能护肉……我说，塔库特你为什么一副如梦方醒的表情？”“我的脸上是那那那，那样的表情！？”“嗯～嗯～，进行时？”“喂喂，听好了雪尔塞，是那样的……”“塔库特，你的眼神很虚哦”“俗话说‘眼睛和鱼都会游泳’。这话说得不错，因为到了秋天之后鱼就会游回上游的家去呐”“眼睛？”“啊啊，就是这样。而且还会在上流生下大量的眼球”“好恶心！”不留神想象了一下这种情景之后，雪尔塞便后悔了。“总而言之，只要看到有人用车子来送肉，就可以马上知道他们是肉店的对吧”“这倒也是……”“要是用冰箱送肉的话，那不管怎么看都是家具店啊”“嗯……这也有…………可能呢”“因为我是肉店的员工，所以用车子送肉，有意见吗！”“这倒是没有……”“知道的话就好。另外，雪尔塞你的理解能力挺棒的”“别给我擦汗”“这不是汗水，这是眼泪！……不，就当这是汗水好了！”真是太狼狈了！之后，重振精神的雪尔塞决定提出某个建议。“总之，我们要不就一起拉，要不就轮流拉，你自己选吧”“一起拉什么的……轮流拉什么的……”“看来你好像很不喜欢这样呢。不过，轮流的话我也无所谓哦”“啊啊…………那，我们猜拳来决定吧”“猜拳？”“听好了。石头赢剪刀，剪刀赢布，布赢石头。懂？”塔库特配合动作向雪尔塞说明猜拳的玩法。规则比想象之中还要简单。“嗯，我懂了”突然，不知何时加入了队伍的琉卡轻轻拉了拉雪尔塞的袖子。当雪尔塞以疑问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琉卡对雪尔塞耳语了几句。“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我拉车！？”因为塔库特一直在下面拉车，所以身上全都是汗。而雪尔塞和琉卡则是舒服地坐在车上。虽然规则是每走一千米猜一次拳，但是塔库特的战绩至今仍是全败。因为雪尔塞听从琉卡的建议，一直在出布。而塔库特不知为何，先手一直是石头“难道我被猜拳诅咒了吗……”看来，塔库特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个先手一定出石头的习惯。所以，他就这么一直红着脸大汗淋漓地拉着车子缓缓前进着。白天的阳光非常舒服。春风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看到淡蓝色的天空，雪尔塞不由得打起了呵欠。另一方面，琉卡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茫然地看着远方。虽然她丝毫没有疏远雪尔塞的迹象，可是因为一直沉醉于品尝肉干，令雪尔塞也不敢向她搭话。——要怎么样才能搞好关系呢……。平板车正在商店林立的大街上穿行着。突然，西洋裁缝店的店面上摆放的某条艳丽的彩色丝带映入了雪尔塞的眼帘。——啊……好可爱。雪尔塞平时是不怎么喜欢对装饰物花太多心思的。为了成为强大的骑士，雪尔塞一直没有过多考虑这类问题。不过，她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装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想买丝带的原因。不过，雪尔塞最后还是将这份情感压抑住了。比起这个，自己还有更加应该做的事，雪尔塞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即便如此，雪尔塞还是在绑头发的时候，轻轻地摸了摸自己朴素的发圈。这种年龄的女孩的话，想买这类装饰品来打扮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行不行”少女不断说服着自己，为了不再受到诱惑最后她还是将移开了视线。“…………”或许是察觉到了少女的异样，塔库特瞥了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雪尔塞为了掩饰，装作仰望天空样子。之后，平板车慢慢地驶进位于琳达镇附近的图勒镇，凑巧的是，雪尔塞的家也在这个镇中。这个图勒镇离帝都中央很近，周边几乎都是国家的行政机关和的办公楼。随着身边的建筑物渐渐改变，雪尔塞开始感到不安。因为她意外地看到了某座熟悉的建筑物。下一刻，雪尔塞不安真的应验了。因为车子停泊的地方，竟然就是皇家魔法骑士团的后门。“话说，塔库特，难道说送货地点就是”“对，就是这里”预感完美命中。虽然正在执行任务，可是雪尔塞实在没有想到竟然要以卖肉人的身份走进这栋办公楼。仅仅是想到和塔库特一起背着肉袋踏进大门的情景，少女的背后就已经渗出了冷汗。即便是在执行任务，可是被其他骑士看到这样的自己的话，被盘问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我，我在这里等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当然是你送进去啦。对了，琉卡，在这段时间内，你先去送其他的货吧。但是要小心点运送走龙肉啊”“咕”琉卡回答完之后，便从车子上取下三个袋子，然后推着车子离开了。“好吧，我们走吧”塔库特这么说着，背上了其中两袋，然后走进了后门。虽然雪尔塞有点犹豫，可是为了任务，她还是背上袋子跟了进去。途中，雪尔塞从围裙的口袋中掏出一顶鸭舌帽套在头上，低着头慢慢前进。这大概是送到办公楼食堂的货物吧。走后门的话，马上就能到达食堂通道了，遇到其他骑士的可能性也很低。要是能迅速进入食堂厨房的话，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就在雪尔塞思考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食堂通道。恰好这时一位见习的小姑娘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啊，是塔库特先生啊。总是劳烦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呢”雪尔塞记得，这好像是经常在厨房内忙活的小女孩。虽然自己对她有印象，但是小女孩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吧。近距离观察她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岁数并没有差太多，可是小姑娘看起来却非常有大人风范。位难道是新人？”“啊啊，你猜对了。她是刚来的兼职”“你，你好！我是新人！”雪尔塞一边拉下帽檐，一边尝试用平民区的方式打招呼。“哦哦，原来如此——对了，塔库特先生，我们这刚进了些帕希尔尼路的红茶，你要尝一点吗？”小女孩说着说着便拉起了塔库特的袖子。看到此情此景，雪尔塞感觉有点不爽。“新人君也请来喝一杯吧”虽然小女孩这么邀请自己。“不必了，我只是个兼职而已！”雪尔塞不禁把嘴歪成へ状拒绝了小女孩的邀请。虽然知道她也是一片好意，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这种心情。于是，雪尔塞蹲下身子，目送着两人渐渐消失在厨房深处。一般来说，骑士是不会来食堂通道这边的。所以，少女稍稍放松了警惕，就连后面有人向她打招呼也察觉不到。“喂，利哈爱鲁，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雪尔塞紧张地看向来人。“是……库罗狄亚斯……君”库罗狄亚斯一脸惊讶地站在雪尔塞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士兵。他停下脚步，严肃地盯着雪尔塞不放。而惊慌失措的雪尔塞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向库罗狄亚斯问道。“为，为什么你会来这种地方呢？”“该说这是直觉好，还是第六感好呢……算了，别在意细节。利哈爱鲁，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在……那个……”雪尔塞无法告诉库罗狄亚斯自己其实是在执行任务。“……难道说……你在帮肉店打工吗？”“……诶？”雪尔塞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虽然佩戴着佩剑，可是身上穿着弗兰辛奴肉店的围裙，头上还带着鸭舌帽。这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骑士。“你竟然舍弃高贵骑士的身份，去那些下贱的店铺打工……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库罗狄亚斯的话句句带刺。“卖肉可是非常下贱的职业。就算是闹着玩才换上这种装扮，也是不可饶恕的”听到这句话，雪尔塞情不自禁地进行反驳了。“你错了。卖肉什么的……塔库特才不是那么下贱的人！”“你给我闭嘴！”雪尔塞因为库罗狄亚斯这一声大吼吓得退后了几步。骑士团中的大部分人都自视甚高。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获得了特别的称号，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正因为如此，雪尔塞不允许有意见。就算是没有职业歧视的骑士，也是不允许在骑士团内说这样的话的。“——给我收回去，利哈爱鲁”“诶？”“我叫你收回刚才那句话”“………………”“你不仅穿上这种下贱职业的工作服，而且还对它赞赏有加。我绝对不可以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要是你还在乎骑士的声誉的话，马上给我收回这句话”看库罗狄亚斯的措辞，简直就好像是在教训雪尔塞一样。可是，雪尔塞却完全没有要听他的话的打算。——虽然塔库特很蠢，而且指使人的方式也很粗暴，还口臭得很……但是，我不觉得他下贱。也不觉得他是个卑微的人……。这份感情逐渐在雪尔塞的心中蔓延扩散。可是却无法将其诉诸言语。要是将这番话说出来的话。无异就是否定众骑士的声誉，与他们为敌。——但是……也不想收回那番话。要是收回那番话的话——要是撒谎的话，自己作为骑士的声誉便会分崩离析。不仅如此，还会偏离心中的骑士道，永远也回不来了。雪尔塞感到左右为难，身体痛苦地颤抖着。就在这时，雪尔塞的身后传出一股傲慢但坚决的声音。“喂喂喂，怎么了？你以为自己是个官儿，就可以来找我们员工麻烦吗？脸靠得太近了哦，你这个前列腺男”雪尔塞回过头去，发现塔库特正一脸凶恶笑容地站在身后。对比之下，面前的库罗狄亚斯的表情则更加凶恶。“你这家伙是谁啊？”“我是卖肉人！”塔库特自豪地挽起了胳膊。“哦？你就是那个怂恿利哈爱鲁的元凶吗？”“喂，你这家伙别当面说人家的坏话。她是被我的花言巧语所骗才按下指模的。她是为了得到铜花金龟子，才被我强迫进行这种非人道工作的”——竟然坦言雪尔塞被骗的事实，而且还说什么非人道工作！塔库特正在自掘坟墓。而库罗狄亚斯则是以更加锐利的目光盯着塔库特不放。“原来是你。不可饶恕”“这不是被不被你饶恕的问题吧。而且雪尔塞她……”“你竟然叫她雪尔塞？”库罗狄亚斯的太阳穴上青筋暴露。“你这家伙，竟然直呼利哈爱鲁……竟然敢直呼她的名字吗……”“然后呢？”“………………”库罗狄亚斯全身发抖，气得暴跳如雷。可是，塔库特却突然傲慢地笑了，他小声说道。“…………哎呀呀呀……难道说你……”“…………你说什么？”“你啊，难道是弱气受吗？”雪尔塞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库罗狄亚斯发了一会呆之后，突然，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你，你，你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这可是骑士的骄……”“诶，骗人，为什么那么慌张啊？难道说，你其实是个贫乳控？”听到“贫乳”这个词，雪尔塞把手放在平坦的胸前，表情变得相当低落。“塔库特……别突然……说这种事情……”看来雪尔塞比想象中更在意这件事。不过，塔库特的猛攻没有停止。“然后，你被欺负了吗？我感觉你正因为没胆告白而感到烦恼呢？矮油，你好恶心啊。会被你这种家伙原谅的人顶多也就是小学生了呢”看到自己的队长被骂得那么厉害，库罗狄亚斯身后的士兵们都发怒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看到自家队长被这么戏弄，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吧。但是，库罗狄亚斯挥手制止了部下，重新看向塔库特。“就算被我杀掉，你也不会有怨言的吧？”“要是你能杀得掉的话，就试试吧——臭小鬼”库罗狄亚斯迅速拔出佩剑，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就在这时，某个人跑了过来，冲进正在对峙的塔库特和库罗狄亚斯中间。“住手！国内不允许私下决斗！全部人都给我站好！”看到卡蒂娜的到来，全场人都闭上了嘴，除了一个人之外。“喂喂，这位小姑娘”“小，小姑娘……”就连卡蒂娜都对塔库特这丝毫没有紧张感的叫法感到惊讶。“这位小姐，现在可是那个家伙来找我们员工的麻烦哦”，轻松地微笑着。“你要求雪尔塞撤回发言——也就是说她的发言让你不爽是吧。虽然我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但是这种想法冲突不是很常见的吗？”“并不是让我爽不爽的问题。这是关系到骑士团想法的问题”“哎哟，也就是说，为了统一这个想法，必须得说违心话？你们这些皇家魔法骑士团的家伙，心眼还真是小的可以啊”“给我适可而止！你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就是某个小心眼的小鬼想逼我的同伴说违心话却又遭到拒绝的事啊”这句话终于超出库罗狄亚斯的忍耐界限了。他举起佩剑，全力朝塔库特挥过去。“我不允许你继续侮辱骑士团！”可是，塔库特抽出腰间的铁水管，轻轻地往上一挥便抵消掉了库罗狄亚斯的攻击。“那好，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得接受雪尔塞的想法如何”“要是你能赢的话！”两人摆好姿势，观察着对方的距离。但是，雪尔塞却因为眼前的情况紧咬了牙关。——塔库特是为了谁，才会说出这种话呢？——是为了谁，才会去与整个皇家魔法骑士团为敌的呢？——我很清楚。塔库特是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的。一想到这点，雪尔塞便大声喊道。“住手！！”“啊？雪尔塞你怎么了？”塔库特有点丧气似的皱起了眉头。——这些话必须由我亲自说不可。雪尔塞抬头看着雪尔塞。“塔库特，你真是…………”“怎么了？”——全都被你看穿了呢。雪尔塞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而是温柔地笑了笑。他想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想法，还有发言——。正因为如此，最后的最后绝对不能交托给他。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守护。“……拜托你，让我说下去！”看到雪尔塞的表情，塔库特故意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那就随你便吧。记得要成为心目中的自己哦”塔库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雪尔塞的肩膀。可是在她看来，这一推像是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就连刚才痛苦，后悔的心情也一下子烟消云散，身体轻的就像一阵烟。“库罗狄亚斯君，我不认为肉店是什么卑微的职业。我也不打算收回这句话”雪尔塞坚定地说道。对面的库罗狄亚斯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倒吸了一口气。“利哈爱鲁，你要对此话负上责任吗？”雪尔塞知道责任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将已经说出的话收回，这种事绝对做不到。在这个混杂着骑士团的尊严和毅力的地方，要想贯彻自己的想法的话，就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强。“是的。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我是高贵的皇家魔法骑士团中的预备兵，雪尔塞·利哈爱鲁。我觉得我的想法不会给骑士团抹黑，所以才斗胆这么说。所以，我也不打算收回”“…………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库罗狄亚斯很懊悔似的捂住了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重新看向雪尔塞，可是表情已经和以往不同，现在他的表情就像是骑士看到敌人时的表情。“雪尔塞·利哈爱鲁。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产生了莫大的冲突。这次的冲突甚至关系到了骑士应有的姿态。就让我们现在通过骑士团的传统，决斗来决定谁是谁非吧。卡蒂娜，你能当见证人吗？”“……我知道了。雪尔塞有意见吗？”“没有。我不会再对自己撒谎了。那样做的话就等同我失去了骑士的资格”雪尔塞露出坚定却又不失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了。我，卡蒂娜·伊修露达鲁以骑士之御名，见证这场决斗！”听到卡蒂娜的说话声，库罗狄亚斯抽出宝剑，开始炼成魔力。“散布于尘嚣之上的统治根源啊，扭转这庇护的魔能化为殒灭之威，灌注于吾剑刃之尖吧！”伴随着咒语的咏唱，被库罗狄亚斯吸收到体内的魔力元素开始改变形态。“武器强化式魔法炼成！”改变形态的魔力化作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光芒，覆盖在库罗狄亚斯的剑锋之上。相比之下，雪尔塞只是岔开双腿，摆出拔刀的姿势。要是让这把强化过的剑砍到的话，估计整个人都会被击飞。仅仅靠佩剑去获胜的话，胜算非常低。“开始！”听到卡蒂娜一声令下，雪尔塞往前踏了一大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砍向库罗狄亚斯。可是，他却在剑尖离自己毫厘之际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雪尔塞的攻击。但是，雪尔塞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顺势转手，举剑斜刺库罗狄亚斯下方。又是差一点。库罗狄亚斯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有胜算！就用这个速度来压制他。可是，库罗狄亚斯并不打算一味躲避。他朝着雪尔塞接二连三地出剑，丝毫不留一丝情分。这是一场骑士双方赌上自己骄傲的刀光剑影之战。虽然雪尔塞总是能凭着轻盈的身体轻松躲过库罗狄亚斯的连环剑击，但是在反击的时候，剑尖总是够不着库罗狄亚斯。在单对单比赛中，身体强壮的一方总是比较有优势。所以现在，雪尔塞正处于压倒性的不利局面之中。每一次有威胁的进攻也总是与目标差之毫厘。不得不说，这位加入骑士团仅仅两年，却已经当上了小队长的库罗狄亚斯的实力的确没有水分。更何况，现在他手上的剑还是强化过的。要是和他硬碰硬的话，不是被击飞，就是剑被击碎。这个事实令擅长近身战的雪尔塞的立场变得很尴尬。——还差一点……要是能够再离他近一点的话……。就在这时，库罗狄亚斯高高举起宝剑，准备自上而下将雪尔塞劈成两截。——就是现在！雪尔塞勉强躲开了概念股及，然后迅速缩小对方的距离。几乎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可是，这时雪尔塞的身体却失去了平衡。“什！？”强化过的宝剑的挥动卷起了飓风，并将雪尔塞强拉到了飓风中心。就在雪尔塞摇摇欲坠的时候，她改变步法并弯下身子，打算通过反转身体来远离库罗狄亚斯。但是，库罗狄亚斯却不打算这么轻易让她逃掉。他也迅速地举剑，打算给雪尔塞致命一击。——躲不开！雪尔塞这么预测着，打算用剑棱来抵消对方的攻击。但是面对库罗狄亚斯那把经过强化，拥有巨大破坏力的宝剑，虽然只是轻轻碰了碰，可是雪尔塞的剑彷佛像是收到了了巨人之斧的冲击。 少女被击飞，撞到了某件东西上并发出“咚”的一声。但是，雪尔塞却并没有感到很痛。“你在干什么呢？”有胜算，可是对方的剑却是无法触碰的。雪尔塞陷入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困境。心中充满了迟疑和来对方高强实力散发的恐怖感。“喂，给这家伙看看你的真本事如何？”塔库特在危机关头说出了这样的话。“你的水平不仅仅局限于此吧。要是认真起来的话，那种程度的货色完全可以打败啊”“我已经——————使出全力了……没有……一丝保留……”“战斗并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诶？”“所谓的战斗，就是慢慢接近心中的恐惧感。但是你却甚至没有踏出第一步。你害怕死亡，你害怕受伤——你应该直面这些恐惧”明明塔库特在战斗的时候总是是满面笑容，但是此时却说出如此令人难以想象的话。雪尔塞不禁反问道。“…………塔库特，你也害怕吗？”“当然害怕。但是，强制自己不害怕，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那”“你不能逃避。而且，你要相信自己可以战胜它。你的剑是为什么才打磨得那么锋利的呢？”“我的剑……”“你要相信自己为了弥补不能使用魔法的缺陷所做的练习”此时，少女的脑中浮现出自己平时努力练剑的画面。“利哈爱鲁哟！要是你现在认输的话，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如何！？”库罗狄亚斯得意地用剑指着雪尔塞。“…………”“好了，开始反击吧”雪尔塞被塔库特推了出去，重新调整战斗姿势。——自己一直以来的练习。为了不再害怕魔法而进行的练习。雪尔塞俯下身子，抽出佩剑。——那就是速度。比谁都要迅猛。比魔法攻击更加迅速的行动。“你还是不肯让步吗！”“——是的！我绝不会让步！”雪尔塞说着，再次快步前进缩小与库罗狄亚斯的距离。而库罗狄亚斯也不肯示弱，只见他高高地举起宝剑，想要重复刚才的攻击。可是，这次雪尔塞看清了对方的动作，她迅速地逼近那具有压倒性力量的魔法宝剑。此时，恐惧正不断地往涌进雪尔塞的心中。——好可怕。这股力量好可怕。无法战胜它，无法直面它。对雪尔塞来说，眼前的恐怖太过逼真了。——太可怕了，我实在无能为力……可是，为了战胜这把剑，我一直在努力练习。继续向前逼近。——所以，要更快一点！相信自己的速度，突进到对方面前。要比对方挥剑的速度更快——。雪尔塞没有挥剑，而是直直地将剑柄刺向了库罗狄亚斯的前胸。剑柄的攻击令库罗狄亚斯的动作停止了，被击中要害的他的双手慢慢失去了日期，手上的剑无力地掉落，垂直地插入地面。寂静和紧张支配着场面的气氛。“………………………………”“……………………”“胜负已分！”卡蒂娜大声说道。当看起来彷佛停止了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的时候，库罗狄亚斯当场下跪了。“这场决斗的胜者是利哈爱鲁·雪尔塞。大家没有意见吧？”看到队长输了，库罗狄亚斯身后的几个士兵的忍不住浑身发抖。这区区一名预备兵竟然将队长给打败了。要是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可是会影响小队的声誉的。或许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其中一位士兵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散布于尘嚣之上的统治根源啊，扭转这庇护的魔能化为殒灭之威，灌注于吾剑刃之尖吧！”这是强化魔法的咒语。而就在这位士兵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剑的同时，“武器强化式魔力炼成！”佩剑出鞘，直接朝着雪尔塞的双眼刺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吧！”凶器露出血盆大口直往少女扑来。这个距离无法避开——正当雪尔塞这么想的时候，头上突然燃起了激烈碰撞的火花。“喂，所谓的骑士决斗原来是这样的吗？”塔库特用铁水管挡住了士兵的佩刀。“……塔库特”雪尔塞看不清这迅速的一击，只能呆呆盯着自己面前的塔库特的后背。而那位红了眼的士兵对着塔库特叫嚣道。“这是决斗！？什么才算是决斗！我才不承认这样的决斗！”一听到这话，塔库特便笑了。“好啊，那我们来尽情干一架吧！”话音刚落，塔库特便拿起水管将士兵连同强化过的佩剑一起敲飞。“喂喂，你们认为这样一个小鬼就能打赢我这位卖肉人吗？你们可是他的同伴啊。别光看，一起上啊”因为塔库特的挑衅，其他的士兵们也一一沉下了脸色。这可是一般市民的挑衅啊，身为骑士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发怒。余下的士兵通过魔法强化了自己的武器之后，一起朝着塔库特冲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塔库特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ya～～～～～～～hoo～～～～～～～！”塔库特用水管一击就打趴了面前的三位士兵。面对背后的偷袭，塔库特伸出手肘，狠狠地顶了对方一下。而两位打算左右夹击的士兵的其中一位先被塔库特的水管撂倒，另一位士兵则是狠狠地吃了塔库特的几计直拳。此时，卡蒂娜走了过来，打算为此事打圆场。“住手，请不要再争……”“我说，小姑娘哟，这可不是什么争执哦”“……什么？”“我现在可是在对这群不谙世事的小鬼进行教育指导呐”瞄准塔库特和卡蒂娜说话的时机，其中一名士兵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剑刺向塔库特。可是，塔库特仅仅微微移动了上半身就躲过了这一击，顺带徒手抓住了对方的剑。那把经过强化的剑好像正在通电似的，在塔库特的手中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士兵实在没料到塔库特能够徒手接住强化过的佩剑。因为太过吃惊，他傻站着无法动弹了。“够了，给我住手！你们还想继续给小队丢脸吗！”这是恢复意识的库罗狄亚斯的呐喊。只见他慢慢站了起来，看向塔库特和雪尔塞。虽然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部下离开了。****卡蒂娜·伊修露达鲁看到塔库特仅仅用一根水管就将一群手握强化武器的士兵打得满地找牙，不禁吃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也因此确认他就是前几天轻松打倒蓝脚龙的青年无误。事情结束之后，塔库特将水管插回腰间，无视卡蒂娜的存在，对雪尔塞说道。“搞定，我们继续送货吧”塔库特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拍了拍正在弥漫着轻烟的手掌，然后走到了雪尔塞身边。“我说，你要坐到什么时候？还有货要去送的啊”坐在地上的雪尔塞竖起八字眉，很害羞地盯着塔库特。“……塔库特……我……”她的目光游离不定，想说什么但是又难以启齿，脸蛋红彤彤的。“怎么了？被吓坏了？”“呜……”吗”“就就就就，就如此，这样也太………”“喂喂，别乱动！”“这样很难为情的！”看到雪尔塞此时的表情，卡蒂娜感到很意外。这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雪尔塞·利哈爱鲁，明明她以前是那么的沉默寡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变得那么活泼。卡蒂娜感到一丝疑惑，难道这位唯一战胜过自己的女生，现在又在朝着一个新的舞台前进了吗。解放这位固执的雪尔塞的心灵的人，就是这位米奇哈拉塔库特。卡蒂娜不禁地向他问道。“呐，卖肉人”“啊啊？”塔库特转过身子，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问道。“你既然有如此高强的实力，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骑士团呢？你不觉得在肉店工作完全发挥不了你的天赋吗？”“我不这样觉得哦”“为什么如此拘泥于肉店呢？”“那我也问你，骑士什么的，到底是为什么而战的呢？”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提问，卡蒂娜一瞬间说不出话了。骑士是为什么而战呢？为了保护市民，为了保护皇室，为了赢得声誉，为了不蒙受耻辱……。骑士战斗的原因太多了。那所以被问到“为什么而战”的时候，卡蒂娜无法马上作出回答。“肉店呢，可是为了食物而战斗的哦。很容易理解吧”，塔库特笑着说道。看到塔库特脸上的笑容，卡蒂娜再一次语塞了。这个回答太清晰，太单纯了，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加简单的答案。“这位小姐，你对战斗的理由考虑太多了哦。要是我加入你们骑士团，那还得了？不过，你也别太烦恼了，这样可是会掉头发的哦”塔库特的话恰好戳中了卡蒂娜的痛处。——自己战斗的理由。心中的想法宛若被看了个精光。此时，雪尔塞问了一个问题。“话说，卡蒂娜大人，你会来食堂通道这样的地方还真是罕见呢”卡蒂娜吃了一惊。她觉得自己这轻率的举动有可能会让雪尔塞得知任务内容了。她露出严肃的表情淡定地说道。“来这里这只是任务的其中一环，但是却偶然遇上你们的纠纷罢了”“原来如此”卡蒂娜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撒谎。卡蒂娜之所以会来办公楼只是因为任务，并无其他。她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罢了。“雪尔塞也继续完成工作吧”“啊，是的。我会加油的”虽然雪尔塞还想继续提问，可是卡蒂娜却移开了视线。——还没找到证据。她与这件事有关的证据……。“喂，话说完了吧？那我们继续去送货了哦”看到塔库特一脸无聊的样子，雪尔塞连忙老实地道了个歉，然后对卡蒂娜低下了头。“因为那要继续执行任务，那就先告别了”虽然话中充满了干劲，可是看到此时骑在塔库特背后的雪尔塞，卡蒂娜情不自禁地想笑。——你果然变了啊。雪尔塞。还是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最后，卡蒂娜悄悄的目送两人离去。◇◇◇◇塔库特走到后门附近的时候，身后的雪尔塞因为不好意思，将脸深深埋了起来。就在这时，塔库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了头。“……那位小姐啊”“诶？你说卡蒂娜大人？”塔库特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小声说道。“竟然那么拼命想要让我加入骑士团……不好，她大概是迷上我了吧。不过，看到我的战姿，会迷上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呢”突然在胡说些什么啊，雪尔塞竖起柳眉想道。“你，你，你刚才说什么！？”“我觉得她肯定是想成为卖肉人的老婆啊”“你傻啊！卡蒂娜大人才不是那样的意思好不好！”“别想骗过卖肉人的眼光”“我就说不是那样的，你这个笨蛋！”“喂，你这家伙……别扯我脖子……”“你怎么偏要这么脑补呢！？塔库特和卡蒂娜大人根本完全不配不是吗”雪尔塞不知道塔库特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于是便打算先对塔库特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给予一点暴力惩罚。雪尔塞这么想着，侧眼看向远处。但是有一件事，不管怎么都想要知道。“……话说，塔库特”“啊啊？”看到雪尔塞突然变得老实，塔库特迷惑地抬起了头。“刚才啊，你叫我相信自己的剑了吧”“…………”“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明明你只看过一次的我的剑术……”“什么啊，一次就够了”塔库特叹了口气。“所谓的武器啊，可是会因为战斗的原因而改变自身性格的。要说的话，就算是杀人兵器和狩猎兵器也是拥有很大差异的——就算使用相同的兵器，攻击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的。你的剑嘛，很简单就能看出是那种性格啦”“诶？”“剑速比任何人都要迅猛”“…………”“想要战胜强化过的剑，就只能用速度取胜。只要被对方击中一次就胜负已分了。就算是近身战，也会被弹飞。所以只能通过速度来取胜——这就是你用来对抗诅咒的剑。就算是我也无法模仿”“……嗯”看到雪尔塞侧了侧头，塔库特也微微回头看向她。“琉卡也是一样的啊”“琉卡？她也和我一样中了诅咒吗？”“啊啊。所以说啊……”塔库特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解释似的，回答很含糊，明明损人的话要多少就能说多少呢。他现在到底在思考着什么呢，雪尔塞这么思考着。“所以说……那个，你啊……”雪尔塞眯起眼睛，悄悄观察着塔库特的表情。“我说，难道塔库特你”“啊啊？”“难道你是在鼓励我吗？”“…………”塔库特没有回答，不过相反地他开始加快步速。还真是狡猾呢。雪尔塞强忍住不笑出来，但是心中不知为何感到挺难为情的。对于塔库特关心自己这件事，她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害羞。“诶嘿嘿…………那个……总之就先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想自己是无法守护住骑士声誉的”“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教训那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鬼头……”“你还真是不老实啊。这个时候就该说‘不用客气’啊”“我哪里不老实了。我可是超老实的。就是因为太老实了，所以才会去揍那群臭小鬼啊……”“塔库特”“啊啊？”“——谢谢你”塔库特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终于以超小的声音回应。“……………………不用客气”“什么嘛，突然说这种话”“不用魔法就可以打败恶龙，刚才甚至还徒手就接住了强化过的剑。那种事根本难以置信不是吗。像你这样的卖肉人，我从来都没见呢”“啊啊，那个是……怎么说好呢……”“其实，塔库特为什么要去狩猎恶龙呢？明明狩猎其他的动物的话也可以谋生的啊？”“别一次问那么多问题啊”“你一个个告诉我嘛”“…………”“我想要更加了解你！”这是雪尔塞心里的真实想法。雪尔塞想要更加了解塔库特的一切。她觉得像这样两个人单独聊天的时候，塔库特有可能会告诉自己……。“啊啊？你怎么了？这话听起来简直就是爱的告白啊？”“你，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塔库特的话逆转了对话格局，这完美的反戈一击令雪尔塞完全慌了手脚。她这个人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题完全不擅长，当然也不可能做出犀利的还击，她只能不知所措地发傻。“哦哦，怎么嘛，原来是这样啊。不仅仅是那位小姐，就连雪尔塞你也迷上我了啊”“你傻啊！脑袋被驴踢了吧！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这只死猴子！”“你舍弃白马王子，选择了卖肉人这样一个实际的路线了呢”“所以说你这家伙为什么会这样想啊！这和那个人根本没有关系不是吗！你这只死猴子！”“呜哦，你……别扯我……脖子……还有为什么……连说了两次……死猴子啊…………”雪尔塞一边狠狠扯着塔库特的脖子，一边满面通红地开始思考。——并不是喜欢上了他……这只是求知欲而已……和他一起的时候，不用顾虑什么，而且总是很开心。不仅如此，他还很了解我。所以才想和他一直在一起而已……所以，我才不是喜欢他呢……。“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什，什么都没说！”雪尔塞拼命确认自己的心情，可是越确认就越混乱，到最后什么是什么都搞不清了。虽然对话最后变得一塌糊涂，可是仍有一个疑问深深留在雪尔塞心中。那就是这位不使用魔法却还那么强大的塔库特到底是何方神圣。而且，还有一个人……。突然，雪尔塞看到琉卡正站在路边等着他们。她的脸上是与年幼的容姿极不相称的冰冷表情。不仅如此，想要从中了解些什么更是难上加难。琉卡就像动物似的，口中一边嚼着肉干，一边直直地盯着她们看。

第一卷 第二章 矜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