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圣夜时刻的凶星魔王第六话因为我喜欢君色

十二月二十二日，寒假第一天。今天的预定事项，好像是在莉昂家办过夜派对。……哎，真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要说明的话，就是「因为莉昂邀请我，而我答应了」这样罢了吧。顺便说一下，关于真白那边——『真白今天就暂时寄放在我家的别墅一天。』早上玲树和祭子过来，直接用运子开的车把真白载走了。『是莉昂拜托我的啦。她想和君色同学独处，打算一口气增进情谊吧？对我来说，那样子要保护真白也比较容易，这是一箭双鹏呀。』玲树说的一箭双鹏实在无法信任。『哎，不用担心啦。如果只是今天一天而已，「凶星」不会像「暗陶艺师」那时一样有失控的危险。而且我们的警备也比上一次要强了。不过我和祭子会留在镇上继续警戒就是了。』然而，就在我想着真白会如何接受这件事时——『我要去上烹饪课喔，哥哥！键宫家专属厨师究子小姐要教我做圣诞蛋糕的方法！我一定要把她秘传的鲜奶油学起来！』——真白就像这样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我很期待真白的圣诞蛋糕。然后呢……因为真白早上就和玲树与祭子出去了，雏森庄很早就只剩下我和莉昂两个人。顺带一提，那个叫金发马尾的房东也不在。白天我写写寒假作业、因为决战将至而自主锻炼、和莉昂一起外出采买食材，还有站在厕所时，被忍子从影子里叮嘱说「你要是对莉昂小姐做出奇怪的事情我就杀了你」。到了晚上……「打、打扰了。」「欢、欢迎。」……我们两个人都很僵硬。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紧张啊？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莉昂的房间。那是一个宽敞的女孩房间，让人想不到这同样是三坪两隔间的房子。窗帘和壁纸将整间房子变成粉彩色调，自由运用的空间摆放着布偶与观叶植物，电视与空调等奢侈品也很齐全。不同于我们家，她的房间地上放的是床铺跟椭圆形的时尚茶几，而不是垫被和矮桌。「……这里真的是雏森庄的房间吗？」「姐、姐姐搬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过来。」害羞而忸怩的莉昂穿着可爱的居家服。白色洋装加上开襟薄毛衣，然后没有穿袜子。虽然这打扮不能说是适合冬天，但若是在有暖气的家庭，这种穿着反而很普通吧，毕竟室内那么温暖。可是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之前是家里蹲的莉昂，房间居然如此有女孩的气息。滑轮式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原零和其他好几部轻小说，看到这个就会认为很有这家伙的风格，不过——奇怪，只有一本的大小和其他不一样。我在书脊发现令人好奇的词，不禁把书拿出来。「『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实行的100项节约术』……」「啊呜！那、那那那个是！」莉昂慌张地从我手中抢走那本书。「那是……因为君色以前说，节约重要的是心理准备。我想说只要学会金钱的节约术，也就能运用在魔力的节约上……」「所以你就自己在学习吗？」「呃、嗯。」莉昂抱着书点头。那本书上可以看见时常阅读的痕迹。「……看书学习是很好，不过你不要想得太困难喔？」「咦？」「节约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比起贵的东西而用便宜点的将就一下、避免浪费、不要被欲望驱使。基本上就是这样。不过了解前人的诀窍也不错啦。」「呃、嗯，我明白了。」「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情，尽管问我。」「这、这样啊，那个、那、我就问了。」「喔，什么事？」「两件式睡衣和一件式睡衣和什么都不穿只穿衬衫，君、君色你最喜欢哪一种？」……啊？「等等等等等等，那个问题和节约一点关系也没有吧？」「仔、仔细想想，这是和魔力节约有关的重要事情啊！」「我对睡衣的兴趣是那么重要的事吗！？」「因因因因为！我只要照君色的喜好去做，君色就会对我更……」莉昂红着脸说明，低着头，语气愈变愈弱。我想起玲树的话。莉昂想和我两人独处，一口气增进情谊——那句话。鉴于眼前莉昂的态度，我无法把那句话当成开玩笑。「……你可以不用担心那种事。喏，我们快点来准备晚餐吧。」「嗯……这样啊。」我推一下莉昂的背，走向厨房。现在我们被基尔哈特他们盯上，两人分开并非上策，反而是常待在一起才妥当。莉昂在这种状况下邀请我，加上家人都不在。这个状况也未免太天时地利人和了。虽然是这样……但具体来说，我该做什么才好？明明在一个月前过着同居生活的时候，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烦恼的。晚餐几乎都是莉昂做的。我虽然也想做个一道菜，但莉昂小姐说「今天我想请君色吃我亲手做的菜」，只允许我帮忙，最后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十分僵硬的动作。穿着围裙的莉昂拥有能媲美真白的家庭魅力，这种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啊啊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因为莉昂正在学习节约，所以料理使用的都是成本效益很高的食材。味道算是及格……不，抱歉，老实说很好吃。可恶，就连说说感想也让人很害羞啊。「洗、洗澡水放好了，你先请吧。」「咦？不，洗澡的话我回家洗就好了，毕竟要花瓦斯费。」「因为我也会洗，所以没问题的。而且，现在你再烧洗澡水的话，就会浪费瓦斯了吧？」吃完饭之后，我在莉昂的劝说下先去洗澡。在别人家里洗澡，简直就是过夜派对……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过夜派对。毕竟是同一栋建筑物，浴室是我很熟悉的构造。不过放在里面的洗发精或沐浴乳之类的就是我们家不可能用的高级品了。那一排盥洗用品感觉上都是女孩子用的……莉昂就是用这个，清洗那亮丽的黑发和像娃娃一样雪白的肌肤吗……她现在也用这个洗吗……「不行。」想象之后血液就冲上来了。应该要快点出去吗？不对，说起来我根本就还没洗。我像是要挥去杂念似地进入浴缸。那一瞬间，我心想糟了。之后莉昂会来泡，所以应该要先洗身体才对，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可是好温暖……莉昂一直都泡在这个浴缸里啊……「我又在想象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我把嘴巴泡进热水里。泡澡好舒服，最适合思考事情了．我现在应该要想些什么事才好呢？对付敌方魔术师的对策，这已经有答案了，只要我自己变强就行了。因此我要加强『契节约』的力量，因此我要增进和莉昂的感情，和莉昂——「结果问题又回到那里了啊……」只要加深和莉昂的羁绊就好了。但正确来说，其实答案已经出现了。我也这么对枣说过，再来就只剩下告诉莉昂本人的决心了。「……真没出息。」我感觉都要讨厌起自己了。我把头沉入浴缸中，在呼吸不过来时一口气站了起来。洗了身体和头之后赶快出去吧。然后——把我的想法告诉莉昂。「好！」啪！我拍拍脸颊振奋精神。就在我走出浴缸，站在镜子前面时——「君色。」噗通！我的心脏跳了一下。因为我听到莉昂的声音。我一看，毛玻璃的门上映着一个人影。「莉、莉、莉昂吗？怎么了？什么事？」「呃，那个……我是想问，水、水温还可以吗？」「没、没问题。」「这、这样啊。」什么啊，只是来问水温吗……我一瞬间吓了一跳。「那么，那个……我也可以，一起进去洗吗？」我又吓了一跳。——我也可以一起进去洗吗？我刚才是不是听到这句话了？听到了吧？咦？「打扰了……」在毛玻璃门打开的那一剎那间——我迅速抓起毛巾，保护不能让女孩子看到的部分。啪哒，我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感觉有人站到了我的左侧旁。我努力不把视线移过去……但只忍了三秒。我回神时，已经面向那边了。裸体的莉昂，用浴巾遮住前面。虽然胸部和腰等重要部位都有好好遮住，但从各处露出的柔嫩肌肤泛着淡淡的桃红色，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了。「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莉昂小姐？」「是、是滴，有、有什么事吗？」「你为什么、和我进来浴室？」我们无法直视彼此，我一边看莉昂的肩膀、腰、大腿和脚趾一边问。莉昂就算脱了衣服果然也很娇小，好像一尊娃娃。「因为……」「咦？」「因为，我喜欢君色。」十分直接的理由。说得也是。会想和喜欢的人一起洗澡是常理嘛。啊啊，为什么她的想法这么坦率？在她的想法里，常识、伦理观和羞耻心都只会碍事而已。不对，她好像还有羞耻心！正确来说，我的羞耻心已经快要暴动了！「我我我我我、我刚好、正要洗身体！」「……那，我来帮你。」帮忙！？女孩子来帮忙洗身体！？我是哪里来的国王吗！我说不出这种强而有力的吐槽，沉默地用目光追着莉昂的举动。「坐这里。」我照她的催促坐在洗澡的小椅子上。莉昂蹲在我的背后，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脖子感受到她吐出的气息。「这该不会，是那个吧？就是，洗背吗？」「…………嗯。」莉昂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坚定回答。因为她在我的背后，所以我无法看到她那具刺激性的全身模样——我才这么想，马上就看到了。我眼前的镜子里，照出了一些影像。我背后露出的黑发，大概是蒸气的缘故，比平常还要有光泽。伸向放在旁边的沐浴乳的手既白又细，在那后面的肩膀，还有脖子，都瘦弱得仿佛一碰就会坏掉一样。「君色是节约战士嘛。」「嗯、嗯嗯。」「节约战士的特色是耐力很强呢。」「是、是啊。」「要让耐力很强的君色……有、有有、有那种感觉，我觉得非常困难。」那种感觉是哪种感觉啊？莉昂小姐。「我会努力，君色也、那个……请不要太、忍耐。」「不——不是！不太好吧！要是不忍耐的话就糟糕了吧！」露骨的诱惑言语，让我稍微恢复一点理智。「忍子！对了忍子！这个状况很不妙，要是被她知道，她会杀了我！」「忍子在屋外警戒四周，不会知道浴室里的事。」「对、对了！你还有一个超级恋妹的姐姐！被她知道也很恐怖！」「大姐现在是以我的幸福为第一考虑，应该会全面允许我。应该说，这个特攻作战是她提出的。」「咦？」「我找大姐商量之后，她建议我可以用美色诱惑你……」美色！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变态笨姐姐，都教什么东西给妹妹啊！「因此……我来洗、你的身体，随时都……可以。」可以什么啊——我已经不行了，好像要因为太兴奋而昏倒了，我甚至对于自己没流鼻血感到不可思议。更正确地说，我现在好想马上转头顺着欲望，被欲望支配。可是，没错，我是节约战士！如同莉昂所说的，我是奉忍耐为宗旨的节约战士，是对忍耐力有自信的节约战士，是就算要和这个世界上的欲望为敌也不屈服的最强节约战士！所以我……超会忍耐！平常心……平常心……我在心中不断诵念。在这之间，莉昂用搓出泡沫的毛巾，擦着我的背。唔唔，好痒。可是好舒服。让别人洗背是这种感觉啊。啊，可是反而心情沉静下来了。这样的话就可以坚持下去了。【插图】——软软的。忽然，我的背上感觉到一个舒服的触感和温暖。我透过前方的镜子确认。莉昂拿掉浴巾，抱住我的背。「莉昂小姐————！？」「唔唔…………！」不知是否超越了羞耻的极限，莉昂发出好像很苦闷的声音。至于我，已经快受不了了。因为我被她抱住了啊！因为裸体的莉昂抱住裸体的我！包覆着背部的柔软触感，是莉昂身体前面的胸部或是腹部或是脸；而牢牢抱紧我胸口的，是沾满泡沫的细白双手。不管在实质上或精神上，我都无处可逃。我被莉昂捉住了。——事情变成这样，已经无可奈何了。我硬是把莉昂的手甩开，从浴室的小椅子上站起来。「君、君色。」我极力避免去看莉昂的身体，用脸盆从浴缸中舀水冲掉我背上的泡沫。然后顺便也冲湿头发，像狗一样摇头甩水。接着，我逃出浴室。我虽然听到莉昂叫住我的声音，可是我充耳不闻，拿回自己的内裤和衣服，离开浴室。我发现我收回的衣物中夹杂了莉昂的黑色内裤，于是慌张地回去，就在那里碰到全裸的莉昂。「啊。」走出浴室，没有蒸气掩蔽也没有浴巾遮住，是真正的全裸姿态。因为我也还没穿上拿回的衣服，所以我也呈现真正的全裸姿态。「——————！」我们的脸都红爆了。那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总之我认为不能再待在这里而计划逃走，退避回我隔壁的房间。我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想把头脑中的烦恼甩开，等我冷静下来之后，终于发现到我还没穿衣服。试图取回我的平常心。「君色……我要进去了喔？」穿完衣服的我，就那样一直在榻杨米上打坐。莉昂走进来之后，一看到我就先惊讶地问「你在做什么」。「呼……我在稍微集中一下精神。」对于冷漠地回答的我，莉昂冷冷地回「是喔」。接着她直接面对我跪坐下来。莉昂穿上了我仍看不习惯的制服。以白色为基调的上衣搭配蓝色的裙子，散发一股高级感，像是在轻小说中常常看到的魔术师培育学校的制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穿的衣服，为什么要穿那个？」「这是大姐为我准备的，魔术师的服装。」喔，和玲树的旗袍是一样的吗？可是为什么洗完澡要穿这种正式的服装——我感到惊讶，结果莉昂唐突地低头鞠躬。「我刚才做出了不礼貌的举止，非常对不起。」「呃……啊，不会。」她规矩地赔罪，让我措手不及。这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就在我搜索词汇的时候——「可、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用美色诱惑什么的，不像是莉昂你会做的事。」我这个笨蛋。那种事，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事到如今干么还问啊。就在我想撤销自己的发言时，莉昴很快地回答：「因为……我喜欢君色。」已经——只有那个答案了。我现在重新接受那句不知听过几次的话。「我打算让你明白状况，可是，正因为如此……才必须快点往前迈进。我感觉到焦躁。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反省了。」一句，又一句，莉昂慢慢地说道。我只是默默地听。「上个月新出的原零里面也有吧？主角陷入穷途末路的危机之中，透过和女主角接吻获得了奇迹似的力量，将场面大逆转。」「那个之前就有埋伏笔了。」「我知道。可是，我认为，那就是爱的力量。」爱的力量。因为莉昂对自己的心情很诚实，所以才能直言不讳，虽然听起来很难为情，不过我认为那是句很棒的话。「如果我和君色结合，说不定也能赢过那两个人。一这么想，我就变得坐立难安……想做我办得到的事。」「……所以我说啊，你太焦虑了啦。那个，我也会很困扰啊。」「因为我很焦虑嘛！君色你……差点就被杀死了。」我听到水滴的声音。我仔细一瞧，只看莉昂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滴下了泪水。「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君色受伤的模样了。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那一瞬间我有多么后悔。我甚至想，要是没有遇到君色、要是没有说喜欢君色、要是没有回到君色这里来，就好了！我……好害怕。」我看着莉昂，她甚至没办法擦掉泪水，哭得不能自已。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让这家伙哭了。「和我在一起的话，君色你就会继续待在魔术师的领域里，你会受更多的伤。」「选择魔术师的路，这是我的责任，莉昂你不用在意——」「那，为什么你不说喜欢我！」莉昂的叫喊，划破冬天寒冷的空气。她红肿的哭脸，像寻求救援似地看着我。好想抱住她，好想紧紧抱住她、拍拍她。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我知道。君色你喜欢真白吧？你没办法割舍和真自在一起的日常生活吧？我……对君色而言，无法成为比真白更重要的人，所以——」莉昂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张便条纸，放在我面前。「莉昂……这是！」「昨天回家的时候，我在鞋柜里发现的。」那是基尔哈特的挑战信。上面写，明天半夜十二点，一个人到镇郊的山丘公园来。如果莉昂一个人去的话，就不会对一般庶民的我出手。莉昂直到现在一直藏着这张如此典型的陷阱信。「我等一下就会去。」我确认时间——离半夜十二点只剩十五分钟。「你……该不会相信这种事吧！？只要接受要求就能救了其中一方，这种程度的威胁是坏人常用的手段啊！目的当然是要把我们各个击破！」「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可是，我想在不伤到君色的情况下解决。」我不明白莉昂在说什么。「我要自己去，独自打倒那两个家伙。那样一来，君色就不会受伤。」摸清她的真正心意之后，我站起来。「我怎么能让你去——」我好想现在立刻绑住莉昂的身体，对她说教。我好想对她抱怨说，为什么会做出那种结论。然后我注意到了——莉昂的食指，不知不觉画了一个小小的魔法阵。「『界门』催眠妖花的栽培地——开门。」她用拳头打了那个像杯垫一样的小小圆形。从开启的魔法阵中，飘出芬芳的花香。「雏森庄里有大姐张开的结界，所以你在这里睡觉的期间不会有危险。」

第二卷 圣夜时刻的凶星魔王 第六话 因为我喜欢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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