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6章她所盼望的

「糟了……这样下去的话——」在《666的野兽》移动后，战斗会场的观众席一片空荡荡。位于天花板附近的维修用通道，缪兹恩卡诺芙此刻正站在里头遥遥守候着中庭的情况。因为羽流下达的命令，卡诺芙为了牵制《666的野兽的》的脚步而留在战斗会场，不过事情状况却早已产生巨大变化。卡诺芙在机械派系里面是负责侍奉王族的近卫骑士团首领。在羽流全家灭亡后，便以养女的名义收养了羽流直到现在。卡诺芙本身没有经历过去因为政变而灭亡的世界。尽管那个时代的一切都是透过祖父母还有其他亲戚流传下来的传说得知，不过对从小被教导成为近卫骑士团一员的卡诺芙而言，这项使命是不容质疑的。保护下任魔王的「纯血」王族羽流，讨伐虚假的魔王蕾法。「请原谅属下，法露菲涅鲁大人……」其实卡诺芙是知道的。羽流其实很渴望能够跟身为其姐姐的蕾法和解，只是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然而——「如今已经太迟了。事情演变至此，一切都会被《666的野兽》吞没。不……一旦没有处理好，法露菲涅鲁大人，就连您也——」用〈机人化〉将全身机械化的卡诺芙手持标枪摆出投掷姿势，瞄准的目标则是站在中庭的蕾法躯体。卡诺芙的最强战力〈机械融合〉——〈电枪炮击（railgun lance）〉会用机械强化后高出常人数倍的腕力投掷物体，并用第五灵素形成的特殊磁场使其加速，是个掷出的标枪连战车都能够贯穿的一击必杀技。平常的话，因为准备动作过大，在蕾法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起不了作用，不过若是因感染《666的野兽》病毒而弱化的现在，则是相当有效。只要在这里除掉蕾法，一切就解决了。想着，卡诺芙瞄准了蕾法，就在要掷出标枪的时候——「危险危险。才想说近卫骑士团成员怎么少了一个，原来是在这里啊。」「什……！？」在所有人失去意识的战斗会场里面，卡诺芙所在的维修用通道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影。人影穿着白色长袍配上黄色围巾，金属板覆盖住双手、双脚处的前臂和靴子。「机械派系的近卫骑士团团长，缪兹恩卡诺芙。之前就有听说过你了，我和你一样都是机械眷属，初次见面。」「你是传说中十神家——九那切的变态吗！」「是啊。我是正义的同伴，名叫白羽。请多指教，卡诺芙。」像是没有听到卡诺芙的谩骂，白羽先和对方打声招呼。「成为《和平协会》看门狗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打算妨碍我的话，我可不会就这样算了。」「真是遗憾，我的目的就是阻挠你啊。」「这是《和平协会》的命令吗？那你可是做了件蠢事啊。我的目标是蕾法，并藉此阻止想要除掉她的《666的野兽》。我是为了——」「不对喔，我不是《和平协会》成员。尽管名义上不过是帮手，但是我战斗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拯救凪市脱离《666的野兽》威胁唷。」「那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不杀死篡位者蕾法莉特·克罗塞鲁——如果不杀死她的话，不只是身为机械眷属的我们，就连整个世界都会有危险啊！」「你打算恐吓我吗？你是想说，如果不杀掉那个叫蕾法的女孩，要是这个世界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可不管喔，是吗？搞这种小伎俩，你还打算自称骑士吗？」「咕……！」白羽的话让卡诺芙露出了难堪的表情。就像是被戳中痛处一样。「卡诺芙，你就直接说了吧。身为机械眷属——作为侍奉王族的近卫骑士团，你不过是想为自己解决不了的这一切找藉口，然后杀了她罢了。」白羽带着笑意的视线让卡诺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懂什么！像你这种身为机械眷属却任意妄为的人——」卡诺芙手中的标枪「啪叽」一声发出光芒，并将尖端化为电击以贯穿目标的〈机械融合〉标枪朝着白羽，迈开了步伐。「我会除掉所有的阻碍者，这都是为了机械世界和我的主人！」和手里的标枪一样，眼神就像是要贯穿对方的卡诺芙跑了起来。「像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藉口的理由对我可不管用喔。九那切是为了将自我能力磨练至极致，是个为了战斗而生的家族。我战斗的理由只有自己才知道。所以——」白羽也举起拳头摆好架式，施展出《神谕的刹那（fortueller）》。施展读取空间里数秒后的未来，她本身所拥有的「世界」。「我啊，选择相信阿夜的答案。」接着，白羽挥出了钢铁的正拳后，一阵火花四散。◆◇◆「〈疯狂月牙〉！」克萝诺在《666的野兽》释放病毒羽毛的瞬间展开攻击。吸血鬼的「世界」能力之一〈灵素之血〉。将其作为能源挥出的一击将飘落的羽毛——病毒横扫开来，笔直攻向《666的野兽》的头部。尽管头部被撞击弹开，微微向后倾斜，不过本体部分丝毫不受影响。这一击也只削去了覆盖在头部表面的少许机械兵而已。「咕……！」大量发光羽毛早已飘散在阿夜等人的四周。「你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吗？」不是羽流的父亲，而是机械世界第一任魔王·库洛利开口。要避开如此大范围洒落的病毒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要在不触到羽毛的状况下打倒《666的野兽》，这点更是天方夜谭。已经——完全被包围了。「我们的世界《机关管制》因为不完全的人种——那些下层人类引起的政变而毁灭。法露菲涅鲁，如果要整顿重建，就只能是继承我们王族血脉的「纯血」眷属，不能是其他人！你快毁掉那个虚假的魔王，创造新的世界吧！」《666的野兽》高声喊叫，发出的咆啸声使空气产生震动。正面接下冲击波的克萝诺霎时被吹开，撞上了身后的路灯。「还是先解决碍事者会比较好呢？」无止尽的绝望。当面对战力悬殊的对手，在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时——「闭嘴，你这破烂东西。」阿夜大声开口说。「你说我什么？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愚蠢的吸血鬼眷属。」「既然你耳背我也没有办法，我再说一遍给你听吧。我刚才是说，少装得一副伟大的样子，你这个蠢蛋！我们正在谈论重要的事情耶。机械魔王和掌管着机械眷属的领导人，这两个人正在谈事情啊。你就不能稍微看一下状况，闭上你的嘴吗？你这痴呆的老人！」「这低等的下贱种……！？」库洛利巨大拳头挥落的瞬间，突然一根铁棒「咚」地扎进了巨兵的脸部。「说的真是对啊，阿夜。」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会因此而动摇了。「明明自己欠的帐应该自己还，没想到你竟然还可以用理所当然的表情命令别人，真是不可思议。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你创造出来的破烂系统而受了多少苦啊？」「……」阿夜朝沉默的《666的野兽》迈出一步。「库洛利，你就像『国王的新衣』里的国王，无法靠自己的能力让人民服从，于是便利用病毒控制机械眷属，用暴力采取高压统治。听好，就是有你这种无能的人，机械世界才会灭亡！在讽刺别人是虚假的魔王前，你先搞懂你自己的立场好吗！」「吵死了，你们这群虫子。」巨兵的双眼闪烁着蓝白色的火焰，覆盖住身体的机械兵抖动了起来。「没关系。你们侮辱魔王的罪孽，就用这招来偿还吧！」无数炮口、刀刃从全身上下露了出来，《666的野兽》发出了怒吼。「蕾法，要怎么做？就情况来看，不管是我还是克萝诺——似乎不打败这个家伙就无法获救耶？你不觉得让我们一起战斗才是最佳选择吗？」「我之前就一直觉得。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看着露出微笑的阿夜，羽流傻眼地低声说道。接着便发动〈机人化〉，让机械装甲包住全身，并举起了步枪。「蕾法，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我会负起责任把小猫藏好的。」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黑猫——小白说完后，便叼起小猫的脖子跳进草丛里面。「这样真的好吗……？我——」阿夜将手伸向低着头的蕾法说道：「蕾法，你那个时候在废弃工厂说过对吧。你问我要不要当朋友。现在我就回答你吧。蕾法，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不是魔王、不是王族，也不是纯血，只是单纯的朋友。」「……」听了阿夜的话后，蕾法微微地吸了口气。「放心吧，我或许不是正义的一方，不过我信任的主人——魔王想跟你们聊聊。她说了，从这里让一切重新开始——你意下如何？」「呵呵……」正当蕾法以笑容回应阿夜的时候——「去死吧。」随着金属框架强烈震动发出的声音，《666的野兽》展开了炮击。霎时间，整个地面被爆炸波及，当弥漫着四周的白烟散去时——「了解了。小夜同学。」上前抵销对方攻势的是蕾法释出的机龙——〈装甲机龙〉。「我要和你成为朋友。所以，请你帮助我们。帮助我——还有羽流。」露出恬静的微笑后，蕾法和机龙展开融合。从全身枪口射出雷射将漂在四周的羽毛焚毁，接着便朝着上空飞去。「我能够不受《666的野兽》控制的活动时间只剩下十分钟左右，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因为要打得华丽一点，所以请你们瞄准《666的野兽》的本体——也就是中枢回路进攻，是的。」蕾法飞向空中的同时，化为翼人形体的加奈加从背后抱起羽流往空中飞去。「我会用《夜幕月光灯》找出中枢回路——加奈加。」「知道了，羽流。」空中此刻已有大量从《666的野兽》分离出来的机械兵飞了过来。「就算累积了再多的第五灵素，只要破坏让《666的野兽》运转的中枢回路就一定可以打倒他。如果照现在这个状况继续下去，我的步枪没有办法射穿，要是你们能够尽量使其内部暴露出来并出现破绽的话，那就算帮了大忙了。不过，要是『十字之门』没有关闭的话，对方就会一直填补零件就是了——」「你的策略早就开始进行了。要开始了喔，克萝诺。」阿夜扒开身上的衬衫褪至腰部，克萝诺对着他的颈部咬下，开始吸起血来。仅仅数秒的时间，当克萝诺拭去唇边血迹时，红色的第五灵素向上窜起直达遥远的天际。「《狂月长夜·4次元展开》！」接着，在克萝诺施展「世界」的一瞬间，周遭景色开始崩毁。现实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紫色天空、血红色月亮，以及龟裂的大地。「这是——！？」库洛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同时克萝诺张口大喊：「这样你就没有办法透过『十字之门』补充零件了。接下来只要破坏你的中枢回路，还有你手里控制的六百六十六具垃圾，接着就结束了！」克萝诺将众人带到她所掌管的吸血鬼世界，藉此断绝敌人来自现实世界「十字之门」的补给。再来就是趁克萝诺身上第五灵素耗尽、蕾法到达活动极限之前和对方了断所有一切了。「……不过就这点程度，你们真的以为占了上风吗？就让你们在那个世界对着你们的自大感到懊悔吧！」说完话的同时，《666的野兽》再度撒出病毒羽毛，并挥出两只手臂。「我们开始吧。继续我们的任务——」像是回应阿夜的话，蕾法飞了起来。最终之战已经揭开序幕。◆◇◆在阿夜等人和《666的野兽》的战争开始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几乎所有待在星令学园的「世界师」被卷进克萝诺的《4次元展开》而失去踪影——穿着印有奇妙文字的白衣、红色巫女裙，头上斜戴着狐狸面具的巫女装扮少女悠悠地走过校门，进入了现实世界的星令学园。「这个时候出来散步吗？」从正面走向巫女搭话的是穿着纯白洋装的塞尔茨。身边没有带着护卫，而是独自一个人，没有任何防备。「很遗憾，这里是禁止非相关人士进入喔？祀樱伊智那小姐。」「——我和人约好了。」名为伊智那的巫女没有丝毫畏缩，露出了微笑。「我跟克萝诺小姐约好了。我之前告诉她，如果她有这个意愿的话——如果她就算会冒着危险也想找回记忆的话，就到见面地点来。不过，我没有等到她，所以我才猜想她会不会是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了，才来看看情况罢了。」「真是个伤脑筋的人呢。」微微叹了口气，塞尔茨看着伊智那笑了：「你不去废弃工厂帮忙保护『十字之门』吗？身为祀樱的下任首领的你竟然待在这种地方——」「呵呵。反正所谓的下任首领也不过是装饰罢了。大部分的人还是只听从父亲——听从现任首领的命令啊。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那么，能否让我听听为什么你要和克萝诺小姐做那种约定呢？因为现在可是重要时期，要是你做出多余举动的话可是会让人觉得困扰呢。如果就各方面来说的话。」塞尔茨仍是用柔和的表情问道。然而——「我很讨厌你呢，塞尔茨大小姐。」蓦地，伊智那露出敌意。尽管依旧维持着笑容，不过眼里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少装傻了，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也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就连这场战争的结局也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不晓得你到底误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喔？你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出现，这也在我的预料范围外——所以让世界和平才会这么费工夫啊。」遭到对方指责，塞尔茨态度依旧沉稳，甚至还翘起食指做出了滑稽手势。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伊智那的双眼仿佛像是污泥般异常混浊。像是要熊熊燃烧的怒意，还有深不见底的憎恶。「……刻意连自己的护卫都支开，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似乎也在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我只是不想滥用士兵罢了。不管如何，只要你有心的话，也没人能够阻止你啊。」听了塞尔茨的回答，伊智那静静地将狐狸面具拿在手上，并遮住了自己的脸。「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呢，塞尔茨。自从五年前——从夜大人工作爽约，我独自一人哭着去杀你的那天开始……」「要是你想聊聊以前的事情，那我就陪陪你吧？」「不需要交谈。我总是被某人的话语蛊惑，像你这样的无聊说词，我更不想听下去。」一瞬间，强烈的杀气从面具下迸发，接着伊智那缓缓的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塞尔茨。我期待下次夜大人会正式回应我的愿望。」留下这句话后，伊智那消失在暗夜当中。◆◇◆吸了阿夜的血，克萝诺全身缠绕着向上喷发的第五灵素，并飞身扑了过去。除了羽流、蕾法外，因为不是机械眷属，所以克萝诺能够无视《666的野兽》的病毒展开攻势。「接下这招吧！」克萝诺带有〈灵素之血〉光辉的拳头猛力打中巨兵左脚的脚踝。在惊人的冲击撼动四周空气后，十多具机械兵像是炸开来般地碎裂、散落而去。「唔……！」因为重心不稳而摇晃的巨兵举起右手想捏碎克萝诺。少女迅速地躲过攻击，一脚踢向巨兵变得稀稀落落的躯体，又有好几具机械兵剥落。「真厉害！看样子——」翼人化的加奈加抱着羽流飞在空中感叹地说着。「不，没用的。」羽流手里举着步枪喃喃说了这句话，那个瞬间，两只铁腕从巨兵的背部长了出来，眨眼间便将克萝诺夹在里头。接着，巨兵张了开嘴，将四周能源往嘴巴处集中。「娇小的『魔王』啊，你就这样化成灰烬吧！」轰！随着空气焚烧的声音响起，射出的冲击波撼动了空气。周围的树木、石头顿时迸裂，面对连大地形状都有办法改变的咆啸，阿夜等人只能摆好姿势保持平衡。「克萝诺！」「咳……我没事！」被炸飞到数百公尺远的克萝诺在转眼间治疗伤口并回了话，然而，身体却少了将近一半。倘若不是在《4次元展开》中，接下这一击的克萝诺恐怕在当下早已死亡。「就这点程度吗？身为我战力的零件才损坏不到十分之一喔？」「那又如何？我也还没用到一半的力量呢。」克萝诺站起身来冲上前去，这个时候《666的野兽》装在身上的所有炮门开启。大量子弹、导弹像豪雨般朝着阿夜众人射去，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咕……！？」糟了！阿夜反射性浮现这个念头。先不说阿夜、克萝诺，羽流和蕾法单单只是碰触到四处飘散的病毒羽毛就会完蛋。能否避开这次的攻击？阿夜顿时闪过一丝不安。「《夜幕月光灯·3次元展开》。」羽流立刻施展「世界」，并用手中的步枪射出数发子弹迎击。「加奈加，飞到右后方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飞到那里就可以躲过病毒羽毛和导弹攻击了。」羽流对抓住自己在空中飞的加奈加下达指示，千钧一发地避开攻击。能够在一瞬间掌握空间里面物质、生物的位置情报及状态能力，而且还精于计算，正因为羽流有这样的长处，才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战斗。，另一方面，和〈装甲机龙〉合体的蕾法用雷射将逼近眼前的导弹击落，同时击毁了构成《666的野兽》本体的数十具零件。尽管综合所有战力还是稍微比对方逊色，不过这边可是有两位「魔王」。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就有办法勉强掌握胜利关键。才刚刚这么想着——「没用的。」「叽——！」地一声，在响起仿佛金属压缩声的不协调声响后，《666的野兽》从嘴里发出了烈焰和蓝白色光芒——「……！快趴下！」「〈七项灾祸（seven disaster）〉。」羽流发出了近似悲鸣的声音，同时敌人发射了主炮。蓝白色极光在这一瞬间遮掩了视线。尽管阿夜众人及时躲进隐蔽处避难，不过周围接触到光芒的地点都被蓝色火焰包住，而且树木也在眨眼间化为黑炭，就连石头表面都熔化了。「我说过你们是不可能赢过我的，一群贱种。」库洛利的声音淡淡响起。同一时刻，有如装甲般覆盖在身上的机械兵从身上分离，露出了里头接近相同大小的漆黑机械兵。「——什么！？」阿夜等人在这个时候终于看到《666的野兽》的原形。那是操控着无数机械兵，仅只一具的巨兵。之前覆盖在表面的无数具机械兵不过是保护膜罢了。被克萝诺、蕾法击中身体的巨兵，藏在里头的原形，身上的装甲连一丝擦伤都没有。「你们终于了解到自己的无知吗？」《666的野兽》倨傲地俯视瞬间呆立在原地的众人并冷冷说道。「魔王啊，你就试试看对上我的本体和六百六十五具机械兵能够打多久吧！」高声宣言的同时，无数机械兵从《666的野兽》的身体跑出来扩大战地。克萝诺见状连忙慌张地跑到阿夜的身旁。「喂，这下糟了，阿夜！」因为有克制吸血量，所以还保有理智的克萝诺在阿夜耳边低语。「那群机械兵恐怕都带有病毒。要是羽流、蕾法碰到他们的话——」不仅会成为对方的人质，甚至连战力也会被夺走。四周围早以漂浮着无数的病毒羽毛。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什么？」克萝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阿夜指向位于远处的巨大漆黑机械兵。「我们至今一直以为它只是零件的综合体，所以只要是敌人能够随时分割，就算我们施展《圣罚规约》，搞不好对方也会把零件分割后逃跑。但是现在，能够发动命令——体内装有自我意识的控制系统本体就在我们眼前。」阿夜的《圣罚规约》是订定规则的「世界」。至今虽然一直无法掌握对方的本体，不过依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样就能直接命中目标物了。「不如说是我们大概也只能赌一把了，照这个情况来看。」「唔姆……所以我该怎么做才好？」「首先给我三分钟——不，一分钟就好。给我时间和羽流她们谈谈。这样的话——」就在阿夜告诉克萝诺大概的作战计划时——「你们讨论的事情毫无意义。」库洛利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风。66的野兽》单脚来看，仍是有给对方造成些许伤害。「喔——没被击溃吗？」尽管地面因为撞击力道而产生弧形圆坑，不过克萝诺仍用双手挡住了铁块，并将其缓缓推回去。「说什么梦话？你这个落伍的老古董。」双眼闪烁着血红色光辉，克萝诺全身喷发出第五灵素。「阿夜！你说的我知道了！就照你说的计划快点去做——〈大灾害（tempest）〉！」克萝诺大喊的瞬间，四周猛然刮起一阵狂风，大雨狠狠砸落地面。紧接着，雷声隆隆响起。「什么——？」雷鸣声响起时，十多具盘旋在上空的机械兵同时着火并摔了下来。「果然是机械眷属，遇到电击就不行了呢。还真不赖啊？」「你——」这是吸血鬼操纵天气的魔术。能够将半径数公里内的空间化为己有，是克萝诺的《4次元展开》才有办法施展的〈发动法则〉。盘旋在空中的机械兵之飞行武器已经用暴风封住，而刚才的落雷也削减了部分机械兵的数量。「怎么啦怎么啦？就这点程度吗？」大概是确认暴风雨中无法使用导弹，原本盘旋在空中的半数机械兵降落在地上，纷纷取出刀刃，同时朝着他们袭击而来。克萝诺同时召唤出她所创造的漆黑野狼和蝙蝠。单兵之间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就在克萝诺转移《666的野兽》的注意力时，阿夜紧急叫来羽流等人准备说话。「阿夜，你想说什么？不快去帮忙的话，就算只靠克萝诺妹妹，她一个人也——」「我说加奈加。就你的程度来说，判断得挺准确的……尽管我很想这么说——」「说的也是呢。照这样下去的话，在我们前去援助的一刻就会输了。」羽流冷静地接续说道。「咦——？」「就算克萝诺是『魔王』——就算她吸了我的血让能力变强，敌人的数量还有第五灵素都过于庞大。克萝诺再没多久就会到达极限了。」说完之后，阿夜眼神转向所剩的最强战力——蕾法。「很遗憾，关于《666的野兽》事情我帮不了什么忙。要破坏它的本体的装甲，只靠远距离射击是不够的。不过——」接近对方并触碰本体的话，病毒的蔓延速度就会加剧，这样就真的会反过来被对方控制了。因此，别说是本体，可以说这是一场「连《666的野兽》控制的机械兵、四周漂浮的病毒羽毛都不能碰到」的不利战斗。蕾法一直没有跟《666的野兽》交手，大概也是因为她自己深刻体认到自己赢不了对方吧。「只要没有破坏控制《666的野兽》的控制系统——也就是中枢系统，我认为是没有胜算的，而且我的《夜幕月光灯》也还没有找到中枢回路。」面对着能够在转眼间把约莫百来公尺的距离缩短成一步之遥，并打出重达数百吨攻击的巨兵，要靠羽流最远射程不过百来公尺的「世界」彻底查出对方的弱点，这简直是有勇无谋的行为。更何况要是少了加奈加的飞行能力和闪躲能力，肯定会接触到浮在空中的病毒吧。也就是说，状况只会越来越糟。「我知道了。我心里有个确切的想法。你们现在就照我说的去做。」说完，阿夜压低声音告知所有人作战策略——「《圣罚规约·1次元展开》。」少年从手掌里面发动了银白色的〈线〉。「咕呜……！咳……！」就在阿夜等人谈话不到一分钟，克萝诺的全身已经狼狈不堪。克萝诺破坏的《666的野兽》的零件，包括了用落雷击落的部分在内，大约有两百多具。然而，推测是敌人本体的漆黑巨兵身上却连一点伤痕都没有。「没想到不过才这点程度就想参战『大十字』战争啊……真是恬不知耻啊！」漆黑的巨兵一动，那只巨脚便朝克萝诺踩去。克萝诺倒在地上用两边手腕挡住，不过背部却因为过重的压力而陷进地面。「……咕噗！」「像你这种半成品废物，就连参与『大十字』战争都让人觉得不愉快！你就烂在这里吧！像个吸血鬼一样长眠地底并化为尘土吧！」「闭嘴……！」「什么？」从脚底传来的声音让库洛利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我叫你闭嘴！你这无能的『魔王』！」霎时间，克萝诺身上冒出红色的第五灵素，推开了《666的野兽》压在身上的脚。趁着敌人身形不稳的时候，克萝诺直直跳上敌人铁制的身体，用包覆着〈灵素之血〉的脚踢向敌人头部。「咕呜……！」尽管没有成功破坏敌人身上的装甲，不过身体也在微微晃动后往后退。克萝诺则是因为那一脚产生的后坐力被弹开，并降落到地面上，瞪着巨兵的头部。「你说我是半成品『魔王』？实力不足？那又怎样！？像你这样的无能，我比你要好上不知道几百倍！」竭力撑起模糊的意识，克萝诺怒声大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杀死不遵从的人，甚至控制对方，你这样还配称做王者吗！？」「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原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只适用在弱者身上的笑话吗？绝对强者统制世界才是所谓的真理。就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所以你才会——」「那么，为什么？在你统治下的人会哭泣？不只是你称为虚假的王的蕾法，就连王族的羽流也在哭泣。为什么要因为你而让其他人背负不幸？」「……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唯一的仆人发誓会效忠我。他说他相信我该前进的道路，所以我才能在面对没有什么胜算的战斗时选择战斗。就算你有再多的兵力我也不怕。和以前不同，我就算吸了阿夜的血，我还是能够保持理智。」克萝诺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摆出了战斗姿势。「不过，你如果没有那个病毒，就没有人愿意听从你。这就是我和你身为王者器量的差别。听好，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才不是什么魔王。」「——！？」「你不过是被机械世界所有人疏远的『侵略者』罢了。」克萝诺直直地指向《666的野兽》说道。《666的野兽》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并展开咆啸。「《圣罚规约·1次元展开》！」「……！」同一时刻，在看到从克萝诺身后延展而出的「世界」瞬间，《666的野兽》驱动了全身的机械骨架，用有如食肉动物的敏捷身手往后跳。「让你久等了啊，克萝诺。我们准备好了。」接着，阿夜说完后走到克萝诺身后停下脚步，克萝诺轻轻踢了阿夜的脚。「你这仆人，慢死了！你那什么得意的表情！」「抱歉，不过接下来就是并肩作战的时刻了。剩下的机械兵就交给加奈加，而我们则是和这个家伙交手。一直到对这个家伙的本体施展《圣罚规约》前是重要关键，可以交给你来开路吧？」「你是说让身为『魔王』的我负责开路，你负责解决吗？」？别忘了这个现状啊。」「什么啊，只要你的策略成功了就没有问题了吧？这样的话，当然也会拿到比原本还多的酬劳不是吗？」尽管感到茫然的阿夜想开口否定，不过看到克萝诺充满信心的笑容，便改变了主意。「说得也对。毕竟我们赌上了性命啊。没拿到这点东西的话就没动力了呢。」阿夜回答后也笑了，接着，克萝诺便朝着《666的野兽》的本体冲去，阿夜也跟在后方追上前去。「〈疯狂月牙〉！」克萝诺将收复在右手的〈灵素之血〉转换为巨大的冲击波后释放了出去。「真是蠢货。」漆黑的巨兵见状后跳向旁边躲开。合金材质的可塑型机架滑顺地驱动，全身里头呈现中空的射击口顿时落下了有如暴雨般的子弹。「你才是蠢货！」然而，克萝诺不是选择远程战斗。趁着敌人跳起的瞬间，克萝诺一口气拉近距离跑到对方脚下，用裹上红色第五灵素的双拳朝敌人的脚踝用力一槌。随着「磅！」的一声响起，漆黑巨兵的外壳跟着扭曲。果然，对着脚下应该就没办法用雷射、导弹反击了吧——「……哼。」正当《666的野兽》抬起巨大身体的一只脚，企图将克萝诺踩扁时，阿夜来到了拥有巨大双眼的敌人死角。「《圣罚规约·1次元展开》。」银白色的〈线〉从阿夜的右手出现，并在空中延伸，正当快要碰到敌人本体的头部时——「——！？」巨兵再次朝正上方跳了莫五十公尺的高度，躲过了阿夜的《圣罚规约》。原本想趁着《666的野兽》将注意力转向克萝诺而没有盯着阿夜的瞬间一举得手，但是不晓得是直觉，还是有其他感应器、监视镜头可以查觉到阿夜，敌人迅速地轻易闪过攻势。当敌人着地时，强烈的震动、灰尘带起一阵漩涡，身体部位朝着阿夜射出蓝白色的雷射。阿夜迅速躲进树木底下躲过对方攻击，不过一旁的克萝诺见状慌张地朝阿夜的方向跑来。「阿夜，还活着吗！」「——我没事。不过看样子撑不了太久。」阿夜回答后，克萝诺抬头看着身后那片熊熊燃烧的森林低声说道：「真是个谨慎的家伙……明明只要中了你的『世界』，我们就有办法能对付它了……」在俩人对话时，敌人又再次缩短了距离。就在克萝诺想上前和对方对战时，一边的膝盖冷不防地一拐，骨折了。「咕呜……」一看，才发现克萝诺向上奋起的第五灵素渐渐开始转暗了。再这样下去，要是第五灵素耗尽导致《4次元展开》失效的话，敌人就可以从现实世界里面的「十字之门」填补机械兵，而他们也肯定会输给对方了。「我们的攻击射程被对方看穿了。那克萝诺你——」阿夜凑近呼吸凌乱的克萝诺耳边低声说。「游戏结束了吗？」就在《666的野兽》逼近俩人张开大嘴正要射出主炮的雷射时——「〈疯狂月牙〉！」克萝诺发出比刚才注入更多第五灵素的〈灵素之血〉。沿着仿佛像是瞄准敌人脚下的轨道低空飞去。「这种愚蠢又没意义的事情你到底还要重复几次——」漆黑巨兵轻轻跳起来躲开。同时，释放出大量第五灵素的克萝诺则是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地。——然而，这才是阿夜和克萝诺真正的目的。「《圣罚规约·2次元展开》！」「……！？」瞄准《666的野兽》落点施展的《2次元展开》。只要跳了起来，那庞大的躯体在落地前便无法做出其他动作。当漆黑巨兵落地并触及《圣罚规约》的同时，阿夜开口宣告：「制定的限制是，【主动告知自己的弱点，而且之后有十秒内不得动弹】。违反的罚则是，【当场失去意识】——」当然，克萝诺已经抢先一步跳离《2次元展开》的有效范围。因为吸血鬼的体质关系，站在克萝诺施展的《4次元展开》的阿夜即使受到《666的野兽》的反击，预估至少也能接下一次的攻击。「我的弱点在这里。来吧，把你的弱点——「中枢回路」的位置告诉我吧。」首先在《圣罚规约》范围内的阿夜对着巨兵指向自己的左胸。「趁现在！羽流、蕾法！还有加奈加！」在克萝诺叫喊的同时，和机械兵们缠斗的三人立刻转向并靠近《666的野兽》。这样一来，阿夜和《666的野兽》无法从原地展开攻势，逃亡的可能性也被封死了。接下来只要克萝诺等人在对方发动攻势前针对《666的野兽》集中火力攻击，并找出中枢回路加以破坏就可以了——「〈七项灾祸〉。」「咦……？」蓦地，巨兵张开嘴，同时光芒四处窜起，然后爆炸。「啪」的一声，克萝诺的《4次元展开》在这个瞬间迸裂，周围景色开始扭曲起来。「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虫子啊。」库洛利淡然的声音传入倒卧在地的阿夜等人耳中。吸血鬼的世界已经消失，回到了一眼就能够看见路灯的校舍中庭附近。「为什、么……！？」阿夜低语。敌人明明已经完全被困在阿夜的「世界」的范围，但却——「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你的『世界』也能对我生效吗？不过比起这件事——」「……」「羽流！蕾法！」羽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巨兵脚下，手中的步枪正瞄准阿夜。飞在空中的蕾法也是一脸恍惚地俯视着克萝诺，并举起从手腕伸出的光刃。四周围漂浮着无数带有病毒、闪着光芒的金属片羽毛。俩人似乎是在刚才因为爆炸而一片混乱的时候不小心感染到病毒了。「那个渺小的『魔王』就由我解决，吸血鬼的小喽啰啊，你这么急着想死吗？如果你肯成为新任魔王·法露菲涅鲁的部下，并发誓忠心于我和机械世界的话，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喔？」库洛利语带得意地说道。克萝诺身上的第五灵素已经几乎耗尽了，而敌方却还有毫发无伤的巨兵，以及从「十字之门」补足的六百六十五具机械兵在等着。「……真是令人荣幸的邀约啊，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在四周飘荡着绝望的气氛中，阿夜仍是抬起头直直看向对方说：「面对要遵从的人来说，你还不够看。」「……很好。我的新任『零件』啊，用你们的手解决掉他们吧！」对库洛利的声音产生反应的羽流微微点头，扣下了步枪的扳机。「——！？」然而，发射的子弹却没有击中阿夜。相反地，一直在阿夜身后的一具机械兵倒下——子弹命中了《666的野兽》亲手分割的「零件」机械兵身体，外面的部位炸了开来。「什么……！？」库洛利第一次发出惊讶的声音。同时，就在被击中的机械兵站起来背对着阿夜等人展开动作的瞬间——当光刃刺进箱子的那一刻，库洛利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痛的嘶吼声同时从巨兵和黑色箱子里面传来。「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为什么会知道我『中枢回路』的位置！？」对着库洛利的嘶吼，阿夜抬头看着巨兵冷静地说道：「你问为什么？你要不要偶尔也照照镜子？像你这种卑鄙的男人，你以为谁会真的相信你会显露出你的本体堂堂正正和我们一决胜负呢？」包覆在《666的野兽》身上的六百六十五具机械兵不过是好用的零件、是为了覆盖隐藏本体机械兵的假象——但这点其实已经是陷阱了。「若是对本体下达指令的指挥系统部分装置在巨兵体内的话，阿夜的『世界』肯定会对你起作用。也就是说，那个举动不过是用来确认的步骤。真正的本体早就被我找到了。」羽流静静地说道。也就是说，阿夜订下的战略是双重策略。由阿夜、克萝诺压制最麻烦的巨兵，而藏在无数机械兵中的指挥塔「中枢回路」，则是由羽流透过《夜幕月光灯》来搜索。「但、但是为什么！？碰到病毒的你们会——！？」「让我当成下地狱的土产解释给你听吧。在打破我『世界』里面制定的规则时，〈绝对法则〉的责罚就会发动。不过，制定的罚则只能设定具有负面效果的内容。比如说，像是在一个钟头内不准听令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这就是其中一种。」「——！」简言之，就是为了使其无视《666的野兽》命令的罚则。这个部分早在不久前讨论作战计划时便事先对蕾法、羽流发动了。「混、帐……——住手！别过来！」就在蕾法持续攻击不容易损坏的「中枢回路」时，夹杂着库洛利的尖喊，同时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法露……菲涅鲁，是我……你的父亲啊！」库洛利的音调猛然转换成中年男性的声音。然而，羽流却毫不在意地举起用〈机械融合〉强化过的步枪瞄准本体。「快杀了蕾法！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啊！现在的话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让你当上魔王——」「我会找出接缝瞄准的……姐姐。」羽流说完后，蕾法便瞄准了浮在空中的四方形箱子。「《夜幕月光灯·1次元展开》。」羽流的蓝白色「世界」。透过「能够读取所接触物体之所有情报」的能力，触及到《666的野兽》的「中枢」。「快停手！我的女儿啊！」「很遗憾，父亲。我不能照你的话去做。」紧接着，羽流射出了远远超出原先步枪威力的子弹。「因为我已经中了那边那个糟糕男人的圈套了。」——也就是说，这才是羽流真正的意志。既不是机械派系也不是王族，「不遵从任何人的话」。这是羽流自己的选择。「再见了。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被击中接缝处后，「中枢回路」的四方形箱子在瞬间碎裂开来。紧接着，露出炮门的巨兵和数百具机械兵全都陷入了沉默。「——终于结束了。」阿夜对着伫立着不动的羽流说道。「嗯。」回给阿夜的是一句短短的回应。「接下来会越来越忙呢。一旦『大十字』开始了，就不能单纯当个学生了。身为机械的王族大概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说的也是，不过这也没办法啊。就算我再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我是王族的事实。虽然不是我的风格，但我也没有那么不负责任，能够抛弃一切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这点跟你一样呢。」「王族吗，那我应该改成用正式的称呼，叫你公主大人好吗？还是——」「少说蠢话了，就跟往常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回完话后，羽流的视线转向虚空，伫立在原地不动。加奈加见状便催促着阿夜、克萝诺前往塞尔茨所在的特殊大楼。「好了好了，我们去报告任务的事情吧？按照寄到ESP邮件来看，两边的『十字之门』好像都关起来了呢。」「难得你这次也会看人脸色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和加奈加争论到一半时，克萝诺不经意地握住阿夜的手。蕾法和羽流站在操场的正中央静静地聊了起来。就在阿夜要离开的时候，蕾法突然朝着阿夜挥挥手。「谢谢你，小夜同学，是的。我的王子大人。」说着，蕾法露出一抹微笑。一旁的克萝诺则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切。◆◇◆「——结束了啊。」位于星令学园的校地。有两个人从茂密得有如森林的树木间远远观着决战后的中庭。其中一人是名身穿漆黑长袍的高挑男子。尽管深邃的五官硬要说的话是偏向美型，然而仿佛睥睨一切般的压迫感眼神，再加上冷漠的表情，恐怕没什么人会对他有好感。男子在距离数百公尺的夜晚时分操场随意瞥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另一个身影缓缓抬起头来。「没想到《666的野兽》竟然会被击败呢……他们也挺行的不是吗。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些人了。你不觉得吗？法诺夫？」靠着树干的另一个人是穿着一身松垮白衣的妙龄女子。取下咬在嘴边并点起来的烟，拿出随身携带的烟灰缸，她把烟灰抖了进去。「即便出乎意料，也没有偏离预定。对我们的计划而言，这不过是个不会构成阻碍的小事罢了。」「唉啊——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啦——」夹杂着苦笑的白衣女子有话不说，看向男子。「我想说的是，有必要刻意将其中一位『魔王』当成弃子吗？尽管造成这么大的骚动是为了引出我们的敌人、某个『大人物』啦，但也没有必要特地委托祀樱守护『十字之门』，再将蕾法莉特·克罗塞鲁除掉吧？我想说的是这些。更何况你跟她约好了见面，结果还爽约了。这也难怪她会对《创世魔术结社》感到失望而退出组织了呐。」「会阻碍我们的『魔王』只有一人。就算那个半成品魔王离开组织也不会造成任何问题。」「哎呀？你确定吗——？话说回来，你这个男人还真是个过分呢。过去在机械世界引发政变、导致『上层』毁灭，却还是不知足地杀掉仅存的王族，最后甚至还诱骗蕾法夺取平行世界，打算连机械派系都一并毁掉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法诺夫。你的内心没有惧怕那位名叫蕾法的少女吗？她很聪明，明明不是『纯血』，却拥有身为『世界师』的天赋。难道你不是因为想在对方威胁到自己之前除掉她吗？所以才特地跑到这里硬是开启了『十字之门』，好让《666的野兽》能够追杀她吗？」「真是无聊的说法。」男子冷漠地回答白衣女子的问题。接着，男子挺起靠着树干的身体。》、《正义派》，因为双方都跟「魔王」有所牵扯，并企图阻止即将透过「大十字」引发的战争。而「十字之门」频频出现原本就是「大十字」即将来临的征兆。因此，倘若做出了「大十字」即将到来的判断，便会召集所有的「魔王」。如果是《和平协会》的话，会选择和个别的平行世界派系进行交涉；如果是《正义派》的话，则会选择将其歼灭。「原来如此，那么——」「嗯。接下来他们就会马上展开行动了。我们就隐身在他们的影子下面展开行动。

第二卷 第6章 她所盼望的